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传说范例6篇

狼的传说范文1

“嫁人要嫁灰太狼,做人要做懒羊羊”成为了近期一句热门的话――它来自于中国本土的一部卡通片。在半红不绿的中国卡通产业中,这部《猫和老鼠》低幼级翻版的卡通片获得羊癫疯似的成功是令人吃惊的――这是一种浑然不觉的成功。而且,这部卡通片中那种隐晦的――隐晦得无法再隐晦的性暗示同样令我们浑然不觉。

在电影《情迷六月花》中,安妮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已婚妇女,但她和丈夫“彬彬有礼”的夜生活中常常得不到痛快,一个偶然机会,流氓作家享利-米勒将她掳去舞台后疯狂激情的行为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欲望。安妮内心的某些东西开始复苏,她三番五次地向作家表示自己愿意“重温鸳梦”,接受他那种粗鲁直接的操作方式。

我们可以看出,在外表貌似羊的安妮内心深处,却有着狼一般的狂野,且这种狂野到来时同样是浑然不觉。展开这样的想象――恬静的羊群们在草地上安静觅食,一只狼出现了,警惕地窥视四周,寻找落单的目标,猛地扑上去――这时,安妮不但没有恐惧,反而在这种暧昧的撕裂中得到了一种淋漓的永生。《披着羊皮的狼》――刀郎和谭咏麟这两条老光棍语含双关地用这首歌表达了一种酸楚的悖论,或者他们内心的一种渴求,或者说对现今情欲文化的一种反思。

狼羊传说,作为一种快速、粗鲁、撕裂、无预告的侵入,在中国的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甚至代表着我们曾经的两种民族性,一是狼性,以游牧文化为代表:一是羊性,以农耕民族为代表。匈奴和吐蕃的军队往往具备这种强大摧毁性的渗透力。成吉思汗横扫千军,力拔山兮,于是在后世成为了一种力量的象征。但以古代的中原来说,多半是一种温吞的进攻性――以群雄争霸的三国时代为例,进攻方式也是谋大于力。有力气的如同楚霸王之辈,在史记上都是加以嘲讽的对象。再往深一些说, “孔孟之道”也是羊大干狼,甚至、这种羊性和狼性的博弈,逐渐成为了当今国际外交争端的一个迷惑性问题。

意想不到的却是,狼和羊的关系常常并不清晰甚至矛盾地混淆在一起,以达到某种似是而非的平衡。在《史记・项羽本记》中有“猛如虎、狠如羊”一说,就是说明了羊内心深处昭然若揭的“狼”性。在北美的加拿大延绵至墨西哥的洛基山脉中,据说有种野羊是“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成熟的公羊体重超过三百磅,常常以决斗来取得群族的领袖地位:在一片野地上,双方神气十足地走到中场,打个照面,认清对手,然后各后退三四十英尺,再突然发足向前冲――那真是杀气腾腾,双方用角互顶,用头相撞,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直至把对方撞得遍体麟伤,鲜红的血液从鼻子、耳朵慢慢流出,令人惊心动魄。

于是,狼羊传说这种性暗示就显得诡异莫辨――这是双方都想灭掉对方、双方又都灭不掉对方的一种对立。从这种角度来看,情爱常常是被动的,它往往是社会制度和荷尔蒙结合下的一种产物。正由于这种秘而不宣,我们的情爱常常消耗到某一程度后,便会觉得平淡枯燥。而强暴却是主动的――它意味着欲望的一种主动出击。它没有迂回和探索的过程,直截了当地寻找一个温暖的出口。

狼是一种侵入,羊是一种接受。当侵入和接受达成和谐,二者便会自得其乐。当这种和谐不成立时,浪漫便迅速露出狰狞的面孔,狼羊传说就充满了刺激和恐怖,甚至是性爱的一种破坏性表达方式。它告别了温暖、情话和圆舞曲,让平淡的性爱突然有涟漪,让平常的男欢女爱多了一个赤膊厮拼的舞台。只不过,这种好戏往往千载难逢,可遇而不求,即使可求也会稍纵即逝。因为在狼和羊之间,往往有着一条龙。我们一直号称为“龙的传人”,但除了恐龙化石以外,却没有任何人看见过龙,如同西方人没有看见过上帝一样。

狼的传说范文2

一、电影《狼图腾》的故事简介

电影《狼图腾》是中法合拍的一部冒险剧情片,改编自姜戎同名小说《狼图腾》。故事讲述了蒙古草原上狼与牧民为生存而展开的斗争。在激烈的搏斗中,狼的团结、不屈以及逆境求生的精神深深感染了北京知青,狼也成为草原牧民的信仰,狼图腾由此产生。北京知青陈阵和杨克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号召,从北京来到了内蒙古额仑大草原插队。在大草原上,他们结识了众多蒙古牧民,也见识到了牧民们敬畏的草原精灵――蒙古狼。陈阵被狼的威武与不屈打动,萌生了养狼的念头。就在此时,以场部主任包顺贵为首的外来人员蛮横地抢走了狼的生存食粮,残忍地摔死狼的幼崽,并发起了一场灭狼运动,让狼群和人类之间的关系陷入剑拔弩张的地步,狼的激烈反抗因此产生。狼群抗争的背后是关于人与动物间如何彼此尊重、和谐共处的深深思考。

二、电影重点诠释小说中的震撼点,

符合电影传播规律

小说《狼图腾》总共51.1万字,是一部关于狼的鸿篇巨制。里面有几十个关于狼的故事。小说描述了“狼的侦察、布阵、伏击、奇袭的高超战术;狼对气象、地形的巧妙利用;狼的视死如归和不屈不挠;狼族中的友爱亲情;狼与草原万物的关系;倔强可爱的小狼在失去自由后艰难的成长过程”[1]。对于电影创作而言,无疑面临两个难题:其一,主人公是导演无法驾驭的狼;其二,一部两小时左右的电影根本无法容纳小说的海量内容。值得欣慰的是,导演让?雅克?阿诺深谙电影之道,以图像为最主要传播方式的电影应当去除文字的晦涩与抽象,选择富有震撼力的主题,并用极具冲击力的镜头诠释主题,直击观众心灵。“《狼图腾》中的狼,以一种颠覆传统的全新形象冲击着我们的视野:它们强悍、智慧、温情,为了自由、尊严以命相拼。”[2] 想要通过画面表达狼的温情与智慧难度颇大,因此,电影《狼图腾》将主题浓缩为“困境中的不屈与反抗”,逆境求生向来具有较强的感染力,电影中狼在困境中低沉的哀鸣与凄凄的眼神令人心恸,它们在被围困后表现出的“不自由,毋宁死”的倔强与反抗着实令人感动。电影《狼图腾》塑造了热爱自由、顽强、永不屈服、决不投降的一群狼,它们的意志和尊严感染着银幕前的每一个人。

电影《狼图腾》的叙事内核大致划分为4个片段,这4个片段均表现了“狼在困境中的反抗”,诠释了“狼的抗争”这一主题。

片段一:草原场部主任包顺贵带人使计将狼冻死,将作为储粮的黄羊全部挖走,抢了这些蒙古狼过冬的粮食,对它们的生存造成了威胁。包顺贵不顾毕利格老人的劝说,执意挖出冻死的黄羊并命令手下全部搬走时,狼在远处观望,幽幽的眼神背后是不满和愤怒:为人类抢占它们的胜利果实且不留余地的做法愤愤不平。狼因此实施了第一次反抗,冲击羊群,咬死人类圈养的羊,以此反抗人类的自私和贪婪。

片段二:寒流来袭,狼捕食困难,饥寒交加。此时,包顺贵命令牧民掏挖狼窝,将狼崽掏出摔死,“以绝后患”。饱受饥饿与丧崽之痛的狼采取了格外残忍的手段疯狂报复人类,它们在绝境中奋力反抗,以求获得生存的机会。它们找寻着复仇目标,最终将之定格为军马,因为军马是伤害它们的那些人所珍视之物。“屠杀”军马,一来可以解决饥饿问题,二来希望以此警告人类,如若做出伤害狼群的事情,将遭到加倍报复。这一片段是整部电影的高潮,声画互补、视听结合地呈现了狼群的威武与狼群的反抗,极具视觉冲击力和听觉震撼力。黑漆漆的夜晚,风雨交加,军马在寒风与大雨的侵袭下不听使唤,惊恐四散,狼伺机而动,有组织地进攻军马群,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冲撞马群,撕咬倒地的马。惊心动魄感十足的伴奏乐、万马奔腾与群狼的撕咬交织,马的挣扎、狼的倒地、马的尖叫、狼的号叫、人的无奈、哀求与怒吼,音乐、环境声、画面的交织交融将狼自杀式复仇的凶狠与壮烈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是狼在电影中的第二次反抗。这一片段是电影的一大亮点,较好地诠释了狼在逆境中的不屈与抗争,传递了狼群的生存真理:不自由,毋宁死。

片段三:陈阵偷偷喂养狼崽,狼崽逐渐长大,对失去自由的圈养不时表示出不满和抗议。有一组镜头,小狼被放在铁栏里,趁陈阵与掠杀天鹅的一群人纠缠之际,拼命撕咬围困的铁栏,努力探出身子,找寻自由。这是狼在失去自由后的反抗。正如毕利格阿爸所说:“狼失去了自由,也就不是狼了。它们只愿靠自己的奋斗拼搏生存,即使死去也无怨无悔。”狼热爱自由、勇于抗争的天性展露无遗。

片段四:包顺贵一口认定狼是草原的祸害且狼皮利润丰厚,于是带领一群人实施草原“清狼”行动,用猎枪将草原上的狼全部打死,一个不留。在威力无穷的枪弹面前,狼无疑成了弱势群体,在全然不对等的对抗中,狼选择了逃跑,以获得生存的机会,但在速度超越其极限几倍的汽车面前,狼的逃跑显得如此无力。在枪炮和汽车的逼迫下,令人震撼的一幕幕出现了:两只狼相伴而跑,被包顺贵一行人逼到悬崖边,两狼对视诀别,一只狼纵身跳下悬崖,另一只狼迅速跑进洞中,将洞中巨石刨下,堵住外人的路的同时也将自己困死在洞中;在包顺贵一行人的围堵下,曾经“放过陈阵一命”的狼拼命地与汽车赛跑,宁愿累死也不愿被活捉,最后精疲力竭,在陈阵面前倒下,狼誓死反抗的精神连包顺贵也为之动容,最终答应陈阵的请求,让这只狼留在它倒下的地方,留给腾格里。这是电影里狼的最后一次反抗,在最后的抗争中,狼群虽然始终处于下风,但没有一只狼停下逃命的步伐,没有一只狼主动投降。狼群“如果没有自由,那就宁愿死去”的信念感染、感动着银幕前的每一位观众。

电影是一种通过视觉语言和听觉语言传递特定主题的艺术形式,其中图像叙事占据主要地位,图像的直观性和浅显性使得电影无法达到特定的深度。诠释深刻思想向来不是电影所长,小说《狼图腾》所传递的深邃思想是电影无法企及的。《狼图腾》抓住了电影的传播特点,整合小说中富有视觉冲击力的片段,据此提炼“生命的抗争”这一具有震撼力的主题,放大视觉元素,制造视觉冲击力,完成图像叙事。总体而言,电影《狼图腾》符合电影传播规律,比较形象地表达了狼为自由、为生存誓死反抗的精神。

三、电影未能完整诠释狼的精神,与小说仍有差距

电影《狼图腾》虽然较为成功地诠释了狼在困境中的反抗,制作方式符合电影传播规律。但与小说相比,仍有一定的距离,存在一些不足。

(一)隐喻叙事手法运用不够成功,未能诠释“图腾”的含义

所谓图腾,就是“原始时代的人们把某种动物、植物或非生物等当做自己的亲属、祖先或保护神。相信它们有一种超自然力,会保护自己,并且还可以获得它们的力量和技能。在原始人的眼里,图腾实际是一个被人格化的崇拜对象”[3]。图腾是小说《狼图腾》的精髓所在,小说用几十万字全面、深刻地阐释了《狼图腾》的精髓――一种在世界历史上从古至今不停奋进,并仍在现代世界高歌猛进的进取精神。这种游牧精神是游牧民族在长期与狼生活中形成的,是狼的勇敢智慧、强悍进取、狼心勃勃然的熏陶使然,狼是游牧民族的崇拜之神,是为狼图腾。要创作《狼图腾》电影,必须使用隐喻手法。“隐喻可以说是人的认知方式之一,人们通过经验,能理解较为抽象的,无法诉之于感官的事物。隐喻的建构体现为本体的意象在心智里转换为拟议中的喻体的意象。”[4] 然而,电影对图腾的理解和诠释较为肤浅,隐喻手法的使用不够成功,只是在影片结尾呈现了一幅狼腾在空中的图案,借此隐喻“狼图腾”,基本没有诠释出狼的“神力”所在。片名是电影主题精华的浓缩,一部优秀的电影必须能够很好地诠释片名,与主题契合。电影《狼图腾》显然未能诠释片名中的关键词“图腾”,使得电影内容与主题略有脱节。诚然,电影由于传播介质的局限性根本无法完整、深刻地表现“图腾”的符号意义,电影如若能以小说《狼图腾》为拍摄素材,根据电影所能表现的内容重拟片名,使得内容与主题一致,效果会更好。

(二)弱化细节刻画,狼的形象不够丰满

小说《狼图腾》生动形象地刻画了蒙古狼的不屈、顽强、精明与能干,对狼群形象的描述栩栩如生,狼的神态、动作甚至心理活动,在小说中都得到了较好的表达。但电影《狼图腾》由于主客观条件的制约,未能很好地刻画出狼群的个性化形象,对狼形象的诠释仅限于狼眼的特写和狼的奔跑,与书中丰满的形象相比显得单薄。比如,在描述狼群攻击军马群的时候,小说有过这样描述:“狼群发出怪风刮电线一样的呜呜震颤号叫,充满了亡命的恐惧和冲动,在狼王的指挥下,狼群发狠了,发疯了,整个狼群孤注一掷,用蒙古狼最残忍、最血腥、最不可思议的自杀性攻击手段,向马群发起最后的集团总攻。”[1] 其中的细节描写震颤人心,令人恍若身临其境:“一头一头大狼,特别是那些丧子的母狼,疯狂地纵身跃起,一口咬透马身侧最薄的肚皮,然后以全身的重量作拽力,以不惜牺牲自己下半个身子作代价,重重地悬挂在马的侧腹上……一条被马蹄踢破腹部,踢下了马的饿疯了的公狼,龇牙咧嘴地蜷缩在雪地上号叫,可它还是拼命地用两条前腿挣扎着,爬向倒地未死的马。”[1]这样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细节在小说中比比皆是,但电影在细节刻画方面做得不尽如人意,大气的同时缺乏细节的渲染,从而使得电影的感染力不如小说。

(三)植入的爱情故事略显画蛇添足

电影《狼图腾》中有一个爱情插曲:主人公陈阵与一位蒙古女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是小说没有、电影植入的。对于电影导演而言,爱情这一永恒的话题从来都可以吸引观众眼球,激发观众对美好情感的向往,因此,爱情几乎是每部电影的构成元素。然而,一部非爱情主题的电影,爱情元素的植入应当建立在与主题相关基础上的自然切入,绝不能为追求爱情元素而强行嫁接,在以狼为主人公,展示狼群个性的电影中,插入与主题不甚相干的人类爱情,带有明显的“硬切”痕迹:陈阵与巴图妻子的相爱相知既无前期铺垫,也无结局说明,略显突兀。同时,在有限的电影时间内,爱情的穿插冲淡了“狼”主题的表达,实属画蛇添足。

狼的传说范文3

我们用黑白配的方式来决定谁当老狼,童传之赢了,于是他当老狼,我们规定到十二点来抓。我们慢吞吞地跟在狼后面,说:“笨狼,笨狼,几点钟。”“我正在买老花眼镜,管你几点钟。”童传之说着,还真捡了几块树皮挡在眼睛前,装模作样地试起来,看着他那副可笑的脸,我们哈哈大笑起来。我笑着说:“这狼好像不吃羊!”“管他吃不吃羊,我们好就行了。”倪巳涵在一边一本正经地说。

“老狼,老狼,几点……钟!”这次,我们故意把“钟”说得很响,想吓他一跳。“十二点钟!”这回他可真像恶狼一样,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瞪着凶恶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朝我们这群“小羊”扑来,我们吓坏了,扭头就跑,眼看郑保宁就要被抓住了,只见他一个美丽的跳跃“啪”一声跳到了安全区——一块石板上。我们在石板上对着“老狼”吐舌头,拍屁股,“老狼”气愤地说:“哼,一群胆小鬼,有本事就下来吧!”“好呀,不是我们下来,而是你上来!”我讥笑着反驳他。“真是一只笨狼,哈哈哈——”我们一边大笑着,一边拿小石子扔他。“狼”灰心丧气地走来走去,说:“唉,当狼当的好失败呀!”

噢,这就是老狼老狼几点钟的游戏了,小朋友,好玩吗?

狼的传说范文4

读这部作品,想到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的小说,也让我想到了美国作家福克纳的话:“诗人和作家所能恩赐于人类的,就是藉着提升人的心灵,来鼓舞和提醒人们记住勇气、荣誉、希望、尊严、同情、怜悯之心和牺牲精神,这些人类昔日拥有的荣耀,以帮助人类永垂不朽!”

《小狼小狼》就是一部提升人的心灵的作品,作家是以自己在内蒙古牧区插队时的亲身经历和经验为基础,以与草原上蒙古族牧人长期一起生活的体会和体验为依据来创作的。作品中所写北京知青掏狼窝、养狼崽、驯狼习等小狼生长的情景,与小狼成长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敏感敏锐、勇悍勇猛、凶狠凶残等天性中所显示出来的生存智慧、生活意志,以及蒙古族牧人对狼性的理解、崇尚、膜拜,都真实真切,活灵活现。这是一部意在凸现狼性格狼精神并揭示其对蒙古民族文化、心理的巨大影响,以充实和丰富中华民族精神、推动中华文化现代化的少儿文化小说。

正由于此,作家写“小狼”的着眼点聚焦于揭示传统文化中固有的弊端,揭示传统文化向现代转型的历史合理性。这是一个非常尖锐的话题。但作品的魅力在于发自作家心底的深切的感触和深沉的感叹流淌在字里行间,撼人心弦,感人肺腑。

小说一开头就写一条灰黄色的大狼在羊倌眼皮底下叼走一只羊羔的情景,事情就发生在转眼之间,而且悄无声息,这是一次埋伏多时后的突袭,狼嘴叼紧了羊羔的后脖颈,勒得小羊叫不出声。而小羊是活着的,正是训练狼崽的活教材、活道具。发生在眼前的这件小事,已见出草原狼性格并不只是凶狠、勇猛、狡诈、残忍这一面,它还很有耐心,细致周全,而且也有很深的母爱。紧接着,作家又从牧民的讲述、草原的传说和知青们目睹的现场来记叙和描述狼怎样死等一夜,趁天刚发白黄羊憋尿时抓住;又怎样趁草原刮“白毛风”的时机将成群的健壮军马赶进大泥塘捕杀;又怎样集体出动、相互配合,跳越高六七尺的石墙来咬吃羊群等等,来表述狼在猛兽之中的非同一般。但,狼的不一般并不止于此,草原母狼对于狼崽的细心呵护和精心爱护也不同寻常:母狼下崽的地洞总是选择在牧人们意想不到和意料之外的地方;如果母狼遇到掏狼崽的人,它就会跟人拼命,抵抗到底;它也会认清人回家的路,伺机报复。可见,狼的猛与凶、勇与智、仇与爱,都有别于寻常猛兽。它们出色的生活智慧和生存技巧、出奇的抗争策略和作战本领,都令人惊诧。而其间所展示的合力合作的团队作战的气势、不屈不挠不怕牺牲的气质,更使人震惊。作家由此领会、领悟到为什么狼既是草原上蒙古族人的仇敌,又是他们心目中敬畏的神灵和图腾。当然,狼的性格对这个民族产生了何等难以估量的影响也就可想而知了。小说中的那个知青马倌说:“汉人恨狼,结果把狼的本事也恨丢了,学到狼的真本事的,大多是游牧民族。”那个知青羊倌想:“蒙古女人要是像汉族女人那样溺爱孩子,他们的民族可能早就灭亡了。”都是作家的切身感受。

显然,作家抱持着“为人生”的启蒙主义文化观,企望从传统文化的围城中突围,并在文化突围中汲取草原民族文化中最有生命力的元素与传统对话,在突围的对话中重建现代中国的民族之魂。作家对“小狼”题材的锤炼与提炼,正是他的文化观的体现。小说因此显现出眼光的犀利、故事的新异与内涵的深邃。在这里,姜戎显出他的独特:在生活中有独特的发现,在创作中有独特的悟出,并赋予文化观以独特的感受形态,从而使这部小说以题材的独特、情节的独特、语言的独特,在中国当代儿童文学中独辟蹊径,独树一帜。

姜戎行文是非常自然流畅而富有隐喻意味的,他运用典籍文化和生物学知识,打破了长久以来对狼的简单化认知模式,又通过发生在历史上和现实中的一个个实实在在的草原狼的故事,使读者不得不作民族精神的反思和人生哲理的反省。在作家看来,“草原狼的自由独立、勇猛顽强的性格是具有其超强本领作为基础的。人也是这样,一个民族自己的本事不高,性格不强,要想独立自由也只能是空想”。而群狼战术“让人顾头顾不了尾,顾东顾不了西。群狼的这招要比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战术更厉害。”于是,作家笔下的北京知青“常常感叹蒙古人有这么好的草原军校,有这么卓绝的狼教头”。由于小说中的北京知青在养育小狼过程中有切身之感、切肤之痛的体验,不仅能洞察其在草原民族文化演进中的推动与在汉民族文化发展中的缺失,而且对由于汉民族文化在中华文化中长期占主流地位而形成的中华民族文化的缺陷作出了反思。由此及彼,这样的文化现象在世界文化思潮的演进中也屡屡可见。显然,这部作品的文化意蕴既有深度又有广度,作家是把草原民族文化的清理与中华民族精神的探寻、青年一代意志的淬砺融为一体的。

狼的传说范文5

论文关键词:变形记,怀念狼,变形

变形源自人们认识世界的过程中对自身的想象,这些想象最初出现在神话传说中。在中国,《山海经》《淮南子》《聊斋志异》《西游记》等作品中都不乏关于变形的描写。变形不仅仅只出现在古代文学作品中,在现代社会,无论在中国文坛还是在世界文坛,变形这一文学母题都一直被作家关注和实践着,如卡夫卡的《变形记》,果戈理的《鼻子》,莫言的《生死疲劳》,贾平凹的《怀念狼》等等,不同的作者通过对变形的描写抒发着自己对社会的认识和对生存的关注,其中的含义并不仅仅只是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更多的是作者通过变形、异化而传达出的一个富有责任感的作家对于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焦虑。本文通过对卡夫卡《变形记》和贾平凹《怀念狼》的比较,探索变形母题在文学中的特殊意义。

一、变形对象的选择

关于变形母题的定义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的创建者斯蒂汤普森在其作品《民间文学母题索引》中认为“一个人、一个动物或物体改变了自身的形状并以另一种新的形状出现,我们称之为变形”;除了西方对变形母题的定义外,我国古代就有关于变形的说法,《荀子正名篇》中说道:“状变而实无别而为异所者,谓之化。有化而无别,谓之一实”,其中的“化”即是变形。从以上两种不同的说法可以得出相同的结论,即变形母题最基本的特点,那就是在文本中,特定的人物或事物在外表上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即由一事物变为另一事物。比如《变形记》中的旅行推销员格里高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甲虫,《怀念狼》中的猎人傅山后来逐渐变成了狼人,都是讲述人异化为其他动物。当然也有人变为另外一些的,如《促织》中成名的儿子变成蟋蟀,《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可以幻化成各种人物、动物或物品。由上可知,变形的发生,需要两个及两个以上的人物、动物或者事物,即变形发生前的“本体”和变形之后的“变体”。这就意味着作者在写作的时候要做出至少两个选择,第一要选择一个变形的“本体”一个变形后的“变体”。

《变形记》中作者在小说的一开篇便用简单的笔墨写到:“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烦躁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甲虫”。作者没有用任何的铺垫和渲染,便把这一怪诞的事情呈现在读者面前,使读者如作品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一样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和措手不及。作者将变形的对象定为一个普通的推销员可以说是有其目的的。格里高尔是一个勤勤恳恳,心地善良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普通市民,是具有代表性的。从作品后边的描写中可以看出通过格里高尔之前的努力工作,家庭的生活得到了改善,父亲度过了五年安稳的老年生活,母亲和妹妹也可以偶尔去参加不太奢侈的舞会,格里高尔甚至还计划着送妹妹去音乐学院学习小提琴,一切看上去好像都很美好,可是这一切的“美好生活”建立起来的基础是格里高尔没有底线的工作和付出。他每天四点钟起床,伙食也极差,没有朋友,似乎是一个只会工作的机器人,这是极度物化世界中的为生活奔波忙碌的普通人的代表。卡夫卡选择甲壳虫作为变形之后的对象,跟卡夫卡自身的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卡夫卡说“我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是带着纸笔和一盏灯待在一个宽敞的、闭门杜户的地窖最里面的一间里。饭由人送来,放在离我这间最远的、地窖的第一道门后。”卡夫卡理想的地窖式生活正如一只独处的甲虫,不被打扰,独自生活在黑暗之中。而甲壳虫背着重重的壳,看似坚强实则脆弱,大大的甲壳就像是格里高尔身上背负的巨大的生活负担,使他行动缓慢。作者将格里高尔变成一只巨大的甲虫,看似不可思议,实则是作者通过他的想象将格里高尔在生活的重压之下内心和身体上的脆弱物化给大家看。这里的甲壳虫是具有抽象意义和象征意义的,它象征着极度物化世界中人们生活的重压,人类情感的丧失,人被异化为只具有动物性的“虫子”。

贾平凹是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很大的作家,因此他的选择也是极深刻含义的。作者选择的猎人和狼这两个对象本身就是一对水火不容的“天敌”,他们本身就具有着密切的联系。从作品的蕴含的意义看,作者关注的是人类的生存环境,人的发展与自然界的发展本身就存在着矛盾,因此作者选择猎人和狼这一对矛盾的天敌也是具有说服力的。作者选择狼而不是老虎、蛇或其他的动物,在中国传统文化上也是有来历的。“狼正是从古到今,不仅与人类物质生活、而且与人类精神世界、感情生活发生密切关系的一种动物。”狼在人们心目中的感情也是复杂的,通常狼代表着凶狠、残暴还有狡猾。在世界各国的传说故事和文学作品中都不乏狼吃人这样的例子,比如我们熟悉的小红帽的故事,大灰狼想方设法吃掉小红帽,三只小猪的故事,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其中狼扮演的都是凶残的反面形象。《聊斋志异·狼》中贪婪狡猾的狼,《祝福》中吃掉祥林嫂孩子的狼等等,在民间关于狼的故事更是数不胜数,狼是无法摆脱在人们心目中凶狠、残暴和狡猾的形象的。但是人们对狼的感情并非只是厌恶,狼还象征着勇敢,团结和智慧,母爱等等。世界上有很多民族把狼作为自己民族的图腾,并认为自己是狼的后代。

在人变狼的传说中,有著名的罗马母狼的故事,她用自己的乳汁喂养了双胞胎兄弟,母狼还成为罗马城的城徽和标志。不仅在西方,在中国也不乏关于狼孩的故事和传说,母狼喂养在森林中遗失的婴儿,婴儿长大了具有了狼一样的生活习性是我们从小熟知的故事。就在《怀念狼》中,狼的形象也不是单一的。故事的开头,狼是残暴的,袭击整个城镇,造成了谈狼变色的恐怖,贾平凹也把狼极力描写成一种恐怖残忍的形象,但是作品中又写到,狼与红岩寺老道的深厚感情,狼为报答老道的恩情而寻来金香玉,在老道死的时候表现出的悲痛和不舍更是胜过小说中的人。因此贾平凹选择狼作为故事的主体和变形的对象是有一定根源的。相比之下,《变形记》中的甲壳虫重在抽象和象征意义,是作者表现主人公格里高尔在物化世界的生活压力下异化的象征,而《怀念狼》中的狼则带有更多的人类情感和崇拜在其中。

二、变形的深层含义

如果变形只是告诉我们一个人变成其他动物的故事,那么我们大概是在读童话故事,卡夫卡的《变形记》和贾平凹的《怀念狼》很显然不是给儿童看的童话书。作者要告诉读者的也不仅仅是一个人变虫或人变狼的故事。对人类生存的关注可以说是所有具有责任心的作家共同具有的品质。历来伟大的作品无一不展现了作家对当时人类生存状况的关注和焦虑。比如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控诉了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的剥削和人在物欲纵流的金钱社会中精神的异化;再比如曹雪芹的《红楼梦》通过对封建大家庭由盛到衰的描写为我们描述了当时各个阶层人们的生活状况。卡夫卡的《变形记》和贾平凹的《怀念狼》也一样体现在出了作者对各自生活时代人类生存状况的担忧和思考。

卡夫卡被誉为“关注人类生存的最终结构,在革新创作方法上具有非凡创作性的作家”,他认为“我们所需要的书必须能使我们读到时如同经历一场极大的不幸:使我们感到比自己死了最心爱的人还痛苦;使我们如身临自杀边缘,感到因迷失在远离人烟的森林中而彷徨——一本书应该是一把能劈开我们心中的冰封的大海的斧子。”可见将人类的痛苦书写给自身看,这是卡夫卡对自己写作的要求,也是支撑其写作的动力。而《变形记》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不仅在艺术上开创了小说写作的现代先河,同时还在于作品所反映出的极度物化的社会中人异化的悲剧。英国诗人奥登说:“就作家与其所处的时代关系而论,当代能与但丁、莎士比亚和歌德相提并论的第一人是卡夫卡。卡夫卡对我们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困境就是现代人的困境”。卡夫卡用他孤独敏感的心观察和想象着这个社会。《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在生活的重压下变成一只巨大的甲壳虫,作者细致的描写了格里高尔变形后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当他发现自己变成甲壳虫的时候,他并为对自己的变形而作过多的惊慌和担忧,他心里想的是,他不能按时出差,会被经理骂甚至是开除的事情。可见在格里高尔的心里,自己如何并不重要,甚至自己是不是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能不能去上班,还能不能去挣钱。如果说格里高尔变形为甲壳虫是生理上的异化,那么他的这一想法就是他心理上的异化。卡夫卡并未满足于变形的这两层含义,紧接着,作者又描写了格里高尔家人对于他这一变化的反应。母亲先是晕倒,一直到最后也没能真正鼓起勇气去看望可怜的儿子,作者给我们写出了惨淡的母爱;他的父亲呢,气的握紧拳头,似乎要冲过来打他,后来终于拿起苹果胡乱的打向变为甲虫的儿子,这就是粗暴的父爱;格里高尔的妹妹起初对哥哥的遭遇是十分同情的,而且尽力的照顾他的起居和情感,为他准备食物,还为他放好窗户边上的凳子,便于他爬上去欣赏窗外的风景,似乎让我们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情,可正是这个温柔善良的妹妹,最后说出了“我们必须摆脱它”和“它还会要了我们的命的”这样冷酷话。亲情的异化消失将作品推向了高潮,当格里高尔能够挣钱养家的时候,父亲每晚都等他下班才去睡觉,家庭看起来也是很幸福并充满前景的,可是当格里高尔失去工作能力的,最后成为家庭的累赘的时候,全家人对他的期待就是他的消失。“卡夫卡以一个小说家的卓越而超凡的想象力为人类的境况作出了一种寓言式的呈示。”在现代社会,人正面临并经历着这种异化,亲情都在丧失,友情爱情更是作家在作品中不敢奢望的,同情、理解、关爱、扶持这些本来是家人之间最基本的情感都在物化的现实中逐渐消失着。

如果说《变形记》是一则书写人在现代社会中被异化的寓言,那么《怀念狼》则是敲响当代人生活境况的警钟。贾平凹在谈到《怀念狼》的创作动机的时候说:“近几年来我对世界越来越感到恐惧。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我恐惧什么。也许是科技的高速发展,也许是战争和灾荒?……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悖论,这种悖论是人类面对自然、面对动物、面对除人以外一切牺牲的矛盾,面对这种矛盾,人变得既渺小又狂妄,既可怜又贪婪,既精明又愚蠢。”对于人类生命力的焦虑和恐慌并不是作者在写作《怀念狼》时才体现出来的,在《高老庄》里就初见了作者对于人类这一生存状态的关注。对于环境的关注从上个世纪开始就成了各国政府和人民关注的问题,在生活当中随处可见关于环境保护的宣传。

《怀念狼》构思于20世纪末,完成于新世纪伊始,正是环境问题日益突出的时候。但是《怀念狼》不是一本宣传生态知识和环境保护论的科普读物,文学作品的主题往往蕴含在故事当中,需要读者自己去发现,并具有多义性。作者从纵向上讲述人与狼的斗争史,通过人和狼的对立,狼对人的威胁,人对狼的捕杀,阐释了人与狼相互依存的生存法则。作者更是通过对红岩寺老道与狼的关系为人们找到一条理想的生态出路,人与动物和平相处,相互关怀,似乎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为真挚感人。红岩寺老道为狼治病,狼为老道的去世而哀鸣,狼比那些村庄当中只为寻找金香玉人更有人情味,而跟狼相比,那些在二泉映月中割食活牛的人,用人孩子去撞车骗钱的人,比狼还不如。这似乎跟《变形记》中人类情感的丧失有这共同之处,但是《怀念狼》的内涵不仅仅在于此。贾平凹是一位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极深的作家,中国传统文化讲究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的原则,在《怀念狼》中,贾平凹想说的似乎也是这样。狼威胁人的生存,人也在将狼赶如绝境,在狼的消失中,人也逐步进入病态。猎人傅山和烂头在捕杀狼的过程中都染上一种怪病,当商州的狼捕杀殆尽之后,傅山和烂头也走入绝境。不做猎人,傅山就失去了活着的价值,但是当最后一只狼被打死,也宣告了猎人自身存在价值的消失。红岩寺老道与狼的故事与傅山与狼的故事在作品中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作者宣扬了人与动物和平相处的这种理想境界,但随着老道的死去,这种理想也宣告破灭。而傅山最后变成了具有狼的习性的狼人,也将如同《变形记》中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一样,具有了更深的隐喻意义。为傅山带来无限光荣和骄傲的猎人身份,最终在他身上实现了狼对他的报复。而作为启蒙者出现的环境保护论的“我”,最后也被视为一个如同《狂人日记》当中的狂人的尴尬境地。正是这样的结尾,使作品的意义无限扩大。

三、表现变形的艺术手法

卡夫卡在文学史上是无可取代的,其在艺术上取得的成就也是公认的。从艺术上讲,文学史家们一般将卡夫卡的作品归为表现主义,并认为他是表现主义的重要代表人物。表现主义是一个在艺术领域运用广泛的概念,在文学,绘画,电影,音乐中都有不同的表现,“但他们也有一些共同的思想倾向和艺术特点,即不满社会现状,要求改革,要求‘革命’。在创作上他们不满足于对客观事物的摹写,要求进步而表现事物的内在实质;要求突破对人的行为和人所处的环境的描绘而揭示人的灵魂;要求不再停留在对暂时现象和偶然现象的记叙而展示其永恒的品质。”表现主义者关注人的内心世界,关注人性,关注人类情感,只是他们表现的手法不在是对某一事实或现象的客观描写,而是强调主观想象,“强调对世界的虚拟和变形的夸张与抽象,强调幻象在文学想象力中的作用”。正如毕加索的画一样,我们看到的是疑惑和不解。卡夫卡同样也是是表现主义的实践者,只不过他是用笔代替画笔,用文字代替颜料来表达他对世界的认识。《变形记》作为卡夫卡的代表作,是他的思想和艺术的集中体现。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把人变成了虫子,也只有卡夫卡这样的想象力才能做到,这看似不和逻辑的疯狂举动却将人类情感的异化书写到了极致,这也是卡夫卡在世界文坛占据特殊地位的原因,同时也是卡夫卡对小说创作发展的一大贡献。在《变形记》中,作者淡化故事发生的背景,淡化故事情节,着重描写主人公格里高尔的内心世界,并通过格里高尔的眼睛观察萨姆莎一家人在格里高尔变形前后的不同态度。如果在这个故事中,没有主人公的变形,而写为他因生病失去工作能力之类,那么作品的内涵和批判力度将大打折扣。卡夫卡正是以他突破常规的想象力,将在生活当中看来荒谬不可以思意的事情当做常规写给人们看。从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不是生活的广度,而是思想的深度。他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和生活中的现实世界结合在一起,格里高尔的变形只存在在幻想中的世界,可是他脑海中的回忆,他眼中观察到的世界却是实实在在的,就是在这样看似矛盾却又在作者笔下自由转化的两个世界,我们读出了现代人在看似平常其实被极度物化了的世界中人类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

贾平凹在《怀念狼》后记当中说到“十年前,我写过一组超短小说《太白山记》,第一回试图以实写虚,即把一种意识,以实景写出来,以后的十年里,我热衷于意象,总想使小说有多义性,或者说使现实生活进入诗意……”“《怀念狼》里,我再次做我的实验,局部的意象已不被我看重了,而是直接将情节处理成意象。”贾平凹一直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极高的兴趣,并一直亲身实践着。他学习并创作绘画,书法,戏曲等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形式,“并能使其精神成为自己的艺术风骨”。中国的书法、绘画讲究神韵和神似,而不是一味的描实。老庄用“道”阐述自己的宇宙观和哲学观,道在中国也一直是一种难以描摹的神秘事物。贾平凹说“道,即使一种借用,又是对它所包含的积极辩证因素的发挥,既取其具体,又抽象,既主观,又客观,既有限,又无限,既小又大的对细想、社会、人生无所不保的覆盖面。

”具体到文本之中,“虚”即是贾平凹通过动物与人的生存环境和相互关系,所要传达的生态问题。对于这个主题思想,作者将之具体化到“我”,舅舅,烂头的寻狼活动之中,这一活动是贯穿全文的主要情节。更进一步说,“我们”的寻狼、杀狼活动实质上又可定义为:人与狼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关系的形象化表现,这就是贾平凹所追求的“整体意象”和“情节意象”。寻狼途中所经之地,所遇之人,所遭遇的离奇怪异之事,作者都将之叙述得鲜活生动,既有贪财压榨村民的村长,逐利不顾自家孩子性命的父母,风流滑稽趣事不断的捕狼人烂头,又有金丝猴报恩,群狼求医、为老道送终,狼幻化成人、猪等“聊斋”故事。这一切都符合我们自古以来所形成的审美趣味和阅读期待。有了这些事件的参与,本文就越加生活化,而越生活化,也就欲彰显了“实”这一手法。

与《变形记》相比,贾平凹是用变形的手法实则保守很多。在《变形记》当中,作者十分突兀的在故事开篇便让主人公没有任何预兆的变成了甲壳虫,直接把读者从现实社会推到了一个不可思意的荒谬情景之中。而《怀念狼》是通过大量的渲染铺垫,逐渐的以讲故事的方式将变形慢慢的呈现给读者,傅山最终变为具有狼的特征的狼人,在作品的叙述过程中一直被作者买下伏笔。相对于《变形记》,《怀念狼》也更重视故事性,重视读者的阅读快感。贾平凹是一位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极深的作家,他的艺术原则就是“博采、逛纳,却又不失其本。这个‘本’就是底层中国劳动人民的生活和根植于中华民族特殊历史文化心理结构的民族的审美习惯”。所以在阅读《怀念狼》的时候,就像一位老人在讲很久以前发生的关于狼的故事一样。《变形记》则更加重视内在的体验和思索的深度。

结语

世界在变化,人的生存境况也在逐步发生变化,变形母题的书写不会停止,不论是古代的神话传说,还是现代人的寓意书写,关于变形的故事都带给读者与众不同的阅读体验。不论在西方,还是在东方,对于人类生存问题的终极关怀和追问都将是作家创作的不竭之源!而且在不同民族、国家的作者们笔下,这一主题的传达毫无疑问会继续呈现出异彩纷呈的局面,从而丰富和完善着变形母题的书写。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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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传说范文6

我们城里流传着一个传说:森林里住着一个神秘男孩,会用狼嚎声召唤狼群,也会用心灵控制狼群的举动。很多人打点行装出发到森林去找那个神秘男孩了,可是全都带着狼挠的伤口跌跌撞撞地逃出来。看来,狼群是那个神秘男孩的守护者。我心想:无论被狼伤得多严重,我也要找到那个神秘男孩。

我趁爸爸和继母在妹妹的儿童房间逗她玩时,往背包里装了钱包、一条毛巾、一瓶矿泉水和两份鸡蛋三文治,换上T恤短裤,穿上人字拖就出发了。我特意叮咛我的私人管家:“我去朋友家玩了,要是爸爸和阿姨问起我,就告诉他们,我在房间睡觉。”私人管家问我,:“如果老爷和太太到你房间找你怎么办?”我笑着说:“别担心,他们对我的生活根本不关心,关于我的事,他们问一句就够了,不可能会来找我。”

走到大街上,我拦了一辆的士,向森林出发了。距离森林还有五十米,的士就停下了,司机说他不敢靠近,怕被狼挠伤。我掏出钱包,付了钱后,按捺着心中的兴奋向森林深处走去。因为深怕迷路,我便在树木上刻下记号。走着走着,我居然又回到了原点。我不死心,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倒霉透了,我竟然掉进了一个泥潭里!我的膝盖擦伤了,我疼得站不起来,只好一直坐在泥潭里,妄想有人会来救我。结果真的有人来了。

是一个男孩。长着深邃的眼睛、黝黑的皮肤的男孩。乌黑的长发被扎成一个又大又蓬松的马尾的男孩。他是抓着藤蔓荡过来的,赤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红色长裤,用一条细绳在腰部扎紧。男孩在在我面前从藤蔓上跳下来,伸出手把我拉出泥潭。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他,他就把我放在他的背上,抓着藤蔓又荡起来了。我往下望,好高唷!深怕自己掉下去,我不由得抓紧了男孩。

男孩把我带到一个小木屋前,背着我进了屋。屋里居然有几匹白毛狼,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我。莫非、莫非这个男孩,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秘男孩?男孩从旁边碗柜里的抽屉拿出一块干净的四方手帕,把我受伤的膝盖包扎起来。他好奇地问我::“你是谁啊?”我答:“我叫卫天浪。”又问:“那你是谁?”“我啊……嗯,你就叫我‘狼’吧!”就这样,我和狼认识了。

狼对我说:“前阵子一直有人要来森林抓我。他们认为我是不吉祥之物,提了猎枪要杀我。多亏有我的守护者———狼群,它们把那些坏人挠伤赶跑了。”我奇怪地问:“我也是来找你的啊,为什么你不让狼来赶我走?”狼微微一笑,问我:“你很想被狼赶出去吗?”我不答话,静静地等着狼的回复。狼顿了几秒,转头过来看我,眼中闪现着星辰般的光彩。“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杀掉我。”

狼说:“改次你来找我时,模仿一声狼嚎,我就会马上出现在你面前。”狼的三餐只是一些狼群帮他抢回来的梅菜和馒头。我知道了后,每次来看他时,都给他带来生鱼片、鲍鱼片等好吃的食物。我和狼逐渐熟悉起来,我也和狼群开始化敌为友了(是狼群把我当成‘敌’,我没有把它们当成‘敌’)。然而,那些题着猎枪的坏人依然不死心。得知我每天都到森林去找狼后,起了坏心,悄悄地跟在我后头……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狼死了,是被那些坏人用猎枪射死的,身上中了十多枚子弹。狼群认为是我出卖了狼,从此与我‘化友为敌’。每当我来到森林时,我知道它们很想冲出来吧我咬死,但是因为狼以前对狼群说过:“这是我的朋友,不准伤害他。”所以狼群都是躲在隐蔽之处瞪着我。我知道它们瞪着我,但是我无法找到它们了,因为它们再也不会拿我当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