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之死范例6篇

李白之死范文1

李白之死,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总体可以概括为三种死法:其一是醉死,其二是病死,其三是溺死。

第一种死法见诸《旧唐书》,说李白“以饮酒过度,醉死于宣城”。应该比较可信。

第二种死法亦见诸其他正史或专家学者的考证之说,不能偏信。当李光弼东镇临淮时,李白不顾61岁的高龄,闻讯前往请缨杀敌,希望在垂暮之年,为挽救国家危亡尽力,因病中途返回,次年病死于当涂县令、唐代最有名的篆书家李阳冰处。

第三种死法则多见诸民间传说,极富浪漫色彩,与诗人性格非常吻合。可信可不信。说李白在当涂的江上饮酒,因醉跳入水中捉月而溺死。

(来源:文章屋网 )

李白之死范文2

梦李白有两首,我查找了《梦李白其一》。经过查阅资料,我知道了这首诗的意思和诗人杜甫写这首诗的原因。

《梦李白其一》这首诗的意思是:为死别往往使人泣不成声,而生离却常令人更加伤悲。江南山泽是瘴疬流行之处,被贬谪的人为何毫无消息?老朋友你忽然来到我梦里,因为你知道我常把你记忆。你如今陷入囹圄身不由己,哪有羽翼飞来这北国之地?梦中的你恐不会是鬼魂吧,路途遥远生与死实难估计。灵魂飘来是从西南青枫林,灵魂返回是由关山的黑地。明月落下清辉洒满了屋梁,迷离中见到你的颜容憔悴。水深浪阔旅途请多加小心,不要失足落入蛟龙的嘴里。

唐朝著名大诗人杜甫写这首诗的原因是:天宝三年(744),李杜初会面洛阳,即成为深交。乾元元年(758),李白因参加永王李的幕府而受牵连,被流放夜郎,二年春至巫山遇赦。杜甫只知李白流放,不知赦还。这两首记梦诗是杜甫听到李白流放夜郎后,积思成梦而作。诗以梦前,梦中,梦后的次序叙写。第一首写初次梦见李白时的心理,表现对老友吉凶生死的关切。第二首写梦中所见李白的形象,抒写对老友悲惨遭遇的同情。"故人来入梦,明我长相忆"。"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这些佳句,体现了两人形离神合,肝胆相照,互劝互勉,至情交往的友谊。诗的语言,温柔敦厚,句句发自肺腑,字字恻恻动人,读来叫人心碎!

我把这首诗的题目改为:《梦同学》。内容为:天下无不散之宴,应趁还未分离之日,多留一点美好的记忆供你怀念;人总有一死,关键在于活的轻重。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多做好事。

李白之死范文3

关键词:史记 咏侠诗 唐代

二、“侠”的精神

司马迁认为他们具有言必信,行必果;报知遇之恩,为知己者死;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侠义精神,故在《史记》中列《游侠列传》、《刺客列传》等篇章为他们鸣不平和歌咏,记述了他们的侠义之举,歌颂了他们的侠义精神,使侠客第一次可以以一个完整的正面形象出现在正史上,并开启了后世侠文学的先河。 唐代诗人则对《史记》中所颂扬的“侠”的精神进行了继承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创新。

(一)言必信,行必果。

司马迁曾发出感慨:“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3](p3183)如《史记》中记载:燕国义士田光与燕太子丹在一起密谋对付秦国的办法,太子对他说:“丹所报,先生所言者,国之大事也。愿行生勿泄也。”“田光俯而笑曰:‘诺。’”最后为了证明自己守信,竟“因遂自刎而死”。身为侠士,“言必信,行必果”是其重要的做人准则,才有司马迁的“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此亦有所长,非苟而已也……要以功见言信,侠客之义又曷可少哉”,而唐代咏侠诗中对豪侠守信重言,有诺必践的精神也相当的推崇。如唐朝名相魏征《述怀》诗中云:

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

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此诗是魏征的代表作,他借此二人之行言志,表明自己重信义轻功名之心,来报答唐高祖的知遇之恩,表现了自己“中原初逐鹿,投笔事戎轩。纵横计不就,慷慨志犹存”的胸襟怀抱和急欲建功立业的感情世界。

(二)报知遇之恩,为知己者死

《史记》中所注重的“士为知己者死”,报知遇之恩的心态在唐代也得到极大的回应,他们将冀知报恩作为古游侠的品质加以高咏,寄托自己对知己的渴望。如“初唐四杰”之一卢照邻的《刘生》一诗:

刘生气不平,抱剑欲专征。

报恩为豪侠,死难在横行。

翠羽装刀鞘,黄金饰马铃。

但令一顾重,不吝百身轻!

诗中的侠士刘生,仗剑横行,豪侠重义,为答知遇之恩,百死以报其恩。还有他的《结客少年场行》“横行徇知己,负羽远从戎”,都表现了为知己甘愿赴死的豪情。

还有高适的《东平留赠狄司马》:“古人无宿诺,兹道以为难。万里赴知己,一言诚可叹”;李颀的“黄云陇底白雪飞,未得报恩不能归”;韩孟诗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刘叉的“白虹千里气,血颈一剑义。报恩不到头,徒作轻生土”;诗人崔涯的“太行岭上二尺雪,崔涯袖中三尺铁。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门便与妻儿别。”这些诗人或借侠客来抒情或直接以身明志,表明了为报知遇之恩,甘心以身谢知己的豪情和冀求知己,得遇明主的人生理想,他们都希望得遇名主赏识,以一腔肝胆报效国家,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司马迁说:游侠“救人于厄,振人不赡,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义者有取焉。”他将游侠的行为上升到“仁”、“义”的高度,而唐代诗人更是在咏侠诗中把“义”提高到了新的高度。李德裕在《豪侠论》中说:

夫侠者,盖非常人也。虽然以诺许人,必以节义为本。义非侠不立,侠非义不成,难兼之矣。

侠客是侠义的化身,面对强者欺凌弱者的不平事,侠客心中的正义被激起,所以荆轲为弱小的燕国报不平,挺身而出;朱家有“专趋人之急,甚己之私”;郭解全力以赴,急人之难。《史记》中的许多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侠之大者,他们不顾个人生死安危,一心为国,以一己之力为国家效命,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唐代诗人“把侠义精神结合爱国英雄主义理想而发扬光大,这不仅带来了唐人咏侠诗创作的繁荣和高潮,而且也为咏侠诗提供了广阔的视野,灌注了催人奋进的精神力量。诗人将附丽于游侠形象的青春豪迈,自由奔放的气质视为热烈追慕的审美象征,将对国家民族的责任感视作个体人格更为根本和更高层次的需要,形成了以少年游侠为歌咏对象的咏侠诗潮,侠的世界开阔了,精神也提升了”。[4](p57)

三、李白的咏侠诗

唐代侠风盛行,李白也好任侠。《新唐书·文艺列传》中说李白“喜纵横术、击剑,好任侠”;《李翰林集序》也说他“少任侠,手刃数人”;他自己也有诗“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李白一生创作了大量的咏侠诗,是唐代创作咏侠诗最多的一位,他在“侠”这一特殊的人物身上找到了寄托,表现了自己放荡不羁,自由自在的个性和渴望建功立业,功成身退的人生理想。“在侠义观上,李白的咏侠诗很大程度上继承了《史记》倡导的侠精神”“李白在继承前代侠义精神的同时,能够将游侠不属于上层社会的道德规范与文人的家国功业理想结合起来,用咏侠诗阐释了自己的侠义观”。[5](p93)

李白的咏侠诗歌中出现了许多《史记》中塑造的侠客形象,如荆轲、鲁仲连、剧孟、专诸、高渐离等。“托交从剧孟,买醉入新丰”、“吴楚弄兵无剧孟,亚夫咍尔为徒劳”、“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洛阳因剧孟,托宿话胸襟”。而《侠客行》中则歌颂了侯嬴和朱亥的义举,《结袜子》则赞扬了专诸、高渐离的侠行,他渴望自己能够和他们一样凭借自己的侠行建功立业,名垂后世。他最推崇的就是功成身退的鲁仲连,他希望自己可以像鲁仲连一样在建功立业之后,拂衣而去,悄然隐退,这也是他理想的人生模式。

李白《结袜子》“燕南壮士吴门豪,筑中置铅鱼隐刀。感君恩重许君命,太山一掷轻鸿毛。”以《史记·刺客列传》中的报恩酬主、代友雪恨的专诸和高渐离为典故,表明了自己的感恩知遇的心态。

而李白咏侠诗中最为生动的则是《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诗人的这一首《侠客行》古风以《史记》中记载的朱亥、侯嬴故事为典故,赞扬了侠客的重诺轻生,抒发了他对侠客的倾慕,对拯危济难、用世立功生活的向往和功成身退的豪情。李白有“申管宴之谈,谋帝王之术”、“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宏大理想,也一直在为这一理想而不懈努力。

结语

从汉代《史记》开始,魏晋六朝,到唐代的咏侠诗,乃至于以后的豪侠小说,文人都为游侠大唱赞歌,颂扬其高尚的节操和美好的德行,这也成了进步的文学传统,文人们借侠客形象来寄寓自己的情感,抒发其人格寄托和人生理想。“司马迁《史记》中所表现的游侠人格精神,六朝文人在咏侠诗中塑造的游侠形象和他们火热的生命追求,就成为唐人咏侠诗的创作源头和精神上可贵的资源”[6](p256)

李白之死范文4

小学六年级

王军辉

古代是情谊的世界。

师生情谊

一次,伯牛得了麻风病,在当时,麻风病无药可医,是不治之症。麻风病人都会被隔离,伯牛也不例外。一天,孔子来看伯牛,而且握了他的手。要知道,在当时,摸一个麻风病人都会被传染的。

看来孔子与伯牛的情谊真深厚啊!

生死之交

话说李白和杜甫相见时,两人是一见如故,只恨相识太晚,两人呆在一起两年,一起游山玩水,也写下了不少名篇。

一次,李白为了做一番事业,投靠叛军之中。

一段时间后,大唐军队打败了叛军,李白被捕入狱,本要杀头,幸好几位大臣联名上奏,说不能杀李白,才保得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难,李白被发配到一地,走到半路,又让回来了。

而杜甫却在担心李白被发配之后的情况。整日愁眉苦脸。

莫逆之交

李白之死范文5

1、杨玉环死于马崽坡。唐朝时期爆发了安史之乱,唐玄宗兵败带着杨玉环逃到了四川马崽坡,人家听闻杨贵妃的事迹后觉得杨玉环是红颜祸水,所以逼李隆基杀死杨玉环。李隆基没办法只能赐白绸缎让杨玉环自行了断。马嵬驿兵变,杨玉环没办法只能自杀身亡。

2、杨玉环死于佛堂。安史之乱爆发后禁军杀了杨国忠,禁军请求李隆基杀死杨贵妃杜绝后患,李隆基迫于无奈赐白绫让杨贵妃自尽在佛堂梨花树下。

3、杨玉环死于乱军刀刃之中。杜甫是诗歌中描述杨贵妃当时有血,上吊是不会流血的所以杨贵妃是安史之乱时死于叛军的刀刃下。

李白之死范文6

关键词:鬼域 ;生死观;祭祀 ;环境描写

人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①钱易也赞道:“李白为天才绝,白居易为人才绝,李贺为鬼才绝。”②严羽又云:“人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不然,太白天仙之词,长吉鬼仙之词耳。”③从多家言论中,可以看到李贺的歌诗是与“鬼”分不开的,然而李贺真正所写的鬼诗不足二十首,却得到了“诗鬼”,“鬼仙”,“鬼才”的评价,由此可见他对于有关鬼域中的诗作描写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贺善于摹状与世人命运密切相关的鬼域世界,鬼域的气氛进入李贺的诗歌中,是笼罩在他心灵上的巨大阴影。这一突兀的特点反复出现,正是他生死观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

根据【清】王琦等注《李贺诗歌集注》(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年10月第一版)将李贺诗歌中含有鬼域世界的诗歌整理如下:

一、 李贺诗中的人生观

在人类社会发展早期,人类对于世界的认知水平低下,对于自然和人类的生命本质问题在长期的探索中,得不到明确的答案。古人便对自然界中的,如风雨雷电等一切非人力所掌控的变幻莫测的现象和死后的去向存在一种莫名的敬畏感。《中国小说史略·第二编》“见天地万物,变异不常,其诸现象,又出于人力所能以上,则自造众说以解释之:凡所解释,今谓之神话。”这种现象不仅仅是东方古代社会中所独有的,而是人类整体发展进程中所共有的现象。

对于生死的观点在人类发展史上,东西方社会中的观点也是惊人的相似。这是一种全球性的普遍的文化现象和文化认同,原始初民有着共同的认识,认为人是灵与肉的结合,人活着是灵魂在体内,死后只是肉体腐烂,而灵魂还存在着。如柏拉图所说:“死亡是灵魂离开肉体的监狱而获得释放。”

李泽厚曾说中唐是“各种风格、思想、情感、流派竞显神通,齐头并进。”④的时代。李贺作为中唐时期的标志性诗人,在他的诗歌中所渗透的生死观,也是儒释道三家融合的生死观的所共有的认识,在他的诗歌中多认为人死后化为“鬼魂”的形式继续存在。而鬼魂所依附的环境多是幽冷凄清的坟墓之中,所以对李贺诗中鬼域世界的深入探究也正是对李贺诗歌生死观的一种探究。

《说文解字》:“鬼,人所归为鬼。”《礼记·祭义》:“众生必死,死必归士,此之谓鬼。”如果说人生在世有众多的不平等,但是在死亡面前却是人人平等的。无论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还是如草芥的平民都难逃一死。李贺为他的忧生之叹找到了绝佳的吟咏对象——鬼域世界中的坟墓。

不管是“人间无阿童,犹唱水中龙。”王浚这样的英雄,还是“买丝绣作平原君”的贤明之主平原君人生最终不免要撒手尘寰,身归黄土之中。黎简语:“平原之豪,卫娘之美,皆不可留,况我身乎!结句自伤也。”正所谓“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人的一生谁也无法逃脱坟墓之一归宿地。

李贺因为自身的体弱多病而产生的忧生畏死情绪十分强烈,他总希望时间能够走得慢一点,甚至希望能将太阳系住“长绳系日乐当年”(《梁台古意》)在《将进酒》中“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又如《浩歌》中:“买丝绣作平原君,有酒惟浇赵州土。”钱钟书《谈艺录》中分析道“按希腊古诗有云:‘为乐须及生时,酹酒坟前,徒成泥淖,死人固不能饮一滴也。’则略同高菊磵《清明日对酒》所谓‘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酒泉。’之意,视长吉更进一解。”⑤因为正是知道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实,所以李贺要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来排遣这种难以难避的幻灭感,那就是如他在诗中提倡及时行乐的人生观,既然死后得不到欢愉,何不在享受这一世能都得到的快乐。

二、李贺诗中的特殊祭祀活动

由传统的生死观中,我们可以知道古人对于死亡的认识,是否定和拒绝死亡的态度,他们认为死亡并不是终点,死后鬼魂的形式脱离了肉体依然存在着。由这种“死事如生”观点,古人们十分重视丧葬制度。早在原始社会早期,安葬的人们会将死者生前使用过的的和喜欢的物品来随葬。而古之帝王则愈演愈烈,秦始皇大兴陵墓,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地下皇宫。“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中的茂陵的就是汉武帝的陵墓。

谈到鬼域世界,自然而然的便会联想到的是祭祀活动。中国古代思想延续至今的“礼”文化思想中的“礼”字古时的写法为“禮”,左边意为神祗,右边是祭祀的器具用品。礼字的本意就是“敬神鬼”起源于祭祀活动中。“殷商上承原始社会的宗教,有加之现实社会压迫的需要,巫术的空气弥漫上下,鬼神禁忌笼罩人心。”⑥《礼记·表记》说:“殷人尊神,率民以示神,先鬼而后礼。”《左传》“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礼记·祭义》“礼有五经,莫重与祭。”祭祀被认为是国家的头等大事,是一项庄严肃穆,规模浩大,程序繁多的礼仪形式。祭祀是我国古人的一项重要的宗教活动,我国的祭祀文化源远流长。

《楚辞·招魂》里甚至罗列出了一份祭祀鬼魂的食谱:“室家遂宗,食多方些。稻粢穱麦,挐黄粱些。大苦咸酸,辛甘行些.肥牛之腱,臑若芳些。和酸若苦,陈吴羹些。胹鄨炮羔,有柘浆些。鹄酸臇凫,煎鸿鸧些。露鸡臛蠵,历而不爽些。粔籹蜜饵,有餦餭些。瑶浆蜜勺,实羽觞些。挫糟冻饮,酎清凉些。华酌既陈,有琼浆些。归反故室,敬而无妨些。”

由此可见人们祭祀鬼魂准备的是铺张罗列,各种食物不惜一切代价,也许是人们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在祭祀时都要慷慨的拿出好酒好肉供奉鬼神。人们祭祀鬼神,归根到底还是畏鬼神的缘故,只有畏惧才有敬,有敬就有了祭祀,中国人的鬼神崇拜由此而产生,人们似乎还想通过祭祀活动得到鬼神的庇护,得到一些看不到的实用功利其实也就是一定的心理安慰。

正如J.G.弗雷泽在《金枝》一书中提到宗教不同于巫术的特征之一是“首先确认有神存在,并且还以祈祷和奉献供品来赢得神灵的庇护。”⑦这就是说祭祀的主要目的是像鬼神祈祷,希冀鬼神能够庇佑他们战争的胜利亦或是得到风调顺的生活等。

在李贺诗中记述的精彩的祭祀活动以“神弦”系列作品为例,有《神弦曲》、《神弦》、《神弦别曲》,合观三首诗增进了对古代神巫祭祀活动的了解。诗中夸张的祭祀仪式“画弦素管声浅繁,花裙綷縩步秋尘”,和“旋风吹马马踏云”“海神山鬼来座中,纸钱窸窣名旋风。”对天降神灵的威势描写的惟妙惟肖。这些都是李贺所见到的祭祀的场景,而他本人实施的祭祀活动却是与这铺陈夸张的祭祀场景有着极大的差别。在李贺的祭祀活动中,他大多祭祀的是鬼魂而不是神灵,他的祭祀只是单纯的奉献,而并不曾想从其中得到什么回报。

如李贺的《长平箭头歌》“漆灰骨末丹水沙,凄凄古血生铜花。白翎金竿雨中尽,直余三脊残狼牙。我寻平原乘两马,驿东石田蒿坞下。风长日短星萧萧,黑旗云湿悬空夜。左魂右魄啼肌瘦,酪瓶倒尽将羊炙。虫栖雁病芦笋红,回风送客吹阴火。访古丸澜收断镞,折锋赤璺曾刲肉。南陌东城马上儿,劝我将金换簝竹。”

诗人在这片国殇的土地之上,无意对古代的战事历史进行评价,而是将关注点放在了战死沙场的孤魂野鬼身上。在这片古战场上,诗人仿佛与这些千古幽灵发生了情感的交流,仿佛看到“左魂右魄”瘦骨嶙峋的样子,因为长久的无人祭祀,而饥饿难忍,纷纷前来向他乞讨食物,于是诗人便“酪瓶倒尽将羊炙”来祭祀那些惨死的亡魂。四野之中鬼火阴阴,似乎是那些亡灵在感激他祭祀的恩惠。李贺的祭祀活动是缘于他与亡魂的情感共鸣而产生的深切的同情,他之所以祭祀只是纯粹的为他们奉献,并不祈求从中得到回报。

若说李贺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祭祀的,那么举凡数人最能体现其心境的应该是林黛玉《葬花词》中的“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如今站在这荒芜的古战场里李贺所能做的不过是祭祀这些亡魂而已,而等到自己死后又不知是谁人会来为自己凭吊。在李贺的诗作中鬼魂是没有福祸人间的能力,那些鬼魂自身都有着说不尽道不完的遗憾和哀愁。

三、特写镜头式的环境描写

李贺诗中能典型的代表他“诗鬼”之名的当数《苏小小墓》、《南山田中行》等诗,这些诗作中对于鬼域世界的描写使用的是特写镜头式的描写,恍如身临其境在鬼气森森的坟墓之间游荡。

《苏小小墓》:“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

黎简评之“通首幽奇光怪,只纳入结句三字,冷极,鬼极。诗到此境,亦奇极无奇者矣。”⑧全诗既是写景又是写人更是写情。曾益语:“露啼,是墓兰露啼,是苏小墓。”“草如茵,松如盖。”之景实际上是“时则墓草已宿而如茵矣,墓松则掩而如盖矣。”不过是墓上的一对杂草,一棵松树而已,描写的如此深情细致。“凄凉,楚惋之中,寓妖艳幽涩之态,此所以为苏小墓也。”⑨其实此语应倒过来说,因为李贺写的是苏小小,所以他将内心的一股情意全部寄托在那坟墓之上,凄凉楚惋是他将心中情思寄予在苏小小的身上。只是通过鬼域世界中几个处镜头的特写式的放大描写,便将幽谲诡丽的苏小小之墓呈现在世人眼前。诚如王夫之语:“情境虽有在心在物之分,然情生景,景生情,哀乐之触,荣悴之迎,互藏其宅”又曰:“情景名为二,而是不可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巧者则情中景,景中情。”用特写式的镜头描写,将情景交融之感描摹的淋漓尽致。

再如《南山田中行》:“秋野明,秋风白,塘水漻漻虫啧啧。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荒畦九月稻叉牙,蛰萤低飞陇径斜。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诗人田中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诗篇中愈益呈现出森森鬼气。曾益曰:“鬼灯如漆,言明中暗,暗中明,照松花,松间多古墓也。”⑩诗人将视角聚焦在一个特定的镜头上,放大描写将坟墓间的幽深恐怖之气从一点之中迸发而出。

又如《感讽五首·其三》“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长安夜半秋,风前几人老。低迷黄昏径,袅袅青栎道。月午树无影,一山唯白晓。漆炬迎新人,幽圹萤扰扰。”

姚佺:“及读贺此作,亦鬼诗,亦鬼境。”南山在诗中是一处亘古的坟场,是终生最后的归宿之地。开头一“悲”字便定下基调,鬼雨洒落在荒草之间,这样的特写镜头让人不禁想到这其间究竟是“鬼雨”还是鬼在坟间啼哭。由坟墓间的荧荧鬼火联想到鬼亦有情,以鬼火迎接新葬之鬼。只是几处特定的视角,变将南山鬼域的整体之貌勾勒于眼前。钱钟书对这三首诗作的评价是“咏鬼诸什”,“意境阴凄,悚人毛骨”,是自《山鬼》、《招魂》以下无人能及之作。

四、特定情感倾向的人物选择

从上面的表格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李贺所写的鬼域之中,似乎有着特定的情感倾向。他所写的这一类鬼域诗歌之中的人物有着共同的悲剧性质,都是失意人生的自哀与自怜,也是他自我人生的真是写照。

无论是想要为其找魂的杨雄“愿携汉戟招书鬼,休令恨骨填蒿里。”(《绿章封事》)还是“秋坟鬼唱鲍家诗”(《秋来》)的鲍照亦或是无人凭吊的贾生“都门贾生墓,青蝇久断绝。”(《感讽五首 其二》)等这些人都与李贺有着共同的特征就是才气高远而命运多舛。

以《绿章封事》为例,吴正子评“以扬雄自况而言己之迍贱可悲也。”又如曾益云“夫蒿里贤愚杂处地也,而谓之填,则賫志以没者,岂特一杨雄已哉!”都是李贺失意人生的自哀与自怜。又如黄淳耀“结意自伤”。黎简亦云:“盖以自况之词。”无论这些人生前的才华是多么的横溢但是死后都只能是一堆恨古埋在土下,含恨千年。将那种世上英雄本无主,对志士人才的怀才不遇的千古同恨之情表达出了感同身受的悲彩。

李贺对于人物的选择潜意识里有着特定的情感倾向,在杨雄,鲍照亦或是贾生,司马相如等人身上李贺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他能够对这些人给予深切的同情和理解。李贺写的不仅仅是鬼域中的失意人生,同样也是自己的失意人生。李贺在诗中对他们所给予的深切的同情也正是对自己自哀自叹的一种内心体验。

纵观李贺诗中的鬼域世界,传承了中国古代的生死观,人终有一死,但是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长久遗憾的真正开始。李贺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同情心,对于亡魂的祭祀他所作的不过是单纯的祭祀,并不希冀所谓的回报,寻求的是心灵上的宽慰。

对鬼域环境的描写采取特写镜头式的描写,营造了一幅幅意境阴森,悚人毛骨的鬼域环境。在诗人的潜意识中选取的凭吊对象都与其自身有着深刻的共鸣,对于无论是司马相如,鲍照还是杨雄等的哀叹,都不过是对自己失意人生的长嗟,抒发了知遇之难的千古长恨。既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又难逃一死,倒不如及时行乐的人生观由此得到印证。

[注释]

①《永乐大典》卷八二三引《朝野遗事》见吴启明《李贺资料汇编》,中华书局1994年版,第20页。

②《南部新书》卷丙见吴启明《李贺资料汇编》,中华书局1994年版,第21页。

③严羽著、朱刚批注《沧浪诗话·诗评》,凤凰出版社2009年版,第149页。

④李泽厚《美的历程》,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152页。

⑤ 钱钟书《谈艺录》,三联书屋2001年版,第131页。

⑥刘宝才:《西周宗教特点试议》,《人文杂志》,1981年第2期。

⑦J.G.弗雷泽《金枝》徐育新、汪培基、张泽石译,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 1987,第105页。

⑧黎简《黎二樵批点黄陶庵评李长吉集》见吴启明《李贺资料汇编》,中华书局1994年版,第359页。

⑨曾益《昌谷集》见吴启明《李贺资料汇编》,中华书局1994年版,第142页。

⑩曾益《昌谷集》见吴启明《李贺资料汇编》,中华书局1994年版,第156页。

钱钟书《谈艺录》,三联书屋2001年版,第130页。

[参考文献]

[1](清)王琦等.李贺诗歌集注[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

[2]陈允吉、吴海勇.李贺诗评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3]钱钟书.谈艺录[M].上海:三联书店2001

[4]李泽厚.美的历程[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

[5]吴企明.李贺资料汇编[M].上海:中华书局1994

[6]曲金良.后神话解读[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8

[7]严羽著、朱刚批注.沧浪诗话·诗评[M].江苏:凤凰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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