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自由创作

电影的自由创作

 

在拍摄《那些年》前,九把刀的影像经验只有2008年导演四段式电影《爱到底》中的第一段。仅有这次二十六分钟的电影短片创作经验护体,他无法回避自己对影像的掌控能力远低于写作,为此,他找来在《爱到底》中就开始合作的执行导演与剪接师、亦师亦友的青年电影人廖明毅与江金霖(雷孟),担任《那些年》的执行导演。廖明毅与江金霖两个人纪录片、剧情片、MV各类型不忌,也属新人,再加上九把刀大胆找来完全没长片经验的摄影师周宜贤,第一次演电影的男主演柯震东,他组成了一群恰好被业内视为“不可能任务”的非专业团队。九把刀事后多次笑,经验最深的就是录音师。   但是这个团队却因为彼此熟识,造就了一部极青涩的卖座片,甚至在一个第一次导演剧情片的导演的挖掘和教导下,让男主角捧得金马奖,究竟何故?这部拍摄四十六天即顺利杀青的电影,从创作过程来讲,又有哪些魅力与《失恋三十三天》剧组相同?固定班底,集体创作九把刀其实在2006年,便与后来一直合作的执行导演—廖明毅、江金霖认识了,当时两人分别是以九把刀为纪录对象的《G大的实践》的导演和制片,三人早已培养好沟通合作的创作默契。那时,九把刀就有了将《那些年》拍摄成电影的打算,三人会一起交换一些彼此喜欢的、认为适合《那些年》的镜头,到了《那些年》开始拍摄的阶段,廖明毅负责设计镜头运动,江金霖负责训练演员以及现场协助演员表演。   九把刀常说,自己作为一个“没有权威感的人”,在现场,工作就是一直“开玩笑,跟大家乱讲话玩儿”,直到执行导演生气,大叫,“九把刀!九把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玩儿了?我在专心拍电影耶!”才回到监视器前。他很满意这样的合作。   “因为都没有经验,都很想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拍好,所以大家会进行讨论,但是不会有很激烈的冲突,没有一个人会出来说‘这个应该怎么做,因为以前我拍的什么片子是这样的’。”九把刀说。因为剧组成员都是他自己选出来的,无人干涉,还有不少是他的好友(比如女配角弯弯),所以每个人都参与进创作中,玩出不少想法,比如让观众感受到青春逼人的海边玩耍一场戏,男生装海豹的情节就纯粹是玩出来的;电影配乐之一《孩子气》,也是女主角陈妍希做的词,“我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想为它做一些事”,她说。就是这样的合力,让《那些年》有了不少事后值得回想起的片段。   这样的情况在滕华涛的班底中也能见到,滕华涛的制作团队也“非专业”—都是他在拍摄电视剧阶段组成的队伍,有共同的理念,经过长期的磨合,他说现在已经到了说出自己的感觉、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状态这位导演也很喜欢聊天,除了不断和团队成员交流感觉,还聊人生理想、奇闻异事、心灵愿景,团队氛围颇佳,这一点,从文章为滕华涛导演的《裸婚时代》编剧.不收片酬出演《失恋:十一大》的男主角“王小贱”,“滕家班”演员悉数出现在电影中,鲍鲸鲸、白百合也与之继续合作可见一斑在这两人那里,电影拍摄不是一个聚集专业人士的项目,精细分上,而是阶级扁平的集体创作,是这样的过程帮助电影从剧本中“站立”出来,变得细节生动并且完整比如在《失恋三十三大》黄小仙追出租车的泪点,问及七零初的滕华涛怎么想到选取陈绮贞的音乐,时无意听她说到九把刀说,“写那段字时就反复听这首歌”,“当时我就觉得滕华涛说“很简单”,纯粹是与鲍鲸鲸聊大‘又寸了”’!如果导演技巧中有什么是他最擅长的,那么就是教戏。因为是自己的故事,他总是和演员讲他当时的心情,然后说,“现在我只想把我的心交给你们,所以等一下我只想坐在小屏幕前面,看我过去发生的青春,一切就交给你们了!他们表现得超好的”。滕华涛则说自己选择团队看重的就是“整体和谐”,无论是主创,还是行政团队,“因为电影毕竟是整体创作,《失恋三十三天》如果一个地方不准确,就不是今天的情况”踏踏实实“自己玩”这两位导演还有一个共同点—喜欢“自己玩”,也就是自己拍给观众看的电影,跳过制片人—“我的电影”,九把刀很喜欢这么说。他坚持《那些年》就是所有他的“总集合”,拍他小时候爱吃的阿彰肉丸,用他青春期追求沈佳宜时写的歌词。曾经有一位九把少J很喜欢的香港导演想买《那些年》的版权,他因为“自己的故事舍不得,想卖高一点的价钱”最终没有谈成其结果是九把刀从自己的积蓄中拿出一部分来开始,用这部电影最后的十分钟换“人生中没有的画面”,过程很爽滕华涛当初拍摄《双面胶》的时候,也曾经对投资公司放话,投资别插手,插手别投钱,县至说过“你哪怕是拿DV给我拍,我都敢拍”他之前自己花钱买的剧本,开拍的时候资金已经很困难.但还是坚持不能换演员,好在华录百纳给了他五百三十万元,成就了一次“压根儿瞎胡闹,你就不听话,给你点钱你就旁边玩去”的机会。滕华涛说,《双面胶》是他“百分之百实现想法的片子,拍摄过程非’削顷利和愉快,没有媒体探班,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完全自由的创作,演员也安心,没有其他想法”这样的自山创作还有一次,就是电影上不被看好的试水之作《失恋三十三天》,可惜以后再不会有。   《那些年》的制片人是“台湾偶像剧教母”柴智屏,并非电影圈内的人物;尽管很多台湾电影人等着九把刀推出第二部作品以给他的导演功力一个客观的评价,九把刀不接招,甚至赶紧划清干系。“平凡人的思路是要趁热追击第二部,做大制作,我就不做平凡人。”他答得很调皮;也说“会不会拍电影要取决三年后自己有没有好故事”,回答得很诚恳;“做导演就有要拍片的责任了,而我是一个快乐的人,电影对我来讲就是单纯拍出一个好的故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想别人把太多加诸在我身上”。这听起来很写实。   滕华涛呢?虽然横跨电影电视两个领域,父亲是著名导演滕文骥,家中往来不少前辈,他还是和两个圈子都保持着距离。现在的滕华涛,早已投入电视剧《浮沉》的拍摄中,手头也攒着不少被称为“不能说的秘密”的剧本,他在《蜗居》之后就想好,肯定会有很多人捧着钱找他,而他自己“还得把这个都咬牙推出去,不要这个钱。踏踏实实、安安静静地把现在这个电影从头、从最小的地方做起。其实这个经历是最好玩的。”在《那些年》和《失恋三十三天》热映之后,两部影片也惹出不少“业内”评论,对此,两位导演都很谨慎,“在台湾,我只要一提电影环境就会被骂,”九把刀说,“因为他们觉得我太幸运,不了解电影环境的辛苦,所以我应该不会对环境发表意见。至于电影环境,我觉得由那些特别有责任感或是特别厉害的人去做就可以了。”而滕华涛也说,自己有一个封闭的创作过程,有固定的团队,不看电视,也不太看别人拍的电影,不太了解别的导演是怎么做的,只是偶尔作为一个观众去电影院,看观众的反应。他们都相信,在这个时代,电视、电影甚至网络这三个媒介没有什么特别的差异,与其研究三者面向观众的不同,为娱乐化忧心,强调观众应该提高自身品味,不如相信观众。#p#分页标题#e#   台湾影评人小野在《那些年》上映后曾采访九把刀和柴智屏,特别说明两人是“九二一”地震“震出”的偶像剧和网络小说的代表,他说这标志着“台湾精神层面的某种改变”,“朝向一个更民主、更自由、更解放、更轻松的状态,才会出现更好的创作,才会有这部非常特别的电影。”大陆《失恋三十三天》同样显示出电视剧和网络小说两种因子,同样有一份轻松又紧贴时代的游走,只不过大部分电影人还不愿意看到这种改变,仍愿意在圈子里做西西弗斯,选择控诉制度问题和不变的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