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骚范例6篇

离骚范文1

1、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2、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备之不立。

3、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4、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5、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6、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7、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8、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9、亦作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10、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11、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12、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离骚范文2

1、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中释为“离忧”。班固在《离 骚赞序》中释为“遭忧”。王逸在《楚辞章句》中释为“别愁”。后人多各从其一说;

2、 关于”离骚”一词的含义众说纷纭,通行的说法大致有两种: 一是西汉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的解释:离骚者,犹离忧也。离,是遭受的意思。离骚就是遭受忧愁。二是东汉王逸《楚辞章句·离骚经序》中的说法:离,别也。骚,愁也。将”离骚”解释为别愁。

(来源:文章屋网 )

离骚范文3

关键词:《离骚》;修辞学

引言

修辞学是一门研究如何调整修饰语言,使语言表达准确鲜明、生动形象的科学。修辞是语音、语义、词汇、语法的综合运用,使语言准确、鲜明、生动、形象,以增强交流思想、表情达意的效果。

《离骚》是我国浪漫主义文学作品的源头,其在写作上运用多种修辞手法,是古汉语修辞学研究的优秀范本。对《离骚》进行修辞学分析,通过实例了解古汉语修辞学理论,不仅为《楚辞》其他篇目的修辞学研究奠定基础,也是从修辞学角度对《离骚》辨义与翻译研究的提出。

一、《离骚》修辞学分析

1.比喻

比喻也作“譬喻”。比喻有三要素:本体、喻体和比喻词。

(1)借香草喻贤人及优秀品格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江离”“芷”“兰”也是在用来比喻美好芳洁的品格。

2.设问

设问分为两类。一类是自问自答,答在问后。另一类设问是只问不答,答在问中。这一类设问又叫做“激问”“反问”“反诘”,重在加强语意。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3.借代

借代也叫“代称”。甲事物和乙事物不相类似,但有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利用这种关系用乙事物代替甲事物,就叫借代。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皇舆:国君所乘之车,在此代指朝廷、国家。王逸注曰:“皇,君也。舆,君之所乘,以喻国也。”“皇”与“舆”组成专用名词,与“败绩”相对应。

4.互文

互文,训诂学术语。又叫“互辞”“互言”。互文是参互成文,合而见义。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美之能当?“当”与“得”为互文,义为“得当”,“确切”。

5.摹状

摹状就是摹写事物的情状,包括摹形和摹声(也叫“拟声”)两类。摹状最常用的手法就是使用联绵词和叠音词,以增强描写的形象美和音乐美。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

摹状还常常使用描写性词语去具体描摹事物的情态、动作。“苟余情其信以练要兮,长颔亦何伤。”

摹声还可以使用感叹词来表现。乱曰:已矣哉!

6.夸张

夸张也叫“夸饰”。就是用形象化的语言把事物的本质特征夸大或缩小,以取得强烈的表达效果。汨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汨”,迅疾貌。作状语提前,强调时光像水流一样疾逝。

7.转类

转类就是词类活用,本属语法范畴,可以使语言精练、生动。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名”“字”此处为名词活用作动词,义为命名、取字号。

8.比拟

把物当作人来写,或把人当作物来写,就叫比拟。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骐骥:骏马,千里马,喻以屈子为首的贞壮之士。屈原在此,是以骐骥自喻,赋予骐骥以人的意志,意在说:我就是贞壮之士,你来驾驭我吧,我辅佐你像三后那样“遵道而得路”。

9.对偶

对偶就是把字数相等,结构相似的语句两两相配,用以表达密切相关的意思。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结构上,前两句的句子构造为“状语+动词+名词+之+数量短语”;后两句的句子构造为“动词+名词+与+名词”。内容上,通过所列香草,皆喻屈子任三闾大夫时所培养的学生,以对偶方式表明屈子治国希望的寄托。

10.用典

用典也叫“稽古”。就是援引古人事迹来证实自己的观点,增强文章说服力。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此处,不论三后所指为“禹、汤、文王”还是“古楚三后”,其都是在用先人典故来论证明君纳贤而成就事业的事实。

二、《离骚》修辞学分析与辨义

古汉语发展脉络长远,而且在流传的过程中,不乏脱简、传写、翻刻、虫蛀、鼠咬、后人的肆意改窜等致使的文字上的误夺、增益。因此,《离骚》辨义是一个值得探讨但有具有难度的问题。关于《离骚》的注释与辨义版本众多,其中不乏名家名著,各学者的观点有继承与发展,也有批判与摒弃。《离骚》乃至《楚辞》,其辨义一直是楚辞学界研究与争辩的热点。从修辞学角度探讨《离骚》的辨义问题是一个新的思路。修辞学分析从写作手法及文句构造上,给予辨义启示。

1.比喻与辨义

朝搴o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郭沫若先生《屈原赋今译》中译为:“我在春天去攀折山上的木兰,我在冬天去收揽水边的藻。”屈子之所以用“木兰”、“宿莽”遣词造句,意在取“木兰”剥皮不死,“宿莽”拔心不死的顽强之义,是艺术引类取义的譬喻手法。当代楚辞学者赵沛霖指出:“其实‘奇服’也好,‘初服’也好,皆非实写,都不过是‘引类譬喻’的比兴象征之法……从艺术上说,诗人这样描绘自己的形象,也是艺术构思的需要。只有披花戴草,使实际生活中的诗人恍然变成玉肌冰骨的‘神’,才能与后边所写的冰清玉洁的天国生活协调起来,从而为诗人乘龙驾凤的天国神游打下了基础……”郭沫若将“朝”“夕”译为“春”“冬”,已完全丧失屈子感叹“恐年岁之不吾与”而抓紧时间励志修态报国的紧迫感。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郭沫若先生《屈原赋今译》译为:“我驾着骏马正打算去奔驰”。这完全曲解了屈子的本意:表述自己修洁励志,被疏远后依然想抓紧时间报国图志。此处屈子以“骐骥”自喻,是在说:我就是忠贞之士,你来驾驭我吧,我辅佐你像三后那样“遵道而得路”。

2.设问与辨义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翻译时应注意设问的修辞手法,译为“何不抚驭贞壮而摒弃奸佞呀,何不改变当今用人的轨度啊?”。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此句用反问手法,应译为:“间杂申椒菌桂普通志士啊,哪里只是联结蕙那样的奇才啊?”

3.借代与辨义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郭沫若《屈原赋今译》将后一句译为“怕的是君王的乘舆被破坏”。“皇舆”喻指国家,不可分解,此处拆译为“君王乘坐的专车”不恰当;“败绩”指国家倾覆,不能被译为君王乘坐的车“被破坏”。

4.互文与辨义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清・徐焕龙曰:“何不,与上文互文,上不字已暗含一何字。而又带起下文之词。”所以翻译时应注意互文的修辞手法,译为“何不抚驭贞壮而摒弃奸佞呀,何不改变当今用人的轨度啊?”。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美之能当?”“得”与“当”运用互文的修辞手法,义为“得当”“确切”。两句译为“览察草木还未得知香臭啊,览察玉之质美岂能得当?”

5.摹状与辨义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李朝辉《屈原楚辞正宗》将后一句译为“用胡绳搓成一根根又长又好的绳索。”“{{”,是绮丽逶迤洒洒脱脱的样子,译成“又长又好”,已失去重叠式摹状词所表达的优美而潇洒的辞情。

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节。纷:纷,盛多、众多貌。运用摹状的修辞手法。此处引申为“众人”“人群”。后句中“纷”运用摹状的修辞手法,应译为“人群中你独独有此美好服饰。”《屈原赋今译》译为:“偏偏的一个人有这样的奇装?”,不妥。

6.夸张与辨义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九死”,《屈原赋今译》中译为“死上九回”;《屈原楚辞正宗》译为“死九次”,都不妥。“九死”在此非实指,意谓爱好修洁,即使九死无一生依然不悔。利用夸张的修辞手法,表达誓死修洁之志。

7.转类与辨义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厚”:重,大。此处运用转类的修辞手法,义为动词“看重”“器重”。

8.比拟与辨义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屈子在此,将“九疑”拟人化,以示九座山峰都以主人身份站在屈子立场迎接百神以尽地主之谊。同时,与上一句描写“百神”对仗。《屈原赋今译》译为:“九嶷的女神”。《屈原楚辞正宗》译为:“九嶷山上的众神”。两者皆混淆主语。

9.对偶与辨义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惟:思考,谋虑。此处义为“想到”。《诗・大雅・生民》:“载谋载惟”(载着谋划载着思虑);《九章・抽思》:“数惟荪之多怒”(每每想起君王多次发怒)。“惟”在此处不是发语词,作“想到”义,与后句“恐”字相对仗。

10.用典与辨义

“汤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此处用禹、汤之典故,但多将“汤禹”误译为“商汤”和“夏禹”。一方面,根据时间顺序,汤禹不应错置;另一方面,古无倒称汤禹之例。“汤”亦有“大”之义。姜亮夫先生辨“汤禹”说:“则‘汤禹’犹后言‘大禹’也……古书皆言‘禹汤’,已成通例,无言‘汤禹’者。”

综合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出,《离骚》作为《楚辞》的代表篇目之一,其所用修辞手法多种多样,从修辞学角度研究《离骚》,不仅为《楚辞》浪漫主义写作研究提供新的视野与方法,也是我们理解先秦诗歌修辞甚至古汉语修辞学的良好范本。此外,《离骚》的辨义与其修辞学研究是相辅相成的,本文在综合各家注解、翻译的基础之上分析离骚的修辞手法,同时,这种修辞学研究为《离骚》辨义的再发展又提供了新的路径与视野。(作者单位:四川大学)

参考文献:

[1] 向熹.古代汉语知识辞典[M].成都:四川出版集团:四川辞书出版社,2007.6.

[2] 宋・洪兴祖.楚辞补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3.

[3] 从药汀.屈原赋辨义.离骚卷[M].北京:故宫出版社,2012.6.

离骚范文4

关键词:《离骚》;冰冷而决绝;一唱三叹;以死铭志;不肯皈依

一曲《离骚》,奏不尽的几怀心殇。

汨罗江畔,寒风萧瑟。一位峨冠博带的老者静静屹立,颜色憔悴,形如枯槁,遥望天空,他怅然,任江风肆意吹乱发丝,衣袂飘飞,国破人亡,满目疮痍,沉冤未雪,他苦笑,泪轻划过他的脸颊,破巢之下,安有完卵乎?他毅然纵身一跃,抱石沉江,冰冷而决绝,只抛下一句振聋发聩的千古遗言响彻云霄:“举世浑浊惟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

在那个“信而疑见,忠而被谤”的年代,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但本着一心报效祖国的热血豪情,纵使“谗人高张,贤士无名”,也依旧“路漫漫其修远兮,吾求上下而求索”。然而昏君无道,听信小人,上下求索,求而不得,蒙冤流放,千夫所指……曾经的“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失先路也”皆化作“心郁郁之忧思兮,独永叹乎增伤”。满腔丹心又怎样?济世之才又如何?终难敌奸佞的一手遮天,好恨!好恨!秦军狼虎之势,咄咄逼人,楚军落败已成定局,回天乏力。“长太息一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在万念俱灰时,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百姓啊!一唱三叹,心如刀割。“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在写下绝笔《怀沙》后,悲愤掷笔而去,以死铭志,誓与楚国共浮沉。从此湘江潭边那个郁郁独行的背影被永久定格,镌刻在那个时代的历史丰碑上。

伴着亘古的风,《九歌》《天问》《离骚》久久回荡在江畔,试问汨罗江深处是否藏匿着他执拗不肯皈依的灵魂?那个诗一样的传奇?梦,早已被揉碎在浮藻间,痛彻心扉,“屯抑郁于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一缕幽魂无断绝,倔强而又无奈的叹息,绵延着。愁苦重昏在这片江河扩散,幽幽荡荡,延绵远方。无处话凄凉,徒留哀辞在江面惆怅。平芜尽处,浮雕沉鱼,别来几度心殇。

目极千里,一片苍茫。捧着鲜花却不知道何处吊唁。

参考文献:

离骚范文5

关键词:《离骚》,凤皇,玄鸟

 

《离骚》中“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两句,王逸注曰:“言己既得贤智之士若凤皇,受礼遗将行,恐帝喾已先我得娀简狄也。”而朱熹认为高辛先我,“正为己用鸩鸠,而彼使凤皇,其势不敌,故恐其先得之耳。”遂分为两派,产生了玄鸟是受诗人之诒还是受高辛之诒的争论。近人闻一多先生支持朱熹说,立三证以考“玄鸟即凤皇”[①],至此,玄鸟受高辛之诒几成定论,当代注本多从此说。本文拟对此三证作详细考察。

首先来看“凤鸟”。《尔雅·释鸟》有“鶠,凤,其雌皇。”是否凤就是“鶠”呢?许慎《说文解字》在“鶠”下注曰:“鸟也,其雌皇。”很显然他也认为“鶠”不一定是凤皇。所以段玉裁《说文解字注》曰:“《释鸟》: ‘鶠凤,其雌皇。’说者便以凤皇释之。据许则有鸟名鶠凤,非可以凤释鶠也。毕业论文,玄鸟。鸟字盖凤之误。”又在许慎的“一曰凤皇也。”下注曰:“此别一义,与说《尔雅》者同。”[②]从段注可以看出许慎和段玉裁都不认为鶠与凤是同一种鸟。

考察古籍所载凤鸟的名称,至为繁杂,除《尔雅》中的“鶠”名以外,尚有“瑞应鸟”(《尔雅》郭璞注)“瑞鶠”、“鸡趣”(《禽经》)等名。对凤的形象,区分严格者如《艺文类聚》卷九十引《决录注》蔡衡语:“凡象凤者有五,多赤色者凤,多青色者鸾,多黄色者鹓鶵,多紫色者鸑鷟,多白色者鹄。”而至宽泛者如《埤雅》、《绎史》之类,凤竟有赤、青、白、紫、黄五色五种(见后文引)。何以凤鸟的称呼竟会如此纷乱?实因凤鸟的形象颇不确定,较为复杂多变。毕业论文,玄鸟。凤或者凤皇见于先秦书籍中的颇多,不仅屈原的辞赋中屡见,更早的《诗经》、《尚书》、诸子著作以及创作年代较近的《左传》、《竹书纪年》、《吕氏春秋》等中都有出现。较早详细描述凤鸟形象的是《山海经》。《山海经·南山经》:“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可见初始凤鸟的形象较为简单,形如鸡,特别之处仅“五采而文”。又《韩诗外传》卷八引天老曰:“夫凤象鸿前麟后,蛇颈而鱼尾,龙文而龟身,燕颔而鸡喙。”相较先秦时期的凤形象已有很大变化,不仅更为详细,而且多与灵异之物如鴻、麟、龍、龟等相联系。凤已经被神化了。这一演变过程,与凤文化研究者,对古文物上所绘的凤鸟图案进行研究后,所得出的结论大致相同。据王大有《龙凤文化源流》研究,凤鸟的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三期:玄鸟期、朱雀期和凤凰期。“玄鸟期的凤鸟以商周为代表,商可谓前期,周可谓后期。这期凤鸟,基本是以玄鸟类为基础,只是稍加变异。”而朱雀期的凤鸟,“把鹄类的长足、蛇颈、秀丽的身翼、鸡嘴、孔雀翎冠和巨大的翎尾,尽集于己身。”[③]古文化研究成果,为我们揭示了凤皇被逐渐神圣化的过程。

综合以上,凤鸟的名称和形象十分复杂,“鶠”只是凤鸟的一种称呼,不能将二者等同。

再来看看“燕”。“燕”,《尔雅》中凡两见。其一曰:“燕,白脰(脖子)鸟。”注曰:“即今白颈燕也。”另一为“燕燕,鳦。毕业论文,玄鸟。”注曰:“此释《诗》‘燕燕于飞’文,故重言之。燕有二种,前言白脰燕,知此为紫燕也。”则燕虽有两种,但与焉鸟,仅从颜色上看,也是决不会混淆的。从前引凤鸟各期的形象来看,与燕子的差别越来越明显。春秋时期开始,人们已经将凤和其它的鸟类区别开了,如《左传·昭公十七年》中就将凤和玄鸟、伯赵、青鸟等鸟类并提。到了战国时期,“南方凤鸟便为鸡冠状和孔雀花翎状‘凤冠’,具有孔雀类长足巨尾及美丽的花翎。”[④]试问,如此特别的凤鸟,怎么会和形象简单固定的玄鸟相混淆呢?

闻先生根据《说文》“焉,焉鸟,黄色,出于江淮。”及《尔雅》“皇,黄鸟。”认为“焉鸟即皇鸟。毕业论文,玄鸟。皇鸟又即凤配,是焉之为皇即凤皇之皇”。又根据《禽经》“黄凤谓之焉”认定“焉即凤皇”,“燕与焉同,是玄鸟即凤皇。”“燕”与“焉”音同故可相通假。但《禽经》尚有:‘青凤谓之鶡,赤凤谓之鹑,黄凤谓之肃,紫凤谓之鷟。’”又《广博物志》巻四十四又载“青凤谓之鶡,赤凤谓之鶉,黄凤谓之鸾,白凤谓之鷫,紫凤谓之鷟。”与上又不尽相同,则黄凤究竟为焉还是肃是鸾还是土符,不能断定。《说文》说:“焉,焉鸟,黄色,出於江淮。象形。凡字朋者,羽虫之长。鸟者,日中之禽。舄者,知太岁之所在;燕者,请子之鸟,作巢避戊己。所贵者故皆象形,焉亦是也。”从这里可以看出两点:首先,许慎并不认为焉就是凤皇,因他并未提及凤皇。其次,他也没有将焉与燕等同,而是将舄、燕、焉三者并提,并明确说明都是鸟类中因为“贵”而“象形”之例。所以虽然燕和焉音同可相通假,但在作为鸟名时,二者是不同的。就算以陆佃《埤雅》所引为准,《禽经》称“黄凤谓之焉”,也不可认定此“焉”即“皇鸟”。郑樵《尔雅注》中在“皇,黄鸟”下注曰:“黄鸎也。”可见他也认为此“皇”鸟,并不是凤之配。

以上都是从名物训诂的角度,说明凤皇与燕的不同,下面再结合《离骚》中所述从神话学的角度,谈谈凤皇与燕两者的“相同”之处。

关于商代始祖的神话传说,见于先秦典籍的除《楚辞》外,还有《诗经》、《竹书纪年》和《吕氏春秋》。《诗经·商颂·玄鸟》中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吕氏春秋》中也只说“燕遗二卵”,并未说明简狄是否吞下燕卵。而《竹书纪年》卷上却记载说简狄吞燕卵而孕生契,并且说简狄为“高辛氏之世妃”,这显然是经过儒家改造后的结果。这一传说的本来面目,可以从秦祖女修吞卵生大业的传说中看出。据《史记·秦本纪》载:“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脩。女脩织,玄鸟陨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这里看不出女修生子的合礼性,因为书中只说她为“帝颛顼之苗裔孙”,而并未说明她是谁的妻子,这与简狄生子有本质区别。其原因,当是秦在殷周时期受中原文化影响较少,这个传说没有或者较少受到中原思想的改造,还保留着其本来的面目。与此完全相同的传说简狄吞卵,却被从各个方面进行改写和改造。儒家改造此神话传说的目的,可以从历代对女修传说的质疑和批评中看出一斑。

唐司马贞《史记索隐》在“女脩”下注曰:“颛顼之裔女,吞乙子而生大业。其父不著,而秦赵以母族而祖颛顼,非生人之义也。”马驌《绎史》更是对此十分不满:“嬴姓宜祖少昊氏,帝颛顼其母家耳,史但举其母氏,而遗其祖,疏矣。”这些批评正说明象女修吞卵生子这样的传说,不能被正统的儒家观念所接受;所以简狄吞卵的故事就必须要进行改写。改写的目的,就是既要使它符合儒家所推崇的礼,同时又要让契的出身具有神圣色彩。这种改造被后代所普遍接受,如汉代的《淮南子》、《毛诗传》和司马迁《史记》、刘向《列女转》以及《礼记·郑注》等显然都是本自《竹书纪年》。为了使契的出生具有神异色彩,多对鸟进行改写。如魏郑小同所撰《郑志》就引焦乔答王权曰:“娀简狄吞凤子之后,……”就将燕子变成了“凤”,这也是目前所见最早将传说中的玄鸟变为凤的记载。后孔颖达在《礼记注疏》中就引这段问答。《礼记·月令疏》所引这段话也是闻先生最为重要的一条证据,闻先生说:“简狄所吞,他书曰燕卵,此曰凤子,是玄鸟即凤皇。毕业论文,玄鸟。”但《四库全书·礼记注疏》卷十五后的考证说:“又《疏》‘娀简狄吞凤子之后’,‘凤’字当作‘鳦’字,各本俱误。毕业论文,玄鸟。”从四库馆臣的考证,也可以看出:认为简狄所吞为凤卵,是不符合传统的说法的。因为春秋时期凤与玄鸟已有明显区别,而《商颂》明言为“玄鸟”,就决不会是凤皇。既然这种说法的合理性前人不承认,当然不能凭此认定玄鸟就是凤皇了。

综合以上分析,可以得出:凤皇与玄鸟(燕)本是两种不同的鸟,只是在某些时期(如凤鸟第一期的初始阶段)二者由于形象相近而没有严格的区分,或者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二者才会发生重合。战国时期,凤皇与玄鸟已经明显不同,而简狄吞卵的传说又还没有被过分神化,所以屈原诗歌中所记载的尚是其较为原始的版本,与凤皇并没有发生联系。所以《离骚》中凤皇所受之诒只能是诗人的,而非高辛之诒。

[①] 见《古典新义·下·离骚解诂》北京:古籍出版社 1956年版,第308页 下所引闻先生的话均出于此

[②]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 1998年版,第151页

[③] 王大有《龙凤文化源流》北京: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 1988年版,第140-144页

[④] 王大有《龙凤文化源流》北京: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 1988年版,第141页

离骚范文6

摘要: 萧云从《离骚图》是我国古代楚辞图绘的精品。通过对《离骚图》及近八千字的序跋注文的研究可知,萧云从不愿蹈袭前人画作,力求有所新创,显示了对艺术创造的苦心经营和独创性追求;基于绘画的诫世功用,萧云从的图绘多蕴有规劝鉴诫的思想内涵,体现了笔之所到、思之久远的人文关怀。作为明代遗民,萧云从深契于屈子的爱国之心,在《离骚图》笔墨之中,灌注着深沉的哀愤和思怀故国之情。

中图分类号: I207.22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12435(2012)03032506

家国沧桑一慨中,离骚图就思无穷。

遗民老去诗心苦,古壁长留画本工。

——沈祥龙《过萧尺木墓》

萧云从《离骚图》凡64图,包括《九歌图》9图、《天问图》54图、《三闾大夫卜居渔父》1图,总称《离骚图》。据《凡例》,萧云从曾绘有《远游》5图,但因战火被毁,而香草图则“有志未逮”。乾隆四十七年(1782),清高宗在四库呈览时得见此图,惜其佚阙不全,命补绘其余各篇插图,由四库馆绘图分校官门应兆耗时两年完成,除临摹萧氏原作64幅外,又补绘了91幅,共计155图,名为《钦定补绘萧云从离骚全图》。

顺治二年(1645)五月,清兵进驻芜湖,萧云从离家避居高淳,直至顺治四年(1647)秋才返回芜湖。大多数研究者因《离骚图》之《自序》作于乙酉(1645),认为该图亦初刊于此年。然而《自序》所标明的时间是乙酉中秋,此时萧云从正避居外地,不太可能与歙县汤复合作镌刻,故笔者认为《离骚图》的初刊时间应是在顺治四年(1647)萧氏回到芜湖之后不久。《离骚图》的版本情况比较复杂,笔者所依据的版本为民国十六年(1927)武进陶湘玻璃版印《喜咏轩丛书》本。

萧云从《离骚图》有近八千字的注文和序跋,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遗憾的是后世对它们不甚留意,门应兆《钦定补绘萧云从离骚全图》又只存图而舍注文及序跋,此本因《四库全书》著录而流传甚广,故其序跋注文逐渐湮没无闻。从《离骚图》各篇注文和序跋可以看出,萧云从在图绘之前曾仔细研读屈原作品以及王逸《楚辞章句》、朱熹《楚辞集注》、柳宗元《天对》和杨万里《天问天对解》等,并作精慎考据。萧云从《离骚图》作为配诗的插图,可以说是在忠实原作的前提下,运用纷纭的艺术想象,以生动传神之笔,展现其才思的精品佳构。

《九歌图》:“不肯沿袭”的独创性追求

纵观历代楚辞图绘作品,《九歌》无疑是古代画家文人最珍视的题材。历代《九歌图》既体现了不同时代画家对《九歌》的理解和诠释,又展现了不同画家的精湛技艺和个性风格。北宋著名画家李公麟的《九歌图》是现存最早的全套《九歌图》。李公麟善用线描并发展了白描技法,其《九歌图》人物秀发,行笔精妙,是元明时期《九歌》题材绘画的标准范本。元人钱选、赵孟頫、张渥,明人董其昌、陆谨、仇英等,均是在李公麟《九歌图》的基础上,或作为范本临摹,或进行发挥和新创造的。

萧云从在《离骚图·自序》中说:“近睹《九歌图》,不大称意,怪为改窜。”笔者疑萧氏所指,即为明人陈洪绶所绘之版画《九歌图》。陈洪绶《九歌图》是在崇祯十一年(1638)来钦之《楚辞述注》付梓时作为插图付诸木刻的,在当时影响甚广。对于陈、萧《九歌图》各自的特点,姜亮夫所论极为精到:“老莲(陈洪绶)笔意简古、俊美,尺木(萧云从)精细斟酌。老莲体认稍涉谲诡,容有所短,然富于故事性,而尺木用力真实,考据精慎,特有独到。”[1]近人罗振常云:“余所见《离骚图》,绘者有李龙眠、陈章侯、萧尺木三家,李 、陈均图《九歌》,萧则兼及《天问》。论其笔意,则龙眠高古,章侯奇诡,尺木谨严,同绘一图,而落墨不同,为状各异。其不肯苟且沿袭,而能自用其心思,以各臻妙境如此,古人所为不可及也。”(1924年蟫隐庐影印《陈萧二家绘离骚图》本)姜亮夫、罗振常二人分别用“谲诡”、“奇诡”来形容陈洪绶画作的风格,又均提及萧云从精慎的笔意和创作态度。这正是陈、萧二人最明显的不同之处,而陈洪绶笔意之“诡”,恐怕就是萧云从序称“不大称意”之缘由。罗振常指出,陈洪绶、萧云从二人画作的共同之处,在于均“不肯苟且沿袭”而能自用心思。此论诚为卓识。

萧云从的《九歌图》不愿蹈袭前人画作,在谨遵诗作原意的基础上,力求有所新创,显示了对艺术创作的苦心经营和独创性追求。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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