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驱鬼范例6篇

李白驱鬼范文1

关键词:敦煌文学 《儿郎伟》 驱傩词 唐代驱傩

中图分类号:I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6097(2014)07-0090-03

作者简介:曹子轩(1989―),四川内江人,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级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典文献学。

一、《儿郎伟》驱傩词的基本情况

“傩”,《说文解字》释为“行而有节”,又《正字通》:“馗,同傩,为‘奈何’之合音”。《说文通训定声》:“傩,假借为毽”。当“傩”与“馗”通假时,“傩”借“馗”驱逐疫鬼之意,《玉篇》:“怨,惊驱疫病之鬼也。”《论语・乡人傩》集解:“傩,驭逐疫鬼也”。驱傩文化早在先秦就有,当时的叫法是“时傩”,由夏官方相氏率百杂卒而傩,时间大致在冬季;汉唐时,这种驱傩文化达到兴盛,而内容及装束等则大抵沿用先秦时期的傩事活动。唐代的《儿郎伟》驱傩词正好处于这一阶段。

敦煌写本《儿郎伟》主要见于P.3552、P.2569等20余个卷子,均不题作者,大多冠以《儿郎伟》这个曲牌名,年代多不可考,数量不多,但内容翔实,生动再现了当时颇有趣味的傩事活动。

前人的研究认为,《儿郎伟》这个曲牌名包括的内容大致有三种:“驱傩词”“上梁文”“障车文”,是保存于敦煌写卷中的一组唐五代时期的韵文作品。迄今已经辑录的《儿郎伟》,共22卷59首(其中9首重复)[1],其中“驱傩词”共17卷39首,属广泛意义上的傩文化作品。“驱傩词”每篇开头多有“驱傩岁暮,送故迎新”之类的套语,内容多为迎春辞岁、去凶纳吉的咒祝赞颂之词。

此外,还有学者认为《儿郎伟》不是反映驱傩的傩祭词,而是唐代民间彩词[2];或曰不存在《儿郎伟》这种文体和曲调[3]。我们认为,《儿郎伟》中确实有一部分内容反映了唐宋时期州县地方驱摊活动,提供了一批生动实在的材料。这些材料表明,唐代民间的驱摊活动远比《唐六典》《通典》及《新唐书・礼乐志》所载生动丰富,内容不一,足以反映古代北方的驱傩文化。

二、《儿郎伟》驱傩词的内容再探

现存敦煌卷子中的驱傩词内容不一,主要为祝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兴旺,侧重于对社会人事的美好愿景,仅仅描写驱鬼活动的,根据陈烁的观点[4],只有十首有所涉及,如P.2569vg描写了宫宅遇见鬼之后捉鬼杀鬼的场面。

(一)对驱傩词的观照

从形制上看,大部分驱傩词都是押韵的,每一首少则十几句,多则几十句,句式三、四、五、六、七、杂言并备,而以六言韵语为主,一首之中,亦可四言六言参用,并不刻板划一,适合吟诵。从内容上看,敦煌驱傩词保留了驱傩的最初内涵,仍以驱除疫鬼为主要描写对象。

(二)值得注意的问题

敦煌驱傩词不仅仅限于对驱鬼这一活动的本体描写,通过这件事折射的其他内涵颇多,如:

1.讲述驱傩渊源的,如P.2569《驱傩词》七首其二的“驱傩圣法,自古有之”。

2.讲述岁末驱鬼,祝福来年新气象的。

3.对太保、长使(史)、大王、令公、尚书等高级官员及其家人与臣僚的称颂。主要称颂他们平定番乱, 致使四方贡服的功业;还有对长官敬信三宝的称颂,认为敦煌四境太平、人民安居乐业全赖他们敬信佛法,才使佛法佑助。

4.为户主祈祷的,见于P.3468的“岁岁夜孤儿,今夜尤沾恤”和P.2058a的“诸人总莫悭惜”。除了《进夜户词》之外还有驱傩文描写这方面的情况。

按其字面意思,驱傩词明明主要是讲述敦煌人民驱鬼活动的,为什么到后面就演变成了讲述社会人事活动,歌颂功伟绩了呢?是否这个“鬼”除了一般意义之外还有其他内涵?

(三)文献中的证据

大概敦煌驱傩词的内容与当地时局密切相关,这一点可以从传世历史文献中找到一些证据。

1.如P.3270所抄驱傩词,是说经过“数年闭塞东路”,首次重创进犯甘州的回鹘王子后,敦煌军民欢欣鼓舞,在除夕傩礼上颂扬主将张淮深。884年除夕大傩仪,则是歌颂张淮深二平回鹘,说他“如同铁石心肝”地联合龙家,一举打走了回鹘,再次使“河西一道清泰”。

2.P.4055所抄驱傩词则歌颂了曹氏归义军首领曹议金。其中凡有“夜胡”的傩歌,都是丐傩。不要钱的则是社区或宗族傩队:“百姓移风易俗,不乐跳(傩)求钱”。佛教傩队多演唱佛经故事,祆教傩队也有“今夜驱傩仪仗,部领安城火祆”这样特色鲜明的歌词。(“火祆”是祆教的别称。)

三、《儿郎伟》驱傩词所反映的唐代驱傩文化

(一)敦煌驱傩丰富了唐文化的内容

李正宇说:“敦煌傩一遵唐制,驱傩亦于岁晦举行。”[5]早在《周礼・夏官・方相氏》中就有记载,大致在季春、仲秋、季冬时节,方相氏“率百隶而时傩”,所以在唐代以前,一直是传统意义上的分三个时节举行驱傩仪式。唐代一改前制,《唐六典》卷十四“太卜署”条载:“凡岁,季冬之晦(冬季最后一月最末一天的夜晚),帅振子入于宫中,堂赠大帷。”从这里可以看出,唐代推陈出新,把驱傩变成了有其自身特点的文化现象。甚者,宋代的《东京梦华录》卷十“十二月”条载:“自入此月,即有贫者三数人为一火,装妇人神鬼、敲锣击鼓、巡门乞钱,俗呼为‘打夜胡’亦驱祟之道也。”经李先生考证,“打夜胡”早在唐代晚期就有,见于P.3468,然其带有娱乐和讨赏的性质,和之前驱傩的本质大相径庭。我们认为,这其实也反映了唐代驱傩活动民间化和世俗化的进程。

(二)驱傩词背后的唐代歌曲文化

敦煌发现的数十首驱傩词表明,唐代驱傩活动远比《唐六典》《通典》及《新唐书・礼乐志》所载生动丰富,其中值得注意的有以下几点:

1.唐以前的驱傩歌词多为汉代民歌。如:“甲作食酗,月弗胃食虎(“虎”一作“疫”),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碟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凡使十二神,追恶鬼,赫汝躯,拉汝干,节解汝肌肉,抽汝肺肠,汝不急去,后者为粮”一首,叙事性强,四、三、二言参差不齐,不便歌唱。而敦煌发现的驱傩词,以六言的韵文为主,讲求押韵,强调其声乐性。这是唐代驱傩词在汉以来乐府民歌的基础上发展出的一种新现象。

2.新词新调。尽管《儿郎伟》怎么唱和,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但是《儿郎伟》带有的关中方音是当时小伙子的斗乐之音。《司空表圣文集》卷十有《障车文》一首云:“儿郎伟,且仔细思量。”“儿郎伟!重重祝愿,一一夸张。”“儿郎伟!总担将归去,教你喜气扬扬。”[6]所以我们认为,新词新调之后也有内容的革新,不再仅限于驱傩,而是进一步扩大到许多喜乐场合。例如,祝愿新郎新妇、障车斗乐、上梁祝赞、岁末驱傩、庆功祝捷等。

3.敦煌驱傩词背后的傩仪折射出的唐代戏剧文化。

首先,唐代傩仪的主体已经从方相氏变成了钟馗。据张兵考证,在P.2444《太上洞渊神咒经》中就已经有钟馗形象的最早记载,其《斩鬼第七》:“今何鬼来病主人,主人今危厄,太上遣力士、赤卒,杀鬼之众万亿,孔子执刀,武王缚之,钟馗打杀得,便付之辟邪。”但此时钟馗并不是捉鬼者,而是只充当行刑刽子手的角色。到了敦煌驱傩仪式中,钟馗已成为仪式主体,如:“钟馗、白泽,统领居仙。怪禽异兽,九尾通天。总向我皇境内,呈祥并在新年。”“唤中(锺)夔,兰(拦)着门。弃头上,放气薰。慑肋折,抽却筋。拔出舌,割却唇。”“中(锺)夔并白宅(泽),扫障(瘴)尽妖纷(氛)。”(P.2569)其次,活动地点从宫闱转移到军府衙门、要人府邸和民众住宅[4]。更为重要的是,其内容有“衣领铜头铁额,魂(浑)身总着豹皮”,化装的钟馗进行大傩的舞蹈和唱和,有一人的,也有多人的,如“大傩,则帅鼓角以助E子唱之”,在唱和的时候是有乐器伴奏的。王国维《宋元戏曲考》认为:“后世戏剧,当自巫、优二者出。”可以说,这时的祭礼已经蕴含着戏剧的因素,是后世祭祀仪式剧的起源。所以从本质上讲,敦煌傩似乎已经是准戏剧。换言之,傩仪即是戏剧产生的源头之一。

四、对于《儿郎伟》驱傩词的再思考

(一)驱傩与唐代佛、道教的关系

驱傩词是唐代佛教、道教、民间信仰的综合产物。通过对驱傩词内容的研究,我们认为驱傩词的内容更倾向于道教,尽管在几十首驱傩词里有“地狱”“王道将军”“阎王”等来源于佛教的字眼,但是为数不多,而道教神仙却甚为多见,如:“五道大神执按,驱见太山府君”(P.2058v)。太山府君即泰山神,道教又称东岳大帝,显然是道教之神。而且在驱傩中常直接采用道教的符咒方法:“书符不点朱砂,韧(皆)须门悬赤索。”(P.3486d)捉鬼者“教使朱砂染赤”(S.2055v),朱砂为道教炼汞烧丹的材料,有辟邪之功,此为道教之物。除此之外,改驱鬼的方相氏为钟馗,上文已说明,敦煌写卷中保留着现存最早的文献来源。大抵,敦煌驱傩词是民间创作的产物,与土生土长的道教有着天然的契合。

(二)驱傩词的创作群体

驱傩词在唐代之前大部分都来自于中央政府,到了唐代,驱傩的民间化和世俗化打破了这种格局。如P.3270所抄《儿郎伟》,据邓文宽先生的考证,作于公元883年,歌颂文中“太保”的应该是当时敦煌的民众,从文中“灾病永无侵选(扰),干门保愿安居,皆是太保位分,八方俱伏同知”“内使亲降西塞,天子慰曲(屈)名师”等字眼可以看出作者的身份地位。由此可见,创作群体的扩大是敦煌驱傩词的一大特点。

(三)敦煌驱傩在唐以后的发展

我们认为,唐代出现的敦煌驱傩活动及其记录是驱傩文化发展的一个中介点,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但自南宋起,西北地区禁止汉人夜间集体活动,导致驱傩的规模大幅缩小,化整为零。到明代嘉靖年间的闭关大迁徙,驱傩之俗在敦煌当地已无处寻觅,但在酒泉农村仍可找到其踪迹,名为“打醋罐”,又名“清宅子”。

在敦煌一带历史上曾兴盛一时的驱摊活动,随着社会的发展日趋消亡,但记录这些活动的驱傩词却通过敦煌写卷保存了下来。对于研究唐代西北地域的历史和民族关系,以及对从事文学、语言、音乐、舞蹈、宗教、民俗等的研究者来说,这些记录的价值是不容忽视的[7]。

参考文献:

[1]黄征.敦煌文学《儿郎伟》辑录校注[J].杭州大学学报,1988,(增刊).

[2]吴尔泰,吴炼.“儿郎伟”与“军傩”及其他[J].江西社会科学,1995,(5).

[3]杨挺.不存在儿郎伟文体和儿郎伟曲调[J].敦煌研究,2003,(1).

[4]陈烁.敦煌民间驱傩仪式与驱傩诗[A].第三届中国俗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暨项楚教授七十华诞学术讨论会论文集[C],1998.

[5]李正宇.敦煌傩散论[J].敦煌研究,1993,(2).

李白驱鬼范文2

芳芬,怏起来!”突然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艰难地睁幵迷紫的 以眼,原来是奸友冬侮捣的鬼,“讨厌!人家还没睡够呢! ”我 十肫把又蒙起来。“快起来.出怪半了!” “啥?”我一骨碌爬 起:“什么怪事?” “就是怪事嘛,不G拉倒。”孴她那鬼鬼祟 崇的咩子我迷感地rr沐,她拉起我就走。

路丨■:,冬悔才神秘地说:“令,李大叔家的忖猪生厂一 个怪物/’ “怪物?”我愕然地M,“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 相U有怪物?亏你还是90年代的学生哫!’’.冬梅的脸倏地红 了.眼里流露出委屈的神fu糟糕1我差点忘了她只小学屮 量便辍学S了临时C “对不起.我……”冬梅苦笑了一下: ”令村人郞这么说,王太爷也去r,说什么今天要降神驱鬼。” 王太爸就足我村年纪最人的神?/■_ “哼!又是这老混蛋捣鬼/’ 我暗暗地骂道。

跑到乍大叔家时.那里匕啁碑t人。我和冬梅费r好大 力气小挤进去,乇太爷(H坐在區中免,两眼紧闭.神色出严, 口中念念有同,那样.子真令人作呕=予大叔哭丧着脸,耷拉 着贴袋蹲在-旁—” /、们惊惶失措_迷惘地望着王太爷。我喑 暗奸笑悄悄问冬悔_ “那怪物呢?” “在猪圈圼。走,我带你 去音/’冬梅带着我挤出人群,来到猪边.诸圈屯,母猪静 静地躺着,那“怪物”正偎依在它身边,脸h露出惊恐的神 色.奸偉巳预感到大祸即将降临。冬梅摇丫摇头:“多町怜的 小东两啊,4娃……”我轻轻地抚模着小猪,只见它四肢齐 全,ft官端正.口TLJEiJ的细毛下却是-具与众不同黑里透红 的躯休,和臼色相配,令人毛骨悚然。“这是什么原因呢?”我 苦苦思索着:我是个初中生,根本不相倍世上有什么怪物,可 眼前的情景乂令我木能.不相信。忽然,我眼前一亮,记得有本书上说过,一位妇女产了一个全身乌黑的男婴,经医生诊 断说这是由于难产时婴儿在母体中时间太长而受阴闭,才 使身体变成黑色,出世后吸收新鲜空气身体就会慢慢复原的。 “怪物”跟书上所讲的,除一个是人一个是猪外,其他情况完 全-样,莫非……想到这儿,我欣喜若狂,“有办法了!”冬 梅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地跟我向大屋跑去。

“驱鬼”的把戏正紧张地进行着,我上气+接F气地大喊: “不!不垦怪……怪物……”人们莫名其妙地愣住了。“好呀, 一切都被你搅乱了,如有f测,g果由你拘当广王太爷气得 暴跳如雷。人们吓得六神无主,“坏了,魔鬼降临了。不得了, 这娃子中邪了……李大叔战故兢兢地说:“阿芬,你,你 行行好吧!”冬梅惊恐万状.脸色灰白:“咱,咱们走吧!”我 笑了笑,诚恳地说:“太爷,小猪确实不是怪物啊! ”“那你说 是什么?”王太爷声色俱“小猪是出世时受了障碍才变红 的。太爷,我求求你,它真是无辜的“这娃子中邪了,快 拉出去!” “不太爷,我没中邪。”我几乎要哭起来,“太爷, 你就破次例吧广“太爷,试试看吧!”人们有些心软了。 “那,那你说怎么办?”太爷的n气缓和了一半,“请太爷放心, 小猪明天定会变白的我舒了 口气。“好,你是学生,看在 你面上我今天就破次例!”乇太爷溜出人群,“哼!等着瞧 吧!”我拉冬梅一起走

第二天一醉,冬梅兴冲冲地跑进来:“变白了,变白了 我知道预言已应验,便和她向李大叔家飞奔而去D

屋子里挤满了人,那头小猪摇头晃脑地站在屋子中间,全 身白得透亮。“奇了!奇了!”人们发出“啧啧”的赞叹声D王 太爷满睑堆笑:“阿芬,你使r什么庳法观?”我认真地说:

“这并不是魔法*是科学的道理。如今已是90年代,讲的是 科学,是知识。封建年代的一切落后思想已一去不复返了,改 变我们这山区的面貌,需要的是科学知识&让那些辍学的孩 子回校吧*任何迷信思想都是解决不r问题的。我们的幸福 生活将撣他丨n去开创■去建设!”那拽被迫退学的孩子都突了, 五太爷赧颜地说:“没想5U我活了 90多岁没低过…次头,这 次却砸在你手电广“不!是砸在科学的手里!”我响亮地说。

光阴的流逝,科学在发展。只有丰富的科学知识才能战 胖迷信!才能拥有一切!这一-便是我从身边这件小亊中得 到的-丝启示。朋友们,你们说呢?

李白驱鬼范文3

什么是巫术?巫术是企图借助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对某些人、事物施加影响或给予控制的方术。古代施术者女称巫,男称觋。

巫术的分类从巫术的性质角度,可以把巫术分为黑巫术和白巫术。黑巫术是指嫁祸于别人时施用的巫术;白巫术则是祝吉祈福时施用的巫术,故又叫吉巫术。

从施行巫术的手段角度,巫术又可分为两类,一为摹仿巫术,另一种叫接触巫术。

摹仿巫术是一种以相似事物为代用品求吉或致灾的巫术手段。如恨某人,便做人形,写上该人的生辰八字,或火烧或投水,或针刺刀砍,以致那人于死地。从性质上讲,这属于黑巫术。再如小儿常常落井,为避灾,常做一偶人代替小儿投入井中,这种行为称作破灾破煞。在上古生产习俗中,稻花开始,男女相会于田,以促进稻谷结穗。人若生疮,画在植物叶或黄纸上,便可移走病患,也叫摹仿巫术。白云观里拴娃娃、民间的 “偷瓜”等祈子习俗。

接触巫术:是一种利用事物的一部分或时事物相关联的物品求吉嫁祸的巫术手段。这种巫术只要是接触到某人的人体一部分或人的用具,都可以达到目的。如某人患病,在病人病痛处放一枚钱币或较贵重的东西,然后丢在路上任人拾去,于是任为病患便转移到了拾者身上。放碗、姜原履大人迹生周始祖弃都是接触巫术。过去害人的黑巫术常常搜集不和睦人的头发、胡须、指甲以及心爱之物,以备加害对方。小孩子的名字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否则便要受制于人。

在凉山彝族,奴隶主发现奴隶逃走,除派人寻找外,还要请巫师施行巫术,方法是把奴隶丢下的破衣片招来,放在石磨内磨,由于布片不易磨下来,便认为奴隶也必然在山间转来转去,找不到逃生的路;奴隶为能逃出虎口,也以巫术对抗,一般在逃走时,背一小扇石磨,顶在头上,这样奴隶主磨的布片就会很快掉下来,自己也能逃跑成功。

三、巫术的应用

1、祈求帮助:指人们以一定方式,欺祈求自然力或鬼神来帮助自己实现某种目的。如汉族求雨,多拜低俗作品请删除,拜祭不成时,便要施巫术,逼迫低俗作品请删除下雨。如抬低俗作品请删除游街,曝晒低俗作品请删除,把井水掏干等等。

2、招魂:用巫术把失落的灵魂招回来。它不仅限于人自身,也适用于动物、植物。如基诺族为谷神招魂,苗族为牛招魂,汉族小孩病了,往往以为是灵魂失落在村外,妈妈则要拿着小孩的衣服去村外呼喊小孩的名字,为其招魂。彝族也有为出走多年或客死异乡的长辈招魂的习俗。由巫师主持,往往站在高山上,望着死者出走的方向,呼唤死者的名字,一面用麻线佯占死者的灵魂回来。壮族、毛难族等民族还有为亡人、情人招魂的巫术。一般小伙子多请女巫,巫师头蒙被单,请神附体,不久她即进入昏迷状态,宣布魂已附体,于是女巫便代表男子的情人,与男子对歌,倾吐衷情。

3、诅咒:它是借助语言的魔力,达到加害对方的目的。最常见的形式是面对面的诅咒,不得好死、千刀万剐等等。更多的是通过诅咒对方的名字达到巫术的目的。傣族有一种“放罗”巫术,目的是挑拨别人夫妻关系,自己好插足。做法是从夫妻家坟地的篱笆上取二片竹,刻上:“你两胸上长刺,不能彼此拥抱,只能象隔河相望一样”,然后放于对方竹楼下,认为三天内就会夫妻失和。在东北汉族和满族地区过去有一种蒸猫诅咒,如失者发现某人偷了自己的财物又据不承认,失者就将偷者的生辰八字、姓名写在纸上,与一只猫一起放在蒸笼内蒸煮,猫在笼中挣扎惨叫,失者便诅咒偷者也象猫一样,不得好死。

4、驱鬼:是对鬼施行的一种攻击性巫术。在生产、建房、治病、丧葬中经常使用。这是民间巫师的最主要的工作。凉山彝族毕摩为病人治病时,让病人坐在门口,头顶一个竹簸箕,毕摩大叫 ”把害人的鬼抓住,快抓住他“,同时命助手持锹把火塘灰撒向病人头,利用灰把鬼赶走。彝族另一种巫师苏尼在驱鬼时,在火塘边摆许多树枝贡品,他绕火塘而行,一边敲羊皮鼓,一面请各位山深神降临,随后突然把一个陶罐口打开,说:“把鬼捉住了快放在陶罐里”,说完立即把口封住,并喊:“害人的鬼,我要烧死你!”说完,苏尼把陶罐中鬼倒进火塘,并说:“鬼阿,你等着吧,到竹筐能盛水时,你再回来。”还有:纸船明烛照天烧、婚礼上用箭射新娘、迈火盆等等,汉族的驱鬼巫术后来许多被道教继承下来。符、剑、印、镜是道士的主要驱鬼工具。驱鬼巫术也适用于凶死者。黎族对凶死者最为畏惧,送葬时必须举行复杂的仪式:必须走弯弯曲曲的路,使凶死者的灵魂谜途难返,下葬时还要以巨石压尸,或以木桩钉尸,目的是让凶死者的灵魂永远不能返回家园,否则就会扰乱家人。

5、避邪:是利用一定的物件来防止邪鬼来犯,是一种消极巫术。避邪物一般装饰在建筑物上、交通工具和生产工具上,也有佩戴在身上的。普米族在门或墙上印有许多石灰手印纹,据说这是一种打各鬼的姿势,鬼会见而生畏。在门楣上挂刀、剑、锯、羊角等也可避邪。鄂伦春族在 “仙人柱上悬挂野猪牙、熊鼻;侗族在门上挂狗头,以狗护家。苗族在门上挂有米筛和鱼网,认为米筛象征眼睛多,能识破鬼的行踪,鱼网则是捉鬼的工具,鬼见了便会避而远之。图腾也是一种避邪物,彝族多在门上画一只虎。我国西北和欧洲地区常常挂马蹄铁。汉族的护身符、门神镇宅宝剑等都是避邪物。

四、放蛊巫术

1、什么是蛊:是一种以毒虫作祟害人的巫术。是一种较古老的神秘、恐怖的巫术,主要流行于我国南方各地和一些少数民族中。蛊,从字形上看,就是将许多虫子放在一个容器里。孔颖达《十三经注疏》曰: “以毒药药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谓之蛊毒。”《本草纲目·虫部四》中解为由人喂养的一种毒虫,“取百虫入翁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2、蛊的制作和种类:蓄蛊者多为妇女,是妇女的专长。《滇南杂志》: “云南人家家蓄蛊…人家争藏,小儿虑为所食,养蛊者别为密室,令妇人喂之,一见男子便败,盖纯阴所聚也。周去非《岭外代答》:蛊毒为“妇人倮形披发夜祭”,《滇南新语》:为夷女所悦。蛊的种类很多,通常有:金蚕蛊、疳蛊、癫蛊、肿蛊、泥鳅蛊、石头蛊、篾片蛊、蛇蛊等等。其中金蚕蛊最凶恶。旧时在福建一些县乡,养金蚕的迷信活动较盛。据说金蚕是一种无形的虫灵,它能替人做事,最勤于卫生,大凡室内很干净的人家便认为是养金蚕的人家。金蚕的制作方法是:选用蛇、蜈蚣等12种毒虫,埋于十字路口,经49日(或另一个神秘日数)取出存于香炉中,成为金蚕。在信仰金蚕的人心目中,金蚕是有灵性的,既能使饲养者发财致富,但富起来的人家主人也要告知金蚕亏欠多少,否则金蚕要求花钱买人给它吃,不然则作祟。养金蚕家若不想再养它,可以将其转嫁出去,曰“嫁金蚕”,方法是用包包银两、花粉和香灰(代表金蚕),放在路上,贪财者自然会拾取。金蚕可以致敌人死亡,通常是腹肿、七窍流血而死。疳蛊,又称做“放蛋、放疳、放蜂,在广东、广西民间流行。制法是在端午日捉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加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供奉在瘟神像前,久而成蛊,放饮食中可毒害人。癫毂在侗族中流行,多将蛇埋土中后生菌类,用以害人成癫;肿蛊则使人腹部肿大;泥鳅蛊,是用蛊粉与竹叶浸泥鳅与人吃,使之中毒;至于石头蛊、篾片蛊均又蛊药泡制而成,放于路中害人,据说可进入人身体作祟成恶疾。

3、施蛊方法多是放入食物中。蛊女施蛊多是下在饭菜中,《赤雅》: “蛊成先置食中,味增百倍”,而且多放在第一块食物上。下蛊有的是下虫本身,优点下虫粪便,也有的是下涎沫。有时不经食物也可施蛊。刘南《苗荒小记》:“苗之蛊毒,至为可畏,其放蛊也,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

4、患蛊者的症状和验证方法:刘锡蕃 “中蛊者,或咽喉肿胀,不能吞饮;或面目青黄,日就羸瘠;或胸有积物,咳嗽时作;或胸腹胀鼓,肢体麻木;或数日死,或数月死”。验证之法:可令其嚼生黄豆,无腥味则中蛊,在少数民族地区是在嘴里含一块鸭蛋白,其上插一枚银针,如果鸭蛋白和银针变黑,则中蛊。预防和解蛊方法:凡是蛛网灰尘之家,疑为养蛊之家,忌往来;凡就食如主人先用筷子敲一敲杯碗,后盛饭的,疑为施蛊,要特别小心可不食或道破;凡出外就食,随身携带大蒜,可防蛊,蛊入酒难治,出门不饮酒可防蛊。解蛊破蛊的方法:服雄黄、大蒜、菖蒲煎水,或石榴根水,可泻毒;又云金蚕最怕刺猬,可入药治蛊。古旧医书上多均有医蛊偏方,五花八门。破蛊之法:道破,秋天苗族妇女携布袋卖刺梨于小孩吃,多中蛊者,久为群儿识破,买时先呼而问曰:中有蛊否?答曰:无,则不为害矣。然后可购买。另外,据说蛊怕谓,取谓入养蛊之家,其蛊立擒。放蛊的目的,多半是消解怨气,有时也作为一种保护措施,如壮族中,有人怕别人偷食物,便放蛊,有盗者立毙,相反,“杀人多者,蛊益灵,家益蓄。

道法符箓与古代巫术

道教由先秦巫术发展而来,因此,和佛教相比,道教更注重的是"术",即操作性,而非"理",不像佛教那样尚谈玄理,好斗机锋。如果说佛教因理论高深而具有可听性的话,那幺道教则因法术奇奥更具可视性。道教之"术",包括种种科仪、法术,道法符箓便属于法术的一种。虽然,在先秦巫术阶段尚无道符,但先秦的种种巫术在道符中几乎都有对应品,这说明,巫术入道后,往往通过道符的形式表现出来,符箓成为道术的基本形态。以时间界定,早期道教指先秦两汉之际道教的形成时期。这一时期的巫术,由于未经道教的整合,不仅方法多样化,连名称也不一致,概而言之,有以下数种:

(1)方。方即方法、方术。宋玉《高唐赋》:"有方之士:羡门、高骆。"有方之士,即有方术的人。《史记封禅书》:"李少君亦以祠灶、谷道、却老方见上。其游以方遍诸侯。"李少君是汉武帝时著名的方士,他带着祭祠灶神、辟谷术、长生不老的方术去晋见皇帝,并携其方术遍游诸侯之国。《史记始皇本纪》:"卢生说始皇曰:…方中,人主时为微行,以辟恶鬼,恶鬼辟,真人至。人主所居而人臣知之,则害于神。"方中,即方术之中。按方术的说法,皇帝须经常微服出行,以辟恶鬼,且所居之处,也不要让大臣知道,否则,将有害于宅神。 方又称为方数。《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淳于意云:"臣意家贫,不修家生,出行游国中,问善为方数者,事之久矣,见事数师,悉受其要事,尽其方书意。" 或称方技。《论衡道虚篇》:"世见黄帝好方术。方术,仙者之业,则谓帝仙矣。夫禹至会稽治水,不巡狩,犹黄帝好方技,不升天也。"上文中,"方术"与"方技"互文,可见,方技即方术。其实,"方" 与"技"亦可通训。《史记扁鹊传》:"是好为方,多技能。"这是同一语意采用不同的措词。方技的内容,按刘歆《七略》的说法,有以下四种:"论方技为四家,有医经家,有方家,有房中家,有神仙家。" 或称方略。《史记淮南王安传》:"游士奇材诸辨士为方略者,妄作妖言,谄谀王。"这里的"方略"即方术。《论衡道虚篇》对此有一段注脚:"安嗣为王,恨父徙死,怀反逆之心,招会术人,欲为大事。伍被之属,充满殿堂,作道术之书,发怪奇之文。"王充将"方略者"称之为"术人",可见方略即方术。

(2)法。法与方可以互训,古书中常常"方法"合称。《吕氏春秋先识览》:"妲己为政,赏罚无方,不用法式。"上曰"方",下曰"法",互文也。法也即方术,故行使方术又称之为"作法","画法"。《中论修本篇》:"行秽者,人不使画法,以无验也。"方术之书也称为"法",《汉书京房传》:"上封事曰:《法》曰,道人始去,寒,涌水为灾。" 或称法术。《韩非子观行篇》:"有贲育之强而无法术,不得长生。"这里的"法术",指长生法术。

(3)术。术本意为道路,引申为通神的方式。《论衡乱龙篇》:"孝武皇帝李夫人。夫人死,思见其形。道士以术为李夫人。"孝武皇帝即汉武帝,道士即方士李少翁。《史记封禅书》亦载此事,但李夫人记作王夫人。云:"夫人卒,少翁以方盖夜致王夫人。" "术"此作"方",可见术与方相通。 或称术学。《汉书伍被传》:"淮南王安好术学,招致英隽以百数。"所谓"术学",即方术之学。 或称术艺。艺者,技能。古代以礼、乐、射、御、书、数为六艺,可见方术也属六艺之一。《后汉书方术樊英传》:"尝有暴风,从西方起。英谓学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西向漱之,乃令记其日时。客后有从蜀都来云,是日大火,有黑云,卒从东起,须臾大雨,火遂得灭。于是天下称其术艺。"

(4)数。数本意为数数,古代占卜往往通过数数决定吉凶,故数为方术之一,即术数。《史记扁鹊仓公传》:"太仓公者,姓淳于氏,名意,少而喜医方术。高后八年,更受师同郡元里公乘阳庆。…光又属意于殷,曰:意好数,公必谨遇之。"前云淳于意喜医方术,后云其好数,可见数即"方术"。 或称数术。在《后汉书方术传序》中,直接以数术代表方术"夫物之所偏,未能无蔽,虽云大道,其故或同。若乃《诗》之失愚,《书》之失诬;然则数术之失,至于诡俗乎?极数知变而不诡俗,斯深于数术者也;故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数术所包含的方术种类,据《汉书艺文志数术家》,有以下六类:形法家,杂占家,其蓍龟家,五行家,历谱家,天文家。

(5)道。道即信道,引申为通神方法,故掌握其方法谓之"有道"、"得道",有道或得道之人谓"道士"、"道人"。此"道"与方术之"方"相通。《论衡道虚篇》:"朔无少君之方术效验,世人何见,谓之得道?"朔即汉代名士东方朔,少君指李少君,汉代方士。文中前"方术",后曰"道",上下互文,意思相同。 或称道艺。《后汉书方术传序》:"汉自武帝颇好方术,天下怀协道艺之士,莫不负策抵掌,顺风而届焉。"

早期道法,虽然没有以符箓作为表现形式,但却成为后来道法符箓的张本。换言之,道法符箓几乎都可以找出早期法术的胎印。

古代夏民族的巫术

中国古代夏民族的巫术是将一年分做十个月,每个月三十六日,三十六日分为六组,按火、土、土、金、水、木的次序来循环,火日木日大吉,水日大凶,又用来配“黄道十二宫”,降神作法,祈福治病都要依此来拣日子。

如今,我国还流传着一些关于年龄的凶年传说,即是“六六循环”的遗迹。例如说,“三十三,乱刀斩”;“七十三,过土关”之类。“六六循环”的顺序中,火为父、土为母,由第二个土起属于自己,所以由一岁起,其循环次序即为土、金、水、木、火、土。

李白驱鬼范文4

[摘要]“傩愿”是武陵地区普遍流行的民间文化形态之一。傩的明确记载出现于汉族文献资料,它的源流脉络纷繁复杂,但其演变流程比较清晰。“愿”根因于人类现实的生存心理状态,以及对目标、外物、某种境界的期许等,其涵盖了人类生存的全部。北方黄河流域特别是敦煌驱傩仪式表达佛愿实质,南方长江流域特别是武陵地区,以本地巫文化(结合道教)为根基,以驱傩为仪式展演方式,结合民间生活之愿,最终凝结成“还傩愿”文化形态。在缺少文献支撑情况之下,民间文化形态只能在文化人类学意义上的“发生”视域展开研讨。

[关键词]武陵“傩愿”;北方傩;南方傩;傩文化

[中图分类号]k89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2)22-0017-05

中国傩文化事象研究迄今可谓洋洋大观矣。2006年12月,山西教育出版社出版了曲六乙、钱茀两位先生所著《中国傩文化概论》一书,实可视作对近30年来傩文化研究的全面总结。但周览所能搜集到的傩文化事象研究资料时,论者不无遗憾地发现一显在事实:贵州、重庆、湖南及湖北四地傩研究专家甚少或没有涉及“傩愿”事象本身的发现与探讨,对其源脉仅仅提及、一带而过或者语焉不详;四地之外的傩研究专家基本上没有针对此问题展开专门论述。有鉴于此,笔者不揣谫陋,以追溯武陵地区“傩愿”之发生作为目标展开探讨。

傩,《说文解字》释为:“行有节也。从人,难声。”难,《说文解字》释为:“难,鸟也。从鸟,堇声。”“傩”的本义乃行动而有节度,与文化事象之傩意蕴相隔甚远。相关古文献记载中,“难”与“傩”通用,“难”当为“傩”之本字;且“难”亦与“戁”通用,意为“敬也”(恐惧)。《周礼》:“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难,以索室驱疫。大丧,先柩;及墓,入圹,以戈击四隅,殴方良。”①“方相氏,狂夫四人。”②《礼记》:季春之月,“命国难,九门磔攘,以毕春气”;仲秋之月,“天子乃难,以达秋气”;季冬之月,“命有司,大难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③《论语》:“乡人傩,朝服而立于祚阶。”④对上引三种材料进行综合考虑,“傩”之目的乃“索室驱疫”、“殴方良”、“毕春气”、“达秋气”、“送寒气”等项,很明显,傩呈现为一种行为(动作)过程,由多人参加完成。疫,《说文解字》:“民皆疾也。”“殳”:“ 杖殊人也……长丈二尺,建于兵车。”依据甲骨文造字结构言之,“疒”与“殳”组合暗示人有病,却又手执兵器,具有抵拒疾病之意。“疫”之内涵实质上涵摄着给人类带来灾难、身体不适的所有事象,生理病痛、心理疾苦均在其内,“疫”、“方良”、“气”等皆是此类。于省吾先生认为:“宄寝而用人牲或物牲,是搜索宅内,以驱疫鬼之祭,可以与周人傩为索室驱鬼相印证。甲骨文言,周人言傩,名异而实同。”⑤也有学者认为:“周代傩仪最本质的,或者说,其主导方面,是在‘气’的哲学意义上协调人类生产与大自然的关系;只是到了两汉以后,傩仪、傩祭的‘情节’才朝着去除恶鬼邪魔疫疠的方向发展。”⑥由词源学与阐释学结合可知,傩文化事象本体既不是“气”,也不是“鬼”等事象,而指向人类现实生存的心理状态。“戁”接近傩的本义,指因遭受灾难,身体心理承受打击而痛苦,心生畏惧,因而想方设法找出制御之策,傩便成为其采用的方式之一。

爰及汉代,傩文化事象进一步发展。“先腊一日,大傩,谓之逐疫。其仪:选中黄门子弟年十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百二十人为侲子。皆赤帻皂制,执大鼗。方相氏黄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十二兽有衣毛角。中黄门行之,冗从仆射将之,以逐恶鬼于禁中。夜漏上水,朝臣会,侍中、尚书、御史、谒者、虎贲、羽林郎将执事,皆赤帻陛韂。乘舆御前殿。黄门令奏曰:‘侲子备,请逐疫。’于是,中黄门倡,侲子和,曰:‘甲作食凶,胇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凡使十二神追恶凶,赫女躯,拉女干,节解女肉,抽女肺肠。女不急去,后者为粮!’因作方相与十二兽舞,嚾呼,周遍前后省三过,持炬火,送疫出端门;门外驺骑传炬出宫,司马门外五营骑士传火弃雒水中。”⑦张平子“尔乃卒岁大傩,殴除群厉。方相秉钺,巫觋操茢。侲子万童,丹首玄制。桃弧棘矢,所发无臬。飞砾雨散,刚瘅必毙。煌火驰而星流,逐赤疫于四裔。然后凌天池,绝飞梁。捎魑魅,斮谲狂。斩蜲蛇,脑方良。囚耕父于清泠,溺女魃于神潢。残夔魖与罔像,殪野仲而歼游光。八灵为之震慑,况鬾魊与毕方。度朔作梗,守以欎磊。神荼副焉,对操索苇。目察区陬,司执遗鬼。京室密清,罔有不韪。于是阴阳交合,庶物时育。”⑧尽管东汉大傩明确标明“逐疫”是“逐恶鬼”,但“疫”实际仍兼具“气”与“鬼”双重意蕴。

最早记录荆楚地域民风土俗、岁时节令的著作是南朝梁代宗懔的《荆楚岁时记》。正月一日“帖画鸡户上,悬苇索于其上,插桃符其傍,百鬼畏之”⑨。“苇索”、“桃符”都是驱鬼之物,承担傩的基本功能。“十二月八日为腊日。谚语:‘腊鼓鸣,春草生。’村人并击细腰鼓,戴胡头,及作金刚力士以逐疫。”⑩“戴胡头”,意谓已与佛门纠结为一体。“乃为左道厌魅,以求福助,刻木为偶人,衣以道士之服,施机关,能拜跪,昼夜于日月下醮之,祝诅于上。”11“道士之服”、“日月下醮之”等事实,说明傩与道教相互融合。

唐代《秦中岁时记》:“岁除日进傩,皆作鬼神状,内二老儿傩公、傩母”。12开始出现“傩公”、“傩母”神灵专称。宋代,“自此入月(季冬之月),街市有贫丐者三五人为一队,装神鬼、判官、钟馗、小妹等形,敲锣击鼓,沿门乞钱,俗呼为‘打夜胡’,亦驱傩之意也”。13至此,民间“驱傩”已赫然凸显其表演特质,“装”则扮演无疑。“士庶家不论大小家,俱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宗祖。遇夜则备迎神香花供物,以祈新岁之安。禁中除夜呈大驱傩仪,并系皇城司诸班直,戴面具,着绣花杂色衣装,手执金枪、银戟、画木刀剑、五色龙凤、五色旗帜,以教乐所伶工装将军符使、判官钟馗、六丁六甲、神兵、五方鬼使、灶君土地、门户神尉等神。自禁中动鼓吹,驱祟出东华门外,转龙池湾,谓之‘埋祟’而散。”14宫廷驱傩仪式与民间保持一致,其扮演意识相当强烈,且由专事娱乐的伶工完成。

综合论之,傩文化事象是具有明确实际功用的现实活动,当然,其本身已经具有游戏因素,与世迁延过程中,现实功利性渐呈衰弱之势,游戏因素渐趋扩大,即审美性逐渐销蚀其功利性。而且,民间已构拟出专司傩文化事象之确定神灵——傩公、傩母。揆诸情理,于所有傩文化事象营构的想象界域中,我们可以非常清晰地把握到一条明确的精神心理存在图式:无论大傩、天子傩、乡人傩,皆在表达某种生存愿望,只是没有把“傩”与“愿”并置而已。不过,《荆楚岁时记》:“以钱贯系杖脚,回以投粪扫上,云令如愿。按:《录异记》云:‘有商人区明者,过彭泽湖。有车马出,自称青洪君,要明过,厚礼之,问‘何所须?’有

人教明:‘但乞如愿!’及问,以此言答。青洪君甚惜如愿,不得已,许之。乃其婢也。既而送出。自尔商人或有所求,如愿并为,即得。后至正旦,如愿起晚,乃打如愿,如愿走入粪中,商人以杖打粪扫,唤如愿,竟不还也。’此如愿故事。今北人正月十五曰夜立于粪扫边,令人执杖打粪堆云云,以答假痛。意者亦为如愿故事耳。”15鄱阳湖神青洪君之贴身小婢如愿,在人类想象中无限放大,从而成为某种愿望达成的象征意符。于此发端,“傩”与“愿”呈现出一种迈向结合并置可能性。

愿,《说文解字》释为:“谨也。从心,原声。”与“原”相通。愿,《说文解字》释为:“大头也。从页,原声。”《辞海》则是以“愿”诠解“愿”,开列有六大义项:愿望,愿意,希望,愿心(祈祷神佛时许下的酬谢),倾慕,思念貌”。16早期金文“愿”字形 ,晚期则是,从其造字方式当可明了其本义——隐藏深心的、真实的、本来的期许与希望等。“心”是其核心构建基础。“愿”大量出现于文献载籍之中,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使用频率较高的常用字。

佛教东传,译经事业昌盛,带来“愿”意蕴之一的“愿心”义项高度发达。诸如“我今还欲令汝忆念本愿所行道故,为诸声闻,说是大乘经”,“我等于佛功德,言不能宣,唯佛世尊能知我等深心本愿”,“教化成就诸菩萨众,其本愿如是……所愿具足,心大欢喜……如今所闻,亦识本愿”,“时诸菩萨敬顺佛意,并欲自满本愿”,“我愿既满,众望亦足”,“于诸佛所成就大愿,愍众生故,生此人间”,17“是人有大信力,及志愿力,诸善根力,当知是人与如来共宿,则为如来手摸其头”,“其佛行菩萨道时,作大誓愿”,“其佛以神通愿力,十方世界,在在处处,若有说《法华经》者,彼之宝塔皆涌出其前,全身在于塔中,赞言善哉善哉”,“以天宝衣而自缠身,灌诸香油,以神通力愿而自然身,光明遍照八十亿恒河沙世界”等文句。18“本愿”、“所愿”、“我愿”、“大愿”可划归“内心本具的期许与希望”类,即“本心”。“(志)愿力”、“大誓愿”、“(神通)愿力”、“ (神通)力愿”等说法,实质可用“愿力”一词加以概括,意指对佛信仰的强度及持久性。诚然,佛教于汉魏南北朝对民间的影响较小,因为它很大程度上流行于精英阶层。晚唐之后,方对民间产生重大影响。

敦煌文献之中,留存有较多民间驱傩史料。最为集中的便是有关“愿”的材料,今人编纂的《敦煌愿文集》即其之一,其中采录了大量的“发愿文”、“咒愿文”等多种形式作品,同时表明唐代中后期“愿”此一形式的民间勃发情状,其中即有《儿郎伟》驱傩词。观览整篇材料发现,敦煌驱傩词首先追溯了这一行为过程的创制发端主体——轩辕皇帝,“驱傩之法,出自轩辕”。“ 驱傩圣法,自古有之”, 阐述驱傩仪式的悠久历史。“驱傩之法,天下共传”,交代驱傩仪式的天下共享之普适性特征(影响效果)。“若说驱傩子弟,国内最是英灵”,夸耀行为执行主体的聪明豪壮及驱傩的无比灵验,而且也显示其来自军营这一身份特色。驱傩主体的装扮则是“虎(步)领十万熊罴,衣领铜头铁额,魂(浑)身总着豹皮。教使朱砂染赤,咸称我是钟馗”,以及“应是浮游浪鬼,付与钟馗大爷”。可知,驱傩主神乃钟馗(唐代兴起的神灵信仰),即由军士扮演钟馗,率领驱傩子弟开展仪式活动。驱傩对象,“今夜殄除灾孽,合得金盏银屏”,“剪孽贼不残,驱傩鬼无一(遗)。东方有一鬼,不许春时出。南方有一鬼,两眼赤如日。西方有一鬼,便使秋天卒。北方有一鬼,浑身黑如漆。四门皆有鬼,擒之不遗一……因今驱傩出魍魉,纳庆先祥无灾厄”,“醋大之鬼,汪汪博博。贫儿之鬼,噱噱削削。田舍之鬼,邈邈逴逴。市郭儿之鬼,臛臛灼灼。工匠之鬼,敲敲琢琢。奴婢之鬼,逡逡逪逪。僧尼之鬼,头似科臛。瘦病之鬼,眼如大洛。窃盗之鬼,缘棚上阁。悖逆之鬼,无头有脚。咬蛇之鬼,唇口略绰。过(遇)剑之鬼,精神卓朔”,驱傩主要对象为各类鬼怪给人造成的灾难,当然,也包括各类疫气。驱傩手段,“远行箭射,近者刀斫。动觜者与拳。埋头者使镬。见到者科断,未来者追捉。书符不点朱砂,絜须门悬赤索。作岁(祟)杆(旱)者与棒,行瘴气者与药。一时点付团头,总遣五作家埋却”。驱傩目的,“且要扫治(除)旧事,建立新年”,或者天下太平、生活安定,或者丰衣足食、寿比彭祖,或者驱除所有恶鬼疫气,使人们生活美满等之类皆是。驱傩所奉神灵大多是佛教诸神鬼,表明其受佛教意识深重浸染,塑形为西域文化的基本特质。《儿郎伟》一方面戏谑驱傩仪式本身,“驱傩古人糟粕,递代相传”;一方面又信誓旦旦,“不是驱傩虚妄,不信者问取名贤。自从今年之后,长幼无病安眠”。与“教训乐行徒弟,每日服侍君王。承受先人歌调,齐吹并没低昂。便是乐营果报,必合寿命延长”句结合,19当知其游乐审美质素已经明朗化。

敦煌驱傩与佛教文化高度融合,是中原傩文化事象与西域佛愿的完美联姻。李强先生对《儿郎伟》经详密考察之后总结道:“‘儿郎伟’曾广泛流行于唐朝民间,所产生的时间与汉代大傩关系密切……敦煌文献所保留的‘儿郎伟’,也不光是大年除夕辞旧迎新之‘驱傩’所用,而在当地婚丧嫁娶或盖房架桥时都使用此吉词利句,并与歌舞戏曲结合。”20也许“儿郎伟”源于汉代大傩,即是说其仪式展开过程具有某种相似性,且“儿郎伟”的搬演内涵其实覆盖了日常生活的全部(此亦是傩文化事象本具的内涵)。本文关注的焦点却是佛愿与驱傩形式的混融,这是探讨、辨析傩与愿结合的有力证据。佛教圣地五台山,相沿至今的还佛愿事实,一旦应验,愿主必须醵金还愿,方保无虞。正好与敦煌驱傩相互印证,因此,可以作为遗留性佐证。

x 鲁迅曾说:“人往往憎和尚,憎尼姑,憎回教徒,憎耶教徒,而不憎道士。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国大半。”21许地山阐述为:“我们简直可以说支配中国一般人底理想与生活乃是道教底思想;儒家只不过是占伦理底一小部分而已。”22道教对中国普通人的生活影响可谓深远,道教斋醮科仪实际兼纳着“愿”的浓厚成分。醮,《说文解字》释为:“冠娶礼祭也。从酉,焦声。醮或从示。”23即有祭礼之意,便可理解为“一种祷神的祭礼”,自然可引申为“专指僧道为禳除灾祟而设的道场”。24诸如《玄天上帝启圣录》,载有叙述玄帝经历的情节框架,其中便有“武当发愿”关目。而民间发愿、许愿等各种形式,与道教原生性结合历史状态,自然开显“愿”与“傩”的原生性结合事实,只不过没有呈现文字表述上的明显依据而已。

宋元以降,俗文化迅猛发展,民间广泛吸收佛、道文化滋养并壮大自身。元杂剧文本点缀着较多“许愿”事件,有的甚至成为全剧的始发性事件,具有关键作用。如“我在这衙门中,做着个把笔司吏。我许了这泰安神州三年香愿,今年第三年也,我这浑家要跟随将我去”,25“李千娇头一炷香,愿天下太平;第二柱香,愿通判相公与一双孩儿身体安康;第三柱香,愿天下好男子休遭罗网之灾。我烧罢香也,我回卧房中去,关上这门自歇息咱”,26“争奈许了泰安神州烧香三年,今年是第三年也;烧香已回,到这草桥店上”,27“(旦云)此一炷香,愿化去先人,早生天界;此一炷香,愿中堂老母,身安无事;此一炷香……(做不语科)(红云)姐姐不祝这一炷香,我替姐姐祝告:愿姐姐早寻一个姐夫,拖

李白驱鬼范文5

民国初年,苏北芒山县有一对孪生兄弟,吴七和吴八,兄弟俩游手好闲,以盗墓为生。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兄弟俩有几回遭遇危险,差点儿被主家捉住,连滚带爬才得以逃脱。思来想去,兄弟俩想了个招,扯来黑白两块布,各做一件拖到脚尖的肥大袍子,余下的布头又缝了两顶小口袋似的高帽子,扮作阎罗殿下索命的黑白无常。如此一来,人撞见了避之唯恐不及,谁还敢来捉拿?此后兄弟俩盗墓时再也没有遇到过意外,小日子也过得滋润起来。

这年秋天,听人说三十里外苏家寨苏八老爷的独养少爷死了。这苏八老爷家财万贯,娶了九房妻妾却只落下这么一个儿子,极是娇生惯养。没承想苏少爷长到十来岁却得病夭折,苏八老爷心疼至极,陪葬的财物还能少了?

当下,吴七和吴八赶到了苏家寨,得知苏家祖坟位于前山蛤蟆坡。兄弟俩马不停蹄,又背起药篓扮作采药郎中来到蛤蟆坡踩点,果见坡上一座新坟筑得又高又大,墓顶七纵七横十四层大青砖,墓门前侧立着三层三间的坊楼式大墓碑,一大二小,四柱落地,整个墓地足足有半亩大,好不威风气派!

当天晚上,兄弟俩酒足饭饱,溜到蛤蟆坡外的小树林里先迷瞪一会儿,养足精神后恰好到了二更天,只见月明星稀,亮如白昼,正是盗墓的好时候。兄弟俩穿好行头,将盗墓的工具掖在袍子里,出了小树林,沿着白天探好的路径向蛤蟆坡走去。不想刚一进蛤蟆坡,便见苏少爷的大墓前有两个人影晃来晃去!兄弟俩大吃一惊,急忙趴在草丛里观察了老半天,只见这两个人影也是一个穿黑长袍,另一个穿白长袍,头戴高帽子,分明也是黑白无常的打扮!

吴八胆小,结结巴巴地道:“哥,别……别真的是黑白无常吧?”吴七嗤之以鼻:“哼,你还真信有黑白无常?依我看,这样的夜天在墓前晃悠,十有八九是同行先下了手,头碰头了!”

“哥,按咱盗墓行里先来后到的规矩,咱俩……咱俩走吧。”吴八又悄声道。

“走?该走的是他俩!”吴七冷笑一声,“在咱盗墓行里,谁不知道黑白无常是咱们兄弟的名头?他俩竟敢冒充咱俩浑水摸鱼,真好比李鬼遇到李逵了!咱俩若是走了,岂不是自让名头?以后还吃不吃盗墓这碗饭?”吴八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连忙道:“哥,你说咱该咋办?我听你的。”

吴七早想好了主意,成竹在胸:“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走,咱们过去把他俩吓走!”兄弟俩站起身来,从兜里各掏出一块以往没有派上用场、脏兮兮的红布条,往嘴巴里一塞当作红舌头,向苏少爷墓“飘”了过去。

李白驱鬼范文6

2、《麦克白》:苏格兰大将麦克白受女巫诱惑,在野心和夫人的驱使下杀君自立,终日被噩梦纠缠神思恍惚,其妻也发狂自杀而死,最后王子率兵讨伐,麦克白兵败而死。

3、《哈姆雷特》:丹麦王子哈姆雷特回国奔丧,父王鬼魂诉冤,嘱其报仇。王子装疯安排戏中戏,证实新王杀兄的罪行。错杀大臣后,被打发出国,洞察新王阴谋,中途折回。新王备下毒酒毒剑,挑唆大臣之子与王子决斗,欲置之于死地,最后三人同归于尽,母后也误饮毒酒而死。

4、《奥赛罗》:威尼斯大将、摩尔人奥赛罗与元老之女苔丝狄蒙娜倾心相爱,冲破家庭阻力结为夫妻并一同出征。旗官伊阿古,因个人私怨而设计诬陷台丝狄蒙娜有私情。奥赛罗轻信中计,亲手将妻子掐死,最后真相大白,奥赛罗悔恨交加,拔剑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