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包生态文化探索

蒙古包生态文化探索

作者:单琳琳 单位:黑龙江大学艺术学院

蒙古包的称谓来源于满语,在蒙古族中被称为“斡鲁格台格尔”,意思为没有窗户的房子。据《蒙古秘史》记载,蒙古包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是鄂温克族人民的传统住房。蒙古包史称“穹庐、毡帐”,《史记•匈奴列传》中有“匈奴父子乃同穹庐而卧”的记载。隋唐道衡在咏王昭君的乐府诗中,亦有“皮裘毡帐亦开颜”的句子。这种住房形式被称为“蒙古包”是在我国满族和蒙古族接触频繁以后,清《黑龙江外记》中记载:“‘穹庐’国语(即满语)曰‘蒙古博’,俗读‘博’为‘包’。”满语称家为“博”,因此,满族人把“斡鲁格台格尔”称为“蒙古博”,而这一称谓传到汉族时又将博改为包,取其形似,后来“蒙古包”沿用至今。

呼伦贝尔市鄂温克自治旗鄂温克蒙古包是构筑简单、易于迁徙的幕帐式游牧经济类型居所形态。构造形式演进的延续不变是对这一文化涵化现象的肯定,历史证明了“蒙古包”是这一地域人居环境持续生存的载体。研究它存在的原因,可以为我们预测鄂温克人未来居住形式的走向提供依据。而作为民族文化的传承中不可或缺的要素,在演进过程中,文化特征的稳定性则反映出对鄂温克蒙古包特色形制的制约作用,使蒙古包独树一帜的部分实现稳固的延续,为鄂温克民族的文化特色传承起一定的积极作用。鄂温克蒙古包生态文化表现在适应自然环境、适应游牧生活、适应民族思维上。

一、适应自然环境

蒙古包通体为圆形,没有棱角,且不高大,主体近似圆柱形,包尖为圆锥形。这样能够承受较强的外力。因此,搭盖坚固的蒙古包,可以经受草原上春秋的大风,圆形蒙古包的流线型结构不仅非常抗风,而且由于包顶是圆的存不住水,下雨落雪的时候,把蒙古包的顶毡盖上,它就形成了一个球状封闭体,包顶不积雨雪,寒气不易侵入,因此再大的雨雪也不会漏进包里,是非常安全的住所。

蒙古包冬暖夏凉,北方地区冬季奇寒,夏季早晚温差非常大。冬暖夏凉的蒙古包非常适合人们居住。蒙古包里能够取火,只要火一生起来,立刻热浪扑面。冬天毡包外面加厚,里面又绑一层毡子,隔风性能较好。夜晚睡觉的时候,把家里烧暖,把套瑙盖上,门堵严,盖上羊皮被、皮袍,就不会冷,如果包内热得厉害,还可以通过顶毡调解。因为蒙古包形似球体,以白色为主色调,有较好的反光作用,夏天在其背面可以开天窗,还可以把围毡边撩起来,使其八面来风,如坐凉亭。与它的外形相比较,蒙古包的内部可以说非常实用,室内面积使用率较高,并且具有良好的通风和采光条件,使得内部冬暖夏凉,适应游牧民族放牧移场使用和居住(图1)。喜好白色是鄂温克族对自然崇拜的传统表现,白色是自然中最常见的颜色,白色的天、白色的云与碧绿的草合为一个整体,白色的蒙古包就像珍珠般撒满整个草原,撒满森林,产生十分绚丽的景象,如诗如画。用简朴的色彩取得丰富的效果是游牧民族的历史创造。

二、适应游牧生活

蒙古包搭盖迅速,在搭盖蒙古包时不必严格择址,只要周围水草好就行。蒙古包是一种组合房屋,各个部件都是单独的,搭盖时二人足矣,两三个小时就能搭盖起来。蒙古包拆卸容易,两个人拆卸只需十几分钟。围绳、带子都是活扣。解开带子的活扣,毛毡就自动落下,露出哈那,再将哈那、陶努、乌尼等折回,很快就可以拆卸开并折叠起来。蒙古包装载搬迁轻便,蒙古包以木、毡为基本材料,不用金属、砖、瓦、水泥等,同时又是由各部件组装而成,所拆卸的任何一件都不重,一个女人就可以举起来放到车上,一顶蒙古包只需要两峰骆驼或一辆勒勒车就可以运走(图2)。

蒙古包维修方便。蒙古包的原料主要是木材,北方地区有很多山林,木料资源非常丰富。而外盖的毛毡是牧民所饲养的羊身上的羊毛擀的,自取自用。围绳和带子是牧民剪下马鬃、马尾搓成的,所以原料全是就地取材、因地制宜,哪个部件坏了、旧了就可以把它换掉。蒙古包之所以成为索伦鄂温克族人民的传统住房,是由其所在区域的自然条件及其生活方式决定的。内蒙古地区一般多风、多雪,蒙古包由于是圆顶,所以阻风力小,包顶积雪少。鄂温克族牧民是以放牧为主,移动放牧,这就需要经常搬家,而蒙古包制作简单、拆装方便,非常适合这种生活方式。在草原牧区,随着定居点的建设日益发展,砖木结构的房子也日益增多。然而民族传统住房蒙古包的独特结构,却给现代建筑艺术以极大的影响,为内蒙古自治区的建筑艺术增添了富有魅力的民族色彩。鄂温克人在寻找适合自己生活的居室的时候,终于选中了适合游牧生活的、造型独特的蒙古包。蒙古包是自然环境的选择,也是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的选择,更加体现了鄂温克人的传统精神。蒙古包是长期形成的,适应当地自然环境的生活方式;也是一种当地特有的社会文化现象,所以它必将长期存在下去。

三、适应民族思维

鄂温克民族以畜牧业生产为主,又居住在北方寒地,使得这一民族生性豪迈,由于鄂温克人从大自然中得到丰富的生活资料,所以具有很强的自然崇拜思想。而蒙古包作为居住物完全符合民族的审美标准。在蒙古包内体现民族思维的主要是装饰符号。实物文化是这些符号的主要提取来源,且造型简练、形式变化多样,在蒙古包脚边经常运用对称重复构成二方连续形式,构成形似鹿角又像花纹的图案。在顶部的木制陶努上,经常绘有各种吉祥图案,鄂温克族在装饰上大量使用动物题材的图案,这与游牧民族的生活环境有关,主要的符号有龙形纹、特纹、云纹等图案。其中驯鹿图腾是索伦鄂温克最为崇拜的动物图腾,由于鄂温克人对驯鹿有着独特的情感,导致很多符号与驯鹿有关,而且高度抽象、非常讲究(图3)。在鄂温克人蒙古包的陶音、正门上的乌力济都有由驯鹿的头和角演化而来的符号。

鄂温克人的蒙古包在色彩方面主要借鉴了传统蒙古族色彩特点,以蓝色、白色、褐色为主色,局部使用点缀色,如金色、红色等。蒙古包通常大面积使用白色,在转角处使用蓝色装饰图案,入口、顶部、檐口、山花中部、腰线等采用点缀色,如金黄色、深红色、蓝色等,建筑色彩的整体处理显现出索伦鄂温克人热爱和崇尚大自然的情怀,显得稳重而纯净。索伦鄂温克的蒙古包蕴含了早期朴素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体现了古代游牧民族崇天敬天、热爱自然、信守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蒙古包的外形体现了“天圆地方”的观念,并依此构建居所。游牧民族对居住物材料的选择体现了对环境的尊重,可以说,索伦鄂温克蒙古包的设计意象集中地表现了鄂温克人民一贯追求的人类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思想。#p#分页标题#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