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纳的生态规划及启示

斯坦纳的生态规划及启示

 

衡水湖是华北平原保存较完整的内陆淡水湖泊湿地。随着社会和经济的发展,衡水湖受人类活动干扰日益增多,如何合理规划,处理好保护和发展的关系成为衡水湖正在面临的严峻挑战。所谓生态规划,即运用生物学及社会文化信息,就景观利用的决策提出可能的机遇及约束[1]。生态规划是在景观规划过程中,依据生态学原理和景观生态学理论与方法,对生物环境和社会相互作用过程的全面深入的综合,客观认识并揭示其规律,寻求资源和空间利用的最适宜途径与方法,并通过生态规划的把握与应用,降低规划对生态规律的干扰和降低未来发展的不确定性[2]。斯坦纳(Steiner)是美国当代最负盛名的生态规划专家之一,他继承并发展了麦克哈格(McHarg)的生态规划思想,提倡整体人文生态系统(totalhumanecosystem),立足复合生态系统的结构与功能,设计系统要素和结构,实现整体人文生态系统的平衡性、和谐性和健康性[3]。在其经典著作《生命的景观》(TheLivingLandscape:AnEcologicalApproachtoLandscapePlanning)一书中,斯坦纳提出了一整套指导人们如何通过生态学途径进行景观规划的模式,完善并发展了景观生态规划的理论和方法,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1斯坦纳生态规划模式   斯坦纳创立的生态规划模式继承和发展了格迪斯(Geddes)、芒福德(Mumford)和麦克哈格等人的传统规划程序,包含11个相互影响的步骤(见下页图1)。   1.1斯坦纳生态规划模式简介   斯坦纳强调自己的生态规划不是一个简单的、一成不变的、清单式的线性规划过程,而是一个循环的、动态的、不重复的过程,针对不同情况可以重新排序,甚至跳过若干步骤[1]。每一个步骤都有反馈,并可对前一步进行相应的修改调整。   (1)明确规划问题与机遇。斯坦纳认为景观规划是对自然-人文社会-经济产业复合生态系统的设计,人们将面对各种复杂的关系,机遇与问题并存。在这一步骤,将确定一个或一组相关的问题,这些问题为这个地区的人或环境提供了某种挑战或机遇。   (2)确定规划目标。针对问题或机遇确定规划目标。斯坦纳特别强调“公众参与”在这一步骤的重要性,所有受规划目标影响的人都应该以某种可执行的方式参与到确定目标的工作中来。   (3)区域尺度的调查和分析。针对大尺度(如河流流域)对生物物理与社会文化过程进行调查与分析,全面、系统地收集所需的资料和信息,为生态分析提供基础。   (4)地方尺度的调查和分析。在特定尺度上(如小的汇水区和地方行政单元)对生物物理与社会文化过程进行调查与分析。   (5)详细研究。将调查与分析的信息与问题和规划目标联系起来,进行详细的研究。适宜性分析是一种典型的详细研究方法。地理信息系统(GIS)以其信息处理的效率、准确性和经济性,可在这一步骤中发挥重要的作用。   (6)规划概念。基于调查分析和详细研究,在适宜性基础上提出多种方案,由专家研讨会、市民咨询委员会、技术咨询委员会、公众听证会等对方案进行选择。规划选择的技术手段包括公民投票、同步调查、“目标—实现”矩阵等。   (7)景观规划。该步骤是规划过程中关键的决策点。由规划概念深化为景观规划方案。它为政策制定者、土地管理者及土地使用者提供了灵活性的导则,以指导对某一地区进行的保护、恢复或开发。   (8)教育与市民参与。斯坦纳认为一个规划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有多少民众参与到其决策过程中。应向相关民众解释规划方案,征求民众意见,并将意见融入规划中,以获得地方民众较高的支持率,从而加强对规划的监督力度。   (9)设计的探索。详细设计代表了对前面所有规划研究的综合,土地使用者或个人的短期利益必须与整个地区长期的经济与生态目标相结合。设计可以通过图形模拟、建设示范项目等方式来表达。   (10)规划与设计的实施。实现生态规划中确定的目标及政策。控制对土地及其资源的利用可以采用自愿达成契约、地役权、土地购买、开发权转移及执行标准等措施。   (11)管理。对规划进行管理,包括对规划实施的全程监控及评价。由于现实情况会不断发生变化,而且会不断出现新的信息,因此对规划的修正或调整是必要的。管理可以由市民委员会通过监督当地法令的委员会及评审委员会等形式来完成。   1.2与麦克哈格“千层饼”生态规划模式的比较   20世纪60年代,麦克哈格提出了一整套从土地适应性分析到土地利用的规划方法和技术,即著名的“千层饼”生态规划模式。斯坦纳结合GIS等新技术以及景观生态学理论的发展,对“千层饼”模式进行了完善和拓展,其模式更重视目标的确立、实施、管理及公众的参与,并试图以生态上合理的方式来实现。   2衡水湖发展概况   衡水湖地处河北省衡水市境内,是典型的内陆淡水湿地,生物多样性高,湿地鸟类丰富,湿地生态系统完整,被誉为“燕赵最美湿地”。2003年成为部级自然保护区,2005年国务院批准的《湿地保护工程规划》中,将衡水湖列为“国家重点投资的自然保护区”。在“保护与开发并重”、“有效保护、科学利用”的指导思想下,2004年7月,国家林业局审批通过《河北省衡水湖国家自然保护区总体规划(2004-2020)》以来,衡水湖湿地已经调整了约15km2的土地用于规划,水上乐园、运动公园、农村新民居、环湖绿化等各项重点工程项目正在加快规划建设[4]。由于湿地生态系统具有脆弱性,对其造成的破坏往往难以修复,即使经过治理使其恢复也要付出巨大代价。衡水湖正面临着人口密度高、土地回收困难、环境保护压力、水资源严峻、外来物种入侵、湿地功能退化等多方面问题。我们应对湿地资源的保护和开发利用制定科学的规划,以遏制人为生态破坏,逐步实现湿地资源可持续发展。#p#分页标题#e#   3对衡水湖生态建设的启示   比照国际发展经验,我国采用生态学途径的景观规划理论与实践均处于起步阶段,很多问题值得深入探讨。斯坦纳所创立的生态规划模式无疑将会给予我们许多有益的启示。   3.1倡导生态文化   生态文化,实质上就是一个民族在适应、利用和改造环境及其被环境所改造的过程中,在文化与自然互动关系的发展过程中所积累和形成的知识和经验,这些知识和经验就蕴含和表现在这个民族的宇宙观、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社会组织、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等等之中[5]。生态文化建设是一个包括自然生态文化建设和历史人文生态文化建设的系统工程。斯坦纳主张“生态应该包括人类自身”[1],因为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不是各自孤立存在的,而是共存于错综复杂的、相互影响的生态系统之中。他提倡运用人类生态学的思想来指导规划设计,并试图以生态上合理的方式来实现规划目标。这一主张和目前我国大力提倡的生态文化建设具有共通之处。衡水湖不仅拥有独具特色的天然湿地生态系统,而且历史文化底蕴丰厚。快速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变革对衡水湖的生态建设提出了严峻的挑战,也凸显了衡水湖生态文化建设的紧迫性。对衡水湖的生态规划设计应不仅关注自然生态系统,而且应关注独特的地方性人文精神,作为一个整体人文生态系统来全盘考虑。为使衡水湖丰富的自然和历史人文生态资源能够可持续发展,必须依据有效保护的原则,合理规划、科学开发。结合目前保护和开发的需要,用科学的理念和方法对土地使用方式进行生态规划,做到因地制宜、合理适度,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   3.2提倡公众参与   在西方发达国家,“公众参与”作为一种规划技术和规划理念已被广泛应用,其起步较早,制度比较健全,内容要求比较细致。在斯坦纳的生态规划模式中,“公众参与”处于核心地位,并贯穿整个生态规划过程。公众参与可以提高决策质量,降低成本,减少实施阻力,避免严重的冲突,保证政策的可信度和合法性等。斯坦纳强调生态规划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必须考虑规划项目涉及到的各方利益主体,通过特别工作组、市民及技术咨询委员会和邻里规划委员会等方式广泛倾听各方面的意见,并在规划中予以充分考虑。只有这样,规划才能真正解决所面临的迫切问题,获得大众的支持,从而便于实施。相比较而言,我国景观规划中的公众参与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缺少实质性的公众参与,在制度建设、观念更新、程序设计、公民组织等方面均有待提高。对衡水湖的景观生态规划应从我国的国情出发,建立政府与民间的沟通机制和民主管理机制,加强公众参与景观规划设计意识的培养,逐步完善公众参与制度,保障公众参与的有效实施。通过建立公众听证会、决策公示等制度,扩大公众参与,使之成为生态文化建设的主力军。并且可以通过开展各种形式的公众参与活动,逐步培养公众保护衡水湖生态的意识,激励公众保护生态的积极性和自觉性。   3.3构建衡水湖生态规划适用模式   斯坦纳的生态规划模式以整体人文生态系统为基础。整体人文生态系统是作为自然-人文-产业、社会-经济-环境的复合系统,具有复杂性[3]。整体人文生态系统规划设计是基于自然生态过程与格局之上的人文生态系统的构建,是地方性人文景观和自然资源保护的核心和切入点。为使衡水湖丰厚的历史人文生态资源和自然生态资源得到有效保护、永续利用和可持续发展,应以衡水湖生态文明建设为契机,结合国内外先进经验,探索实现规划目标的生态学途径,构建衡水湖生态规划的适用模式。   4结语   斯坦纳生态规划模式提供了完整的生态途径设计方法,为衡水湖的生态建设提供了新的思考,但由于国情的不同,我们不能盲目照搬,应在借鉴的基础上,从地方实际出发,构建衡水湖生态规划的适用模式。衡水湖湿地既是一个完整的自然生态系统,又是一个整体人文生态系统。因此,对其开发、利用、建设和保护应遵循整合性原则、复合性原则、多样性原则和可持续性原则,把湿地保护和合理利用纳入地区的生态文化发展规划。基于生态学途径的景观规划研究涉及生态学、景观生态学、湿地学、城市规划、风景园林学和GIS等多学科的原理和方法,而且对构建生态文化有重要意义,因此还有待在基础理论、方法途径等方面展开更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