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学术不端行为的分类

大学学术不端行为的分类

大学学术不端行为是大学场域特有的学术不端行为,区别于其他学术场域中的不端行为,是作为学术人的大学教师和研究生在从事科学研究中扮演不同角色如研究者、指导者、评价者以及管理者时出现的抄袭、剽窃、学术搭便车、钱权交易等违背学术责任伦理精神的行为。对其进行分类考证,明确分类依据,有利于划清学术人出现学术不端行为的责任范围,确保学术治理能够有理有据地依次开展。

一大学学术不端行为的分类依据

希尔斯强调,大学的使命是培养、扩展和传递人类的想象、推理、记忆和观察能力所能使之达到合理的知识。形式各异的学术不端行为,给大学应有的使命注入了生存危机,大学人才培养、知识传递、服务社会等职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干扰。本研究在对大学学术不端行为进行合理分类前先厘定了分类依据。马克斯•韦伯对学术持有价值中立、理性合理性的态度。他认为:“谁的行为如果依据的是目的、手段及后果,而且手段与目的、目的与后果、最终可能出现的各种不同目的之间存在合理思量的蕴味,那么,他的行为就是合目的的理性行为———他的行为既不是情感行为,也不是传统行为。”[11]166在韦伯看来,在不同的价值系统之间进行抉择中,不管分析得多么清楚,都无法加以论证,也无法推断其合理动机———就内容而言,不存在价值预设或信仰力量的合理性。如果不考虑行动者行为能预见到的后果,而只坚持其关于义务、尊严、审美、宗教律令、虔诚或“事实”的正确性信念,并且不管对他提出的是何种要求,那么,他的行为就纯属合价值与和目的理性行为[11]166。划分大学学术不端行为类型的依据取决于学术行动者采用的手段与达致学术目标的偏离程度、学术行动者预见后果与履行学术责任的偏离程度以及给学术秩序造成的危害程度。马克斯•韦伯认为,“目的理性行为”是指一个人的行为满足了手段合理性与选择合理性的条件。“价值理性行为”是指一个人的行为满足了规范合理性的要求。目的理性行为和价值理性行为的统合构成了一种崭新的行为类型,满足了实践合理性的要求,超越了时间和社会的限制,实现了普遍化,即是韦伯所说的一种合理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分为手段运用、目的设定与价值取向三个方面,囊括了工具合理性、选择合理性与规范合理性三方面内容。学术人在大学学术场域中的学术行为也符合这一运行逻辑,学术行为的工具合理性是根据运用合理合法的手段达到既定目的过程中的有效学术计划来加以衡量的;学术行为的选择合理性是依靠用一定的价值、手段和边界条件来算计目的的正确性加以衡量的;学术行为的规范合理性则是用决定行为偏好的价值标准和原则的同一性力量、整体性力量等加以衡量的。学术论文的抄袭、剽窃、学术评审材料的造假等学术不端行为均背离了韦伯言下的理性行为标准。学术理性行为的目标与达致目标的手段都是正当与合理的,而学术不端行为并不是学术理性信念作用下的明智之举。

二大学学术不端行为的在场表现

场域是一种空间的全景结构,是社会现象中各种位置之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化立体构型。在这种网络构型中行动主体会依照全景空间释放的位置的存在状况,以特有的权力,形成具有内在联系的主客观关系。通过分别对高校研究生、学术研究者、管理层领导进行深度访谈,了解他们对大学中出现的学术不端行为表现的看法,将他们认为是共性的学术不端行为进行合并,存在分歧的通过专家德尔菲法进行征求意见,以“学术研究—学术评价—学术管理”为主线来对大学学术不端行为展开分类。 由表1可知大学学术场域中的学术不端行为呈现显性与隐性交织发展的样态,学术人出现了与自身扮演的学术研究者、学术评价者以及学术管理者角色不符诸多学术不端行为,削弱了大学作为一个社会组织得以存在与运行的合法性基础,引发学术生态危机。大学的存在既不是为了使人变得有学问(非研究性),也不是为工作做准备(非专业性),也无法使人变得崇高神圣(非道德性),而是为获取知识做准备(为知识而知识的理性品质),大学的真正功能是培养良好的社会公民,实现对公民智力培养的责任愿景[12]3。一定意义上来讲,学术不端行为打破了知识本身的客观价值,赋予了知识更多外在的“有用性”,致使学术人为了达到这种外在的功利化目标而采用违背学术规范的手段,造成学术正义受到侵染与腐蚀,影响大学社会功能的有效释放。从知识的属性来看,大学中的知识表达自身不靠阐述方式来实现,而靠逻辑推理与理性分析,这是知识品性高贵之所在。纽曼(John HenryNeman)认为,知识之所以有价值、富有高贵的气质,原因不在于它产生的结果,而是因为知识内部含有一种科学或哲学的胚芽,即知识是以知识本身作为目的的。所有的知识都是知识场域中的一个整体,学习知识即是完善人格、提高能力的过程。知识是一种习得的精神启示,是一种内在的习惯禀赋———大学知识的追求是一种精神的追求[12]33。大学学术场域中出现的学术抄袭、剽窃、造假等学术不端行为否定了纽曼对大学知识的界定与分析,知识成为学术人获得学术利益的工具,学术本身及学术成果的可信度备受公众质疑,学术的公正性自然也就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