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传播和评价的后期刊时代

科学传播和评价的后期刊时代

2015年初,我“正式发表”了一篇短文——《学术出版范式创新刍议》;2015年底在几次会议上提出“用学术期刊出版范式创新迎接2016年”。其主要观点是:“在比较大的范围内,用已复制或可复制文字、图形图像、音像等形式依法公之于众的活动就是出版”;“编辑、出版、营销网络平台的建设,研究数据、过程的采集、加工、,学术服务的个性化、即时化、多样化,也许是以后学术出版的主要任务和主要范式”。时间过去了整整5年,中国的学术期刊,尤其是科技学术期刊有了长足的进步,国际影响力和声誉明显提升,但可惜的是,学术出版范式并没有发生很大变化。迄今为止,我们仍以传统期刊为主渠道开展学术信息的汇聚、交流,仍以传统期刊为主判官确证学术优先权,仍以传统期刊为主空间存储新发现、新知识;科技期刊的生产、管理、评价也基本还是基于传统的出版模式,在个别方面个别机构和同行甚至还仍以纸本编印发为中心、视按时“印出来”“发出去”为期刊出版工作的终点。相比之下,在过去的5年中,国际学术出版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出版范式的创新是革命性的、颠覆性的。举3例如下。

一、2016年ISO启动了《期刊编排格式》的修订

这是该标准自1977年40年来的首次修订。经过3年的工作,该标准于2019年修订完成,新标准名称可译为《期刊呈现与标识》(Presenta⁃tionandIdentificationofPeriodicals)。新标准不仅对传统的印刷版期刊,而且对在数字的、动态的媒介上出版的期刊的“足迹”(footprints)都做出了基本规定。比如其术语“生来就是数字的连续出版物”(borndigitalserial),就是“期刊”(journal)经过几百年的演化,在飞速经历“电子期刊”(electronicjournal)、“数字连续出版物”(digitalserial)之后,一次凤凰涅?、浴火重生。

二、开放科学运动在欧美已成燎原之势

5年前我们尚只谈到开放获取,5年中对开放获取的运营模式还一直有些许模糊认识,以至一直裹足不前,至今没有一本真正的、金色的、纯数字开放获取期刊,更没有一个体现开放获取本初意义、具国际影响的多功能平台。5年后,欧洲开放获取运动已升级为开放科学;开放科学涵盖的范围除了开放获取外,还有开放数据、开放研究方法与工具等。遗憾的是,我们对开放科学的概念、主流政策和成功实践没有同步、全面、深入地研究,也就更谈不上超前预判、制定什么具体规划和采取相应行动了。

三、基金资助者强势进入学术出版和传播行业

在传统的期刊出版运营模式中,基金资助者基本上是局外人,很少直接参与科研成果的发表和传播。2019年我参观惠康基金会(Wellcome),为其开放研究平台所震撼。由此而联想:“为研究机构或个人提供基金等支持的资助者有责任、有义务、也有能力主导提供研究发现及其全景数据和分享的服务”,建设“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开放科研平台”。当然,研究机构、甚至学者也有能力主导建设这样的平台,在传统商业模式中浸淫二三百年的学术出版商也有能力建设这样的平台。如果还要把“生来就是数字的连续出版物”继续称作“期刊”,那这个“期刊”一定要打引号,因为它可能已经没有了“期”的概念——它按篇,而不再是“定期”刊出了。传统出版模式在它身上打下的“期刊”烙印可能会只剩下“卷”,因为人们还没法让它摆脱“传统评价”的桎梏。所以不管怎么说,这还算是“期刊”的时代,或者说“后期刊时代”。开放科学(开放科研、开放研究,如何定名可以再探讨)平台的创立,基金资助机构等介入学术出版,使得科学传播和评价迅速进入“后期刊时代”!这个时代的典型特征将包括以下7个方面。

1)为科研服务、一切为了科研的出版理念将深入人心、切实付诸实践。

2)传统期刊可能不再是科学传播和评价的主渠道、主判官和主空间,取而代之的是拥有新一代学术出版和服务技术的开放科学数字平台。

3)学术出版不仅仅是只发表传统论文,数据集、非阳性报告等素材都可以公之于众。

4)ORCID、DOI和平台将成为新学术出版范式的新“三元素”,“正式发表”的概念将被重新定义。

5)研究工作的事前评审、匿名评审将被开放评审、终身评审所取代。

6)期刊时代的按卷评刊、以刊评文评人会转向更直观、更多元地评价研究工作本身、研究者本人。

7)“后期刊时代”是一个研究工作可以充分的时代,平台互联互通,数据易获取、可复用,这将有力推进根治现在学术不端的顽疾。目前,中国科技学术期刊还没有自主自立地弄潮于开放获取的运动。但是,我们有机会融入世界学术出版大势、甚至引领潮流。这个机会就是在大家都刚抬脚准备迈进的“后期刊时代”,全面树立开放科学的理念、建设自主的开放科学平台。如果醒悟够早、动手够快,我们在学术出版的新时代一定会大有作为的。下一个5年,希望是值得期待的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