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望岳范例6篇

杜甫望岳范文1

洞庭湖号称“八百里洞庭”,纳湘、资、沅、澧四水,在岳阳的城陵矶注入长江。洞庭湖据传为“神仙洞府”,可见其风光之绮丽迷人。中国的行政区划上有湖北、湖南之分,这里的“湖”即指洞庭湖。杜甫的《登岳阳楼》、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都写洞庭湖,但是,这两首诗也存在许多不同之处,如写作背景的差异、诗歌意境的区别、诗作情感内涵的不同。

首先,这两首诗的写作时代背景存在差异。孟诗写于开元盛世,杜诗则写于乱离之后。

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一诗中,张丞相系何人,各家看法不同。据《孟浩然诗笺注》,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诗题为《岳阳楼》,写于717年前后。诗题中的“张丞相应为张说”,张说于“开元四年至五年间任岳州刺史,考见郁贤浩《唐刺史考》岳州下”(《孟浩然诗集笺注》佟培基P107 ,上海古籍出版社)。据朱东润所编《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张丞相,即张九龄。”朱东润认为,《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一诗写于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即733年。这时,孟浩然西游长安,应举落第,失意而归。此时,张九龄镇守荆州,孟浩然写诗给当时在相位的张九龄,开元二十五年(737年),张九龄征孟浩然为幕府长史。学界对《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作于何时,写给何人持不同看法,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们确定这首诗的写作背景。无论是在717年,还是在733年,唐代都处于全盛之时。唐王朝的状况正如杜甫在《忆昔》一诗中写道的,“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狼,远行不劳吉日出。”孟浩然在《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中写到的正是这一“圣明”时代。

杜甫的《登岳阳楼》则作于唐代宗大历三年(768)。这年正月,杜甫由夔州出峡,在江湘一带漂泊。两年后,他病死在湘江的一艘船上。《登岳阳楼》一诗正写出安史之乱后动荡不安的政治大局,写出了杜甫流离漂泊孤苦艰辛的个人生活。

其次,这两首诗歌表达的思想内涵、感情指向也迥然相异。孟诗表达了欲渡无舟的感叹以及临渊羡鱼的心情,展现出诗人对圣明之世的认同,表达了作者渴望建功立业的情怀。杜甫的《登岳阳楼》则表现了诗人遭受安史之乱后痛苦的心境,传达出作者面对国破家亡时的悲痛与哀伤。

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是一首干谒诗。作者先写洞庭湖的浩瀚广阔,接着,他笔锋一转,说到自己“欲济无舟楫”。这句话一语双关:表层义是说,自己想渡湖但是却没有船;在深层义上,诗人暗指自己报国无门。孟浩然进而直接地表达出“干谒”之旨。他说,“端居耻圣明”,如果没有机会出来做官,没有机会报效国家,实在是有愧于当今的圣明之世。孟浩然还引《淮南子・说林训》“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典故。他希望能得到张丞相的引荐,渴望能获得“结网”的机会,在现实实践中展现自己的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干谒是唐代诗歌中的一个重要的主题。在盛唐时代,“诗人的精神风貌较其他时代的诗人显得更富有自信心,他们大都怀有远大的理想,自觉选择了一种较崇高的社会角色”(傅绍良《盛唐气象的误读与重读》)。孟浩然写《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一诗的目的是,希望得到张丞相的提拔和重用。作者坦然地表达了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不卑不亢,不露寒乞相。

杜甫的诗写于国家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之时。诗人说,“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老”、“病”、“孤”三个字是杜甫对自己晚年生活的真实概括。此时,杜甫年迈衰病。一“无”一“有”,极写杜甫在现实生活中面临的煎熬,老年仍无安定居处安然生活的痛楚。亲人都在战乱中失去了联系,漂泊流离,失去了音讯;年老多病杜甫,只有在一叶“孤舟”中,在动荡不定中辗转。全诗在“有孤舟”、“无一字”的对比中,展现了杜甫生活的困境。洞庭湖本是波光浩淼,诗人登上岳阳楼,望洞庭湖,本应该是有壮阔之感,豪放之思,但是,在现实的冷酷对照之下,在无限的时间长河中、在无垠的空间中,却更见出个体的渺小与卑微。更让人唏嘘感叹的是,“是年,郭子仪将兵五万屯奉天,备吐蕃,白元光、李抱玉各出兵击之”(《杜诗详注》仇兆鳌)。国家摇摇欲坠,百姓居无定所,而诗人则年老多病,不能为国出力,只有“凭轩涕泗流”。

再次,这两首诗歌营造的意境不同。孟浩然写景的视角是平视,胜在气势激情;杜诗写景视角为俯视,胜在包纳万有。

孟诗首联“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展现的是洞庭湖水的浩渺无垠。八月秋水上涨,与岸齐平,涵容着天宇,水天相连,湖面倒映天光,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湖。颔联“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展现的是湖泊的水汽蒸腾无比壮阔的情景。浩荡的洞庭湖,水气蒸腾,连云梦泽都在蒙蒙水气笼罩之中,洞庭湖汹涌的波涛,仿佛岳阳城也为之摇动。孟浩然将自然景象写得气势磅礴,这与他的内心激情是一致的;辽阔无垠的水天景象,也与他积极进取力争入世的心境是统一的。孟诗写洞庭湖岳阳楼,季节是蒸腾热气的农历八月,景物描摹的重心是激荡不息的湖水和高远清澈的天空,是蒸腾的水汽和壮阔的波澜,像极了那样一个激情勃发人人都自负不得了而渴望建功立业的盛唐气象。

杜诗则是登上岳阳楼,俯瞰洞庭湖。他说,“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这里,不仅是时间上的对比,而且也有着空间的上对比;不仅是在空间中远与近的比较,还包括上与下的对照。“昔”日已经听说此湖之阔大,向往已久,“今”日才得以登楼一观洞庭之景。颔联“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极言洞庭湖气象的壮阔,它好像把东南大地从中裂开,使东西两边分属吴国和楚国。湖水一望无际,岳阳楼和湖心的君山均影落水中,仿佛整个大地都被水浮了起来。《金玉诗话》评道:“洞庭天下壮观,自昔骚人墨客,斗丽搜奇者尤众。如‘水涵天影阔,山拔地形高’,‘四望疑无路,中流忽有山’,‘鸟飞应畏堕,帆远却如闲’,皆见称于世。然莫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则洞庭空旷无际,雄壮如在目前。至读杜子美诗,则又不然。‘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不知少陵胸中,吞几云梦也。”杜甫的《登岳阳楼》通过现实的时间、空间的多重参照,营造了混廓的、具有多重意蕴的意境。浦起龙在《读杜心解》中谈到这一联说:“愚按:不阔则狭处不苦,能狭则阔境愈空。然玩三、四,亦已暗逗辽远漂流之象。”这一联已经暗暗透露出破碎分裂、动荡不宁的讯息。颔联之阔,展现出颈联“从阔而狭”,更显得痛楚之深,忧愁之重,思虑之广,慨叹之“富”。全诗写景从历史写到地理,从空间写到时间。今昔并列,远近参照,上下对比,慨叹系之,登临的慨叹油然而生。过去,自己是充满抱负,希望“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今天,诗人却看到自己一事无成,“老病有孤舟”。杜甫的《登岳阳楼》在辽远阔大之中,不禁生出无限的唏嘘感叹。

杜甫望岳范文2

昔闻洞庭水

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

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

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

凭轩涕自流

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

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

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

潦倒新停浊酒杯

人们常说,国家不幸诗人幸,诗人不幸诗歌幸。这话如用在一代“诗圣”杜甫身上,可谓再合适不过。杜甫出生在大唐盛世,十三世祖杜预是西晋名将,祖父杜审言是武则天时著名诗人,故而少年时也曾有过“裘马轻狂”的豪情,幻想着步入庙堂,“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醇”。但长年的战乱不仅使他的政治理想化为泡影,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让他的生活日渐艰辛,晚年不得不四处漂泊,靠友人的救助为生。这两首诗分别写于767(《登高》)、768(《登岳阳楼》)年,离他去世只有两三年时间。研究者认为杜诗“晚节渐于诗律细”,所以这两首诗也最能代表杜甫律诗的风格和水平。赏析这两首诗,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杜甫律诗的一些基本特点。

从内容上看,这两首诗都是抒写登高所见所感。古代的文人有一个不太成文的传统,大抵逢高必登,登高必赋,为我们留下了无数杰出的登临之作。虽然这两首诗登高的原因各不相同(前者慕名,后者为重阳习俗),但这两首诗无疑都可作为这类诗歌的代表作品。因其登高,故而视点也是比较高的。《登岳阳楼》的视点是在岳阳楼上,诗人居高临下,面对着浩瀚的洞庭湖,四面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所以写来大气磅礴。《登高》的视点在高台之上,因此远处的落木、江水形胜看得分明,写来自然雄浑。

写诗之法与作文之法大致相似,律诗写作也要讲究“起、承、转、合”之法。《登岳阳楼》起笔平缓,张弛有度,符合杜诗的一贯写法;而《登高》起笔连用六个物象拼合,涉及上、下、纵、横、视、听诸方面,节奏急促,读来却感觉整齐有序,笔法纯熟老到如此,非大家不能为也。这两首诗的三四两句都是全诗最用力之处,场面宏大,意境空阔是二者的共同特点。《登岳阳楼》用极为凝练的语言从空间和时间两方面展示了洞庭湖的非凡气势,此联一出,顿使其他描写洞庭湖的诗句相形见绌,古往今来也只有孟浩然的“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可与之媲美。不同的是孟诗写实,所以极力夸张;而杜诗写虚,所以较为神秘灵动。《登高》此联则反其道而用之,用极为动感的语言具体而形象地描绘出落木在生命凋谢那一刻最为悲壮之美和江水绵绵不绝生生不息的蓬勃生机。这两联在气势上占据了全诗的最高点,便为下文的转、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杜甫的律诗名句多出现在此联,如《旅夜书怀》中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月夜忆舍弟》中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春夜喜雨》中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等等,虽然意境、作用不一,但写法大致如此。

杜甫望岳范文3

关键词:杜甫;湖南;诗歌创作;心路历程;情感基调

中图分类号:I2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27-0007-01

杜甫暮年(大历三年冬至大历五年暮秋病逝舟中)漂居在湖湘一带时,其诗歌创作中所表现出来一种独特的心路历程和情感基调。

杜甫旅湘历程为:大历三年秋末自公安沿江而下,初冬到达岳阳,大历四年正月过洞庭湖南下,三月到达潭州并前往衡州投奔韦之晋,恰逢韦赴潭州,便返回潭州,而韦已死,停泊潭州舟中数月并得到潭州好友的资助,生活好转;大历五年四月臧d据潭州作乱,杜甫携妻子逃往衡州,得知妻舅崔玮任郴州刺史便前往投依,经过耒阳时岂料逢大水受阻,洪水数月不得退,期间得县令酒肉贡献,才有消化不良客死耒阳的传说。回潭州后滞留数月,大历五年暮秋离开潭州欲返往中原,冬行岳阳的舟中病倒去逝,享年五十八岁。根据其生活状况和心路历程可以将该阶段截为三个时段,在每个时段里,杜甫的心态都有微妙的差异,由此诗歌创作也显现出不同的情感基调。

其一是大历三年冬之大历五年臧d之乱前,其抵湘,回游于潭州和衡州之间,虽遭遇不顺,但是沿途的湖湘风光和湖南亲友的资助让他生活有所稳定和好转,因此其诗歌中描写三湘美景和壮志犹存情绪居多。

杜甫于唐代宗大历三年腊月下旬到达岳阳,这一路行程分为两段:一段是从当时的岳州巴陵县出发,经洞庭湖、青草湖入湘江,过湘阴县、长沙县北部到潭州,一段是从潭州出发,经长沙县南部、湘潭县、衡山县到衡州。杜甫的足迹几乎遍布三湘,谙熟湖湘一带的风土人情,沿途写了不少关于湖湘地域文化风光的诗歌,体现了对三湘美景深情的和赞美。诗人曾夜《宿青草湖》,舟《泊岳阳城下》,喜《登岳阳楼》,《野望》三苗五岭,衡山《望岳》,《岳麓山道林》寻僧,《江汉》思归,《湘夫人祠》中长嗟,衡州道上两度《咏怀》,《清明》时节徘徊于定王台前与贾傅井畔,感受湖湘初春《北风》犹厉,只能《铜官渚守风》……湖南的青山秀水及人文景观,杜甫身临其境得感受,成为他创作的重要题材。这些美景掺和了心绪在他的笔下一一凝化成感人肺腑的篇章,留给后人深邃的思量。同时记录了越楚一代气候、农业、地形、民俗、风情,如“水耕先浸草,春火更烧山”、“爽携卑湿地”、“壤童犁雨雪,渔屋架泥涂”、“宿浆依农事”、“楚岸朔风疾”……为后人研究当时区域环境留下了可贵的史料。

值得一提的是,杜甫在此期间结识了一些湖南的好友并与旧友相逢,考据《杜诗详注》(中华书局)杜甫诗作,杜甫在潭州刺史幕府中的亲友甚多,当时同诗人有过宴饮唱酬的旧友新朋有裴虬、苏涣、韦迢、卢琚、崔不涣、敬超先、李龟年、蔡五侍御、韦七赞善、萧十二使君等20余人。杜甫在潭州亲友的接济下,加上偶尔卖药自助,全家人尽管仍以舟为庐,但其生活状况已较前大有起色。正因为有湖湘风光的吸引和湖南亲朋好友的资助,“昔遭衰世皆晦迹,今幸乐国养微躯。”使诗人为此深感欣慰,也造就了诗人在期间诗歌创作的情感基调是:稍可淡忘自身的坎坷不顺,赞许湖湘风光的成分从而颇为可观。

其二是臧d之乱开始,诗人再度南行欲往郴州投奔妻舅至耒阳遇洪水阻路返回。期间时间不短,但诗篇不多,多数为记述当时湖湘战乱,民不聊生之状况,忧国伤民之责任感甚胜。

潭州臧d之乱始于大历五年四月,具体详情在此不详铺叙,此次贼乱虽然持续时间不长,范围很小,但是对杜甫却产生重大影响。杜甫匆匆结束了在潭州稍微稳定生活,携妻负子逃离潭州,奔往衡州,后溯湘江而上,打算往郴州投奔舅崔玮,从而开始了艰难的“南征”之旅,又逢炎暑逼近,湖南湿热高温,杜甫向来畏热,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但具有“不忧一家寒,所忧四海饥”情怀的他,纵有平叛之心,亦无伯乐可赏,空怀满腔愤恨与哀忧。此间诗圣忙于逃难,诗篇不多,以《白马》、《逃难》、《入衡州》、《舟中苦热遣怀奉呈阳中丞通简台省诸公》为代表。记录了逃难途中湖南百姓受此战乱的离散之苦,频呈自己盼望厉惩乱贼国泰平安之意,忧国爱民之心犹为显露,如此宏远抱负和志向与现实中状况产生如此大的落差,使得杜甫在此期间诗歌创作情感基调总体愤恨交加。

《逃难》:“五十头白翁,南北逃世难。疏布缠枯骨,奔走苦不暖。已衰病方入,四海一涂炭。乾坤万里内,莫见容身畔。妻孥复随我,回首共悲叹。故国莽丘墟,邻里各分散。归路从此迷,涕尽湘江岸。”不仅详述自己在逃难途中心境,而且哀叹“四海”、“乾坤”之内,百姓皆无容身之处,回首之处,故国已成废墟,昔人乡邻各自分散,黎民百姓情何以堪!《白马》文中此哀民伤国之情更甚:“白马东北来,空鞍贯双箭。可怜马上郎,意气今谁见。近时主将戮,中夜商於战。丧乱死多门,呜呼泪如霰。”蔡兴宗注曰:“丧乱死多门”一语极惨,或死于战斗者,或死于寇贼,或死于官兵,或死于赋役,或死于饥馁,或死于奔窜流离,或死于寒暑暴露。唯身历患难始知其情状。蔡氏点评道出了杜甫诗中的千恨万怨!此情此景激发他平乱讨贼之情,无奈报国无门,只能“暮年惭激昂”“多忧增内伤”强烈的时代使命感和责任感昭然可见。

因此,暮年身处乱世之时的杜甫,“落日心犹壮”,希望有能发挥“老马识途”的智慧和抱负,可皆为边隅寄客空思归,也只能叹息:愧为湖外客,看此戎马乱!

其三是北还长沙至逝世所作之诗,将其自我悲悯之感演绎到顶点。

杜甫在耒阳受洪水阻路,郴州之行到此结束,便棹回潭州,时值约为六月初七月末,已为酷暑,炎热难耐,不得已漂浮在湘江舟中数月的诗人毅然决定北返中原故里。岂料风烛残年的躯体根本受不了长途奔波之劳,大历五年寒冬这位伟大的诗圣病卒于岳阳市境内的某地。北归之愿,终成遗憾,《回棹》、《过洞庭湖》、《登舟将适汉阳》、《暮秋将归秦留别湖南幕府亲友》、《长沙送李一衔》、《风疾舟中伏枕书怀三十六韵奉呈湖南亲友》等诗人的人生最后诗篇中,自我悲悯和哀鸣之情甚浓。

三湘两年寄浮,自我悲悯之意其实一直贯穿始终,坎坷的人生经历和仕途不顺让其终身沉溺在忧郁不得志的苦闷中,在生命最后的数月里,诗人想做最后的抗争与哀鸣,将此种情感演绎至顶峰。“生理飘荡拙,有心迟暮违”(《登舟将适汉阳》)茫茫乾坤,自己只是一介腐儒,而迟暮之岁已是入仕无望,只求回帆省归,终此一生,心灰意冷之极。让人潸然泪下的是他的绝笔之作《风疾舟中伏枕书怀三十六韵奉呈湖南亲友》,有人研究称其有“自言将死之辞”,诗人首联中用轩辕、虞舜二氏的典故,自言将死,这样理解未必不可。诗人写下这首长诗后便长辞而去,这首诗是杜甫对自己一生颠沛流离生活的总结,也可说是自挽诗。诗云:“轩辕休制律,虞舜罢弹琴。尚错雄鸣管,犹伤半死心。圣贤名古邈,羁旅病年侵。舟泊常依震,湖平早见参”。写出典故的地方,说明行舟到达的地点,随后写到“转蓬忧悄悄,行药病涔涔”杜甫本是满情信心地北归,但终因经不起寒风的吹指,家贫的困境,旧病的复发,逼得他不得不改变主意,中止北进。“转蓬”“行药”,这便是杜埔有感于归计不成,远行不复,羁旅病侵,又已夭亡于路侧,自己的病情已十分沉重而伤心悲恨的流露。而“转蓬”的主要原因也是“行药病涔涔”,“乌几重重缚,鹑衣寸寸针”。此时此际,诗人的病已具有暴发性,满头大汗,知将不起。当时洞庭湖一带甚为荒凉,无处可以求医,湖面风大,于病体不利。末尾,诗人只能“家事丹砂诀,无成涕作霖”,泪洒洞庭湖畔不知几何多,这次临江泣涕却是绝别,子孙还未安置,家事缠身,却只能罢手而去,可想而知,诗人当时的心境又是多么的悲哀,让后人读了无不为之动容。

参考文献:

[1]仇兆鳌.杜诗详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5.

[2]陈贻{.杜甫评传[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8.

[3]浦起龙.读杜心解[M].北京:中华书局, 1977.

[4]杜甫.杜甫全集[M].珠海:珠海出版社,1996.

杜甫望岳范文4

2、《望岳》是唐代诗人杜甫创作的五言古诗。这首诗通过描绘泰山雄伟磅礴的景象,热情赞美了泰山高大巍峨的气势和神奇秀丽的景色,流露出了对祖国山河的热爱之情,表达了诗人不怕困难、敢攀顶峰、俯视一切的雄心和气概,以及卓然独立、兼济天下的豪情壮志。

3、《登高》是唐代诗人杜甫于大历二年(767)秋天在夔州所作的一首七律。前四句写景,述登高见闻,紧扣秋天的季节特色,描绘了江边空旷寂寥的景致。

4、《春望》是唐代大诗人杜甫创作的一首诗。此诗前四句写春日长安凄惨破败的景象,饱含着兴衰感慨;后四句写诗人挂念亲人、心系国事的情怀,充溢着凄苦哀思。

杜甫望岳范文5

文/观鹅会意

杜甫前辈字子美,河南省巩义人。出身书香门第官宦人家,自幼好学,七岁作诗,二十四年赴洛阳参加进士考未及第。官至左拾遗、检校工部员外郎。他的人生经历了仕途失意,社会动乱,流离失所,家境贫寒,客居他乡等坎坷.而恰恰就是这些生活体验历练了他的勤奋意志,提高了他的艺术修养和境界。他的性格平易近人善结良友,也能体察同情下层人民的疾苦。思想深厚,境界开阔,看事淡泊。在艺术上善于融合众长,也能谦虚地吸取总结前人的成就,并且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抑扬顿挫起伏跌宕的诗风格调。由于他掌握了娴熟的写作学知识理论,所作短诗如驰笔破浪,长篇诗作如述说衷肠,把叙事、抒情、说理三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诗格夹叙夹议,形成了唐以来能写波澜壮阔长篇史诗之第一人。他在中国古典诗歌中的影响非常深远,并且是位造诣很深的书法家,后人赞誉他为“诗圣”。代表作有《咏怀》、《北征》等,留于后世一千四百余首诗作,同代后世许多诗人都受到他影响。

《望岳》是杜甫前辈二十四年赴洛阳参加进士考试未及第,在漫游鲁、豫、冀等地名山大川时所作。这首诗是他游历到泰山时所作,因为当时作者心情沮丧无心登山观景,只是近岳遥望而作。“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诗篇围绕着“望”字而运思,描写了泰山高峻雄居两省面积之大,以及自己企盼从“望山”到“登顶”的心境。作者落笔就给看客来了一个反问句,作为五岳之首的泰山究竟如何呢?齐鲁大地都可以遥望到它那青苍威武的雄姿。大概苍天把大自然所有的秀美都赋予了它,山之南北都集中了天地间阴阳之神气。望着山腰间升腾缭绕纯净的云霭,自己的心胸就像被它涤荡过一样清新,睁大眼睛目送着日暮归巢的鸟儿快乐地飞入山林。将来我定然会登上泰山之顶,去感受那登顶而小天下的张扬与豪迈。

《登岳阳楼》是杜甫前辈到处漂泊居无定所贫困生活时所作。“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早就听说了闻名遐迩的洞庭水之秀美,今天有幸登上岳阳楼好好地观览一番。抬头看浩瀚壮阔的洞庭湖水就像将吴楚之地裁开了一般,湖水开阔的想把天地之间所有的物体都浮在它的上面。当我低头看到自己那一艘孤舟时,想到自己疾病缠身需要亲朋好友关心时,却无只言片语,万分压抑的身体与精神痛苦不由地涌上了心头。向北眺望想国家边境战火不断人民多灾多难,想自己全家人过着饥不饱食的船泊生活情不自禁地涕泗滂沱。

《戏为六绝句》是杜甫前辈所作的文论,也是最早出现的论诗绝句。“ 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今人嗤点流传赋,不觉前贤畏后生”。“杨王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纵使卢王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骚。龙文虎脊皆君驭,历块过都见尔曹”。“才力应难夸数公,凡今谁是出群雄。或看翡翠兰苕上,未掣鲸鱼碧海中”。“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窃攀屈宋宜方驾,恐与齐梁作后尘”。“未及前贤更勿疑,递相祖述复先谁。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前三首通过对具体作家的评论提出问题,为什么盛唐以来在一些文人墨客中的轻薄之辈,不能继承学习古人的文学知识,不能博采众长一律持以排斥态度呢?作者以庾信为例,指出论文当观全人,不应该管中窥豹忽视了人家的长处,以四杰为例,说明评价作家,不应该脱离当时的历史条件。后三首是论诗的宗旨,他提出了广泛吸取前人创作经验的主张,只有转益多师,熔今铸古,把艺术修养建筑在博大深厚的基础上,才能以完美的形式表现出充实的内容,从而近于反映现实的风雅,明确诗学的正确途径。

杜甫前辈的诗作一般都比较长,因为他写诗具备了和作文一样的“随便”,风趣幽默语言精炼精辟的代表作,笔者推荐他写的《饮中八仙歌》,此诗将唐朝当时号称“酒中八仙人”的贺知章、李琎、李适之、崔宗之、苏晋、李白、张旭、焦遂八人从“饮酒”这个爱好联系在一起,用追叙的构思和精辟的语言与典故,以人物肖像画的笔法,在看客目前展现出一幅栩栩如生的群贤醉酒图。八人中贺知章资格最老,所以放在第一位。其他按官爵,从王公宰相一直说到布衣。写八人醉态各有特点,采用漫画肖像夸张的手法,用语言“画”出了他们的平生醉趣形象,充分表现了他们嗜酒如命、放浪不羁的性格,生动地再现了盛唐时代文人士大夫之达观淡泊的精神风貌。“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辨惊四筵”

八仙中首先出场的是贺知章。因为他资格老年事高当然酒龄也就高了。在长安他曾一“解金龟换酒为乐”的典故,(李白《对酒忆贺监序》)。诗中说他喝醉酒后,骑马的姿态就象乘船那样摇来晃去,醉眼朦胧,眼花缭乱,跌进井里竟会在井里熟睡不醒。杜前辈巧用了这一典故,用夸张手法描摹贺知章酒后骑马的醉态与醉意,弥漫着一种谐谑滑稽与欢快的情调,惟妙惟肖地表现了他旷达纵逸的性格特征。

其次出场的人物是汝阳王李琎。他是唐玄宗的侄子宠极一时,因此,他敢于饮酒三斗才上朝拜见天子。他的嗜酒心理也与众不同,路上看到即酒车竟然流起口水来,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封地迁到酒泉(今属甘肃)去。

第三个出场的是李适之。他于天宝元年代牛仙客为左丞相,雅好宾客,夜则燕赏,饮酒日费万钱,豪饮的酒量有如鲸鱼吞吐百川之水,一语点出他的豪华奢侈。

接着出场的是两个潇洒的名士崔宗之和苏晋。崔宗之,是一个倜傥洒脱少年英俊的风流人物。他豪饮时,高举酒杯,用白眼仰望青天,睥睨一切,旁若无人。喝醉后,宛如玉树迎风摇曳,不能自持。杜甫用“玉树临风”形容宗之的俊美丰姿和潇洒醉态,很有韵味。接着写苏晋。苏晋一面耽禅,长期斋戒,一面又嗜饮,经常醉酒,处于“斋”与“醉”的矛盾斗争中,但结果往往是“酒”战胜“佛”,所以他就只好“醉中爱逃禅”了。短短两句诗,幽默地表现了苏晋嗜酒而得意忘形,放纵而无所顾忌的性格特点。

诗酒同李白结了不解之缘,李白自己也说过“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襄阳歌》),“兴酣落笔摇五岳”(《江上吟》)。杜甫描写李白的几句诗,浮雕般地突出了李白的嗜好和诗才。李白醉后,更加豪气纵横,狂放不羁,即使天子召见,也不是那么毕恭毕敬,诚惶诚恐,而是自豪地大声呼喊:“臣是酒中仙!”强烈地表现出李白不畏权贵的性格。“天子呼来不上船”,虽未必是事实,却非常符合李白的思想性格,因而具有高度的艺术真实性和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另一个和李白比肩出场的重要人物是张旭。他“善草书,好酒,每醉后,号呼狂走,索笔挥洒,变化无穷,若有神助”(《杜臆》卷一)。当时人称“草圣”。张旭三杯酒醉后,豪情奔放,绝妙的草书就会从他笔下流出。他无视权贵的威严,在显赫的王公大人面前,脱下帽子,露出头顶,奋笔疾书,自由挥洒,笔走龙蛇,字迹如云烟般舒卷自如。“脱帽露顶王公前”,这是何等的倨傲不恭,不拘礼仪!它酣畅地表现了张旭狂放不羁,傲世独立的性格特征。

歌中殿后的人物是焦遂。袁郊称焦遂为布衣,可见他是个平民。焦遂喝酒五斗后方有醉意,那时他更显得神情卓异,高谈阔论,滔滔不绝,惊动了席间在座的人。诗里刻画焦遂的性格特征,集中在渲染他的卓越见识和论辩口才,用笔精确、谨严。

《饮中八仙歌》的情调幽默谐谑,色彩明丽,旋律轻快。在音韵上,一韵到底,一气呵成,是一首严密完整的歌行。在结构上,每个人物自成一章,八个人物主次分明,每个人物的性格特点,彼此衬托映照,有如一座群体圆雕,艺术上确有独创性。正如王嗣奭所说:“此创格,前无所因。”它在古典诗歌中的确是别开生面之作.

杜甫望岳范文6

杜甫是在盛唐气象的确立过程之中开始其创作生涯的,他虽然毋庸置疑地站在现实主义那一边,但也曾在年轻时“饮酣视八极,俗物都茫茫。”“气酣登吹台,怀古视平芜。”在物阜民安的年代里,他对社会现实的理解、对人民生活的境况显然没有后期那般深入,文学创作的思想深度和艺术水平也不如后期那般深邃高超。但是我们不能忽略,这种对人生充满憧憬,对人生满怀希望,积极入世的的精神状态对他今后的人生轨迹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而这种憧憬、希望,很多时候是他经游历之地才一触即发的。

杜甫在青年是曾经有过两段主要的壮游,本文所探讨的是在天宝五载(746年),“公应诏退下,留长安。”之前,杜甫漫游的这一段时期。 选取的几首诗分属咏物、交游、直抒胸臆、追忆漫游场景,揣度当年心境几个不同角度。首先是咏物诗《房兵曹胡马》。张曾评价此诗:“此四十字中,其种其相,其才其德,无所不备,而形容痛快,凡笔望一字不可得。”而赵P:“前辈言咏物诗,戒粘皮着骨。公此时,前言胡马骨相之异,后言其骁腾无比,而词语矫健豪纵,飞行万里之势,如在目中,所谓索之于骊黄牝牡之外者。区区模写体贴以为咏物者,何足语此。”二人均对这首诗中高超的摹法和笔端带出的凌厉气势做出了毫不吝啬的极高评价。读罢这首诗是有种神气清劲的感觉的,“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是我最为喜欢的。化用《马经》和《拾遗记》的典故,形容骏马的耳根尖锐,杉竹难方。《拾遗记》:曹洪乘白马,耳中生风,足不践地。写出骏马有着绝对强健的体魄和活跃的精神,那种精气神儿独属于生命力旺盛蓬勃的青年。

仇兆鳌评《画鹰》为“老笔苍劲中时见灵气飞舞。”《杜臆》书中在评杜甫另一首咏画诗时说“通篇字字跳跃,天降然,见其气韵。” 朱鹤龄在此作注:以绦系鹰足,而系之于镞也。摘,解去。在这里,我们似乎能够看到一只雄鹰的眼中发出凝聚明亮的光。随着丝绦从金环中抽出,鹰随即直上云霄,犹如携带风霜而起。势可呼,谓呼之使猎,从天上俯冲下来的鹰直抓住狡兔,无可挣脱。这首诗虽然写的是画鹰,但是传递出来的鹰的敏锐凶悍,场面的紧急激烈却与真实场景未减分毫。这两首诗中的骏马雄鹰表达的是诗人雄壮、积极的人生理想,都是典型的盛唐之音。

《望岳》一诗首联远望之色,次联近望之势,三联细望之景,末联极望之情。泰山之阳则鲁,其阴则齐。泰山矗立其间,不仅分割了地理上的环境,更划分出时间上的跳跃。在杜甫的眼中一座平地上的山能够指点昏晓,便说明他目之所及已经不是一草一木,一江一河,而是整个齐鲁大地。王嗣]《杜臆》中评“荡胸”句,状襟怀之浩荡。“决眦”句,状眼界之空阔。仇兆鳌在《杜诗详注》中称其“气鼓峥嵘,体势雄浑,能直驾齐梁以上。”这首诗不仅表现了意气风发的盛唐精神,而且表现了青年杜甫敢于攀登绝顶,俯视群山的气概和雄心。

《赠李白》一诗中属“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一句最为痛快淋漓。痛饮狂歌是他们最适宜的生活,飞扬跋扈是他们向往的格调。然而,豪放不羁之中暗藏的是与世不偶的壮志。的确,他们登台远望,任凭袒臂跣足,任凭放浪形骸大吼大叫,都难以得到热烈的回应。表现出杜甫壮志不遂,一生坎坷,立德立功自知无分。于是锐意立言,以诗自鸣的人生状态。

冯至在《杜甫传》中说“在唐代的诗文小说里我们常常读到,一个读书人在他青年时往往有一段或长或短的漫游时期。这漫游被人渲染上一层浪漫的色彩,正如李白所说的,“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乃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事实上,这种远游自有他物质上的原因,所谓“四方之志”不外乎给自己的生活找出路。莫砺锋先生在《杜甫评传》中把漫游这一章节取名为“广阔的时代画卷与深沉的内心独白。”我觉的非常有道理。青年杜甫所处的社会环境是“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杜甫是幸运的,他的家庭背景能够使他有裘有马。他成长起来的时代国容赫然,开元盛世的民风允许他用放荡与轻狂来鄙视人世庸俗。

杜甫通过壮游延展了生命的宽度,造就了思想的深度,更坚定了志在天下的人生信念和致君尧舜的政治理想。他边走边看,从抒写个人情感转到反映人民的生活,境界愈高,愈发凌云健笔意纵横。

注释:

任华《杂言寄杜拾遗》

元稹《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

卢世《杜诗胥抄》

参考文献:

[1]杜甫著.仇兆鳌注.杜诗详注.北京:中华书局,1979.10.

[2]冯至著.杜甫传.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7.8.

[3]傅庚生著.杜诗散绎.陕西:陕西人民出版社,1979.4.

[4]傅庚生,傅光合著.杜甫论集.黑龙江: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