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分析理论范例6篇

叙事分析理论

叙事分析理论范文1

1979年,心理学家萨宾(Sarbin Thcodore R)在美国心理学年会上首次提出“经验的叙事结构”的观点,阐述了叙述对意义建构与人格形成的作用。1983年萨宾发表《作为心理学的一个扎根隐喻的故事》一书,进一步阐述了叙述的作用。1986年萨宾主编了《叙事心理学:人类行为的故事性》一书,核心观点即故事是修整经验和指引判断与行动的基础。叙事的概念与叙事心理学开始显现,叙事心理学成为了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学科,叙事研究成为心理学的一种重要研究方法。   本文由wWW. DyLw.NeT提供,第一 论 文 网专业写作教育教学论文和毕业论文以及服务,欢迎光临DyLW.neT

1990年,澳大利亚的迈克尔.怀特(Michael White)与新西兰的大卫.艾普斯顿(David Epston)合著《故事、知识、权力——叙事治疗的力量》一书,被认为是叙事心理治疗(辅导)诞生的标志。他们认为当人们把自己与问题混为一谈并在“主流叙事”的影响下丧失、限制、否定了自己的人格时,在治疗中进行重构就尤为必要。他们将福柯关于知识与权力的观点应用到临床治疗,尝试帮助来访者“表演另类故事”,让他们从“单一”知识中解放出来,自己主宰自己的生活。

21世纪初,叙事辅导开始进入中国。2000年,台北的吴熙琄出版《最新又潜力无穷的疗法:叙事疗法导读》一书;2001年,廖世德将怀特与艾普斯顿的著作《故事、知识、权力——叙事治疗的力量》翻译成中文并出版。同年,怀特首次在台北举办“叙事治疗工作坊”。台湾张老师基金会台北谘商辅导中心积极致力于推广叙事疗法,该中心于2003年举办了“叙事治疗进阶个案研讨工作坊”;台北市生命线协会亦于2003年开办“叙事治疗的多元面貌”课程。此外,香港的社会工作人员协会曾在2003年举办了两次叙事治疗工作坊。

目前国外已将叙事辅导法应用于临床心理学上,干预诸如厌食症、家庭性暴力、精神分裂症、精神创伤、种族关系、儿童与养父母关系及口吃康复等问题。

1 叙事辅导法的基本主张

所谓叙事辅导法,即通过引导来访者在不受干扰的安全环境下叙说自己的生命故事,唤起来访者内在力量与生命意义的心理辅导方法。叙事辅导的重点与目的在于帮助来访者重新检视自己的生活,重新定义生活的意义,进而回归到正常生活轨道。

叙事辅导法是一种以来访者中心为取向的咨询方法。叙事辅导与其他心理辅导方式的显著差异在于它相信来访者才是自己问题的发现者和解决者,辅导者只是在旁边陪伴;来访者应当从自己生命故事的片段中找到自尊、自信与价值,从而相信自己有能力解决目前的困难。咨询师在运用叙事辅导法时,与来访者的关系是平等而合作的;“咨询师是来访者改变的促发者,而非按照自身的取向将专业知识强加于来访者的动机和需要之上( 张涵,2013)。”

怀特认为人类是诠释的动物,“在诠释过程中所创造的意义影响了我们的生活、行为和在生活中采取的行动。生命故事或自我叙说的过程传达出我们决定撷取及对外表达的生命经验片段;故事或自我假说决定我们如何塑造生命经验。我们并非通过生命故事存活,而是故事塑造、组成并拥抱着我们的生活(Payne,2012)。”

叙事辅导法鼓励来访者发展个人的知识、技巧,鼓励有意识的觉察与转化。在进行叙事辅导过程中,辅导者通过认同、谈话、强化来访者所讲故事的积极方面而创造出尊重和接纳的氛围,促使来访者重新建构其对于事物的理解和想法,实现观念与行为的正向改变。

叙事辅导法主张将谈话的焦点放在支线故事上。支线故事是来访者所叙述的“问题故事”之外的生命体验,或者是对生命体验的重新诠释。怀特主张让来访者详细地勾勒支线故事,“因为只有通过支线故事,人们才能逃离掌控个人理解和生命的主线故事的影响。通过协助来访者进行更完整的叙说,减少以刻板印象描述经验所带来的僵化和影响(Payne,2012)。”

2 叙事辅导法的理论基础

后现代主义的理论家们认为,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随着科学技术的革命和资本主义的高度发展,西方社会进入“后工业社会”,也称为信息社会、高技术社会、媒体社会或消费社会,在文化形态上被称之为“后现代社会”或“后现代时代”。科学、教育、文化等领域在后现代时代经历了一系列根本性的变化,这些变化表明它是人类历史的一次断裂或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后现代主义哲学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法国哲学家德里达、福柯等人将北美关于后现代文化形式的讨论上升到更为深刻、更为广泛和更具综合性的哲学高度,从而形成了“后现代主义哲学”思潮。

后现代主义的本质特征就是对于继承和发扬自古希腊以来的西方哲学传统的现代主义哲学进行全面的批判,总体上抱持一种对于逻辑性观念与结构性阐释的不轻信或怀疑的态度。具体来说,这些批判观点主要有:第一,用“分延”解构“逻各斯中心主义”,即用“差异”原则来取代“中心”概念,在批判传统形而上学的二元论或两极性与独断性的基础上,撼动“整体”,打破“结构”;第二,从纵向思维转换为横向思维,即传统等级体系一般的 “树状结构”思维向动态、发散的“根状茎”式思维的转变;第三,用差异对抗理性的总体化;第四,注重个体性和自我关切,反对主体性和人道主义,即反对把人的最一般的本质当作当然的、现成的前提,反对把人看作是“理性的生物”;第五,用透视主义和相对主义取代表象论和基础主义的认识论,认为世界的意义不是单一的,而是具有不可计数的意义;解释世界的方式是无限的,我们应该寻求对于现象的多种解释;第六,用不确定性和小型叙事取代元话语和宏大叙事,强调知识的不可通约性、不 可预见性、不确实性、突变性、异质性、与多元性(冯俊,1997)。

从以上对后现代主义哲学观点的梳理来看,关注差异、去中心化、打破正统、主流和权威、解构和关注解释的多元是理解后现代主义思想的关键,也正是这些核心思想影响了叙事辅导法的产生——叙事辅导法的支撑理念即让来访者重新定义问题和人生意义。在来访者讲述“问题故事”、外化问题之后,引导来访者讲述主线故事之外的支线故事,或者从非主流的视角重新解读问题故事。

3 叙事辅导法的具体操作流程

3.1 来访者叙说自己的“问题故事”

辅导者需要为来访者创设不受干扰的、安全的环境,以尊重与专注促使他讲述自己的故事。通常来访者的故事充满了挫折、失望、悲伤甚至绝望,因此称之为“问题故事”。

3.2 界定并外化故事中的问题

在来访者讲述自己的故事后,辅导者鼓励来访者自己界定故事所反映出的问题;如果来访者无法说出任何词语,辅导者可提供几个供其选择,例如“忧郁”、“悲伤”、“愤怒”、“工作压力”、“恐惧”、“焦虑”等。

同时,辅导者应强调问题对个人的影响而非人本身具有问题,此即问题的外化。例如辅导者应表达“抑郁干扰了你的生活”,而不是“你变得抑郁”;应表达“你被压力影响着”,而不是“你很有压力”。外化问题的目的在于协助来访者将自我认同与问题分开,并且了解问题来自于环境或人际互动过程,而非其心理或人格。

3.3 发现并聚焦特殊意义事件

特殊意义事件是来访者所讲述的“问题故事”或叫主线故事之外的、具有某些正向激励作用的故事或经验。在来访者讲述完“问题故事”之后,辅导者应引导来访者讲述其他经历,从中发现具有特殊意义的事件,并对该事件中的某些细节与过程加以聚焦和描绘。

3.4 引导来访者“重新入会”(re-membering)

“重新入会”即鼓励来访者通过举行纪念仪式、书写记录、重游故地等方式正视“问题故事”或创伤性事件,以期获得支持与抚慰。“重新入会”必须在来访者通过发现特殊意义事件而重拾自信与勇气之后进行。

3.5 引入局外见证人强化叙说-再叙说

在此阶段,辅导者可建议来访者邀请其朋友、亲人或同事分享自己改写后的故事。这些局外见证人可在分享过程中讲述自己受来访者触动的某一段经历或故事,如此可通过生命经验的共鸣增强来访者的内心力量。

3.6 通过仪式或颁发证书结束辅导

当来访者确定自己的生命故事不只是“问题故事”,其他经历与故事中所蕴藏的正能量足以支撑其未来生活时,辅导就可以结束了。辅导者可邀请来访者的重要他人前来进行再叙说,并通过仪式或颁发证书来铭记这段过程。

4 辅导案例

来访者:王某,女,20岁,大学二年级学生。因其母亲在“5.12”汶川地震中不幸遇难,自己难以摆脱悲伤与抑郁困扰。

辅导目标:与王同学建立良好咨访关系,帮助她正视母亲去世的事实和悲伤情绪,找到改善负面情绪的动力,开始新的生活。

辅导次数:五次。

4.1 第一次辅导:叙说自己的故事并外化问题

王同学在辅导员的建议下第一次来到心理咨询中心进行心理辅导。心理辅导老师邀请王同学讲讲自己的故事。以下是王同学讲述的故事内容:

我老家在绵竹农村,2008年“5.12”地震前,母亲在家务农,父亲在外打工。地震发生时我在学校宿舍,房间的剧烈晃动让我很害怕。当我知道母亲不幸被垮塌的房屋压死的消息时,我很震惊,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但我在同学面前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悲伤,可能是来不及悲伤,因为我要赶回家同父亲一起料理母亲的丧事。将母亲的丧事办完后,我返回了学校,这中间大概有一周时间。回到学校后,我不断想起和母亲有关的往事,不再喜欢和其他同学来往,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食欲开始下降,不想吃东西,身上没有劲,体重也明显减轻;我开始逃课,甚至不愿意走出寝室的门。我一想起和母亲一起相处的画面和片段,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下来;我不相信母亲就这样离开了我。

辅导老师听完王同学的讲述后,首先表示自己非常愿意倾听她的故事,并且能够理解她现在的状态和心情。之后引导她用几个词语概括自己刚才所讲故事中的情绪和感受。该同学略微思考后用了“悲伤”、“孤单”、“失落”和“压抑”几个词语。

辅导老师肯定了该同学对自己情绪状态的认知后,进而引导其将这些负面情绪“剥离”:你认为自己是悲伤的?你认为自己很孤单、很压抑?换个说法,你可以把悲伤、孤单与压抑看成某种东西,把上述表达改为“悲伤、孤单、压抑的情绪与感觉笼罩着你”,这些负面情绪终将远离你,它们本不属于你,你可以是快乐而轻松的。

4.2 第二次辅导:继续叙说故事,挖掘特殊意义事件

第二次心理辅导时,辅导老师邀请王同学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但这次不讲地震后的,改讲地震发生前自己家庭、学习和生活中记忆犹新的事。王同学讲起初中时父亲为她买凉鞋的故事:

我对父亲的感情不如母亲的深。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挣钱,与我的沟通很少,感情很淡;我觉得自己甚至不太了解父亲,也不太确定他是否爱我,也有可能是父亲不善言辞,没有当着我的面说过那些表达情感的话。但是,我至今仍记得初中时父亲为我买凉鞋的事。我家一直很清贫,买凉鞋当然也是要选便宜的,便宜的鞋自然样式和质量都要差一些。可我当时偏偏看中了一双红、黄、白三色相间的皮凉鞋,价格比父亲准备给我买的那双塑料凉鞋要贵好几倍。我当时很爱美,也很喜欢那双皮凉鞋,所以执意要买。父亲虽然很无奈,很想节省钱,但最终还是妥协了,为我买到了心爱的凉鞋。我当时非常高兴,“父亲”这一抽象的称谓开始在我心里具体化为父亲鲜活的形象。

辅导老师听完王同学的故事后,点出该同学初次辅导时所讲的“父亲不能理解自己的感受”、“失去母亲后很孤单”的观点并不恰当。父亲为其 买凉鞋的故事即可看作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事件,在这次愉快的买鞋过程中,父亲展现了对女儿的包容、理解和爱;父亲虽然不善于表达自己对女儿的情感,但他愿意为女儿付出,竭尽所能甚至是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地满足女儿的需求,愿意包容并陪伴女儿度过难关,所以女儿不是孤单的。 4.3 第三次辅导:引入局外见证人强化叙述

辅导老师鉴于王同学所讲特殊意义事件涉及与父亲的关系,因此将叙事辅导流程的下一阶段提前,目的在于首先让王同学确定父亲对自己的爱、坚定与父亲的情感联系后再去触碰“问题故事”,与父亲一起去祭奠母亲。所以此次辅导联系了王同学的父亲到场,并请王同学当着父亲的面再次讲述了买凉鞋的故事。父亲听完故事后表示深受触动,自己都不知道当年的一个小举动让女儿记忆深刻,成了这么多年女儿最温暖的回忆。并且,父亲也认识到因自己不善表达而拉远了与女儿的情感距离。

4.4 第四次辅导:正视创伤

在上一次的辅导中,王同学与父亲加深了彼此心灵上的联系,孤独感与压抑感有所减轻。在此基础上,辅导老师征询王同学关于书写记录母亲点滴的意见,例如可以记录母亲的容貌、性格特点、喜好、与父亲的关系、与自己的关系、对家庭的贡献等,也可以记录自己失去母亲后的悲伤情绪和对母亲的思念之情。

王同学表示愿意尝试去书写,并打算与父亲一起去祭拜母亲。

4.5 第五次辅导:仪式性“结业”

王同学与父亲一起祭奠过母亲后,再次来到咨询室,并告诉辅导老师自己已经开始记录母亲的故事。辅导老师询问其记录母亲故事后的感受,该同学表示虽然过程中难免伤感,但能坚持写下去,慢慢地能把书写的过程看作是对母亲的一种怀念与爱。

闻此,辅导老师认为对王同学的辅导可以结束了。辅导老师象征性地颁发了一份“走出悲伤,重新生活”的结业证书,鼓励该同学开始新生活。

5 叙事辅导法对辅导者的素养要求

叙事辅导者除了应具备基本的心理学知识和健全人格外,还应具备以下两点特质:

第一,善于倾听。在叙事辅导过程中,辅导者的角色就是倾听者。辅导者应当鼓励来访者尽可能详尽地讲述自己的故事,而不是催促与想着如何应对。辅导者认真、持续的倾听与关注是获取辅导素材的重要途径。

第二,善于发现来访者“问题故事”之外的正向影响因素。辅导者应具备较强的语言、文本(来访者有时以信件形式表述自己的故事)理解能力,善于从中发现能够对来访者给予正向影响的事件或人物,进而放大这些事件或鼓励来访者与重要他人联系,以取得切实辅导效果。

6 展望   本文由wWW. DyLw.NeT提供,第一 论 文 网专业写作教育教学论文和毕业论文以及服务,欢迎光临DyLW.neT

叙事辅导法是目前应用比较广泛的一种心理治疗、辅导和咨询技术,具有以来访者为中心、操作性强和效果显著等特点,具有较高的推广价值。例如目前国外已将叙事辅导法应用于临床心理学上,干预诸如厌食症、家庭性暴力、精神分裂症、精神创伤、种族关系、儿童与养父母关系及口吃康复等问题。从已有研究与应用来看,叙事辅导法还运用于学校心理咨询与服务当中,解决中小学生、中等职业与大学生的多种心理困惑和问题。

此外,叙事辅导法最初由其创始人之一的迈克尔.怀特在家庭治疗领域探索而来,之后逐渐发展到个体与团体治疗和辅导。因此,从叙事辅导法的产生、发展和实际应用历程来看,叙事辅导法可广泛适用于个体、伴侣、家庭及团体心理问题尤其是情感创伤、自我认同危机、儿童问题行为与亲子关系问题的解决。

参考文献

叙事分析理论范文2

伯杰在大众文化和传播学方面可谓著作等身,其中《通俗文化、传媒和日常生活中的叙事》(以下简称《叙事》),是他一本力作。伯杰认为,叙事现象无处不在,从襁褓之中的摇篮曲,到孩提时代的童话歌谣,再到电影、广告甚至日记,叙事乃是一种强有力的表达方式。我们也许时时处处遭遇到叙事却未曾觉知,恰如布莱希特所言, 司空见惯之物往往视而不见。所以,忘却叙事不足为奇。

不过,文学理论家则热衷于叙事的思考,所以虚构文学的叙事学研究沛然勃兴,种种叙事理论成为二十世纪西方的一个丰富思想资源。当然,乐于待在“象牙塔”里的论理叙事的人,并不觉得寂寞和孤独。不过,像伯杰这样深切关怀日常生活和大众文化的人,却总想着如何将这一思想资源引向文化研究。《叙事》便是这一努力的结晶。全书分为两大部分,前半部着力于对西方文学理论中叙事理论的整理与廓清,从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的陈见,到本世纪八十年代的新说,从神话学、诗学理论,到结构主义和叙事学,论述活泼,视野开阔,既有总结又有批判,可谓新见迭出。后半部分则创造性地将叙事理论用于对各种通俗文化体裁和媒介形式的分析,读来颇有启发性。

倘使说虚构文学的叙事现象较为集中和统一的话,那么,在通俗文化、传媒和日常生活中,叙事五花八门,纷繁复杂。将叙事理论引入广泛的文化研究,伯杰批判地改造了普罗普和结构主义的叙事理论,结合传播理论,创立了一个传媒叙事的五要素分析模式。这五个要素是:作品(文本)、艺术家、社会、观众和媒体。透过这个分析模式, 大众文化中的各种题材形式的叙事问题分析,便有了坚实的理论支撑。在《叙事》一书中,伯杰关注的问题集中在题材的叙事特征,叙事形式,叙事内容的解读方法等方面。比如,他仔细分析了漫画、广告、电影、电视、广播剧和种种日常生活的叙事形式,一方面注意总结这些叙事形式的独特性,另一方面又以一些典范性的个案分析,来解析不同题材叙事的意识形态。书中对苹果电脑公司的“麦金托什品牌”广告分析犹见功力。作者将一则广告的叙事形式和内容纳入美国文化的语境中,透过广告中不同形象的叙事及其互文关系的比较,揭示了苹果与IBM的商业战争。对广播剧《星球大战》的叙事分析,则是建立在对文学原作和广播剧本的比较基础之上,作者强调广播剧的特殊叙

叙事分析理论范文3

论文摘要:叙事学理论发源于西方,以形式主义批判而闻名于世。近年来,随着全球化浪潮的推进,它已逐渐成为充满活力且风行各地的学术思潮之一。将叙事理论引入电视新闻研究有助于使电视新闻研究走出社会学批评的单一模式,不啻是开辟了一条品鉴电视新闻的新途径。本文通过对叙事学理论发展历程的回顾以及电视新闻叙事学的简介,探讨了叙事学在电视新闻研究中的可为之处,且进一步以电视新闻节目《新闻调查》个案分析。

一 .关于叙事学理论

1.叙事学的定义

20世纪的叙事学诞生于法国。叙事学(法文中的“叙述学”)是由拉丁文词根narrato(叙述、叙事)加上希腊文词尾logie(科学)构成的。顾名思义,叙事学应当是研究叙事作品的科学。然而这种定义经不起深究。因为叙事学研究对象——“叙事作品”的界定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同的定义有一点却是共同的,即:它们都重视对文本的叙述结构的研究。简单说来,叙述学就是关于叙述本文的理论,它着重对叙事文本作技术分析。

2.叙事学的起源和发展

“叙事学”一词最早是由托多罗夫提出的。他在1969年发表的《〈十日谈〉语法》中写道:“……这部著作属于一门尚未存在的科学,我们暂且将这门科学取名为叙事学,即关于叙事作品的科学。尽管“叙事学”一词在1969年才由托多罗夫正式提出,但人们对叙事的讨论却早就开始了。柏拉图对叙事进行的模仿(mimesis)/叙事(diegesis)的著名二分说可以被看成是这些讨论的发端。18世纪小说正式登入文学殿堂后,对叙事(尤其是小说)的讨论更加充分全面:从小说的内容到小说的形式,再到小说的功能和读者的地位等。今天人们热衷讨论的一些叙事学范畴,如叙述视点、声音、距离等,也早有人讨论过。如李斯特(Thomas Lister)于1832年就利用“叙述视点”来分析小说作品,同时期的另一位学者洛克哈特(John Gibson Lockhart)更是使用这一术语来探讨如何使作者与自己的作品保持恰当的“距离”。后来经过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的全面讨论,福斯特(E.M.Forster)和马克·肖尔(M.Schorer)等的深入发挥,叙述视点成为小说批评(自然也包括叙事学)中最为重要的术语之一。

然而,作为一门学科,叙事学是20世纪60年代,在结构主义大背景下,同时受俄国形式主义影响才得以正式确立。它“研究所有形式叙事中的共同叙事特征和个体差异特征,旨在描述控制叙事(及叙事过程)中与叙事相关的规则系统”。

从思想渊源看,叙事学理论起源于20世纪20年代的俄国形式主义及弗拉基米尔·普洛普(Vladimir Propp)所开创的结构主义叙事先河。俄国形式主义者什克洛夫斯基、艾享鲍姆等人发现了“故事”和“情节”之间的差异,“故事”指的是作品叙述的按实际时间顺序的所有事件,“情节”侧重指事件在作品中出现的实际情况,这些直接影响了叙事学对叙事作品结构层次的划分。他们提出“故事”和“情节”的概念来指代叙事作品的素材内容和表达形式,大致勾勒出其后经典叙事学研究所聚焦的故事与话语两个层面,以此来突出研究叙事作品中的技巧。最直接的影响还是来自于普洛普的《民间故事形态学》,这本书被认为是叙事学的发轫之作。普洛普打破了传统按人物和主题对童话进行分类的方法,认为故事中的基本单位不是人物而是人物在故事中的“功能”,由此从众多的俄国民间故事中分析出31个“功能”。他的观点被列维—斯特劳斯接受并传到法国。这个观点不同于传统的叙事理论对作品内容及社会意义的重视,而立足于现代语言学结构主义文化理论,更注重作品本文及其结构分析:注重作品的共性而不是具体的艺术成就;主要研究作者与叙述人,叙述人与作品的人物,作者与读者等相互关系,以及叙述话语,叙述动作等。列维—斯特劳斯主要研究神话之中内在不变的因素结构形式,并试图用语言学模式发现人类思维的基本结构。

到了60年代,大量关于叙事作品结构分析的作品开始出现。格雷马斯和托多罗夫都开始译介俄国形式主义的论述。1966年,《交流》杂志第8期以“符号学研究——叙事作品结构分析”为标题发表的专号宣告了叙事学的正式诞生。罗兰·巴特正是在这一专号上发表了著名的《叙事作品结构分析导论》,为以后的叙事学研究提出了纲领性的理论设想。这篇论文中,巴特总结前人成果,并阐发了自己独特的观点。他建议将叙事作品分为三个描写层次:功能层、行为层、叙述层,任何语言单位可能结合到各个层次之中产生意义。也是在1966年,格雷马斯的《结构语义学》问世,他主要研究意义在话语里的组织,还编制出符号学方阵作为意义的基本构成模式,并进一步深入研究了叙述结构和话语结构。

迄今为止,我们所熟悉的叙事学通常是指20世纪60年代在结构主义思潮这块沃土上结出的“一颗丰硕的果实”-经典叙事学。托多洛夫、热奈特、罗兰·巴特、格雷玛斯、布雷蒙等老一辈叙事学家以对叙事文本的故事及话语的深度剖析为据点开疆辟土,使叙事学经由法国为轴心辐射至世界各地,成为文艺理论大家族中朝气蓬勃的“新贵”。

可见,在叙事学被正式作为一门学科提出以前,它的发展已经蔚为壮观,由神话和民间故事等初级叙事形态的研究走向了现代文学叙事形态的研究,由“故事”层深层结构的探索发展为对“话语”层叙事结构的分析。托多罗夫就是建议在“故事”和“话语”两个大层次上进行叙事作品的研究。他在《〈十日谈〉语法》中,从分析文学作品的语法结构入手来研究其文学性,把叙事分为三个层面:语义,句法和词汇,把叙事问题划归时间,语体和语式三个语法范畴。通过对《十日谈》的分析,把每个故事都简化为纯粹的句法结构,得出“命题”和“序列”两个基本单位,试图建立一套叙事结构模式。

热奈特吸收了托多罗夫的叙述话语的研究成果。在1972年发表的收在《辞格三集》中的《叙事话语》是他对叙事学研究的重大贡献。该文以普鲁斯特的小说《追忆似水年华》为研究对象,总结文学叙事的规律。他从时间、语式、语态等语法范畴出发分析叙事作品,这些范畴实质上表示的是故事、叙事和叙述之间的关系——他在引论中首先对故事、叙事和叙述作了界定。他的分析以叙事话语为重点,同时注重叙述话语层次与所叙故事层次之间的关系。1983年他又撰写了《新叙事话语》,回答了范·雷斯、朵丽特·高安、米克·巴尔等学者对《叙事话语》的批评,对自己的某些论点作了修正或进一步的阐释。

叙事学理论从法国传遍欧洲大陆并发展到英美时,发生了一些变化。布斯的《小说修辞学》、马丁的《当代叙事学》、瓦特的《小说的兴起》等是英美叙事学研究的重要成果。英美学者更多地从修辞技巧入手,研究比较直观,比较经验化。比如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中对“隐含的读者”和“声音”的探讨,便不是从叙述语法的角度入手,而是以一种修辞学的观点进行了叙事学的分析,同样对叙事学业理论的发展产生了重大意义。

3.叙事学在中国的发展

80年代中期,叙事学理论开始被逐步介绍到中国,特别是杰姆逊在北大的演讲,带来了中国叙事学的繁荣。1986—1992年是对叙事学译介的最活跃的年头,西方最有代表性的叙事理论作品基本上都是这期间翻译过来的。中国本土化的叙事研究也有了显著成果,具有代表性的有陈平原的《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1988)、罗钢的《叙事学导论》(1994)、杨义的《中国叙事学》(1997)等。他们在借鉴西方叙事理论的同时,也以中国所特有的文学资源和话语形式,展开了自《诗经》以来的包括《山海经》、话本小说、《红楼梦》等古典文学以及现当代小说的叙事研究,丰富了叙事学理论,为西方叙事学理论的中国化做出了自己的努力。

叙事学的发展也给当代小说创作实践带来了重大影响。新时期小说特别是先锋小说,无疑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叙事革命。在他们的小说里,故事真实这一传统观念被打破,作者在叙述中对虚构的故事进行自我颠覆,甚至叙述者直接出面点破故事的虚构过程。马原是这种由故事转向叙事的肇始者,叙事时间突破了故事时间的自然程序而获得自由。80年代以来小说在叙事上另一大显著变化表现在叙事视角上,传统现实主义全知全能式的视角转移到叙事者所处的内视角,以“我”的所见、所闻、所感引导叙事,或者采取内外视角交叉、多元叙事视角达到对全知视角的判离和超越。

叙事学是在结构主义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对叙事文本进行研究的理论。最早提出叙事学这个概念,并认为这是一门待建立的科学的人,一般认为是法国当代著名结构主义符号学家、文艺理论家茨维坦·托多罗夫。叙事学经过30多年的发展,已经自成体系,足以对许多叙事文本或文体进行行之有效的分析。

二 .电视新闻叙事学

电视是20世纪人类伟大的发明之一。从时间上看,彩色电视在西方的普及与叙事学的兴起几乎同时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但也许是因为传统叙事学尽管在理论上承认不同媒介都具有叙事功能,而事实上它仅聚焦于文字叙事,探究文学作品的叙事艺术,致使二者在其后的十余年里并行不悖,无甚瓜葛。但随着电视文化在大众传媒时代的异军突起,学者们开始关注电视媒介中是否也蕴含着叙事。电视理论家科兹洛夫指出在当今美国社会里,电视已成为最主要的故事叙述者。

从新闻类节目寻找新闻背后的故事到广告类节目营造品牌的故事,从MTV专职于音乐故事的讲述到电视剧对人生故事的倾情演绎等等,“故事”不仅坐上了电视节目创作领域的醒目席位,而且成为其市场化攻城略地的有效手段。[1]学者于德山直言,电视融图像、声音、文字等叙事媒介为一体,能现场同步地对事件进行记录描述,它已成为“人类目前所掌握的最佳叙事媒介。”[2]正由于电视对叙事媒介的整合性、对叙事内容的包容性、对叙述技巧的依赖性决定了在后经典叙事学略显庞杂的版图中开辟电视叙事学分支是必要的。电视叙事学是以叙事学方式来研究电视节目的学科,它的研究对象是电视新闻从叙事学发展历程来看,其研究范式先后经历了叙事结构、叙事方式、叙事语境研究的转变,目前大多学者所进行的电视叙事研究也可以归类于此。

当代电视新闻节目因其高效快捷地为人们讲述了一个个鲜活的新闻故事而成为了叙事研究的绝佳范本。在运用叙事学分析工具进行电视新闻文本分析中,不少学者都进行过卓有成效的探索,学者黄昌林即为其一。他致力于将技术性因素纳入对电视叙事的分析中,已有多篇学术面世。在《论电视新闻叙事的时空流畅性》一文中作者对电视新闻叙事进行时空关系的三维审视。作者认为“电视新闻是一种时空复合艺术,它在纵向的时间流程中叙述新闻,在横向的空间运动中展示关联。”并进一步述说,电视新闻是对新闻时空元素进行声画复制与拼贴的媒介形态,正是在其叙事时空的流畅性安排中彰显出电视新闻的内在价值。[3]

然而,更多的学者则借由叙事模式对电视新闻进行多维度解读。学者陈霖对电视新闻的叙述主体进行了深度探讨并言辞果断地指出“从叙事理论角度来看,新闻叙事文本中的叙述者不是作者本人”。[4]其论述在于德山的《大众传媒时代的电视文化和当代中国叙事格局》中得以进一步发挥。于认为,大众传播时代图像叙事主体是群体化的。“策划、采编、撰稿、制作等过程无疑是群体化的过程,在其运作过程中每个叙述主体的个性化功能都受到一定限制,他们都受制于传习下来的叙事规范。”对此做出类似探讨的李勇将电视新闻的叙事主体细分为主持人、记者主持人和图像叙述者三部分,并强调“在电视新闻叙事中,分化后的叙事主体相互配合,在不同层面图像叙事中强调同一个‘声调’和‘价值’。”[5] 此外,刘红明是试图将叙事时间与叙述视角理论引入电视新闻分析的研究者之一。在其《试论电视新闻的叙事时间与叙述视角》一文中,作者指出新闻工作者对叙述时序中倒叙方式的广泛运用是“因新闻基本规律和电视传媒特点做出的理性选择”,“新闻只有打乱事件本身的发展顺序,将一些最吸引人的信息提前抛出才能赢得受众。”如电视深度报道和调查性报道就为上述言论做了个精致的注脚。同文中,作者还援引大量案例介绍了电视新闻常用的第三人称限知叙事、第一人称主人公叙事(全知)、第一人称目击者叙事(限知)等叙述类型。[6]

新闻专题节目因其“像包装小说一样包装新闻,像讲述故事一样讲述新闻”而极大地刺激了叙事研究者们敏感的神经。王纬等人对美国30多年来享誉不衰的电视新闻专题节目《60分钟》的叙事模式分析颇见功力。作者归纳出《60分钟》的3种叙事模式:侦探式、分析者式和游客式模式,每期节目都可套用其一。并且进一步指出这三种叙事模式分别赋予记者们侦探、分析者和游客三种隐喻身份进行叙事报道,以传达美国主流价值观及制造中产阶级神话。[7]与之类似,李德刚在《电视新闻调查性报道的叙事策略》中为电视新闻调查性报道规划出三种不同类型的叙事模式:结果未知型叙事、结果已知型叙事、混合型叙事(前两者的综合),这在央视的《焦点访谈》、《新闻调查》等节目中得以充分展现。此外,作者还敏锐地发现新闻调查节目中内涵的善与恶、美与丑、正义与邪恶等二元对立,并强调“只有通过二元对立的叙事策略才能最大程度地制造叙事文本的精髓——矛盾冲突”,新闻调查节目正是在冲突的制造与解除中“为观众提供了一场胜负未卜的对抗性游戏,且在游戏的展示过程中让观众得到叙事快感。”[8]

事实是新闻的本源和主体。“叙事”是报道新闻传播信息的主要方法。著名新闻人穆青就认为“新闻是一种叙事文”。面对新闻写作实践,面对在新闻实践中大量产生的以叙事为主的新闻作品,作为“领先”的理论研究,我们考虑到这样一个问题,即通过对新闻叙事的研究,建构专门的新闻叙事学,并以此来创造和丰富实践。

1.新闻叙事理论现状

80年代中期,叙事学理论开始被逐步介绍到中国。叙事学在发展的过程中,诸多理论被其他学科所借鉴,并在与一些学科的结合中逐渐衍生出一些新的学科。新闻叙事学便是其中之一。从1996年开始, 专门论述新闻叙事学的文章开始出现, 1999年吴炜华发表了《新闻摄影的叙事学分析》。2000年范步淹在《新闻前哨》中发表了《新闻叙事学刍议》,认为新闻是一种最典型、最具普遍性、最具影响力的叙事,叙事学是探究新闻学的一条重要路径,因此提出创建新闻叙事学的构想,并对新闻叙事学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进行了阐释,但由于当时的理论界认为叙事学是研究虚构故事的理论,所以对范步淹提出的新闻叙事学建构的提议没有给与很大的关注。[9]

2003年,两本国外的新闻话语分析专著《作为话语的新闻》和《话语与社会变迁》被译介到国内,引起国内的叙事学热。正是在这一年,新闻叙事学的研究有了很大的发展。2003年何纯发表了《关于新闻叙事学研究的构想》一文;同年,黄挺在《军事记者》中发表了《学好新闻叙事学》,并对新闻叙事学学科框架的建构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认为,叙事学和新闻学就像两个不同圆心的圆,沿着各自的轨迹运动,同时存在着一定的相交部分,这便产生了化合反应。也就是两门学科打破了原有内在结构的链条,打乱理论层次,离散知识颗粒,使它们活跃起来,在这基础上提炼出一个新的基本理论层面。随着逻辑的延伸,在多学科的合力之下,原先各自比较稳定的因素就重新整合起来,形成一个新的学科晶体。[10]

2003年以后,运用叙事学分析研究新闻理论和业务的论文日益增多,2003年尚世海发表了《叙事文体学视角下的新闻与文学》;2005年陈力丹、陈虹、何国平分别发表了《新闻叙事学序》、《试论新闻报道的叙事策略》和《电视民生新闻文本的叙事学分析》等文章。

也在2005年, 我国学者曾庆香以《新闻叙事学》命名的专著出版, 完成了我国新闻叙事学建构的初创之功。2006年,何纯先生的《新闻叙事学》也付梓出版。

从现有的研究成果来看,新闻叙事学的概念虽然已经被提了出来,但真正属于新闻叙事学的理论却并没有多少,大部分学者是运用叙事学的理论分析和研究新闻学。新闻叙事学专著的出版是新闻叙事学学科建立的重要里程碑,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新闻叙事学的建构已经完成。学者们虽然发表了不少有关新闻叙事学的论文,但对新闻叙事学学科的建构还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对于什么是新闻叙事学,新闻叙事学研究的对象,研究方法,研究范畴,也存在这分歧。所有这些问题的回答还都需要对新闻叙事学进行深入的研究和探讨

2.新闻叙事学的学科基础

新闻叙事学是一门边缘学科,它的建构有赖于相关学科的支撑与联系。

首先是需用新闻学的理论来审视和指导新闻叙事学的研究。新闻学的中心议题是“客观社会的诸条件对人类新闻活动的决定、支配作用以及新闻活动对社会的反作用”,它阐明的是人类新闻活动的基本规律。新闻叙事作为新闻活动之一种,无疑要接受新闻基本规律的制约与支配。新闻叙事学研究的范畴,包括新闻叙事原理、叙事人、叙事方法等,无不要接受新闻学原理包括性质论、价值论、伦理观等的规范与指导。

叙述学“是研究表述形式的一门学问”,是通过叙述形式研究叙述方法的学问,它是“原理性的研究,它注重在普遍现象和特殊现象的差异中反映出普遍规则”[11](P6)。新闻叙事作为“表述形式”、“叙述形式”之一种,新闻叙事学的研究无疑也要借鉴叙述学的研究成果,即以叙述的原理和普遍规则为指导,参照叙述学研究的要素和范畴,并结合新闻叙事内部独有的特性,去发现新闻叙事这一“特殊现象”之中独有的本质、形式和功能。

真实是新闻的生命。那么,什么是新闻的真实性?新闻的真实性当然是指新闻叙述的真实性,即一件新闻作品应真实地表述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新闻事实,这种“真实”其实是表现在语言文学的叙述之中,就广播电视新闻而言,还包括图像、声音等符号系统之中。但无论使用哪一种符号表述,新闻的真实都是叙述的真实。因此,新闻叙述学的研究,还必须以语言学、修辞学为基础,从词汇、语句人手,研究新闻叙事的基本原则,这也是研究新闻叙事的叙事形式和叙事方法的逻辑起点。

逻辑学是关于思维的科学,它的核心内容是对事物真假的认定和名实同一的要求,而思维是通过语言存在和表现的,因此,对以真实为生命以语言为主要载体的新闻叙事的研究,也就必须以逻辑学为学科基础,方能得出合理的必然的结论来。

综上所述,新闻叙事学是以新闻叙事文本为对象,以新闻学、叙述学、语言学、修辞学和逻辑学等为学科基础的研究新闻叙事方法的一门边缘性学科

3. 新闻叙事学的定义

对于新闻叙事学的定义,黄挺认为新闻叙事学是研究新闻叙事的本质、属性、功能和形式的学科, 其研究对象包括一切新闻叙事作品和新闻叙事行为, 特别是承载一定信息的符号如何更好地表现传者的认知态度、意图等等。[12]何纯在《关于新闻叙事学研究的构想》中所下定义为:新闻叙事学是把新闻叙事的规律、原理、方法及发展作为研究对象的一门学科。[13]齐爱军在《关于新闻叙事学理论框架的思考》中给出的定义是: 新闻叙事学是以新闻文本为研究对象,综合运用话语分析的研究方法, 对新闻的叙事行为和叙事策略进行的科学研究。[14]

为新闻叙事学下定义,首先要明白新闻叙事学和其他学科的本质区别,最主要的是和新闻学和叙事学的区别。因此在阐明新闻叙事本质的前提下,在明确新闻叙事学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研究范畴基础上才能对新闻叙事学下一个比较准确的定义。

3.1新闻叙事的本质

新闻叙事不同于文学叙事, 它是人类运用一定的语言系统叙述、重构新近发生的新闻事实的活动。它的编码方式满足的是人类对新闻信息取舍和信息效益最大化的需要, 从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叙事话语类型———新闻话语。新闻叙事学研究的逻辑起点就是新闻话语, 并通过对新闻话语结构特征的认识, 来确认新闻叙事对于文学叙事的独立性。

新闻叙事的本质是新闻信息的传递,它研究的是有新闻价值的信息如何流动,以及这一信息所产生的认识和情感信息如何流动。新闻叙事的内涵在于它的三个组成部分:素材、故事和新闻叙事文本。素材是按逻辑和时间先后顺序串联起来的一系列由行为者所引起的或经历的事件,即原始的新闻事实;故事是记者头脑中的新闻事实,是新闻事实的物质状态在记者大脑中的能动反映;而新闻叙事文本就是最终受众看到的语言符号组成的结构整体。叙事文本经过记者编码后的以符号形式呈现在受众面前,再由受众将其还原成他们头脑中的新闻事实。

新闻叙事的素材层面:素材是固定的,包括客体和过程。客体即行为者、地点、时间;过程即在客体中与对象一起或通过对象而发生的变化。过程强调的是诸事件之间的发展、连续、变更与相互关系。新闻叙事的素材是我们必须遵循新闻真实性原则不可更改的。新闻叙事的故事层面:在这一层面探讨的是按时间顺序发生的事件如何加以艺术性的编排,包括诸如顺序的安排、叙述的节奏、频率与聚焦等。

新闻叙事的文本层面:这一层面是读者可以直接进入的部分,它探讨的是叙事文本的核心概念“叙事者”是谁的问题。叙事者的身份,这一身份在新闻文本中的表现程度和方式,以及隐含的选择,赋予了新闻文本以特征。 3.2新闻叙事学的研究对象

新闻叙事学不同于叙述学。这个区别不在于研究范围的宽狭,而在于研究对象的不同。叙述学是在其前身“小说技巧”的基础上结合语言学、修辞学、逻辑学、符号学、结构主义等的研究成果而产生的一门边缘学科,它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的法国。1969年,托多罗夫在《〈十日谈〉语法》中写道:“这部著作属于一门尚未存在的科学,我们暂且将这门科学取名为叙述学,即关于叙事作品的科学。” [15]罗兰巴特在《叙事作品结构分析导论》中对“叙事作品”进行了框定,主要是指小说、民间故事、神话、史诗、叙事诗、戏剧、电影乃至连环画等,其中尤以小说为主。赵毅衡说得更清楚简明:“所谓叙述学,其研究对象主要是文字叙述,而且集中研究艺术性文字叙述,即文学叙述,包括小说和叙事诗。” [16]这就是说,叙述学是把文学叙事作品和叙述方法作为研究对象的一门学问。

新闻叙事学是新闻学的分支学科,是一门基础学科、应用学科。在新闻学系统内,它与新闻写作学具体研究各类新闻体裁的写作原理与方法不同,新闻叙事学将忽略体裁的差别而就共同的叙事元素进行分析与研究。新闻叙事学是把新闻叙事的规律、原理、方法及发展作为研究对象的一门学科。它是抽象的,它从一般新闻报道文体即消息、通讯、特写、调查报告、深度报道和广播电视新闻、专题片、纪录片等的文本中归纳出新闻叙事的一般原理;它又是具体的,它要通过对大量有形的新闻叙事材料的占有和分析,阐释新闻叙事的功能、特点及作用,并总结出新闻叙事的方法与技巧,以此来“领先”新闻实践。也正是在这个意义明确之后,我们认为:新闻叙事学是研究新闻叙事原理和方法的学问。与叙述学把以虚构为主追求艺术真实的文学叙述作品作为研究对象不同,新闻叙事学把以事实为本的新闻叙事作品与方法作为对象。叙述学研究的文学作品的“事”一般而言是虚构的,即所述之事不是“本事”,亚里士多德说:“诗人的职责不在于描述已发生的事,而在于描述可能发生的事,即按照可然律和必然律可能发生的事。”而新闻作品所叙之事,依据新闻的本质,则必然是已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事,即事实。因此,新闻的叙事必然地有着客观真实的特点,其叙事的原理和方法就有着鲜明的个性特征。新闻叙事学的研究就必须以事实为基点,从叙事方式和叙事原理入手,归纳总结出新闻叙事的理论体系。

3.3新闻叙事学的研究方法

任何一门学科的建立,都要有属于自己学科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在对新闻叙事学的研究与构建中,在考虑到首先应扣住新闻叙事的本质特征和主要的社会功能,亦即在系统内部的结构中探讨新闻叙事的意义和学科建设的作用。加强学科建设,用以指导新闻实践,提高新闻工作的整体质量,肯定是一种必需,而对目前尚付阙如的新闻叙事学的研究与建构,又尤为重要。  比较的方法是区别一事物与其他事物本质特征的行之有效的方法,在新闻叙事学的研究中,将新闻叙事与历史叙事尤其是文学叙事相比较是一条寻找新闻叙事原理和方法的必由之路。自有人类以来,从先民们结绳记事到文字发明之后的竹简丝帛到今天信息时代多种媒介共存,“人—事”的构成一直是社会最基本的生存形态,信息传播是人类生存的基本手段,叙事也便是人类基本的文化活动。罗兰巴特说道:“叙事是与人类历史本身共同产生的;任何地方都不存在、也从来不曾存在过没有叙事的民族;所有阶级、所有人类集团,都有自己的叙事作品,而且这些叙事作品经常为具有不同的、乃至对立的文化素养的人所共同享受。所以,叙事作品不分高尚和低劣文学,它超越国度,超越历史,超越文化,犹如生命那样永存着。” [17]那么,新闻叙事与叙述学所研究的叙事的异同、叙述学所研究的文学叙事方法对新闻叙事的借鉴与指导作用等,就能在比较中予以鉴别与认识;新闻叙事的特点也能在这一比较中突显出来。赵毅衡说:“明白了小说的叙述学,就有了一套最基本的工具,并不复杂却十分犀利的工具,就可以比较清楚地进入电影学、传媒研究、传播学乃至文化学。反过来说,没有叙述学的基本知识,做这些研究就有可能犯一些沙上建塔的常识错误。”这起码是先行者对于研究路径的探索和指导。

3.4新闻叙事学的研究范畴

研究新闻叙事学,主要的范围是从文本出发,揭示新闻叙事的原理与方法,即新闻是如何通过文本的形式也就是叙述方式来表现新闻本质的。新闻叙事的框架、视角和新闻叙事人是新闻叙事学研究的重要内容。

叙述者:新闻叙述者应包含记者、采访对象和编辑。根据记者在新闻文本的介入程度,记者是叙述者的表现方式主要有三种。一是缺席叙述者,指记者像摄像机一样客观记录“观察”到的一切,语言色彩呈中性,让受众意识不到叙述者发出的声音。二是隐蔽叙述者,即新闻事实完全由记者来讲述,但记者并不出现在新闻中,而是隐于“幕后”。三是公开叙述者,它又分为旁观的叙述者和参与的叙述者。

叙事角度:新闻叙事角度,是叙述者对某一新闻事件观察和叙述故事的特殊眼光和角度。它体现了叙述者和所叙述事件的一种表述关系,是叙述者把体验到的世界转化为语言叙事世界的基本角度。叙述角度能创造新闻报道的“文本价值”,使新闻文本更加完美和艺术,更具可读性。关于叙事角度的分类,我们沿用著名的法国结构主义批评家热奈特的三分法,来进行新闻叙事角度的研究建构。 零度焦点叙事;内焦点叙事;外焦点叙事。

综上所述,新闻叙事学是以新闻叙事文本为对象,以新闻学、叙述学、语言学、修辞学和逻辑学等为学科基础的研究新闻叙事方法和原理的一门边缘性学科。

4.新闻叙事学理论框架

对于新闻叙事学的理论框架,不同的学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齐爱军在《关于新闻叙事学理论框架的思考》中给出的定义是:新闻叙事学是以新闻文本为研究对象,综合运用话语分析的研究方法,对新闻的叙事行为和叙事策略进行的科学研究。他说在此定义中,包含了新闻叙事学的三个基本理论界面:新闻文本及话语结构特征研究;新闻叙事行为研究;新闻叙事策略研究。这三个理论界面构成了新闻叙事学的主要理论框架。[18]

蔡之国认为有必要以客观事实为基点,从叙事原理和叙事方式入手, 建立新闻叙事的理论体系,构建起“新闻叙事学”框架,以促进新闻学的深入发展。根据叙事学一般可以分为故事、话语、叙述三个层次,他从这三个层次出发,以新闻事实为基点, 对新闻叙事学“ 故事”“话语”和“叙述”进行了研究。新闻叙事学里的“故事”,是被叙述的内容,它由一个或多个相关联的事件组合而成;新闻叙事学里“话语”的研究主要表现为对字词和句子应用的分析,并以此来解构貌似客观公正的新闻话语背后隐匿的意识形态;新闻叙事学中的“叙述”是产生话语的行为或者过程,是隐藏在叙述者话语中的独特叙事角度的创造性动作。新闻叙事故事、新闻叙事话语和新闻叙事策略构成了新闻叙事学的理论框架。[19]

新闻叙事学的建构是一个正在探讨中的命题。实际上从已有的研究成果看, 基本上可以说出现了两种比较大的建构思路。一种以话语分析的路径为路径, 使得新闻叙述学成为一种关注话语表层背后的意识形态建构的语言技术分析性很强的学问; 一种把新闻叙事学理解为对新闻作品中的文学性成分的分析, 高度靠拢文学叙事学。

新闻叙事学是新闻学和叙事学紧密结合的边缘性学科,对于新闻叙事学学科框架的建立一定要参考新闻学和叙事学的诸多理论甚至是学科建构,但毕竟新闻叙事学不等于新闻学或叙事学,因此新闻叙事学的理论框架一定要有自己核心的理论作为支撑,以自己的学科特点作为建构的标准。叙事理论将叙事划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故事”即“什么人碰到了什么事”;一个是“话语”即“这个故事是怎样被人讲出来的。”新闻叙事(报道)也面临着这两个问题,即报道什么和怎么报道,因此可以将新闻叙事分为新闻叙事事实(何纯称为新闻叙事语法)和新闻叙事话语。新闻叙事学不同于叙述学。这个区别不在于研究范围的宽狭,而在于研究对象的不同。新闻叙事学的研究对象是新闻文本和方法。新闻叙事是真实的客观报道,但在客观报道的同时又有一定的倾向性。新闻有一定的立场,新闻的报道过程是一个阐释意义的过程,也是一个意识形态建构的过程。因此新闻叙事人的研究也应该是新闻叙事学要研究的重要方面。如果从动态看新闻报道的传播过程,新闻报道过程还存在着一个报道接受的终端环节,报道接受者和接受行为也应该在新闻叙事学的研究范畴之内。因此,新闻叙事学的理论框架应该包括为四部分:新闻叙事人;新闻叙事事实;新闻叙事话语;新闻叙事接受。此部分包括了新闻叙事的主要方面,从动态来看也是信息传播的流动过程,因此构成了新闻叙事学的理论框架。

三 . 对于《新闻调查》的叙事学分析

《新闻调查》栏目是中央电视台最具深度的调查类栏目。它以记者的调查行为为表现手段、以探寻事实真相为基本内容、以做真正的调查性报道为追求目标。调查性报道就是揭露一种被某些个人或组织故意掩盖的、损害公众利益的内幕。结合国情《新闻调查》提出了“探寻事实真相”这个口号。探寻事实真相,不但包括所谓的内幕调查,同时也包括对复杂问题的深层探究。《调查报道》的不是一个事件,而是对这个事件进行调查的过程。调查过程是将已有的素材组合成情节。而这些情节还不是观众收看到的电视节目,在这之间,还有将情节转换成话语的过程。我们称之为叙述。

“在当今世界,电视是最多产最重要的叙述媒体。”电视调查性报道就是以叙述功能为主的叙事性报道。“叙述一词包含三方面的涵义:一是叙述的内容,指构成一段叙述话语主题的故事内容,即被讲述的故事。其二是叙述话语,即叙事作品中使故事得以呈现的叙述语句本身。其三是叙述动作,即作为一种行为而存在的支配叙述话语的“叙述”本身。一个完整的叙事作品本身包括以下一些基本元素:叙述者、时间、视角、结构。下面,我们就从这几个方面分析《新闻调查》的叙事方式。

(一)、叙述者

赛姆尔-查特曼注意到了底本和述本的这种二元结构,将它们分别命名为故事(story)和话语(discourse)。查特曼的定义是:前者是“什么”,也就是说什么人碰到了什么事;后者是“如何”,也就是这个故事是怎样被人讲出来的。

不管故事怎样被人讲出来,讲故事的人都是不可缺少的。讲故事的人就是叙述者。叙述者分为“现身式”(explicit)叙述者和“隐藏式”(implicit)叙述者。即使是“隐藏式”叙述者也不可能把他的存在和痕迹完全掩盖起来。正如瓦尔特·本杰明曾说过的:“故事叙述者在故事中留下其抹不掉的痕迹,亦如制陶匠人在陶制器皿上留下其抹不掉的手印。”

《新闻调查》的叙事者是采用第一人称的出镜记者。《新闻调查》的简介中称:“我们的调查通过记者来完成。记者既是调查主体,同时也是一个节目的结构元素,他是调查行为的实施者、调查过程的表现者,所以,调查记者就理所当然地成为这个栏目的外化标志和品牌形象。”记者在调查过程中完成了热奈特列举的叙述者五个功能。

(1)、叙述功能,即讲故事。《新闻调查》每期40分钟的节目都是叙述者通过调查,为观众讲述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如:《农民连续自杀调查》讲述的是陕西省某村,在五天之内连续发生的三起农民自杀的事件。《无罪的代价》讲述的是某企业负责人因涉嫌挪用资金被逮捕,在看守所中度过了两年零八个月,后被终审判为无罪的前因后果。《透视运城渗灌工程》讲述的是山西运城渗灌工程弄虚作假搞形式主义的事情。

(2)、指探功能,即控制叙述推进方式。例如在 《非典突袭人民医院 》中,出镜记者面对镜头说“在人民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怎样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5月17号,人民医院宣布解除隔离后,我们进入现场,展开调查。”接着叙述者的这段话,叙述行为向前推进。

(3)、组合功能,即与叙述接受者组合成叙述行为的终点和起点。对于调查行为来说,作为叙述者的记者是叙述的起点,观众是叙述行为的归宿。而观众在收看电视节目以后,又会对节目进行反馈。比如一名观众这样说道:“我是一名军人,看了无罪的代价有很多感慨,一是政府应该是宏观调控者,不该过多的插手企业微观管理,二是我们党的有些干部太腐败”记者和观众直接的交流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传播链。

(4)、传达功能,即发送叙述的信息。记者不仅调查到了事实的真相,还通过电视手段将调查的过程发送给观众。《戒毒者之家》向观众传达了目前我国艾滋病治疗的措施和现状。《大官村里选村官》传达的是我国农村基层民主改革的进程。

(5)、证实功能,即角色化功能。叙述者在故事情节中或多或少起到一个角色的作用。像《新闻调查》的记者在调查过程中扮演的是类似侦探的“行动元”角色。双城的创伤 中,记者面对三缄其口的曾经自杀的孩子,通过真诚的交谈与引导,渐渐向观众揭开孩子们集体自杀的秘密。在这期节目中,正是记者不断推动着情节的发展,记者是这次调查行动的主要角色,如果没有记者这一角色,真相决不会自动展现在观众面前。

(二)、时间

电视新闻作为话语,它的结构是线性历时结构。在电视话语中,时间是一个基本要素。时间在电视叙述中具有二元性:一个是故事时间,即事件发生、发展实际消耗的时间;另一个是本文时间,即电视展现该故事所用的时间。故事时间与本文时间不仅性质不同,长短与顺序也不同。两种时间的矛盾关系形成了叙事结构中的节奏性,主要体现在叙述频率和时长变形中。

(1)、叙述频率。叙述频率是指本文话语与事实内容的重复关系。重复包括两个基本类型:事件重复与话语重复。前者是指某一类型的事件反复出现;后者是指对一个事件的反复叙述。

事件重复的效果是使不断发展、流逝的生活事件中某些东西有节奏地重复,从而提示出一种恒定的意义或产生某种象征意蕴。《双城的创伤》中,双城镇小学学生苗苗,5月19号,突然和同班的一名女生一起服毒自杀,可这似乎只是个引子。在此之后,自杀的多米诺骨牌悄然启动。5月21日午2时,双城中学高二学生赵某服毒,抢救无效死亡;5月22日午1时……事件的重复产生了某种意蕴,吸引着观众的注意,为调查行动创造了合理性。

话语重复是《新闻调查》经常采用的一种叙事手法。典型的话语重复是让多个事件亲历者讲述同一件事情,但每次讲述的角度、层次等都不同,从而使一个事件的意义得到多方面的展示,不同人的叙述形成一种相互印证或者相互对质的效果。谁在说真话,谁在说谎,观众一目了然。如:《农民连续自杀调查》中,农民李祥服毒后被家人发现,对于李祥的婶婶是否向工作组求救,以及工作组组长乡人大副主席薛成芳等是否见死不救这一事实,李祥的婶婶、薛成芳、工作组成员尹和全分别作了陈述。李祥的婶婶说:“我说不得了了,娃子喝了药了。你们人多,看给我想想办法。他们没有一个人过来。”薛成芳说:“我确实没有听到(求救)。”尹和全却听到了老人的敲打窗户的声音:“我把大门开开以后,老人说李祥服毒了。我赶紧就喊人,薛主席说什么事,我说李祥服毒了。”对比了三人的陈述以后,观众不难看出谁是谁非。记者不做评判,但是观点清晰地表达了出来,这正是“话语重复”产生的效果。

(2)、时长变形。时长变形是指话语和故事持续时间的关系,查特曼概括为如下五种搭配关系。

省略(ellipsis):话语时间为零。电视叙述有赖于省略。

概括(summary):话语时间短于故事时间。因为对时间浓缩存在困难,除了蒙太奇连续镜头,视觉媒体较少使用概括。

场景(scene):话语时间等于故事时间。

延伸(stretch):话语时间长于故事。时间。最好的例子就是慢镜头。

停顿(pause):话语时间在流逝,而故事时间为零。

研究时长变形的目的在于揭示时间选择背后的叙述者价值取向。以《无罪的代价》 为例,主人公陈远豪被关在看守所中度过了两年零八个月,叙述者将这段时间大幅省略,叙述者的兴趣集中在审判和执法部门拘留陈远豪的原因上。记者柴静在采访中得到了陈远豪在看守所里作的一首诗《坐牢不寻常》,《无罪的代价》以此诗概括这段时间里陈的生活环境和精神状态,诗的最后几句是:“人说坐牢不寻常,我把牢房当战场,坚持真理斗邪恶,定叫人间正气扬。”这几句诗多少表达了隐指作者(从作品的内容和形式中推论归纳出来的一个人格)的创作意图。“此外,考察时间变形有助于我们刻画电视叙述者的特征。” 如果叙述者遵从故事发生发展的时间规律自然叙述,就会减少对故事的干预,藏而不露。如果叙述者的话语顺序凌乱,时间扭曲,叙述者插手故事的痕迹就很明显。

(三)、视角

视角是作品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角度。视角问题实际上是一个叙述者自我限制的问题,而全部叙述也就可以分成两大类:全知视角——有权从任意角度叙述;有限视角——只允许从某个特定角度叙述。

1955年奥地利文论家斯坦采尔在《小说类型》中提出至少应当区分三种“叙述环境”即:全知作者式;第一人称兼人物式;第三人称人物视角式。

记者是调查活动的主角,摄像机只是把记者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呈现给观众,因此可以说,电视画面就是记者见闻的记录和再现。热奈特认为区分视角就是弄清“谁见到”,由此可以认为,出镜记者是《新闻调查》的角心人物,《新闻调查》运用的是斯坦采尔所称的“第一人称兼人物式”的视角。出镜记者是叙述者,同时又是故事中的一个角色——调查者。叙述焦点转移入作品中,成为内在式焦点叙述。

这种叙述角度有两个特点:首先,出镜记者作为叙述者兼角色,他不仅可以参与调查过程,又可以离开作品面向读者进行描述和评价。例如:《“解谜”民工荒》中,记者离开作品采访的对象,向观众这样描述:“按照经济学家的统计,在中国有一亿五千多万的农村剩余劳动力。上世纪90年代初,每年都有几千万民工从家乡涌向东南沿海城市打工,形成了我们熟悉的“民工潮’。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们在珠江三角洲这个著名的打工城市东莞看到的却是大量企业缺少普通工人的现象。一向被认为廉价劳动力处于‘无限供给’的状态之下的我国,眼前的劳动力短缺现象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企业为什么缺工?大量的民工又去了哪里?”……有时这种交待是通过画外音进行的,画外音对自己的称呼有时是“记者”有时是“我们”,因此,可以把画外音和出镜记者看作同一个叙述者,虽然不一定是同一个人在说话,但是他们的身份是同一的。其次,出镜记者的视角受到角色身份的限制,不能叙述本角色(调查者)所不知的内容,这种限制造成了叙述的主观性,如同绘画中的焦点透视方法,可产生身临其境的逼真感觉。

在事件发生现场设身处地地叙述也让观众身临其境,观众甚至能透过出镜记者感受到当时紧张窒息的气氛。如果不是采用“第一人称兼人物式的叙述视角,这种效果是难以达到的。

(四)、结构

《60分钟》的缔造者,执行制片人唐·休伊特在一段话中提到了“叙述结构”。他认为 《60分钟》能够广受欢迎是因为它继承了一种“叙述传统”。

王纬等在《保持中间地带——的叙述模式》一文中将调查性报道的叙述模式总结为以下三种侦探模式、分析者模式、游客模式。并认为,侦探模式的调查性报道最接近调查报道原始意义的报道。这类报道一般以揭露内幕或案件侦破为内容,记者的角色等同于侦破片中的侦探,通过一步步发掘线索、调查推理,最终揭示事实真相。观众的收视乐趣主要来自于惊人内幕的逐步展现,以及伴随调查过程的推理性愉悦。《新闻调查》的编导徐涛在《追踪伪劣输液器》后记描述了他们暗访的过程,感叹这像是侦探小说:“2000年11月8日,我……来到江苏常州,悄悄地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宾馆。根据举报线索,当晚……。姚老板与我们约定……。这些如今听起来多少有点像侦探小说。”

调查性报道存在两个过程,一个是新闻事件的实际发生过程,另一个是记者的调查过程。这是两个逆向的过程。前者是由原因导致结果,而后者是从结果推知原因。前者是按时间顺序发展,而后者是按逻辑顺序推演。调查过程还要经过后期的剪辑,调整叙述顺序。讲故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对事件叙述顺序的安排。

以《无罪的代价》为例。它由五部分组成:天门市人民法院两次一审均判处陈远豪因涉嫌挪用资金、陈在看守所上诉、汉江市中院终审宣判陈无罪、陈被双规的原因:天门市领导认为陈向外地投资导致资金外流、陈被关押之后金天公司逐步衰落。《无罪的代价》并没有按照故事发生的顺序组织话语,而是把陈远豪被关押这一结果放在前面,被关押的原因放在后面。这样就产生了悬念。记者的调查路径是围绕悬念展开的,调查行为是通过悬念的提出、求证、解决来完成的。悬念的开始是调查的开始,悬念的结束也是调查的结束。

调查性报道的悬念构建,一般都在节目编辑阶段,利用故事自身的冲突,调整视听语言达到设置悬念的目的。《新闻调查》的悬念设置都以客观事实为基础,人为策划的痕迹很淡。《新闻调查》由于素材的客观真实性和不可变更性,不可能对故事中的人物性格和情节进行人为设置,只有当素材采集完了以后,根据整个叙事结构和栏目风格找准悬念的切入点,在文本上设置结构并安排悬念在开头、中间或结尾的位置。

在《新闻调查》叙事的过程中,作为叙述者的出镜记者把故事的全部、局部或某种迹象与征兆向观众作预先提示,去加剧人物冲突、增强故事的曲折性,使观众随收视对象的命运、遭遇而悲喜交加、紧张、焦虑《寻亲十八年》讲述了一个叫程娜娜的女孩,5岁那年被人拐卖到河南农村,以后漫漫18年寻找亲生父母的故事。故事到结束之前都没有告诉观众娜娜最终是否找到了亲生父母,而是叙述她坎坷的寻亲之路和社会各界对她的帮助,观众被娜娜曲折的经历所吸引,为她的遭遇而悲伤,为她能否找到父母而紧张。故事的悬念从头至尾紧紧抓住观众。

有人认为,《新闻调查》最具调查个性和最具优势的语汇,是调查记者的行为以及由此展开的调查过程。作为调查者的记者同时也是新闻的叙述者。他用第一人称兼人物式的视角设身处地地为观众展示新闻调查的历程。《新闻调查》常常运用侦探模式,围绕悬念展开调查。通过悬念的提出、悬念的求证、悬念的解决来构建每个调查。叙述者和叙述视角的独到、叙述时间的张弛、叙述结构严谨等,都是《新闻调查》在众多新闻节目中脱颖而出的原因。电视是综合运用具象画面和抽象语言叙事的媒介,把电视看成一门叙事艺术可以加深我们对电视调查性报道和作为一个整体的电视媒体的理解。

结束语

叙事理论给今天的电视研究带来的启示是丰富的,将叙事学引入电视新闻研究不仅有助于使电视新闻走出社会学批评报道的单一模式,从而提供了电视新闻研究的新途径。与此同时,它也拓宽了叙事理论的应用范围,使之从文学研究的传统领域走向了文化研究更为广阔的空间。由于学者们孜孜不倦地努力,迄今为止,电视新闻叙事学研究领域已产生不少成果。但我们也应该看到,任何一种理论和批评模式都既有其合理性又有其局限性。叙事学以其形式主义批判闻名于世,而事实上任何叙事文本都不仅仅只关涉到形式问题,它还必然会折射出特定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问题。走向意识形态的电视新闻叙事分析已初步意识到这些,并做出了可喜的尝试,但依然不够完善。也许我们应该将叙事形式与更深远的社会文化背景相结合,才能弥补这一缺憾。我们坚信,在新的世纪里,叙事理论如能以更宽容开放的姿态与其他理论资源实现多元互补,那一定可以带给我们更多更好的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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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罗兰巴特 叙事作品结构分析导论 .张寅德.叙事学研究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叙事分析理论范文4

[关键词] 偶像剧;叙事研究;新十年

作为叙事模式化而备受部分专家诟病的偶像剧,从21世纪初算起,已经走过了10年的历程。2001年首部偶像剧《流星花园》播出后创下当年最高收视率并风靡东南亚,掀开偶像剧热潮的序幕。从此,偶像剧如雨后春笋般争相而出,2002起,每年均有20部左右的偶像剧登陆荧屏,产量之丰可见一斑。且每年均有一两部偶像剧伴随着高收视率而成为两岸青少年或粉丝群讨论的热点。在论述过程中,如没有特别说明(如日本、韩国偶像剧),所出现的“偶像剧”均指台湾偶像剧。偶像剧作为海峡两岸青少年和粉丝群最受欢迎的电视剧类型之一,诞生十年尚无系统的研究总结。丰厚的台湾偶像剧创作实践和不断形成的观赏热潮极大地推动了相关的理论研究。电视剧作为当代社会最有影响力的艺术传播形式,有着不断建构当下文化现实的突出作用。偶像剧叙事对形成当代青少年的情感价值与道德价值取向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因而对其进行深入研究是十分必要的。本文力图以叙事为切入点,遵循时间和地域的限制,对十年来台湾偶像剧做一全面探索。

与本论题相关的研究领域主要是电视剧叙事研究和偶像剧研究,以下就对这两个领域的研究现状进行分述。

电视剧叙事研究

叙事学在发展中发生了一些变化,研究对象不仅仅局限于虚构性的叙事作品,非虚构性的叙事作品进入叙事学的研究视域,如罗兰・巴特认为任何材料都适宜于叙事,除了文学作品以外,还包括绘画、电影、连环画、社会杂闻、会话,叙事承载物可以是口头或书面的有声语言、固定或活动的画面、手势以及所有这些材料的有机混合。①电视剧也属于这一范畴。

电视剧叙事研究主要分为叙事学研究、叙事类型研究两方面。电视剧叙事学研究取得了一定成果,专著论文均有一定系统性。研究专著有《电视虚构叙事导论》(文化艺术出版社,2000年)围绕电视剧叙事的核心元素进行了深入的学术探讨。《影视剧作的叙事艺术》(上海大学出版社,2001年),关注影视剧的叙事特质,从叙事视点、叙事时空、情节、冲突等方面,对影视剧创作进行了叙事学的理论总结。《电视剧叙事研究》(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年)在多学科比较中确立电视剧叙事的艺术特质,从而建构起电视剧叙事理论体系。《电视叙事学》(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2003年)关注电视叙事学符号的构成,电视叙事学的声音、画面、声画关系,是对电视叙事的总括性研究。《电视剧叙事艺术》(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4年),分别从叙事模式、情节、样式、技巧、人物认同等方面,对电视剧创作及其模式的特点进行了叙事学的技术分析和理论总结。《电视剧叙事情节》(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6年)主要从情节角度入手,对电视剧进行研究。《电视剧叙事话语》(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6年)则从叙述空间、叙述中的“时空结”造型和人物塑型等层面形式美学角度上考察电视剧叙事话语的深层规律。

电视剧叙事类型研究在国外已有一定的成果,如劳拉・斯・蒙福德的《午后的爱情与意识形态――肥皂剧、女性及电视剧种》就具体地论述了肥皂剧的叙事特点及其性别意义。国内的研究还远没有开展起来,对于各种类型剧的批评琳琅满目,但是系统的科学的研究类型电视剧的叙事和构成的著作较少,如《新语境中的中国电视剧创作》(中国电影出版社,2007年)关注1990年以来我国各类电视剧创作的特征和发展趋向。《电视剧艺术类型论》(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8年)围绕电视剧类型的形成原因、各种类型电视剧的发展概况及特征进行了全面介绍和分析。关注于具体类型剧的研究专著仅有《家的影像:中国电视剧家庭伦理叙事研究》(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8年05月)。相对而言,类型电视剧的叙事研究尚处于一个拓荒期。一方面,类型电视剧的叙事研究是与整个电视剧研究状况相适应,即总体并不令人乐观。②在国外学界,实际上是把电视节目的类型化与电视媒介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关于这一方面的重要文献,包括贾森・米特尔的《电视类型理论的文化研究》、布莱恩・罗斯的《电视类型研究》以及莫里・福曼的《电视类型出现之前的电视流行音乐的个案》③等。米特尔反复强调的是要把类型分析放置到一个更为广泛的文化语境中。

当前电视剧叙事研究中存在的问题是:一方面,结合叙事研究具体电视剧的论文和专著大都拘泥于内部形式分析而略显单薄;另一方面,在宏观理论层面上探讨的专著和论文,又容易缺乏微观研究,且存在概念体系上以及各种理论之间的众声喧哗、各自为政。研究类型电视剧的叙事和构成的著作很少,主要限于家庭剧和历史剧等研究,其他类型的研究尤其是偶像剧的研究呈现空白状态。

偶像剧研究

(一)中国内地研究

中国内地研究人员对台湾偶像剧的研究,目前尚无专著,只有论文。如2002年《我看〈流星花园〉――兼议青春偶像剧的价值取向》,关注偶像剧的价值取向;2003年《浅析台湾新一代偶像剧的市场化走向》,认为台湾偶像剧成功的市场化运作,值得大陆的偶像剧制作者们去关注去研究;2007年《台湾偶像剧的本土化实践》,探讨台湾偶像剧扎根本土的策略与努力;2010年《2009海峡两岸暑期偶像剧比较研究》,比较海峡两岸暑期偶像剧的异同;《台湾偶像剧中的青春镜像对青少年身份认同的影响》,侧重偶像剧的影响研究。

中国内地研究者对各国和地区偶像剧的研究论文比较多,截至2010年底共计217篇(据中国知网统计数据),尤其对韩国、日本偶像剧的研究不少,已经出了一些硕、博论文。博士论文如《1980年后日韩影视剧在中国的传播》(暨南大学,2006);《大众叙事与精神家园――韩国电视剧叙事文化研究》(四川大学,2007)。偶像剧研究论文偏重于概述式探讨。

中国内地对电视剧的研究已较成熟,专著不少。其中,对日韩偶像剧的研究有一定基础,表现为论文多专著少。对台湾偶像剧的研究,无专著且论文较少,呈现出研究状态的空白化,其湾偶像剧叙事方面的研究最少,而市场分析与价值影响的研究偏多。价值影响的研究倾向于极性思维,在偶像剧影响的判断上,一些选项或观念过于二元和对立。这种选项在字面上明显造成一项是可取(积极、向上、健康),另一项则暗示(消极、腐蚀、有毒)。赞成后者的论文明显较多。④2009、2010两年,对台湾偶像剧研究的论文有增多之势。现象描述和规范性研究居多,但理论分析及其深度不够,所以解释力不足,对偶像剧创作实践指导作用不强。和偶像剧日益掀起高潮的制作播出相比,研究明显滞后。

(二)台湾研究

台湾关于日、韩剧的研究相当多,范围也相当广,对于台湾偶像剧的研究也在渐渐发展当中。如以消费、认同的角度来检视日本偶像剧对于台湾年轻人的影响;以文化认同的方向来检视韩剧对于阅听人的影响,诸如爱情价值观和消费行为等的影响;以流行文化的角度来解读日本偶像剧的文本等。

而关于台湾本土偶像剧研究所涵盖的面向比较局限。台湾地区对台湾偶像剧的研究只有硕士论文,尚无博士论文和专著。台湾地区的研究论文多忽视电视文本的分析,有三种取向,一是针对制作与播出生态进行政治经济分析,如徐玉青(2006)《台湾电视连续剧评估准则之研究――从编剧及制作人角度分析》,台湾铭传大学传播管理研究所硕士毕业论文;再如张正芬(2008)《话题营销在偶像剧营销之应用――以偶像剧〈命中注定我爱你〉为例》,台湾国立政治大学硕士毕业论文。二是对收视观众的接收与影响进行收视影响分析,如连丽雅(2008)《国小高年级学童偶像剧收视经验之研究》世新大学公共关系与广告系硕士论文。这类研究论文均是透过接受者的书写与口语陈述,作为诠释实践的来源,研究重心在于阅听众本身,而不是偶像剧文本。⑤这一种分析取向走着类似于人类学研究的路径,细致地梳理和研究了各个年龄层的观众对偶像剧的收视及其相关影响,虽然研究重心不在偶像剧文本,但对偶像剧文本的再生产有一定指导意义。三是对偶像剧的形式或内容进行分析。第三类取向的论文非常少。著名的有赵庭辉教授的《电视偶像剧〈熏衣草〉:爱情神话的建构与再现》,(台湾中华传播协会2004年年会论文);《电视偶像剧〈吐司男之吻〉:写实主义的建构与再现》,(台湾《传播与管理研究》第五卷第一期);《偶像剧〈流星花园〉的文本分析:青少年次文化的建构与再现》,(台湾《艺术学报》,第78期)。台湾地区对电视剧研究的专著较少。对传统电视剧的研究,“绝大多数电视剧研究者的基本立场,事实上受到实证主义(positivism)与行为科学(behavioral science)的影响,相当强调电视剧在传播过程中的社会功能。”⑥如果去系统查看台湾的大学图书馆馆藏和台湾各网络书店,均无法看到有偶像剧研究的专业书籍(娱乐八卦书籍不少)。台湾地区关于偶像剧的研究大多倾向于经济学与收视影响分析,缺乏电视文本分析,故而台湾地区的研究状态呈半边倒趋势。台湾地区价值影响的研究倾向于理性思维,在偶像剧影响的判断上,一些选项或观念不再二元和对立。这与内地研究形成反比。

综上,海峡两岸的偶像剧叙事理论研究明显落后于偶像剧的创作实践。其中,台湾方面倾向于对各个年龄层观众进行非常细微的梳理(如精确到某地的大、中、小学的某年级),偏重于探讨观众对偶像剧文本的接受和影响等内容。内地研究偏向于偶像剧文本的市场分析与价值影响且对价值影响的判断上倾向于否定或对立。目前国内外对偶像剧的研究尚属于起步期或空白期,因此,加强相关研究有弥补理论空白的积极意义。

注释:

① [法]罗兰・巴特:《叙事作品结构分析导论》,《符号学美学》,张裕禾译,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08页。

② 曲春景、朱影编:《中美电视剧比较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前言),第1页。

③ 上述三篇文献参见《世界电影》,2005年第2期。

④ 《电影艺术》2004年第3期刊登了一系列关于中国青春偶像剧研究的文章,大多集中于对偶像剧的表现形态及表现内容的分析及价值批判,批判其情节虚假及疏离现实的层面。

叙事分析理论范文5

关键词:女性主义 经典叙事学 叙事层次

苏珊·S·兰瑟是女性主义叙事学的开创人。1981年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她的《叙事行为:小说中的视角》,该书率先将叙事学与女性主义相结合。兰瑟是搞形式主义出身,后受女性主义影响,[1]195形式主义脱离社会历史背景,女性主义拘泥于性别政治,聚焦于男女之间的权利争斗,前者侧重于形式性,后者侧重于主体性,都难免偏颇。兰瑟摆脱经典叙事学的限制,大胆探索叙事形式的性别意义,将文本形式研究与社会历史语境结合起来,《叙事行为:小说中的视角》一书堪称“女性主义叙事学的开山之作”,提出了女性主义叙事学的基本理论,并进行了具体批评实践。[1]195兰瑟后来于1986年在美国的《文体》发表了《建构女性主义叙事学》这篇宣言性质的论文,首次采用了“女性主义叙事学”这一名称,并对这一学派的研究目的和研究方法进行了较为系统的阐述,以下部分将对该论文主要内容予以梳理。

一、主义与经典叙事学

兰瑟的研究不仅受到女性主义文论的影响,还受到戈德曼,詹姆森和伊格尔顿等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影响。[2]277在论文开头她引了伊格尔顿的话:“理论的取舍依赖于研究的目的……在任何一种学术研究中,我们选择我们认为最重要的研究对象以及方法,我们对其重要性判断取决于兴趣模式,而这些兴趣模式根植于我们的社会生活实践样式……”引文呼应了兰瑟改造经典叙事学的重要思想,即改变叙事学不考虑社会历史背景的桎梏。文章首先分析了女性主义和叙事学表面的不可重叠性:叙事学重科学性,基于描述性;女性主义重感性,重价值判断,与社会政治息息相关。[3]109接着,她梳理了女性主义叙事的前期研究,从1980年发表的《文学和社会中女性及其语言》到沃霍尔,但这些研究遭到了女性主义者中甚至是那些支持结构主义的人的反对,批评其研究范式的局限性,但兰瑟认为结构主义对女性主义有很大的影响。接下来,她开始探讨叙事学同女性主义的相容性,她认为首先要弄清楚叙事学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叙事学在美国文学评论语境中的地位,以及叙事学对文本阐释的丰富和拓展。她认为最重要的任务是研究叙事学对女性作品阐释的帮助以及女性主义对叙事学的改变。

叙事学与女性主义有很大的区别,表现在:叙事学重分析的技术、重词语等,而女性主义侧重政治语境; 叙事学建立在二元论的基础之上,而女性主义由于受到解构主义的影响则反对或者质疑二元论等。除此之外,叙事学与女性主义还在一个很明显的问题上发生分歧:即叙事理论形成过程中,从选择分析的文本到提出的各种问题和假设,都排除了性属的考虑,热内特、普洛浦、格雷马斯等,他们无一不是选择男性文本作为普适文本来进行分析。兰瑟认为,这种差异可以导致文本的重新解读以及文学史的重写,两者结合后,若把女性作为文本的生产者和阐释者的要素考虑进去,还会导致叙事学的重写,这会对女性作品的解读以及女性文本中叙事声音带来很大的意义。

二、主义叙事学

从经典叙事学到女性主义叙事学首先要调和的是前者的符号学视野和后者的摹仿论视野, 一种将文本视为:(1)现实的表征;(2)现实的记录;(3)摹仿的典籍。而另一种将文本视为:(1)非指涉的言语符号;(2)叙事者至于受术者的叙事;(3)大体来说是一种语言的建构。[3]112兰瑟认为以结构主义为基础的经典叙事学压制了文本与现实的关系,凸显了文本的符号性,女性主义则强调了文本与现实的摹仿,视作品中的人物为现实存在的人物,相反,叙事学视野下的人物更多的是其功能性的彰显,据此,她认为女性叙事学必须找到一套分类办法和术语,结合文本的符号性和现实的摹仿性。经典叙事学的符号性倾向使得文本与文本生成、接受进而其政治语境相分离,兰瑟认为解决的办法就是要回到巴赫金等形式主义文论者提出的“社会诗学”上来,坚持将女性回到根植于历史的叙事理论中来讨论。

要建构女性主义叙事学,必须改变经典叙事学的前提和实践方式,其术语、概念既要反映文本摹仿的一面,又要体现其文学符号性,文本的研究要考虑到其综合要素——语言性、文学性、历史性、与作者的关系、社会性和政治性。因此,女性主义叙事学必须强化其准确性和简约性,术语更加明晰。她认为,叙事学与女性主义相结合,会对两个领域产生相得益彰的效果,有助于解决困扰女性主义研究的一些问题:是否存在“女性书写”、男性和女性的书写方式是否相同等。

三、开型叙事和私下型叙事

兰瑟以1832年4月出版的《埃特金森的匣子》中某位年轻女子由于有责任向丈夫公开她写的所有的信件而向知心朋友寄出的一封信,用常规方式阅读,信件的内容是女孩对丈夫的赞誉之词,夸奖其夫君是如何温良宽厚,但信中有一则注释:“阅读上述书信秘密在于先读第一行,然后依次隔行往下读。”这样,书信成了对丈夫的缺陷和劣行的控诉。兰瑟指出,信件有两个文本:一个是显在的表面文本; 一个是隐藏的潜文本。通过对信件的表面文本和潜文本的分析,兰瑟认为信件还存在第三文本和相应的第三叙事声音以及第三受述者。所谓的第三文本存在于潜文本对表面文本的否定的行为之中,前者对后者的逐一否定,不仅是作为两种文本连接的纽带,否定本身亦构成文本,即第三文本,文本折射了女孩对丈夫的恨意,丈夫是十足恶棍,女性被当做,女性不能有自我的欲望(women’s desires are unthinkable)。[3]117该文本反映的是父权社会女性受压制的全貌。据此,女性书写的语言不仅是构建一种符合男权叙事要求的合法的叙事声音,同时也是对整个父权压制实践的更宏大的叙事判断,第三文本基于公共“陈列文本”,其受述者是文学的阅读者(the literary reader),他们没有特定的身份和性属差异之分的公共受述者,洞悉表面文本的玄机,能解读出隐藏于表面文本之下否定的文化意义,相当于热内特的“超文本”。

热内特把叙事分为外层叙事和内层叙事,前者的叙事者多为“作者型叙事者”,多采用第三人称叙述,而后者叙事者多为故事中的人物,这种划分依据是叙事者与故事的关系。但兰瑟认为,这种分类没有考虑受述者,她提出,为了补充热内特的方法的不足,叙事可分为公开型叙事和私下型叙事,前者的受述者是故事外的,后者的受述者是故事中的人物,这种划分有利于分析女性文本。女性在父权社会中往往呈现的书写文本为公共文本,其阅读者是大众,包括男性统治者,而该文本后藏匿的是私人文本,两种文本的对立或者对诗背后是第三文本,受述者是那些具有特定知识背景和意识理想读者。兰瑟认为这种划分的学理依据是话语理论,该理论认为话语的最小单位不是句子,而是句子产生的特定语境,据此,她认为叙事的最小单位是叙事产生的具体语境,表面文本与潜文本对峙的背后是女性叙事的高明所在。

四、事与情节

兰瑟接下来对经典叙事学的故事和情节的概念提出质疑,她认为在上述分析的信件中,其表面文本中,给丈夫的这封信中没有行动变化,这种静止的状态消解的经典叙事学的故事情节观,而女性文本中像这种无情节的叙事还有很多,这种无故事的生存经历张显一种静止静待的状态,符合女性在父权下的生存现实。她认为信件中行动变化发生在女性叙事者的言说行为或者叙事行为上,通过叙事行为,主人公的期待得到消解,言说本身构成故事固有的部分。

女性主义叙事学兴起于上个世纪80年代,当时美国的评论历史语境是形式主义文论走向衰落,而文化批评、结构主义和政治批评形成高潮,与形式主义息息相关的经典叙事学衰落,女性叙事学的出现,迎合了历史语境批评权力视阈的大潮,为叙事学提供了一种“曲线生存”方式。[2]293兰瑟试图通过向经典叙事学中注入历史语境来达到改造和丰富叙事学的努力,收效不大。女性主义叙事学是后经典叙事学中最为重要、最具影响力的一支,但是没有经典叙事学的发展作为其技术上的支持,它的发展空间非常有限,往往停留在作品的分析上。这就好比经典叙事学是基础科学,女性主义叙事学是应用科学,前者是基础,后者可能会促进前者,基础科学的发展是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兰瑟的理论中关键要素是历史语境分析,虽然在具体作品分析中历史语境会让问题分析更加全面具体,但这个要素的强化反而会给经典叙事学的发展带来负面影响,经典叙事学是叙事语法,它的研究要求剥离开语境,抽取形式。兰瑟举的《埃特金森的匣子》中信件的例子,并由此带出表面文本和潜文本,以及女性作品中的杂语性和复调,但杂语性和复调不单单是女性作品的特质,这更像是巴赫金的女性主义视野。公开型叙事和私下型叙事的划分,并没有让分类更明晰,这种划分的依据是受述者同故事的关系,一个喃喃自语的叙事者就很难界定其受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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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分析理论范文6

[摘 要] 从社会符号学理论的视角来看,电影声画艺术可以被视为一种多模态叙事话语。电影多模态话语是一种综合运用多种符号模态建构连贯意义的叙事话语,而电影叙事过程中所调用的各种符号模态都可以被视为社会符号资源。在电影话语中,不同的符号模态在符号属性、认知取向和语义潜势方面具有区别性特征,在表征世界、构筑意义、引发认知效果等方面发挥着不同的功能。电影话语主要是通过各种符号模态之间的协同作用来达到连贯叙事的效果,从而获得电影话语意义的统整性和可理解性。

 

[关键词] 电影话语;多模态;连贯;叙事;社会符号学

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其主要理论基础是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和社会符号学理论(social semiotics),其研究旨趣是尝试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理论框架来分析文字、图像、色彩、空间、语言、音乐、手势、姿态甚至服装、饰物等多种符号模态协同作用、共同建构意义的过程。(梁国杰,2012)

 

电影话语是一种综合运用多种符号模态建构连贯意义的叙事艺术话语,而电影话语叙事过程中所调用的各种符号模态都可以被视为社会符号资源,都具有系统性、层次性及功能性等特征。因此,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为电影叙事研究提供了一种能够同时分析电影话语中的多种符号模态及其协同叙事效果的理论模式和研究路径,已经引起了国内外研究者的广泛兴趣。

 

一、国内外研究现状述评

(一)国外的多模态话语研究

在国外,Iedema(2001)较早地运用“级阶”(ranks)概念对电影话语进行了分析。O’Halloran(2004:120-123)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个电影视觉艺术分析模式,她认为应当首先对电影的类型(type)、形式(form)及风格(genre)加以区分,再从级阶的角度对电影情节、程序、场景、场面调度和画格等进行分析。其中,电影类型主要包括虚构类、纪实类、实验类、动画类等;形式指故事片、类型片、抒情式、抽象式、联想式等;风格指科幻、西部、悬疑、惊悚等。

 

从总体上来讲,目前国外对于多模态话语的研究主要存在以下三种视角:交互社会学视角(interactional sociological perspective)主要关注人们在交际时如何利用多模态话语构建交际的情景和交际者身份,对即席话语和公共场所的多模态话语进行研究,该视角从人们的交际传播行为而不是话语本身出发,主要代表人物有Scollon和Norris等;认知的视角(cognitive perspective)主要研究在理想认知模型(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中如何同时以多种模态表征始源域(source domain)和目标域(target domain),关注交际者对不同的模态或模态组合进行选择并生成连贯话语来传播信息的概念化过程,主要代表人物有Forceville和Holsanova等;功能主义的社会符号学视角主要以Halliday(1978)的社会符号学思想为理论基础,应用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研究不同符号模态的意义潜势(meaning potential)和符号选择的意义整合(meaning integration),致力于视觉语法(visual grammar)的构建,主要代表人物有Kress,van Leeuwen,O’Toole,Lemke,O’Halloran等。上述三种视角都对电影话语的多模态分析和电影叙事研究具有一定启示意义。

 

(二)国内的电影话语多模态研究

在国内,李战子、向平(2007)运用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对网络新电影话语《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进行了分析和解读。她们将影视分为六个层面,即画格(frame)、镜头(shot)、场景(scene)、程序(sequence)、类型步骤(generic stage)和整部作品(work)。画格是构成影视的最小单位,指镜头中的单幅影像画面;镜头指摄影机从开始转动到停止时所拍到的一系列画面,镜头的角度可以通过推、拉、升、降、摇或改变焦距等手段加以改变;场景指用一个或一系列镜头表现一个地点或一个时间段内进行的一组连续表演;程序指影视中描述同一主题的连续镜头(或场景)的序列,可大致区分为开头、中间和结尾;类型步骤指每一种类型有一个特定的步骤,如叙事类影视一般具有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等步骤;整部作品或多或少可以定义为某种特定的叙事类型,如故事片和纪实片等类型。另外,李妙晴(2007,2008)也较早运用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分析了《大红灯笼高高挂》《阳光灿烂的日子》等电影话语,并与原著小说话语进行了对比。

 

(三)当前研究的不足和发展趋势

从目前的国内外研究来看,研究者的视角往往比较单一,导致其研究视野具有一定局限性。由于电影话语构成本身所具有的复杂性,单一的研究视角难免失之偏颇,容易造成顾此失彼。国内外已有不少研究者将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引入电影叙事研究,在研究方法上具有一定的创新性,为电影叙事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和思路,是对传统的电影结构主义研究思路和方法的一种有益互补。

 

因此,今后的发展趋势必将是整合多种研究视角,使新兴的交互社会学视角、认知的视角、社会符号学视角与传统的结构主义符号学视角形成有益互补,从而更加全面而深入地对电影多模态话语叙事进行研究。

 

二、电影话语叙事研究的社会符号学视角

(一)电影话语的社会符号特性

从社会符号学理论的视角来看,电影声画艺术可以被视为一种多模态叙事话语。电影多模态话语主要是通过各种符号模态之间的协同作用来达到连贯叙事的艺术效果,从而获得电影话语意义的统整性和可理解性。

 

(二)电影叙事社会符号学研究的三个主要方面

电影话语是一种叙事话语(narrative discourse),同时也可以被视为社会符号资源的整合,多模态性(multimodality)是其突出特点。因此,我们可以将电影叙事艺术置于社会符号学理论、叙事话语理论的视阈之下,主要运用多模态话语分析的方法,研究电影话语叙事中的意义连贯建构过程及其规律。

 

社会符号学视阈下的电影话语叙事研究主要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展开。

1.电影叙事话语多模态性的社会符号学研究

将电影话语视为社会意义建构的资源的有机整合,运用社会符号学理论对电影叙事话语进行分析,有助于揭示电影多模态话语的社会符号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