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突发的疫情打乱了所有人正常的生活节奏，对于需要面对面上钢琴课的广大师生们更是带来严重的影响。虽然很多著名钢琴家和钢琴教授们开了很多有意义的公益网课，给大家带来很多福利，但这些并不能代替“一对一”的钢琴授课。毕竟每个学生会存在不同的问题，需要老师根据每个人的年龄、程度和状况来逐一指引学生的学习进度、需要解决问题及具体的改善和提升的方法。笔者在平时也会为部分学生网上授课，但这只是针对不能每周到上海来上课的外地学生的一种辅助形式，因此并没有仔细研究过设备、软件及网络等问题，仅仅是简单地用手机微信视频上课，教学效果时好时坏，但可以达到及时纠正学生在看谱上错误和保持学习进程的目的。而如今，在大家响应国家号召、待在家里一起“抗疫”的特殊时期，原本个别辅助的网课形式不得不变成主要上课形式，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在面临很多问题。通过两个月的摸索，结合以往的一些网络教学经验，笔者总结了以下几点，供各位读者参考。
一、适应新的上课形式
这样的上课形式，让习惯于传统上课模式的师生们在视觉、听觉和感受上受到很大的冲击和挑战，因此，如何适应这样方式的上课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首先，线上教学存在距离感。传统的上课模式中师生彼此面对面，老师能清晰地看到学生的演奏及整个人从体态到手的实际状态，学生也能近距离看到老师的示范。上课时听到的声音是真实、细致且有层次感的，双方所得到的感受和体会都是直接明了的。而通过网络上课，隔着一个屏幕，一开始就让人有距离感，老师无法立体、全面地看到学生演奏时的整体状态，学生看老师的示范只能看个大概，声音的传递会忽远忽近、忽大忽小，音画常会出现不同步的现象，双方有时需要靠猜或联想才能明白对方所弹奏的效果和要求，整体感受大打折扣。其次，表达方式需要调整。在面对面的教学时，如果涉及教授触键方面的内容，教师可以让学生触摸自己的手臂、手腕，并让学生通过近距离观察来告之学生具体的要求；如果学生还不能理解，还可以弹在学生身上或拿着学生的手比画，进一步让学生感受触键的力度控制。而如今大家都隔着屏幕，摸不到、碰不着，那就需要教师用更到位、更精准的语言表达，配合手部视频的画面来传递具体的教学要求。对于不同年龄和程度的学生，必须采用不同解释和便于学生能理解的描述。对于年龄小的学生，旁边陪同的家长的作用就显得更加重要了。最后，线上教学要更加有耐心。在上网课的时候，除了要对学生不懂的问题耐心解释，对总是出错的地方耐心地反复提醒外，还要耐心地等待因为音画不同步造成的延迟问题，忍受因设备或网速的原因造成声音卡顿、噪音等问题。对于不善言辞的学生，还要耐心地等待其反馈和回复。有时需要学生停下来听老师说话的时候，由于学生那边没有连接音箱，根本听不清，于是老师就不得不提高嗓门，特别容易心烦气躁。笔者是在2017年下半年开始尝试进行网络教学的，一开始真的非常不适应，因为跟平时的上课感受相差太多了。但为了不能每周来到上海上课的外地学生不得不采用这样的方式，自己与学生适应了大概三节课后才开始慢慢找到一些感觉。因为那时候的4G网络技术及Wi-Fi传输的速度都不够稳定，音画不同步非常严重，而且声音会断断续续，画面时不时会卡顿。这个时候必须要非常有耐心，不能被这些现象搅扰，打乱了自己的思路而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对于突发的情况要随机应变。例如，有一次我人在深圳，朋友家的网络出奇的慢，于是我立刻决定停止实时视频，改用录播的方式上课，即学生录一段发到微信里，我再语音说出问题和建议，并将示范的视频课后再录好发给学生，当然这样上课是非常耗时的。后来，随着网络技术的不断改进，音画不同步的现象逐步有了改善，而我与学生也越来越适应这样的上课方式，没有了一开始的烦躁。在网络课上，我们主要解决识谱和手指基本训练的问题，而对于音乐上的处理和音色的控制等比较细腻的问题，只能等到面对面授课时解决和完善。当下，既然无法面对面授课，那就要想办法提高网课的整体配置，选择合适的设备至关重要。
二、合理的设备选用
关于设备的选用，我这两个月待在家里，静下心来不断摸索和实践，终于在三月份网上开学前，总结出一套比较简单实用又较经济实惠的配置。前面说过，由于之前的网络课只是作为一种辅助形式存在，所以笔者只是非常简单地使用一部智能手机完成，用手机支架立在钢琴的一侧，保证学生能看到示范的画面。这样的放置需要老师和学生在观看彼此弹奏时都要侧过身去，学生上完一节课可以关机离开，但如果老师这样连续上三节课的话，头颈和腰都会出现肌肉疲劳的现象。对于声音，就更没有什么过高的期望了，能不断断续续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轻响对比、音色层次之类的要求只能等到面对面授课的时候完善和提高了。而如今疫情期间，网络授课不得不成为主要乃至唯一的授课形式，那么视觉与听觉的问题就必须得到改善和提高。首先，要改善上课时的视觉感受，需要使用第二部智能手机或装有所需软件的智能设备（如平板电脑等）。笔者选用的是iPadPro，屏幕比较大，放在钢琴谱架的位置，专门用于观看学生弹奏的视频。这样既解决了不断扭头转身的问题，可以舒适地正面观看，也可以通过专门的画面清楚地观看学生演奏的实际状态，比较接近面对面授课的视觉感受。另一个手机则依然用手机支架立于钢琴一侧，镜头对准键盘的位置，负责收录教师示范的视频，让学生能清楚地看到老师的手部动作。这是以教师为例，对于学生来说，这样的设置从观感上来说也是比较舒适的。有一点是要非常需要注意的，那就是这部正面的设备一定要全面静音，即把界面话筒关闭，媒体音量调低并用一个耳机插在手机的耳机插孔上，这样可以避免与另一个专门负责收音和播放的设备因距离较近而产生哨音和回音。我们都知道看久了屏幕对于眼睛的伤害很大，因此建议大家在移动设备的屏幕上贴一张防蓝光的保护膜，如果戴眼镜的话，最好使用防蓝光的眼镜片。其次，也是对于音乐教学来说非常重要的问题—声音，即音频的收录与传输。虽然随着科技的发展，智能设备的功能日益强大，内置话筒的质量和设备本身的音响效果都越来越有品质。对于教初级的学生，也许有一台功能完备的智能设备就够用了。对于教中高级，特别是教专业的学生来说，这些就不能满足我们的听觉需求了。因此适当地添加几个外接设备还是很有必要的，而负责连接这些设备的则是立在钢琴一侧这边的移动设备。选择一个合适的录音话筒是提高声音质量的第一步。市面上各种档次的麦克风可以说品牌众多、五花八门，价格从几十元到几十万元不等，因此在选择的时候我们必须根据各自的经济能力购买。从话筒的类别来说，主要分为动圈麦克风和电容麦克风。虽然电容话筒是录音棚的主要设备，但本人认为选择动圈麦克风比较合适我们现有的状况。因为我们大多数人上课的地点都是在家里，会有很多杂音。而电容话筒特别敏感，会收录很多细微的声音。当然，如果你的琴房已经做好了隔音，具有类似录音棚的效果，那你就可以大胆地选用电容麦克风。第二步就是连接一个播放音箱，效果较好的有源音箱或蓝牙音箱。好的音箱能更真实地反映出弹奏者的演奏音色变化。移动设备，特别是手机播出来的声音相对较平面，没有立体感也不够细腻。这个设备对于大多数的家庭应该是比较好解决，相信每家基本都有一两个可用的有源音箱或蓝牙音箱。有了这样的外接后，给学生和老师都会带来听觉的舒适。老师听学生弹奏时更能清晰地发现学生发音上、轻响对比不够等问题；学生在听老师弹奏示范时，也能通过声音的较真实传递，听明白老师的要求。如果要更加讲究一些，可以加一个小型调音台，把手机、话筒和音箱都连在上面，会更好地提高声音的质量及稳定性。还有两个设备也是很必要的，一个是话筒架，一个是手机三脚架，都起着稳定其他设备的作用。近几年兴起的网络主播行业，也带动了相关设备的研发和产品的出新，包括连接不同品牌类型手机和移动设备的连接线、转换头等，有兴趣的读者可以上网了解一下，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来选购。简单来说，两部移动设备就可以基本满足上课需求，如要提高声音质量，就需要外接话筒和音箱。而我在整个测试过程中一直保持一个宗旨，那就是先把家里已有并能派上用场的设备用上，实在没有了再去网上购买。
三、不同软件及网速测评
现在有视频聊天功能的软件非常多，如微信、QQ、Facetime、腾讯会议、Zoom，等等，还有一些专门针对网课的App，如“VIP陪练”“掌门陪练”等。无论是设备还是软件，用户在选择上都应坚持一个原则：已有的且广泛被使用的。在软件方面，微信无疑是首选，腾讯会议是可以与微信互联的，也是不错的选择，这两个软件都可组织多人在一个界面里。以微信为例，我把自己另一个微信号与学生或学生家长的微信号组一个群，这样界面就出现三个视频画面，一个账号的设备放在谱架上点学生的视频画面，可以放大，专门观看学生的弹奏；另一个账号的设备放在钢琴一侧供学生观看教师的示范弹奏。如果学生也有两个微信账号，也可以一起入群，用其中一个账号录制上课内容。腾讯会议有一个功能—共享屏幕，这个功能可以灵活地结合设备上已有的电子乐谱或读谱软件，给学生实时标出具体要注意的地方，如错音、指法、分句、力度记号等教学提示，学生可以通过截图的方式把这些要求保存下来，相当便捷。当然，每一个人对于不同的软件偏好不一，不论哪种软件，对于软件操作和功能的熟悉度都需要多多练习，这样在上网课时才能得心应手，不会手忙脚乱。最后，我们来说说网速。2013年底，随着4G网络的建设，推动了线上很多行业的变化，音乐教育也在这方面不断探索着。到2017下半年，当我开始使用微信线上授课时，整个4G网络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但还是不够流畅，常常画面会卡住，声音延迟，音画经常不同步。因为只是作为辅助教学，暂时可以将就。如今，我们正好赶上4G升级到5G网络的过渡期，本人虽然在2019年10月份升级了自己家里的网络，但大多数人的家中仍旧停留在4G网络，在这样特殊的时期，大家都只能上网课，网络的不对等就成了较突出的问题。与同样家里升级了5G网络的学生上课，画面的流畅度、声音的清晰度、音画的同步都非常好，几乎与面对面上课的感觉一样。而与家里依然是4G网络的学生上课，依然还会有音画错位、声音时有时无、画面出现马赛克的现象。随着全国各所学校的网上开学，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连5G网络也受到影响。毕竟5G网络还在建设中，这就好比一条道路设计是供一百辆车通行，现在涌上来上万辆车，能不拥堵吗？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即使智能设备越来越高端，话筒和音箱都很有品质，软件运用也得心应手，但没有高效的网速支持，我们上课的感受和效果还是会大打折扣。特别是声音的传输，弄不好会把一台好的施坦威钢琴的声音变成一台有一定年头且缺乏保养的普通钢琴。等疫情过后，我们又会回到正常的授课形式中，也许就不太需要这样的网络教学了。但笔者认为，这次特殊的时期，迫使各行各业的人们提前把传统的教学模式转移到线上，让我们大家提前感受未来工作、生活的样子，从而改变思维模式，思考如何迎接新的教学工作模式，预备一种新的状态面对新的挑战。相信随着科技的发展，网络技术的不断提高和覆盖率的扩大，AI技术和全息影像的推广和普及，将会为我们打造一个更好、更高质量的实时线上钢琴教学环境提供强大的技术支持。这样的体验指日可待，并将极大地推动线上音乐教学的发展。
作者:欧阳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