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卷有益的名言范例6篇

开卷有益的名言

开卷有益的名言范文1

辩论会马上开始了。首先,正方的唐宇哲出来打头阵了,他说:“我认为开卷有益,因为古人常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有很多名言都是来自书中,莎士比亚曾说过‘书籍是全世界的营养品’,所以,我认为开卷有益。”他的话刚说完,我们反方的陈朴林立即站起来反驳说:“那也未必,因为读书有好坏之分,读书还有正邪之分,如果开不益卷的话,那会有不健康的心理,使人走上邪道,后果将不堪设想。”正方的林嘉?又激烈地还击说:“那些名人都是读书成名的……”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辩论会跟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

结果,老师认为双方说的都有道理,所以是平局。

这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认为开卷有益或未必有益,它们都有各自的道理。

宝安区清华实验小学

五(7)班

开卷有益的名言范文2

今天,我们五<2>班班队课举行了“开卷有益”辩论会。

下午班队课前,黑板被同学们精心打扮了一番,给教室增添了几分辩论会的气息。

辩论会开始了,由吴怡琪同学担任了辩论会主持人。辩论会正,反方辩手先由同学们自己举手报名,再由主持人确定。由于当时我没有仔细听,误以为是选裁判就没有举手报名,错过了当辩手的机会。确定好辩手后主持人宣布辩论开始。首先发言的是正方1号辩手梁俊缘,他的观点是:书是前人的经验总结,多读书可以学到前人经验总结的知识,所以说:“开卷有益”。接着反方1号辩手杜彦发言她的观点是:好多同学迷上武侠或言情小说,导致学习下降。所以说:“开卷未必有益”。……各辩手轮流发言完后,由观众自由举手参加辩论,我支持“开卷未必有益”的反方观点,所以我举手发言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要内容时说古代有一个想学屠龙术的人,用了一生的时间终于学会了屠龙术,可是满世界却找不到一条龙,学会的知识派不上用场,所以读书应有所选择。可是当反方有人说读书多了脑子会炸掉,我又不赞成了。我支持正方说:“经科学家的证实,人一辈子每天读书不止,脑子也不会不够用,其实脑子越用越灵活,越用越聪明。最后,正反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其实,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我想读书也不例外,我相信“开卷有益”不加选择地乱开卷未必有益。

开卷有益的名言范文3

[关键词] 罗钦顺;德川时代;藤原惺窝;林罗山;贝原益轩

[中图分类号] B244.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1763(2012)01—0019—09

一 前 言

在东亚儒学的发展中,不论中国的明(1368-1643)、清(1644-1911)时代,或是韩国朝鲜时代(1392-1910),乃至日本德川时代(1603-1868),朱熹(号晦庵,1130-1200)思想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在朱子学往东亚传播的过程中,明代朱子学大家罗钦顺(号整庵,1465-1547),对朱子思想提出修正观点,也引发了触媒的作用,不可忽视。虽然明代朱子学因王学的崛起而重挫,但朱子学却在朝鲜时代的性理学大放异彩,取得正统地位,成为儒学权威,间接影响日本《异曲同调──朱子学与朝鲜性理学》(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10年),页149。。值得注意的是,朱子学在日本的开展,也与朝鲜朱子学息息相关。简言之,日本朱子学的成立与开展,朝鲜朱子学有其作用。日本近世朱子学的开展,从藤原惺窝(1561-1615)开始,林罗山(1583-1657)大力提倡,而贝原益轩(1630-1714)则是异军特起,时有创见。此外,京师朱子学派、海西朱子学派、海南朱子学派、大阪朱子学派朱谦之:《日本的朱子学》本论第1章-第5章,收入《朱谦之文集》(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8卷。,皆有名儒辈出,如木下顺庵(1590-1655)、室鸠巢(1658-1734)、安东省庵(1622-1701)、山崎闇斋(1618-1682)、富永仲基(1715?-1762)、中井履轩(1732-1816)等人,各有特色。故日本朱子学在德川时代,呈现百花齐放的荣景。

笔者认为,若将中、韩、日三地的朱子学发展同时并观,可以发现几个特点。一是日本朱子学与朝鲜朱子学(特别是李退溪思想)有关连;二是就朱子学的传播而言,朝鲜版的朱子学相关著述与明代排斥王学的著述,如罗钦顺的《困知记》、陈建(号清澜,1497-1567)的《学蔀通辨》,都经由朝鲜传入日本;三是罗钦顺“理气为一物”的思想,也影响日本的朱子学者。日本学者阿部吉雄(1905-)《日本朱子学と朝鲜》一书早已关注日本与朝鲜朱子学的关连,不仅罗列并讨论李退溪(名滉,1501-1571)著书在江户时代的刻本,也考证出《困知记》的朝鲜本与罗山抄本,以及日本刊本的源流。不过,在义理的分析上,阿部吉雄仍然受高桥亨(1878-1967)以“主理”、“主气”框架解释朝鲜性理学发展的影响,并以此框架来解释朝鲜、日本与明清朱子学的特性参阿部吉雄:《日本朱子学と朝鲜》(东京:东京大学出版会,1971年),页491-534。。显然地,以此简单的二分法框架,来解释明清、朝鲜、日本的朱子学,过于简化,无法显示朱子学在东亚发展的特色。虽然如此,笔者认为有关中、韩、日三国的朱子学比较研究,在中文学界鲜有学者触及,但此议题在“东亚儒学”的研究上,却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若进一步集中在十七世纪有关朱子学在东亚的发展,则罗钦顺理气论的影响,更是最值得关注的哲学论题与思想议题。因此,本文乃以罗钦顺《困知记》为线索,择取德川时代藤原惺窝、林罗山、贝原益轩等三位朱子学者的思想为例,探究日本德川时代朱子学者对明代朱子学者罗钦顺思想的受容,以呈现东亚朱子学发展的面貌。

二 罗钦顺《困知记》东传日本与其主要思想

罗钦顺,字允升,吉泰和阙城人(今江西泰和县)。他一生经历宪宗、孝宗、武宗、世宗四朝。罗钦顺自弘治六年(1493)进士及第后,便一路晋升为南京国子监司业。然而,正德三年(1508)因忤逆宦官刘瑾,被削职为民。在刘瑾被诛后,罗钦顺虽然于正德五年(1510)恢复原官职,但已经无意于仕途了。几经波折,罗钦顺终于在嘉靖六年(1527)告老还乡,直至他嘉靖二十六年(1547)为止,他“杜门谢客,足迹不涉城市,潜心二十余年,乃曰道在是矣”高攀龙:《高子遗书》(清光绪二年〔1876〕重刊本),卷10。。在这二十余年间,罗钦顺凝聚他的全部心血,完成力作《困知记》六卷。

根据罗钦顺去世前所撰写而成的《罗整庵自志》与《整庵履历记》,可以得知《困知记》在罗钦顺学术思想中居于核心地位。嘉靖二十六年(丁未夏四月十六日,1547)罗钦顺于病危时曾自述:

平生于性命之理,尝切究心,而未遑卒业。于是谢绝尘绊,静坐山阁,风雨晦冥,不忘所事。乃着《困知记》,前后凡六卷,并得《附录》一大卷,所以继续垂微之绪,明斥似是之非,盖无所不用其诚。罗钦顺:《罗整庵自志》,收入罗钦顺着,阎韬点校:《困知记》(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本文所引《困知记》之文,以此点校本为主),页199。

而在《整庵履历记》中,罗钦顺则详细记载《困知记》各卷完成时间如下罗钦顺:《整庵履历记》,收入《困知记》,页209-211。:

1.嘉靖七年(1528,64岁):冬十月,编次所著《困知记》为二卷。〔今《困知记》卷上、卷下,共156章〕

2.嘉靖十年(1531,67岁):六月,续著《困知记》一卷成。〔今《困知记》续卷上,凡80章〕

3.嘉靖十二年(1533,69岁):夏五月,又续着《困知记》一卷。〔今《困知记》续卷下,凡33章〕

4.嘉靖十七年(1538,74岁):又著《困知记》一卷。《记》于是凡三续矣。〔今《困知记》三续,凡36章〕

5.嘉靖二十五年(1546,82岁):夏五月,又续著《困知记》一卷。〔今《困知记》四续,凡31章〕

按今本《困知记》凡六卷,加上以书信为主的《附录》,是罗钦顺在二十年间陆续完成的哲学著作罗钦顺于嘉靖丙午(1546)的《困知记》四续末识语云:“《记》凡六卷,首尾经二十年。体认之功,不为不勤,而反躬实践,终未之有得也。年且耄矣,其能复少进乎?四续刻完,因书以寓歉。”见《困知记》,页107。。至于《附录》所收的书信有《与王阳明书》等27封重要论学书信罗钦顺《困知记》《附录》所收的重要论学书如下:《与王阳明书》(庚辰夏,1520,56岁)、《又与王阳明书》(戊子冬,1528,64岁)、《答允恕弟》(己丑夏,1529,65岁)、《答黄筠谿亚卿》、《答欧阳少司成崇一》(甲午秋,1534,70岁)、《又答欧阳少司成崇一》(乙未春,1535,71岁)、《答刘贰守焕吾》(乙未秋,1535,71岁)、《又答刘贰守焕吾》、《又答刘贰守焕吾》(丙申秋,1536,72岁)、《答陈静斋都宪》(丙申冬,1536,72岁)、《又答刘贰守焕吾》、《又答刘贰守焕吾》、《答陈侍御国祥》(丁酉春,1537,73岁)、《答刘贰守焕吾》(丁酉冬,1537,73岁)、《复张甬川少宰》(戊戌春,1538,74岁)、《答陆黄门浚明》(戊戌秋,1538,74岁)、《答林正郎贞孚》(己亥秋,1539,75岁)、《复南丰李经纶秀才》(己亥冬,1539,75岁)、《答湛甘泉大司马》(庚子秋,1540,76岁)、《与林次崖佥宪》(辛丑秋,1541,77岁)、《再答林正郎贞孚》(壬寅春,1540,78岁)、《答林次崖佥宪》(壬寅冬,1542,78岁)、《答林次崖第二书》(甲辰夏,1544,80岁)、《答胡子中大尹书》、《与钟筠谿亚卿》、《与崔后渠亚卿书》、《答萧一诚秀才书》等。,其中包含罗钦顺与王阳明(名守仁,1472-1529)有关《大学》问题的论辩,也包含罗钦顺与阳明弟子(号南野,1496-1554)有关“良知”与“知觉”的论辩。此外,也有罗钦顺对湛若水(号甘泉,1466-1560)的批评。这些论学书信,写于1520-1544年间,约当罗钦顺56-80岁之间,也代表朱子学者与阳明学者或心学者的重要论辩。

由此可见,从学术思想来看,《困知记》最能代表罗钦顺的思想。如同罗钦顺晚年自述所言:“拙《记》累千万言,紧要是发明心性二字,盖勤一生穷究之力,而成于晚年者也。”罗钦顺:《答萧一诚秀才书》,《困知记》,页163。而罗钦顺在嘉靖七年(1528)所写的《困知记序》也宣称:“故人心道心之辨明,然后大本可得而立。”罗钦顺:《困知记序》,《困知记》,页1。换言之,罗钦顺《困知记》所阐明的朱子学乃聚焦于心性论,然心性论必与理气论相关。故心性论与理气论是罗钦顺《困知记》的论述重点。在《困知记》中,罗钦顺表达他修正朱子思想的意图。在理气论上,他反对朱子的“理气决是二物”,强调“理气为一物”;在心性论上,他质疑朱子的“人心道心”说,主张以“道心”为“性”,以“人心”为“情”。客观地说,相对于明初朱子学在理论发展上的无所突破,罗钦顺的思想有其独特性,足以称为明代朱子学的巨擘。有趣的是,由于明中叶以后,阳明学席卷明代思想版图,罗钦顺的《困知记》却无弟子门人为之揄扬传述钱穆:《罗整庵学述》,《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七)》(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6年),页67。。不过,在同时期的朝鲜性理学界,罗钦顺的《困知记》及其思想,却受到朝鲜性理学者的青睐,引起热烈讨论。换言之,罗钦顺《困知记》所受到的关注,远甚于中国本土。

由于罗钦顺的《困知记》在二十余年间陆续刊刻而成,根据现行所见有关《困知记》的序、跋来看,罗钦顺生前已有自刻本罗钦顺之《困知记序》写于嘉靖七年(1528),仅有上下两卷,共156章;黄芳之《困知记序》写于嘉靖十二年(1533),应是四卷本;郑宗古之《潮洲府刻困知记序》写于嘉靖十六年(1537),序云:“又思翁此编出已十年矣,必有续记。”足见此乃四卷本;而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罗钦顺逝世前一年,又完成《困知记》四续。至此罗钦顺的《困知记》应卷上、卷下、续卷上、续卷下、三续、四续,共六卷,另有《附录》一卷。但唐伯元之《重刊困知记序》写于万历七年(1579),序云:“《记》凡五续,乃先生所手编,刻而传者,吴、越、楚、广之间皆有之。”由此可见,罗钦顺生前的刊刻本,应有两卷本(卷上、卷下)、四卷本(卷上、卷下、续卷上、续卷下)、五卷本(卷上、卷下、续卷上、续卷下、三续)。,但其内容不定。目前可以得知的《困知记》刻本,有陈察刻之于虔南(1534年,五卷本)、郑宗古刻之潮洲(1537年,五卷本)、陆粲刻之吴郡(1537年,五卷本)、隆庆四年(1570)周弘祖刻本、万历二十年(1592)李桢重校本、万历庚申年(1620)罗珽仕家藏本、《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咸丰四年(1854)吴荣祖刻本等。其实,明、清两代罗钦顺之子孙与一些官吏、学者不断翻刻《困知记》,直至乾隆二十一年(1756),都还有官吏重镌《困知记》。而《文渊阁四库全书》所收的《困知记》,乃根据张若溎家藏本,共五卷,包含卷上、卷下、续卷上、续卷下,以及《附录》一卷六封论学书信。在大致明了《困知记》在中国明、清两代的翻刻情况后,将有助于我们明了《困知记》如何东传至朝鲜与日本。

值得注意的是,罗钦顺的《困知记》是先传至韩国而流传于朝鲜时代,再由朝鲜传至日本,流传于德川时代,深深影响朝鲜时代与德川时代的朱子学。根据韩国学者尹南汉的研究,在王阳明《传习录》传进韩国之前,朝鲜时代儒者已先读过批判王阳明的罗钦顺之《困知记》尹南汉:《朝鲜时代·阳明学研究》(首尔:集文堂,1982年),页11-13、26-29。。若以李退溪对王阳明《传习录》的抨击,及其对罗钦顺《困知记》的批判来看,至少在朝鲜朝中宗(1506-1545)、明宗(1546-1567)时,《传习录》与《困知记》已经流传于朝鲜的性理学界尹南汉指出《困知记》约于1560年(明嘉靖三十九年,李朝明宗十五年)在韩国刊出,而《传习录》却迟至1593年(明万历二十一年,李朝宣祖二十六年)仍未刊出。同前书,页11注6。。不过,李退溪与当时学者所见到的《传习录》、《困知记》内容,详略并不同。从李退溪《《传习录》论辩》所引之《传习录》文来看,李退溪见到的可能是阳明门人薛中离(侃,正德十二年〔1517〕进士)于正德十三年(1518)刊行的初刻《传习录》(今《传习录》上卷)李明辉:《李退溪与王阳明》,收入氏着:《四端与七情:关于道德情感的比较哲学探讨》(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05年),页344。,而不是完整的三卷本。而李退溪所见到的《困知记》,由与李退溪同时的奇高峰(大升,1527-1572)所写的《论《困知记》》来看,应是罗钦顺于嘉靖十四年(1535,71岁)以后所著的《困知记》四卷(卷上、卷下、续卷上、续卷下)以及附录的五卷本,颇能完整地呈现罗钦顺思想的要旨。虽然与李退溪同时的朝鲜性理学者,未能目睹罗钦顺《困知记》的三续、四续两卷,但朝鲜儒者对罗钦顺《困知记》的理解,远较王阳明《传习录》的理解,更为全面,其讨论的论点,大都以与朱子学相关的“道心人心”、“理气为一物”为主。

由于罗钦顺《困知记》在朝鲜时代大受关注,故在壬辰倭乱(1592-1599,日本称之为文禄庆长之役)时也东传至日本。根据日本学者阿部吉雄的考证与推测,日本所见《困知记》的原刊本,应是在朝鲜星州所刊刻的。事实上,在藤原惺窝、林罗山、贝原益轩等德川时代的朱子学者,都论及过罗钦顺的《困知记》,可见此书在日本流行的情形。至于流传在日本的《困知记》内容为何?阿部吉雄也考证出《困知记》日本刊本的源流。

朝鲜星州《困知记》刊本,现藏于熊本县人吉高校与天理大学图书馆,它所根据的是嘉靖十二年(1533)黄芳序刊本,其内容在序跋上包含黄芳序、嘉靖七年(1528)罗钦顺自序、嘉靖十年(1531)困知记序上跋、嘉靖十二年(1533)困知记序下跋、嘉靖十三年(1534)陈察后序;记二卷、续二卷、附录一卷,共五卷。此朝鲜星州刊本,流传至日本后,又有万治、宽文、宝永等刊本。阿部吉雄指出内阁文库静嘉堂文库所藏的《困知记》有两种,一是明刊本,一是日本宽永三年刊本。明刊本的《困知记》为最完整的八卷本,包含记二卷、续二卷,三续、四续、附录、续补各一卷。此为嘉靖二十七年(1548)左右,陈氏重校本,无序跋,卷头标明后学高安陈邦瞻、浮粱陈大绶重校。内容方面,相较于五卷本多出三续、四续、续补九书,而附录部分,也比日本刻本多出十五书。至于宽永三年刊本则是五卷本阿部吉雄:《日本朱子学と朝鲜》,页514-516。。

值得注意的是,阿部吉雄注意到林罗山有手写抄本的《困知记》,经由他多方比对后,发现林罗山的抄本虽然也是朝鲜刻本,但不是星州刊本,有可能是抄写自其他的朝鲜本。此外,和版的《困知记》是五卷本,虽然不能确定其底本,但绝不是明嘉靖、万历以降完整的版本(八卷本)。此五卷本于日本万治元年(1658)刊行,后来在宽文七年(1667)、宝永三年(1706)又重印同前书,页516-519。。

虽然朝鲜性理学者与德川时代的朱子学者所见到的《困知记》是五卷本,但对于掌握罗钦顺的主要思想,并未有所遗漏。大体而言,韩、日学者对于罗钦顺《困知记》的关注,有三个重点。一是罗钦顺批判陆、王的见解:罗钦顺站在朱子学立场上,严厉批判陆象山(名九渊,1139-1192)、象山弟子杨慈湖(名简,1141-1225)、王阳明等人学说,将心学一系的主张视为禅学(佛教),同是异端。二是罗钦顺“道心人心”说。三是罗钦顺的“理气为一物”。

析言之,从某个意义上说,罗钦顺的《困知记》与陈建的《学蔀通辨》、詹陵的《异端辩正》,都是明代批王(阳明)的著作,这也显示朱陆异同问题,在明代朱子学与阳明学的对峙中,一直是倍受关切的议题。由于罗钦顺的学思历程有过“先禅后儒”的惨痛经验,故辨明儒、释之不同,可说是他最关切的问题之一。在罗钦顺看来,陆象山的“心即理”罗钦顺批判陆象山云:“盖尝遍阅象山之书,大抵皆明心之说。……盖心性至为难明,象山之误正在于此,故其发明心之要,动辄数十百言,亹亹不倦,而言及于性者绝少。……尝考其言有云‘心即理也’,然则性果何物耶?”见《困知记》,卷下,页35。、杨慈湖的“心之精神之谓圣”罗钦顺批判杨慈湖云:“‘心之精神是谓圣’,此言出于《孔丛子》,……慈湖独摘此一句,处处将来作弄,岂有他哉?盖此句实与佛家‘即心是佛’之言相似,其悟处正在此,故欣然取以为证。”见《困知记》,续卷下,页82。,王阳明的“良知即天理”罗钦顺批判王阳明云:“盖知能乃人心之妙用,爱敬乃人心之天理也。以其不待思虑而自知者,故谓之良。近时有以良知为天理者,然则爱敬果何物乎?”见《困知记》,续卷上,页70。,都是有见于“心”而无见于“性”,不知儒家性理为何物,与禅家之“作用见性”如出一辙。不仅无法辨明心性之别,还将心之知觉作用,误认为天理。其次,就心性论而言,罗钦顺质疑朱子将人心、道心一概作“已发”看罗钦顺云:“然生之认道心为未发,非欲与朱子异也,盖潜心体认,为日久矣。于是证以《中庸》之说,其理甚明。若人心、道心一概作已发看,是为语用而遗体。”见《困知记》,附录,《答陈静斋都宪》丙申冬,页127。,进而援用朱子“中和新说”的义理间架(未发为性,已发为情,心统性情)来区分“道心”与“人心”。藉此,罗钦顺再将《尚书·虞书》、《礼记·乐记》、《中庸》诸文本之概念作义理连结,形成其“道心人心”说。要言之,“道心”是“天命之性”,也是“未发之性”,是天下之大本,即是客观的“性理”(天理);“人心”则是“感物而动”的“已发之情”,即是心之知觉活动,也是人的自然欲望。如是,在罗钦顺的“人心道心”说中,道心/人心、性/情、未发/已发、天理/人欲等概念都有对应关系,并以体/用关系而相绾合。这样的“人心道心”说,已经与朱子之说不同详参拙作:《罗整庵的“人心道心”说》,收入拙著:《异曲同调──朱子学与朝鲜性理学》,页208-230。。最后,罗钦顺在理气论上,也对朱子提出质疑,他认为朱子“理气决是二物”的说法,会造成“理气有罅缝”,不能说明天道之流行。因而,罗钦顺强调:“理须就气上认取,然认气为理便不是。”罗钦顺:《困知记》,卷下,第35章,页32。据此,他主张“理气为一物”。罗钦顺所主张的“理气为一物”并不是否认理与气的区分,而是从宇宙生成论与道德实践的现实条件着眼,强调“理气浑然同体为一物”,将(超越的)“理”,彻底内化(内在的)于气中。持平地说,罗钦顺的“理气为一物”,并未超越朱子“理气不离”的义理法度详参拙著:《异曲同调──朱子学与朝鲜性理学》,页159-186。。但此见解,对于朝鲜时代性理学者与德川时代的朱子学者,都产生偌大的影响。

从上述罗钦顺《困知记》东传至韩、日的流传来看,无论是朝鲜的性理学者,或是德川时代的朱子学者,在探究朱子思想的同时,也关注罗钦顺《困知记》中对于朱子思想的修正与主张。藉此,我们也可以进一步探讨日本朱子学者对罗钦顺思想的受容。

三 日本朱子学者对于罗钦顺思想的受容(一)藤原惺窝

众所周知,日本朱子学的开展,始于藤原惺窝(1561-1615,元和元年-永禄四年)。藤原惺窝名肃,字敛夫,号惺窝,又号紫立子,播磨国(今兵库县)三木郡细川村人。惺窝早年削髪为僧,名宗蕣,号妙春院,曾与五山僧徒相往来。后因读到宋儒有关性理学的书籍,又与儒者相交,约在三十岁时,放弃佛教信仰,皈依儒学。他曾计划到中国研究儒学,但因所搭之船遇到风暴,乃漂流到九州南面的鬼界岛。他没有到中国,却因船难到了萨摩(今九州)。此时惺窝受到桂庵系统门人南浦文(1555-1620)《四书朱注和训》的启发,回到京都后,闭门研究《四书朱注》,终于彻底放弃佛教,成为日本朱子学的开创者。惺窝善诗文与和歌,他的著作后来编成《惺窝文集》(十二卷)、《惺窝文集续集》(三卷)。

惺窝曾自述其为学云:

日本诸家言儒者,自古至今,唯传汉儒之学,而未知宋儒之理。四百年来,不能改其旧习之弊,却是汉儒非宋儒,寔可悯笑……予自幼无师,独读书自谓汉唐儒者,不过记诵词章之间,纔注释音训,标题是迹耳,决无圣学诚实之见识矣。藤原惺窝:《惺窝先生文集》,卷10,《问姜沆》,收入《藤原惺窝集》上卷(东京:国民精神文化硏究所,昭和16年〔1941〕),页135-136。

显然地,在惺窝由释归儒的过程中,他独具慧眼,看出宋儒之学与汉唐之学的差异,进而肯定宋儒之道学所体现的正是儒学的普遍之理,也是切于身心实践的圣学。

黄遵宪(1848-1905)《日本国志》曾对惺窝的学术,有如此的描述与评价:

自藤原肃始为程朱学,师其说者,百五十人。黄尊宪著,吴振清、徐勇、王家祥点校整理:《日本国志》(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年),页777。

又注云:

时海内丧乱,日寻干戈,文教扫地,而惺窝独唱道学之说。先是讲宋学者,以僧元惠为始,而其学不振。自惺窝专奉朱说,林罗山、那波活所皆出其门,于是乎朱学大兴。同前书。

由此可见,如同朝鲜早期的性理学者一样,惺窝最大的贡献,在于使儒学摆脱禅学的束缚,也让儒学脱离训诂章句的窠臼,转向道德伦理。惺窝曾于文禄二年(1593)赴江户,服儒服见德川家康,并回答僧人的诘问言:“所谓真俗二谛,浮屠所说,而俗自谓也。夫戾天理,废人伦,何以谓之真?”原善公道:《先哲丛谈》(东京:平凡社,1981年),第1卷,页3。就此而言,惺窝当下直探儒学的本怀,儒学的独立性因而彰显,就此而言,惺窝可说是日本近世儒学的开山人物。

惺窝作为日本朱子学的创始者,其格局是宽阔弘远的,他一生讲学于民间,林罗山称赞惺窝:“先生不出而道益高于当时,先生能言而道益行于后世者乎!”从惺窝论学的格局来看,兼容并蓄,虽然重视宋儒之道学,也不绝对排斥汉唐之章句训诂。同样地,他对于朱陆异同,也采取宽容的态度。惺窝细读过罗钦顺的《困知记》与詹陵的《异端辩正》惺窝书云:“昨日终日相话,春初之一快也,多谢有余。《困知记》全贰策还焉。朝鲜信史若得好先容,则相共携手行以见之否?如何。”见《藤原惺窝集》,卷10,《与林道春(庆长)乙巳正月十四日》,页145。又书云:“《异端辨正》三册,四续文宗二册相达。”卷3,《寄林三郎(在甲辰十二月四日附书简之次)》,页261。但他却不赞同罗钦顺、林罗山等人的排陆立场。从这一点可以反映出惺窝对于罗钦顺思想的受容。惺窝回答林罗山的书信中,就提到朱陆异同问题,其言云:

足下所辨者,诸彦排陆之绪余也,我亦阅焉。……在皇明者,儒门一代巨擘,皆有冤陆之疑,故余亦疑其所疑而已,非信而学。唯见罗整庵、霍渭厓、陈清澜等,党同伐异,排陆之绪编,未见金谿家乘文集、语录、年谱,及门人故旧之手录。故曰:未敢信者,疑而未决者……紫阳质笃实而好邃密,后学不免有支离之弊。金谿质高明而好简易,后学不免有怪诞之弊,是为异者也。人见其异,不见其同。同者何哉?同是尧舜,同非桀纣,同尊孔孟,同排释老,同天理为公,同人欲为私。然则如何?学者各以心正之,以身体之,优柔餍饫,圆机流转,一旦豁然贯通,则同欤异欤?非见闻之智,而必自知然后已矣。藤原惺窝:《惺窝先生文集》,卷10,《答林秀才》,收入《藤原惺窝集》上卷,页138-139。

自从朱子将陆象山斥为“禅学”异端后,朱陆异同问题呈现一面倒的倾向,以朱子为儒学正宗。然而,在惺窝看来,明代儒者并未一味排斥陆象山,也有为陆象山申冤者。而他自己的看法是,就朱子与陆象山本人而言,都是儒学阵营内的巨擘,朱子笃实,象山高明,各有其优点,二者尊崇孔、孟,排斥释、老的立场也一致,同样赞同天理之公而反对人欲之私。换言之,朱陆之“同”大于朱陆之“异”,必须就身心切实体认之,而非在闻见上辨异同。惺窝甚至认为之所以有朱陆异同的争议,乃来自于后学之弊,党同伐异所致。值得注意的是,惺窝也认为罗钦顺批判陆象山的言论,不见得客观,也属于党同伐异之列。

事实上,惺窝虽宗朱子,但对于宋明诸儒的学术,采取调和与兼容并蓄的立场。他曾经称赞“阳明诗洒落可爱”,又于《惺窝答问》表明:

又问:《说卦》曰“穷理”,《大学》曰“格物”,其立言不同何?

曰:圣贤千言万语,只要人理会得,故所示不同,所入即一也。且古人各自有入实处,如周子之“主静”,程子之“持敬”,朱子之“穷理”,象山之“易简”,白砂(沙)之“静圆”,阳明之“良知”,其言似异二入处不别。京都史迹会编纂:《林罗山文集》(东京:ぺりかん社,昭和54年〔1979〕),第32卷,页7-8。

我们若将惺窝对宋明儒的评价,及其对朱陆异同的看法并观,就可以很清楚看出,惺窝是一个调和主义者,他不仅重视规范性伦理的朱子学,也重视陆、王学。同时他也是一个彻底的普遍主义者,不像其弟子林罗山那样,强调上下等级的身份关系源了圆:《德川思想小史》(东京:中央公论社,1993年),页18。。若与朝鲜初期朱子学的发展对比,就可以看出,日本朱子学在兴起之初,并非一枝独秀,而是与其他异质且新潮的儒学学派并存,并未取得独尊与正统的地位渡边浩著,蓝弘岳译:《儒学史异同的解释:‘朱子学’以后的中国与日本》,收入张宝三、徐兴庆编:《德川时代日本儒学史论集》(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04年),页2。 (二)林罗山藤原惺窝门下,名儒辈出,其嫡传高弟五人,有林罗山(1583-1657,天正10年-明历3年)、松永尺五、那波活所(名觚,字道圆,1595-1648)、菅得庵(名玄同,字子德,1581-1628)、堀杏庵(名正意,字敬夫,1585-1642)等,他们都是第一流儒者。其中,林罗山最为知名。林罗山名忠,又名信胜,字子信,又号三郎,出家时名道春,号罗山。加贺国(今石川县)人,后移居纪伊(今和歌山县)。林罗山幼时便博文强记,非常好学。十八岁时,他开始读到朱子的《四书集注》,满心佩服,乃私自召集学生讲解《四书集注》。因为此事件,林罗山招致朝廷博士清原秀贤的弹劾。不过,此时幕府东照君德川家康未采清原之议,反而称赞林罗山有所见。自此之后,林罗山更努力地学习并宣讲朱子学。当时林罗山听说藤原惺窝讲性理之学,却避世不接人,于是罗山主动请人介绍,乃入惺窝之门;嗣后,其学大进。林罗山与惺窝的闭门讲学不同,他终生仕奉幕府,担任过将军的侍读,一生服务于家康、秀忠、家光、家纲四代将军,参与幕府制定律令、起草文书的工作。他也曾受到幕府的厚待,建“昌平黉”。林罗山著作很多,不少毁于火灾,流传下来的著作,编成《林罗山文集》(七十五卷)、《林罗山诗集》(七十五卷)。

相对于藤原惺窝对于宋明儒各学派所采取包容的态度,林罗山则以朱子学为正统,对陆、王之学加以排斥。就此而言,在日本最早自觉成为朱子学者的不是藤原惺窝,而是林罗山。换言之,日本朱子学的出发点是林罗山源了圆:《德川思想小史》,页31。。在德川初期接受朱子学时,林罗山将朱子学的“理”理解为“上下定分之理”,林罗山云:

鸢飞鱼跃道在其中。盖上下定分,君有君之道,父有父之道;为臣忠,为子孝,其尊卑贵贱之位,古今不可乱,谓之上下察也。举鸟鱼之微小,而天地万物之理具于此。

原先朱子所强调的客观性、普遍性的“理”,在林罗山的诠释下,成为规范社会人伦生活中,上下身份差别的先验基础。就统治者而言,林罗山所诠释的朱子之“理”,可推出尊重大义名分,有助于政治社会的安定。朱子学在林罗山的倡导下,既得到德川幕府的支持,也成为官学。对同一时期中、日、韩的统治者而言,朱子学为政权的稳定,提供理论基础。此外,林罗山的博学,也反映出朱子格物说的影响。

不过,就本文所关切的日本朱子学者对罗钦顺《困知记》的受容问题来说,笔者将聚焦于林罗山的理气论。虽然流传在日本的《困知记》有林罗山抄本,藤原惺窝也从林罗山处得见《困知记》,但笔者所见的《林罗山文集》,却鲜见林罗山对于罗钦顺《困知记》的评述。然而,综观林罗山的理气论,也同样质疑朱子的“理气决是二物”。笔者推测,林罗山对于朱子理气论的质疑,可能受到朝鲜使节笔谈的主题林罗山《随笔四》记载:幕府谓余曰:“尔与朝鲜三使笔谈何事?”余对曰:“理气以为一耶?理气以为二耶?”彼答曰:“理有一而已。”“气有清浊,四端出于理,七情出于气,此言如何?”彼答曰:“喜怒哀乐之得正者为清,不得正者为浊,而气亦出于理。”“朱子、象山何愈?”彼答曰:“朱文公集诸贤之大成,何比之于象山?”余盖有意而问如此,欲试之也。儒先之议论,布在方册。余尝皆见之,非问彼而后知之也。彼答乃儒生之常谈耳,不足为多矣。见《林罗山文集》,卷68,页840。与罗钦顺《困知记》的影响林罗山于《天命图说跋》(元和辛酉立夏日,1681)云:“右天命旧新图说者,朝鲜郑秋峦、李退谿(溪)之所作也。其论性理气质,皆虽为中国儒先之余言,然不戾于正而有可观者。余家藏此本久矣。一日眎于惺斋。惺斋曰:‘四端出于理,七情出于气,此说是也。比诸《困知记》所云,则为此善于彼。’”见《林罗山文集》,卷50,页620。。限于篇幅,笔者只讨论后者。

林罗山在《拟问》所记载的一段关于宋儒理气论的讨论文字,似乎从《困知记》《困知记》,卷上,第11章记载:“程伯子尝历举《系辞》‘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一阴一阳之谓道’数语,乃从而申之曰:‘阴阳亦形而下者也,而曰道者,惟此语截得上下最分明。元来只此是道,要在人默而识之也。’学者试以此言潜玩精思,久久自当有见。所谓叔子小有未合者,刘元承记其语有云:‘所以阴阳者道。’又云:‘所以阖辟者道。’窃详所以二字,固指言形而上者,然未免微有二物之嫌。以伯子‘元来只此是道’之语观之,自见浑然之妙,似不须更着‘所以’字也。所谓朱子小有未合者,盖其言有云:‘理与气决是二物。’又云:‘气强理弱。’又云:‘若无此气,则此理如何顿放?’似此类颇多。惟《答柯国材》一书有云:‘一阴一阳,往来不息,即是道之全体。’此语最为直截,深有合于程伯子之言,然不多见,不知竟以何者为定论也。”见《困知记》,页5。整理而来:

《易》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又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程伯子曰:“阴阳亦形而下者也。”而曰:“道者,元来只此是道。”朱子曰:“天地之化,往者过来者续,无一息之停,乃道体之本然也。”又答《柯国材》书曰:“一阴一阳,往来不息,即是道之全体。”伯子与朱子其言不异。程叔子曰:“所以阴阳者道。”又云:“所以阖辟者道。”朱子又曰:“理与气决是二物。”又曰:“理弱气强。”又曰:“若无此气,则此理如何顿放?”叔子与朱子其言相同,而伯、叔有异。朱子亦其言前后有异,未知以何者为定论而归其一也。林罗山:《林罗山文集》,卷31,《拟问》,页344-345。

林罗山发现有关理气的看法,朱子时而与程明道(名颢,1032-1085)相同,时而与程伊川(名颐,1033-1107)相同。前者强调理气为一,后者强调理气为二。而朱子之言,也前后不一致,那么朱子以何者为定论?这样的质疑,屡次出现于罗钦顺的《困知记》,同样地,也困扰着林罗山。

在《惺窝答问》中,林罗山曾以“理气之辩”质之惺窝《惺窝答问》记载:(林罗山)问“理气之辩”先生(藤原惺窝)曰:“设使宋元之名儒在于今日之座,不如书之所记精而详也。我之所言者如汝之所见。”余曰:“《性理大全》书等是耶?”先生曰:“然。”见林罗山:《林罗山文集》,卷32,页348。,而在《示恕靖百问》,亦有“理气”一问,全文如下:

童子出自互乡,来问曰:“四端出于理,七情出于气,然喜怒发中节者,何不出于理乎?非礼之礼,非义之义,何不出于气乎?果是理本善而气有清浊乎?”天下无理外之物,是先儒之格言也。清与浊,果是理内欤?理外欤?又曰:“心统性情,元是一心也。”若果是四端发自理,七情发自气,还是二心也欤!请闻理气之辩。近代儒者云:“理者,气之条理;气者,理之运用也。”果是可乎?不可乎?林罗山:《林罗山文集》,卷34,《示恕靖百问》上,页380。

另有“人心道心”一问可参看: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是大舜所告禹也。共是大圣也,圣之告圣如此,则圣人有两心欤?何以分人心、道心哉?若以为天下后世众人之训戒,姑就其善、不善而分言之。奚用不曰:“人心惟不善,人心为伪”,而曰“危乎!”奚用不曰:“道心惟善,道心为真”,而曰“微乎!”新安、九峰之谟解,人皆常谈也。若有新得者,勿为靳固。惟幸。同前书,页384。

合此两问而观,我们可以得知林罗山的见解。在理气论上,林罗山坚持性理至上的朱子学基本立场,故曰:“天下无理外之物。”亦即“理”是天下万物的存在根据。但从林罗山反对朝鲜儒学“四端出于理,七情出于气”的命题来说,林罗山认为在人伦日用的具体实践上,理气无内外之分,亦即二者不可相离。因为将理气截然二分的结果,必然产生“二心”之分裂。因此,林罗山借用王阳明“理者,气之条理;气者,理之运用也。”王阳明:《传习录》中,《答陆原静书》:153条。之言,表达朱子理气相即不离之意。就此而言,林罗山虽然没有否认理气有别,但显然强调朱子思想中“理气不离”的面向。

从以上林罗山有关理气论的见解看来,他并不是从抽象的存有论来讨论朱子的理气论,而是将朱子的理气论紧扣在“心”的具体实践功夫来说。因而,林罗山在《随笔》再度表明:

理气一而二,二而一,是宋儒之意也。然阳明子曰:“理者,气之条理;气者,理之运用也。”由之思焉,则彼有支离之弊:由后学起,则右之二语,不可舍此而取彼也。要之,归乎一而已矣,惟心之矣乎!林罗山:《林罗山文集》,卷68,《随笔》四,页844。

显然地,林罗山并没有反对宋儒“理气一而二,二而一”的主张,毕竟理气有别,但他更赞同阳明之言所体现的“理气为一”的关系。更重要的是,理气为一是要归于“心”上来体认,才不会有支离之弊。若对比于罗钦顺《困知记》所强调的“理气为一物”,林罗山也是同调者。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德川时代初期的日本朱子学者,除山崎闇斋外,并未出现像朝鲜性理学者李退溪般地强调“理气决是二物”的学者,而且在理气论上,竟出现朱子与阳明相互调和的见解。(三)贝原益轩

贝原益轩(1630-1714,宽永7年-正德4年)名笃信,字子诚,通名久兵卫,号益轩,又号损轩,筑前(今福冈县)人。益轩著书颇多,文笔通俗易懂,从朱子学到树艺、文学、神祇、医学、卫生、制造之类的学问,均有所涉及,涵盖层面极广。他虽尊信朱子,但也不盲从。他的主要著作有《慎思录》、《大疑录》、《初学知要》、《自娱集》、《益轩十训》(五常训、大和俗训、和俗童子训、初学训、文训、武训、家道训、君子训、养生训、乐训),现均收入《益轩全集》。益轩的主要思想表现在他晚年所撰写的《慎思录》与《大疑录》中。

根据贝原益轩《年谱》的记载,其思想发展几经转折,大抵分为三个时期。第一时期为青少年时代:益轩自幼家贫,村居无师,从其兄存斋读书,乃“悟浮屠之非”;“尝好陆、王”,“有朱陆兼用之意”。第二时期为中年时代:益轩中年以后入京,以博学名重海内,约在三十六岁时,因读《学蔀通辨》,“遂悟陆氏之非,尽弃其旧学”,“由是益信濂、洛、关、闽之正学”,诵朱子之书,尊其道,服其教,专讲程、朱之学,成为朱子学派的学者。第三时期为晚年时代:益轩于八十五岁(1714)高龄时撰写《慎思录》与《大疑录》,转而批判宋儒之说,朱子之学。细读益轩的《大疑录》,他对朱子思想的质疑,所提出的问题,几乎与罗钦顺如出一辙。

虽然贝原益轩早年好陆、王之学,中年皈依朱子学,晚年批判朱子学。但诚如太宰春台(1680-1747)所言:“夫损轩以宋儒之徒而能疑宋儒,诚奇士也。然恃疑之而已,未能排之。且其所论辨,犹在宋儒范围之中。”《春台先生读损轩先生《大疑录》》,收入益轩会编纂:《益轩全集》(东京:益轩全集刊行部,明治43-44年〔1910-1911〕),卷2,页148。益轩与罗钦顺一样,虽然批判朱子学,但其学术法度与特色,仍归属于朱子学。换言之,益轩强调,尊信朱子与阿谀朱子是不同的,前者强调批判性,后者则是盲从。在他看来,中国的朱子学,自朱子逝后,无所创发,直到罗钦顺才能独立思考,有所批判与继承。因而,益轩对罗钦顺的评价极高。益轩云:

罗钦顺之学,其说不阿于宋儒,其言曰:“理只是气之理。”又曰:“理须就气上认取。”窃谓宋儒分开理气为二物,其后诸儒,阿谀于宋儒而不能论辨。只罗氏师尊程、朱而不阿其所好,其所论最为正当。宋季以下,元、明之诸儒所不言及也,可为豪杰之士也。如薛瑄、胡居仁二子,虽为明儒之首称,然其所见不及钦顺远矣。《大疑录》,卷上,同前书,页162。

益轩之所以赞许罗钦顺,乃在于“师尊程、朱而不阿其所好”,这也是益轩一再强调的客观学术态度。而罗钦顺批判朱子之理气为二物,主张“理气为一物”,也最有卓见,超越明代朱子学者薛瑄、胡居仁等人。言下之意,罗钦顺是明代最杰出的朱子学者。

事实上,除赞许罗钦顺“理气为一物”的主张外,益轩也赞同罗钦顺的“理一分殊”说,反对宋儒(含朱子)区分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益轩云:

罗整庵立“理一分殊”说,是简要之言,不要分析而发明性字。愚谓:性者,一而已矣,不可分天地、气质之性为二。其理一者,言性之本然,其理一也,同是一也。性之杂糅,其分殊也……气质者,性之本义,以所受天而言之;天地之性,亦是所禀受之本然,非有二性。然立二名者,恐嫌有二性。不如以“理一分殊”说之易简而无疑惑也。盖本然者,则是气质之本然也。气质亦是天之所命,非有二性。譬诸水,其流动盈溢且滋润者,水之质也。其清者,水之本然也。其质与清者,非有二也。《大疑录》,卷上,同前书,页154。

益轩敏锐地察觉到,罗钦顺之所以主张“理一分殊”说,其问题意识来自于要解决天地(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的二分,二者如同水之清与水之流动盈溢,并无二水之分;同样地,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非有二性。在罗钦顺的问题意识中,“一性两名”与“理气为二物”之质疑,都是针对朱子而发。其结果导致“理气有罅缝”,不能彰显儒家性理之创生不息。因而,对罗钦顺而言,“理一分殊”与“理气为一物”两命题相互函蕴,他是以“理一分殊”取代“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的分别,即以“天命之性”为“理一”,以“气质之性”为“分殊”;根据“理须就气上认取”的原则,吾人即从“气质之性”而见“天命之性”,即从“分殊”而体认“理一”。此“理一分殊”的思路即函蕴“理气为一体”,亦即是罗钦顺所谓的“理气为一物”。从上述益轩对罗钦顺“理一分殊”说的评述中,可以得知,益轩也是“理气为一物”的同调者。

益轩的《大疑录》与罗钦顺的《困知记》一样,反复批判朱子的“理气为二物”,再三强调“理气为一物”,连提出的理据,益轩都与罗钦顺相似。令人不得不推测,益轩可能深受罗钦顺的影响。益轩的质疑与所提出的理据如下:

“一阴一阳谓之道”,两一字是一气之动静,一为阴,一为阳,循环无穷之谓也。阴阳之流行,往来迭运而不息之妙也。窃谓:圣人以“一”之字加于阴阳之上,是必有其深意。不加“所以”二字,而意自足也。夫圣人之言,万世之信也,不可疑。况《易》中此一句,天下义理之大本,不可有一字欠阙,而加之以“所以”二字乎?恐是僭率之事,所谓画蛇添足。贝原益轩:《大疑录》,卷上,收入《益轩全集》,卷2,页153。

又说:

道是阴阳之流行,纯正而有条理之谓,是阴阳之本然不纷乱者。理是气之理,理气不可分而为二物,且无先后、无离合。故愚以谓“理气决是一物”。朱子以理气为二物,是所以吾昏愚迷而未能信服也。贝原益轩:《大疑录》,卷上,同前书,页153。

在这两段引文中,益轩认为《易》所言“一阴一阳谓之道”是天下义理之大本,也是儒家最关键性的哲学洞见,它显示天道生生不息之妙。“道”是在“气”之动静(阳为动,阴为静)中具体地呈现,二者不可分为二。据此,益轩反对程伊川“道非阴阳也,所以一阴一阳道也”之解释,认为“道”(理)与“气”(阴阳)不可离(无先后、无离合),主张“理气决是一物”。就此而言,益轩无法信服朱子“理气为二物”的见解。

根据上述益轩对“一阴一阳谓之道”的诠释,则对理气关系的看法,可以有如下的分析。益轩认为,“理”是就“气”之流行(活动)而有条理而言,也可以说,气之本然不纷乱就是理。在这个意义下,益轩申明:“理是气之理”、“理气不可分为二物”。然而,益轩(或罗钦顺)所谓的“理是气之理”,是否就意味着“理”只是“气”的属性,从而成为“唯气论”者?笔者认为,这样的推断过于简化,益轩更完整的论述如下:

然则无无气之理,又无无理之气,不可分先后。苟无气则何理之有?是所以理气不可分为二。且不可言先有理而后有气,故不可言先后。又理气非二物,不可言离合也,盖理非别有一物,乃气之理而已矣。气之纯正而流行者谓之道,以其有条理而不纷乱,故谓之理。其实道与理一也。苟以理别有一物而寓气中,则是与老氏所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佛氏所谓“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常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者,何以异乎哉?天地太和之气,是阴阳之正者,故能生万物,为万品之根柢。至贵之理,不可贱之而为形而下之器也。故理气本是一物,以其运动变化有作用而生生不息,谓之气;以其生长收藏有条贯而不紊乱,谓之理。其实一物而已。然命之谓理,则气之纯粹至善而无不正之名,是以无常变之可言。命之谓气,则有时而杂糅,紊乱为灾殄。失其常度,是乃由运动变化而不定,故失常也。然此非阴阳之本然。语其气之常,则无不正。其常者,是气之本然,即是理而已矣……故气能生万物,而谓理能生万物亦可也。苟谓理能生气,则不可也。何则?理者,气之理也,非有本末先后。朱子《答刘叔文》书曰“理气决是二物”,其余平生所说,亦皆此意。此与圣人所说“一阴一阳之谓道”,其意相乖戾者。予之所迷而未解也。《大疑录》,卷下,《理气不可分论》,同前书,页174-175。

益轩上述的论述,可以归纳为几个重点。其一,益轩承认朱子所言“无无气之理,无无理之气”。就此而言,益轩仍然肯认“理”、“气”之名,只是他反对“理”、“气”的二元性,不可将“理”、“气”视为各自独立的两个实体(二物)。从而强调:“理”、“气”必须相即不离,不可言离合,不能言先后,不可分为二物。其二,益轩主张“理气为一物”,强调“理是气之理”。益轩言“理是气之理”,是针对佛、老而来,若将“理”实体化而与“气”分离,这样的二元性,将导致“理”的抽象化与空洞化,“理”必须藉由“气”才能活动而具体化。如此一来,其论述逻辑与老子的“有生于无”、佛教的“缘起性空”无别,不能彰显儒家性理之生生不息。其三,由“理是气之理”而言“理气为一物”之意涵。益轩强调“理是气之理”,与其说是着重“气”的一元性而抹煞“理”,不如说是藉由“理气一体”来强调“理”的活动性与具体性。换言之,理必须内在化于气,才是理之本然。如此一来,在论述上就侧重:气之本然就是理。根据益轩的理解,“天地太和之气”,是阴阳之正,也是“气之纯粹至善而无不正”,此即是“至贵之理”。就此而言,“太和之气”与“至贵之理”是同一本体的两个面向,也可以说,“理”言此本体之“体”(变化有常),“气”言此本体之“用”(运动变化有作用而生生不息)。笔者认为,这是益轩“理气为一物”的意涵。据此,理与气同是形而上,故益轩认为“理能生万物”、“气能生万物”二者同时成立,而反对“理能生气”。在这个意义下,“理气为一物”命题中的“气”是就胜义言的“天地太和之气”。不过,益轩似乎还认为有就劣义言的“气”,即气之变化运动不定,无条理而失其常度时,此“气”就不是“气之本然”。至于“气之本然”与“失常之气”二者的关连,益轩并未深入探究。

从上述益轩对于“理气为一物”的完整论述来看,他是从批判朱子“理气为二物”的观点出发,继而强化朱子“理气不离”的面向,最终转向“理气一体”、“理气一元”的旨趣发展。在益轩的论述脉络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对罗钦顺思想的受容,也可以得知他的理气论,并不归属于“气一元论”。以往日本学界对于益轩在日本近世儒学思想史的定位,多半将他置于“朱子学-古学-国学”的发展脉络中,认为益轩思想向古学派倾斜,意味着朱子学的解体。但若从益轩对于罗钦顺思想的受容来看,他强调的“理是气之理”、“理气为一物”使他更投入于朱子格物穷理方法的实践,他并未否定普遍客观之理的存在。而益轩的大量著作,更显示他仍是彻底地停留在朱子学的框架之中,以主知主义的学问态度,朝向天文学、地理学等“科学”与本草学、博物学等“实用学”发展辻本雅史着,张昆将译:《近世“气”的思想史:以贝原益轩为中心》,收入氏着,张昆将、田世民译:《日本德川时代的教育思想与媒体》(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05年),页27。。四 结 语

朱子学作为朝鲜时代、德川时代的思想主流,各有不同的发展特色。本文首先考察罗钦顺《困知记》东传至朝鲜、日本的经过,指出十六世纪朝鲜性理学对日本朱子学确有影响。其次,本文从德川时代藤原惺窝、林罗山、贝原益轩等三位朱子学者的思想中,分析他们如何受容罗钦顺《困知记》及其思想。就藤原惺窝而言,他关注的是“朱陆异同”问题,他反对罗钦顺尊信朱子而排斥象山的学术偏见,采取“兼采朱陆”的调和态度。另在林罗山的思想中,可以发现,在“朱陆异同”问题上,他与罗钦顺一样,以朱子为正统,力斥陆王之学为异端。而在理气问题上,“理气之辩”也困扰着林罗山。林罗山虽未反对宋儒“理气一而二,二而一”的主张,却藉由阳明之言,强调“理气不离”、“理气为一”。他更从人伦道德实践的角度,强调“理气为一物”要从“心”上体认。换言之,“理气为一物”首先要解决的不是抽象的存有论问题,而是道德实践能否一贯的问题。就此而言,林罗山与罗钦顺的论调趋于一致。降至贝原益轩,其批判朱子“理气为二物”而主张“理气为一物”的见解,简直是罗钦顺理气思想的翻版。他“理气为一物”的论述,与罗钦顺相近,他反对朱子理气二元的论述,将朱子的理气论,转向“理气一体”、“理气一元”思想发展。而在具体的格物穷理中,更发挥朱子哲学的“主智”特色。

值得注意的是,藉由德川时代三位朱子学者对罗钦顺思想的受容,显示罗钦顺的“理气为一物”也对日本朱子学者产生偌大的影响。尤其在贝原益轩身上,更凸显十七世纪东亚朱子学者对于朱子思想的独特诠释倾向──理气内在一元论(理气一体、理气一元)。此理气内在一元论,从地域言,涵盖中国、朝鲜、日本;从时代说,也涵盖明清、朝鲜时代、德川时代;就论题本身的义理言,涉及朱子学、阳明学与反理学的各种思潮之交错。由此可见,在十七世纪东亚朱子学世界中,“理气哲学”实是中、韩、日共同关切的哲学论题。[参 考 文 献]

[1] 罗钦顺,阎韬点校.困知记[M].北京:中华书局,1990.

[2] 钱穆.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七)[M].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6.

[3] 林月惠.异曲同调──朱子学与朝鲜性理学[M].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10.

[4] 朱谦之.日本的朱子学[A].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收入《朱谦之文集》第8卷[C].辻本雅史着,张昆将、田世民译:《日本德川时代的教育思想与媒体》,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05.

[5] 永田广志,陈应年,姜晚成,尚永清等译.日本哲学思想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

[6] 源了圆.德川思想小史[M].东京:中央公论社,1993,17.

[7] 源了圆着,郭连友译.德川思想小史[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

[8] 铃木健一.林罗山年谱稿[M].东京:ぺりかん社,1999.

[9] 横山俊夫编.贝原益轩──天地和乐の文明学[M].东京:平凡社,1995.

[10] 王守华,卞重道.日本哲学史教程[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1989.

[11]京都史迹会编纂.《林罗山文集》上卷、下卷[M].东京:ぺりかん社,昭和54年〔1979〕.

[12]藤原惺窝.藤原惺窝集[M].东京:国民精神文化硏究所,昭和16年〔1941〕.

[13]赵刚.林罗山と日本の儒学[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

[14]阿部吉雄.日本朱子学と朝鲜[M].东京:东京大学出版会,1971.

[15]渡边浩着,蓝弘岳译:《儒学史异同的解释:‘朱子学’以后的中国与日本》[A].收入张宝三、徐兴庆编:《德川时代日本儒学史论集》[C].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04.

[16]尹南汉.朝鲜时代·阳明学研究[M].首尔:集文堂,1982,王阳明:《传习录》.

[17]高攀龙:《高子遗书》[M].清光绪二年〔1876〕重刊本,卷10.

[19]李明辉.《四端与七情:关于道德情感的比较哲学探讨》[M].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05.

[20]黄尊宪著.吴振清,徐勇,王家祥点校整理:《日本国志》(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

开卷有益的名言范文4

星期五,我们班举行了一次“开卷有没有益”的辩论大赛。我报名参加了反方论辩,经过事先的准备,我将在这次辩论赛中大显身手,锻炼和发挥自己的口才能力。

正反两方选手分好次序后,就准备各自辩论的发言了。正方辩手先举例名人爱迪生的故事,阐述了正方开卷有益的观点。接下来是我们反方的观点,首先我们反驳了正方的发言,虽然爱迪生喜欢看书,但他看的是有益的书,但许多人看的却是言情小说、漫画书……就这样你说我一句,我说你一句,辩论气氛越来越活跃。

很快到了展开自由辩论的时间。我们反方一号辩手丁乐天开始大显身手了,他展示出了自己平时看书的积累和口才的能力,反复说明了开卷未必有益的观点。我方一时占据有利的形势,但是好景不长,正方一号辩手唐栋琦也开始反驳了我方的观点,认为读有害书籍的人是不多的,多数人能从书籍中受益。丁乐天马上接下去说:“你怎么知道全世界看这种书的人很少呢?”正方选手又列举了《城南旧事》的例子,说明读书有益。接下来是我的发言了,我首先说明了读书首先要看的是读什么书,好书好比良药,但是坏书却可以变成毒药,如果沉迷其中将会导致学业一落千丈……

最后辩论赛圆满结束,我们反方输掉了这场比赛。这场辩论赛可以说是“果实累累”,一方面极大地锻炼了我们的口才能力,另一方面也让我们明白了许多道理,好的书可以让人药到病除,而坏的书又可以置人于死地,因此“开卷到底有没有益”,就要先看开什么卷了,不是吗?

浙江省绍兴市北海小学五年级:王彦森

开卷有益的名言范文5

在热烈的掌声中,一场激烈的辩论会展开了。首先,是我站了起来说:“我认为开卷是有益的。因为书,就像一把钥匙,为我打开知识宝库的大门;就像一架飞机,在我从地面飞向高高的天空;就行一位知心朋友,陪我渡过一天又一天。可见开卷有益。”这是,反方的小王站了起来,胸有成竹地说:“我认为开卷无益。”但正方的小小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她镇定地说:“我认为开卷有益。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中国有五千多年的文明历史和灿烂文化,这都是历代智者多看书,多积累创造出来的,可见开卷有益啊!”我方同学报以热烈的掌声欢迎。

这时,小金马上反驳到:“知识不一定是从书本上得来的,还可以到别的地方去探索,获取更多在书本上得不到的知识。曾有一句名言:“与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如果我们每人每天都埋在书堆里,那不成书呆子了吗?”

正当正方冥思苦想时,我勇敢地站了起来,反驳到:“大家想想,如果你们认为开卷无益。从来都不读书,你会认识字吗?如果你不读书,能知道‘与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这句名言吗?”正方的女同学听了,顿时报以热烈的掌声。我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接着,小红,小梅,小明,小军等都接二连三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谁也不“善罢甘休”。但是“丁零零”的下课零声响了,我们结束了这场辩论会。

这次辩论会不仅锻炼了我们的口才,还让我们对事物有了更深的了解。这真是一场难忘的辩论会。

开卷有益的名言范文6

难忘的课堂辩论会

在我脑海里,珍藏着很多难忘的回忆,很多往事至今还历历在目,最令我难忘的就是在班上举办的一次课堂辩论会。

我清楚记得当时的情形。在课室的黑板上,老师用粉笔写上“开卷有益还是开卷未必有益”一行大字。老师告诉我们要举行一个课堂辩论会,主题是围绕着“开卷有益”还是“开卷未必有益”展开的。当老师一宣布,课堂上顿时像炸开了锅,热闹起来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我想:我在网上收集了一些关于“开卷有益”方面的资料。这回我可要好好的发表一下我的见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