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媒体时代网络文化新形态表现

自媒体时代网络文化新形态表现

摘要:近年来,网络短视频成为红极一时的网络文化形态,拓展了文化生产、传播和交流的深度和广度,塑造着全新的大众文化形态。网络短视频颠覆了自上而下的文化传播方式,解构了传统文化精英的文化垄断,充分释放了文化生产权利,促使文化生产回归生活。同时,网络短视频也带来了文化亵渎与狂欢化、网络文化庸俗化等问题。因此,应当辩证看待蓬勃发展的网络短视频行业,加强对网络短视频的引导和规制,促使网络短视频文化健康发展。

关键词:短视频;文化;自媒体;传播

2016年以来,网络短视频受到广大网民的热捧,成为当红一时的网络娱乐方式,如papi酱、李子柒等都借助短视频平台成长为“现象级”网红。网络短视频的火爆带来了大众文化权利的张扬,增加了大众对文化建构的深度和广度,塑造了崭新的大众文化形态,促使更多网民加入短视频制作、观看和分享的队伍,同时网络短视频也带来了大众狂欢、过度娱乐化、内容庸俗化等负面后果。

一、网络短视频颠覆传统的文化传播

在移动互联网广泛普及的今天,传统自上而下的文化生产方式逐渐被微信、抖音、火山、快手等平台解构和颠覆,特别是网络短视频的推出更是创造了一种崭新的文化传播方式,形成了一种草根创作、多元互动、自我表达的文化传播局面。这些对于推动大众文化创新、社会文化繁荣具有重要意义,因而应理性看待网络短视频生产,对网络短视频行业持包容态度。

1.短视频之“短”体现了用户中心的传播理念。长期以来,视频生产一贯以“长”为主要特征,如电影多为1~2小时,电视剧多达几十个小时。这种长视频能够更好地传播价值观念、表达思想主题等,体现文化精英和知识生产的文化优势,但是也带来了文化精英对文化传播的垄断,不能很好地顾及受众的心理感受、文化需要等。网络短视频颠覆了传统的视频生产方式,时长控制在几分钟内,适应现代人生活节奏快、时间碎片化的文化习惯,如美拍、微视、快手、抖音等短视频平台都将短视频设置为1分钟之内。网络短视频的火爆也证明了其以语言、图片、影像等多种元素相融合的方式,较好地满足了网民的文化生产、自我表达、网络社交等多重需要。

2.短视频生产解构了传统文化精英的文化垄断。在传统文化体系中,文化生产、传播、扩散的过程是一个自上而下的、从精英到大众的发展过程,主流媒体、文化精英等垄断着文化内容生产和传播的话语权,社会大众只能被动地接受媒体和精英的文化灌输,从而成为生活文化领域中无言的“他者”。而短视频则为大众提供了一种低门槛的内容生产方式,短视频生产简单且易于操作,用户只要下载快手、抖音、微视等APP,注册成功以后就能够制作短视频并。这种低门槛的视频生产方式吸引了更多草根阶层,给普通网民提供了宽广的文化产生和传播平台,如西瓜、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都拥有上传、关注、评论、转发、分享等多种功能,有利于建构相对平等的文化传播局面,解构传统传播模式下的话语垄断。

3.短视频传播颠覆了自上而下的文化传播方式。每个人都有自我表达、记录影像的需要,不过在传统传播条件下受众没有分享个人经验、文化作品的机会,只能被动地接受主流媒体和文化精英的文化灌输。然而,网络短视频却给普通民众提供了更多的文化表达机会,人们可以通过网络短视频实现裂变式传播,这种裂变式传播可以解构自上而下的单向度传播模式,建构平等交流、多元互动的文化传播秩序,对于建构相互包容、相互尊重的多元文化体系意义重大。

二、网络短视频解构传统的文化生产

短视频生产放大了生活意义,将日常生活、平凡人生等转化为文化中心,实现了对人的本真生活的观照。在普通大众成为短视频生产者以后,短视频生产就变成了一场文化运动,推动着大众的文化觉醒和文化生产。但是短视频生产也将文化解放推向了文化狂欢的境遇,带来不加节制的亵玩、粗俗低俗的内容等问题。因此应当对网络短视频生产进行合理引导,促使其朝着积极健康方向发展。

1.充分释放了文化生产权利。在传统社会中只有文化精英才拥有文化生产权利,普通民众只能被动地服从和接受,毫无文化生产话语权。自媒体时代,微博、微信等新媒体为普通人提供了表达自我、发表观点的机会,但对于缺乏文字表达能力、不能流畅表达观点的民众而言,在书面表达能力的制约下他们并未从这场新媒体革命中获得真正意义的文化权利。网络短视频生产进一步释放了文化生产权利,普通大众可以通过影像、语言、图片等方式进行文化表达,从文化精英手中接过了内容生产的“接力棒”,成为文化产品生产者、分享者和评论者,从而释放了高高在上的文化权利。亨利·詹金斯认为,短视频生产是一种大众参与的“参与式文化”,普通网民拥有了绝对的文化话语权。尼葛洛庞帝认为,后信息时代以个人化为主要特征,网络为每个人都提供了表达需要和希望的机会。在短视频平台上,即便是传统娱乐文化下的明星也不如网红风光。

2.推动文化生产回归生活。在短视频生产中,网络主播们以文本生产者的身份参与了声势浩大的文化革新运动,而普通网民则是这场文化产品的裁判,看与不看、何时参加、怎样评论等完全由自己说了算。网络短视频让文化生产重新回归生活,短视频平台就像能够提供数量庞大、品质各异、功能不同的文化商品“超市”,用户就像超市里购物的顾客,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同时,每个用户都可以将自己的产品(网络短视频)放到超市货架(短视频平台)上进行出售。在传统文化产品生产中,艺术是高于生活、超越常规的,欣赏艺术就是体验特殊情境、产生审美体验,但是短视频生产却是在日常生活发现美、创造美,将农村生活、农业生产、餐饮制作等加工成文化产品。

3.带来文化亵渎与狂欢化。网络短视频生产赋予了普通大众文化权利,但随着随手转、随意评等短视频传播方式的普及,网络短视频作秀、恶搞、戏仿等开始泛滥,网民对文化等级制度的反抗超出了对文化生产的兴趣,他们以“文本盗猎”的方式创造了亵玩、同乐和起哄的大众狂欢文化,网民以亵玩的心态寻找快乐,文化生产的意义被消解。本雅明认为,简单机械的复制褫夺了传统艺术的格调、崇高和神韵,颠覆了传统艺术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讲,短视频生产下放了文化产品生产的权利,将普通民众列入了文化生产和传播的行列,让他们在生产和生活中获得了创造和分享的快乐,但是短视频生产也将文化解放推向了文化狂欢的境遇,低俗的内容、无聊的集体围观等不仅传承了大众文化的“娱乐至死”,还将文化狂欢的感官快感、舒适度和传播效能提升到了崭新高度,从而带来了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有网友就侃称,南抖音北快手,智障界两泰斗。这些从侧面反映了短视频传播存在的格调不高、内容粗俗等问题。

三、网络短视频带来网络文化庸

俗化麦克·卢汉认为,媒体是人的器官或功能的延伸,新媒体解放了人的嘴巴和双手,粉碎了文化精英的话语垄断,也带来一个更糟糕的世界。在网络短视频广泛普及的时代境遇下,色情挑逗、猎奇搞怪、粗俗语言、低级趣味等在短视频平台上泛滥,形成了网络文化庸俗化的发展倾向。为此,应当加强对网络短视频生产和传播的引导、规制,促使网络短视频行业有序发展。

1.事件主体大众化。传播媒介直接影响着文化传播效果,大众传播媒介的出现推动了大众文化的兴起,网络短视频进一步推动了大众传播主体的生活化,促进了文化权利下移。在短视频传播中,草根阶层成了短视频生产的绝对“主力”,他们以超乎寻常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为受众贡献着源源不断的快乐。这些网络短视频多呈现了通俗的生活,将某些生活片段“原汁原味”地呈现在观者面前,如淑女在公共场所抠脚、挖鼻孔,店主在小吃店中作弄顾客,人被家猫家狗捉弄等,实现了对生活场景的原始呈现,将高高在上的舞台喜剧拉回了日常生活视野,进一步推动了事件的大众化程度。这种短视频生产消解了视频生产的文化、艺术和审美价值,甚至呈现出猎奇搞怪、庸俗无聊的不良倾向。

2.故事内容碎片化。短视频以“短”为主要特征,适应了媒体碎片化、受众碎片化等网络化趋势,将碎片化生存变成人之常态。传统文艺作品制作往往因循“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叙事模式,即便是精短的小品、相声也有“系包袱—解包袱—抖包袱”的套路,然而短视频生产直接就是抖包袱或高潮呈现,以瞬间的视觉震撼吸引受众眼球。泛滥的信息不断挑战受众对“新奇”的感知范围,短视频生产者不得不用尽浑身解数带给受众惊奇感,从而使短视频的每个场景都带有“突发性”。这些短视频作品显然并无太多的文化价值、审美价值等,仅能满足人们一时的心理快感,正所谓“皮一下,很开心”。

3.价值倾向庸俗化。在网络短视频中,生产者以花样翻新的叙事策略创造了狂欢的喜剧效果,让受众看到了游离于现代文明以外的边缘世界,如未成年妈妈、农村说唱、残疾人表演、配阴婚、事故现场、黄段子等,将许多阴暗的、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统统搬上了网络,充分满足了受众的猎奇、消极、低俗的阴暗心理。舒斯特曼曾说,对肉体的顶礼膜拜是后现代文化的典型特征,休闲娱乐场所似乎已经取代了教堂、博物馆等。舒斯特曼所述的场景在网络短视频中似乎得到应验,许多网络短视频在无意识的恶搞、戏仿中徘徊,如挖鼻、抠脚、海吃海喝、打呼噜等成了以丑为美的另类表达,超越了文化和审美的底线,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形体展示。此外,短视频自媒体中还有不计其数的搞笑、戏仿作品,以奇特的造型、搞笑的动作等创造出独特的喜剧效果,展现了“皮一下很开心”的自嗨和搞笑。

四、结语

网络短视频以个体化、圈层化、广泛参与性等颠覆了传统的文化传播方式,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文化生产和传播的大众化。但是短视频生产也带来了许多负面因素,如低俗无聊的视频内容、大众狂欢的网络场景、猎奇恶搞的网络心态等,这些给网络文化传播带来许多负面影响。因此,应当以辩证思维看待网络短视频,加强对网络短视频的引导和规制,促使网络短视频文化健康发展。

作者:赵萌 单位:河南科技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