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国家外商直接投资影响因素研究

转型国家外商直接投资影响因素研究

关于外商直接投资流入的影响因素,国内外理论界已有一些相关理论与实证文献加以探讨,但是,由于观点、方法与分析工具等的不同,目前尚未形成比较统一的认识。特别是,现有相关文献针对外商直接投资影响因素的研究,在分析对象上大多只包括发达国家,或是单独某个发展中国家,较少涉及转型国家这一特殊类别国家群体。而根据上文所述,外商直接投资对于转型国家的经济发展至关重要。因此,本文拟以在西方转型国家中比较具有代表性,且转型期较为一致的波兰等东欧四国为例,对其外商直接投资流入影响因素进行理论与实证分析,以期能为我国更好地吸引外商直接投资,促进经济发展提供一些借鉴。

文献回顾

早期的外商直接投资理论基本从市场不完全的角度出发,其基本假设为:在市场接近完全竞争条件下,FDI不可能发生,这些不完全可能来自于商品与要素市场以及政府法规,特别是关税与贸易障碍等,以至于资源与生产产品无法做有效的分配。Vernon(1966)的产品周期理论通过将新产品的生命周期分为3个阶段,说明了动态的比较利益,以及随着厂商考虑成本因素时转移生产地点,FDI在其中成为一个相当自然的过程;Knickerbocker(1973)观察到寡占厂商在一地从事外商直接投资时,其他的竞争者也会跟进,因此提出“跟随领导者(followingleader)”理论,他假设这些跟随者之所以会随着领导公司进入东道国设厂,主要是不想让领导厂商取得诸如规模经济等竞争优势,并将外商直接投资按照服务何种市场分成3类:供给当地市场、资源取得与以出口为目的的投资;Dunning(1993)的折中理论(eclectictheory)结合了国际贸易与国外生产观点,包含了各种外商直接投资的形式,并指出外商直接投资必须在所有权、区位与内部化3个条件都得到满足的情况下才会进行。其中,区位因素强调的是东道国自身在投资环境上所存在的政治、经济与社会等各种可吸引FDI流入的要素。他归纳出4类区位影响因素,包括市场因素、贸易障碍、生产成本与投资环境等。一国投资环境如果能满足外国投资者所需条件,在所有权与内部化优势均存在的条件下,跨国公司便会到该国投资生产。以上对外商直接投资相关理论的探讨,已从最初古典的比较利益之机会成本问题,延伸到厂商对其他厂商竞争策略的布局研究,特别是Dunning的折中理论将过去外商直接投资的相关理论加以整合,在实际分析上更具弹性,也即在研究上既可以从厂商、特定产业,也可以从东道国的角度去讨论。在实证研究方面,Lucas(1993)在探讨东亚与东南亚7国外商直接投资决定因素时,基于独占者对于利润最大化的外国资金延伸性需求,发展出包含相对价格与其他禀赋变量的基本模型,以及包括区位、市场规模、政治风险等变量的延伸模型,并分析了政治环境对外商投资的影响;Gastanaga(1998)利用折中理论检验49个低开放度国家在1970年~1995年间各种有关外商直接投资政策的效果,并认为政策与制度因素对外商直接投资具有显著影响;Cassou(1997)利用paneldata分析美国等6个发达国家税率与外商直接投资的关系,实证结果发现,除了企业税如预期般具有显著影响外,所得税也是相当重要的因素;KerrandPeter(2001)采用市场不完全架构,利用1980年~1998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对中国大陆的外商直接投资决定因素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工资水平、开放度与汇率波动均对我国FDI流入具有显著影响。从以上文献可知,关于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实证研究还存在许多分歧,同时,现有相关文献较少涉及转型国家。

分析框架

1.理论分析本文研究主要基于Dunning的折中理论(e鄄clectictheory)。其中,区位优势作为折中理论的重要一环,指东道国拥有一些该国区位环境上的因素来吸引外商直接投资,这些因素用来解释跨国公司在具有所有权与内化优势下,在外国生产的动机。Dunning把驱动跨国公司进行外商直接投资的要素归结为4个方面,包括取得自然资源、服务国外市场、重新建构生产行为或改善整体效率与竞争力以及获取与现有资产互补或竞争的资产以降低风险。比较其他相关理论,折中理论相当具有弹性,它不仅可用在个体的研究,如个别厂商、产业或国家,也可在总体的研究上进行。对东道国而言,区位优势是内生的,东道国并不会被动地等待跨国公司来投资,它能改变国内政治经济环境以吸引外资流入。就一国显示出的FDI数据而言,一个已进入一东道国从事FDI的跨国公司,势必已将所有权优势与区位优势内部化,也即在考虑两优势后,决定在海外生产。同时,必须强调的是,不同的区位因素(优势或是劣势),对于不同性质的跨国公司而言,存在不同的重要程度。尽管如此,对于东道国而言,营建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从长期来看仍是最基本、最重要的决定因素,东道国在吸引FDI的政策上也主要集中在对区位优势的影响上,这从Dunning归纳出的4类区位影响因素也可看出。另外,东道国如能通过若干政治经济改革措施以改变并获取区位优势,使得厂商经过内部化过程后投资于该国,则东道国就拥有相对于其他国家的区位优势。因此,本文假设在给定跨国公司具有所有权优势的情况下,跨国公司决定内化,并在一国投资设厂,要视东道国的投资环境而定;本研究对象以个别国家为单,并不考虑流入这些国家的FDI国别与性质。基于以上理论分析,本研究在变量的选择上采用Nabende(2002)等人关于外商直接投资流入的区位因素作为依据,同时考虑到区域性经济冲击的影响,将其区位因素主要分为3类,分别为成本相关因素、投资环境因素与总体经济因素。成本相关因素主要是说明那些在投资国与东道国之间存在重要生产成本要素的不均衡,这种不均衡现象对于投资区位的选择上具有相当重要的影响,尤其是,如果这些跨国公司主要是以劳动密集与出口导向为主,并且在海外设厂主要是因为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不对称的投入成本,两地之间不均衡现象则更为明显。东道国的关键成本要素包括实际工资率、汇率、土地与财产权、当地投入成本、税率、交通成本以及资本使用成本等;投资环境改善的主要因素包括经济开放程度、投资与贸易体制自由化及政治风险等,其中,外商直接投资政策包括所有权政策、税率与补贴、价格控制等,贸易政策自由化主要是贸易商品关税限制的降低;东道国在考虑总体经济因素时,应注意那些能吸引跨国公司在本国直接投资的重要因素。这些因素主要包括市场规模与潜在市场规模两个变量。基于实际资料数据的缺乏,以及技术上的困难,实际研究中不可能包含上述所有理论变量。本文仅选择可衡量变量,并对某些难以量化的变量进行变量替代。在成本相关因素上,本研究纳入两变量,包括实际工资率与汇率;投资环境改善变量采用人力资本与政府效能;总体经济变量采用经济规模、经济增长与开放度;此外,考虑到区域性经济冲击,还加入亚洲金融风暴变量;最后,本研究加入了前一期的外商直接投资作为变量。2.模型设计根据上述变量说明,同时考虑到时滞效应,本研究将计量模型设计如下:(略)其中,i为国家,FDI为外商直接投资,gdp为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GW为实际经济增长率,HC为人均政府教育支出,ER为市场汇率(本国货币/美元),WAGE为实际工资率,OPEN为开放程度,GE为政府收支余额占GDP比重,D97为亚洲金融风暴(虚拟变量)。#p#分页标题#e#

实证结果

本文研究目的主要是探讨转型国家外商直接投资流入的影响因素,本研究以波兰、匈牙利、罗马尼亚及保加利亚等东欧转型国家为样本②,样本区间为1997年~2011年,对于四国的样本数据,尽可能保证数据来源的一致性,除了来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与联合国有关机构外,还包括欧洲复兴开发银行(EBRD)与各国政府相关网站上的资料。表1显示了回归估计结果。实证结果如上表所示,调整后的R2为0.932,F值达到1%的显著水平,Durbinh值显示出无自相关的结果。此外,本研究尝试利用Carree的近似无偏估计法估计动态pandeldata中滞后一期的FDI系数,结果发现,在进行估计过程中,许多数值并未呈现收敛状态,并且出现负向的数值而无法进一步计算,同时,在能计算的范围下,事实上所观察到的计算结果并未产生与原数值差距太大甚至相反效果的情况。在这些条件下,本研究并不对原始结果做进一步的修改与推估。根据以上对东欧四国外商直接投资流入影响因素的实证估计,结果发现,9个变量中,仅有汇率、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与开放程度呈现显著;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如预期地具有正面影响。汇率方面,东欧国家自然资源丰富,因此,如果东道国汇率贬值,意味着投资者可投资相同金额便可获取更多的本地资产或雇佣更多的劳工,尤其各国在转型过程中施行大小规模不等的国有企业私有化政策,旧有国有企业在本国汇率贬值时,外国投资者可以较便宜地购入,因而,汇率对于东欧转型国家具有正面的效果。开放程度的影响方向是负向的,恰好验证了本研究关于开放程度对FDI的另一个可能影响方向,即开放程度降低反而会吸引FDI进入,不过其效果并不很显著。另外,东欧国家的FDI流入受到前一期FDI流入影响并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转型过程中政治经济变化的原因,如东欧国家在1990年前后就开始施行开放政策,允许FDI进入。东欧国家的汇率FDI流入有正面的显著影响。根据世界银行的报告,东欧国家在转型初期对于汇率制度就进行了相当大程度的开放,此四国在现金转换上大抵是相当自由的,而且,在模型设定上,汇率是以自然对数后的数值进行的,其数值相较于FDI而言,并没有明显的波动,因此未能显著呈现。最后,尽管许多文献指出,低廉的工资与较具效率的行政组织是发展中国家吸引FDI的重要因素之一,但是,本研究实证结果显示,两者并不显著,可能原因在于,除了这些国家逐渐发展的同时,人力素质也随之提升,工资因此增加,从而可能产生抵消作用,尤其这些工资基本上为东道国各部门工资的平均,因此未能真实呈现。总之,从实证结果可知,东欧四国国有企业的私有化吸引外国投资进入这些国家,因而对于汇率的波动影响资产价值特别重视,外国投资也能利用开放程度的下降,转而直接进入东欧国家生产来抢占市场。然而,由于这些转型国家虽然已经历了10多年的市场经济改革,但就经济发展而言,它们尚处于初期阶段,许多非经济因素仍干扰着各国,若干的影响因素或许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其效果。

结论

以东欧四国为代表的西方转型国家先后于20世纪80年代末期进行经济层面的变革。在走向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外商直接投资无疑成为这些资金短缺国家取得生产技术与管理能力的重要来源之一。基于此,本研究通过分析东欧四国外商直接投资在总量、投资产业类别与投资来源国等问题,探讨了这些转型国家外商直接投资流入的影响因素。结果发现:在转型初期,外国投资者利用这些国家政治经济环境尚未稳定的时机,采取谨慎性投资策略,FDI流入有限;从投资产业类别看,东欧国家已摆脱转型初期基础建设与能源不足的发展窘境,能发展技术水平较高的产业,甚至在服务业上也具有一定比重;在流入国家方面,这些国家显示出相当程度的区域内投资倾向。此外,本研究利用paneldata进行实证检验,结果发现,东欧四国的经济规模与开放程度具有显著的影响效果,汇率具有正面影响效果,也显示出私有化政策对东欧FDI流入的重要性。通过以上实证结果分析可知,东欧国家在20世纪80年代开始的政治与经济全面改革使其很快成为厂商投资的热点,特别是重工业的发展提供了各国工业发展的基础,而私有化政策更是对其FDI的流入产生重要影响。需要注意的是,一旦东欧国家的私有化过程完成,这些国家必须寻找新领域投资机会,才能保证FDI的持续流入。最后,我们认为,转型国家政府在经济发展的态度与积极性对于跨国公司欲进行外商直接投资的区位决定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尤其是,这些国家虽均制定了外商直接投资的相关法规,但正如Freeman(2002)所言,外商直接投资不应独立运作,而应与其它总体经济政策结合来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因此,转型国家应致力于本身投资环境的健全,并维持稳定的政治经济局势,同时,在全球化市场中,东道国需找出自己的比较优势所在,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FDI,进而促进经济的不断发展。

本文作者:熊鹏 单位:上海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