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书愤范例6篇

陆游书愤范文1

[关键词] 陆游;爱国主义情感;诗歌

爱国主义是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它是国人对国家和民族命运的深切关怀,生死与共的情怀。我国诗歌一直有着优良的爱国主义传统。早在先秦楚国之时,面对楚国复兴无望时,诗人屈原吟咏“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而选择“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自沉汩罗江而死,以死明志。在唐代,面对长安的沦陷,诗人杜甫感叹“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且在他自己晚年处于无助的凄风苦雨中时,还在想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第当国家和民族处于生死存亡之时,许多的英雄儿女、爱国志士,无不把自己的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无不关心着国家的前途命运,甚至为了祖国,为了正义,宁死不屈。继屈原、杜甫之后,在南宋诗坛上又出现了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他就是至死念念不忘国家,至死还在感慨“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留下“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之遗愿的爱国诗人陆游。

陆游,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他出生的第二年,金兵就攻陷了汴京,尚在襁褓中的他便随家人向南辗转避难。“儿时万里避胡兵”的颠沛流离的生活,给幼年陆游的心灵留下了深重的创伤。其父陆宰是一位爱国志士,陆游幼时常看到父辈“相与言及国事,或裂眦嚼齿,或流涕痛哭,人人自期以杀身翊戴王”(《跋傅给事贴》),深受其父的爱国主义思想的影响。同时,他也从师从的老师爱国知识分子曾几那儿爱到了良好的爱国教育。29岁赴进士考试,因名列秦桧之孙秦埙之前,受秦的忌恨而不得入仕,直到秦桧死后才入仕。但在后来的仕途中,陆游因力主抗金又两度被罢职,自66岁以后一直闲居故乡山阴。最终怀着“但悲不见九州同”的沉痛憾恨与世长辞。

陆游从十二岁开始学诗,到八十四岁时仍是“无诗三日却堪忧”,他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在其现存的九千三百多首诗中,贯穿始终的核心内容仍是其深沉的爱国主义情感。章琦说:“剑南诗万篇,半洒神州泪”“爱国情绪饱和在陆游的整个生命里,洋溢在他的全部作品里。”[1]

纵观陆游一生的诗歌,其诗篇的爱国主义情感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报国献身的豪壮之情

陆游所处的南宋时期,正是中原沦陷,国土丧失过半之时,且面临金国的频频入侵。南宋的当权者却是妥协,苟和求安。幼年避难的颠沛流离的生活,人民的生灵涂炭,国土沦陷的现实,以及深受其父和其师的爱国主义教育的影响,陆游渴望中原收复,九州同一。他不但怀有渴望祖国统一的愿望,而且具有“一身报国有万死”的牺牲精神。然而观其一生,陆游仕途坎坷,始终没有得到重用,但他却永怀“恢复”之志。其诗表现出了他永怀一生的报国献身的豪壮之情。早年,陆游就立下了“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观大散关图有感》)的报国壮志。在早期的《夜读兵书》中,陆游就说道:“平生万里心,执戈王前驱。战死士所有,耻复守妻孥”,表现了诗人杀敌报国的决心和壮志。在其中年的《关山月》这首诗中,诗人的一句“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无不把诗人心中面对中原被异族统治的气愤、悲痛之情深深地表达出来了。同样,在其《书愤》这首诗歌中,诗人回顾自己的曲折坎坷的抗金复国之路,仍说道:“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时年62岁的诗人仍要效法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北定中原,兴复汉室”,表明仍要报效祖国,恢复中原。82岁时,诗人还在慷慨高歌:“一闻战鼓意气生,犹能为国平燕赵”(《老马行》),时至暮年,还渴望着抗金复国。可见,诗人不仅关心国家的命运,而且有慷慨救国的胆识,忘身卫国的决心。在国难当头之时,他始终把自己当作一名报国的战士,具有“铁马横戈”,“气吞残虏”的气概和“一身报国有万死”的牺牲精神。

二、斥责投降派妥协的愤慨之情

虽然南宋处于内外忧患之中,岌岌可危,但南宋政局长期被主和派把持,他们靠议和求安,置遗民于中原沦陷区而不顾,使中原恢复无望,九州难以同一。诗人陆游在诗中痛斥南宋统治者屈辱求和的国策和投降卖国的行径,表达出他的愤慨之情。

在《醉歌》诗中,诗人愤怒地谴责了南宋当权者的苟安政策:“读书三万卷,仕宦皆束阁;学剑四十年,虏血未染锷”。在此诗中诗人还揭露了主和派的投降政策以及给南宋造成的危险局面:“战马死槽枥,公卿守和约,穷边指淮淝,异域视京洛”。在《追感往事》一诗中,诗人也尖锐地揭露当权者们的妥协的国策:“诸公可叹善谋身,误国当时岂一秦”。《关山月》这首诗是表达其斥责投降派妥协的愤慨之情的代表作:

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

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

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

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

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

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令宵垂泪痕。

诗人仅用十二句诗高度描绘出了隆兴议和十五年来“高官乐”、“战士怨”、“遗民悲”三个画面,而守边战士的报国无门和中原遗民忍死望恢复都是隆兴和约下诏带来的后果。诗人通过“战士怨”、“遗民悲”的画面与“高官乐”的画面的鲜明对比,尖锐地批判了南宋统治者对敌妥协苟安的投降态度,表达了浓厚而强烈的爱国之情。

陆游书愤范文2

关键字:陆游;山西村;桃花源;爱国情感

中图分类号:I207.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0)30-0002-01

陆游,是南宋著名的爱国诗人,他所作的诗篇,如《夜读兵书》《关山月》《书愤》《十一月四日狂风大作》《示儿》等,从正面表现了自己力主抗金,恢复祖国河山的爱国主义感情,这种爱国情怀至死未敢忘,“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示儿》)忧国忧民的情怀令人动容。但陆游政治命运坎坷,力主抗金却屡次遭受打击,得不到南宋朝廷的重用,报国无门。陆游的一生有近半个世纪是在浙江绍兴的农村中度过的。除了正面描写爱国情怀的诗篇,陆游也写过不少农村题材的诗,诸如《游山西村》《秋兴》《春晚即事》等。这些农村诗,表现了陆游热爱农村优美环境,热爱农村生活和农人的感情,也从侧面表露了陆游的爱国情感。《游山西村》就是陆游罢官回到家乡后写就的。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萧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诗文开篇以第一人称语气写出,在这里,陆游忘却了自己的“客人”身份,把自己当成了农家人,就像当地的农家人在和前来造访的客人“拉家常”。是对那些没有到过农家的官场仕宦所说,也是陆游对自己所说。在农家,虽然没有山珍海味招待客人,虽然没有高屋宽堂供客人居住,但农人们却有着好客、真诚、淳朴的善良品格。作者乐在农村,陶醉在和农人的接触中,内心的愉悦欣喜跃然纸上。

陆游“游”山西村,就像陶渊明笔下的武陵人发现桃花源一样,“忽逢”山西村。走在重山叠水之间,本以为没有路了,却在柳暗花明掩映之中,看到一座村庄。从怀疑无路可走到发现山西村,陆游内心的情绪也由沮丧变为惊喜,这种情绪的转变是短暂的,但带给作者和读者的感受却有弦满弓紧、绝处逢生的惊奇。走进山西村,陆游听到了“萧鼓”,见到了“衣冠”,看到了农人们的“春社”,感受到了浓浓的“古风”。这种感受是真实的,是作者亲身经历了的。陆游的心和农村农人是相通的,面对送别自己的乡村农人,陆游说出了心里话。

纵观全诗,或许可以这样理解作者游山西村的顺序:漫游无路,偶见村庄(颔联)――入村观“春社”(颈联)――村人热情招待(首联)――惜别村人(尾联)。作者写作时将首联提前,以村人自居,更显现了自己融于农村,乐在农村生活的心情。

而仔细推敲尾联中的“若许”两字,还能看出作者对自己“空闲”游访山西村多少有些无奈。联系诗歌当时的写作背景,公元1166年,陆游支持抗金将领张浚北伐,却因北伐战事失败而获罪,被罢官回到家乡浙江山阴。陆游被罢官,原因是主张抗金收复河山。所以,“闲”游山西村某种程度上是对自己报国之志不得施展,理想不得实现的排遣。祖国河山沦陷,国耻未雪,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内心深处充满了深深的苦闷。这种苦闷和悲愤只能在这风光秀丽、民风淳朴的农村之中,在和农人的深入接触之中才稍微得以缓解。所以,《游山西村》一诗不仅描述了农村优美的风光,淳朴的民风,社日的习俗,表达了诗人对农人淳朴品格的喜爱,对农村生活的热爱,同时也表达了自己被排挤,遭打击,报国无门的愤慨和无奈。

陆游书愤范文3

话说南宋时,绍兴有一富户人家姓唐,男主人名唐闳,其女唐琬聪明伶俐,12岁善诗文,18岁时琴棋书画皆通。唐闳有个妹妹嫁到陆家生下陆游,陆游和唐琬成了表兄妹。

陆游20岁时娶了表妹唐琬,这对亲上加亲的夫妻恩爱有加。但是,眼见陆游对科举取仕没有上进心,陆母忧在心里,渐渐地开始不喜欢这位儿媳,加之他们婚后三年没生育,惹得陆母更不高兴。陆游母命难违,只好用一纸休书将唐琬休了。

两人分手后,各奔东西。公元1153年,陆游28岁,到杭州参加省试,取得第一名。恰巧这一年秦桧的孙子也参加省试,主考官陈子茂不畏权势,公平批卷,把陆游的文章列为第一名,令秦桧大为不满。第二年在礼部复试中,秦桧暗中插手,使陆游榜上无名。

公元1162年,陆游37岁,宋孝宗继位时,秦桧已死。宋孝宗听说陆游是个人才,亲自召见陆游,并夸赞他“力学有闻”,赐进士位。陆游开始参加国家的军事工作,受到朝廷的重用。

后来由于官场上关系复杂,陆游受到排挤。1172年,47岁的陆游到四川去做地方官,他与好友范成大在蜀过着饮宴、看花、斗鸡、听歌的生活。1O年间,与范成大一起写了很多诗篇,体现了他的爱国主义思想。在他62岁时,写了一首题为《书愤》的诗来表现他的思想与抱负,抒发出他的感慨与悲愤: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1178年,孝宗下诏让陆游去临安面圣。从此,陆游结束了在蜀地的生活。在临安,他高兴地写出“小楼一夜听风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名句。

1202年。陆游在临安做编国史的工作,一年之后退居山阴,那时他已经77岁,在绍兴镜湖边过着农家田园生活。

陆游休了唐琬之后娶了王氏,唐琬则另嫁本郡公子赵士程。在1155年春暖花开的季节,陆游去沈园闲逛,偶然间碰到唐琬与赵士程同游沈园。赵士程大度地让唐琬留下表哥聚餐,并买来黄酒和陆游共饮。唐琬走后,陆游在沈园的墙上写下一首《钗头凤》,以表达他对唐琬的感情,同时将他多年来四处漂泊、郁郁不得志的心绪借助对唐琬的思念一并表达出来: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后来,唐琬读了陆游在沈园墙壁上为她写的《钗头凤》后百感交集。她用同一词牌来和陆游的词,来回答他对她的爱,同时倾诉她愁肠欲断的心情: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与陆游分开后的日子使唐琬痛苦不堪,天长日久忧郁成疾,不到一年便离世而去。

18年后,时年49岁的陆游到沈园看到当年所写的《钗头凤》仍在。64岁那年,他再到沈园,此时《钗头凤》的墨迹已被风吹雨打去。

68岁时陆游又去沈园思念唐琬,回想往事,感慨不已:“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公元1200年,陆游已经75岁了,他在沈园的墙壁上作了《沈园》两首绝句。他在《沈园》二首诗序中写道:“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主已三易其主,读之怅然。”

(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陆游书愤范文4

论文摘要:激情的抑制和消退以及与此相关的高华绚丽的诗歌风格的消失是从唐诗转向宋诗的重要表征,而陆游诗中至死不渝的爱国主义情感和对前妻的沉痛追念,于国于家构成其诗歌情感最强烈的两翼,抒情方式有回归李白、杜甫的趋向,这对过于冷静、内敛的北宋诗风是一种反拨,在宋代诗歌史上有着独特的价值与意义。

陆游在宋代诗歌创作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刘克庄称其为“过江后一人”(《题放翁像二首》),赵翼甚至认为“宋诗以苏陆为两大家、一而不知陆实胜苏也”(《瓯北诗话》),在这样的评价中已注意到了苏、陆诗歌的差异性。其实,推而言之,陆游的诗歌和以苏轼为代表的北宋诗歌的确有了较大的差异,特别是在诗歌强烈的抒情性上,陆游的诗歌堪称宋诗中的“另类”。

吉川幸次郎先生在认真考察唐宋诗的抒情流变趋向后说过“在陆游的诗中,有一种对于往往过于冷静的北宋诗风进行反拨的倾向……抒情的复活是通过这个大诗人的行动型性格才结出果实的”。的确,北宋诗歌的发展在唐诗之后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面目,从唐诗到宋诗,激情的抑制和消退以及与此相关的高华绚丽的诗歌风格的消失是很明显的一个现象,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宋诗是作为对唐诗的反题而出现的”。宋代诗歌抒情趋向出现这样的转化,首先根源于宋代文人的文化性格和生活态度。在北宋,严峻的边防形势和激烈的新旧党争都使得士大夫诗人很难保持唐人那种热烈张扬的性情,再加之老庄淡泊无为的思想的复归和禅宗随缘任运思想的流行,宋人的精神面貌和人生态度更趋于理性、沉稳、淡泊,“宋代文人的生命范式更加冷静、理性和脚踏实地,超越了青春的躁动,而臻于成熟之境”。于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范仲淹《岳阳楼记》成为宋人激赏的人格范式,正如洪迈在《容斋随笔》卷十四中所作的形象描述:“士之处世,视富贵利禄当如优伶之为参军……见纷华盛丽,当如老人之抚节物……遭横逆机,当如醉人之受骂辱,耳无所闻,目无所见,酒醒之后,所以为我者自若也,何所加损哉?”这样的文化性格和生活态度与唐人相比是沉潜内敛得多了,反映在诗歌创作中,就少见“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式的得意,也少见“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式的痛苦呼喊,情感抒写中避免了大悲大喜的过激倾向。

另外一方面,北宋诗歌情感抒写的转向也与宋人对诗歌这种文体的重新定位有关。词在晚唐五代的兴起和渐趋成熟.为宋人私人化感情的抒泄提供了一种最为适宜的形式.而诗文的政教色彩和正统地位更加突显出来.作为显示正统士大夫身份学养襟怀的诗文作品中有效的收敛了大悲大喜的肆意泛滥也正在情理之中。在北宋欧阳修的诗作中,这一特点已很明显,如其《戏答元珍》写于贬滴之中,这样的题材如放在李白、韩愈这样唐代大家的手中,不知会激起多么深重的身世悲慨、引发多么巨大的情感能量。在欧阳修这里,虽有滴居山乡的寂寞、怨愤、伤感,但是情感的处理却极为平稳内敛,“行见江山且吟咏,不因迁滴岂能来”(欧阳修《黄溪夜泊》),一种旷达以待、宠辱不惊的士大夫人格风范已经成形。所以,真正的宋诗的面目是在欧阳修及他的“左右骏”苏舜钦、梅尧臣这里才显现的。

对宋代诗歌抒情趋向的这种转化,后世评价中往往与唐宋诗之争纠结在一起,褒贬不一,但如果从诗缘情这一命题出发,宋诗以理节情虽然创立了不同于唐代诗美的另一种诗歌美学范式,但激情的消退最终使得北宋诗歌走人书斋,专注于诗技的研练却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一背景下,陆游诗歌对冷静的北宋诗风的反拨无疑是有积极意义的,特别是在南宋中后期“暖风燕得游人醉,便把杭州作汁州”(林升《题临安邸))的浮靡世风诗风中,陆游的爱国主义诗章中强烈的爱国情怀抒发无异于黄钟大吕,正如梁启超所言:“诗界千年靡靡风.兵魂消尽国魂空。集中什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读陆放翁集》)。

其实,南宋诗歌“抒情的复活”并不始于陆游。靖康之难的爆发,对于养尊处优的北宋文人士大夫无疑是天崩地裂的巨变,徽、钦二宗被金人所掳,极大的刺伤了宋人的民族自尊心。在这样的国家变乱中,“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优雅姿悉已不可能保持,很多诗人带着国破家亡的彻骨之痛颠沛流离,在这种环境中的诗歌创作便撼弃了北宋那种沉静脱俗的面目,有了大悲大喜或悲喜交加的抒写,特别是江西诗派的几位重要诗人的创作变化值得关注。陈与义,这位位列江西诗派的三宗之一的诗人,经历了乱离之后,抛弃了江西诗派的家法,真正的从精神实质上学习杜甫,感时伤乱,优国优民,如其《伤春》,堪与杜甫《春望》比美。感时抚事,悲喜交加,诗情的优愤深广已和南渡前的平稳内敛大不一样了,所以,杨万里认为陈与义后期“诗风已上少陵坛”(《跋陈简斋奏章》)。其他的如吕本中、曾几等人的诗歌创作也有类似的变化,而曾几作为陆游学诗人门的师长,其“一饭不忘君,殆与杜甫之忠爱等”(《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茶山集》)的强烈的爱国情怀对陆诗抒情性的形成是意义深远的。

陆游诗歌强烈的抒情性的形成一方面根源于时代、家世。陆游生于靖康之难前夕,随其父陆宰辗转流徙,饱经战乱之苦。“我生学步逢丧乱,家在中原厌奔窜”(《三山杜门作歌》)。父亲陆宰是一个学者和藏书家,同时也是一个坚决的主战派,所以陆游回忆说:“某少长矣。一时贤公卿与先君游者,每言及高庙盗环之寇,乾陵斧柏之优,未尝不相与流涕哀坳,虽设食,卒不下咽,引去,先君归,亦不复食也”(《跋周侍郎奏稿》)。幼时“亲见当时士大夫相与言及国事,或裂皆嚼齿,或流涕痛哭,人人自期以杀身诩戴王室”(《跋傅给事贴》)。另外,陆游所师从的曾几也是一位爱国主义诗人,“略无三日不进见,见必闻优国之言”(《跋曾文清公奏议稿》)。现实的苦难、家教、师教对陆游思想影响都非常深刻,使他从小就立下了“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观(大散关图)有感》)的雄心大志,并激励陆游终生为恢复大业鼓与呼,由此而产生了感人至深的大量的爱国主义诗歌。

另外一方面,陆游的个人性情以及在南郑前线的一段火热的军中生活与其诗歌抒情风格的形成关系很紧密。陆游的诗歌创作道路与其生平经历相适应,按照清代赵冀《瓯北诗话》的说法,陆游诗歌有三变,即少工藻绩,中务宏大,晚造平淡。陆游学诗。与当时多数人一样,从江西诗派人手,童年喜读吕本中的诗,私淑吕氏,从十八岁开始,又师从曾几,但其富于浪漫情趣的性格却是江西诗派昏法拘束不了的,所以一旦外在环境的激发,其诗就以明朗瑰丽的语言、悲壮磊落的情调,发为激越豪迈的声音,自成一家。人蜀以后的经历就证实了这一点。乾道六年(1170),陆游被起用为夔州通判,开始了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八年人蜀生活。在陕南南郑王炎幕府中,在这宋金交界之地,陆游过栈道,人剑阁,奔驰各地,与前方战士同射骑、出猎、饮酒、彩舞、警惕敌情、枕戈待旦,度过了一段火热畅情的军中生活,从而写下了大量慷慨激越的爱国佳作。从戎南郑,找到了最适合陆游情感性情的宏肆奔放诗歌风格,是对其才华的解放,达到了“不摄江西篱下迹,远追李杜与翱翔”(姜特立《陆严州惠剑外集》),所以陆游大量的爱国主义名篇都产生在这之后,如《金错刀行》、《关山月》、《胡无人》等,为了纪念这段难忘的生活,他把平生诗文集分别命名为《剑南诗稿》和《渭南文集》。也就在这个时期,真正的形成了其诗歌强烈的抒情性,把南宋初就已出现的“抒情的复活”倾向推向了高潮。

陆游诗歌的题材广泛,“一草一木,一鱼一鸟,无不裁剪人诗”(赵冀《瓯北诗话》),但从其抒情的强度而言,爱国主义情感抒写无疑是其诗歌的最强音,贯穿其一生的作品,至死不渝。八十一岁高龄时仍然慷慨高歌:“一闻战鼓意气生,犹能为国平燕赵。”(《老马行》),临终绝笔诗《示儿》念念不忘的仍是抗金恢复大业:“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但陆游并没有停留在抒发内心优念家国的思想感情之上,或者停留于从旁观者角度指点责令当权者和将土去抗金光复中原,他要求自己直接投人到火热的对敌战斗中,以身许国,“平生万里心,执戈王前驱。战死士所有,耻复守妻擎”(《夜读兵书》),表现出为国献身的壮烈情怀,这在唐代边塞诗中反复赞颂的精神在南宋的陆游诗、辛弃疾词中得到了有力的回响。所以,在陆游的诗中常可看到其不甘以诗人终老的抒写,如《剑门道中遇微雨》:“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人剑门"。令人落魄“消魂”的乃是诗人此时从汉中业已解散的王炎幕府赴成都范成大幕府,就此结束了火热的军中生活,诗中蕴含着对失地未收,报国未成,并不甘心充当行吟驴背的诗人的复杂矛盾心情。陆游称自己“本意灭虏收河山”(《楼上醉书》),而只是在失意之后,“蹭蹬乃去作诗人”(《初冬杂咏》),所以他在诗中始终以一个抗敌志士的身份去为恢复大业抗争呼号,这就是在绍兴和议后,宋金对峙渐成定局,文坛上爱国主义呼声渐弱的情况下,陆游仍能高唱爱国主义旋律的重要原因。陆游所担心的是“后人但作诗人看,使我抚几空咨磋!”(杨大鹤《剑南诗钞序》引)。所以杨大鹤说:“放翁非诗人也·一论其世,知其人,考其志,以放翁为诗人而已可乎?知放翁之不为诗人,乃可以论放翁之诗”(同上)确为精辟之见。

其爱国主义激情的核心是“王师北定中原”,所以一部《剑南诗稿》处处“皆寄意恢复”(叶绍翁《四朝闻见录》),直抒者如《金错刀行》:“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京华结交尽奇士,意气相期共生死。千年史策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磷峋。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个人的功业热情、幻想源自于对恢复大业的坚定信念,风格雄肆奔放。陆游这种炽烈的爱国主义情感除直抒之外,还渗透在各种题材之中,正如《唐宋诗醇》卷四二所评:“其感激悲愤、忠君爱国之诚,一离于诗,酒酣耳热,跌宕淋漓。至于渔舟樵径,茶碗炉熏,或雨或晴,一草一木,莫不著为歌咏,以寄其意。”

与陆游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感情相伴随的是志士失路之悲,在情感强度上与其爱国热望抒发是等量的。陆游所处的朝代,绍兴和议订立,宋金对峙已成定局,恢复的希望已经渺茫,庙堂之上文恬武嬉,讳言用兵,屈辱苟和,划疆守盟已成为基本国策,在此局势下,必然地造成了爱国志士报国无门的悲剧:“生逢和亲最可伤,岁荤金絮输胡羌。夜夜太白收光芒,报国欲死无战场!”(《陇头水》)所以陆游诗中多写壮志难酬之悲愤,如《书愤》:“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龚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从中可看出陆游所经历的乃是一个由激昂到消沉的时代,其对恢复事业也由追求而幻灭,塞上长城的自许被投闲置散,无所事事的命运暗暗消磨了,只余下对诸葛亮的一腔企羡。这种沉重悲愤的心情是当时社会政治的典型反映。

陆游的一生,与抗金恢复大业紧密相连,所以其诗歌的题材内容有着强烈的现实政治色彩,但是,其诗中执著的爱情歌咏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在陆游诗歌中,能够与其抒写许国之心与未酬之志的作品情感执着强烈相类的,是他为前妻唐婉所作的爱情诗。因为这两种情感,不管是其爱国主义情感还是对前妻的追念,都是至死不渝的,于国于家恰好构成陆游诗歌情感最强烈的两冀。直到临死前一年,他还有诗作追怀悼念这一段往事:“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春游》四首),其中最有名的是庆元五年(1199)诗人七十五岁时写下的《沈园》二首:

城上抖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甘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纬。此身行作稚山土,扰吊遗踪一演然。

时隔四十多年,年逾古稀的诗人故地重游,还是禁不住清然泪下,可见此情之深挚,所以近人陈衍在《宋诗精华录》卷三中说:“无此绝等伤心之事,亦无此绝等伤心之诗。就百年论,谁愿有此事?就千秋论,不可无此诗!”与此相类的“绝等伤心之事”,在苏轼那里我们看到是在词这种形式中表现出来的,如其《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陆游则更愿意把它置于诗中来抒写,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绝等伤心之诗”,说明陆游在诗歌创作观念上并不象北宋诗人那样排斥对过激情感的接纳,也不着意于在诗中保持理性沉稳的优雅姿态。

人们习惯性的把陆游与杜甫、李白相提并论,有人喜欢把陆游比为杜甫,称誉他的诗为一代“诗史”,同时也有人把陆游呼为“小李白”。其实,陆游诗歌并非机械摹仿李白、杜甫,而是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和个性色彩,所以“其声情气象自是放翁,正不必摹仿李杜”(李兆元《十二笔舫杂录》)。陆游对李杜两家的诗歌创作方法是进行了有意识融铸的:“吏部仪曹体不同,拾遗供奉各家风。未言看到无同处,看到同时却有功”(《与儿辈论李杜韩柳文章偶成》)。他所吸取的是杜甫的忠爱缠绵、优时伤世的现实感怀,形成其沉郁悲壮的诗风;吸取李白的奇情壮思、纵横患肆的抒情气势,形成其诗歌掉厉风发、豪迈激越的一面,而舍弃了杜甫叙事诗的情节性和李白诗歌光怪陆离的奇情幻景。

从以上论述中可看出,陆游诗歌抒情方式有回归李杜的趋向,而与北宋诗人显现出差异性,其实质乃因陆诗与李杜诗一样,都是以激情作为诗歌底蕴,而且在激情的流走方式上兼具了李杜诗的豪迈奔放和沉郁悲壮。所以,陆游的爱国主义诗歌在艺术风格上最大的特点是兼具沉郁悲壮与豪迈激越,这两种风格都本于胸中对“征战恢复之事”的激情和坚定信念,当这种激情受制于现实环境的压抑时,便形成沉郁悲壮的风格;而当这种激情冲决现实的束缚时,便形成其飞动激越的诗风。所以陆游在反映现实的诗篇中,呈现出高度的概括性和抒情性,如《关山月》“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诗中三幅画面相互映照,鲜明地表现了作者的爱憎。同时,揭露了南宋社会复杂而尖锐的矛盾,也揭露了这错综的矛盾的关键在于下诏和戎,苟且偷安。诗作把巨大的现实内容压缩在12句诗中,舍弃了具体的情节,层与层之间感情跳跃性很大,深沉激愤,悲慨苍凉。另外如上所举《书愤》一诗,还有如“公卿有党排宗泽,帷握无人用岳飞。”(《夜读范至能<揽舍录>,言中原父老见使者多挥涕,感其事作绝句》)、“诸公可叹善谋身,误国当时岂一秦?”(《追感往事》其五)等都能体现陆游诗歌把强烈的悲该寓含在现实政治内容的概括之中,形成了诗歌沉郁悲壮的艺术风格。

但是,在陆游抒写抗金恢复之志的诗篇中,语言雄肆奔放,多用壮语,慷慨悲壮,激越飞动,如(长歌行)“人生不作安期生,醉人东海骑长鲸。犹当出作李西平,手袅逆贼清旧京。金印煌煌未人手,白发种种来无情。成都古寺卧秋晓,落日偏傍僧窗明。岂其马上破贼手,哦诗常作寒盆鸣,兴来买尽市桥洒,大车磊落堆长瓶。豪竹哀丝助剧饮,如巨野受黄河倾。平时一滴不人口,意气顿使千人惊。国仇未报壮士老,匣中宝剑空有声。何当凯旋宴将士,三更雪压飞狐城。”该诗被人推为陆游诗的“压卷之作”(方东树《昭昧詹言》卷十二),其雄放态肆的语言风格与李白《将进酒》相类。陆游被称为中国古典诗歌的集大成者,其诗歌语言技巧渊源各派,显示出风格的多样性,但与李白相类的这种语言风格无疑是最适合抒写其内心抗金复国的激情壮怀的。

陆游书愤范文5

就诗的内容而言,杜甫和陆游都对诸葛亮充满了崇敬,在诗中对他的丰功伟绩和高洁品质进行了多方位赞美。

杜甫入蜀后,成都武侯庙、先主祠、夔州八阵图、白帝城武侯庙、先主庙这些鱼诸葛亮有关的地方他都去过,睹物思人,随处赋诗,创作了大量歌颂诸葛亮的诗歌。“诸葛大名垂宇宙”,“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咏怀古迹五首》)准确地概括了诸葛亮的功业和威名,更表达了作者对诸葛亮的倾慕之情。连诸葛庙中的古柏都让他久久难忘,歌咏再三,“武侯祠堂不可忘,中有松柏参天长。”(《古柏行》)作者晚年到夔州,看到武侯庙塑像残缺就给当时的官员递诗请修,诗人对诸葛亮的感情可谓深矣。

陆游自幼就有收复北方失地大志,深为诸葛亮的奇才和胸襟所打动,对诸葛亮的雄才大略推崇倍至:“少时谈舌坐生风,管葛奇才自许同。”(《宿鱼梁驿五鼓起行有感》)“少年不自量,妄意慕管葛。”(《自警》)入蜀后,诗人拜谒诸葛庙,千载而下思其为人,感慨更深:“尚思忠武公,身任社稷重。”(《谒汉昭烈帝惠陵及诸葛公祠庙》)“壮气河潼外,雄名管乐间。”(《感旧》)甚至认为他是千古奇才,远超战功赫赫的管仲:“出师一表千载无,远比管乐盖有余。”而当他理想落空时,想起古人的风范,更是感慨万千:“千秋有管葛,看镜汗吾颜。”(《昼卧》)

杜甫与陆游诗中另一个很重要的内容是对诸葛亮的功业未就以及自己白首无功而发出的无奈悲叹。杜甫和陆游都身处国家四分五裂的时代,深切体会到国家的苦难给人民带来的巨大灾难,极度渴望国家的统一和安宁。但他们终其一生都只能看着国家在分裂的战火中日渐衰落。自己空有报国之志,只能一生沉沦潦倒,宿志难伸,叫诗人怎不痛心疾首。伤心人别有怀抱,看到能大展略才的诸葛亮也终归壮志落空,更让诗人情怀悲切:“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蜀相》)“尘埃出师表,草棘定军山。”(《感旧》)杜甫的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蜀相》)真是字字带血,千百年来令无数英雄扼腕。

杜甫和陆游的诸葛亮诗在内容上有很多相同之处,但他们毕竟是相隔了五个世纪的异代诗人,他们的生活时代和遭遇不尽相同,才情胸襟也有差别,这就决定了他们的诗必然有差异。仔细阅读他们的诗歌,我们会发现杜甫诗歌对诸葛亮、刘备的君臣鱼水关系情有独钟,而陆游对此却不甚注意,在他的诗中多次出现的是“出师表”。缘由何在,答案只能在他们的生平遭遇中去寻找。

杜甫是一个“窃比稷与契”的人物,少年时雄心勃勃,以为取功名如探囊取物:“自谓颇挺出,立登要路津。”(《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可惜的是,以这种幼稚的心态去取功名,即使他有解民倒悬的热情和才华,也是注定要失败的。这是他诗人气质的表现,也是他仕途坎坷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然他不会在长安十年,四处献赋投诗却一无所得。后来他到了肃宗身边,依然按自己的想法行事,虽然有满腔的忠诚,但终不为当道所容,这对诗人的打击是很大的。杜甫的一腔孤愤无处发泄,寄之于诗,就是对刘备、诸葛二人关系的高度倾羡和赞扬。“君臣当共济,贤圣亦同时。”(《诸葛庙》)“忆昨路绕锦亭东,先主武侯同癔宫。”(《古柏行》)等诗句都是杜甫这种感情的表达。

陆游书愤范文6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林升《题临安邸》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曹植《白马篇》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清·徐锡麟《出塞》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辛弃疾《南乡子》

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屈原《离骚》

夜视太白收光芒,报国欲死无战场。——陆游《陇头水》

出世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陆游《书愤》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离骚》

死去无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陆游《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