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叙事论文范例6篇

教育叙事论文

教育叙事论文范文1

论文关键词:宏大叙事;私人叙事;建筑理论教育;建筑实践

如今,国内建筑学院里的国际学术活动越来越频繁,网络建筑资源也是汗牛充栋,不少青年建筑师和学生面对众说纷纭、五花八门的外来理论——建筑哲学、符号学、现象学、类型学、文化人类学……谈完了“后现代”、“解构”,又谈“建构”和“身体与建筑”。确实有些人是真正专心在研究,可还有许多人是人云亦云、见异思迁,把建筑理论当成时尚的东西,不断地与时新的理论“俱进”。许多人把最旺盛时期的经历不断消耗在无谓的对理论的激动中。须知,国外的这些理论和观点不是三言两语所能道破,涉及到西方现代哲学、美学、心理学、艺术、社会学、人类学等社会科学领域及数学、信息技术等自然科学领域。

然而,在浮躁的理论界,有许多人动不动用一知半解的西方理论术语来解释我国的建筑现象,牵强附会。如“建构”一词,许多学者在不明白它的真正含义的情况下就试图用它来证明我国建筑中早就有了“建构”思想。“建构”(tectonic)一词起源于希腊语,原指木匠和建筑匠的手艺。经由19世纪欧洲建筑理论家的工作,“建构”逐渐发展为特指建筑在物质层面上如何建造的艺术,成为西方建筑文化中的一个重要范畴。作为对后现代主义日益商业化和表面化的批判,“建构”观念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国的年轻建筑学生。然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在谈论“建构”迅速成为建筑理论时尚的今天,“建构”和其他许多引进的西方理论话语一样,面临被肤浅化和庸俗化的危险。对西方的理论不加咀嚼就随意引用,必定会消化不良,更不要指望能对我国建筑现状起什么积极作用了。

理论最忌僵化和教条。有许多学者故弄玄虚,把西方语境里很平常的话语翻译成拗口的中文,以显示自己的高深,实际上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恋罢了。如某介绍西方先锋建筑理论的论文,笔者读下来竟如同嚼蜡。文章通篇充斥了奇异的译名和晦涩的话语,还有很多电影、文学方面的未经解释的术语,其中很多翻译的语句前后关系含混,不知道作者想要说什么,可见他只是把别人的话逐句生硬地翻译过来,想必作者也根本没有理解原作的精神,否则不会讲不清楚,只是照猫画虎的描摹了一遍罢了。真不知这类文章和所谓理论能对学建筑的人有何裨益?

学院派的建筑理论教育历来是与建筑实践有距离的,强调“宏大叙事”,即是以群体、抽象和形而上基础的历史叙事方式,含有未经批判的形而上的成分。它制造叙事霸权,并因而成为学院派建筑理论所依赖的基本模式。学院派理论家企图绕过私人感受,用宏大叙事取代对作品的细读分析,导致当代建筑批评以及文化批评越来越远离艺术经验。看看今天的一些重要的建筑期刊,都快成了为官方或学术权威霸权的田地了,在那里听不到自由的声音,看不到独立的见解。而如《时代建筑》这样的杂志,就能看到各种不同的个人论点在激烈碰撞,读者能感受到清新的新面孔,呼吸到新鲜的学术空气。难怪许多实验和先锋的建筑师选择在这里说出自己最真实的体验和感受。’

读过王小波的小说和杂文的人都知道,他极少运用成语和某某名人说过的话,他用最朴实的语句说出了最真实的感受,给读者的感受是最亲切、最有震撼力的。他试图用“私人叙事”的真实体验来抵抗学院派“宏大叙事”的臃冗陈腐的叙事霸权。

记得张永和老师在同济大学给学生布置的作业时要求用1:2的比例画图,就是想让学生在建筑图与实物之间建立某种身体的联系,产生“要把它盖起来”的热爱和冲动,于是“概念”和“思想”便在推敲结构和细部的过程中自然产生了。马清运老师近日在当代建筑论坛中做了名为《实践机器》的演说。他认为建筑实践是一个有系统的思想运作体系,是把建筑思想和理论原料进行加工的机器。个人心灵和身体的真实体验才是产生理论的有生命力的源泉。若是认为一定是掌握了某种时新的建筑理论的要义才有了创造的灵感和动力,那就是本末倒置了。与其拿一知半解的西方深奥理论来指导设计,不如在创造时抛开一切立场,在设计时不受既成的设计观的左右,从直觉出发进行头脑风暴(这是西方建筑学校做设计的途径)。因为值得思考的问题都存在于设计过程之间,而不是在“之上”。既然建筑师不能代表其他人,“无理论”、“无立场”正是从客观的立场或事实本身去看问题。

教育叙事论文范文2

关键词:教育叙事;综述;个人;文本

中图分类号:G642.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4)26-0273-02

教育叙事是以叙事、讲故事的方式表达对教育的解释和理解,从内涵来看,教育叙事研究的本质属性在于它聚焦于个体日常生活中的某一现象,分析现象之中个体的一系列教育生活故事所包含的基本结构性经验,对个体的行为和经验建构进行解释性理解。西方国家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开展教育叙事研究,以加拿大和美国学者为主要研究群体,上个世纪90年代末,国内开始关注并介绍国外教育叙事研究的相关研究成果。通过文献回顾,历经二十多年的发展,国内外关于教育叙事研究的成果主要集中在探讨教育叙事研究的本体问题、理论基础及价值取向,探索教育叙事研究在不同学科领域的实践运用,及教育叙事研究的实践程序,研究模式等。

一、教育叙事研究的本体问题、理论基础及价值取向的探讨

从学理层面探讨教育叙事研究的本体问题,即探讨“教育叙事研究是什么”,也就是对教育叙事研究的内涵及本质分析,关于教育叙事研究的本体问题,学术界有多重不同的认识,但其共同之处在于:都强调关注个体的人的生活经历,注重对个体教育生活经历的微观分析,教育叙事研究以所叙之事为研究基础,通过重构所叙之事,挖掘故事之于个人的独特意义。教育叙事研究的基本特征在于:以叙事、讲故事的方式表达作者对教育的解释和理解。它不直接定义教育是什么,也不直接规定教育应该怎么做,它只是给读者讲一个或多个教育故事,让读者从故事中体验教育是什么或应该怎么做。[1]

关于教育叙事研究的理论基础,向来为研究者所关注,因而成果较为丰硕,包括文学叙事理论、现象学、解释学、社会学研究中的人种志研究理论等等。

教育叙事研究的价值体现在它作为一种独特的质的研究方法,对传统的教育研究方式做出了某种修改和调整。教育“叙事研究”的基本诉求在于,它不只是关注教育的“理”与“逻辑”,而且关注教育的“事”与“情节”;教育叙事研究努力恢复被科学话语遗忘和压制了的“寓言”(指宽泛意义上的“寓言”,相当于“个案”)的合法性,叙事研究被视为对科学话语的补充,与传统意义上的研究不同,叙事研究不以抽象的概念和符号压制教育生活“情节”与“情趣”而重视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故事”,重视这些生活故事内的“情节”。[2]

教育叙事研究使教育研究走出危机:由于思辨的宏大叙事,实证哲学过分信赖只凭经验分析的研究范式,过分依赖技术理性,教育研究越是精确,其与人类经验的联系则越少。[3]教育叙事研究让以往研究中“沉默的大多数”(包括学生和教师)拥有了表达的权利,“教育研究中引入叙事,便于重新定义教育研究,以使教师的声音能被人们清楚大声的听到。”[4]这也改变了以往研究中“见事不见人”的状态,教育叙事强调的不是形式、规律,而是教育事实的意义,其尊重每个个体的生活意义。

二、教育叙事研究在不同学科领域的实践应用研究

依据学理层面关于教育叙事研究的本质、价值等的认识,随着实践的不断推进,教育叙事研究在教师专业发展、德育、语文教育中得到广泛运用。教师在进行教育叙事研究的过程中,叙说他们经历的教育事件并进行反思重构,揭示其深层教育意义,进而能促进自身教育观念和行为的改变,推动自身专业能力的发展。有学者对教育叙事研究的特点进行分析:教师置身于教育之中,作为局内人,他的叙事即在“对话中敞亮自我”,“感悟生活的意义”,“直面事情本身”。[5]这种自我的剖析和认识,便于教师客观的认识反思自己的教学,进而改进教学方法,提高自身教学效率,最终走向专业发展。

叙事研究在德育中的应用,即把叙事研究的方法运用与学校德育中,将教育叙事作为德育的一种途径,即教师将德育的内容以故事的形式呈现给学生,学生在听故事、感受故事中所包含的意义的同时实现德育的目的。叙事研究也被应用于语文教学研究中,即将叙事研究作为一种方法策略应用于语文课堂教学中。由于语文教学本身具有故事性、生成性等特点,语文课程标准的实施建议中提出“应该重视语文的熏陶感染作用和教学内容的价值取向,尊重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独特体验”。叙事研究运用于德育和语文课堂教学过程中,都体现出“叙事”的教育功能,也正是由于叙事本身具有体验性、感染性、生动性等特点,以及德育、语文教学强调教育的“浸润”和“熏陶感染作用”,因而教育叙事研究可以自然地与德育和语文教学相结合,应用于课堂教学。

三、教育叙事研究的实践程序研究

追寻教育叙事的发展轨迹,可以发现,从认识论层面,对于教育叙事研究的理论探讨较丰富,而从方法论层面对教育叙事研究的应用与实践的研究则较为有限,对教育叙事研究的应用和实践程序研究即探讨“教育叙事研究应该怎么做”的问题。

康纳利,克莱丁宁认为叙事探究的过程围绕三个事件:现场、现场文本、研究文本。这三个事件及其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叙事研究的主要焦点。[6]叙事研究的过程是:(1)现场工作:体验经验。研究者必须身临现场观察体验他们的故事,并且是超越“即时性”[7]地观察现场。(2)从现场到现场文本。现场文本就是叙事研究中的资料,所叙之事便以文本形式呈现。其中创作现场文本的方法有:口述史、故事、年鉴和编年史等纪念品、研究访谈、日记、自传和传记、书信等。(3)从现场到研究文本的转换。这是教育叙事研究较困难的阶段,现场文本接近生活经验,而研究文本则是作者通过研究的主题和思路,并理解所叙之事将现场文本转化而来的,研究者观点会融入到研究文本中。[8]

根据海登・怀特对叙事结构的分析,有学者提出了“教育叙事研究应该怎么做”的相关想法。[9]海登・怀特认为叙事一般存在着四个要素。第一是叙事主体,即叙事者和叙事中的主人公。第二是情节,指一个关系结构,通过它可以把独立事件联系成为一个整体。第三是结论,即叙事所表达出来的意义。第四是权威,所有叙事都会基于某种权威,使之看似真实、合理。基于此,教育叙事研究的步骤是:首先,明确谁在叙事;其次,弄清叙事者如何叙事;第三,特殊的叙事试图传达或表达什么意义;第四,一般来说,叙事者为了使自己的叙事看似合理,他们会尽量把自己的叙事建立在一些大家都能认同的基础上,即一些较合理的假设和判断之上,这就是所谓的“权威”。

教育叙事研究作为质的研究的一种形式,其既不同于量的研究方法,也不同于实验研究方法,具有真实情境性的教育研究。教育叙事研究既不概括性地关注普遍存在的教育现象、教育问题,用数量统计的方式得出研究结论,也不在研究之前提出研究假设,进而进行实验设计,验证假设,得出结论。教育叙事研究的一个本质特点是:关注个人,通过收集故事来建构田野文本数据,报告个人生活经历,并探讨这些经历之于此一特定个人的意义。[10]教育叙事研究所收集的田野文本数据、个人生活经历都源于真实的、活生生的教育情境中。教育叙事研究也必须是在自然情境下,才能收集到客观的关于个人“生活世界”以及社会组织的日常运作的真实资料。在教育叙事研究中,所谓真实的自然情境就是学校、课堂,换言之,教育叙事研究是以学校为主阵地,依托于学校环境、课堂教学情境的教育研究。

参考文献:

[1]刘良华.论教育“叙事研究”[J].现代教育论丛,2002,(2).

[2]刘良华.论教育“叙事研究”[J].现代教育论丛,2002,(4).

[3]丁钢.教育经验的理论方式[J].教育研究,2003,(2).

[4]丁钢.教育经验的理论方式[J].教育研究,2003,(2).

[5]林夕浪.教师叙事研究三题[J].上海教育科研,2003,(11).

[6]康纳利,克莱丁宁,著.叙事研究[J].丁刚,译.全球教育展望,2003,(4).

[7]“即时性”可以理解为“随机性”。

[8]康纳利,克莱丁宁,著.叙事研究[J].丁刚,译.全球教育展望,2003,(4).

[9]柯政,田文华.对叙事和叙事研究的另一种叙述[J].当代教育科学,2007,(4).

教育叙事论文范文3

关键词:丁钢;叙事史;范式;中国教育史

G529

20世纪90年代初,丁钢教授从文化史研究中开辟出传统文化与教育研究的新领域,在对传统文化留存与传递过程的考察中,将教育研究的视野从学校空间向民间社会转移,以文化人类学的视角,关注社会性教育或教育事件,以叙事方式呈现生动、丰富的教育历史场景,而形成一种叙事史范式的教育史学实践。叙事史范式的教育史研究是一种将教育历史研究内在于文化经验或情境之中,把实践场域中的文化体验、经验感悟、事件见证带回理论场域,通过对教育经验的故事性讲述来赋予其意义的学术实践。

一、文化史联姻教育史

从长时段的学术实践来看,叙事史范式的教育史学实践经过了一个积淀与转向的过程。这种转变的背后,是丁钢教授的治学路向与学术关注点的变换。就积淀而言,它指的是在自觉的叙事史学术实践形成之前,既已通过各种方式先行存在的学术累积。丁钢有着跨学科的知识结构与学术视野,这从其求学经历中可见一斑。丁钢1978年至1982年间就读于黑龙江大学哲学系本科,获哲学学士学位,此期间在“康德热”、“李泽厚热”的学风中储蓄起人生第一笔学术资源;1982年至1985年间他就读于华东师范大学古籍研究所,获文学硕士学位,期间师从国学名家潘雨廷、苏渊雷等人,夯实了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功;1985年至1988年间他又转入该校教育科学学院攻读教育史博士学位,师从教育史学家张瑞教授,从传统文化转入传统教育领域,初步形成传统文化与教育的学术路径。就此求学经历,丁钢自言:“哲学给予我智慧,文学赋予我情感,教育学对我的人生注入了无限的意义。”[1]也正如有学者所评价的:“但这只是三个不同的学位而已,真正懂得关注的乃是丁钢在求学期间所接受的学术熏陶以及由此养成的学术志趣与思想方式。”[2]丁钢接受高等教育的十年间,正值恢复高考后中国思想界最活跃的一段时光。一方面,受外在的诸如“文化热”、“西哲热”、“美学热”等学风的引导,另一方面,自我对知识的极度渴求,丁钢在这种氛围中不断地积淀着自己的知识储备。攻读博士学位之际,他第一次使自己的学术积淀转化为现实的知识成果――《中国佛教教育》,并提出应从儒佛道三家文化语境共同体中总体考察中国教育[3],也是其跨儒佛道传统文化与教育积淀而转化的认识结果。尽管这些成果与认识还只是一种初步的尝试,但它所迸发出来的学术前景是极其广阔的。丁钢通过主持全国教育科学规划“八五”、“九五”重点课题、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十五”课题,先后形成《文化的传递与嬗变:中国文化与教育》(1990年版)、《历史与现实之间:中国教育传统的理论探索》(2002年版)、《全球化视野中的中国教育传统研究》(2009年版)等代表性成果,构成了一幅探究中国传统文化与教育的整体图景。

丁钢的叙事史学实践是在中国传统文化与教育研究中积淀、转向而形成的。首先,文化史研究的学术积淀。叙事史与文学史具有天然的学缘依附性,这为丁钢的文学史研究转向叙事史实践提供了很好的学术积淀。章学诚曾言:“古文必推叙事,叙事必出史学,其源本于《春秋》‘比是属辞’。”[4]44孔子主张文辞与内容相结合,“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其实《论语》便是一部很好的教育史叙事分析作品,它已将教育生活实践、教学实践与交往实践融为一体。最早把叙事视为一种方法而强调的是刘知几的《史通》,以叙事来纠正追求文辞靡丽的文风,“国史之美者,以叙事为先。至若书功过、记善恶,文而不丽、质而不野,使人味其滋旨,怀其德音,三复忘返,百遍无,自非作者曰圣,其孰能与于此乎?”[5]49在中国传统文化体系中,历史叙事与文学叙事是最重要的两种叙事范式,杨义认为此两种形式以前者为骨干,二者“一实一虚,亦高亦下,互相影响,双轨并进”。[6]18

丁钢对杨义的《中国叙事学》进行了研究与阐发,提取出叙事方法在结构上的“顺序性”、“联结性”和“对比性”,并重点关注到“人物”和“事件”在叙事结构中所具有的深刻“意义”;在时间上的“整体性”关注,以时间整体涵盖部分的思维方式;在视角上的“全知性”与“流动性”的关注,他将这种流动性过程与中国传统书画中的“散点透视”比对,用于描述结构复杂、场面广阔的历史场景;在方式上的“意象性”表达,在“暗示”和“联想”中将意义蕴含于某种社会或文化事物之中。[7]68以中国传统的叙事风格和方法为本,结合西方学者如拉博夫(Willam Labov)的结构主义叙事分析模式以故事的形式叙述经验或事件并理解行动的意义;里斯曼(Catherine Kohler Riessman)的经验叙事分析模式以进入经验、讲述经验、誊写经验、分析经验、读取经验建构事实;康奈利(Michael Connelly)和克兰迪宁(Jean Clandinin)的三维叙事探究空间从时间、个人和社会、情境的维度构建富有情境性、连续性和交互性的经验叙事文本,通过进入“现场”而获得“现场文本”,最后“研究文本”,完成叙事的过程;马尔库斯(George E. Marcus)的文化人类学通过“田野工作”进入现实的文化生活场域之中,用现场的眼光来观察和体验教育中真实的生活,将在实践场域所获得的洞见带回到理论场域之中。[7]56

这样就从中国传统的叙事方式与西方叙事理论及文化人类学等理论之中,建构起叙事范式的教育研究模式,从“文化语境之中解读日常教育的实践意义”[7]56,从实践中填平“你―我”、“理论―实践”之间的鸿沟,叙事范式便可以建构一个生活的、经验的教育世界。叙事范式的教育研究进入的是一个现实的教育世界,但此种研究一旦完成,它所提供的文本必然已经完成了对历史的构建。

其次,文化史与教育史联姻后的转化。早在20世纪80年代的“文化热”中,丁钢即已在探索传统文化与教育关系的过程中,发现了应加强以文化观照教育功能。这种认识打破了传统的从政治、经济的角度来分析教育功能,进而从政治史、经济史的变迁中去总结教育史变迁的思维方式,而确立了一种从文化史变迁的角度去看待教育史的变革。文化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内核,无论政治、经济形态如何变迁,一个地域、民族的传统文化性格不会轻易随之改变。文化通过教育得以保存、传递与嬗变,教育在传递文化的过程性具有一定的自为性,即作有目的的选择与重组,这正是传统文化具有极强的生命力所在。因而,尽管20世纪80年代末“文化热”渐趋平静,但丁钢指出:“在这场讨论中所反映出来的关于中国传统文化与教育关系的研究成果,或者未尽的思索,更是耐人寻味……文化史与教育史研究的联姻,教育史研究范围的扩大,是这场文化讨论对教育研究所产生的最积极的影响。”[8]1

文化史与教育史的联姻,为教育史研究确立了一个大文化背景。丁钢认为教育活动“不是生物水平上的遗传,而是社会文化的积淀”[8]1。这种认识与李泽厚将基于心理形式的积淀视为人性与动物性本质区别的认识一样,将教育视为人类独有的社会实践活动,并且无可避免地受着传统文化积淀的影响,这是在全球化进程中面对外来强势文化的冲击而始终能保持本土性的重要原因。这种从文化积淀的视角解释近代中国的教育现代化变革,可以更清晰地解释近代中国教育在西方现代教育“冲击”之下而迟迟未作“回应”的原因,根本上是由于那种“中国中心”的传统文化心理观念,并未在鸦片战争的冲击下得到根本的改变。这就将现代化范式的教育史学实践所主张的从社会变迁看教育变革,推向了更深层次的文化层面。经济所带来的变革可能只是一种为求生存而作出的实用性回应,等经济达到某种程度之后,还是会回到文化的传统之中。因而,文化心理的变革才是真正能带给教育变革的最根本因素。教育史研究被置入一个大文化背景之中,这是教育史与文化史联姻所带来的视域转换。如何探究教育史与文化史之间的关系问题,是文化史与教育史联姻后进一步发展的关键所在,叙事被视为一种理想的方式,它经历两次转向而确立了教育历史叙事的研究范式。

在文化史与教育史联姻过程中,内置于文化视域与情境之中的教育,在文化教育互动结构中演绎着角色变迁,由文化功能的阐释走向文化内涵的提升、再到文化性格的塑造,最终成为文化创造的核心。基于文化关怀意识,丁钢在文化史的认识上有了进一步发展,即对文化层次作了“雅文化”与“大众文化”的区分,指出以往“人们的眼光过于集中于上层文化,而忽略了大众文化的传播与变迁对社会生活的实际作用”[8]5。以此来看待教育研究,他认为,“我们不仅应看到上层、官办的教育的作用与影响,也必须注意到下层民间的教育对于文化传递与变迁的实际功用。”[8]5这种对于下层、民间教育的关注,中国传统文化与教育研究向叙事史范式教育史学的第一次关键性转向。眼光向下带来了研究视野的下移,诸如村落、宗族、基层群体、个体教育生活与经验成为考察中国教育“现代性”的新视角,为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传统教育”与“现代教育”之间的对立、冲突,在实际的教育经验中找到了缓和的中间地带。在基层的教育实践领域,传统总是保持着巨大的张力,教育现代化的进程在向村庄推进时,势必会被村庄的传统文化所包围,要“与传统的民间力量进行博弈和互动”,这便是“嵌入村庄的学校”[9]1所面对的现实文化处境。在这里,经验比理论更有实效。教育经验与现象成为叙事学范式教育史学实践的考察对象。

教育叙事作为一种方法的运用,是向叙事史范式教育史学发生的第二次转向。“在大量的教育叙述文本中,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的比较叙述,以及思辨逻辑的叙述已经成为一种叙述样式。在这种宏大的叙述中,直接关注现实和实践细节的变化往往有意无意地被忽略或过滤掉了。”[10]1与现代化范式的宏大叙事不同,教育叙事从社会文化情境、教育生活经验和事件等细节入手,通过叙述故事的形式来表现教育意义。叙事方法的引入,使“教育叙述何以可能”作为一个基本问题被反思。传统教育叙述文本中,那种以探寻规律性、确定和发现真理为主旨的宏大叙述方式,遭到一种后现代主义的质疑,而微观叙述以一种非思辨而看似零碎的方式,被置于一种“非合法化”的地位,“经验叙事”使教育叙述成为可能。[10]2对于教育史而言,教育意义的呈现是最重要的目标,而这正是经验叙事的追求。

在文化史与教育史联姻结构中,经验叙事成为构建文化与教育世界的主要叙述范式。这样,在文化史的积淀及与教育史的联姻中发生转向,教育叙事最终作为一种研究方法被应用于教育史学实践中。正如丁钢所指出的,从叙事的视角解读教育历史发展中的文化现象及其与社会发展之间的互动关系,其意义不仅在于变迁教育史研究视角和方法,更在于如何把人的活动置于教育史研究的中心地位,并以此强调教育史的历史感知及其人文蕴意。由此,历史叙事便成为一种令人关注的研究取向。[11]将人的活动置于教育史研究的中心地位,是叙事史范式的教育史学实践在教育经验叙事过程中,对实践领域的流动着的教育声音、行为、经验、生活等真实的历史的发现。

二、教育历史叙事研究

叙事史范式的教育史学实践是一种教育历史叙事研究,它的核心是“叙事”。就叙事本身的存在而言,它不是新事物,而是在东西方史学史上都有着悠久的学术传统。在今天,叙事史学作为一种范式的复兴,从长时段的历史来看,也是一种返本与开新的学术实践,它将历史叙事、文学叙事的方式引入到教育史研究之中,在传统的教育思想、教育制度之外,建构全新的指向教育事件、教育经验的叙述体系,进而提供更富生活化、更接近真实的教育历史。教育历史叙事研究是一种将教育历史研究内在于文化经验或情境之中,把实践场域中的文化体验、经验感悟、事件见证带回理论场域,通过对教育经验的故事性讲述来赋予其意义的学术实践。它有如下几方面的学术特征:

首先,眼光向下的研究视野。社会史最先确立了一种“眼光向下”学术视野,英国历史学家塞缪尔把普通民众的生活作为社会史研究的主要课题,认为“社会史的活力在于它关心的是真正的生活,而不是抽象的概念,着眼于普通老百姓,而不是权贵名流,侧重于日常事物,而不是耸人听闻的重大事件。”[12]299教育历史叙事研究最先是通过确立眼光向下的研究视野,而逐渐确立起这一新的研究范式的。叙事的关键问题在于让谁来叙述?叙事史范式主张把教育历史叙事的话语权交给“下层群体”。对宗族教育的关注,是较早地以眼光向下的视野考察基层教育组织的学术实践。正如研究者所指出的,“在中国教育史的研究上,官学制度以及由一些杰出人物所提出的教育思想向来受到关注,至于乡里民间的宗族教育则往往被忽略。”[13]14在学校教育制度之外,尤其是在中国历史上有着重要影响的晋商、徽商、闽粤商人、江浙商人的宗族教育,可能是最好的研究中国传统文化与教育关系的教育组织。司洪昌对仁村教育的历史人类学探究,则是比宗族教育更加微观化的教育历史叙事研究。教育历史不再只是属于政治精英、经济精英、文化精英,也属于某一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坐标的微小村落里的普通大众。但他们一样有教育实践,一样有生活实践、交往实践、文化实践,而且这种实践承载着比现代化城市中更为厚重的文化与教育传统。从这里看中国教育,能提供更为真实的现实参照。而对民国时期的女大学生、女知识分子的研究则同样体现的是将研究视野关注到以往很少关注的基层群体身上,而再现社会系统中的个体真实的教育文化生活。然而,仅有视野下移是不够的,是否能够融入其中是视野下移的关键。

其次,叙述故事的研究方法。叙事史学仅仅把视野下移视为范式变革的前提,而叙事的运用才是范式变革的核心。叙事是什么?有研究者指出,叙事指的是一种话语模式,它将特定的事件序列依时间顺序纳入一个能为人理解和把握的语言结构,从而赋予其意义,通常被等同于“讲故事”。[14]2此间的 “话语模式”应该就是怀特(Hayden White)所言的“历史场”,包括各种原始的史料、历史叙事以及后世对历史著作的诠释三种历史文本。在《元史学》中,怀特将话语模式分为五个重要方面:(1)编年史;(2)故事;(3)情节化模式(4)论证模式(5)意识形态蕴涵模式。[15]6叙事史学主张通过叙述“故事”的方式建构历史,并将“事件”作为教育历史的实质性存在。在叙事史范式的实践中,“故事”是指一系列教育“事件”的发展过程,往往要从社会和文化的源头和流动中去追溯这一过程,通过对故事情节的编排来叙述故事。如司洪昌在其研究中这样叙述事件,“之所以说事件的不同寻常,是因为一个乡村的医生突然宣布:要开办一所家庭学校。在这个义务教育和公共教育机构大行其道的年代,在现代新式学校推行了一百多年之后,而在私塾基本被消灭半个世纪之后,一个酝酿中的现代学塾要着手开办了。这件看似偶然的事件,其背后却蕴含着非同寻常的意义。”[16]在这份文本中,作者所提供的事件是可供证实的真实存在,但事件发生本身并不构成文本中的事件,“一个医生开办家庭学校”,只是一个生活事件。每天发生在村庄里的事件很多,作者要对这些事件进行甄选、归类、重组,将“事件”转化为“故事”。那么,读者所从历史文本中所看到的“故事”,也就是作者所讲述的故事中的“事件”,并不完全是作者“发现”的那个事件,也是他加以“创造”的结果,这样才使“事件”在向“故事”转化的过程中具有了“叙事性”。正是这种“叙事性”赋予了这一事件以意义、连贯性和历史性本身。如果没有将这一事件置于这个村庄的社会和文化历史的背景之下,单纯只是“记录”这一事件,那可能和在这个村庄增开一家小卖部没什么任何的教育意义一样。因而,眼光向下也是有选择性的,意义的阐发是叙事史学的价值诉求。

再次,获求真相的研究观念。教育史研究为何要眼光向下?为何要叙事?这是叙事史学存在意义的追问,也是它的基本观念与立场所在。叙事史学将接近历史的真实或真相,作为自我存在的意义。“我们引入教育叙事乃是为了接近在中国教育空间里发生的各种‘真相’,在其中,有着各式各样的人物、思想、声音与经验,它们会聚在一起,构成了等待我们去考察的教育事件,而这些事件的流动性及其复杂意义常常只有通过叙事方式才能表达出来,尤其是事件中的个人‘生命颤动’的揭示,也须教育叙事的理论方式是最为合适的方式。”[17]2如是理解,叙事史学并不排斥教育思想、教育制度、教育家在教育史叙述体系中的位置,它所需要获得的是实践性的、流动的、丰满充盈的经验,而不是理论化的、僵化的、没有血肉的史料。叙事史学“通过有关经验的故事、口述、现场观察、日记、访谈、自传或传记,甚至书信及文献分析等,来贴近经验和实践本身”。[17]2历史的真相是复杂的,并非靠进入一个场域就能获得的,更何况作为叙事者的教育史学者,并非只是让人物、思想、声音与经验自己说话,难免会有叙事者本人的主观性。研究者指出,“只有当我们把这种叙事看作我们的经验、行为以及作为群体和个体的生活方式,这种叙事就不再仅是主观意义上的产物。”[14]57其实,在任何的史学实践中,主观性是无法避免的,想要做到纯粹的客观叙事几乎不可能,即使那样,也只是“记录”,而非“叙事”。追寻真相始终是历史学的意义所在,教育叙事通过进入教育活动的发生现场,通过与教育中的人物交往、晤谈,而直接获得感性的教育经验、思想、声音、事件等,它的教育史价值在明天。

正如安可斯密特所意识到的,“历史学在很多时候,如果不是在大多数时候的话,并不具备讲故事的特性;叙事主义所可能导致的与讲故事有关的一切联想因而都应该避免掉。叙事主义更应该与历史解释联系在一起。”这似乎是历史学的叙事主义转向之后,对自我未来出路的理性认识。毕竟,历史关注的眼光更多的是过去,而非现在。但叙事史范式的教育史学实践,对于事件、生活与实践的关注,却是教育史学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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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丁钢.铸造中国教育研究的新纪元[N].中华读书报,2004-2-18.

[17]丁钢.中国教育:研究与评论(第4辑)[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3.

教育叙事论文范文4

一、 何为教育叙事研究

在解释“教育叙事研究”前,我们先来了解“教育叙事”。教育叙事就是教师叙述个人在教育活动中的经历或经验,它通过教师个人传记、经验总结等文本的方式,直白地描述教师反思后的教学观念和行为。它是教师教学活动的真实写照和感情流露。

“教育叙事研究”由北美和加拿大学者的研究开始兴起,它以叙事(教师讲述自身的教学经历和故事)的方式开展教育研究。它是一种能深入挖掘和剖析教师教学理念和信仰的质的研究方式。

教育叙事研究不说明教育的定义,也不规定教育的行为规范,故事就是研究文本,故事就是读者了解和体会教育真谛的途径。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教师归纳和理清自己的教学行为,体验实现教学理念的乐趣,叙事促进教师反思,并在反思中促进成长。[1]

二、 当前英语教师叙事研究中存在的突出问题

1.教师不是叙事的主体

尽管叙事研究这一质的方法是通过讲述真实、系统的教学经历和故事,透射出隐含的教学行为理念,但在叙事研究过程中,有些研究者不是把教师作为故事的主角。研究者所采样的叙事文本中,更多的是关于学生的成长经历故事,主体被偷换了,教师成为旁观者和配角。故事的主体如果不是教师,那么后期的深入分析就有可能受到影响,也无法真实地反映教学行为背后的哲理和信念。

2.叙事零散、研究失真

教育叙事研究的理论依据是叙事学、经验主义理论、现象学、解释学等,它通过主体的真情流露,解释和挖掘其教学行为和经历的深层意义,从而有效指导进一步的教育教学行为。教育叙事不同于文学叙事,文学叙事既可以真实地叙述发生过的事情,也可以依据虚幻故事的要素叙述情节;既可以是过去的事情,也可以是面向未来的。

教育叙事研究的根本就是真实。它应是教师过去亲身经历的教育教学行为以及收获、迷茫等。是对过去的“实然”回忆,而不是对未来的指令。但是,现下有些教师开展的叙事研究中,没有注意叙事的真实性,故事文本有所偏颇,这会影响进一步的探究和解析。

此外,从事英语教育叙事研究的研究者还较少,撰写的文章也较为零星,缺乏系统性和规范性的研究数据和相应的英语教育领域的叙事研究具体方法的科学和规范的指导。

3.只叙不思

“只叙不思”也是教育叙事研究存在的普遍问题。叙事研究的关键在于反思,如果只是叙事,而没有思考叙事研究方法的适用性和可能带来的影响,就不可能在理论上解释故事的背后道理,如果没有反思,或很少反思,就只能为叙事而叙事。从现象到现象,是无法在理论水平上有所提升的,也就无法实现叙事研究的成果转化为教学行为的指导这一过程。“只叙不思”不是叙事研究所倡导的。

“只叙不思”也体现出进行叙事研究的学者没有学习和领会这种研究方法的根本所在,没有掌握深厚的理论知识,并构建相应的理论框架,人云亦云,从而研究的结果无法让人信服。

4.成果单一,无法共享资源

英语教师的叙事研究成果常见的是所发表的论文,且相关的论文为数不多。本校和本地区的同行如果想了解他们研究的成果和方法,也只能阅读他们的论文。但是这些论文以褒奖的一面居多,展示困惑的方面还是凤毛麟角,所以读者也不能较为全面地了解他们的研究,更谈不上相互学习和分享经验。

教育叙事研究需要一个可以让老师们自由分享研究成果的科研平台和资源库,更好地组织、引导参与研究的教师,让彼此在交流和互动中,得到成长。

三、 存在的问题如何解决

1.明确目的和对象

(1) 明确目的

研究者首先要明了自己的研究目的和问题,才能更有效地进行研究工作。明确目的需要充分考虑以下方面:①所叙之事以及背后隐含的道理对学校的英语教学有参考价值,对自我以及同行的发展有借鉴意义。②所设问题有一定创新,并有代表性。③所研究的问题有操作性,所涉及的外部环境和内在影响因子都有可控性。

(2) 确定研究样本

充分考虑校本的就近和方便的原则,采用随机抽样方式,确定研究样本。教学行政管理部门还可以鼓励学校更多英语教师群体参与使用这种研究方法,满足本校更多英语教师的专业发展需求,尤其是促进英语教师个性化的发展。个体和集体的研究结合起来,既有利于发挥个性化研究特点,也促进研究中的合作与交流,达到共同进步,有效提高的目的。

2.叙事和收集文本

(1) 叙事

让所选取的对象陈述他们的教学经历。研究者要了解所选样本眼中的教育,其重要途径就是他们讲述的故事。这是他们对教学的体验和感悟。它尊重研究样本的原始声音和真实故事,以“实然”的教育教学行为和体验的叙述为根本。它可以通过口述或书面陈述的形式,还原讲述者一个个清晰而完整的教学故事。真实的故事能保证后续的准确剖析和探究。

讲述故事的过程中,注意体现教师主体地位和主人翁意识。但也要注意到人人都有机会发言。参与研究的样本教师自由讲述自我的教育故事,但为了不偏离研究主体,研究者应以不同的形式和方法鼓励和刺激参与者,让他们围绕主题,大胆陈述。研究者认真地倾听和记录。在他们思路不开时,研究者以巧妙的方式,从听众的角色转换到发言人,提些问题或讲述自己同样的亲身体会,调节氛围,但无论是在时间上还是在空间上,都应始终让参与者觉得自己是故事的主人。

(2)收集文本

研究者对故事的记录就是有效的文本收集方式。此外,如果故事文本还不足以展开下一步的分析和研究,研究者还可以通过研究样本的教学记录、教学日志或与参与者的通信、访谈的方式收集文本。教学记录就是观摩参与者课堂教学行为后所得到的现场记录。教学日志是参与者日常教学活动的记录,包括课后录、课堂教学反思等。与参与者的书信往来或访谈,也能直接得到参与者的教育教学行为的故事片段,这些有用的片段,合成于以上的文本,就能形成一个较为全面的叙事文本。

3.分析文本

采用拉波夫模式和矩阵式方法,分析叙事文本。

(1)拉波夫叙事分析模式

拉波夫(Labov)认为叙事研究“不是简单地转述参与研究的教师个人教学经历,而是对他们的某些教育教学故事片段的重新经历”[2]。拉波夫在研究中,形成了一种有效的叙事分析模式。这种方法简洁明了,容易理清故事来龙去脉,并得出故事背后的教学理念、态度等信息。

这种方法以社会语言学为依据,包括六个关键环节:形成摘要、确定方向、描述细节、评价反思、形成结论和尾声,用英文首字母缩写表示为AOCERC。A即形成摘要(Abstract)。参与者先对即将叙述的教育故事简单介绍。O即确定方向(Orientation)。是指确定叙述故事中的要素,包括时间、地点和人物以及关系等。C即描述细节(Complicating action)。是参与者以时间为主线详细叙述故事。E即评价反思(Evaluation)。指的是参与者在叙事的过程中所流露出来的感悟以及隐含的一些反思和评论。它有内在和外在的反思。外在的是指叙事者在故事结束时进行的评价和感悟,内在的是叙事者故事讲述过程中隐含的观点和原由。研究者要学会捕捉这些重要信息。R即形成结论(Resolution),研究者通过以上环节,进一步分析,依据所学理论和掌握的信息,形成故事的结论或观点。C即尾声(c o d a),叙事研究者指出这个故事及其结论与日常教学行为或者其他教育经历的联系和对其影响。[3]

进行叙事研究和分析过程中,这六个环节不是每环必备和顺序固定的,它可以根据需要调整先后顺序和删减,有时可以省略摘要,有时也可以不要尾声部分。

(2)矩阵式叙事分析方法

包含四个要素:整体、类别、内容、形式。通过四要素的排列组合,形成矩阵分析模式。[4]

①整体——内容分析。教育叙事研究者认真阅读所收集的叙事文本,记下整体印象,寻找故事中反复出现的主题词,并将主题词和形成的整体印象联系起来,以开放的心态,赋予故事合理的解释。

②整体——形式分析。从整体故事入手,关注故事构成形式以及发展脉络,并善于捕捉参与者的内在和外在的反思与评价,用这些有用信号合理推导出故事的结论。

③类别——内容分析。把收集的叙事文本,按研究的目的要求进行分类整理,依据单元进行统计或描述,然后,按照研究的拟定原则,再细化和分类,通过量化和质化分析,形成研究结论。用一句话说,就是筛选、定义、分类和总结。

④类别——形式分析。同样也是先将叙事文本分类整理,然后依据语言学的特征,判断和评价叙事文本所体现的情感本质。即研究者在阅读和分析所收集的文本时,特别关注叙事中情感流露的语言表达方式,例如定语、状语的使用,这些信号都有可能隐含着叙述者一次不同寻常的教育体验。研究者透过这些语言符号与特征,就能分析出故事中的故事。

4.方法升华

教育叙事研究遵循几个基本环节,即“方法一文本一结论一方法”。研究的最后环节是提升和改进研究方法。教育叙事研究所说是一种质的研究,但由于其故事的讲述和收集与分析的过程,融合了很多主观判断和意识,因此这种方法要求其使用者时刻反思和理性探究,尽可能地避免自我的教育教学经验、价值取向和先入为主观念的影响,使叙事研究充分发挥其应有的指导与反馈作用,并能升华为一个可持续的教育研究方法。

5.写作成文

它贯穿于研究的整个过程,而不是研究的最后环节。研究者通过前期的叙事文本收集,整理和分析,形成一定观点和判断,为了更好地反思和与同行分享,可把这些观点和结论汇集成文,以论文、研究报告等方式出版或在会议宣读。所形成的研究文本是研究者和参与者共同创造的结晶,它促进双方的反思和专业发展,也让更多从事类似研究的同行们受益。

四、 叙事研究对教师专业化发展的促进作用

叙事研究对于英语教师而言,就是一种个性化十足的教学反思行动,它让研究回归于课堂,更贴近教师的个人教学生活,通过重现教育教学中有意义的故事,把保存在教师个人心中的隐性的、难以量化的知识和个人经历和收获表达和描述出来,它能多层面、多维度地探究行动背后的显性因素。这种实践中的理性反思,将给予英语教师校本专业发展极大的内在张力。

1.教师成为叙事研究者

在叙事的过程中,参与的教师其实也主动地进行专业发展。从教书匠到教学研究者这种身份和角色的变化,更有利于教师把理论和实际结合起来,激发教学和研究兴趣。叙事研究就是教师专业生活经历的真情告白,它为教师提供具有人文关怀和情感魅力的思考空间,让教师自然而然地成为教学的研究者,以有效地发现自我和提高自我。

2.隐性知识外显化

以讲故事、做教学日志、访谈或者是课后录的方式,记录着教师个人的隐性并似乎散乱的教学行为,但是通过教育叙事研究的方法,把直观的、个体的、即时的文本系统和科学地诠释和深挖,就能把隐性的知识外显化,从而更好地指导教学,也可以与他人分享,从而促进自身的专业化发展。

3.激发反思

当我们谈到教师专业发展这个话题时,反思总是一种被提及的方法和手段,但有时教师们也很困惑,我们为什么反思,反思什么,怎么反思,反思成为了一种言而无物的摆设。然而通过叙事研究,教师们就能有针对性地反思,个性化的数据和文本的分析,就是积极的并且清晰的反思过程。

4.搭建校本资源分享的平台

通过叙事,将自身的经历和经验与人分享,也能将个性化的教学行为展示给本校同行,使个人教学行为和本校同行、教育权威拉近距离,也让自己有机会向同行学习,同时在交流中更好地解决本土的教学实际困难,更有效地推进校本的英语教学团队建设。

将校本的英语教师专业发展和教育叙事研究结合起来,促进英语教师对自我教育行为的反思与评价,通过研究者与参与者的共同探讨,把教学研究和反思具体化,开放化和意境化,有助于英语教师职后专业的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 张希希.教育叙事研究是什么.教育研究,2006(2).

[2] 战菊.大学英语教师的叙事分析:信念及其构建.中国外语,2010(9).

教育叙事论文范文5

关键词:教育叙事研究 问题原因 对策

一、缘起

对于教育叙事研究方法的兴起,目前国外学者大致有这样三种说法。第一种认为,由于对自然科学领域的规则、模式过分迷信,教育研究一度追求精神,但越是如此,其与人类经验的联系就越少。而叙事或讲故事则提供了一种可供选择的中间道路,因为叙事主义者相信,人类经验基本上是故事经验。人类不仅依赖故事而生,而且是故事的组织者。故而教育叙事研究是出于对教育科学化追求中的研究方法的反思。

第二种看法强调,教育叙事研究是人文社会科学发展中学科渗透与方法借鉴的结果。教育中的叙事不仅体现在个人层面上,在社会层面上更是作为人类的一种基本思想式和组织知识的方式具有整体主义的品质。

第三种观点强调,教育叙事研究是教师专业发展带来的必然性的方法转向。有论者从当前国际教师研究的3 种趋向出发阐述了叙事研究的重要性:1)教育叙事是教师反思性实践的主要途径。2)教师的知识作为个人性实践知识,难免要以叙事的方式表达出来。3)教师叙事来自于对教师声音的关注,能提供一条倾听教师声音、从教师内部理解其文化的途径。

二、叙事理论的性质与特点

性质:

Connelly & Clandinin认为叙事是基于反思并通过个人的经验来制造意义,具有整体主义的品质「1。国内学者提出了相似的看法。如认为叙事是为了告诉某生什幺事的一系列口头的、符号的或行为的序列。因此,叙事研究大体就是对叙事材料的分析,加工和重构过程。它普遍地存在于文艺作品以及我们的日常工作、生活中,是作为质的研究方法的具体运「2。

特点:

关于教育叙事研究的特点,国内学者一致认同要看到其作为质的研究的总体特征,不能象规范性的量化研究,对其可靠性、有效性及普适性抱过高的期望。质的研究与定量研究的区别不仅在于方法和手段的不同,还有一个研究结果的“代表性”问题。量的研究由于采取随机抽样,如果样本容量足够大,其结果的代表性就无人怀疑。质的研究不仅样本容量小,通常为个案研究,更主要的是,质的研究由于侧重对特定情境定对象的研究,其结果的“普适性”往往遭到质疑。质的研究者认为质的研究主要揭示的是文化的价值观念,而非行为表象,价值观念是具有“普遍性”的;此外,质的研究通过对“个性”的研究进而揭示“共性”的深层底蕴。简言之,质的研究者认为,通过与研究结果在某种程度形式上共鸣、共振或对话,读者自己便完成了对研究结果的“推论”。这与阅读文学作品、丰富读者的情感体验有异曲同工之妙。定量研究代表性好却不免肤浅,质的研究推论难但深刻「7。

三、教育叙事的方法

一般来说,教师做叙事研究主要有两种类型:对自己的教学或课堂实践展开研究,以及对其他教师的教学或课堂实践进行研究。第一种类型的研究素材主要通过教师平时对自己教学资料的收集而获得,如收集自己的教学记录、教学日记、教学感想、自传以及与学生的交谈或访谈、书信和照片等。此处重点阐述的第二种类型则多采用研究者走进教室中进行现场调查(fieldwork)的研究方式。

1.现场观察

进入其他教师的课堂进行观察时,应尽可能观察和记录所有的“东西”。作为观察者一定要有观察和记录所有的“东西”的愿望,就像进行“大脑录像”一样。不能只观察和记录与自己的研究主题有关的内容,从观察记录开始时就要注意经验的关联性、过程性和情景性。

2.生成现场文本

把在现场观察到的东西(经验)以故事的形式写出来。离开观察现场后,研究者必须马上开始现场文本的生成工作。要尽快像放电影一样去仔细回忆、快速书写现场文本,因为大脑记忆的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遗忘。可以说,描述越详细、内容越丰富的现场文本在以后的研究中就越有利用价值。此外,研究者在生成现场文本时,还必须顾及一个重要的概念――“三维”(Three-dimension)概念是做有深度的叙事研究的关键「3。

3.从现场文本到研究文本

这是分析和研究素材的过程,是叙事研究者探究经验意义的过程。研究者通过“反复回归经验、反复叙述故事”(re-live the narrative)(experience;re―telling) 「4的形式进行经验的重组和意义的诠释。为了使经验的诠释有一定的深度和高度,叙事研究者在这一过程中需要学习和阅读一些与研究主题相关的理论文章,从中得到一些启发,进而深化探究的意义。

4.生成研究文本

这是叙事研究的最后一个阶段。但此阶段的研究文本还不是最终的论文或研究报告,它包括成为最终论文或研究报告前的许多版本的草稿。研究者要在“三维”中反复思考自己叙述的故事,斟酌对故事意义的诠释。此外还要注意研究的伦理问题。从研究伦理上来说,研究参与者必须是叙事研究文本的第一位读者,在未征得研究参与者同意之前,叙事研究的成果不宜公开「6。

四、教育叙事面对的质疑

近来,许多研究者发现教育叙事研究并非完美,就其本身而言存在诸多问题,在研究实施中也存在很多偏颇。这样的良性批评推进了对教育叙事研究的认识。

一、针对方法本身的批评

1.缺乏信度与效度

有论者认为,叙事研究的可靠性存在问题,研究度不高,研究结果难以验证。叙事研究主观性较强,研究易受研究者个人倾向的影响,随意性较大,叙事研究结论推广程度有限「14。

2.参与者的声音被削弱

有论者认为,叙事研究参与者的声音在最终教育叙事研究报告中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只要有重新叙说的存在,教育叙事研究报告中的故事就可能演变成反映教育研究者自己浓重个人色彩的故事,而非反映研究参与者声音的故事「12。

3.研究者卷入故事所有权纷争

有论者认为,研究参与者所叙说的故事会引发“拥有”的故事纠纷。尤其是在研究被社会边缘化的研究参与者的故事时,教育研究者可能会因为叙事报告中言说自己没有取得叙说权的故事而陷入故事所有权的纷争「13 。

二、针对方法实施的批评

1.研究的封闭性

教育叙事研究旨在揭示故事背后的教育意义,而意义的解释是多元和开放处于未完成状态。目前的叙事研究中,研究者的意释是一次完成的。整个研究由研究者的提问引通过故事得出研究结论,再加上研究者的前设,叙事研究呈现出“过程―结果”的封闭性结构「10。

2.缺乏深度描写

有论者指出,唯深度叙事才能提供诠释经验意义的可能,唯意义诠释和经验分享才能达成真理的理解。目前叙事研究者注重描述事实,把叙事者的经历、职业生活场景用平实的语言清楚叙述出来,但对叙事者产生重大影响的事件缺乏深刻分析,没有进一步挖掘如何影响了叙事者而缺乏解释力度和深度「11。

3.叙事方式的偏颇

有许多论者认为,许多教师叙事作品存在“浪漫化”、“摄像化”、“消极化”的问题。甚至有论者认为,叙事的过程应该作镜式反映,既不能夸大,又不缩小,必须突出强调的要素都要具备「9。

4.报告的模式化

有论者认为,从叙事文本的写作方式看,目前大多数叙事研究者采用了几乎同样的写作框架和程序:研究背景――研究过程与方法―-结果与分析――结论「8。

五、解决之道

解决国内教育叙事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关键在于叙事究者要有跨学科视野,以开放的心态和思维进行叙事研究,并在研究过程中对叙事研究方法本身进行反思。丁钢教授认为“要想做好叙事研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向伟大的作家学习” 「9。而且,在研究过程中,研究者要不断对方法进行理性反思,努力摒弃主观偏见,从个案的选择、叙事材料的收集与整理和叙事文本写作三个方面进行反思。

(1)个案的选择。研究者要选择具有典型性、代表性的样本作为研究对象,就必须不断反思自己对样本的界定是否合适,即“该样本是否能够作为一个典型的、能够代表本土文化完整经验的个案进行正的研究”「5。

(2)资料的收集。个案叙事研究目标的达成,是基于对个案研究对象的深描,且深描建立于资料的分析和使用之上。叙事研究者要审慎地对待资料收集的全过程,按三个原则处理所收集到的资料。首先,研究者要详细描述资料的来源、特点和收集过程,并对资料作外在批评和内在批评,以判断资料的效度和信度。其次,对访谈资料和观察资料,研究者要注意考察研究对象与他人之间、自己与研究对象之间的社会互动。最后,“研究者必须清楚地辨别并详尽地讨论资料的分析过程,并对资料是如何被分析和综合的做出回顾性的描述”。

(3)叙事文本的写作。叙事研究者要分清“表达”和“解释”这两种研究方法。故事的意义是通过表达自然呈现的,而不是通过人为的解释被赋予的。因此,在叙事文本的写作中,研究者要尽量使用叙事描述型语言,避免使用带有个人价值判断的解释评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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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叙事论文范文6

(一)必要性和现实意义

戴炜栋、王雪梅(2011)提出,现代信息化环境赋予了外语教师专业发展新的内涵,包括教师信息与通信素养、网络元评价能力以及网络教育叙事研究能力。从宏观来看,教师信息与通信素养(InformationandCommunicationTechnology,ICT)和媒介素养已经成为了新内涵和高要求。就微观而言,网络教育叙事研究能力对高校教师专业发展提出了新挑战。随着微博、微信、微课、慕课(MOOC)等网络新名词的出现,学习者似乎不用中规中矩地坐在教室就可以听课,可以获得知识,于是学习习惯趋于碎片化、泛在化,随时随地拿起手机、平板等便携上网设备,短暂的时间内就能获得有价值的信息和知识,文秋芳教授称这种泛在化的学习方式为4A学习(Anyone,Any-time,Anywhere,Anydevice)。在颠覆传统的学习模式变革之下,高校青年外语教师更应该借助网络,利用叙事研究方法,通过描述和记录个体教育生活,搜集和讲述教育故事,在解构和重构教育叙事材料过程中对个体行为和经验进行分析和解释,以超脱故事本身,获得隐含在故事中的教育规律和价值,最终促进自身专业发展。

(二)可行性和优势

首先,高校青年外语教师相对年轻,因专业特点经常接受国外先进的教学理念熏陶,多有出国接受教育或进修的经历,因此网络媒介素养较高,网络媒体使用频繁,多媒体操作能力强,更易于借用网络媒介帮助教学和科研,这是他们的自身优势,也为他们进修网络叙事研究奠定了基础。其次,随着智能手机、平板电脑、无线wifi等的快速普及,使得网络教育叙事较之传统的教育叙事有其独特的优势。传统的教育叙事研究往往是教师通过纸和笔记录下有关的校园生活和教育教学事件及其反思,花费时间较长,易受时空限制,局限在个人经验中难以共享和互评,且随着量的增多,难以管理和查阅。而高校外语教师承担的教学工作量已非常繁重,尤其是大学英语教师,普遍反映每周平均课时可达16节,忙碌的工作生活往往会让他们疲于奔命,很难有时间静下来专门撰写教育故事,等到终于抽出空来,留在脑海中的教学问题和冲突细节又寻不到踪迹,而有了网络,教师则可以摆脱时空限制,及时记录(或录制)现场文本,即时,即时更新,具有强大的云存储功能,可以时间为轴自动归档,便于查阅,更容易交流和分享,相互促进。

(三)提倡基于微视频的网络教育叙事研究

目前,网络教育叙事研究主要通过文字方式进行记录。张仙、黎加厚(2004)总结了基于网络博客教育叙事的特点:开放型、共享型、动态型、发展型、展示型。笔者认为,教师研究者们可以借助影音方式来记录,通过微视频等方式直接录制现场“文本”。在高像素手机等便捷设备普及之下,微视频相比文字记录而言,更加快捷、直观、真实且生动地反映当时当地的教学细节、思维变化等过程。学术界对叙事当中的教育故事虚实问题有过很多讨论,例如刘良华(2007)认为,叙事研究并不拒绝虚构的叙事,也没有必要否认虚构的叙事。而鲍道宏(2007)则强调教育叙事研究不宜虚构教育之事。笔者以为,文学叙事适用的虚构手法不能否认教育叙事研究“求真”的态度,所以视频录制的方式避免了叙述者在文字符号转码过程中偏离了研究对象的第一本意,主观歪曲也好,客观误解也罢,都不同程度地造成一定的“失真”,而视频录制则尽最大可能避免这种不必要的“失真”。因此,微视频应该作为一种更为有效的网络教育叙事手段被研究者们广泛使用。好莱坞生化大片里经常有这样一幕:一位生物学家用视频录制自己试验进程,汇报试验数据、重大调整、研究突破等,这个过程就是客观、理性的记录和分析,以备后续跟踪研究。只是在网络教育叙事研究环境中,镜头里的叙事者不是生物学家,而是描述教育故事、试图掌握教育价值和规律的教师科研者,研究对象不是某种新型药物对大猩猩智力提升的影响,而是通过对教育问题和冲突的描述、分析和解释,得出对教师教学、科研、学生学习成果的促进效果。视频录制的客观性、真实性、科学性对一门系统且严谨的科学研究而言,效果是不言而喻的。

(四)有助于构建生态化的教学研究网络环境

教师叙事研究对象可以是教师自己本人,也可以是其他教师,还可以是你的学生。例如某教师对一位年轻教师或者教学经验丰富老教师教学行为的叙事研究,抑或是对某一种类型学生学习特点的叙事研究,抑或是针对新入职青年教师在科研意识觉醒、科研理论和方法掌握、科研成长和进步质变过程的研究。简言之,一切与教师教育、教学、科研、专业成长有关的故事、反思、评价都可以作为网络教育叙事研究的内容。而教师、学生、同行、教与学、教学与科研共同构成了一个多元、复杂的共同体。教师、学生、管理部门可以通过建立网络教育叙事平台,试图构建一个和谐的网络授课、信息共享、经验交流、网络叙事教学反思、师生互评、同行互评与指导的生态网络环境。包括教学科研信息资源共享平台、教学科研专业领域创新平台、教学科研专业成长交流平台。

(五)局限性

首先,高校青年外语教师教育理论储备不足。高校青年教师立足于高等学校教育环境中,而高等教育学也是一门年轻的学科,不同于普通教育学,研究方法和范式还需要教育学者们的不断探索,高校青年外语教师更要注意弥补高等教育学理论基础,用于指导教学和科研实践。其次,高校青年外语教师应系统学习教育叙事研究理论。从发现教学问题、检索前人教学研究成果、设计研究方案、执行和调整方案、收集分析数据到撰写叙事研究报告,这是一个教师本人亲身参与的完整过程。虽然叙事研究注重个人经验和参与,但绝不等于日常教学活动的流水账,需要系统严谨的理论指导。苗洪霞、徐瑞(2007)指出,叙事研究的理论基础是厚重的,研究视野是宽阔的。后现代哲学、现象学、解释学、文学叙事理论、现代知识论、人类学、社会学、语言学理论为叙事研究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支撑。近年来,高校教师招聘往往注重高学历,而忽略了教育教学和科研理论方面的储备,青年外语教师往往学历较高,语言专业知识基础牢固,但是教育教学科研理论不足,需要在整个职业生涯中,主动培养和加强教育叙事研究方面的理论素养和指导。例如补充年代学方法和理论,因为叙事的基本因素就是以时间为线索追踪丰满的教育故事,这必然涉及年代学的分析方法和思路。又如学习多种叙事结构,掌握如何对原始故事(现场文本)进行编码和转录,使其再现(retell-ing)。关于叙事结构,可以借鉴目前比较权威的基本叙事结构,一种是Creswell(2002)提出的组织故事元素成为问题解决的叙事结构,将故事所包含的基本要素分解为:背景、人物、活动、问题和解答五个方面;另一种是Clandinin与Connelly(2003)提出的三维空间叙事结构:相互作用、连续性和情境。限于篇幅,笔者不在此赘述。另外,要特别注意教育叙事和教育叙事研究的区别。既是研究,就要体现其科学性。目前教育叙事研究的困境在于,教师(研究者们)由于缺乏叙事研究理论指导,容易将叙事流于形式,变成了单纯的记流水账,这不是叙事研究,仅止于叙事而已。教育叙事研究固然离不开一个个生动的故事讲述,但是在叙事过程中更应该记录研究者和研究对象的思维变化过程,并对这些过程做出分析、解释和评价,企图找到理论依据,发现教育规律和价值。卜玉华(2003)在纵观西方教育学领域的叙事研究之后指出,“在叙事研究中,研究者必须以对话者、倾听者的身份同时与三种声音(至少)进行交流:叙事者的声音(包括录音带或文本作者的声音)、理论框架(为解释提供概念和思考的工具)以及对解释与阅读的反思性批判(即对材料所作结论的自我评价与反思)”,笔者以为这是进行教育叙事研究的基本要求。所以教育叙事的本质是教师的反思,没有反思、没有总结和评价,即使视频制作再精彩,教育故事描述得再丰满,也很难从根本上促进教师专业发展。

二、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