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文化进展与剪纸艺术

茶文化进展与剪纸艺术

 

一.宋代茶文化的发展   宋代文化从特质上来说,是一种精致、内敛的文化。庞大的士大夫阶层就是在这种文化的氛围中,把茶文化发展到了新的高度,使“斗茶”成了上层社会盛行的一种带有文化品位的高雅行为,尤其是皇帝(如宋徽宗)爱好与王公大臣们斗茶,上行下效,蔚然成风。宋代人崇尚的斗茶,是先把半发酵的茶饼(膏)研磨成粉末,冲入初沸的开水,即浮起一层白色泡沫,观察泡沫的浓度、亮度及白沫保持时间的长短,以定斗茶的输赢。衡量斗茶的标准有两条:一是看茶面汤花的色泽和均匀程度。二是看盏的内沿与汤花相接处有没有水的痕迹。汤花要求色泽鲜白,汤花均匀程度适中,叫做“粥面粟纹”。斗茶标准,正如蔡襄所言:“视其面色鲜白,著盏无水痕为绝佳、建安斗试,以水痕先退者为负,耐久者为胜。”斗茶中不仅讲究茶叶加工要求,也讲究斗茶的工具、斗茶的方法等。黑釉茶盏因为便于衬托茶沫、观测茶色而备受饮茶、斗茶者的偏好和喜爱。宋人祝穆:“茶色白,入黑盏,其痕易验算。”宋徽宗《大观茶论》:“盏色贵青黑,生毫条达者为上。”在这种斗茶文化中,对茶具的使用就提出了明确的要求,黑盏成为当时流行的茶具。黑盏不仅符合斗茶的要求,还体现了宋型文化中对朴素简淡美的追求,体现在陶瓷上就是对单色釉瓷器的厚爱。可以说,宋代的斗茶文化和黑盏的使用体现了宋代文化的特点。   二.吉州窑的定位   在“斗茶”文化影响下,宋代黑瓷的生产获得了很大的发展。在宋代大规模生产黑瓷的主要有建窑和吉州窑两大窑厂,但吉州窑生产的黑釉瓷社会地位和影响力远不及建窑。据学者研究,从胎体上看,吉州窑黑釉产品大部分呈现黄褐色,而建窑的黑釉盏则大部分呈现出深黑色或者紫红色。在釉色方面,吉州窑黑釉产品的釉色绝大多数是黑中带褐,建窑黑釉则多为匀润深沉的黑漆色。此外,建窑黑釉的釉层要明显厚于吉州窑。釉的化学组成方面,两窑黑釉产品在氧化铁、氧化钾、氧化钙等几项主要数据上差别都不大。但是,建窑黑釉产品的氧化铝的含量则高于吉州窑。由于氧化铝能改善釉的性能,降低膨胀系数,提高玻璃相的熔点和粘度。膨胀系数大,则熔融粘度大,宜于施厚釉。同时,建窑黑釉产品的氧化铁含量也稍高于吉州窑,这就决定了建窑黑釉的色泽要深于吉州窑。   吉州窑黑釉因含铁量比其它窑口低,而钛、钾、钙、镁的含量相对要高,故烧成后,釉质肥厚莹润,黑色深沉柔和,仔细观察,可见黑中泛褐、泛紫、泛红,纯黑者少,釉薄处表现得更为明显。从胎釉方面来看,建窑黑釉产品深沉的胎体和釉色也似乎比吉州窑黑釉产品更适合于斗茶。正如蔡襄所言:“茶色白,宜黑盏。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其坯微厚,?之久热难冷,最为要用。出他处者或薄或色紫,皆不及也。”此外,建窑所在的武夷山地区是当时生产名茶的主要地区,斗茶首先就是在唐代产生于福建建安一带。到了宋朝,建安北苑成为当时最负盛名的茶区,为决出进贡朝廷的上品茶,遂使斗茶兴隆起来。北宋中期,斗茶逐渐向北方传播而流行于全国。   所以在宋代,建窑黑釉的社会地位要高于吉州窑黑釉。或者说,建窑主要供上层社会斗茶使用,吉州窑黑釉产品则多为民间使用,且功能不局限于斗茶。从吉州窑出土和传世的作品来看,吉州窑剪纸贴花主要以碗为主,产量在诸品种中占有一定比例,已经成为代表吉州窑独特风格的成熟的产品,碗主要用作茶盏,显示了其同建窑差异化竞争的态势。   三.吉州窑的剪纸贴花艺术   吉州窑既然在陶瓷品质上无法和建窑竞争,就必须扬长避短,发挥民窑的优势,以装饰手法和丰富多彩的造型艺术取胜,在市场竞争中取得一席之地。吉州窑剪纸贴花艺术就是在这中背景运用到陶瓷装饰中去的。剪纸贴花艺术并吉州窑首创,据宋初陶毂的《清异录》中“生成盏”、“茶百戏”、“漏影春”等三项与点茶法有关的茶艺记载,我们可以找到吉州剪纸贴花产生的原因。   “生成盏”。说的是有个叫福全的僧人,茶艺高超,“饮茶而幻出物象于汤面者,茶匠通神之艺也。沙门福全生于金乡,长于茶海,能注汤幻茶,成一句诗,并点四瓯,共一绝句,泛乎汤表。”茶百戏。讲的是“生成盏”同一类事情,“茶至唐始盛,近世有下汤运允,别施妙诀,使汤纹水脉成物象者,禽草虫画花草之属,纤纤如画。但须臾即就散灭。此茶之变也,时人谓之‘茶百戏’。”漏影春。关于茶是这样记载的:“法用镂纸贴盏,糁茶而去纸,伪为花身,别以荔肉为叶,松实、鸭脚之类珍物为蕊,沸汤点搅。”意思是说,作为方法,是先把镂刻有精细花纹的剪纸贴在茶盏上,撒上末茶以后揭去剪纸,形成花瓣纹样,然后用荔枝的果肉当叶子,用松子、银杏等珍味做花蕊,再以沸水冲泡,花、实翻腾,如影如幻。使人们在品茶的同时,同时得到一种精神的享受。   《清异录》成书于北宋初期,书中所描绘的“生成盏”、“茶百戏”、“漏影春”的习俗当产生于更早的唐、五代时期。据相关学者研究介绍,唐代已经有剪纸贴花瓷器。1997年在河北省先后发现了三件饰有剪纸花样的唐代瓷器,经文物专家穆青先生鉴定,其特征与唐代河北邢窑和早期定窑较为接近。吉州窑和北方定窑的紧密关系已为众多研究者所认同,所以吉州窑继承了北方剪纸贴花陶艺并发扬光大,在这个基础上又发明木叶贴花这一比剪纸贴花更为简便的工艺手法,使吉州窑锦上添花。   唐代剪纸贴花瓷器是利用剪纸直接将纹样贴印在瓷器上。黄釉剪纸贴花是在划刻好席纹或戳点纹的壶体上先粘贴好剪纸花样,然后施化妆土,稍干后将剪纸连同附在纸上的化妆土一同揭下,一幅美丽的剪纸图案就贴在瓷器上了。施黄釉入窑焙烧后,被剪纸覆盖的部位呈现出较深的胎体本色,与施化妆土部位的浅黄色形成鲜明的反差,具有独特的装饰效果。黑釉剪纸贴花的工艺原理与黄釉基本相同,先在胎体预定位置粘贴好剪纸花样,然后施黑釉,稍干后将剪纸连同附在纸上的黑釉一同揭下,入窑焙烧后就形成一幅黑白分明的剪纸图案。这些剪纸全部采用“折剪”的技法,经过精心构思和巧妙折叠,剪出各种匀整、对称的图案。“折剪”是最基本的也是最能充分发挥剪纸艺术特色的一种技法,经折叠、镂空后产生的反复、对称的形式美感,给人以独特的审美感受。#p#分页标题#e#   古州窑剪纸贴花工艺在前人的基础上又有所发展。剪纸贴花下艺大致有两种方法:一种为单色剪纸,直接把剪纸纹样贴于器物坏胎上,施上一层釉,待釉干后再剔掉剪纸纹样,就得到釉色与胎色相对的图案。另一种是双色剪纸,将剪纸纹样直接贴在已上过含铁高的底釉器上,再薄施一层含铁低的石灰钙型竹灰釉,然后剔掉剪纸纹样,就出底色纹样来,入窑高温烧制,两层釉变化出各种窑变色釉,底釉与而釉色彩既有细微的区别又和谐统一,得到釉色和胎色对比深浅相映、动静相辅的装饰效果,在浅淡的底釉上呈现出深色的剪纸纹样。古州窑剪纸贴花器无不透出一种朴素而又和谐的美,天趣盎然;或双凤对对,或梅花朵朵,得自然之趣;或内书“金玉满堂”、“龟鹤齐寿”等吉语,流露出浓郁的民间气息。   此外,根据观察和生产便利的原则,吉州窑剪纸贴花中的剪纸确切来说刻纸。刻纸虽为剪纸的一种,但两者毕竟不同。首先,从构图形式上来看,剪纸多为折剪,图案呈均衡、对称性,目前从吉州窑剪纸贴花器中图案多呈非对称性,常见的多为飞龙、莺凤以及梅树等动植物的剪影。特别是剪有“金玉满堂”、“龟鹤齐寿”等文字的器物;其次,从生产便利的角度来看,刻纸可以多层纸张叠放进行刻制,提高了生产效率,作为民窑的吉州窑追求的就是这种经济效益。   吉州窑剪纸贴花艺术学习借鉴北方定窑的事实,并不能掩盖其光芒,吉州窑就是在学习中不断推陈出新的。南宋时期,吉州窑又烧造出具有承前启后的彩绘瓷,这是吉州窑烧造技术的又一大成就,并对景德镇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蒋玄怡先生在其名著《吉州窑》:“吉州窑瓷器内容极为丰富,是古代民间艺术的精华,而地方性风格尤为显著”。正是对吉州窑地位和风格特征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