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传媒与政党认同

大众传媒与政党认同

 

随着人类社会进入信息时代,大众传媒已经渗入社会政治生活的各个方面且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西方,大众传媒被冠以“无冕之王”、“第四权力”等代表着巨大影响力的光荣称号。无论是政党政治大行其道的西方发达国家,还是尚处在政治转型阶段政治改革还在紧锣密鼓进行着的发展中国家,以及国内政治局势动荡、经济发展水平有限且现代政治系统仍有待建立的落后国家,只要有大众传媒的存在,就会天然地与活跃中的政党、国家政治系统、社会政治生活等纠缠在一起,因为这是一个大众传媒的政治时代。   一、传播、媒介与大众传媒   从构成逻辑上说,大众传媒是传媒或媒介的一种,任何形式的传播总要通过一定的传播媒介。美国传播学的先驱查尔斯•霍顿•库利(Charles HortonCooley)认为:“传播指的是一种机制,人与人的关系赖以成立和发展,是包括一切精神象征及其在空间中得到传递、在时间上得到保存的手段。它包括表情、态度、动作、声调、语言、文章、印刷品、铁路、电报和电话,以及人类征服空间和时间的其他任何最新成果。”[1]45传播学者阿耶尔(Ayer)指出:“就传播而言,它的范围是非常广泛的,我们不仅传播信息,还包括知识、错误、观点、思想、观念、经历、期望、命令、情感、感觉、心境”。[2]11-12就媒介的含义而言,有西方学者从信息源的角度来界定媒介,“历史地讲,大众交流的信息源一直是大型组织,如无线电或电视网络,报业集团,出版公司,以及拥有不同媒介或者包括一种或多种大众媒介销售的多种行业的大型集团。”[3]7施拉姆(Schramm)在《传播学概论》中写道:“当我们谈到大众媒介,通常指的是中间插进了用以重复或传布信息符号的机器和有编辑人员的诸如报纸或电台之类的传播组织的传播渠道。”[4]122简单地说,大众传媒即大众传播的媒介。《宣传舆论学大辞典》中这样定义大众传播:“人类社会信息交流的方式之一,职业工作者(记者、编辑)通过机械媒介(印刷媒介、电子媒介)向社会公众公开地、定期传播各种信息的一种社会性信息交流活动。”[5]290澳大利亚学者苏利文(Sullivan)如此定义:“大众传播即现代印刷和广播、电视等影像和音声媒介组织运用法人资金,借助高科技和产业化手段,在国家调控的范围内向未知的受众提供信息和娱乐产品的实践活动。”[6]130《新闻学大辞典》中把大众传媒解释为:“泛指所有用以向广大的受众传递各种信息的技术手段。通常指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电影和图书等种六传播工具。它是使大众传播者与受众发生交流的中介和纽带。”[7]61由此可以认为:大众传媒就是指专业化的媒介组织向社会一般大众等进行信息生产传播活动时所使用的传播媒介。媒介组织主要指报社、出版社、广播台、电视台、网络信息公司、影像制作公司等,还应包括当今时期在资本运作下的创建的大型出版集团,以及跨媒介运作的大型传媒集团如新闻集团等。大众传媒的类别则主要包括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电影、图书、网络、手机等。   二、政党认同及其意义   政党认同最早由美国学者坎贝尔(Campbell)提出,他认为政党认同是“个体在其所处环境中对重要的群体目标的情感倾向”,是选民“在心理上对某一政党的归属感或忠诚感”。[8]121西方国家学者多通过对选举人及其在选举时对政党的投票来认识政党认同。“调查者重点转向投票选择中的心理因素———候选人和问题的短期吸引力,这种短期吸引力能够(然而只是暂时能够)克服政党认同潜在意义的影响。从长远来看,这种认同将会促使投票人重新支持他或她自己的政党。政党认同取代社会团体成员身份,作为衡量某一政党支持率的长远倾向的标准。这被公认为是一种社会心理依恋,它可以定义为‘一种心理认同,即对于某一政党或其他政党的依恋之情。’”[9]447王庆兵把政党认同界定为更为开放的概念,“是选民个体对执政党体系的总体评价,将政党认同的转换归结于客观环境以及政党与公民个体客观关系的相互作用,而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心理依恋现象。”[10]21《中国大百科全书•政治学》对于政党认同的定义是:“在复杂的政治社会中,人们往往扮演不同的社会角色。作为政治认同的对象是多种多样的,其中最重要的有国家、政治制度、阶级、政党、政治理想、政策等……政党是为捍卫阶级利益而自觉奋斗的团体,一般有明确的奋斗目标和行动纲领,因而,对政党的认同多属较高层次的认同。”[11]501综合而言,政党认同是一种长期的变化的交互的动态过程,政党认同可分为内部认同和外部认同,内部认同即政党成员对于自己政党的历史、文化、纲领政策,领袖、组织、机制等政党要素的基本认同;外部认同即社会和大众等政党外部主体对于政党要素的大致认同。政党认同显示出政党与社会(选民、党员)关系的社会性。政党从一诞生就是组合阶级利益、组织阶级力量、实现阶级愿望的最好形式,政党推动和促进了以公民参与政治与公共事务为重要特征的民主政治,已经成为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一个普遍特征。“人类作为一系列复杂的、社会互动的参与者而存在,这些互动,包括从原始组织比如家庭,到工作或者学校这种二级组织,再到某种成员意义上的种族的、宗教的、地域的以及其他组织。”[12]221-222政党认同是政党生存和发展的最为重要的资源基础之一,是政党政治在一个国家能否有效运作的关键。政党认同内在地蕴涵着对政党、政党制度和政党政治的基本认同,政党认同的重要性更在于它是一种行为的标尺的心理认同。政党的最终目标是通过选举掌握国家政权,获得执政的合法性,而政党认同为政党执政合法性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促进和强化着广大民众对政党执政合法性的认识。实际上,政党认同不仅是民众对政党政治的一种基本价值判断,更是对政党制定政策、指明方向、规划秩序的行为支持,而支持的最大体现就是对政党竞选的积极参与以及成为合格的投票人。政党认同是政治认同的重要组成部分,决定着国家政治制度体系的运行及改善。“政治认同,是指人们在社会政治生活中产生的一种情感和意识上的归属感,它与人们的心理活动有着密切的联系。在政治社会化过程中,人们依据一定的政治态度、政治目标确定自己的身份,把自己看作是某一政党的成员、某一政治过程的参与者或某一政治信念的追求者等等,并自觉地以组织及过程的要求来规范自己的政治行为,与这个政治组织保持一致,支持这个组织的路线、方针、政策,这就是政治认同。”[13]1政党政治是世界绝大多数国家采取的民主政治的基本样式。没有政党认同,就无从调动广大民众对国家政治生活的积极参与和建言献策,政党政治和国家政治体系也无法接受广大民众的愿望和反馈,也就谈不上国家政治体系的运作和优化。“政党认同者看到,政党的立场值得吸收,因而接受它们关于政治世界的定位,而且与其他政党成员持用同样的方式看待它们。通过过滤出政治事件的信息和解说,以及给予人们受到偏爱的行动方法,政党认同简化了政治领域里的抉择。”[14]12#p#分页标题#e#   三、大众传媒与政党认同   大众传媒在塑造政党认同过程中扮演着非常重要而又关键的角色,同时,大众传媒的独特优势和运作规律能够对政党认同发挥能动作用。   (一)大众传媒与政治社会化   大众传媒作为政党政治社会化结构的首要功能,就是形成个体对政党的认知水平和能力,并将这种认同上升内化到情感和行为层次。如果认同能够在代际和不同阶层中传递,则更是政党求之不得的期望。“大众传播工具对于一个人形成与他人的共同感情,或是同他人保持认同意识,以及形成对更好的生活方式前景无限向往的想法都能起到重要的作用。”[15]57何为政治社会化?K.P.兰顿认为:“政治社会化是人们把自己所属的社会团体对社会的信仰和观念融合到自己的态度和行为模式中去的过程,是政治社会代代相传政治文化的方式。”[16]181阿尔蒙德认为:“政治社会化是政治文化形成、维持和改变的过程。每个政治体系都有某些执行政治社会化功能的结构,它们影响政治态度、灌输政治价值观念,把政治技能传授给公民和精英人物。”[17]83国内外学术界诸多关于政治社会化的定义归结起来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政治社会化过程一方面是个体学习政治知识和技能,并内化为符合社会规范的属于自己的态度和行为模式,即符合统治集团希望的政治人的养成过程;另一方面是政治文化传播、传递和发展的过程。通过社会化过程,我们形成了内含政治性的基本的看法、价值观和态度,年轻的孩子常常热心于学习朋友和家人的看法,而社会组织更是试图直接地告诉他们的成员什么是正确的合适的看法和态度。政治社会化的传统渠道主要集中在家庭、学校、教会、同辈团体等,“虽然没有任何一种组织社会化理论能够假设态度和看法的完美传递,但是传统的社会化过程已经受到最近社会变化的影响。朋友和家人的影响已经受到了其他主张来源尤其是大众传媒的挑战。”[18]48具体而言,大众传媒在政党政治社会化过程中塑造政党认同的作用方式主要有以下几种:(1)提供政党信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报纸、广播、电视尤其是网络等信息载体的发展,已经使大众传媒成为人们了解政党、政策、选举等政治信息的主要来源。(2)表达政治意见和宣传政党纲领、政策、主张。大众传媒是民主社会民众参与政治、发表交流各种意见的重要平台,也是各个政党争相抢夺的力争使之为政党利益服务的重要政治资源。(3)引导民众。在与大众传媒打交道的长期历史中,政党已经积累了很多通过传媒引导有利于自身的社会舆论的行之有效的手段和方法。另外,现代社会物质和人员的频繁的流动性一定程度上打乱了组织生活的有序性,这也给大众传媒发挥影响政党认同的作用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和巨大空间。   (二)大众传媒与政党文化传承   在现代社会,一个政党要想保持对公众持久的吸引力和影响力,就必须获得社会力量的支持,培养公众对政党意识(形态)、政党价值、政党制度和政党行为等政党文化因素的政治信仰。传递文化是大众传媒本身所具有的基本功能之一。根据对政党认同的定义分析,可以认为政党文化是政党认同的重要方面和客体依托,政党文化的变动性也意味着政党认同的变动性。王沪宁认为:“政党文化是政治文化的一部分,政治文化包括人民对政治的理念、价值、情感、信仰、思想、原则等各个层面。政党文化大致相同,它包括人们对政党的理念、价值、情感、信仰、理想和原则择取。”[19]这是从心理层面上对政党文化的概念作出界定。赵理富把政党文化作为一种组织文化来界定:“政党文化是指政党所具有的为全体成员所认可的意识形态、组织心理、制度规范、行为作风以及由此决定的一个政党区别于他当的政治形象。它是一种在以取得和维护国家政权为目的的政治组织中形成的组织文化。”[20]29也有学者从观念性政治文化和实体性政治文化来定义政治文化的角度,以相似推理界定政党文化:“政党文化是指从一定思想文化环境和经济社会制度中生长起来的、经过政党实践而在政党组织内形成的相对稳定且相对独立的精神观念和制度规范的复合有机体。它包含以意识形态为核心的观念性政党文化和以制度规范为主体的实体性政党文化两部分。”[21]297由此可以得知,政党文化是在一定的思想文化环境和经济社会环境中产生并走向成熟的有机文化系统,是一个系统性建设工程,它的形成需要一个实践过程。得益于大众传媒日新月异的发展和雄厚实力的不断增强,政党的政治社会化实现了政党文化的大范围多领域传播,加深了社会公众对于政党和政党政治的了解以及在更高层次上维护民主政治秩序的自觉性,强化和延续了动态的政党认同。第一,大众传媒的政治社会化实现了政党意识形态对公众的无意识统治。美国的政党很少利用传媒进行赤裸裸的直接说教,公众不仅不会接受政党通过媒体散播的所谓党的价值理念,还会认为这种“宣传”手段是集权的体现,有违自由民主精神。但美国媒体并非没有宣传,只不过是更加高明的隐蔽的宣传。第二,大众传媒的政治社会化帮助公众形成政党文化。一是传媒塑造个人参与政党政治的政治人格和政治能力。二是传媒的政治社会化维护政党政治秩序的稳定。第三,大众传媒的政治社会化实现政党文化的延续。美国的政党文化是美国文化和美国精神的重要内容,大众传媒政治社会化的重要价值就在于将这种文化世世代代延续下去,这是美国民主的生命力所在和美国政治、社会变革的动力源泉。   (三)大众传媒与政党领袖形象塑造   政党领袖形象尤其是大众传媒形象对于政党认同的重要性明显上升。大众传媒在政治现代化进程中重要性的凸显密切了政党与大众传媒的关联度,在党员管理甚为松散的美国,对政党领袖的认同甚至等同于对政党的认同。《中国大百科全书•政治学》对政党领袖作出如下解释:“政党的主要领导人。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个集团;或者在党内有正式领导职务,或者虽无职务但有实际领导地位。领袖的素质、水平、经验、智慧和能力对政党的决策和决策的执行,对政党的兴衰和成败起重大作用,所以各政党都重视选举、造就、维护、监督并适时更换政党的领袖。各类政党和各国政党的领袖,存在着不同的情况。”[11]323政党领袖是政党组织的代表和象征,代表着政党的形象,对于本党党员具有很大的凝聚力,对社会公众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号召力,对于促进政党认同往往有着独一无二的重要作用。在美国,功能强大的大众传媒和层出不穷的信息技术,鼓舞了候选人绕过政党,靠他们自己去呼吁投票人。日益增加的对全国性媒体信息的接近,使一个政党很难能够颇有说服力地发送本地化了的信息……担心全国性信息的候选人小心地将他们自己与政党信息分离开来,而作为一个独立人士来竞选。[22]97这样就更加增强了候选人代表政党形象的重要地位。鉴于大众传媒之于政党运作重要性,东西方国家的政党都在深入研究媒体的运行规律,按照大众传媒的好恶制定自己的策略与完善自身组织。政党领袖媒体化就是这一进程中最重要的政党政治现象。“所谓政党领袖媒体化,是指党不再像以往那样,主要依据党内的资历、领导能力、斗争经验、人际关系和理论水平等选拔领袖,而是在很大程度上遵从媒体偏好,选择那些形象更符合传媒口味、深谙媒体兴致所在,并能游刃有余地与之打交道和推销自己的人担任党的领袖。”[21]89在美国,现代总统竞选就是媒体竞选。政党推选的总统候选人以往严重依赖政党组织和机会来把自己的信息传递给选民,但是现在他们要倚重媒体,特别是电视和网络。1960年,美国广播电视业开始实行谋求总统职位的候选人电视直播辩论法则。首次参与电视直播辩论的总统候选人赢得了时任美国副总统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尼克松。正是1960年9月26日那个芝加哥的夜晚,名气较小的肯尼迪表明,他与副总统旗鼓相当。[23]肯尼迪最终以118550张选票获胜,归功于他那有利的电视形象。#p#分页标题#e#   (四)大众传媒对政党认同的能动作用   大众传媒对政党认同的能动作用主要源于两方面的力量。第一,拥有信息是大众传媒影响政党认同的根本。政党认同离不开充足的政党信息的传播。在社会急剧变化和人员的经常性流动的现代社会,政党在收集和信息方面对大众传媒的依赖增强。第二,大众传媒对于政党认同的塑造和媒介技术的应用构成政党政治运作环境。大众传媒通过包含某种政治感情、态度和价值取向的文字、图片和音像等,形成对政党认同的制约和规制;大众传媒对新技术的使用改变了政党运作方式和民众参与方式,自然也会影响到政党认同。因此,大众传媒机既能促进政党认同的形成和传递,也能损害甚至摧毁政党认同。   20世纪80年代中期,苏联共产党中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上台后,试图从根本上重建社会主义的价值观念和政治体制,建立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在指导思想上搞多元化,在政治上搞多党制和议会政治。与此相应,几乎彻底放弃对大众传媒长期实施的指导与管制,一时间导致骤然放开的媒体和民众面对眼花缭乱的舆论不知所措。在苏联党派纷争和政治斗争的推波助澜下,苏共很快就成为大众传媒的众矢之的。苏共党员和民众对苏共几十年间积淀的政党认同短期内就被摧毁殆尽,苏共带领下取得的足以与美国分庭抗礼的国际地位和完备的实力超群的工业体系等执政成就都被大众传媒抛之脑后,苏共的历史命运由此发生重大转折。   四、结论   政党通过大众传媒获取社会和民众认同的成功与否根本上取决于政党的长期表现尤其是执政表现。政党认同具有一定的趋向稳定的强度。美国和共和党在成立之后的长期历史中,尽管确实存在因应选举政治而导致政党理念政策趋同的现象,但两党始终存在自由主义传统和保守主义传统的对抗,因之而造成的不同政党认同标签长期存在。对于而言,寻求用改革改良的方式改变政治经济和社会现状,把人看做理性的个体,主张促进个人的福利和个体发展,支持者多为自由民主派人士;共和党则主张维护现状,反对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的重大变革,主张用缓慢谨慎的办法,逐渐吸收新出现的因素进入现行制度,温和变革力量,保持政治和社会稳定,支持者多为保守主义人士。但政党认同不是一成不变的。“虽然历史事件一定影响着所有种类尤其是政党认同的政治概念,但是,一些长期的趋势却指出党派主义身份上更为基本的转变。正因如此,水门事件‘可能已经停止了共和党的大多数本应自然的出现’。”[24]34民众对一个政党的认同到最终的不认同,最根本的原因一定是该政党不能维护民众的切身利益,导致认同的民意基础丧失。在20世纪末,一部分大党、老党,如执政长达71年的墨西哥革命制度党,领导印度人民获得独立、深得印度人民信赖和拥护的国大党,列宁缔造的、占苏联人口近10%的苏联共产党,在日本政坛长期呼风唤雨的日本自民党,均在选举中纷纷落马,最终被民众所抛弃。   政党与大众传媒在政党认同上的控制和反控制互动会将无休止地持续下去。在实行政党政治的现代民主国家,大众传媒已经深深嵌入政党政治的各个方面。任何政党都希望并会切实采取措施使大众传媒在制造传递政党认同中发挥积极性作用。“在被指派查明信息的那些人和被指派控制信息源新闻通道的那些人之间存有持续不断的紧张。新闻秘书、公共信息官员和公共关系公司都被雇用来鼓励传媒获取有利信息,最大程度减少或阻止获取不利信息。”[25]126确切地讲,大众传媒需要一个稳定可靠的新闻素材来源,新闻工作者一般都认为政党、政府等官方机构的消息是可靠的,因为新闻官员作为社会中的授权消息人士都会参与维持一种正常秩序。“记者均会持这样的态度,即官员应当了解他们作为官员应当了解的一切……尤其是,报纸会把官员所称的对某事的了解当成一个可靠的、经得起推敲的只是而非仅仅当成一种声明。这相当于形成了一项工作规范,即官员了解并提供事实;而记者只要将其记下即可。”[26]144-145对官方信息源的依赖给政党控制下的政府提供了信息控制的天然优势。但大众传媒有其自身的运作规律,其中之一就是对新闻自由的不懈追求和对信息真实性的根本坚持,因此,一旦认识到政党试图控制自己的企图和手段,就会利用自身优势进行反击。“水门事件”真相的最终揭露以及导致尼克松的被迫辞职就是大众传媒穷追不舍和进行对抗的经典案例。   当前,中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政治社会转型的艰难时期,对外面临西方敌对势力的西化和分化图谋,以及综合国力竞争的巨大压力,对内承担推行政治经济体制改革、满足社会各方面需求,以及大力提高民生的繁重任务。这就要求中共在信息上,既要向民众展现中共领导下国家在经济社会发展各领域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也要将国家必须面对的困难和挑战向民众讲明讲透,唯有如此,才能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进程中使民众始终保持对中共清醒而正确的政党认同,这是中共在现阶段处理与大众传媒和民众关系的重点和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