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战争的诗句范例6篇

关于战争的诗句

关于战争的诗句范文1

[关键词]《燕歌行》 双重旋律

唐朝的边塞诗人高适在《燕歌行》中极力渲染战争的场面,可谓是情感深沉、风格悲壮。诗人在小序中点明的“感征戌之事”,其中所“感”之一,是表达战士思乡盼归之情。战争无休无止,归家遥遥无期,于是就产生了家庭离散,男怨女旷这方面的情绪,而这也是《燕歌行》古题的本义。据吴兢《乐府古题要解》:《燕歌行》,言时序迁换,而行役不归,佳人怨旷,无所诉也。至此,诗歌就产生了两大旋律交叉的格局。

在《诗经》中《小雅,四牡》里边曾经存在两大旋律交叉的格局,这种格局非自《燕歌行》始。《毛诗序》解释这首诗的涵义说:“思归者,私思也;靡者,公义也;伤悲者,情思也”。这解释值得重视,因为它实际上揭示了中国古代战争诗中常见的思想感情矛盾。也就是“私恩”与“公义”的矛盾。正是诗歌抒情主体存在“私恩”与“公义”不能两全的矛盾,才产生了“伤悲”的情思,回荡诗中,令人难以遗怀。这可以称为双重旋律的战争诗。

关于战争的诗句范文2

柴门鸟雀噪,归客千里至。

妻孥怪我在③,惊定还拭泪。

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

邻人满墙头,感叹亦欷④。

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注释:

①峥嵘(zhēn rón):山高峻貌,此处形容天空中赤云的重叠。 ②日脚:穿过云缝射下来的阳光。 ③妻孥(nú):妻子和子女。 ④欷(xū xī):叹息之声。

上榜理由:

757年(唐肃宗至德二年)杜甫在左拾遗任上因上书援救房而触怒唐肃宗,被放还州羌村探家,作了三首五言诗《羌村》。他以组诗的形式展开来写,从初见的悲喜交加写到镇定后的忆旧感怀,从与邻里的饮酒写到世乱中的艰难民生,既有田园生活的真实写照,又有诗人深重的家国之忧,是杜诗中著名的一首联章组诗,从一个侧面再现了唐代安史之乱中普通百姓饥寒交迫、朝不保夕的悲惨境况。这是其中第一首,可以说是一首特别的“田园诗”,这里的归乡忆旧不是温情脉脉的回忆,而是一种面向未来的忧虑以及对民生多艰的感慨。诗人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从凤翔回到州羌村探望家中妻小,战争的残酷切断了诗人与家人的联系,因为兵荒马乱情况不明,诗人和家人彼此都十分担心对方的生活现状,战争离乱中的诗人历尽艰险,终于平安与家人团圆相聚,这不禁令他感慨万千,正如浦起龙的《读杜心解》卷一中所说:公凡写喜,必带泪写,其情弥挚。这首诗作为《羌村三首》中的第一首,着重写诗人刚到家时全家悲喜交加的情景,表现出在战争离乱中所特有的心理。前两句写景:“峥嵘赤云西,日脚下平地。柴门鸟雀噪,归客千里至。”诗人历尽艰险、风尘仆仆,终于在接近傍晚回到了家乡羌村。夕阳西下,柴门上只有几只小鸟不断地鸣叫着,诗人回到家乡首先看到的不是热闹的村人,而是这些萧索的场景,这其中隐含着因为战争的残酷而导致的乡村的萧索荒凉,虽然家乡此刻显得分外荒凉,但是鸟雀的叫声却也为诗人的归乡增加了“归客千里至”的淡淡的喜悦之感。这首诗开篇语浅情深,为下面的行文渲染了气氛,我们自然而然地就想到家人对诗人归家的反应,第三句“妻孥怪我在,惊定还拭泪”传神地将长期分离、音讯全无的战争时期亲人突然相逢时产生的复杂情感表现了出来。诗人多年在外漂泊,颠沛流离,又遇到战争离乱,局势不稳,在家乡的亲人对诗人的吉凶平安一无所知,不知道诗人会不会平安归家,妻子的反应掺杂了惊讶、惊奇、嗔怪、高兴,这眼中所含的泪水是复杂的泪水,它是骨肉至亲之间的长期分离所换来的珍贵的重逢,试想,有多少人在战争中一去不归,诗人能够平安归家实属不易,由此,他不由发出了深切的感慨:“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偶然”这两个字分外沉重,特别是在这飘零的乱世之中。第五句写诗人生还的喜讯传遍了羌村,附近的乡邻们怀着惊喜的心情纷纷赶来看望。一句“邻人满墙头,感叹亦欷”,生动地写出了邻人对于诗人归来的关注,他们纷纷隔墙观望,看着归家的诗人不由唏嘘感慨。末句“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诗人用简单的语言,将战争后亲人重逢的场景呈现出来,之前,亲人总是在幻想诗人归家之后的场景,但当诗人真的归家之后,反而却是相对无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像在梦境中一样,诗人用这样两句简朴的语言概括出战争时期人们内心的特殊感受。纵观杜甫这首诗,虽然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田园诗,但是它从一个侧面写出了家园在离乱中的场景,是一首特别的田园诗,在社会文化意义层面上具有重要的价值。

赏析感悟:

关于战争的诗句范文3

此外,在李白的诗歌作品中还有很多关于对战争和军事的描写,如《秦王扫六合》、《战国何纷纷》、《倚剑登高台》、《登广武古战场怀古》、《从军行》、《侠客行》、《关山月》等,其中《登广武古战场怀古》中有“八极”一词的出现。这首诗是李白临眺古战场诗怀古之作,诗中既赞美了项羽的“气盖世”,又赞美了刘邦统一中国的功业,为“豪圣”,同时批评了阮籍对刘邦的轻蔑态度。下面,笔者就将这首诗分解详注,与大家“奇文共欣赏”之。诗曰:

“秦鹿奔野草,逐之若飞蓬。

项王气盖世,紫电明双瞳。

呼吸八千人,横行起江东。

赤精斩白帝,叱咤入关中。

两龙不并跃,五纬与天同。

楚灭无英图,汉兴有成功。

按剑清八极,归酣歌大风。

伊昔临广武,连兵决雌雄。

分我一杯羹,太皇乃汝翁。

战争有古迹,壁垒颓层穹。

猛虎啸洞鹤,饥鹰鸣秋空。

翔云列晓阵,杀气赫长虹。

拨乱属豪圣,俗儒安可通!

沉湎呼竖子,狂言非至公。

抚掌黄河曲,嗤嗤阮嗣宗。”

这首诗很长,本来只想引用几句解释,但对全诗的意境,笔者认为似乎与八极拳有些巧合和渊源,于是就全部录用并阐述自己对该诗的理解和观点。不过我们还是先从文学艺术的观点出发,引用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古典文学教研组的选注:

“广武古战场”,是秦汉之际楚汉激烈斗争的地方。广武,城名,在河南省荥阳县境。《史记正义》引戴延之《西征记》载:“三皇山上有二城,东曰东广武,西曰西广武,各在一山头,相去百步。”当时楚汉双方即在此楚相持作战。“秦鹿”二句,秦鹿,比喻秦的帝位。两句意思是说秦朝崩溃,群雄并起争夺帝位,好像猎人逐鹿。《史记.淮阴侯列传》载,蒯通对刘邦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于是高才疾足者先得焉”。“项王”句,项王,指项羽。项羽《垓下歌》自夸“力拔山兮气盖世”。“紫电”句,紫电,形容目光明亮如电。瞳,是指眼球。《史记.项羽本纪》说项羽两眼中都有两颗瞳人。“呼吸”句,呼吸。迅速招集的意思。江东,长江下游之地,指进江苏南部、浙江北部一代的地方。项羽和他的叔父项梁起兵时部下共有八千人。“赤精”句,《史记.高祖本纪》载:刘邦为亭长时,某次夜行,遇一大蛇挡路。刘邦拔剑斩蛇为两段。后来有人在那里看到一老妇人在哭,问她,她说:“我儿子是白帝之子,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之子所斩,所以哭。”这是有意编造的天命论迷信,象征秦的帝位为刘邦所取得。赤精,指刘邦。“叱咤”句,叱咤,发怒声。关中,今陕西省一带。秦的首都咸阳在关中,入关中,指刘邦率领起义军攻占咸阳。“两龙”句,两龙,指刘邦和项羽。不并跃,不能并立的意思。“五纬”句,五纬,指金、木、水、火、土五星。《史记.天官书》载:“汉之兴,五星聚于东井。”天命论迷信,认为五星相会是帝王应天受命的象征。“楚灭”二句,这两句意思是说:项羽因没有英明的计谋而灭亡,刘邦则因策略成功而兴盛。“按剑”句,按剑,以手抚剑。“清八极”,扫清四面八方,指刘邦消灭割据,统一中国。“归酣”句,《史记.高祖本纪》载:高祖十二年,刘邦击败反叛的淮南王黥布,归途经过其故乡沛县召集亲友喝酒。酒酣,刘邦击筑歌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后代称这首歌为《大风歌》。“伊昔”二句,伊昔,从前。临广武,《史记.项羽本纪》说项羽“与汉俱临广武而军”。决雌雄,争胜负的意思。“分我”二句,《史记.项羽本纪》载:项羽当时把前此俘获的刘邦的父亲太公放在高大的殂板上,在阵前对刘邦说:“你如果不赶快投降,我把太公烹了。”刘邦不受威胁,说:“我同你过去约为兄弟,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你一定要烹你的父亲,希望分我一杯羹。”太皇,刘邦称帝后尊称其父为太上皇。汝翁,你的父亲。“层穹”,高空。“猛虎”二句,写在广武一带目前景象。“翔云”二句,形容登览时还感受到楚汉相持时的紧张景象。意思时说:翱翔的云彩,犹如清早列阵的军队;天空的长虹,方佛是兵士杀气所凝聚。赫,发怒。“拨乱”二句的意思是:能治理乱世使之太平的人,是豪杰圣贤,世俗儒生怎么能够理解呢!“沉湎”四句,沉湎,沉溺于酒。竖子,愚弱无能的人,骂人的话。黄河曲,黄河边,广武城靠近黄河。嗤嗤,无知的样子。阮嗣宗,魏晋之际诗人阮籍的字。《晋书.阮籍传》载:阮籍喜欢饮酒,常醉。曾登广武城,观楚汉战处,叹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四句意思是说,阮籍在黄河边广武城上嘲笑刘邦,是他在酒后狂言,只能说明无知罢了。

看明白以上的注释,读者朋友们对全诗的表面意思应该是理解了。但是笔者却不仅仅这样理解,这首诗的内涵恰恰反映出八极拳的一些影子。大家都知道,楚汉战争是中国历史上一场具有重大影响的战争,是项羽和刘邦争夺封建统治权的战争。公元前206年,秦朝灭亡后,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自此便有了将武功非常厉害的人物称为霸王的现象),封刘邦为汉王。后来刘邦在韩信的帮助下,联合各地反对项羽的力量,一步步攻打追击项羽,最后终于逼迫项羽在乌江自杀,自己登上皇帝的宝座。这是一次宏大悲壮的历史事件,虽然项羽失败了, 但是他的历史功绩和进取精神却永载中国史册。唐代文豪韩愈在《送董邵南》中说:“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这些人物不正是无数个项羽的再现吗?通过“项王气盖世,紫电明双瞳”两句诗就可以看出,献力报国的众多八极名家不也是“叱咤行仗义,豪气震乾坤”吗?而且在八极门的《谱书》中,“霸王”一词随处可见,如在八极小架中有“霸王请客”、“霸王顶门”、“霸王举鼎”等式;在其核心内容“招”之中有“霸王硬折江”一式;在“金刚二十四式”之“武功八式”中有“霸王劈掌”一式。为什么八极先辈们要将“霸王”二字写进《拳谱》之中呢?是不是说八极拳是霸王使用过的技艺呢?下面,笔者讲一下项羽同八极拳的相似之处:

《垓下歌》说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喑呜叱咤,千人皆废”,而武林中早就有“撼山易,撼八极拳式难”的说法。《沧州罗疃八极拳谱》中也有“霹雳一声山岳动,金刚怒目注双瞳”的歌诀。并且,笔者在廊坊市上学期间曾经抄录过一位全国著名书法家的对联,内容是铁马金戈鹏程万里,龙吟虎啸气盖八极,现在想来,对联所描写的气氛和意境正是古战场上呐喊厮杀的景象。

八极门归规定入门者要具备尊师重道、尽忠尽孝的美德。项羽正是这样一位有“仁德”,有“爱心”的英雄。楚汉战争,他之所以失败,用韩信的话讲是“妇人之仁,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就是说他的心不黑,心有所不忍,负有怜悯之心;“匹夫之勇”就是说他脸皮不厚,受不得气,有大勇而无大谋。垓下之败,如果度过乌江,卷土重来,尚不知“鹿死谁手”。他偏偏说:“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由这些话可以看出,项羽的确是一个爱民若子,懂得礼仪的君子。而刘邦恰恰相反,是一个厚颜、心狠手辣之人,当他势力还很弱的时候,他投奔项羽、项梁叔侄俩,甘当部下,并受项羽册封为诸侯。当他逐渐壮大队伍与项羽实力相当时,就发动楚汉战争。当他势力超过项羽时,就发动进攻并赶尽杀绝,施“四面楚歌”之奸计逼迫项羽自杀。刘邦对于部下的政策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本来韩信、彭越、英布三人都为他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却都被他杀害。而且他还把流俗所传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五伦一一打破,又把礼仪廉耻扫除净尽(见台湾李宗吾著《厚黑大全》一书)。

所以,项羽在历史上一直被人们所称颂,刘邦虽然做了皇帝,但并不为人们所赞颂。后人总结项羽“有勇无谋”、“心慈手软”的弱点,于是在战斗别强调“计谋”和“狠毒”的重要性,这也是八极拳之所以又称为“把计拳”的真正原因。正如《沧州罗疃八极拳谱》中所言:“八极拳讲究‘计’、‘极’二字,‘计’术讲沾粘连随、挨傍挤靠;‘极’术讲以动打动、以硬打硬。”

那么,八极拳到底是不是项羽使用过的技艺,目前由于缺乏足够的证据,仍然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

解读完了李白的诗,大家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示,下面我们再欣赏一下另一位唐朝大诗人杜甫的两首诗。杜甫与李白不同,我们如果说李白是一位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的话, 那么,杜甫就是一位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同时也是我国历史上最同情劳动人民的诗人。他的诗,不仅具有极为丰富的社会内容、鲜明的时代色彩和强烈的政治倾向,而且充溢着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崇高精神。自唐以来,他的诗即被公认为“史诗”。他一生中写了大量的诗歌, 其中在《凤凰台》和《壮游》两首诗中运用了“八极”一词,限于篇幅,笔者不再全诗登录详解,只引用部分诗句,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读一读《全唐诗・杜甫卷》中的《凤凰台》:

“心以当竹实,迥然无外求。

血以当醴泉,岂徒比清流?

所重王者瑞,敢辞微命休?

坐看彩翮长,纵意八极周。”

《壮游》:

“九龄书大字,有作成一囊。

性豪业嗜酒,嫉恶怀刚肠。

脱略小时辈,结交皆老苍。

饮酣视八极,俗物多茫茫。”

关于战争的诗句范文4

关键词: 风尘 修辞 借代

对于风尘所用的修辞,有人认为是比喻,有人认为是借代。坚持第一种观点很重要的依据是字典中给出的解释,因为在《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商务印书馆)中对“风尘”的解释为:

①比喻旅途的劳累:~仆仆、满面~(旅途劳累的神色)。

②比喻纷乱的社会或漂泊江湖的境况:~侠士、沦落~。

③(书)比喻战乱:~之警。

而在新版的第6版字典中,则把三个释义中的“比喻”修改为“借指”。

那么对于“风尘”所用的修辞该如何界定呢?本文以从全唐诗库中检索出的有关“风尘”的诗句为例,探究其运用的修辞。

我们先探讨风尘的本意。先从两个例子看起,“近关多雨雪,出塞有风尘(高適《送董判官》)”、“宛洛有风尘,君行多苦辛(王维《送丘为往唐州》)”,不难看出,风尘多指大风扬起的尘土,这在送别诗中最为常见,其实送别时候的风尘还应有另一层意思,即车马奔驰时扬起的尘土,比如“高驾临长路,日夕起风尘(韦应物《送宣州周录事》)”,以这两个解释最为基本。

那么,界定风尘是不是比喻,有个非常重要的标准是看本体和喻体之间是不是存在着相似的地方,同样以唐诗为例:“车马无时绝,行子倦风尘(韦应物《天长寺上方别子西有道》)”,这首送别诗中可见游子为漂泊的旅程所苦,那么“漂泊的旅程”和“风尘”是不是相似的呢?显然不是,那么两者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结合前文对风尘本意的梳理,同时结合情境可知其应为“车马奔驰时扬起的尘土”,那么可推知它们之间应该是相关的,既然相关,就意味着此处“风尘”所运用的修辞应该是借代,因为只有借代重在事物的相关性[1],所以此处的风尘代指漂泊的旅程或生涯。相应地,释义①所举示例“满面风尘”应该借指旅途的劳累。

那其余两个释义呢?

“风尘非所愿,泉石本相宜。(孟贯《山中答友人》)”,这句诗所用的修辞是对仗,即用风尘对泉石,泉石是什么,在古代,诸如泉石、林下之类,因为它们与幽静而平和的自然景观相关,所以往往会代指隐逸的生活方式,并借以表达作者的人生观念;与之相对的是流落于风尘中的生活,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迎来送往,这种生活是充满喧嚣与浮躁的,究其本质,风尘同样是与这纷乱的社会相关的。相类似的句子还有:

右军本清真,潇洒出风尘。山阴过羽客,爱此好鹅宾。——李白《王右军》

柴门草舍绝风尘,空谷耕田学子真。——刘长卿《寻龙井杨老》

虽在风尘里,陶潜身自闲。——皇甫冉《送朱逸人》

心放出天地,形拘在风尘。——孟郊《奉报翰林张舍人见遗之诗》

应笑风尘客,区区逐世名。——张籍《题李山人幽居》

白鹤山边秋复春,张文宅畔少风尘。——张又新《游白鹤山》

出风尘还是入风尘,这个问题在诗人的作品中已然给出了答案,不论是处在太平盛世还是王朝式微,不论是春风得意还是茫然失路,有着自己独立的精神追求的诗人毫无例外地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即使为俗世所累,也要有一片神往之地,要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人生最好的境界是丰富的安静[2],风尘非所愿。所以风尘应该是借指纷乱的社会。释义②同样符合这一理解。

一个王朝,总是会面临内忧外患的处境,所以在唐代不少的诗歌与战争相关。在这类诗歌中多出现诸如兵戈、烽火、烟尘、风尘等与战争相关的事物词语,如“汉家轻壮士,无状杀彭王。一遇风尘起,令谁守四方”(孙处玄《失题》)。这里的风尘可以理解为战争或战乱,那么战争和风尘是不是相似呢?如果说战争像漫天风尘一样,这样的说法明显站不住脚,倒不如说征战时扬起了漫天的尘土。此外,还有类似的例子,如:

望乡应未已,四海尚风尘。——杜甫《奉酬李都督表丈早春作》

京洛风尘后,村乡烟火稀。——李端《送耿拾遗归上都代村中老人答》

旄头骑箕尾,风尘蓟门起。——杜牧《感怀诗一首(时沧州用兵)》

战时百姓流离失所,战后则民生凋敝,有良知的人对战争肯定是加以挞伐,所以看到战争带来的灾难,总是激起那些有着担当意识悲悯情怀的诗人的愤慨。这些例子中所出现的风尘都与战争相关,所以,风尘应是借指战乱,是典型的结果代原因。释义③中的示例“风尘之警”所用修辞同样应为借代。

此外,还可以为风尘的解释作如下补充:

骆宾王的《咏怀古意上裴侍郎》有这样两句:金刀动秋色,铁骑想风尘。战马所想的应该是它坚守的位置,正如同一个人所想的应该是到边关去建功立业一样,这比较符合初唐下层文士的价值取向,也符合初唐的进取勃发的精神风貌,这里的风尘应借指边关。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风尘一词所用的修辞应是借代而非比喻的结论,因为两者之间多是相关而非相似。新版辞书认为是借指,这样更合乎这一词语的修辞特征,所以当以新版为是。

参考文献:

关于战争的诗句范文5

一九零四年,秋瑾冲破封建家庭束缚,自筹旅费到日本留学,结识了革命党人,先后加入了光复会、同盟会,并成为同盟会浙江省主盟人。该年底,她筹集经费,联络同志,自日本返国。次年春夏,再次东渡日本,时值日俄战争期间,日、俄帝国主义为争夺东北势力范围,在中国境内拉开了一场掠夺性战争。腐败无能的清政府竟然地宣布“中立”,把辽河以东化为交战区。面对生灵涂炭、国势岌岌可危的社会现实,具有强烈爱国激情的秋瑾不禁感慨万端,在风浪万叠的黄海之上,身凭船栏处,看到一幅日俄战争一览图,心灵受到巨大刺激,愤然写下了这首激愤悲怆的战斗诗篇《黄海舟中日人索句并见日俄战争地图》:

万里乘风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

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

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

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全诗深沉悲壮,抒发了对祖国的热爱和对敌人的痛恨,表达了以身殉国的坚强决心。

为弘扬烈士崇高的爱国精神,更准确地领会诗歌中洋溢着的忧世救国的情感,本文拟就如下诸方面,谈谈自己对该诗的认识和感受,以就正于大方之家。

一、关于诗句的解释和翻译

“万里乘风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这是诗歌开头两句,交代了写诗的环境。其中对“挟春雷”解释、翻译颇值商议。许多文章把它解释或翻译为比喻“胸怀救国的壮志豪情”,这样解释似无不可。然而如此一来,这两句就被虚写了。

日俄战争于一九零四年二月爆发,秋瑾第一次留学日本是在一九零四年五月。很明显,她毅然东渡日本是与当时的时局分不开,是为了寻找挽救民族危亡的途径,探求救国救民的真理的。而救国真理何处在?并非轻易可求得。一九零五年夏诗人再渡日本,正说明当时真理尚未求到,否则,在当时岌岌可危的严峻现实形势下,诗人将会不遗余力的用这个“真理”去拯救苦难深重的人们。许多文章把“春雷”解释为“唤醒民众,挽救祖国的真理”,把“挟”解释为“胸怀”,则“挟春雷”当解释为“胸怀救国救民的真理”,那么“只身东海挟春雷”就该译为“孤身一人胸中怀着救国救民的真理乘船东海到日本去”,显然秋瑾当时不可能如此做。于是又有人将“挟春雷”比喻为胸怀革命的壮志豪情,这未免又失之牵强。

笔者认为,“只身东海”与“挟春雷”并非并列关系,而应是目的关系,“只身东海”的目的就是去“挟春雷”,“挟”当“摄,摄取”讲,“挟春雷”就是到日本去寻取救国救民的真理。这样理解,不仅无损原诗的艺术内涵,而且更增加了诗歌的容量,更符合该诗的历史底蕴。突出山河碎败,国势危岌的严峻现实,为下文的英雄流泪铺垫了深厚的背景,渲染了浓郁的氛围。

“浊酒不销英雄泪,救时应仗出群才。”诗人由日俄战争想到了整个中华大地,联想到近代史上无数屈辱的事件,因而想寄情于痛饮,可浊酒销除不了忧国的泪水,怎么办?诗人呼喊道:要拯救祖国艰危的时局,必须依仗具有超群出众才能的志士。

有人认为这里的“出群才”应理解为造就出大量的人才,才能和下文的“拼将十万头颅血”的“十万”吻合。这个看法基本也可通。但就诗句的结构看,“浊酒不销英雄泪”与“救时应仗出群才”为对偶句,“忧国泪”对“出群才”,二者均为定心结构,若按“造就出大批人才”解,则“出群才”为动宾结构,五、六两句将失去对仗的条件。

二、如何看待“救时应仗出群才”的主张?

诗人认为救 “时”应仗“出群才”,并以救国的出群之才自许。有的人认为这纯然是诗人个人主义的表现。显然作者有看重个人因素的一面,但更主要的是表现了为革命而准备献身的精神。这在诗人的其他作品中多有体现。诗人在这里所倡导的用武装暴力革命的手段来挽救举步维艰的时局,更代表了历史的要求。

当然,过分看重个人力量,不注意去宣传群众、教育群众,看不到蕴藏在人民群众中移山倒海的伟大力量,也反映了旧民主主义者组织革命的历史局限,没有去组织群众,组成浩浩荡荡的革命大军,致使把革命最终引向失败。鲁迅先生后来就是以秋瑾为原型,塑造了一个早期资产阶级革命志士夏瑜的形象,并通过夏瑜这一形象揭示了资产阶级革命者的这种历史局限性。

三、艺术特色

与秋瑾正直、亢爽、豪侠、仗义、勇敢、坚强的性格相偕,她的诗歌泼辣尖锐,吐气如虹,直抒胸臆,刚健遒劲,豪迈雄浑,具有浓郁的浪漫主义特色。而《黄海舟中日人索句并见日俄战争地图》则在浪漫主义的底色上,积淀着对现实的悲愤观照,载负着厚重的历史使命,呈现出别具一格的光彩。

关于战争的诗句范文6

Abstract: Ling Huchu is a famous poet in middle period of tang dynasty. His poems adopted mostly Yuefu title. Their phonology is harmonious, artistic conception is beautiful, which is very suitable for singing. The poems not only brought new style of writing, but also closely connected with the contemporary political environment and reflected social reality. This paper mainly chose his songs about war theme. The poems have high literary value and receive high evaluation from content to form.

关键词:令狐楚;乐府诗;战争题材;社会现实

Key words: Ling Huchu;Yuefu poem;war theme;social reality

中图分类号:I2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4311(2011)22-0306-01

令狐楚的诗大多散佚,因此数量少,不大被今人注意。其实,令狐楚的诗,在当时颇有名气。李涉《赠道器法师》:“如今不用空求佛,但把令狐宰相诗”,刘禹锡说:“新成丽句开缄后,便入清歌满座听”[1]白居易说:“新诗传吟忽纷纷,楚老吴娃耳遍闻”[2]从刘、白诗歌的称美看,令狐楚的很多诗曾经被谱上曲子,用于演唱。今观令狐楚的五七言绝句,大多采用乐府题目,音韵和谐,意境优美,很适合歌唱,也许是有意为歌词而作。下面我主要通过对令狐楚乐府诗的研究来了解其诗歌特点。

乐府诗诞生于两汉时期,以其独特的立意命题和话语方式为中国诗歌提供了一种新的诗体。面对盛极难继的汉魏六朝乐府,唐人勇于革新,为乐府诗的发展开创了新局面。唐乐府诗全部出自文人之手,文人的思想情感和审美趣味渗透到了乐府诗的创作中,从而影响乐府诗的发展。唐人一方面在乐府旧题内灌注新的情感意趣,另一方面也出现了不用乐府旧题而旨在恢复、发扬汉魏乐府传统的“新乐府”。真实的社会内容,自由灵活的诗体特征,平实流畅的语言,是乐府诗经久不衰的魅力所在。唐代文人喜好乐府,重视发掘这种诗体的思想艺术价值,使得乐府诗在唐代有了新的发展,更多的关注现实生活,反映民生疾苦,强调诗歌对社会的讽喻作用。乐府的创作也为唐代诗坛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而令狐楚也延续这种风格,他的乐府诗大都是乐府旧题内灌注新的情感意趣,不仅写法新颖,而且很多乐府诗与当时的政治环境紧密结合,在诗歌中更是明显的透露出对宪宗的讽谏,希望他早日停止战争,避免劳民伤财。

下面我举例说明。《闺人赠远》:君行登陇上,妾梦在闺中。玉著千行泪,银床一半空。(其一)

绮席春眠觉,纱窗晓望迷。朦胧残梦里,犹自在辽西。(其二)

这两首诗歌把闺怨与战争对比结合来写,感人至深,催人泪下。写尽了闺中妇人的思念之苦。自古闺怨就与战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早期的《诗经》,到后来无数的文学作品,多不胜数。想象战争中,不知道有多少“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的思妇。令狐楚从闺妇的角度来反映战争的残酷,含蓄的规劝宪宗停止战争。旧的题材赋予了新的含义,可谓独辟蹊径。

如果说上面两首诗还是比较含蓄的批判战争的残酷,下面几首诗对现实的反映将更为直接。如:《从军行五首》:

荒鸡隔水啼,汗马向风嘶。终日随征筛,何时罢鼓攀。(一)

孤心眠夜雪,满眼是秋沙。万里扰防塞,三年不见家。(二)

却望冰河阔,前登雪岭高。征人几多在,又拟战临洮。(三)

胡风千里惊,汉月五更明。纵有还家梦,扰闻出塞声。(四)

幕雪连青海,阴霞覆白山。可怜班定远,生入玉门关。(五)

这首诗是令狐楚乐府诗中享誉最高的代表,胡应麟《诗薮》内篇卷六云:“唐无言绝,楚、盛前多做乐府,然初唐只是陈、隋遗响。开元以后,句格方超。如崔国辅《流水曲》、《采莲曲》,…令狐楚《从军行》、《长相思》,…皆酷得六朝意象。高者可攀晋、宋,平者不失齐、梁。唐人无言绝佳者,大半此矣。”[3]可见该诗艺术成就颇高。对于此诗的内容,前人多有评论。

再看《塞下曲二首》:雪满衣装冰满须,晓随飞将伐单于。平生意气今何在,把得家书泪似珠。(一)

边草萧条塞雁飞,征人南望泪沾衣。黄尘满面长须战,白发生头未得归。(二)

在“雪满衣裳冰满须”的恶劣战争环境中,战士们历尽艰难困苦,望着那“边草萧条”,望着那“塞雁飞”,他们不禁回头“南望泪沾衣”,远在家乡的亲人给了他们无数的思念,使他们日思夜想,但是“纵有还家梦”而“犹闻出塞声”,又必须继续前行。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到他们“黄尘满面长须战”,却仍然是“白发生头未得归”。

这些诗歌是元和后期长期战争,造成国力损耗、士兵死伤惨重、士气低落的残酷现实的艺术再现,写出了长年征戍者的艰苦生活和复杂思绪。把个人的理想与国家的兴衰成败紧紧联系在一起。也体现了令狐楚力劝宪宗谨慎用兵、体察民情的良苦用心。这些诗歌从内容到形式,都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后人的评价也颇高。

当然令狐楚的乐府诗中还有很多颂祝帝王统治长久的诗篇,诗中有些反映宫廷生活,风格婉约而清丽,如《宫中乐》五首、《春游曲》三首等。这类诗把宫中游宴生活写得很美,大多是粉饰太平,极尽铺陈奢华,恰好成为反映边塞征战之苦的乐府诗的鲜明对比。其中偶有涉及宫怨的,如《思君恩》:"小苑莺歌歇,长门蝶舞多,眼看春又去,翠辇不经过。"表现出"怨而不怒"的风格。此类作品的文学价值相对而言不太高,在这我不过多叙述。

中唐时期还出现了乐府诗的组诗现象。组诗通常是在一个总的诗题之下,由两首或两首以上有单独诗题的相对独立成章而又有整体构思布局的诗组成。与一般连章体诗不同,这类组诗有总题,总题之下又有分题,而且每首诗的篇幅、句式不是完全整齐划一的,组诗里的单篇诗歌集和起来,是对总题的全方位、多角度的反映。其主要特征有:一是组诗内的每首诗都是从不同角度来表现某主题,各章之意共同构建一个大的主题。二是组诗内各篇具有相似的体裁特征,语言风格一致,且篇幅长短接近。令狐楚的乐府诗中也有此类现象,如:《春游曲三首》、《从军行五首》、《塞下曲二首》、《远别离二首》、《年少行四首》等等,但他的乐府组诗一般几首诗合用一个题目,诗歌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一个共同的主题,使得气势磅礴,题旨更为突出。

通过对令狐楚乐府诗的分析,我对令狐楚的诗歌有了深入的认识,他的诗简洁精当,却能意蕴深远。语言以五、七言为主,不求典重,不求工丽,平和浅近,自然流畅。注重声律押韵,适合传唱,在当时获得了很高的声誉,可惜现在大多已经散佚,我们只能从留存的诗歌中领略其内涵。

参考文献:

[1]《刘禹锡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11月第一版,第29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