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隐喻是人们借助于一个概念领域去理解另一个不同的概念领域结构。隐喻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法，更是一种思维方式。英语写作水平的高低，与英语隐喻思维能力成正比，所以在英语写作教学中，应对学生施以隐喻教育，培养其隐喻思维能力及隐喻表达能力，最终提升学生的英语写作水平。
关键词：隐喻理论；英语写作；教学
隐喻是功能语言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研究内容。隐喻是人们借助于一个概念领域去理解另一个不同的概念领域结构[1]。相关学者考察了大量英语语料，发现语言中充满了隐喻或隐喻性表达。而且可以明显感觉到隐喻式表达比一般表达更能深刻地、持久地影响读者。Lakoff及后来的许多语言学家都认为，隐喻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现象，更是一种思维方式。隐喻式思维与英语学习者的写作水平紧密联系。熊学亮和刘东虹专门就英语学习者在英语写作中使用隐喻的情况进行过调查，结果发现高水平的英语学习者，其语法隐喻使用频率远远超过低水平者，从而说明英语学习者的语言水平越高，对英语的隐喻思维能力和表达能力就越强[2]。文章结合广东白云学院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学生的写作实例，着重分析当前高等院校学生在英语写作中所暴露出来的隐喻思维欠缺的问题，阐述在写作教学中加强隐喻思维教学的重要性及教学思路。
一、英语写作中的弊病
根据多年的英语写作教学经验，作者发现除了文法基础不牢固所导致的语言不通顺、篇章意识模糊而带来的条理不清楚两大固疾之外，由于受到隐喻能力的制约，学生在英语写作中还存在另外四大问题，即用词肤浅、句式单一、内容空洞及文体特征不显著。
（一）用词肤浅
现代隐喻理论就语言形式将隐喻分为词汇隐喻和语法隐喻。很早以前，人们就意识到词汇隐喻这种语言现象，而且它是所有隐喻形式中运用最广泛，也是人们隐喻思维的一个最根本表现。通俗地讲，词汇隐喻是用一事物的特点来比喻另一事物，利用本体与喻体之间的张力，引起读者的联想，从而丰富表达的内容。但是，学生在写作中遣词过分小心，只敢启用词语的本意，不敢“越雷池半步”，导致其行文用词肤浅，语义狭窄，直接影响了语言表达的广度和深度。如：Lovehurtshimverydeeply.（句中“hurt”属于本意词，表达效果一般，如果采用隐喻式表达，就可以起到感染读者的作用，故可将“hurts”换成“burns”这个隐喻词，此句改为：“Loveburnshisheart.”爱情像火一样，灼烧了他的心。从而生动地描述了他在恋爱中感受到的苦痛。）又如：Theaislewasfullofboysandgirls.（上句中“fullof”就不如隐喻式表达“floodedwith”更能渲染场景。）
（二）句式单一
语法隐喻是Halliday在传统隐喻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他认为，语法隐喻是将一个常见的语法形式，即“一致式”（congruence）隐喻为另一种语法形式。Halliday将语法隐喻分为概念隐喻和人际隐喻，分别实现语言表达经验及实际交际的两种元功能，其中概念隐喻的主要体现是及物性隐喻，即用一种及物性过程代替另一种及物性过程，它还涉及与过程有关的参与者、环境等功能成分的改变[3]7。及物性隐喻具有形象、生动、新颖、句法形式多样化等优点。在恰当时候采用及物性隐喻往往会取得不同于“一致式”表达的良好效果，但是，学生往往缺乏及物性隐喻的观念，在写作过程中，单纯采用“一致式”表达，导致句式单一。如：Inthosedays,mygrandparentswereleadingadog'slife.(Theygotupveryearlytocookthebreakfastinthemorn-ingeveryday,andtheyhadtogotothemountaintofindsome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becausetheydidnothaveenoughmoneytobuytheirmedicine.Theyatevegetable,theydidnothavemoneytobuymeattoeat,theyhadtogivesomemoneytotheirchildrentogotoschool.)（文段第一句为教师所给的主题句，括号内部分为学生所写。下同。）上段中涉及3种过程，其中有两个行为过程“gotup”“gotothemountain”，3个物质过程“cookthebreakfast”“atevegetable”“buytheirmedicine”，一个是关系过程“didnothavemoney”，全部是以“they”（即“mygrandparents”）作为参与者的“一致式”表达，体现不出“mygrandparents”在这种生活中的压迫和无奈。如果在写作中能变通及物性过程的主体，适时地采用及物性隐喻，表达效果就要好得多。建议改为：Inthosedays,mygrandparentswereleadingadog'slife.Everymorning,theygotupveryearlybecausetheywereforcedtocookforthelandlord.Whatthelandlordateweredelicacies,whiletheyhadtosufferstarvingandgotothefields,wheretheheavyworkwaswaitingforthem.Whentheywereill,duetothelackofmoneyformedicineanddoctors,theonlyaccessforthemwastosearchforChinesemedicineatallkindsofrisksinthemountains,wherethepoisonoussnakesmaybetheterminatoroftheirlives.又如：TodayIwouldexplaintheprocessofmakingSushi.(First,youshouldprepareallmaterialsinadvance,suchasSashimi,cookedrice,linkedbambooslipsanddriedlaver.Second,let'slaylinkedbambooslipsonthetable.Third,yououghttotakeapieceofdriedlaversheetonlinkedbambooslips.Fourth,putcookedriceondriedlaverandSashimionit.Fifth,yourollwiththedriedlaver.Sixth,youcutthedriedlaversheetaboutfivepieces.Finally,youputthesmalldriedlaversheetinplate.)以上文段全部是以“you”为参与者的物质过程，虽然条理清楚，但是因为表达中概念隐喻的缺失，句式单一，使得“makingSushi”过程介绍显得毫无生趣。不如改为：TodayIwouldexplaintheprocessofmakingSushi.Withallthematerials,suchassashimi,cookedrice,linkedbambooslipsanddriedlaverbeingprepared,youcanstartyourprocedure.Firstly,spreadthelinkedbambooslipsonthetable,andthenlayapieceofdriedlaverontheslips.Fol-lowingly,somedriedlaverandsashimishouldbeputonit.Thenyourollthebambooslipstomakethemareelbeforetheyarecutintofiveslices.Whenallaredone,youcanputthemontoafineplateandenjoyit.概念隐喻的另一种实现形式是名词化表达（nomina-lization），它可以使大量的信息浓缩在名词性结构中，使小句的词汇密度增大，表义更丰富。但是，学生不能理解这种隐喻表达，在写作中单纯使用动词结构，使得小句内容单薄。如：However,plasticbagsalsobringusmanysideeffects.(Firstly,①itcancauselotsofpollution,because②itincludessomethingchemistry③whichcan'tdisappear.Then,④lotsofrubbishwillpollutetheearth.Secondly,⑤itcannotonlypollutetheearth,butalsoaffectourbody.So,⑥wemuststoptheenvironmentalpollution,or⑦wewillloseourhome.)该文段主题句要求说明塑料购物袋给人们带来诸多副作用，但学生在习作中虽然用了7个小句，仅仅说明了两个副作用（pollutetheearth，affectourbody），而且因为缺少名词化表达，使得内容显得很单薄且空洞，缺少信息深度和密度。建议改为：However,plasticbagsalsobringusmanysideeffects.Firstly,plasticbagsaremadeofchemicals,which,whendisposedaswaste,willnotdisappearinalongtime.Toofre-quentusageofthemwillleadtoalotofpollutiontoourland，waterandevenair.Secondly,plasticbagswilldodamagetoourhumanbeingphysically,forifwetakeintoomuchofthem,ourbodieswillbedestroyed.Hence,itisourpistoltoreducetheusageofplasticbags.
（三）内容空洞
隐喻是探索、描写、理解和解释新情景的有力工具[4]。但是，学生在写作中很少有能力借用这个有力工具，如：ItisthemostexcitingmomentIhaveexperiencedsofar.(Todayismybirthday,myparentsholdabirthdaypartyforme.Thiseveninginmybirthdayparty,Isawmymanygoodfriendsandmycousins.AndIreceivedalotofpresents,Ifeltveryhappy.Thepeopleinthepartysangabirthdaysongtomeandtheygavemeabigbirthdaycake.IthinkthisisthemostexcitingmomentthatIhaveexperiencedsofar,Iwantedtosaythankyoutomyparents,mygoodfriendsandmycousins.)上文只是简单叙述了自己所见（Isaw）、所做（received）、所想（Ifelt，Iwanted），用词全部为写实性。因为缺少隐喻式表达，本文段显得很平淡，体现不出兴奋的情感。但如果在写作中能适当添加一些隐喻式表达，效果会好很多。建议改为：ItisthemostexcitingmomentIhaveexperiencedsofar.Todayismy18thbirthday.Myparentshavepreparedahugebirthdaycakeformeandheldaspecialbirthdayparty.Mygoodfriendsandcousins,whowereinvited,allbringmeallkindsofbeautifulgifts.OneofthegiftsisaKingKongSuper-manthatIhavebeenlongingfor!Attheparty,theysingbirthdaysongsforme.Mywholehouseisimmersedinaseaofhappinessandexcitement.Beforeblowingoutthebirthdaycandle,Isecretlymakeawish,thatis:mydearmomandDad,goodfriendsandcousins,Iwishyouhealthandhappi-nessforever!又如：Icannotunderstandtheemotionsinhiseyes.(Hiscurlyeyelashisoverhiseyes,hispouchissmallbuthiseyeballsarebigandclearlymakeblackandwhite.Alliswell,butIcan'treadtheemotionsofhiseyes.Hiseyescanspreadsome-thingtome.Justnothinginit.)该文段中主题句本是要求学生描写一个人的眼神，通过描写传达出此人的某种隐秘情绪，或悲伤，或绝望，或羞怯等。文段虽然做了细节描写，写到eyelash，pouch，eyeballs，但是均为一般性陈述，没有运用隐喻式表达，所以未能有效地传神，使读者对于作者所描写的对象仍然产生不了任何印象，更无法激发读者的情感认同。但是，如果在这段外貌描写中加入一些隐喻式表达，就会给描写增加神韵，就可以实现外貌描写的最终目的，即传递作者对被描写者的某种特定情感。试对比下文：Icannotunderstandtheemotionsinhiseyes.Theboy,wholooksundersevenyearsold,hasjustbeenrescuedfromanexplosioninwhichhisfamily,includinghisfather,motherandsister,werekilled.Sincetherescuerstookhimoutoftheruins,hehaskepthiseyeswideopen.Hiseyes,blackasgrapes,seemtopopoutoftheeyeframe,andhiswhiteeyesarecoveredwithbloodstreaks.Hiseyelashes,verythickandlong,aretypicalofArabboys.IfyouseeachildwithsucheyelashesonastreetinChina,youwillsurelyexclaim,"Oh,he'ssobeautiful!"However,atthistime,youcanonlyfeelheart-brokenforhim!
（四）文体特征不明显
隐喻是可以构成文体风格特征的一个要素[5]。而学生在写作中往往忽视隐喻的使用，或者不能恰当运用隐喻，导致文体特征不明显。作者曾在教学中要求学生对当代画家罗中立的著名油画《父亲》进行人物描写，写出一段话。学生普遍缺乏隐喻思维，写出来的大部分是白描式的，缺乏感染力，缺乏描写的文体特征。如：Heisanoldman.Hisskinisdarkbrown，andtherearewrinklesonhisface.HehasahatonhisheadthatIcannotknowthatwhatcolorishishair.Hestaresatthefrontwithhisdeepeyes,nooneknowswhathe'sthinking.Thereisamoleontheleftsideofhisbignose.Hislipsareverydryandlooklikehewantstodrinkfromthebowlinhishand.Hehassomewhitebeardonhischin.
二、原因分析
学生在英语写作中表现出以上4种“症状”，虽然从整体上说是学生隐喻能力欠缺的表现，却可以追溯到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
（一）隐喻意识不强
学生在写作中出现的各种问题，首先应归结为隐喻意识不强。他们对隐喻缺乏最基本认知，对于隐喻的运行机制更是不甚了解。在识记单词时，只是死记硬背单词的词典意思，缺乏灵活性，也缺乏深究词汇延展意的精神。例如，“prey”一词，本意是指“被捕食的猎物”，但在特定语境中，也可喻指“受害的人”，对此，学生往往不甚了解。在写句子时，学生也只满足于“陈述”意思，却不懂得巧妙地避开“一致式”表达，运用及物性隐喻或名词化表达等多种隐喻机制，丰富而有效地“表达”意思。
（二）文化迁移能力不够
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英语与汉语的隐喻机制不同，而且英语学习者往往对目的语文化了解不够，因而对隐喻差异认识不足，导致他们在写作过程中由汉语导向英语的隐喻会出现负迁移现象。例如，汉语将“悲惨的生活”比喻成“牛马不如的生活”，而英语中相对应的表达为adog’slife（如上文例3），学生对此认识不足，便认为是“狗的生活”，于是出现偏离主题的现象。汉语中，描述一个人“焦躁不安”，视其为“热锅上的蚂蚁”，学生便在写作中表述为“anantonthehotpan”，却不知在英语中应为“acatonthehotbrick”。
（三）教师对于隐喻认识不充分
许多教师由于受到传统隐喻理论的影响，一般将隐喻视为修辞领域的概念。在语言教学大纲中，更偏向于将其归入修辞学的范畴，因而没有将其视为语言教学中的一项基础且重要的内容加以认真考虑。英语写作的教学环节中缺乏对学生隐喻思维的培养，致使隐喻教育的缺失。
（四）应试教育的误导
当前以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CET）及专业英语考试（TEM）为代表的各类权威考试的写作体裁以说明文及议论文为主，这类文体隐喻要求不高。同时，长期的考试体制导致学生只注重篇章结构和套用句型，大大忽视隐喻的运用。学生只为通过考试，不求甚解，一味地背诵一些教材提供的所谓“万能句型”，以及一些形似“八股文”的例文。但是，写作绝不是单纯模仿，而应该是一个激发学生创造性思维的过程。而当前各类考试中的写作题目，无疑会禁锢学生的创造性思维，不利于学生写作水平的提高。
三、在英语写作教学中引入隐喻理念
鉴于隐喻思维的重要性，受隐喻认知理论的影响，目前国内外已有不少学者提出在教学中要注意培养学生的“隐喻能力”，并将这种能力单独列出来，与语言能力、交际能力并列为三大能力[6]。
（一）培养学生的词汇隐喻思维
在写作中，词汇居于核心地位，不论是句子层面的语言现象，还是语篇层面的语言现象，都离不开对词汇的理解和运用，所以在写作教学中，教师应向学生传授词汇隐喻思维，让学生在记单词时不仅要记住词汇本意，更要关注其隐喻义；帮助学生聚集两个领域的相似点，建立两个领域词汇之间的联系，从而促进学生触类旁通地领悟、记忆和应用语言知识，通过有意识地认知和联想扩大和发展词汇网络；要求学生在写作中有意识地采用词汇的隐喻义来表达思想和情感。
（二）在语篇层次导入隐喻机制
在帮助学生理解概念隐喻的基础上，引导其充分利用隐喻机制写句子。在写作教学中，可在例文解析中帮助学生分析语篇上的各种隐喻机制，强化学生的隐喻意识，包括概念隐喻和人际隐喻，帮助学生理解其产生机理及作用，引导学生模仿，并最终实现创造性运用隐喻进行写作的目的。同时，教师还应教育学生，隐喻机制是某些文体的基本特征。Halliday运用语法隐喻分析科学语篇后发现，科学语篇最显著的特征之一便是大量使用名词化表达，这是一种语法隐喻，这种隐喻降低了原有的级阶，便于语篇的展开。隐喻也是新闻语体和广告语体等的文体特征要素[3]121。
（三）引导学生多关注文化文化
在概念隐喻的形成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隐喻本身是文化的构成部分，隐喻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文化的内容[7]。所以，在平时的教学中，教师要引导学生多关注西方文化，鼓励学生多了解西方历史，多看罗马神话、《圣经》，以及文学名著，因为许多隐喻性表达都来自于这些作品。例如，“crusade”这个词原义指“十字军”，后来延伸至“讨伐”之意。同时，教师也应引导学生关注中西方文化差异，因为中西方不同的文化背景和文化传统及价值观念必然对隐喻产生不同的影响，必须通过探讨其不同的文化模式进行解释。语言的理解，语言的使用，本质上就是一个创造性的过程，尤其是写作。培养学生的英语写作水平，实际上就是培养学生运用英语知识进行思维创造的过程，而在写作中恰当地运用隐喻，不仅能创造新的意义，还能表达出新的思想。因此，在英语写作教学中，教师应具备高度的隐喻意识，同时应及时有效地向学生传授隐喻理论，培养其隐喻思维，这样学生能在领悟隐喻的过程中感受到语言和思维的妙趣横生，有助于提高其学习语言、学习写作的动机和效率。
作者：雷萍莉 单位：广东白云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