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与科学论文范例6篇

艺术与科学论文

艺术与科学论文范文1

论科学思想与西方文艺方法论对传统艺术的影响 精品 源自数 学科

一、科学思想与西方文艺方法论

“科学思想是西方人历史悠久的理性思维方式的产物。“实践性”是科学思维形成的基本判断标准。

西方现代文艺美学方法论就是有着悠久的科学思维传统的西方文艺思想观念的现代意识形态的体现,而且西方现代文艺方法论的构成也能证明它是一种科学思维的文艺方法论。 渗透到文艺中的其他学科的思潮构成了所谓的西方现代文艺方法论体系。西方现代文艺方法就是西方现代文艺思潮的产物。

西方文艺美学方法是将艺术作为科学研究对象的产物,这一点在文艺美学方法的研究分类上十分明显。一般西方文艺美学方法分为社会历史研究法、结构研究法、象征研究法、精神分析研究法、原形研究法、符号研究法等。

如:实证主义、实用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心理学、强力意志论、弗洛伊德主义……

代表人物:叔本华、本格森、尼采、斯宾塞、弗洛伊德、荣格……

二、现代主义艺术的发展变化 1915年,杜尚将小便器命名为《喷泉》提交到艺术博物馆要求展出的行为成为了西方艺术界的一个转折点。杜尚直接将来自现实生活的产品纳入到艺术系统之中,打破了非艺术与艺术的分界。艺术作品日趋商品化。

从而有了所谓“艺术的终结”。当画家将一块空白画布当作美术作品展览的时候,当作家将打字机自动敲出的符号当作小说发表的时候,当钢琴大师将静默的4分33秒作为作品演奏的时候,现代艺术的实验已经走到了终点,并在一种新的意义上意味着艺术的终结。这就是对艺术的一种消解。

三、论述西方现代主义艺术对传统中国画的影响

中国画是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的遗传,有着悠久的历史,是中国传统人文精神的体现,注重的是画的意境,讲究淡泊名利的悠远之感。中国画在内容和艺术创作上,体现了古人对自然、社会及与之相关联的政治、哲学、宗教、道德、文艺等方面的认识。

传统的中国画对笔、墨、纸、砚、颜料、画工、书法、印章等,都很讲究,制作程序繁琐,要消耗大量地时间和精力,产品的产量较小,且价格昂贵。

西方现代主义艺术的出现,使艺术更加得大众化,大量的商业艺术复制品出现,为人们在购买艺术品的时候提供了更多的选择。绘画呈现出一种多元化的趋势,艺术品市场更是百花齐放。艺术作品的大量复制,市场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廉价名画复制品,使更多人可以购买艺术品作为自己的家居装饰品。

西方现代主义艺术伴随着科学的发展,当前的科学技术在逐步取代绘画技法,电脑也可以画出水墨意境的作品,并且效果丰富,易于掌握,这对制作方法复杂的传统中国画来说是一种冲击。

传统中国画是经过多个朝代的发展,逐渐被继承下来的。“画分三科”——山水、人物、花鸟,并在历朝历代的发展中形成了多种流派,如:黄派、徐派、吴门画派、北方山水画派、南方山水画派、湖州竹派、常州画派、米派、松江派、浙派……传统中国画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的上流人士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一种方式。中国画,特别是其中的文人画,在创作中强调书画同源,注重画家本人的人品及素养。随着时代的发展,西方现代主义艺术的发展,传统中国画的作画形式渐渐地已经无法适应社会的发展,为了适应市场对国画艺术作品的需求,一些画家村开始了产业式的管理,创作国画和制作国画复制品,多产多销式经营,并且注重画作的品质和质量,也带来了不错的利润。这是一种产业化的大众文化,这类艺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艺术的商业化。

中国画该何去何从的争论仍在继续,一代又一代的画家为了中国画的发展在不断探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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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是科学性与艺术性的统一 论文摘要:管理是以反映管理客观规律的管理理论和方法为指导,有一套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科学的方法论,它具有科学性;管理也是指利用系统化的知识和技术并根据实际情况激发灵感、发挥创造性的技巧和诀窍,它同时具有艺术性。在理解了管理的科学性与艺术性之内涵的基础上,我们发现管理的科学性是艺术性的前提和基础,艺术性是科学性的突破和创新,管理的科学性和艺术性是互为条件、互相转化的有机统一体,有着各自发挥作用的场合和时机。既有科学又有艺术的管理才是成功的管理。 论文关键词:管理;科学性;艺术性;基础;创新;转化。 “成功的管理,靠科学还是靠艺术?”———这曾是一个颇具争议的话题。出现这一争论,主要是因为言论双方所站角度或立场的差异造成的。强调管理是科学,是言者重视事实知识与原理知识的结果;认为管理是艺术,是论者重视技能知识与人际知识的结果。现在,人们都已承认管理既是科学,又是艺术,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必须具备这两方面的知识。正如罗斯·韦伯所说:“没有管理艺术的管理科学是危险而无用的,没有管理科学的管理艺术则只是梦想。” 1 管理的科学性与管理的艺术性的内涵。 1.1 管理是一门科学,它是以反映管理客观规律的管理理论和方法为指导,有一套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科学的方法论。 管理作为一个活动过程,在各种组织当中是纷纭复杂,别具特色的,但其中仍存在共通之处,存在着规律性。大量学者和实业家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和成功,通过从实践中收集、归纳、检测数据,提出假设,验证假设,从中抽象总结出一系列反映管理活动过程中客观规律的管理理论和一般方法,好让其他人在面对同样问题的时候,有矩可循,有据可依,提高成功率和可行性,不至于盲目和被动。人们利用这些理论和方法来指导自己的管理实践,又以管理活动的结果来衡量管理过程中所使用的理论和方法是否正确,是否行之有效,从而使管理的科学理论和方法在实践中得到不断的验证、丰富和发展。因此说,管理学是科学的,具备科学的特征。 科学性是管理必不可少的基础, 管理者如果没有科学的管理知识和相关知识,就象哈罗德·孔茨认为的那样:“医生不掌握科学,几乎跟巫医一样了。高级管理人员不掌握管理科学,则只能是碰运气,凭直觉,或用老经验。”;而有了系统化的科学的管理知识,他们就有可能在严谨、量化、合乎逻辑的科学归纳基础上,对组织中存在的管理问题提出可行的、正确的解决办法。因为科学的管理注重自然规律、客观数据、分析结论、程序化、规范、规则、惯例、理性体验、同一性和经验运用。科学性是一种行为的严谨,为组织带来平衡和稳定,犹如骨架和躯干的作用。管理者学好管理学,能减少因违背管理的基本科学规律而造成的低效率和失误。 但是在现实中,我们又时常看到一些饱读管理经书的学者,在管理实践中却屡遭败绩。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片面强调了科学性,盲目照搬国外的管理理论;将书本上的管理原理当作教条;而管理的科学性对现实的要求过分理想化和理性化,它并不能为管理者提供解决一切问题的标准答案,它要求管理者以管理理论和基本方法为基础,结合实际,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以求得问题的解决,实现组织的目标。因此,管理又具有艺术性。 管理是科学性与艺术性的统一 论文摘要:管理是以反映管理客观规律的管理理论和方法为指导,有一套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科学的方法论,它具有科学性;管理也是指利用系统化的知识和技术并根据实际情况激发灵感、发挥创造性的技巧和诀窍,它同时具有艺术性。在理解了管理的科学性与艺术性之内涵的基础上,我们发现管理的科学性是艺术性的前提和基础,艺术性是科学性的突破和创新,管理的科学性和艺术性是互为条件、互相转化的有机统一体,有着各自发挥作用的场合和时机。既有科学又有艺术的管理才是成功的管理。 论文关键词:管理;科学性;艺术性;基础;创新;转化。 “成功的管理,靠科学还是靠艺术?”———这曾是一个颇具争议的话题。出现这一争论,主要是因

艺术与科学论文范文3

一、文艺美学在当代的最新发展状况

2001年5月10日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百所重点研究基地“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正式成立,同时还召开了“文艺美学学科建设与发展”研讨会。教育部有关人员和来自全国多所高校和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出席了这次会议。与会专家学者们回顾了文艺美学20年的成就与贡献,进一步明确了文艺美学作为独立学科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基本问题以及它与美学、文艺学的区别与联系。在此基础上,不少专家提出应该突出问题意识,将文艺活动过程中的具体问题作为研究重点,在文艺美学这一研究范式下切实推进中国学术事业的健康发展。国家教育部门把文艺美学作为学科,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设立专门的研究中心,对于文艺美学这样一门新兴学科而言,它可以说是具有历史标志性意义的大事件。这不仅是因为中国第一个以“文艺美学”命名的部级研究机构被隆重推向新世纪的学术前台,标志着文艺美学的学科合法性身份终于得到了国家教学与科研权威机构的正式确认。更重要的是,以这个“研究中心”的成立为契机的一系列站在学术前沿的讨论、总结和反思必将把文艺美学研究推向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文艺美学”这一概念,最早见于20世纪70年代台湾学者王梦鸥的一本《文艺美学》,但该书只停留在对中外著名的美学思想和文艺思想的评介层面,而没有对“文艺美学”的名称、学科性质、对象、内容、方法等等作相应的界定和论述。作者原本也无意于创立和建构“文艺美学”这样一门独立学科。自觉地为“文艺美学”命名、并有意识地建构“文艺美学”这一独立学科的,是以胡经之为代表的一批大陆学者。

1980年春,在昆明召开的全国首届美学学会上,胡经之首次正式提出“文艺美学”概念。1982年,他在《文艺美学及其他》一文中指出:“文艺学和美学的深入发展,促使一门交错于两者之间的新的学科出现了,我们姑且称它为文艺美学。”1986年5月,山东大学中文系等六家学术单位在山东泰安发起召开首届全国文艺美学讨论会,围绕文艺美学的研究对象和范围等问题展开深入讨论。此后,围绕文艺美学学科出版了一系列专著,发表了大量的文章,在学术界特别是在文艺学和美学研究领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如今,文艺美学这一具有原创意义的学科已经经历了20多年的风风雨雨。20多年来,文艺美学学科由概念的提出到学科定位的长期论争,给美学界和文艺学界众多密切关注学科发展的学者带来过许多欣喜和忧虑,并几度成为学术研究的热点和亮点。作为一门新兴学科,文艺美学的著述数量逐年攀升,研究队伍不断扩大,理论空间迅速拓展,学科内涵日趋丰富,在科研和教学等多个领域同时取得了一系列喜人的成绩。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主任曾繁仁的《中国文艺美学学科的产生及其发展》一文有比较详尽的描述。曾繁仁认为:“文艺美学学科产生在新时期中国思想文化的土壤之上,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它运用比较综合的方法,吸取古今中外各个学科的长处,力求做到哲学与美学、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中国与外国、古代与当代、人文与科学的有机统一。这一学科的发展是挣脱传统的主客二元对立的旧的认识论束缚的需要,也是我国新时期学术研究中冲破旧的僵化理论紧箍的重要成果;是中国美学在新时期发扬光大与现实艺术发展的需要,也是学科自身的一种内在要求。”[2]

的确,文艺美学学科的建立和发展,是新老几代专家和学者们多年努力的结果。在众多体现文艺美学研究不平凡的研究实绩的成果中,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在我们描述当下文艺美学学术动态和研究概貌时是不容忽略的:

第二,初步明确了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学术对象和研究范围。经过多年的理论上的探索与论争、学科上的比较与借鉴、教学方面的改革与创新,文艺美学作为独立的学科,终于得到了教育体制的权威确认,但是,有关“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学术对象和研究范围”的讨论却没有也不可能出现一个被某种权威机构确认的定与一尊的“说法”,因此,对这个问题的探索和论争仍将继续下去。大多数学者认为,文艺美学是在“文艺学”和“美学”这两大传统学科交叉、重叠的结合部产生的一门新学科,“是文艺学和美学相结合的产物”,它把传统美学中处于次要位置的文艺提到中心位置,加强了文学和艺术的审美特性和审美规律的研究。文艺美学与传统的文艺学不同,它放弃了对文学艺术意识形态意义无休止的刨根问底,淡化了传统文艺学的政治功利色彩,而注重从文本、创作与接受的不同层面及文艺的历史发展过程,揭示文学艺术内在的审美规律。可以说,“文艺美学”并不是“文艺学”和“美学”这两大传统学科的简单相加,而是以此两大学科为基础的融合众多学科相关因素而综合创新的一门新兴独立学科。

在某些学者看来,从美学的角度来考察文学艺术成了文艺美学解决一系列重要学术问题的基本途径。例如,胡经之在《文艺美学的反思》一文中提出:“从美学的角度来看文学艺术,这不是缩小了而是扩大了文艺学的视野。更重要的是,这为文学艺术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古典文艺学对文学艺术的审视重在整体感悟,轻于分析解剖,难作理性把握。西方美学对文学艺术的审视,则善于条分缕析,抽象推理。中国的古典文艺学应该吸取西方美学之长,从中国的艺术实践出发,由感性具体上升为知性抽象;然而,不能仅仅停留于此,还得由知性抽象上升为理性具体,回返到艺术实践,从而在更高阶段上把握艺术活动的整体。这正是中国文艺学走向现代化,建设当代文艺学的必由之路。”[3]但是,也有人认为,“把文艺美学作为美学或文艺学的下属分支学科,从所谓‘一般美学’和‘一般文艺学’的逻辑预设出发对文艺美学的定位、性质及相关问题进行简单逻辑推演和学术克隆的作法是不可取的。文艺美学是在美学与文艺学两大学科长时期的相互渗透、融合基础上产生的一个具有交叉性、综合性的新兴文艺研究学科。交叉性决定了文艺美学与某些传统的美学理论和文艺理论在对象、内容甚至体系架构上的某些一致性或重复性,同时也决定了这一新兴学科在学科生成和理论生长中的综合性。以学科交叉为基础,在研究对象、理论内容、研究方法等方面走综合创新之路,将是文艺美学学科发展的契机和优势所在。[4]

第二,有关文艺美学的文章和专著纷纷问世,学术资源的开发和学术成果的积累已具相当的规模。某些文艺美学的学术专著竟然能够一版再版,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这门新兴学科拥有广泛的关注者,具有很大的学科发展潜力,已经产生了相当广泛的社会影响。例如,20世纪80年代初期,由胡经之等编辑并且由许多十分活跃的学者撰写、包含不少文艺美学论文的《美学向导》(北京大学出版社,1982),胡经之主编的《文艺美学丛刊》(曾出过数期),由叶朗、江溶、胡经之等发起并主编的《文艺美学丛书》(北京大学出版社,已出版数十种),王朝闻主编的《艺术美学丛书》(多家出版社分别出版,已出数十种)等,这些大型丛书性的著作为文艺美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就个人著述而言,文艺美学的理论实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如,周来祥的《文学艺术的审美特性和美学规律》(贵州人民出版社,1984),王世德的《文艺美学论集》(重庆出版社,1985),杜书瀛的《文艺创作美学纲要》(辽宁大学出版社,1985第1版、1987第2版),胡经之的《文艺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第1版,1999第2版),杜书瀛主编的《文艺美学原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第1版、1998第2版)等,都是文艺美学研究领域中具有较大影响的优秀学术论著。

此外,国家教育部门和学术机构,如国家教育部和各个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会、国家学位委员会等,已经把文艺美学确立为二级学科。许多大学和科研机构,招收文艺美学方向的硕士或博士研究生。可以说,文艺美学这个学科,正红红火火地建设着、发展着、前进着。

二、文艺美学在学科定位和学科建设方面的新进展

文艺美学学科上的不可替代性,已得到越来越多的专家和学者的认同和确证。众所周知,改革开放之初,迅速崛起的文艺创作和文艺研究领域,迫切需要一种全新的理论对变革时代悄然兴起的各种新形式、新思潮和新方法作出理论上的解释和说明,理论工作者有责任和义务为轰轰烈烈的文艺实践活动提出富有学理性的鉴别、批评和指导意见,并为文学艺术的发展和繁荣提供与时俱进的理论支持和学术依据。最初是部分高校和科研机构中从事文艺理论研究的学者们面对日益纷繁复杂的文艺现象,深感传统文学理论越来越不适应时代文学艺术发展的需要,文艺创作和批评以及相关教学与科研被束缚于一种僵化的传统理论之中,大多数作家、批评家和文艺理论工作者,都曾经为“理论的贫困”感到过迷茫和焦虑。于是人们很自然地想起了鲁迅的“拿来主义”。随着新时期思想解放运动的不断深入,西方国家的形形色色的新旧思潮也如决堤之水,滔滔不绝地向中国学术界倾泻而来。文艺美学正是在这一西方文艺理论和美学思想大量涌入中国学界的高潮时期应运而生的。它从美学角度研究文艺活动独特的审美规律,打破了长期以来美学与文艺学研究的僵化思路和学术观念,是我国新时期思想解放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由我国学者自己创立的一门融民族性与现代性为一体的独立学科。

20多年后的今天,当形形色色的文艺思潮和美学思潮渐渐从喧嚣走向沉寂时,文艺美学的学科定位问题为什么还会成为文艺美学以及作为相关学科的美学研究和文艺学研究中的热点话题呢?有研究者认为,我们现在习用的这两大传统学科均非出自本土,“美学”概念主要来自西方,“文艺学”概念主要来自前苏联。它们各有各的特殊性。“在西方和苏联的学科体系中都存在着欠缺,前者因缺少一个“文艺理论”的层次而留有缺环,后者因没有理顺‘文艺理论’与‘美学’之间的关系而形成错位。而我们长期以来同时受制于这两个异质的学科体系,连同其固有的欠缺都接受了下来,岂能不左右为难、无所适从呢?因此,我们应该把文艺批评、文艺理论、文艺美学三者的总和称为‘文艺学’。这样,‘文艺美学’作为‘艺术哲学’,既在这一学科体系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对‘文艺理论’又保持着较高的哲理思辨的品位,进而形成其特有的基本问题和范畴体系,显示其独立的意义、功能和地位。[5]

也有学者对“文艺美学”概念的学术目的和时代意义进行了新的阐发。例如,王元骧认为,创立“文艺美学”学科的学术目的就在于把对美的哲学思考与艺术活动实际经验的具体分析结合起来,使哲学美学更能在艺术实践活动中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他还设想,文艺美学在研究的方法上应有相应的改革和创新,应把原来纯属于演绎的、思辨的、自上而下的、“蜘蛛织网”式的方法转而向归纳的、经验的、自下而上的和“蜜蜂采蜜”式的方法开放。他相信,“当我们的思维在克服传统美学研究中的纯思辨的推演的方法而转向对艺术实践的总结的时候,就不能完全排除和抛弃‘文艺美学’作为美学的一个分支和子系统所应该具有的反思的特性,惟其这样,我们才能使‘文艺美学’保持美学应必具的哲学韵味,而不至于完全等同于艺术理论。”[6]

也有学者对从已有学科的逻辑预设出发对新学科进行学科定位的作法提出了反对意见。例如,谭好哲在《论文艺美学的学科交叉性与综合性》一文中指出:把文艺美学作为美学或文艺学的下属分支学科,从所谓“一般美学”和“一般文艺学”的逻辑预设出发对文艺美学的定位、性质及相关问题进行简单逻辑推演和学术克隆的作法是不可取的。文艺美学是在美学与文艺学两大学科长时期的相互渗透、融合基础上产生的一个具有交叉性、综合性的新兴文艺研究学科。[4]从“交叉性与综合性”的角度来界定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应该说是一种颇有见地的新思路,但是,沿着这一思路我们是否能走出其学科界定的“概念魔圈”还有待作进一步的探索和研究。

目前,大多数有关文艺美学的学术著作和理论文章,对于本学科的一些基本概念和范畴的理解,还基本上停留在比照传统的文艺学和美学概念和范畴的层面上。而学界关于文艺美学与美学、文艺学的关系,如前所述,还一直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更何况,一般美学和文艺学的“不证自明性”本身就是十分可疑的,因此试图从一般美学和文艺学的学科论定出发对文艺美学的学科位置和性质等进行逻辑上的推演必然面临学理上的困难。[7]事实上,“什么是文艺学?”或“什么是文艺理论?”这样的问题,比“什么是美学?”一样,一直是学术界长期纠缠不清的理论难题。例如,“文学理论”这一学科在中国大陆就有很多名称。或名为“文学概论”,或名为“文学的基本原理”,或名为“文学理论基础”,或名为“文学原理”、“文学理论”、“文艺学引论”、“文艺学概论”、“文艺理论”、“文艺学基础”等等,不一而足。不仅如此,在具体的内容探讨和行文中,文学理论与文艺学、美学等学科并置不分的情况也屡见不鲜。或本为《美学概论》,却以大半篇幅研究文学;或本论文学理论,却冠以“文艺学”的名称;或专谈文学理论,却阑入美学。至于在具体表述中,诸如“文艺学美学”、“美学文学理论”、“美学文论”等说法经常见之于文学理论的著作和论文中。[8]那么,造成“文学理论”学科“名”“实”不清、界属不明的原因何在呢?有学者认为,主要有以‘卜四个原因。首先,是由“文艺学”的译名及“文艺”一词词义的多样性而引起的。其次,“文学理论”学科在中国百年来发展不够成熟是造成其学科界属不清的重要原因。第三,中国人的学科观念淡漠和中国人的整体思维观,也是造成文学理论名实不符、学科界属不清的原因。第四,美学与文学理论难分难解的密切关系也是造成文学理论学科界属不清的原因。[8]

一般认为,文学理论被认为是文艺学中一个组成部分,文艺理论的“名实不清、界属不明”必然导致文艺学的“名实不清、界属不明”。至于美学,其“名实之争”较之文艺学则一直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此可见,文艺美学作为文艺学和美学的交叉学科,其“名实之辨”或“界属之分”只能比文艺学和美学的情况更为复杂,它如同由两个变量所决定的第三个变量,其变易的“灵敏度”与前两个变量已不可同日而语。那么,到底应该如何理解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如何理解它与文艺学和美学的学科关系呢?基于文艺美学的学科生成背景和理论语境,有些学者反对把文艺美学作为美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或文艺的一个分支学科,不同意从特殊分支学科的角度考察其学科性质,提倡把文艺美学看作美学研究和文艺学研究综合创新的一种新的现代形态,并从这一角度分析和理解它与美学、文艺学的关系,从这一关系全面而充分的比较中论定其学科地位和性质。

总的说来,近年来在文艺美学的学科定位和学科建设方面,所取得的新成果和新进展是多方面的。从王德胜辑录的文艺美学年度论文索引中,我们不难看到,文艺美学研究者已经把研究范围扩大到了文艺学和美学等学科学术前沿的方方面面。例如:葛启进关于“艺术意境与审美场”的系列论文、廖信裴关于“通俗文学的审美意识”的研究、赵月美关于“作家的审美追求”的研究、董小玉关于“文学创作中审美与审丑的失衡”现象的研究、范爱贤关于“现代艺术精神”的研究、陈友峰和韩丽萍关于“当代文艺审美机制的缺陷”的研究、张耕云关于“数字媒介与艺术”的研究、丁松丽关于“艺术形式美的探讨”、刘志华关于“模糊美”的研究、赵月美关于“文学审美接受心理流程特质”的研究、陶陶关于“诗歌审美理论中的‘现量’观照”研究……仅从2001年度所取得的这些学术研究成果就可以看出,文艺美学这一具有相当强人生命力的新兴学科必将拥有更加美好的学术前景。

三、文艺美学在文艺部类和文化研究方面的新进展

从学科发展的大趋势看,近些年来,文艺美学在文艺各部类研究和审美文化研究两个方向获得了迅速发展,近年来的有关研究成果在这两个方向都有突出表现。随着音乐、舞蹈、美术、戏剧、影视等的研究越来越趋向门类专业化,音乐美学、舞蹈美学、戏剧美学等艺术理论对不同艺术的独特审美奥秘的探索也越来越深入,文艺美学在突出艺术部类审美“自律性”特征的同时,也兼顾了艺术审美的“通律性”。但是,随着文艺理论在近年来出现的“文化转向”,文艺美学也越来越趋向于文化美学,特别是文艺美学在文学研究领域的运作,已明显表现出把文学与整个文化融合起来的倾向,可以说文艺美学正在逐渐向文化美学转移。正如钱中文所说的,作为一门学科,“文艺美学为我们提供、开辟了新的学术领域。……文艺美学,有着天生面向艺术的多维原则,有着面向人类文化的多向性。所以文艺美学扩向文化美学,也是很自然的事。”[9]

文艺美学对艺术的审美观照已深深渗透到文学艺术的各个分支学科中。就2001年度所发表的近百篇与文艺美学相关的学术论文看,2001年是文艺美学研究在小说、诗歌、散文、戏剧、绘画、书法、音乐、电影、电视、摄影、建筑、服饰等文学和艺术部门都有一定的研究成果问世。可以说,新世纪开门的第一年是文艺美学获得学术研究大丰收的一年。例如,马凤华对“诗骚中的声音色彩”的审美审视;欧阳晓影对“国画的气韵”的探索;成立对“国画革新”的美学反思;王立民对“绘画欣赏中的审美同质性与异构性”的比较;刘荫梁对“喜剧美学”的论述;董锋的“悲伤美”研究;曹建对“书法美学”的评说;刘承华对“古琴美学”的探讨;邓光辉、唐科、史可扬等对“电影美学”的关注;高鑫与权英卓等对“电视艺术美学的思考”;肖伟奇关于“审美情感与摄影创作”美学分析;黄华静的“建筑视觉美模式初探”;吴卫对“贝聿铭的美学世界”的透视;曹娅丽对“服饰审美”的描述;巩庆海关于“设计美”的研究……所有这些,都是过去的一年文艺美学研究在各个具体的艺术领域的深入探索过程中取得的重要成果。

艺术与科学论文范文4

在对上述这种现实及取向予以认同的同时,我们仍应该看到,在“艺术学理论”学科所包括的广阔范围内,仍有一个处于核心领域的、基础性的研究内容,这就是艺术学的基础理论研究,换句话说,就是狭义的艺术理论亦即艺术的基础理论研究。它的存在,是规定艺术学理论这一学科之所以被命名为“艺术学理论”而不是其他什么学科的一个重要基础与支点。对于这一基础和支点,我们只能努力使之更加厚实更加坚固,而没有理由忽视它,削弱它。

艺术基础理论研究之所以重要,我认为主要可从这样几个方面来理解:首先,艺术基础理论研究,在整个艺术学研究领域内的“一”与“多”的关系中,处于“一”的位置,能够为整个艺术学学科(包括其一级学科、二级学科等等)的研究提供概念、范畴的基础与理论思考的范式、框架。其次,基础理论的研究,往往具有“元理论”即理论的理论、研究的研究的理论反思、学科反思的意义,对于一门学科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参照意义;第三,基础理论的研究往往具有方法论的性质,对于某个具体的学科领域或研究领域,往往能够提供一般的方法论的引导。第四,当一门学科面临着突破或变革,或陷于混沌迷惘甚至停滞不前的局面时,基础理论研究领域的某些基本概念、观念、观察视野、研究视角、思维方式等等的某种革新、突破或完善,往往会给一门学科的发展带来革命性的影响,引起整个学科的变革、突破乃至革命。

当然,任何一个学科的基础理论研究,往往都面临着极大的难度与挑战。这是因为,基础理论研究领域往往具有相当的稳态性,有时甚至可以说具有相当的保守性,一般很难取得实质性的突破,甚至想取得一点引人注目的成果,都甚为不易。因此,许多人采取了敬而远之乃至退避三舍的态度,而走向了更易出成果、更易引起人们关注甚至更易跑马圈地、占山为王的研究领域。因此,能够坚守基础理论研究领地,往往需要相当大的定力,甚至需要一些勇气乃至牺牲精神。

那么,是不是我们今天的艺术基础理论研究领域,无法提出新的问题、产生不了引人注目的成果、难以获得实质性的突破了呢?我并不这么看。在我看来,艺术理论甚至整个艺术学之于我国,仍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研究领域,学科基础相当薄弱,能够经得起时间检验的学术成果并不多见,学科形态远未成熟定型。再加上我们所处的时代,正处于一个大变革的时代,文化与艺术领域所出现的新的实践、新的课题往往让我们目不暇接,需要提出并加以思考和解决的问题相当多。怎么能说艺术基础理论研究无事可做、没什么作为了呢?

在我看来,从艺术基础理论建构的角度对艺术语境问题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便是一个极有价值的理论课题。从现代艺术理论演化的历程来看,西方现代艺术理论此前曾出现了这样几个大的理论倾向:聚焦于艺术创造的环境制约作用的环境决定论(斯达尔夫人、泰纳、传统的艺术社会学研究)、聚焦于艺术创造主体的、以艺术家为中心的各种理论(尼采、浪漫主义等);聚焦于艺术作品的文本中心主义(俄国形式主义、新批评、作品本体论、结构主义等),聚焦于艺术接受环节的接受者中心主义(接受美学、读者反应批评、阐释学等)。这几种理论倾向先后粉墨登场,上演了各自的精彩好戏。可是,在此之后,艺术理论所关注的焦点应该移向何方?实际移向了何方?对于这一问题,容或有不同的观察、不同的回答,但在我看来,在艺术创造过程中的四大基本要素(姑且按美国文学理论家艾布拉姆斯《镜与灯》有关“艺术批评的结构”中四大基本要素的经典概括)均已被艺术理论的聚光灯所聚焦并形成了各自的理论流派的情况下,艺术理论思考的重心,理应转移到从整体上思考艺术与语境的关系上来,而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在西方的艺术理论界,人们越来越多地关注起艺术的语境问题,纷纷就艺术语境发表各自的见解,以至有人认为在西方艺术理论中已然出现了所谓的“语境中心主义”。可是,目前,西方及我国的艺术理论界对艺术语境问题究竟探讨到了怎样的程度?是否已出现了系统的艺术语境理论?我们究竟应该如何理解艺术与语境的关系?甚至可以问一问,究竟应该如何界定艺术的语境?在今天这样新的理论前提和历史条件下,能否建构起新的艺术语境理论?这种新的艺术语境理论,与传统的艺术环境决定论应如何加以区别?……在我们做出艺术理论应该并且已经将重心转向艺术语境理论研究这一总体判断的情况下,我们不能不提出上述这一系列的疑问。

如上所述,研究艺术的语境,严格地说并不是一个新课题。在艺术思想史上有不少相关的思想资料。特别是自20世纪下半叶以来,艺术理论思潮从结构主义走向了解构主义及各种后现论形态。其中,新历史主义、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文化研究、新马克思主义,以及开放的艺术概念理论、艺术界理论、艺术制度论、艺术场理论等等的兴起,让人们看到,任何一个“文本”都是特定历史文化、政治经济条件下的产物,而要解读这个文本,则势必会关涉到具体的社会历史文化语境。如果没有语境性要素的支持,一件艺术品甚至都有可能会成为非艺术或反艺术。如果具备了一定的语境,原本是非艺术的东西却有可能被重构为艺术。关于艺术与语境有着密切联系;艺术品意义的形成受语境制约,已成为艺术理论研究领域的一个共识。

应该说,关注艺术语境问题,加强有关艺术语境的理论思考,这既是艺术理论发展到今天的一种历史必然要求与逻辑上的内在需求,又是破解当下艺术生产中一系列理论与实践难题的一条富有前景的路径。希望能够看到更多这方面有价值的研究成果问世。

艺术与科学论文范文5

关键词:当代中国;艺术学;艺术学理论;艺术管理;学科建设;人才培养

中图分类号:J0 文献标识码:A

一、“艺术学理论”学科设置与“艺术管理”研究现状

“艺术学理论”最初的雏形是作为二级学科的“艺术学”,其第一个硕士点与博士点分别于1996年、1998年在东南大学艺术学系(南京)建立。而早在1994年,张道一先生就在《应该建立“艺术学”》一文中提出了一个庞大的关于艺术学学科体系的构想,后被他提炼为“艺术学之经纬”,认为“艺术学”主要应该研究艺术原理、艺术史、艺术美学、艺术评论、艺术分类学、比较艺术学、艺术经济学、艺术教育学、民艺学、艺术文献学等十大分支学科[1]。艺术学升格为学科门类后,关于其下属学科如何设置的问题,学者们在各自领域展开了积极的探索和讨论。就艺术学理论这个一级学科而言,存在的争议更大一些。如东南大学凌继尧教授提出艺术学理论至少要研究“艺术理论”、“艺术史”、“艺术批评”、“艺术管理和艺术创意”四个领域[2];李倍雷教授则认为二级学科至少包括艺术原理、艺术史、艺术批评、比较艺术学[3];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梁玖提出与张道一先生比较接近的“十大子学科”[4];杭州师范大学李荣有教授主张暂仅设置艺术基础理论、艺术应用理论两个二级学科,以及相关三级学科专业方向群[5];山东艺术学院李丕宇教授提出艺术学、艺术史、艺术管理与经营、艺术文博与保护等四大系类专业体系[6];此外,还有任也韵提出的构建“艺术学理论”学科的“三环学科框架”,即确立艺术学原理、学科艺术学、生态艺术学三个基本框架学科类型[7],等等。

从以上几位学者的观点来看,艺术学理论在二级学科设定上并没有一个明确可参考的标准,与艺术学门类下其他四个一级学科(音乐与舞蹈学、戏剧与影视学、美术学、设计学)相比,指向性较为模糊。截止2013年11月底统计,2013年度全国高校及科研院所具有艺术学理论一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点的单位有20个,硕士学位授权点的单位有69个 [8],但二级学科的设置五花八门,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综合性大学,如北京大学、东南大学等,它们在学科设置上综合性较强,坚持“少而精”,主要涵盖艺术史论、艺术文化学、艺术批评学、艺术管理学等;第二类是综合性的艺术院校,它们在学科设置上的特色为“宽而泛”,除了传统性的艺术学理论研究之外,还特别注重本土特色,如山东艺术学院关注文化遗产齐鲁文化研究,中国艺术研究院关注红楼梦与中国古代小说研究,辽宁艺术学院关注东北亚音乐舞蹈文化研究等;第三类是以某一门类艺术为主的专业院校,这一类院校在学科设置上偏重门类艺术的理论研究和应用,如中央戏剧学院在艺术学理论下设戏剧学、西方戏剧史论、中国戏曲史论等研究;北京电影学院注重综合媒体技术、新媒体艺术等研究,北京服装学院注重服装史论与风格、中外服饰文化研究等。

由此可以看出,当前拥有艺术学理论一级学科硕士点或博士点的单位在二级学科设置上显示出较强的初创性、成长性、延展性和包容性,同时还具有探索性和地域性。而作为其中研究方向之一的“艺术管理”则处于一种较为尴尬的处境。

首先,只有不到35%的院校承认或开设艺术管理相关研究方向,其中除北京大学、中国传媒大学、中国艺术研究院、南京艺术学院、山东艺术学院、东南大学等综合(艺术)院校相对较为成熟之外,其他院校更像是“附带”开设。由此看出,尽管凌继尧教授把“艺术管理和艺术创意”研究放到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但它从属于艺术学理论尚未为大多数人所信服。

其次,已开设艺术管理相关研究的院校在涉及具体方向上,几乎是自主性的尝试,其中不排除为扩大自己学科点数量而盲目跟风的可能,以致在整个学科体系建设上缺乏经验,出现“东拼西凑”的现象。

再次,有学者指出艺术学理论研究指向必须是对一般规律的揭示。但这样一来,艺术管理研究就存在被边缘化的危险,因为它更偏向对艺术的管理和应用,与艺术学理论指向一般的原则似乎很难契合。所以我们经常看到,即使许多院校开设的“艺术管理”相关研究方向一致,却有可能分属不同学科(如艺术学、文学、管理学等)或不同学院,因为更多学者认为,艺术管理只是众多交叉学科和分支学科群体中的一员。

二、艺术管理研究学科的内在困境分析

(一)艺术管理研究的学科归属问题

艺术管理研究虽融合了艺术学和管理学两大学科领域,但其研究重心和目标归属应有所侧重,否则在艺术学和管理学这两大社会科学范畴内就容易引起“争议”。艺术管理的最初雏形是“文化艺术事业管理”专业,早期(1992年)只在国内少数几所院校设置,是以文化统筹艺术的概念,属于现代艺术管理意义上公益性的一部分。在1993年专业目录中,曾设有独立的“文化艺术事业管理”专业,仅仅是划入本科专业目录,也没有高一级的其他二级学科,但基本还是属于艺术学类之下。随后,教育部修订了专业目录,并于1998年第一次将管理类设置为学科及专业门类,在相关学科及专业设置中,公共管理类被列为一级学科,并且,可授予管理学、教育学、文学或医学学士学位的“公共事业管理”被列为其中专业之一。由此,有些院校将“文化艺术事业管理”纳入到“公共事业管理”名下并开设相关专业。但与此同时,更多的艺术院校照样在“艺术学”下自办“艺术管理”相关专业,其理由是,管理只是服务艺术的一种工具和手段,艺术管理最终解决的还是艺术自身的发展问题;而相反观点认为,艺术管理只是管理学的一个研究分支,是管理在艺术领域的应用和研究,甚至认为,违背管理学一般原理与方法的艺术管理是一种“伪管理”[9]。2012年,教育部对本科专业目录进行了第四次修订,新增了艺术学门类,但是仍未设置“艺术管理专业”,只在艺术学下开设了“艺术学理论类”专业,而与艺术管理更为接近的“文化产业管理”(可授管理学或艺术学学士学位)则设在了管理学工商管理类下。这导致许多高校在硕士、博士点建设过程中,涉及“艺术管理”方向的相关研究呈现出“各自为政”的局面。尽管如此,将“艺术管理”主要置于艺术学学科进行研究与人才培养仍是我国目前的主要做法。

(二)艺术管理研究的研究对象问题

关于“艺术管理”研究对象的界定,董峰对上世纪80年代以来各学者的观点做了比较细致的梳理,认为对艺术管理研究对象上的探讨大致包括“艺术管理规律说”、“艺术管理现象说”、“艺术管理问题说”,并提出艺术管理研究的“直接的和主要的对象是艺术组织及其活动”[10]的观点。王希俊、李精明两位学者在其基础上,进一步提炼出三种观点:一是认为艺术或者艺术活动是艺术管理研究的对象;二是认为艺术管理活动及其规律是艺术管理研究的对象;三是认为艺术组织及其活动是艺术管理研究的对象。[11]但在他们看来,单纯把艺术作为艺术管理研究的对象与艺术理论、艺术史、艺术批评的研究重复太大,违背了独特性原则,而把艺术管理活动及其规律作为艺术管理研究的对象又过于抽象、复杂和难辨,具有不合理性。两位学者同时提出与董峰相一致的结论,即认为艺术组织及其活动是艺术管理学的研究对象。另外,田川流在其著作《艺术管理学概论》中也把“艺术活动以及艺术生产相关的领域和部门”作为艺术管理客体与对象[12]。显然,目前相关学者都试图对艺术管理研究的对象做一个界定,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学术界的努力,逐渐有了较为一致的看法。然而,随着艺术管理研究的外延不断扩大,艺术主体和客体的多元化趋势以及新的交叉学科渗透,将使艺术管理的研究对象问题再次陷入争论的局面。而作为艺术学理论下二级学科的艺术管理,其研究对象还必须考虑到艺术学理论学科这一大的前提以及与其他并列二级学科的关系。所以,关于艺术管理研究的研究对象问题,还有待学术界做出进一步探索。

(三)艺术管理研究的人才培养问题

早在艺术学升格为学科门类之前,作为二级学科的“艺术学”人才培养问题就一直存在。由于招生弹性大,各种专业的学生拼命往里挤,特别是长期受制于传统的应试教育,大部分学生在艺术素养方面欠缺积累。艺术学升格为学科门类之后,艺术学面临着教育资源体系的重新配置,搭建合理的艺术学学科框架体系的难题。而艺术管理在学科归属、研究对象上的问题延伸到人才培养上,直接表现为如何选择生源、如何设置课程、如何配置教学资源以及如何促进升学和就业等现实问题。目前艺术学理论一级学科的学科带头人和骨干教师很多来自文学、哲学等人文学科,本身背景就很复杂,而作为兼具理论性与实践性的艺术管理,经济学、传播学、营销学、心理学等诸多学科渗透其中,也给人才培养带来诸多挑战。概而言之,在整个艺术管理研究的人才培养上,主要面临以下几个问题:一是生源方面,既需要交叉学科背景的入学要求,又要保证生源学科背景相对一致性,二者存在一定的内在矛盾;二是课程设置方面,许多院校仍处于摸索阶段,课程之间联系不紧密,学科跨度大,难以构成体系;三是教学资源方面,面临着艺术学升格后师资、教材甚至硬件设施上的缺口,大部分院校在师资上滞后于招生工作,尤其缺乏具备艺术学和管理学学科背景且艺术管理经验丰富的教师;四是教学模式方面,传统灌输式教学容易忽视学生在艺术管理上实践创新能力的培养,从而不利于复合型、应用型人才的培养。

三、关于艺术管理研究方向建设的几点看法

第一,艺术管理研究还应该遵循一个大的前提,即艺术管理研究应建构在艺术学体系之下。

首先,艺术管理以“艺术”作为研究问题的出发点与归宿点是没有疑问的。如果仅仅将艺术管理作为管理学研究的一个分支,容易造成研究者对艺术特质的忽视,游离于艺术类别之外而沦为对一般管理活动规律的揭示。从艺术生产的角度来看,艺术管理参与到整个“艺术创作―艺术作品―艺术接受”系统当中,既有自己独特的内在规律性,又有着一定的外在约束力。尤其涉及到反映哲学、宗教、文化、道德、政治等意识形态的精神财富创造,一般管理的相关原理与实践都不能生搬硬套。

其次,艺术管理研究的任务是对艺术管理的主体、客体进行描述,从而揭示艺术管理活动的本质和规律。艺术管理研究虽然不直接作用于艺术构思和艺术创作,但落脚点仍然是对艺术生产的促进,对艺术传播的规范,对艺术市场的优化和对艺术人才的发展,它与艺术学研究具有学科继承性和逻辑一致性。相反,突出艺术管理研究的管理属性,容易造成过分关注艺术管理的效用性、营利性和功利性,这和艺术的本质与特征背道而驰。也就是说,艺术管理作为横架在艺术生产主体与艺术接受主体之间的桥梁,只是服务于整个艺术生产活动的手段和工具。所以,尽管管理学及相关学科下也开设了艺术管理研究,但相比之下,艺术学更有资格从事这项研究。

第二,在学科建设方面,我们需要厘清艺术管理研究内外部逻辑关系。

从外部来看,艺术管理与文化管理、文化艺术管理、文化产业管理、艺术产业管理等多种管理形态出现并存的局面,学科之间交叉融合,各有侧重,然而差异却很小。在当代语境下,文化产业管理、艺术产业管理虽然注重经济效应,但同时也具有社会效应。而文化管理、文化艺术管理如果不是从政策、体制等层面来表述,它们指的就是艺术管理,所以,在艺术学理论学科下,用“艺术管理”统筹这一类专业是合理的。

从内部来看,艺术管理研究需要建立起比较合理的理论框架,即如何把握内部学科之间的关系。目前,艺术管理研究指向了大大小小的不同具体研究方向,比如偏理论的艺术管理原理、艺术管理史等,偏应用的艺术行销、艺术传播等,以及专门讨论不同门类艺术的管理如影视艺术管理、剧院艺术管理、表演艺术管理、视觉艺术管理等,我们有必要对艺术管理研究体系进行梳理。此外,在艺术管理研究尚未成熟之前,艺术管理的外延应适当缩小。学科扩容是必然的,特别是在艺术学升格为学科门类之后,艺术管理作为融合性的交叉学科,艺术学、管理学以及一系列的相关学科如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等为其扩充研究领域提供了广阔的天地。但是,从学科发展的合理角度来看,坚持一定的学科壁垒是有必要的,无节制甚至盲目性的扩充不仅会导致艺术管理研究再次陷入学科归属争论的泥淖,也会进一步消解其存在的独特性。

第三,在人才培养方面,应注重学科意识培养,提高准入门槛,突出艺术管理的实践性质,教学相长,师生共勉。

首先,相对明确的学科意识和问题意识既是对研究范围的限定,也是避免研究对象空泛化和单一化的保证,这对于学科建设、研究范围、课程设置、论文选题等均有重要意义,尤其在艺术学理论体系下,艺术管理研究还不能完全脱离理论的建构。

其次,在师资和生源的选择上,高校有必要适当提高准入门槛。就艺术管理而言,学生往往缺乏艺术理论方面的素养,教师则受限于管理实践上的经验,所以在学科背景均较复杂的情况下,师生都应该自觉通过不同的“补课”方式,加强艺术学理论素养和管理经验积累,完善知识结构。目前,欧美许多高校在艺术管理研究生入学资格上普遍要求具有某一门艺术专长或管理才能,也正因为本科阶段很难兼顾艺术和管理两门课程体系,国外一些学者暂不主张在本科阶段设立艺术管理相关专业,这种做法有其合理性。近年来,随着文化产业的崛起,许多院校纷纷以此为契机开设相关专业,尤其是文化科技融合加速发展,产业跨界融合催生出文化、传媒、管理、经济、艺术、科技等跨学科研究,艺术管理研究应顺应时代需求,突出其应用性与复合性的学科特质,更加注重学生实践能力的培养。未来,“产学研”合作教育、“双导师”制、学校与科研院所、企业联合培养,文理互通跨校联合、跨国交流等创新型人才培育模式或会在艺术管理研究领域得到推崇与实践。(责任编辑:楚小庆)

参考文献:

[1]张道一.艺术学研究的经纬关系[J].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14,(02):4-6.

[2]凌继尧.艺术学理论的二级学科的设置[J].艺术百家,2011,(04):19.

[3]李倍雷.构建艺术学理论的中国学术话语[J].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13,(01):22.

[4]梁玖.确立实事求是的艺术学科中国本土建设原则――关于“艺术学理论”二级学科划分的设想[J].艺术学界,2011,(01):17.

[5]李荣有.求是务实,百年大计:艺术学学科建设问题再思考[J].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2012,(03):105.

[6]李丕宇.中外艺术类学科专业目录设置的比较研究[J].艺术百家,2013,(02):116.

[7]任也韵.艺术学的“总管”――关于“艺术学理论”学科定位与设置的思考[J].艺术学界,2011,(01):20.

[8]南京艺术学院研究院调查报告课题组.2013年度艺术学理论类专业建设热点与难点调查报告[J].艺术百家,2014,(01):16.

[9]谭魏.关于艺术管理学研究的几点思考[J].艺术教育,2013,(01):43.

[10]董峰.试论艺术管理学科建设问题[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2008,(05):20.

[11]王希俊,李精明.论艺术管理学研究对象的确定[J].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12,(04):25.

[12]田川流.艺术管理学概论[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11.

Dilemma and Outlet of Art Management Study viewed from Arts Theory

LI Feng-liang, ZONG Zu-pan

(Research Institution of Cultural Industry, Shenzhen University, Shenzhen, Guangdong 518060)

艺术与科学论文范文6

中国当代工艺美术理论研究从20世纪初便开始兴起,建国之后更是在理论建设发面有着长足的进步,“实用美术”观点、“工艺文化本元论”以及现代设计观念等观点纷纷出现,对我国当代工艺美术理论研究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对我们现在研究工艺美术理论有着很好地借鉴意义。

一、20世纪50年代――80年代的中国工艺美术理论变迁

20世纪50年代――80年代在中国工艺美术史上是个承上启下的阶段。随着1956年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成立,中国当代工艺美术理论研究进入一个全新的历史时期。这一时期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带动下,中国当代工艺美术理论研究和工艺美术历史研究在借鉴20世纪二三十年代观点的基础上不断深化,陈之佛、庞薰?、王朝闻等学者也纷纷对中国工艺美术理论进行分析研究,对以往的工艺美术观点进行兴革,形成了一批赋有时代特色的工艺美术理论研究成果。这种研究持续到20世纪80年代出现了分化,因此笔者将20世纪50年代――80年代作为中国当代工艺美术史上一个整体阶段进行阐述。

(一)“实用美术”观点

20世纪50年代――80年代的中国工艺美术理论研究成果众多,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关于工艺美术的定义、原则、本质、社会功能、内容与形式的关系等方面,其中以陈之佛的“实用美术”观点最具有代表性。“实用美术”观点强调实用与美的统一,要求工艺美术必须兼顾实用和美两方面的要求,工艺美术的落脚点必须放在真正服务于大众上。

长久以来,中国的工艺美术在宫廷工艺、文人工艺、宗教工艺、民间工艺四者的滋养下不断发展前进,各个历史时期的工艺美术也各具特色自成体系,但鸦片战争之后,中国的工艺美术却真正进入了低谷。鸦片战争以后,西方大机器生产的产工业品大量涌入,这些产品的物美价廉使得中国传统的工艺产品备受打击,中国传统手工艺产业一落千丈。辛亥革命之后,宫廷工艺体系解体,文人工艺、宗教工艺对中国工艺美术的影响日趋衰微,这时的中国手工艺产业以民间工艺为主导,开始向西方学习,引入大机器生产,各种手工作坊兴起,但由于其在工艺形态等方面并无改观,因此中国的手工艺产品仍然没有实力与西方竞争。与此同时,发端于清末的关于手工艺是“奇技淫巧”的狭隘观念迅速发展并影响深远。建国初期,工艺美术更是被许多人错误地理解成“手工艺”,使得“工艺美术”一词一直受到许多非议。

“实用美术”观点之所以能够成为20世纪50年代――80年代中国工艺美术理论的代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对以往狭隘工艺美术观点的纠正。人类的生存要求决定了人类最基本的造物观念是要优先满足物质生活的需要,衡量造物活动的最低标准便是是否能够实现衣食住行用的物质要求,即一件器物是否具有实用功能,在物质要求得到满足的基础上精神文化生活的要求――审美――才会应运而生。在历史的发展中,尽管这种精神文化要求随着生产力发展和社会分工的细化不断提高,产生了以审美鉴赏为主的造物,但这种造物一旦脱离了实用要求的规范,那么它就失去了造物最基本的价值支撑,从而在以后的发展中失去动力,真正沦落为供少数人鉴赏把玩的“奇技淫巧”,其结果只能是消亡。“实用美术”观点将工艺美术从“奇技淫巧”中解放出来,对工艺美术造物的实用原则进行强调,把以往专注于审美的理念打破,将实用要求和审美要求放在等同的位置上,同时将工艺美术的受众由以往所认为的“皇室贵族”转变成普通大众,重新确立了工艺美术的地位与作用,对建国初期将工艺美术品与手工艺品或工业品相等同的简单划分进行驳斥,影响了中国现当代工艺美术发展态势和中国近代工业化发展的行进模式。

(二)与时俱进,顺应时展

建国初期,由于中国工艺美术产品体系发展不完善,因而市场受到西方产品的严重侵蚀。在这种情况下,大量西方工艺技术和审美观点被引入我国,传统工艺美术产业遭到强烈冲击。“实用美术”观点认为当时的中国工艺美术还处在一个较低的发展层面上,在引进国外的工艺技术的同时,更要注重对传统工艺技术的改良与开发,用现代教育手段提高艺人的素质,从而提高我国工艺美术产品的整体实力。“实用美术”观点在以往单纯重视产品“美”的基础上加入了“实用”的要求,并将二者的地位等同,这使得工艺美术真正融入大众的需要之中,确立了工艺美术服务于当时社会发展、经济实用的造物原则,对建国初期社会主义经济发展起到促进作用。“实用美术”观点提倡将传统与现代相结合,在把握传统的同时,按照现代市场要求对传统工艺形态进行改造。“实用美术”观点从理论上指出了中国工艺美术产业的前景和发展方向,将传统工艺的发展与时代进步相结合,在中国工艺美术衰微之际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标支着工艺自觉时代的到来。

二、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中国工艺美术理论发展

20世纪80年代中国开始了改革开放,我国一方面积极开发国内资源,一方面积极引进西方先进技术与经验,在这种大环境下,80年代以后的中国工艺美术理论发展逐渐分化为两个方向:一个是对80年代之前的工艺美术的继承与发展;另一个是对80年代之前的工艺美术的批评与思索。虽然两个方向立足点不同,但二者都注重工艺美术的宏观建构,探寻工艺美术的文化特质,完善了工艺美术理论体系与学科构架,属于中国工艺美术理论重要的发展成果。

(一)对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工艺美术的继承与发展

对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工艺美术的继承与发展方面以张道一先生提出的“工艺文化本元论”(该观点被收于张道一论文集《造物的艺术论》中)最有代表性。

20世纪80年代初期,改革开放促使中国工艺美术从十年浩劫中渐渐复苏,工艺美术产业渐渐兴起,但工艺美术理论亟待完善。当时社会上普遍注重工艺美术的审美价值,认为工艺美术是一门类似于绘画、雕塑的“纯艺术”,忽略其实用价值,使得工艺美术日渐脱离大众需求,工艺美术产品日趋落后于西方,更造成国内对西方工艺品的盲目崇拜和模仿。针对这种情况“工艺文化本元论”指出:人类文化都是由最初的一种综合的、一元的文化形态逐渐向多元化方向发展或分离,从而形成特定的文化类型;工艺美术是一种带有物质和精神双重属性的本元文化,是实用与审美相统一的造物艺术。

“工艺文化本元论”对造物活动的本质规律进行了探讨,同时也为工艺美术的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工艺文化本元论”在深刻探讨人类造物活动的实用因素以外,更强调物化过程中对于精神文化因素的理解。我们不能单纯从物质性或精神性上探讨人类的造物活动,造物的核心价值便是二者的统一,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社会分工的细致,造物活动必将随着社会需求而发生分化,产生所谓的“实用艺术”与“纯艺术”之分,当这种分化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又不可避免地回归本元,这种分化与回归的最终目的便是适应生活发展的物质和精神生活需要,我们要将工艺美术放到整个造物的脉络中把握,将其实用性和审美性作为一个整体进行分析,摒弃以往认为工艺美术是由实用性和审美性简单“结合”的论断。

“工艺文化本元论”不但从哲学领域为我们认识工艺美术的双重性提供了理论依据,更将这个论断推广到整个艺术领域,并从文化学的角度出发,对艺术的产生发展规律进行归纳。与此同时,与工艺美术相关的领域在这一时期也得到同步的发展,如民间美术、艺术学等,工艺美术的发展对民间艺术研究和艺术学学科建设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二)对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工艺美术的批评与思索

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促使中国打开国门相西方学习,“设计”一词也被随之引入,在随后的发展中,“工业设计”作为与“设计”相对应的学科在中国渐渐确定下来。在工业设计的发展过程中一直持续着对传统工艺美术的批评与思索,工业设计认为传统工艺美术观念过于老旧,阻碍了工业社会发展;认为工艺美术是一种以手工业为主要生产方式的手工艺文化,“无法与工业文明、商品经济的外部环境协调”①;发展空间过于狭窄等。与对工艺美术的批评与思索相对应的是这一时期工业设计理论的发展,其中以柳冠中的设计文化论最为典型(该观点被收于柳冠中论文集《苹果集:设计文化论》中)。

设计文化论对工业设计的概念、范畴、特征、目标等一系列要素都进行了阐释,认为“设计是协调诸矛盾因素的人类改造自然与自身的主动的创造行为”②,工业设计一切以人的需要为核心与出发点,是一种“创造合理的使用方式”的文化,柳冠中曾解释道:“合理的使用方式是工业设计的原则,也是人类社会发展历史阶段的见证,也是人类社会未来的雏形。它包括主宰――人;对象――物;目的――生存。人是主导因素。‘使用’是指人的行为过程;‘方式’是人类文明、文化的具体化;‘合理’是审美标准。因此将为人(或人类社会)作为目的的行为,体现了人类的文明与文化水平,又合乎时代的审美标准,这就是工业设计的全部内容。”③

工业设计对工艺美术的批判在一定程度上为工业设计在中国的发展开拓了空间,使得工业设计能够迅速在国内立足并发展起来,1997年国家正式用“设计艺术学”取代了“工艺美术学”使得设计学科得到进一步完善。但总体来看,当时工业设计对工艺美术的批判还是有失偏颇的,张道一先生曾经激烈地批判工业设计:“在理论上豪言壮语、大话连篇,诸如‘设计哲学’、‘国土设计’、‘生活方式设计’之类,实际上连‘设计’的概念都不熟悉,更谈不上对其内涵与外延的理解,溢美之辞超过了本质性的分析;在历史问题上,割断了它与手工业的漫长联系,甚至把西方的‘设计运动一百年’当成了设计史的全部。”④通过对比工艺美术和工业设计的主要观点可以发现,二者其实是殊途同归的,我们可以把工业设计看做是传统工艺美术在新时代的发展,所谓的“工艺美术”和“工业设计”只不过是在不同社会条件下对造物活动的不同称谓而已。

三、当代工艺美术理论深化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工艺美术理论也在产生着发展与深化,当代工艺美术理论在以往的基础上,结合新的时代特征,日趋注重专题性研究与大的理论框架下的子学科体系构建,同时工艺美术所涉及的范围逐渐扩大,一些新兴学科被囊括其中,当代工艺美术理论也在多学科、多角度的交叉研究中不断深化拓展,促进着在全球化、信息化条件下的造物艺术的发展。

(一)设计理论的发轫与发展

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设计理论主要集中在设计造物的哲学、文化学含义上,并在随后的20年中发展出了一套较为完善的学科体系。当代设计理论发展与以往相比,出现了较大差异。当代设计理论较多集中在对具体的设计行为的分析,如设计者、产品受众、产品流通、人机互动、设计教育、设计管理等方面,利用调查、实验的方法从工程技术角度对设计进行量化分析,注重产品的感性意象与学科间的互动,在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理论研究逐步开始由普遍向特殊发展,在大的学科体系中构建出更为细致、专业、针对性更强的子学科体系,并以专题研究的形式,进行多学科、多角度的交叉研究。

笔者认为,随着信息化和全球化的发展,当代设计理论的发展必将与以下三点紧密相连:

第一,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将哲学、文化学意义上的造物与具体设计实践相结合,在利用普遍性规律指导与完善生活实践的同时,将在实践中产生的新问题、新方法引入理论的探讨之中,在理论与实践的互动中实现设计的最终目的。

第二,有计划地引进和吸收西方先进的设计理论,将之与中国具体国情相结合,保持理论建构能与科技同步发展。

第三,对传统工艺美术的继承与发展,发掘中国传统工艺的价值与活力,将中国传统工艺理论与西方先进经验相结合,构建一套完整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工艺文化理论体系,并将之介绍出去,促进理论的推广与传播。

第四,抓住信息化的时代特征,构建适合信息时代的理论体系,充分利用便捷的信息交流提高设计实践的效率与质量。

(二)工艺美术的学科互动

工艺美术理论的发展与学科体系的建立离不开各相关学科的共同发展。关于工艺美术理论研究所涉及的多学科互动,田自秉先生曾在1991年发表的《论工艺美术学》一文中指出:“工艺美术学已不只是单纯的美术创作活动的研究,而是一个与多学科相关联的交叉学科,它是一种围绕着物的美化和环境美化而进行的多方面的多层次的互相协调的综合体。这些学科互相联系,彼此制约,共同影响。”⑤工艺美术的学科互动的研究实际上是对工艺美术表现形式的分析,工艺美术作为一个与人们日常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综合体”,将不同历史时期政治经济的发展、生活生产方式的转变、人类审美观念的变化都囊括其中,任何社会需求或观念的变化都会在工艺美术的表现形式上有所体现,因此这就决定了工艺美术的发展必然是多学科、多角度共同发展的,我们对工艺美术的研究也必须从多学科、多角度的视野展开。田自秉先生在《论工艺美术学》一文中还同时列举了当时工艺美术学涉及的学科种类,其中主要包括:“工艺创造学、工艺功能学、工艺美学、工艺科学、工艺经济学、工艺心理学、工艺信息学等。”⑥显然这个划分已经无法满足当今社会的工艺美术发展需求。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工艺美术理论的进步,现代社会的工艺美术所包含的范围越来越大,其学科的交叉性和综合性越来越强,围绕工艺造物的实用和审美原则,现代工艺美术所涉及的学科种类在以外基础上不断扩大,包括:哲学、美学、文学、文化学、历史学、传播学、符号学、社会学、心理学、人机工程学等方面,为我们研究现代工艺美术发展提供了新的视角,促进了当代工艺美术理论的发展。

注释:

①柳冠中.普罗米修斯――工业设计,苹果集:设计文化论[M].哈尔滨:黑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1996,72页.

②柳冠中.当代文化的新形式――工业设计,苹果集:设计文化论[M].哈尔滨:黑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1996,17页.

③柳冠中.当代文化的新形式――工业设计,苹果集:设计文化论[M].哈尔滨:黑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1996,23页.

④张道一.不要亏待图案[J].设计艺术.20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