摘要：信息社会中，媒介对人们的生活影响巨大。老年人在网络媒介环境中属于弱势群体。“媒介与信息素养”的概念提供了融合媒介素养和信息素养的理论和实践路径。从政府、公众、家庭、个人四个层面对城市老年群体的媒介信息素养进行提升是优化老年生活的有效途径，同时也能使老年群体与高速发展的信息社会相适应、便捷享受信息共享时代的诸多便利，丰富精神文化生活，走出社会转型所带来的失落感。
关键词：媒介与信息素养；MIL五定律；城市老年群体
一、引言
2017年2月16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了“媒介与信息素养五定律”（简称MIL五定律）。信息素养与媒介素养是21世纪公民应具备的能力之一。尤其是在数字化和老龄化的双重背景下，深入研究城市老年群体“媒介与信息素养”的提升途径可有效促进其数字融入，推动整个社会的“积极老龄化”进程。
二、“媒介与信息素养”与“MIL五定律”
“媒介与信息素养”（MediaandInformationLiteracy，简称MIL）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最先提出，在其2013年的报告《全球媒介与信息素养评估框架：国家战备与胜任力》中给出了如下定义：“MIL是公民能够以批判、道德与有效的方式，运用多种工具去存取、检索、理解、评估、使用、创造和分享各种形式的信息与媒介内容，并融入个人、职业、社会行动的综合能力。”[1]“媒介与信息素养”概念是由“信息素养”和“媒介素养”融合而成的复合型概念，其内涵重在强调受众对信息的批判性理解、充分发挥媒介在公众日常生活和整体社会中的主导性地位，在当前媒介融合环境下此概念对各类人群的媒介与信息素养水平的提高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2]2017年2月16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了“媒介与信息素养五定律”（简称MIL五定律）。其主要内容主要包括以下五方面[3]：（1）信息传播者、互联网等各类信息提供方应该为公民的批判性参与及可持续发展提供空间与可能性。（2）所有人（无论男女）都应具备“媒介与信息素养”，每个人都是信息的创造者，获取新信息、新知识和表达自己是每个人应有的权利。（3）应当意识到信息与知识不会始终免受偏见影响，所有人都应清楚知晓“信息、知识与消息并不总是价值中立”这一事实。（4）每一个人都有了解新信息、新知识并与外界进行交流的欲望，这是公民不可侵犯的权益。（5）“媒介与信息素养”水平的提升不可能一蹴而就。它是一个开放的、不断完善的过程。公民在此过程中能够习得各种知识和技能，这些知识和技能贯穿于信息获取、评价、传播的全过程。
三、城市老年群体媒介与信息素养水平现状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20年9月的《第4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6月，我国总体网民规模为9.40亿，互联网普及率达67.0%。其中50岁及以上的网民群体占比由2020年3月的16.9%提升到了22.8%，互联网进一步向中高年龄段群体渗透。随着老年网民数量的增长，老年人媒介与信息素养水平不高导致的网络风险防范能力薄弱、对海量信息分析鉴别能力不足等问题层出不穷。在媒介技术飞速进步的过程中老年人在生理、心理以及社会适应方面都处于弱势、边缘地位，在数字融入的过程中遇到的阻碍较大。
（一）城市老年群体媒介与信息素养现状
老年群体在网络媒介环境中属于弱势群体。老年群体学习能力下降、反应迟缓、记忆力衰退，对新技术、新事物抱有畏惧怀疑心理，不容易接受，甚至出现强烈抵触情绪，同时网络风险感知能力较低，成为网络谣言的易感人群。新媒体语境下老年人被边缘化，其社会参与及交往能力亟待提升。
（二）城市老年群体媒介与信息素养分析
1.媒介知识水平媒介与信息素养概念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媒介知识水平。本部分意在了解城市老年群体对媒介组织的生产运作机制的理解和认知程度。通过调查可知，55.4%的老年人依然认为报社、电视台等媒体的主要经济来源是国家拨款。这从一个侧面说明成长、生活于计划经济时代的现今老年人对广播电视的“产业化”走向了解有限，在市场经济时代仍然沿用计划经济时代的思维来理解媒介运作。2.媒介接触与使用69.6%的老年人空闲时间最常做的事情是接触媒体（看电视、读报纸、听广播、上网）；手机是老年人日常使用最多的媒介；打电话、上网、拍照片是老年人使用手机最常用的功能。文字聊天、语音视频聊天和浏览朋友圈是老年人使用微信最常用的功能。这些数据充分说明移动互联网、智能手机已成为老年人认识世界、娱乐、社交的又一空间。
（三）信息处理与批判
通过调查发现，城市老年群体对信息的积极处理意识并不强，75%的老年人在怀疑信息的真实性时持无所谓的态度，认为可疑信息自己不看即可，只有14.3%的老年人会主动寻找信息查证。会请子女帮忙求证的老年人比例也只有10.7%。由此可见，城市老年群体在面对媒介信息时的理解能力、质疑能力、评估能力都比较弱，其中缘由则可能涉及个人文化程度、媒介知识水平等多方面因素。同时由于主动核实查证信息是一种需要付出较多心力、脑力的心智劳动，也存在老年人由于年龄、生理、精力所限存在主动放弃查证的客观现实情况。
（四）媒介参与与创造
对于“您会在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上自己的作品吗？”这个问题，46.4%的老年人选择了“不会发也不想学”，经常发的老年人只有8.9%，另外“会发但是不想发，只看别人的作品”的占19.6%。由此可见，城市老年群体的媒介参与与创造能力也处于较弱水平。其中原因有老年人自身对新技术心理上的排斥，也与当下新媒体产品开发者对老年群体的忽略有关。
四、“MIL五定律”视角下的城市老年群体媒介与信息素养水平提升路径
（1）基于信息提供者多元共生、共同发展的规律要求，政府部门应给予必要的政策保障和充足的财政支持，完善信息无障碍政策，推行终身教育理念。肺炎疫情将老年人在运用智能技术方面遇到的困难置于公众关注的焦点。2020年9月11日工业和信息化部与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两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推进信息无障碍的指导意见》，将老年人、残疾人、偏远地区居民、文化差异人群列入信息无障碍重点受益群体，动员企业、高校、研究机构、社会团体等多方力量，共同推动信息无障碍政策的可持续发展。2020年11月15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的实施方案》，提出了一系列具体措施用于解决老年人在使用智能技术方面遇到的困难。这一系列举措从顶层设计上完善了我国信息无障碍建设，提升了社会认知，体现了政府部门对于弥合“数字鸿沟”所做出的努力。（2）基于信息主体在信息创建、创新中应具备主观能动作用的规律要求，媒介应主动营造良好的媒介接触环境，推行发展“适老”产品，争取取得老年群体的认同。曾有人指出“人类在18世纪发现了儿童，19世纪发现了妇女，20世纪发现了老年人。”最近几年随着银发经济的兴起，老年用品迸发出巨大的市场潜力与需求，但除了传统意义上的老年用品如生活、护理用品和保健品之外，与老年人基本生活密切相关的手机APP、微信小程序等也应被视为老年用品的一种，也应进行适老化改造，以适应越来越多老年人的需求。此方面的成功案例如“糖豆”“美篇”和“小年糕”APP，分别从“广场舞”“相册工具”、照片图文剪辑方面满足了老年群体在精神文化层面的需求，其成功经验也值得总结并进一步深入研究。（3）基于观点自由、信息获取自由和表达自由是人类社会共同追求的价值目标的规律，家庭成员应主动对年长者进行新媒体文化和技术反哺，关爱“空巢”老人。按照美国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在《文化与承诺》一书中对“前喻”“并喻”“后喻”文化时代的划分，当前社会正处于“后喻文化时代”，年轻人因为对新观念、新科技良好的接受能力而获得了新的权威，长辈需要反过来向晚辈学习。当下的年轻一代有义务对作为“数字移民”的长辈进行“技术反哺”，主动承担起普及网络新知识的责任，耐心帮助老年人接触使用新媒体产品。（4）基于MIL是一个动态的具有生命力的经历与过程，不能即刻习得，老年群体自身应保持开放心态，改变陈旧保守观念，不断学习提高。目前在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上活跃的如“疯狂奶奶团”“张双利”“陕西老乔”等粉丝量高达百万。其内容涵盖了时尚、美食、养生等题材。这些心态开放、与时俱进的老年人通过手机屏幕走进千家万户，改变了传统大爷大妈的固有形象，其活力与精湛的厨艺更获得相当多的年轻人点赞与追捧，他们自己也在成为“网红”的同时享受着来自公众的认同感和愉悦感。这无疑为提升老年群体的媒介参与与创造能力发挥着非常重要的示范引领作用。
五、结束语
当前我国人口老龄化加剧，在媒介技术飞速进步的过程中老年群体在生理、心理以及社会适应方面都处于弱势、边缘地位，在数字融入的过程中遇到的阻碍较大。“MIL五定律”更关注批判性理解、赋予公众参与的能力以及培养公众的“媒介与信息素养”，在“MIL五定律”的指导下提升老年群体的媒介与信息素养能够使其平等、高效地享受信息共享时代的诸多便利，丰富老年人的精神文化生活。
作者:杨莹 单位:西京学院传媒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