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患关系论文范例6篇

医患关系论文

医患关系论文范文1

现代社会,科技在不断进步,医学的科研成果更是不胜枚举,这就使得一些医生过度依赖医疗器械,过分重视检查单上的结果,却忽视与患者的沟通交流,让患者产生一种医生只是在检查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的感觉。这样的情况就使得病人只能从医生那里得到客观的检查结果,却无法得到精神上的安慰。科技在进步的同时,经济也在不断发展,这使得一些医生过分重视经济效益,甚至有一些医生的价值观出现偏差,将经济利益放在首位。在为病人治病时,向病人推销某些药物,甚至夸大患者的病情,使得患者不得不为治疗付出更多的花费,也有医生对贫富患者区别对待只为达到经济目的。医生做出严重违背职业道德的行为的现象时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使得和谐的医患关系更加难以实现。在查阅一系列相关报道时,我发现中医的医患纠纷事件相较于西医少了很多。实际上经过分析,中医在处理医患关系上确实具有较大优势。

2中医处理医患关系的优势

中医观念中,中医诊治的是生病的人,而不是像西医那样诊治人生的病,这就表明中医所关注的是人的整体,不仅仅是其中的某一方面,而是多个方面。除去病人的病痛之外,中医也关注病人的情绪,精神等方面。中医理论中有人的情志与人的脏腑相对应的观点,有“五志”亦可治病的理论。中医可以通过观察病人的情志来对疾病做出诊断。中医除诊治病人当前的疾病以外,还注重治未病,即预防病人将来会出现的健康问题,使病人得到有效的治疗之后可以保持长期的健康状态。中医诊治病人是通过望闻问切的四诊合参的方法进行辨证论治,问诊在其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因此,中医很关注与病人的交流,对病人也很有耐心。因而病人能够对医生产生信任感,并且获得情感上的安慰。针灸,拔罐,按摩等非药物疗法是中医治疗方法的重要组成部分。有些病痛如落枕,就可以通过非药物疗法获得良好有效的效果。不通过服药就可以在段时间内得到治愈,那么病人对中医的抵触情绪就少一些。中医观念中,中医是以草木之性纠人体之偏,因此大部分中医药对人体产生的副作用较少,治疗效果相对较好,自然病人对医生的不满就少了。中医治愈奇病怪病的案例和报道很多,这使得人们对抱有的中医的信心和希望也更多,那么医患关系就可以相对和谐。这些是中医在处理医患关系上具有优势的部分原因。

3中医处理医患关系具备优势的原因

但是,从根本上说,中医在处理医患关系上具备优势的原因在于其中所蕴含的高尚医德。中医认为“医乃仁术”,中医是“仁”与“术”的统一和融合。“仁”是传统儒家思想重要组成成分。孔子曰“仁者爱人”“欲己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中医的“仁”字,就是要求医者要具备崇高的个人道德,有仁爱之心,关心爱护病人。中医“三仁”教育理念中“仁德”便是要求行医者心中怀仁,有高尚的品德。《物理论》曰“夫医者,非仁爱不可托也。“这更是强调仁爱之心的重要,不具备仁爱之心便无法承担医者的大任。“术”即医术,是行医者治病救人的能力水平。《医暇危言》中说”医者能知天地神祗之次,能明性命吉凶之数,处虚实之分,定逆顺之节,原疾疹之轻重,而量较剂之多少,贯微达幽,不失细小“这其中就表达了对医者医术的要求,没有治病救人的技艺怎能称之为医者。医术是医者治病救人的基础,而仁术则是医者行医的宗旨和前提。医生是一个将”仁“与”术“紧密结合的职业。一个好医生要将高尚的个人道德与精湛的行医技艺相融合,才能处理好医患关系。医生的个人道德即是医生的医德。医德是医生诊治病人,帮助病人减轻病痛的基本道德品质,是医生做大限度发挥其医术的必要条件,也是处理好医患关系的重要基础。中医医德中蕴含着以人为本的人本思想。中医四大经典之一的《黄帝内经》中提出“天地覆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强调生命的重要性,也体现出中医观念中对人的重视。古代名医孙思邈说”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剂之,德逾于此“中医关注生命,重视生命,尊重生命。不仅如此,中医医德中也包含了强烈的平等意识,《千金要方》中提到“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智愚,普同一等,皆如至亲至想。”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医者救死扶伤,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病人,都要尽心医治,如同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言医》中说“即其病不可治,亦须竭尽心力,以固万一之可生。“中医重视生命,尊重生命。平等的对待生命,同时也珍惜是生命。生命无价。行医之时,无论病可不可治疗,中医都不会轻易放弃,都会尽全力挽救生命,以求生命的可生。中医医德之中蕴含着奉献的精神,无私的情怀和强烈的责任感。《小儿卫总微论》中说道“凡为医者,遇有急召,不择高下,远近必达。”也有医话中说“不因祁寒暑雨,惮于远赴。”《千金要方》中说“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这些就强调了不论艰难险阻,路途远近,医者心中都有强烈的责任感,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努力为病人提供救助。“深心凄怆,勿避险巇,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功夫行迹之心,”这便是表达出中医医德中的无私奉献,舍己救人的高尚情操。中医高尚的医学道德是中医在处理医患关系上具有优势的根本原因,而中医能够锲而不舍的践行这种高尚的医德也是一个关键原因。古今的名老中医行医之时都体现了行善救人的精神品质。古代名医孙思邈外出采药的时候,如果遇到贫病者,就从身上的药袋之中拿药,捐药施治,而“抓药”一词也是由此而来。孙思邈为贫者治病,不收诊金,便是他心中有善念,心存仁心,以治病救人为己任,造福老百姓。“杏林春暖”一词的由来大家不会陌生。民间医生董奉为人治病从不收钱财,仅让人给他种杏树,待杏子成熟时有用卖杏子换来的粮食救济贫苦百姓。这种同情关心爱护病人的高尚品质是医者崇高医德的典范,值得后世医者学习并继承。知名中医徐景藩行医之时从不收病人的“谢礼”,他说“良心有知”这四个字道出了他的廉洁奉公,不以医谋私,不图私立的良好医德。这也使得中医能够无私的救死扶伤,与患者保持和谐的医患关系。国医大师周仲瑛医术精湛,受人尊敬。这与他的奉献精神和身为医者的强烈责任感是分不开的。当亚欧大陆出血热严重威胁人类健康的时候,周仲瑛临危受命,带领团队不顾危险,进入疫区寻求临床资料。在得到临床资料之后,他总结出出血热的发病机理,并从中医角度给出相应的治疗方法,这大大降低了病死率。2008年汶川地震后,周老除了捐款外,还在短时间内拟2张预防疫病的处方,并且南京中医药大学根据处方赶制几千个香囊送往灾区,为救治工作做出了积极贡献。门诊时,不论患者是什么样的身份,是贫穷还是富贵,他都一视同仁,不允许插队,都是按号排队。多年来,周老一直践行着他的做人和行医原则,普济众生,仁心仁德。“偏于一隅而名闻天下”说的便是国医大师朱良春。“朱良春现象”在中医界是经常被提到的。“神仙医眼,菩萨心肠”是朱良春高超医术与高尚医德的诠释。他虽然已经九十高龄,却仍然为了将中医薪火传承下去而四处讲授中医知识和传授临床经验。这也是在位提高人类的健康水平而努力。同样,著名国医贺普仁宅心仁厚,从不收陈年流水账,他说“芸芸众生,悠悠我心”。著名中医金宏柱走出国门,将中医推广至国外,让中医走向世界。这正是中医为人类健康造福的体现。《中医走天下》一书中,金医生所记录的一个个故事都在向读者展现着中医的神奇疗效与博大精深,同时也显示出作者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的良好医德。这样的品德使得他能够和病患和谐友好的相处。

4结束语

医患关系论文范文2

目前我国的医学教育无论是专科、本科和研究生层次大致分为两个阶段:基础医学教育阶段和临床医学教育阶段,主要采取“基础课-临床课-医院实习”的教育模式。基础医学教育阶段是每个医学生成长为合格医生或医务工作者的必经之路。因此作为医生的摇篮,基础医学教育在构建和谐的医患关系方面负有不可推卸的历史使命,同时基础医学教育改革也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然而在基础医学教育阶段,学生医学知识有限,学生和老师与患者之间没有直接接触,在医患关系调节方面的作用很容易被忽视。但是处在这个阶段的学生既对获取医学知识正处于极度渴望的阶段,又苦于缺乏接触实际问题的机会,同时他们与进入临床实习后的医学生不同,不会涉及有关患者隐私等方面的利益冲突,在与患者沟通方面有一定的优势,更容易被患者所接受。因此,他们可以在医患之间构建医学知识和互信的桥梁,从而在基础教育阶段寻求缓解医患关系紧张的可能途径将成为一种合理的选择。

1.1构架知识的桥梁

对医学专业知识的正确认知是医患有效沟通的基础。患者医学知识匮乏,不清楚医生的诊断,不了解医生的用意,就很容易产生误解。患者饱受病痛折磨,带着毕生积蓄,甚至是四处筹措的医药费,来到医院寻求帮助,对医疗期望值往往过高,由于不了解医疗风险,将责任归咎于医生。比如湖南湘潭市产妇羊水栓塞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死亡的医疗意外,如果患者家属对分娩并发症羊水栓塞的危险性有所了解,也就不至于爆发冲突。另一方面,目前医生接诊量巨大,任务重,很难有充分的时间为患者讲解相关的医学知识。而基础医学教育阶段的老师和医学生肩负着传播知识、服务社会的责任,将正确的医学知识和可能的医疗风险通过合适的途径和渠道,持之以恒地进行系统科普,在患者和医生之间构架知识的桥梁,为医生和患者有效交流提供基础。同时医学生在充当医学知识桥梁作用的过程中,也必然经历一个“学中用,用中学”的过程,有助于解决医学生理论与实践严重脱节的问题,加强自己的知识储备,不断面对实际问题以扩展自己的知识结构,活学活用,加快医学生的成长。

1.2构建医患信任的桥梁

患者及其家属与医生之间的相互信任缺失,是造成医患关系扭曲的一个重要原因。目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医疗投入相对不足,医疗资源分布不均,导致一些“医疗乱象”的发生,例如“收红包”、“大处方”等现象,患者不信任医生,有的患者只信任资历深厚或者自己熟识的医生,时刻提防甚至排斥其他医务人员。而有的医生为了规避医疗纠纷中的责任,也会相应的采取一些自我保护措施,比如放弃高风险手术、过度依赖医疗仪器、开具不必要的检查、出现过度医疗等问题。长此以往,必将导致医患关系的恶性循环。基础医学教育阶段的医学生走进社区,志愿服务,不仅可以起到传播知识的作用,而且和患者长期接触,建立联系,关心其心理感受,一方面医学生在实践中学习医患沟通技巧,同时防止把病人当作疾病的载体,只见“病”、不见“人”,为以后医学生步入医生岗位后建立互信、互通、互容的医患关系奠定感情基础。

2.具体对策和方法

2.1建立健全医患关系认知教育课程体系,加强基础医学教育阶段的人文教育

医学生的医患关系认知水平和沟通技能的培养,是医学生成长为合格的医务工作者不可或缺的条件之一,它决定未来医生的职业态度、行为举止,必将为化解医患矛盾、构建和谐医患关系奠定良好的基础。而当前我国医学教育过程中,对引导医学生树立科学的医患沟通理念的相关课程体系不够健全。存在只注重临床带教,把医患关系的建立与养成寄于临床实践阶段,忽视基础医学教育阶段的人文素质培养等现象,是很不可取的。在当前医患关系的新形式下,医学院校必须在注重学生专业基础知识及技能培养的基础上,增加社会学、伦理学、人文科学等非生物学知识的课程比例,在原有的医学伦理学、医学心理学、医学和政策课程基础上,增设沟通技能、医疗事故与医疗纠纷等课程。要切实避免人文学科教学过程中流于形式,理论脱离实际,生硬地进行概念、理论、原理的灌输,同时要打破与其他学科的“壁垒”,将医学基础课程和临床课程纳入医患关系认知教育课程体系中,特别是在生理学、病理生理学、药理学等医学基础课程中及早地渗透人文课程的教育内容,进而使学生潜移默化接受医学学科的人文性,增强医患沟通及医疗纠纷防范与处置能力。

2.2改革现有的基础医学课程的教学模式,创新教学手段

基础医学教育过程中传统的单一以课堂讲述的LBL(lecture-basedlearning)教学方法的教学模式已经不能适应当前医患关系对医学生培养提出的更高要求。医学生不仅需要提高自己的思想道德与职业素养,掌握广博的知识与专业技能,又要有良好的沟通能力和终身学习能力,因此改革现有的教学模式,综合运用LBL、PBL(problem-basedlearning)、CBL(case-basedlearning)以及RBL(resources-basedlearning)等教学方法,积极引入MOOC(massiveopenonlinecourses)教学模式,注意多学科融合,创新教学手段。例如应用标准化病人(standardizedpatient,SP)、SimMan综合模拟人及在此基础上建立的模拟病房和模拟医院等,加强学生在整个学习过程中的主体地位,将基础和临床有机结合,用一切手段实现知识的无缝对接,为学生营造自主、独立、创造性学习的教学环境,为医学生顺利完成向医生的角色转换做好充分的知识技能储备和心理方面的准备。

2.3建立基础教育阶段医学生社区志愿服务学分制度,开创培养健康医患关系的新机制和途径

医患关系论文范文3

帕特南指出,在社会资本的三个基本构成要素中,信任是社会资本的最关键因素,而互惠规范、公民参与网络能够促进社会信任。社会信任、互惠规范以及公民参与网络是相互加强的,它们对于自愿合作的形成以及集体行动困境的解决都是必不可少的⑧。纽顿进一步分析认为,通过互惠和信任,社会资本把个人从缺乏社会良心和社会责任感的、自利的和自我中心主义的算计者,转变成为具有共同利益的、对社会关系有共同假设和共同利益感的共同体的一员而构成了将社会捆绑在一起的纽带⑨。可见,高信任度会使人们产生对未来良好的心理预期,使人们基于互惠、互助基础之上的社会团结与合作成为可能,进而创造出一种无障碍的、低交易成本的、高合作度的社会生境。这种社会生境为和谐的社会关系提供了必要前提,其中包括赤脚医生和农村居民医患关系。梁立智等在北京村落问卷调查表明,在村民对赤脚医生的主要态度中,信任排在第一位,该项调查也揭示出相对于赤脚医生的技术,村民对赤脚医生的人品更为信任⑩。村民对赤脚医生的信任不仅取决于治疗效果的彰显,还取决于对医生本乡本土资格的认定,以及由此引发的口碑和评价11。农村居民对赤脚医生的信任大致表现为政治信任、“本地人”身份信任、以及文化技术三个方面。在政治信任方面,当时对赤脚医生的选拔条件要求是家庭出身好、政治思想好,尤其优先选拔具备上述条件的贫下中农子女,村民特别是贫下中农对赤脚医生在思想感情上非常信任。在“本地人”身份信任方面,除了医患关系之外,赤脚医生和病人之间还具有其他在共同生活的社区中所形成的多重关系,如乡亲关系、邻居关系、亲戚关系、熟人朋友关系等。可见,赤脚医生和病人的交往已经远远超出了医患关系的范畴,形成复杂深厚的人情网络。在这网络中,从己向外推以构成的社会范围是一根根私人联系,每根绳子被一种道德要素维持着12。基于乡土的人情网络,村民形成了对赤脚医生传统角色和身份的习惯性认同。在文化技术方面,赤脚医生时代的很多农村群众由于自己没有进过学校,没有读过书,不识字,对医生非常相信,对“公家”选派培训出来的从医者的能力毫不怀疑。当时农村普通老百姓对医生(哪怕是只受过很短时间的培训、医术极为低级的人)的相信几乎近于盲目13。

二、规范与农村社区医患关系

规范是人们创造的、用以约束人们相互交流行为的框架。从其构成看,它包括正式的约束或制度(如政策、规则、法律和宪法),以及非正式的约束或制度(如价值观念、伦理规范、道德观念、风俗习惯和行为方式)。早期关于社会资本的内涵往往被限定在关系和关系网络层面,随着研究的深入,一些学者认为社会资本还应该包括制度、规则等,把正式制度也纳入社会资本范畴之中。从关系网络到制度规范,是社会资本研究内涵的一种拓展,也是人们对社会资本认识的一种深化和发展。由于社会资本研究内涵的扩展,有学者就把社会资本分为关系型社会资本和制度型社会资本,把规范分为道德性规范(如舆论、习俗、道德)、契约性规范(如组织规则)和行政性规范(如法律)三种形式。“互惠”对于规范社会资本具有核心价值和意义,人们往往用“互惠规范”代替“规范”进行表述。纽顿认为,互惠是社会资本最重要的形式,是一个恩惠风水轮流转的社会及其公民的一个一般化的特征:即个体为他人提供便利并不是因为他希望立即并且以对方曾经受益的方式得到报答;而是如果他有不时之需,将会在未来不确定的时间被一些不确定的人(很可能完全是一个陌生人)给予回报。因此,一般而言互惠包含着一定程度的不确定性、风险和自愿14。埃里克森(Erikson)也认为,社区内部成员通过长期重复的博弈互动,会产生互惠合作的规范:关系紧密的群体内的成员们开发了并保持了一些规范,其内容在于使成员们在相互之间的日常事务中获取的总体福利得以最大化15。由此可见,这种互惠规范相当于“恩惠银行”,它意味着在建立了长期互惠关系的人们中存在某种程度的对称性。这种对称性的人际关系不仅有利于抑制人们的利己主义和机会主义的动机和行为,克服社会中的各种社会困境和集体行动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它是人际关系运作中信任产生的社会基础,可以促进“普遍主义信任”观念,遏制和抵消各种狭隘的、封闭的“特殊主义信任”观念。这种道德规范的力量迫使人们把自身的社会行动纳入规范的轨道,促使人们之间普遍信任的形成,最终使得集体行动成为可能。正如科尔曼(Coleman)所言:在某些自治体的村庄、公社以及部落社会中,通过人们共同遵守的规范,限制某些行动,鼓励其他活动。规范的功能是相当于法治社会中法律的作用,社区实施的惩罚相当于在政府职能完善的社会中,由政府实施的合法惩戒行动16。从规范角度观察赤脚医生时期的社区医患关系,不难发现该时期呈现出的是一种强道德性规范、弱行政性规范、以及契约性规范付之阙如的规范格局。首先,除了和生产大队这一类行政型组织外,该时期几乎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经济型和社会型组织,更遑论由后两类组织制订的规则和与服务对象达成的契约。其次,赤脚医生是中国在社会经济不发达情况下主要依靠政治动员来解决农村基本卫生保健问题的一次尝试17。受政治观念和政治动员的影响,行政性规范主要体现为一是按照政治观念选拔和培养赤脚医生,二是通过媒体宣传和社会表彰来鼓励和制约赤脚医生,使其按照社会对自己的要求来塑造、表现和发展自身行为。除此之外,缺乏对赤脚医生行医条件和行医职责的专门管理规范。与之形成鲜明反照的是,赤脚医生和村民之间由于受到血缘、地缘关系的影响而表现为熟人社会下复杂的藤蔓关系。这种藤蔓关系网中的社会道德制约因素表现得尤为突出。这种道德性规范不仅呈现向度上的相互性特征,而且具有身份上的平等性特征。在这种熟人社会中,赤脚医生的服务不仅获得一种天然的支持系统(即村民的配合与理解、大队和家人的支持),还受到相应的监督与社会道德制约18。由于赤脚医生和村民之间很可能存在某种亲戚关系,二者之间自然也具备了某种相互的亲情与家庭道德情感,这样赤脚医生一方面易于得到亲戚的配合与支持,另一方面其行为也会受到亲戚的监督和大家庭内道德的约束。由于赤脚医生和村民是基于村落地缘的乡亲关系,两者具有共同的语境、文化和道德背景,这样既易于形成建立在具体人格、品性、修养的相信和认可基础上的信任关系,同时也易于受到村落内道德舆论及文化习俗的约束。赤脚医生和村民之间的道德性规范不仅呈现向度上的相互性特征,而且具有身份上的平等性特征。这种道德性规范既是天然存在于村落社会的,也是在赤脚医生和村民之间平等的医患交往、频繁的社会互动过程中产生而来的。同样是农民出身、半农半医的赤脚医生身份在心理上弱化了与村民之间不平等的劳作地位,同时赤脚医生并不完全支配着病人、治疗方式也不完全是由医生决定后命令和强加给病人,而是通过谈话让病人知情,与病人取得了一致性,所以病人对医生给自己的建议都比较乐意采纳并服从,对治疗一般疾病较为满意。在选择治疗方案和用药时,赤脚医生不仅仅依据“必要”,往往还会考虑“可行”,所以病人感到很“贴心”19。除了医患关系之外,赤脚医生和其治疗对象还有其他一些在共同生活的社区中所形成的人际关系,病人和医生之间在心理上的很容易取得较为平等的认同20。

三、社会关系网络与农村社区医患关系

布迪厄(Bourdieu)指出,社会资本就是实际的或潜在的资源的集合体,那些资源是同对某些持久的网络的占有密不可分的;这一网络是一种体制化的网络,是同某团体的会员制相联系的,它从集体性拥有资本的角度为每个会员提供支持,提供为他们赢得声望的凭证21。科尔曼延续这个思路,把关系网络作为社会资本的基本内涵进行研究。在这之后的许多学者在研究社会资本时,也都是强调关系网络的意义,只不过有的学者强调正式关系,而另一些学者更加强调非正式关系。正式关系是通过一定的程序、契约等正式的形式在个人或者组织间形成的一种相对稳定的、具有一定约束力的相互联系;非正式关系则是指个人或组织通过一些亲缘、地缘等因素形成的一种相对稳定、不具备强约束力的相互联系。前者是人们为了某些共同的目标、利益和期望自觉构建而成,而后者则是在人们的生活中自发形成的。但无论是正式关系网络还是非正式关系网络,它们都具有互惠交换、强制信任、价值内化与动态团结这些基本特征,正是这种由于受到理性驱动和文化、规范驱动而形成的不同特征,使得嵌入于关系网络的社会资本的形成具有了特定的基础22。帕特南认为,关系网络可划分为两大类:即横向为主的关系网络和垂直为主的关系网络。横向关系网络把具有相同地位和权力的行为者联系在一起,而垂直关系网络将不平等的行为者结合到不对称的等级和依附关系之中。对共同体而言,横向关系网络越紧密,其公民就越有可能进行为了共同利益的合作,而垂直关系网络无论多么紧密,无论对其参与者多么重要,都无法威胁社会信任和合作23。受帕特南的影响,伍尔考克(Woolcock)将社会资本分成紧密型(bonding)、跨越型(bridging)和垂直型(linking)三种类型。紧密型社会资本指家庭成员和其他具有紧密关系的人之间的纽带,跨越型社会资本指不同类型的人之间较弱一些联系纽带,而垂直型社会资本指贫困人员与那些对他们具有重要影响的人员之间的纽带24。格兰诺维特(Granovetter)根据关系双方的互动时间、感情强度、亲密(相互信任)度以及互惠交换的表现,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区分为强关系、弱关系和无关系。他根据劳动力市场中信息传递的过程和特点提出,主要是弱关系纽结而非强关系纽结才是信息传递的真正桥梁。这是由于弱关系分布范围很广,比强关系更可能充当扩约社会界限的桥梁,弱关系桥梁为人们提供了接近超越所属社会圈子可以利用的信息和资源的通道25。林南(NanLin)进一步深化了格兰诺维特的弱关系理论,认为弱关系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们在建立异质性关系上更有优越性。异质性关系建立在工具性行动(instrumentalaction)的基础上,大多经由弱关系达成;而同质性关系建立于情感性行动(expressiveaction)的基础上,多经由强关系达成26。与弱关系理论相对,边燕杰在中国特定环境下提出了强关系假设,他认为中国人更经常地通过强关系而非弱关系寻找工作渠道,强关系较之于弱关系更能找到工作27。通过关系网络观察赤脚医生和村民之间的关系,会发现该时期的网络关系是一种同质性的、以横向参与网络为主的非正式关系。赤脚医生和村民之间的多重关系除了医患关系,还有乡亲关系、邻居关系、亲戚关系、熟人朋友关系等具有先在性、稳定性和无强制约束力。从层次划分来看,这种关系属于个体社会资本,是一种以个人为中心的社会关系网络。中国差序格局社会所形成的农村社会网络是一种基于传统血缘、地缘、业缘等初级社会关系的网络体系,主要通过血缘、地缘、家缘、姻亲、宗族、家族等网络进行沟通和互动,中国人能动用的社会资本其实也就是这诸多按亲疏排列的关系集合28。赤脚医生和村民在这种基于血缘和地缘等编织而成的藤蔓关系网中,易于形成医患间的相互信任、包容与协作,促进医患关系的和谐、共识与共荣。此外,由于赤脚医生和村民在身份地位上的相对平等性,他们之间构成了一种横向关系网络。横向关系网络越紧密,人们就越有可能进行为了共同利益的合作。就解决集体行动困境而言,横向网络要比垂直网络的作用大29。因此,这种具有同质性的横向关系网络为赤脚医生和村民提供了信任和互惠的基础,便于网络内部的合作和协调。以社会资本的三个基本要素信任、互惠规范和关系网络来阐释和分析我国赤脚医生时期的社区医患关系,会发现这不仅仅是一个独特的理论视角,而且是一个具有强解释力的理论工具。它既是望远镜,使我们能够观察到特定历史时期农村社区医患关系的真实情景;它更是显微镜,使我们能够窥见到那些常常为人们忽略的、被历史尘埃深深掩藏的“宝藏”。

四、赤脚医生时期的社区医患关系对当代中国的启示

王绍光认为,学习源可以分为两大类,一是各个时期、各个地方的实践,二是系统性实验。前者包括本国的政策与制度遗产、本国内部各地区不同的实践和外国过往与现实的经验教训30。在新医改背景下,我们发现中国改革的决策者和政策倡导者更倾向于学习外国、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的体制与机制安排,也习惯于从中国各地区的基层实践、尤其是一些改革试点的创新举措中寻找灵感和动力源,却唯独相对忽略了从中国丰富的历史资源中挖掘被尘封的、至今仍闪耀着不朽光芒的政策与制度“遗产”。近年来,随着医患关系的持续紧张与不断恶化,伤医、弑医案例层出不穷,人们开始怀念赤脚医生时代的医患关系,并反思如何让医患关系回归正常,如何重塑健康、和谐的医患关系。可以肯定地认为,虽然赤脚医生制度及相关制度环境与当前复杂的改革语境千差万别,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可以从中探寻出对当前新医改、尤其是对农村社区医患关系重塑具有重大价值的启发。

(一)社会相似性信任Zucker的信任源理论认为,信任产生机制有三种:一是由声誉产生信任根据对他人过去的行为和声誉的了解而决定是否给予信任;二是由社会相似性产生信任根据他人与自己在家庭背景、种族、价值观念等方面的相似性多少来决定是否给予信任;三是由法制产生信任即基于非个人性的社会规章制度,如专业资格、科层组织、中介机构及各种法规等的保证而给予信任31。利用该理论来分析赤脚医生时期的信任产生机制,可以发现村民对赤脚医生的政治信任和“本地人”身份信任直接来源于社会相似性信任,而文化技术信任则是由社会相似性信任衍生而来(正是由社会相似性产生的人格性信任,投射到对其所拥有的“技”的技术性信任)。赤脚医生与村民的社会相似性越多,他们之间的信任度也越高。由此可以得出一个基本判断:如果社区医生和居民拥有相似或共同的风俗习惯、伦理道德、社会文化和价值观念,那么他们之间也必然具有较高程度的信任。对这个判断作进一步的引申,社区医生只有脱胎于并内嵌于他们所熟悉的社区,才能获得所在社区居民的习惯性认同和信任,也才能营造并维系一种健康、和谐的医患关系。显然,由社会相似性所产生的信任也具有以下局限性:(1)信任半径覆盖狭窄、信任“圈子”相对封闭。在“熟人社会”中,“差序格局”是其社会关系网络最突出的特征。差序格局中的“差序”并不仅仅是由“己家家族”所体现的“血缘差序”,也是由交往程度和心理认同程度所体现的“情感差序”。中国乡土社会的信任格局产生于“血缘差序”和“情感差序”两个同样以“己”为中心的“圈子”32。同时,乡土社会的人际关系发生在人口密度较小的条件下,是一种“稀薄的人际关系”。这就决定了赤脚医生时期的人际信任辐射半径非常有限,也同样决定了信任只存在于熟人“圈子”之间而不会发生在陌生人之间,信任也很难从最具体的人际信任扩展到对社会客体的更抽象的信任。(2)信任具有浓重感性(或人格化)特征。张康之从历史的视野划分出三种类型的信任,它们分别是习俗型信任、契约型信任和合作型信任。这一时期的信任是与习俗一体化的,是一种习俗型的信任33。正如费孝通先生所说:乡土社会里从熟悉得到信任。乡土社会的信用并不是对契约的重视,而是发生于对一种行为的规矩熟悉到不假思索时的可靠性34。因而,这种信任是直觉的、感性的和习俗性的。(3)信任基础上的非理性合作。信任是合作的前提和基础。由于习俗型信任主要具有浓重感性特征,因而基于这种信任的合作也具有强烈的情感色彩和出于情感需要,属于满足情感需要或使情感物化的合作。基于习俗型信任的合作既是非理性的又是极其脆弱的。一旦合作的一方做出失信的行为,合作行动中的另一方会产生被背叛的感觉,信任关系也就随之解体,合作也就走向了对立面35。从总体来看,转型期现实生活属于典型的“陌生人社会”,产生于“熟人社会”的社会相似性信任表现出逐渐衰减的趋势。但是,在农村地区,社会相似性信任仍然坚守在人际关系之中,与此同时也出现了与乡村社会新的生产、生活方式及交往方式相对应的若干变化,呈现出更为复杂多变的差异性特征36。在转型期人际关系复杂多变的情况下如何建立起有效的乡村社会信任机制,更具体而言,如何促使农村社区医生和居民信任关系从“特殊信任”走向“普遍信任”并进而建立起“合作型信任”关系,这一系列新的问题有待我们进一步的探索。

(二)互惠性社会道德规范费孝通指出:从社会观点来说,道德是社会对个人行为的制裁力,使他们合于规定下的形式行事,用以维持该社会的生存和绵续37。与具有外在限制性的法律不同,道德是社会舆论所维持的,长期浸染于某种道德教化之中的人们会由敬畏而形成合乎规范的“个人习惯”,从而产生传统社会的“礼治秩序”。更进一步,要使某种道德规范成为社会普遍认可和具有稳定性的社会规范,必须要以“互惠”作为人们的基本行为准则。社会系统的稳定性,部分依赖于相互之间可能的满意交换,即作为交换的互惠38。既然互惠构成社会系统稳定性的根本性成因,那么互惠就不仅仅只是一种行为策略,即以合作对合作,以惩罚或威慑对背叛,它更是一种社会伦理和道德规范39。互惠不是单纯的利益算计,而是信任、情感、义务和算计等要素的混合。互惠也不是为谋求即时的眼前的经济利益,而是为了在长期交往中建立强大的社会网络,并且在需要时得到各种有价资源与无价资源的帮助40。正如科尔姆所说:互惠由三种更为根本的要素社会平衡义务、爱的相互作用、利益的相互性推动,而这三个要素本身又是由一系列更为基本的心理要素推动的41。由是观之,赤脚医生时期的医患关系是由互惠性社会道德规范来维持的。在这种道德规范模式下,赤脚医生时刻受到来自患者及周边村民的舆论压力,使之不敢逾规,久而久之逐渐养成了一种自觉的行为习惯,使之不致逾规。与此同时,赤脚医生也获得了村民们的普遍理解与信任、尊敬与爱戴、支持与合作。这种基于身份平等性的互惠性道德规范不但使医患双方均能够从中受益,而且他们之间情感上的交流与融合事实上也培育出一种“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平等互助的社区精神,这种精神即使是在法治、制度健全的社会当中仍然是不可或缺的。毋庸讳言,赤脚医生与村民形成的互惠性社会道德规范具有消极性、缺乏制度支撑等局限性。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下,绝大多数赤脚医生以道德完善为人生追求,以博得好名声为心理满足。无论是受媒体宣传和社会表彰的“绑架”,还是受父老乡亲明星似的“追捧”,推动赤脚医生行为的动力来源是外在力量。它促使赤脚医生不得不按照社会对自己的要求来塑造、表现和发展自身的行为,以使自己的表现和社会期望相符合42。也就是说,赤脚医生是以“己”为出发点、以“不逾规”为基本行为逻辑,它与现代意义上的以“他人权利”为出发点、旨在“增进他人福祉”的积极性道德规范要求显然不相符合,因而是一种原始朴素的消极道德规范。其次,该时期的道德规范明显缺乏法治和契约等制度性支撑与配合。有研究证明,克服医患关系紧张局面的一个重要途径是促进社区卫生服务机构与居民之间建立长期合同或伙伴关系(即签订预约服务),以及居民与团队医生之间的相互信任感43。如果说契约性规范在熟人社会中还显得不那么重要,那么随着利益分化时代的来临,契约应该成为构建中国现代互惠规范的基础。法治是在各个自由社会中始终被当作维护社会秩序的工具。法治与规范社会资本紧密相连,甚至在广义上被认为是规范的重要构成部分。在法治中国,推动法治建设无疑是培育规范社会资本的必然选择。唯有当法治成为一种扎根于民众内心深处的价值追求,才能具备顽强持久的生命力,并使规范社会资本由手段上升为目的,变成一种非人格的至高主宰44。概括起来讲,社会道德、契约和法治应相互补充、相互支持,从不同层面共同构筑成互惠规范的完整理论体系。

(三)同质性横向关系网络同质性关系是指处于相似社会位置上的行动者之间的联系,而异质性关系则是处于不同社会位置上的行动者之间的联系。虽然以异质性为基础的弱关系理论在美国或西方世界具有很强的解释力,但是移植到中国来却有很大的局限性或者说“失灵”,这揭示出中国人更经常地运用同质性的强关系来采取行动,以实现他们的自我利益。作为信息和资源流动主要渠道的同质性关系,更有可能是人们最主要的物质和情感支持来源45。正是这种同质性的横向关系网络将赤脚医生和农村居民的利益和情感紧紧纽结在一起,使他们双方成为命运共同体,为了维护人们的健康而集体行动。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是:集体情感和集体意识使人们结成横向关系网络,横向关系网络有助于实现社会团结和社会合作,社会团结和社会合作将会最大化共同利益,共同利益的最大化将会充分实现人们的自我利益。这一逻辑推理的结果对于日趋“原子化”和关系疏离的农村社区而言显然具有重大意义。也就是说,共同情感和集体意识对于农村社区建设而言非但没有“过时”,反而应该着力培育和提升,使之成为现代农村社区建设的精神纽带与灵魂。同样,农村社区的医患关系重塑也应以扩大共同利益、培育共同情感、树立共同目标为方向,为实现稳固持久、协作共赢的医患关系而努力。赤脚医生时期所形成的同质性横向关系网络有两大缺失:即个体意识的缺失和异质性的缺失。中国农村集体经济时期的一个显著标志是个体意识的隐褪和集体意识的彰显。如果说在高度同质化的社会中可以依赖强制压抑个人意识从而保持社会一致性,那么在人们利益和观念高度分化的当代中国继续忽视和抹杀个体意识显然不合时宜了,这就需要由尊重不同个体意识的有机团结取而代之。其次,虽然同质性关系网络是农村医患双方获取利益和情感支持的最主要来源,但是不能因此而忽略了异质性关系网络的重要性。理论与实践均已证明,异质性关系比同质性关系在获取资源方面更有优势,行动者社会网络的异质性越高,所获得的社会资源就会越丰富。只是建立异质性关系会面临诸多困难,因而异质性关系被个人利用的机会也比较低。同理,强调赤脚医生和农村居民建立同质性关系网络并不意味着异质性关系网络可有可无。相反,建立以农村社区居民为中心的医疗卫生服务协同服务网络可以更好地进行健康服务。这就表明社区医生虽然是农村社区服务的主体,但是还应整合与协同医疗卫生资源以及社会、社区多方面的资源,拓展包括公共卫生机构、二三级医疗卫生机构在内的整个服务提供体系,以及外部基层行政力量、民办非营利组织等中观组织和宏观社会层面的社会资本46。

五、结论与讨论

医患关系论文范文4

医学,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一向是以服务于生命为宗旨的,客观地具有“善”的属性。从发生学角度看,医学起源于解救疾苦之“善”念。西方医学史上曾有:“减轻病患的痛苦的本能冲动是医学技艺起源的原因”[5]144这一观点。作为医学标志的“蛇仗”,意味着守护健康的向善志向。与此相同,中国医学史也认为由于面对“死于病”的人间苦痛,“圣人”兴发悲悯之情从而创建医药,促使医药学产生,“圣人悯之而医药兴”(《伤寒证治准绳》)。同时,医学的发展也是在“善”的力量推动下实现的。一部人类医学史,就是不断攻克疾病、维护健康、解救疾苦的历史。因此,在医学领域,维护健康、促进生命是一切价值的最终依据和标准。正是由于服务于生命的价值追求,自古以来,医学才得以享有崇高的荣誉。然而,在我国医学事业发展过程中,随着科学技术和市场机制不断深化其影响,医学的价值观念和宗旨出现了变化,这种变化深刻影响着医学性质,并强烈冲击着医患关系。

科学技术的进步,推动着我国医学事业取得了巨大的发展。客观地说,医学离不开科学技术,重要的是要将科技的位置摆正。而在科技力量的推动下,医学本身产生了对技术的过度依赖,出现了“科学技术万能”、“科学技术至上”等观念,以至于在我国医学发展进程中出现了“技术主体化”[6]1-4的趋势。这一趋势主要表现为“当代医学的一些技术,不是依从医学目的自身的需要,而是依从于技术自身想要做什么和能够做到什么,依从技术自身潜能能够实现的目标,技术因其发展而发展”[6]2,也就是说在医学发展过程中,技术引领着医学目的、规定着医学过程、塑造着医学性质,从而使得技术成为了医学的全部。其中,最根本的改变在于技术由手段变为目的,这使得一向以服务于生命为目的的医学,在价值方向上发生了转变,“善”的属性沦为“技术性”。在这样的医学背景下,技术成了衡量医学价值的标准,医务人员自然充满对技术的无限追求,在为患者诊治过程中,对技术的应用缺乏足够的审慎意识,甚至于盲目应用,这不仅导致医源性和药源性疾病增加,也使得误诊误治率上升。正如有学者指出的:“医学有时似乎由主要对发展它的技术能力感兴趣的精英领导,而他们很少考虑它的社会目的和价值,更不用说病人个体的痛苦”[7]11-12。传统中医文化认为“医乃仁术”,强调医学这一“生生之具”治病救人的作用。医学不应该是为了技术而发展技术,而应该始终将技术保持在“生生之具”的位置上。对于医术和患者的关系,中医认为是“病为本、工为标”(《黄帝内经》)的关系,意思是患者的生命是本,技术是标,技术是服务于生命的,医术必须基于患者的生命而使用,为和于生命而使用。相比之下,当代“技术主体化”的医学,变得“本末”倒置、“丧志”,其结果是医学和技术形成具有一致过程和目标的共同体,反而将生命和健康从中分离出去。实际上,正是基于医学服务于生命的宗旨,医学和人类生命存在健康利益共同体的关系,医患才成为健康利益上的共同体。因此,当医学和人类生命的利益共同体分离之后,医患健康利益共同体就没有了内在依据,走向分离就是势所必然。

市场的本性是求利,医学的本性是向“善”,两者在性质上互相冲突。如果说技术主体化使医学偏离了“善”的价值方向,那么市场机制进入医疗活动则使医学的发展背离了“善”的价值方向。在我国,作为医学载体的医院,被推入市场化以后,在其管理和经营过程中,十分注重“利润”,市场逻辑主导着医院的生存和发展理念,受此影响,医患关系发生了性质上的改变,“现在病人往往被称为医疗保健的‘购买者’或‘顾客’,医生则被称为医疗保健的‘销售者’或‘提供者’。这样医患关系就被当做商品交换关系。”[8]36置身于其中的医务人员以“销售者”、“提供者”角色自居,因此,在医疗活动中“求利”意识凸显出来,甚至出现“拜金主义”的现象。可见,市场机制进入医疗活动之后,医患关系被简化、扭曲为一种经济关系,当经济关系主导着医患关系,医患共同体就会受到强烈的冲击,以至于出现在看病的“消费”过程中,病人花得多、医生就挣得多,病人花得少、医生就挣得少的普遍现象。如果说技术主体化导致了医患健康利益共同体的分离,那么医疗对利润的追求则使得他们由健康利益共同体变为经济利益对立体。

二、当代医患关系人文精神的失落与医患情感共同体的分离

医学的研究对象是“人”,而“人”是具有人文性质的,所以人文精神为医学所固有。医患关系是在医疗活动中形成的人际关系,医学观指导着医疗活动的整个过程,医学观念不同医疗活动的过程就不同,结成的医患关系就不一样。医学观念决定着医患关系的特征和类型,在某种程度上,有什么样的医学观念就会有什么样的医患关系。当医学观念具有人文精神时,医患之间就具有情感凝聚力。在传统整体性医学模式的指导下,医生会关注患者的心理和情感,如希波克拉底曾说:“我们必须知道疼痛是什么,为什么会有疼痛,并且对人造成了何种危害”[5]13。《黄帝内经》也有:“凡治病必察其下,适其脉,观其志意与其病也。”在这种医学观念中,“人”是完整的,其整体性被尊重。医生“既是肉体的医师,也是灵魂的医师”[5]18。同时,在医疗活动中,医患之间注重情感交流和联系,“医师与病人之间应亲密无间”[5]17,医生对病人应“笃于情”(喻昌)等。总之,传统医学观念保持着较为浓厚的人文精神,在医疗活动中,患者的精神需要被关注,医患保持着亲近感,基于治病恢复健康的共同目标,双方具有团结意识,能够真诚协作,在情感上是一个具有凝聚力的共同体[4]。

在1977年美国学者恩格尔哈特教授就提出医学模式应该由“生物医学模式”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转变,我国医学界也从理论上认可这种转变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但这种转变在医疗实践层面并未实现[9]337-340。也就是说,实际上,生物医学模式仍然主导着今天的医疗活动。在生物医学模式指导下,诊治过程是在“生物属性”的视域里开展并完成的,医生局限于患者的生物层面去探寻疾病及其治疗。患者的心理、感受和情感等得不到充分地关注,这样,疾病和患者发生了分离,疾病和人发生了分离,人的整体性被简化为“生物性”。在医疗活动中,“人很久以来就已经消失了并不停地在消失”[10]419,医疗由“人道主义”变为“病道主义”,逐渐“重病不重人”。同时,医学朝着追求实证化、客观化的方向发展,在这个过程中,医学经历“祛魅”淡化了对生命的敬畏之情[11]2,在诊治过程中医生为了更好地专注于他的“科学世界”,不仅对患者的疾苦少有关注,还与患者保持必要的情感距离。比如,按照现代医学的要求,在病历书写过程中,描述患者情况时要求杜绝使用任何主观性的词语,越客观越好,在这样的医学观念影响下,医学不仅没有了敬畏,也弱化了情感。医学认识上主客二分,表现在医患关系层面,即作为认识主体的医生和作为认识客体的患者成为主客二分的关系,彼此相互分离,患者成为医生的客观化、外在化的世界。在医患交往过程中,医生沉浸于“科学世界”、患者身处于“生活世界”,医患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不仅如此,医疗活动中大量仪器设备等技术化手段的介入,大大减少了医患之间的直接交流,面对面的交流在技术设备的介入中面前变得无足轻重,医患关系被“物化”。在医学被生物模式掌控,由自然科学引领,让技术手段干预的时候,“我们的治疗是机械的和非人格的,我们的医治者以拉开距离、冷静超然、关系正式并运用抽象概念为特征。”[12]可以看出,在医学不断地强化其科学技术性、削弱人文精神的发展过程中,由于医患之间被主客二分,情感交流的和人情关怀的缺失,医学的人性品质在下降,医学的人文精神在失落,使得原本应该具有亲密感情的医患之间彼此疏远,团结精神欠缺,合作性较低,内在凝聚力丧失,情感走向分离。

三、当代医患关系德性的削弱与医患道德共同体的分离

医学具有“善”的属性,它的最终实现离不开医务人员内在人性之“善”。虽然在我国医学发展史上,科学技术的推动作用是巨大的,医学离不开科学技术,但科学技术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没有了人性之“善”的指导,其作用就可能是“恶”的。因此,“善”的事业只能依靠“善”的力量给予保证。所以,德性是医学的根本性力量这一根本性力量表现在医患关系上,即德性是医患交往的主要调节力量。实际上,因为医学是“善”事业,与此相应,医患关系的本质是道德性质。其内容是救助者与被救助者的关系。只有以德性作为主要调节力量,这种道德性质才能得到保证,道德性质的医患关系才与医学本身相符合,医疗活动才得以顺利开展。自古以来,医学对德性、美德都极为重视。西方医学自希波克拉底开始就对医生的美德提出了十分全面的要求,强调“他的性格必须像个君子”[5]17西方大哲柏拉图针对医学美德也曾提出:“他们是用心灵医治身体,如果心灵原来是坏的或者变坏了,他们就不可能很好地医病了”[5]22。中医在对美德的要求程度之高,内容之丰富在世界医德史上都十分突出。中医认为“医乃仁术”,以“仁心”行医才能实现医术救人的功能“仁心”即救人之心、活人之心、不忍之心等,它尤其注重仁、智、廉、不欺等主要美德。传统医疗活动以内在德性为基础,在医患交往过程中以内在德性作为调节力量,医生会将患者的需求转化为自我的道德要求,对道德责任的承担是“由仁义行”而非“行仁义”,这样,医生认同并主动践行医疗活动的道德要求,患者信任医生的道德品质,双方形成了一个道德共同体。

随着医学的发展,医学由个体行医模式转变为团体行医模式,在道德上,由对“好的人”的侧重转变为“好的行为”的侧重,由对个体性美德的注重逐渐转变为对团体性规范的强调。在一定意义上,对规范的强调增强了道德的可操作性,并有利于实现道德要求的客观化和普遍化。这种强调是对医学的促进。但是,由此削弱德性、美德的作用,认为伦理学在医学领域关注的重点是“规范”[8]31-37,使得道德的内在性力量和外在性力量之间失去了张力,这势必会影响道德要求的践行。总之,道德作用的发挥需要在内在德性和外在规范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并形成合力,道德建设需要“合内外之道”。道德规范作用的发挥是建立在内在德性基础上的,如果在医患交往过程中,单纯依靠道德规范的调节而失去内在德性的保障,那么道德要求就会沦为形式,患者对医生的信任就难以建立。实际上,在调节医患关系的形式上,我国医学事业不仅越来越倚重道德规范,还增加了法律和行政手段。这些手段的增加虽然是必要的,但如果没有德性做基础,很难取得实质上的成效。就法律手段来看,依靠法律约束医患双方,医生对道德责任的承担不仅会变得更为被动,而且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上。因此,“2002年举证责任倒置的规定,要求医生在医疗纠纷中要证明自己无过。这一点现在被普遍认为是过度医疗的开端,医生为了避免有一天对簿公堂时无法自证清白,用‘可做可不做的检查都做’的方式提早准备‘证据’。”[1]可见,没有内在德性的支撑,法律手段不仅不会达到预期效果,甚至会增加新的问题。国家卫计委要求(从2014年5月1日起)全国二级以上医疗机构,在患者住院24小时内,均须和患者签订《医患双方不收和不送“红包”协议书》,双方承诺不收、不送红包以及贵重的物品。虽然这一行政手段的效果如何还有待证实,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道德规范的要求还是法律要求、行政要求,这些外在要求如果没有转化为内在自我要求,其践行就不是必然的。在我国医学事业发展过程中,从对道德规范的侧重,到增加法律和行政手段,调节力量趋向于外在化和强制化,但削弱了内在德性的作用,最终外在要求和医生内在要求之间不能实现统一,其落实就没有保证。这样,在医患交往过程中,医生对道德要求欠缺认同和主观意愿,其对道德责任的承担就会是被动和消极,乃至于沦为形式,因此,患者对医生的道德品质就不能形成信任,医患道德共同体走向了分离。

四、当代医患关系局限性的弱视与医患生命共同体的分离

从生命的角度看,患者是生命需要救助的人,医生是救助生命的人,和谐的医患关系离不开医患之间关于生命的共识,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生命共同体。虽然医学在救助生命这一方向上的追求是无限的,“医术造成健康是由于本性”[5]29,但表现在特定时期,医术的能力总是有限的。进一步看,医学虽然高扬“救死扶伤”的旗帜,但生、老、病、死的客观规律决定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在现实中,医学总呈现为一门“有缺憾的艺术”。作为患方,基于医学的局限性,对不能治疗尤其是病人死亡的情况形成客观的理解和评价,对医患交往有深刻影响。但患方的正确认识离不开医学的引导。在传统医学史上,对于医学的局限性,医生是很关注的。据《史记》记载,因为医术高超,扁鹊在当时“名闻天下”,人们对他的评价是“尽以扁鹊为能生死人”,以为他能使“死人”复活,听闻这样的赞语,扁鹊说:“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此自当生者,越人能使之起耳”,“自当生”是医生努力的前提,“非能生死人”则是医生能力的限度。对医学的局限性表现得客观且清醒。因此,中医比较关注“死症”。如《黄帝内经》中说,“五藏已败,其色必夭,夭必死矣”(《素问·三部九候论》)。“死证”代表着生命危机的讯号,洞晓这一讯号,一方面可以救其于萌芽中,另一方面如果死亡已无法挽回,那就只好“顺天”以对之。所以,遇到不能救治的情况,如三国时期的名医华佗就会以实相告。与此相同,在西方医学史上,希波克拉底也曾明确指出“那些病入膏肓的人”,“医学无能为力”[5]15。

在科学技术的推动下,医学在发展过程中将很多“不能”变为“能”,医学能力持续增强,这种发展趋势甚至使人类具有了“上帝”的能力,充当起“上帝的角色”。在医学凯歌高奏、能力巨大的时代背景下,人们习惯了医学之“能”,以至于忽略了医学本身永远存在“不能”。在医疗活动中,医学遗忘了谦虚,医生也往往傲慢。由于医学对自身局限性认识变得弱视,欠缺对患者的正确引导,人们对医学能力的要求和期望拉高,以至于“现代人已无法接受死亡了”、“因为他或她觉得自己在这样一种状态下死去实在是不应该,怎么如此发达的医学科技就治不好自己的病呢?”[13]655这种认识带给医患交往很深的隐患。在今天的医疗活动中,当患者死在医院时,往往成为医患产生冲突和纠纷的导火索。“患者无论得到多么好的治疗,如果没有治好要走向死途,那么绝对是不甘心的;而患者家属在患者去世后总要把怒火集中投向医生与医院,绝不肯接受这样的后果”[13]655。患者的这种认识和态度固然是医患信息不对称的表现,但从医学角度看,则反映出强化对医学局限性认识的重要性。客观评价医学能力,可以推动人们正确理解死亡。而在医学对其局限性弱视的背景下,由于欠缺对患者关于医学能力客观评价的引导和教育,患者不能正确理解医学“不能”的情况,医生和患者在对死亡的认识上欠缺共识,导致了生命共同体的分离。

医患关系论文范文5

1.1重视媒体效应实现两个效益一提起媒体效应,大多数人的印象或都停留于媒体负面报道所引发的“负面效应”,殊不知正面的媒体效应能量更大、影响更广。在大部分公众眼中,主流媒体对医院的报道,哪怕只言片语,却胜过医院自己说一百句。因非典一“战”成名的广州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据统计在整个非典期间,光是平面媒体对其报道就有近千篇。通过媒体宣传,广医一院不仅推出了钟南山这位明星医生,还树立了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的公众形象,引来了各地病人慕名求诊。不仅如此,各级政府的领导也通过媒体的报道对广医一院在“抗非”中卓越的贡献有了深刻的印象,广医一院23层新大楼建设款马上有了着落[2]。其实“非典”期间有不少医院与广医一院一样,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人们记住更多的却是广医一院,由此可见媒体效应的强大。广医一院的例子也让我们看到,正面的媒体报道不仅能有效提升医院的名气和口碑,为医院带来良好的社会效益,还吸引了大批患者前来就诊,直接拉动了医院的经济效益。这对于医院的宣传工作是一个重要的启发———要改变一直以来对媒体的刻板印象和抗拒心理,重视媒体效应,科学处理与媒体的关系,利用媒体宣传,帮助医院树立正面形象,从而增强医院的认知度、公信力、美誉度,进而实现医院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双丰收。

1.2主动拉近距离缓解医患矛盾医患纠纷层出不穷,杀医伤医令人发指,愈演愈烈的医患矛盾让本已困难重重的公立医院改革更添压力。众所周知,医患矛盾很复杂,涉及到很多方面,无法毕其功于一役。但我们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拉近与患者的距离,逐步缓解医患矛盾,这也是公立医院改革的一大初衷。在诸多方式中,加大对医院的宣传,增进公众对医院、对医务工作者的了解,拉近医院与公众的距离,是重要的途径之一。事实上,社会上对于医院的一些指责和不满,不少都源于对医院和医生工作的不了解,就连引发热议的医疗题材电视剧《心术》的主创们都说在拍摄此剧之前,没想到医生的工作如此辛苦,医院的工作如此复杂。通过电视剧《心术》的热播,不仅让该剧的创作者们,也让广大观众增进了对医院和医生的了解,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其实我们身边可借助的媒体有很多:网上论坛、微博微信、医院网站等等,都是触手可及、方便迅捷的媒体资源,我们的公立医院应该主动、积极地利用好这些媒体,为自己与患者搭建一座沟通的桥梁,让社会大众更多的了解我们,从而拉近医患距离,缓解医患矛盾。

1.3振奋职工精神形成情感认同经常被媒体正面报道,不仅能塑造医院良好的公众形象,还能激发医院职工的自豪感和幸福感,产生对医院的归属感,形成对医院的情感认同。这是医院“软实力”的重要体现,是医院文化的重要组成,是建设“幸福医院”的重要保障。医院宣传工作做得好,可以起到振奋精神、凝聚人心、激励引导的作用,也是让医院职工产生幸福感的重要源泉。

2如何做好医院宣传

好的医院宣传是医院一项重要的无形资产,医院管理者们应重视对这一无形资产的开发和利用,要善于借助媒体舆论,充分发挥媒体效应,扩大公立医院的公信力和美誉度,推动公立医院改革。

2.1善发现巧策划医院是媒体界公认的新闻“富矿”,很多重大新闻、获奖新闻都出自医院,特别是临床一线,出了不少好新闻,成就了不少好记者,如央视著名记者柴静就是因为冒死深入非典第一线采访而一举成名。这就告诉我们,想写出好的医院新闻,想做好医院宣传,必须经常深入临床,自觉主动地寻找和发现新闻。为此,笔者所在的连云港市东方医院就建立了专门的、稳定的信息员队伍,每个临床科室至少有1名医生和1名护士担任信息员,医院每年对信息员的投稿数量和质量进行考核和公布,除支付稿酬外还设有其它奖励,并在每个季度召开信息员座谈会,邀请媒体记者等专业人士对信息员进行采访、写作和摄影培训。在发现了鲜活的新闻素材后,要进一步挖掘新闻事件的亮点,巧妙策划,精心包装,如结合社会热点,新闻将更具有可读性和关注度。比如2012年7月挂牌成立的香港大学深圳医院,在互联网上以“香港大学深圳医院”和“公立医院改革”为两个关键词进行搜索,能找到1000余篇相关新闻,这表明该医院在进行宣传之初就将自家医院与“公立医院改革”这一社会热点紧密联系在了一起,也正因为这一新闻点,吸引了不少知名媒体对这家新医院的集体关注,一时之间港大深圳医院名气大增。

2.2推明星树品牌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关注健康问题,媒体也适时推出各种养生专版、健康周刊等等,这正好给医院宣传提供了大好的平台,特别是一些介绍名医和名科的专栏,成为医院推出明星医生、名牌专科和品牌业务的宣传高地。我院“海马”健康志愿者服务队不畏严寒酷暑,上山下乡为落后地区居民义诊,充分体现了公立医院的“公益性”,获得了包括《光明日报》《新华日报》等在内的主流媒体的极大关注,成为我院享誉市内外的一大品牌,深受广大群众的欢迎与支持,获得各级表彰多次。

医患关系论文范文6

在中国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医疗服务是通过自费或者大部分自费获得的,所以对医疗服务的质量就会有着较高的期望和要求,一旦医疗服务不能满足这种期望和要求时,患者就会极为不满。这正是导致医疗纠纷和医患暴力频繁发生的原因之一。同样,这也导致了社会各阶层对医疗服务的不满,中低收入者抱怨“看病难,看病贵”。高收入者也在为花钱也无法享受到高水平的医疗服务而不满。这些都是医疗保障体系不健全所致。

多年以来医疗资源配置不合理,公费医疗长期集中于少数领域,未能惠及普通民众。医疗保险未能达到全民覆盖,以及医疗保险制度的不健全,也是使我国医患矛盾不断加深的重要原因。只有通过完善医疗卫生体制,实现医疗保障体制的全民覆盖,才能从根本上杜绝医疗纠纷,真正缓解逐步恶化的医患关系。在短时间内完全改善医患关系的现状,不太现实,但是为了社会的和谐稳定和医患关系的长期和谐发展,我们仍然要继续努力。

(一)要加大政府对公立医疗机构的投资,促进医疗资源的合理分配,增加医疗保障体制,尤其是对医疗意外的国家补偿救助机制和医疗意外保险机制,减少患者因病致贫情况的发生。

(二)提高医疗机构的管理效率,聘用专业的医院管理团队,提高医务人员的收入和社会地位,吸引更多的优秀的青年人学习医学,从事临床工作,为国家的医疗社会保障体系储备高素质的医疗人才。

(三)认清医疗行业的特殊性,在立法时脱离“大民法”的视线,提供保护医疗行为的裁判机制,如医疗过错达到50%以上时才由医院提供赔偿的机制。

(四)发挥新闻媒体的正面宣传作用,弘扬社会正气和文明的生活方式,崇尚感恩,给予和回报社会。普及医疗卫生和科学文化知识,抵制伪科学,虚假宣传的非法药品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