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经济学论文范例6篇

福利经济学论文

福利经济学论文范文1

    在古典经济学中,幸福概念是常用的。斯密认为劳动与幸福是对立的。他对幸福的社会有一个最低期限标准,“有大部分成员只陷入贫困悲惨的社会、绝不能说是繁荣幸福的社会”,简单地说:贫穷不是幸福。如果说幸福是个衡量标准的话,他从收入和财富的角度对幸福给予了最低界定,即幸福的必要条件是不贫困。但幸福和富裕不是同义语,他认为,不是在社会到顶端富裕的时候、而是在社会处于进步状态并日益富裕的时候,贫穷劳动者,即大多数人民,似乎最幸福、最欢乐。即从经济角度来看,幸福感是处于收入的贫困线与最富裕线中间,而且是在一个持续的过程中,幸福具有相对性。他认识到“看不见的手”对公众幸福的重要作用,“完成这种革命的,却是两个全然不顾公众幸福的阶级(指大领主和商人工匠—作者注)”。总之,斯密区分了公众幸福与社会幸福、今生幸福和来生幸福、幸福创造和幸福享受、幸福与富裕等的不同,肯定了财富或收入对幸福的必要性,而明确否定财富或收入对幸福的充分性,即不赞同财富就是幸福的看法,而且把神驱逐出了经济学。在亚当?斯密之后,李嘉图在他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也使用了幸福概念,他突出了收入对劳动者幸福的决定性影响,肯定了市场经济决定的工资收入对劳动者幸福的决定作用,主要强调收入对于人们幸福的重要性。如果说斯密的经济理论重在富国裕民、李嘉图的经济理论重在劳动价值论的形式化、穆勒的经济学在于综合和应用的话,那么,西斯蒙第的经济学就是重在研究如何使人幸福了。西斯蒙第断言,财富只是人类物质享受的象征,它只是一种手段;人类进行财富生产是为了满足自身物质生活的需要,不断地提高物质享受。因此,财富应该给所有的人带来幸福,而且也只有全体居民的物质享受增加了,国民财富才算是有了增加。他非常重视在保证人民幸福的各种措施中收入同资本增长和人口增长的比例关系。当然他也认为,人的幸福是由物质条件和精神条件两方面构成的,但是,它把人的精神幸福的责任交给了政府,认为这是政府努力奋斗的目标,与政府的完善程度具有密切关系,因为高级政治学就以这种幸福作为研究的对象,它的职责是使全国所有各阶级普遍得到自由、文化、德行和希望的恩泽,通过举办教育,以资陶冶公民的心性,启迪他们的聪明;通过建立宗教,使公民期待来生享福,以补偿现世所受的痛苦。总之,要通过这些手段,要使公民意气风发,精神高尚起来,追求的不该是一个人或一个阶级的利益,而应当是使所有的人守法奉公,日益善良,获致更大的幸福。上帝在西斯蒙第那里还是有位置的,这和斯密等经济学家相比是一个退步。约翰?穆勒在他的《政治经济学原理及其在社会哲学上的若干应用》一书中,对幸福的关心是真实的,他提出了“人民幸福”、“国民幸福”、“人类幸福”、“全人类最大幸福”等外延很广的幸福概念,视野明显大于亚当?斯密、李嘉图等古典经济学家,而且还注意到了幸福应具备的环境,比如法律环境,还对如何提高幸福水平进行了具体而深入的研究,提出了扩大教育、限制人口、政府进行公共干预和限制遗产继承、进行捐赠等办法,这些办法和看法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通过穆勒的研究,不仅使幸福成为衡量经济活动的标准,也使幸福成为衡量政治、社会其它活动的重要标准,这是穆勒在经济理论上对幸福研究的独特贡献。

    二、新古典经济理论中的幸福

    被追认的边际效用理论的创始人戈森是很关注幸福的。当他同时代的德国历史学派的教授们关于如何同英国等资本主义国家竞争、如何提高国力的理论正在盛行的时候,戈森把个人的享受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认为人行为的目标就是使“生活享受总量最大化”。在他那里,“享受”与幸福是同义词,享受即“生活享受”,包括物质享受和一些精神享受(如艺术品消费等),认为只有个人成功地做到提高享受的绝对量、提高所使用的劳动力和技能、提高生命力、加强法制,人类才能因此提高福利水平;为了有助于人类实现尽可能大的幸福,他认为“唯一应该重视的是:……消除阻碍个人建立有利的生产部门和自由地运用他的货币的障碍”,因此他反对封建经济而主张自由的市场经济。另一位边际效用理论的创始人杰文斯则采用边沁等功利主义学说的原则,认为经济学的目的是“求以最小痛苦的代价购买快乐,从而使幸福增至最高度”,认为他的经济理论“完全以快乐痛苦的计算为根据”,并试图用经济方法对快乐和痛苦进行测量,认为快乐和痛苦的“数字材料比任何别种科学所有的数字材料都更丰富、更准确”,可以认为,杰文斯的快乐即幸福,提出对幸福进行测量,这在经济学领域是重要的一步。马歇尔难能可贵地注意到了后代幸福的问题,但是他的幸福的外延比穆勒的要小,主要是个人幸福、家庭幸福,基本不提人民幸福、人类幸福等概念。这一方面是由于约翰?穆勒作为哲学家、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的宽泛的学术背景与马歇尔纯粹的经济学家的学院式学术背景的不同所致,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马克思主义产生以来全世界社会背景的复杂化使马歇尔认识到追求更大范围匀质的幸福已经不现实而采取了回避的态度,还有,在自由放任的经济中,他研究的本身就是微观领域的经济活动,本身就不存在后来的宏观经济问题。尽管影响幸福的因素很多,但是他认为经济因素是尤其重要的。因为,在他看来,通过追逐财富展现个人的才能本身就是实现幸福的一个途径,而且人在具备必要的维持生活的必需品外,还应该有更大部分的维持效率(发展)的必需品,这就意味着随着社会的进步,这部分需求(即精神需求)将会越来越大,因而对人收入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结果是,幸福的满足会对经济和社会的依赖越来越强,要靠传统的农业经济和农业社会已越来越难以支撑,因而马歇尔不看好小农业生产者并有贬抑之意不是没有根据的。马歇尔还试图以货币去衡量人的幸福而忽略其它非经济因素,这是企图简化幸福的测量以财富替代幸福的一种努力。由于马歇尔使用了心理分析和边际分析的方法,尽管没有明确提出但是在分析中已经事实上提出了“边际幸福”的概念,他提出的“真正的幸福”、“持久的幸福”、“子女的幸福”、“增长的幸福”等概念对于研究幸福都有一定的意义。马歇尔最关注的其实是个人的幸福,认为个人幸福高于一切,国家也不能剥夺个人追求幸福的权力。强调个人利益,特别是物质利益,是西方启蒙文化的核心,马歇尔的经济学不过得以进一步彰显而已,也从而进一步强化了收入、财富对幸福的决定性制约作用。

    三、凯恩斯经济理论中的幸福

    凯恩斯很少使用的几个幸福概念却恰好揭示它的主要经济思想:国民财富持续增加、国民的充分就业和由不间断的消费引致的持续生产。事实上,经过经济危机的打击,减轻资本的危机、解除工人的困苦,恢复正常的消费和生产活动就是最大的幸福。凯恩斯尽管很少使用“幸福”概念,也没有在表面上把幸福作为经济活动的目的加以论述,但却在实实在在地进行如何使人幸福的研究。正是从凯恩斯开始,经济学对幸福的关注从微观层面真正上升到宏观层面,真正使国家具备了关注民生幸福的可操作的实际办法和手段。

    四、福利经济学及西方主流经济学中的幸福

    在福利经济学中,已经基本不再使用“幸福”概念,而代之以“福利”概念。1912年,阿瑟?庇古发表《财富与福利》一书,他以边沁的功利主义为原则,在马歇尔等人的一般经济理论的基础上建立了一个福利经济学理论体系,对福利概念及其政策、成因作了系统论述,对增进社会经济福利的途径和相应的改良措施进行了研究和说明。他认为福利是指一个人获得的效用或满足,这种满足可以由于对财物的占有而产生,也可以由于其它原因(如知识、情感、欲望等)而产生;而全部福利则应该包括所有这些满足。他把福利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种。广义的福利即社会福利,它不但包括一个人对物质生活需要的满足,而且包括对精神生活需要的满足,如音乐艺术的享受,家庭的天伦之乐,夫妻之间的爱情,朋友之间的友谊,以及自由、平等、正义乃至宽松和谐的社会环境等。狭义的福利即经济福利,是可以直接或间接用货币尺度来衡量的那部分社会福利,由此他认为国民收人总量愈大,经济福利愈大,富人的财产向穷人转移有利于社会福利的增加。可以看出,从庇古这里开始,福利、效用与满足已经是同义词了,他的广义的福利概念基本上就是古典经济学家们的幸福概念,庇古的贡献在于对幸福的这些外延作了归纳,而不再像前辈们那样是零碎的,但是庇古重点讨论的狭义福利概念已经只从经济和物质的角度讨论幸福问题,认为幸福就是以货币衡量的基数效用,从而把其它方面的幸福内容在事实上驱逐出了经济学研究范围,这是一种退步,究其原因,在于广义幸福的难于测量。福利经济学在后来又对“效用”进行了大量研究,在20世纪30年代的争论中,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效用是人的主观感受,不能用基数来度量,而且也不能进行人际间比较,罗宾斯(1932)认为经济学不应该涉及伦理的或价值判断的问题,经济学中具有规范性质的结论都来自基数效用的使用,因此经济学应该避免使用基数效用。这场争论促生了新福利经济学,即以无差异曲线分析法为基本分析手段,以序数效用论和帕累托最优化原理为基础的经济理论。其后经济学家们在如何测量效用方面力图有所突破,推翻基数效用理论测量幸福的可能性,提出了序数效用理论,企图进行个人幸福在对不同商品消费所带来幸福的比较,提出了福利经济学的两大定理,证明了自由交换的市场环境对个人幸福的必要性(尽管要证明的是充分性)。但是,由于新福利经济学的帕累托标准回避基数效用的计量和效用的人际比较,同时忽视收人分配问题,事实上人们并没有得到幸福。经济学家们注意到,效率对幸福是重要的,但是同时也注意到公平对幸福也是重要的,因此伯格森和萨缪尔森提出了社会福利函数理论,认为福利经济学不仅要以帕累托最优为原则,而且不应避免价值判断或者伦理判断,认为社会福利函数直接决定于每个个人的效用函数,每个人的效用极大化条件是社会福利函数达到极大值的必要条件。这就从另外一个角度对幸福问题给予了答案:只有以个人幸福最大为基础的社会幸福最大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曼昆在其《经济学原理》中,使用名词happiness(幸福)的地方只有不多几处,而且成为不需要解释的仅仅需要用“效用”加以衡量的原初概念,也从一个侧面说明现代经济学已经不大使用“幸福”概念了。如果说在萨伊那里,把效用理解为满足人类需要的内在力量,在亚当?斯密那里理解为是使用价值的话,那么在现代西方主流经济学家看来就完全是一种主观有用性了。但是,测量效用是一个还没有解决的问题。从总体上来看,在现代主流经济学中,幸福也越来越具有现代的特色,但已经基本很少谈及幸福了,而代之以福利、效用和满足等概念了。

福利经济学论文范文2

[关键词]幸福悖论;幸福衡量;人本主义幸福观

[中图分类号]F7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432(2014)26-0167-02

最近几十年,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国民收入急剧增加,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而在面对“你幸福吗?”这样的民生调查问题时却略显尴尬与无奈。这并不是中国的特殊问题,国外学者的研究表明: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财富的与日俱增与幸福的止步不前是普遍存在的现象。更多的社会财富却伴随着人们同期平均幸福水平的相对下降,这一令人迷惑的重要问题被称为“幸福―收入之谜”或“幸福悖论”,这一理论使得传统的主流经济学的幸福理论陷入了尴尬境地。

1主流经济学幸福研究的缺陷

经济学尽管自诞生之日起就肩负了追求人类幸福的使命,但是它是构建于“财富增加将导致福利或幸福增加”这样一个核心命题之上的。因此,200多年的经济学发展历史证明:经济学一直沿着“快乐和幸福效用化―效用化幸福物质化―物质化幸福理性化和数理化”的道路研究幸福问题,这一思路的核心是解答财富增长的原因和促进财富增长的方法,这已经偏离了对人类幸福如何实现等伦理问题的强烈关注。

亚当・斯密理解的既有“同情心”又有“利己心”的经济人,在看不见的手指导下通过满足其追逐私利的“温和欲望”实现其幸福,并通过“利己而利他”来实现富国裕民。边沁继承了这种道德情感主义的幸福思想,确立了“最大多数人的最大程度幸福”的功利主义原则,由此幸福开始被“功利”或“效用”取代,幸福原理和幸福最大化也开始被“功利原理”、“效用原理”和“效用最大化”取代。

边沁的计算幸福的思想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经济学家们。19世纪70年代的边际革命促进了一整套计算幸福的效用理论的诞生,紧随其后的新古典主义的代表马歇尔赋予经济人以“理性”的特征,发展了“理性经济人”以效用最大化为准则的幸福计算、生产、消费、交换和分配的整套市场理论。边际主义和新古典主义经过百年发展,不仅实现了功利主义幸福理论的数理化表达,也让人们从只有“温和欲望的经济人时代”走向工于效用计算和最大化选择的“理性经济人时代”,而“理性经济人”已经被异化为经济工具和手段,以效用计算的幸福除了物质满足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情感的快乐和主观的幸福成分了。世界变得“物欲横流”,人类似乎也真的成了通过物质生产和物质消费来获得物质满足的机器而已。

福利经济学基于帕累托最优概念和一般均衡理论,构建了一套关于自由市场的竞争、均衡、最优状态和社会福利最大化的理论体系,表明社会从资源和财富的分配中能获得最大福利,力图说明功利主义“最大多数人最大程度幸福”实现的理论上的可能性。但是,阿罗依据一系列复杂的数学模型和推导,论证了从个人福利函数导出社会福利函数的不可能性。阿罗不可能定理给福利经济学以沉重的打击,使福利经济学设计的社会福利最大化及其标榜的功利主义幸福最大化成了万难实现的梦想。

〖BT(1+12以幸福的角度看主流经济学的政策对当代经济的影响

1将增长等同于幸福导致对GDP的盲目追求

主流经济学市场效率最大化理论的一个最直接后果就是将效率最大化等同于幸福最大化,将经济增长等同于幸福水平的提高,因此GDP就是一切。片面追求GDP的增长导致消费主义的泛滥,政府大力弘扬激励消费主义思想,这种逼迫性消费成为刺激经济的主要手段,消费主义的盛行冲击了传统的节俭价值观念,导致过度消费现象的日益严重,不仅造成巨大的资源浪费,也阻碍了经济的长期和可持续发展。一味强调增长、盲目地扩大投资还会导致过度的重复建设和严重的产能过剩,不仅浪费了大量的社会财富,而且会造成大量工人失业,危害社会稳定。同时,正如陈惠雄教授基于需求层次理论的长期供求曲线所揭示的一样,过剩的生产与人类需求层次的变化不相适应,导致了幸福水平的下降。此外,盲目追求GDP增长是生态环境恶化的主要原因,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GDP增长造成的水污染、大气污染、城市垃圾污染等给居民健康带来了极大的危害,也使得食品安全问题日益突出,大大降低了人们的幸福感。最后,过度重视GDP也导致一系列民生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社会整体福利水平停滞不前。这种逆向发展必将是不可持续的空中楼阁。

2过度竞争和效率最大化的社会成本

在当代主流经济学中,竞争手段被看作效率的源泉,是实现“最大多数人的最大程度的幸福”的最佳途径,这只是竞争增进社会财富的有利的一面,于是产生了竞争越多越好的信条。但是从社会或道德的角度看,财富效率最大化导向下的竞争,在增加公众福利的同时,也会通过社会分工把人异化为操作各种不同经济机器的一部分。现代心理学与认知科学的研究认为,竞争尽管可以激励人的创造,但同时更多的是对创造性的压抑。同时,竞争会造成过度紧张和社会安全感的降低,这种巨大的社会成本最终导致人类整体幸福感的下降。

3经济的深化发展与社会的分裂

道德情感主义的斯密可能不会想到其深化劳动分工、不断扩大市场的经济主张会导致今天人类社会道德的沦丧。日益发达的工业化大生产在追求市场规模的极大扩张的同时,以正义的理由摧毁了传统的地域经济,人与人的关系逐渐被物与物的关系所取代,人变成了生产商品的工具和手段,商品成了唯一的追求目标,而不管我们为生产商品所牺牲的代价。人道主义的社会价值观逐渐被财富的算计和物质主义价值观所取代,经济利益关系对社会关系的渗透导致简单的经济规则对传统的道德价值体系的取代。另外,这种拜物教本质的日益彰显逐渐腐蚀了民主自由的社会基础,严重威胁了建筑于道德价值体系之上的政治秩序。

3当代经济条件下对幸福的追求

正如大家都知道斯密的《国富论》,却很少有人读过他的《道德情操论》,他在这本书里写道:如果一个社会的经济发展成果不能真正分流到大众手中,那么它在道义上将是不得人心的,而且是有风险的。而最早最直接地实践了这一思想的是只有63万人的小国:不丹。早在20世纪70年代,不丹前国王旺楚克就提出了“国民幸福总值”(GNH)的概念,以取代“国民生产总值”(GNP)的概念。旺楚克认为,政府施政应关注幸福,并以实现幸福为目标,注重物质和精神的平衡发展,由此推行“全民幸福计划”,取得了令人惊羡的结果。不丹在追求和践行国民幸福上的“另类”成功,逐渐引起了世界范围内对幸福的关注。在此之后,美国的世界价值研究机构开始了“幸福指数”研究,英国则创设了“国民发展指数”(GDD),日本也开始采用另一种形式的国民幸福总值(GNC)。这种对幸福的实践,引起了经济学在理论上对幸福的重新思考。

经济学脱胎于哲学体系,关于幸福问题,尽管经济学自诞生之日就试图同哲学一样解决什么是幸福及如何实现幸福等全方位的幸福问题,却逐渐走向了效用化、物质化、数理化的幸福衡量道路。其以财富为核心的研究在物质生产不发达、社会财富不充裕的“短缺资本主义”时代是相对合理的,然而一旦生活所需的收入稳定了,要让人们更幸福就不太容易了。随着社会物质文明的高度发达,物质消费带来的满足感和幸福感越来越有限,富有而不幸福的现实情况所体现的“幸福悖论”使经济学处境十分尴尬。在当代经济条件下,经济学应重新回归哲学的部分视角,用辩证的、发展的眼光看待影响幸福的因素,以人类的有限理性、不完全信息和不完全市场为前提,既秉持幸福最大化的理想原则,也坚持满意化的实践原则,用人本主义幸福观和体验功利主义思想构筑幸福经济学的价值观,正本清源,这正是当下经济学的发展趋势,使得经济学真正成为“追求幸福”的经济学。〖HJ*3/4〖HJ

参考文献:

[1]理查德・莱亚德不幸福的经济学[M].陈佳伶,译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9

[2]路易吉诺・布鲁尼经济学与幸福[M],傅江春,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3]陈惠雄经济社会发展与国民幸福[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8

福利经济学论文范文3

[文章编号]1009-2234(2007)06-0031-03

一、引言

福利经济学是一门研究如何增进社会福利的西方经济学分支,主要研究如何进行资源配置以提高效率、如何进行收入分配以实现公平以及如何进行集体选择以增进社会福利。社会救助是指公民因各种原因导致难以维持最低生活水平时,由国家和社会按照法定的程序给予款物接济和服务,以使其生活得到基本保障的制度。一个真正具有生命力的制度不仅仅是一个技术设计完美无缺的制度,更重要的是把握住它的思想来源和精神基础。社会救助制度的设计与实施,从福利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就是要在公平和效益的博弈中最大程度地改善穷人福利的问题。在福利经济学的历史演进中,我们要汲取思想营养,为社会救助制度的设计提供理论指导,并在实践中对社会救助的实施提供价值规范。

二、福利经济学历史演进中的主要思想

传统经济学对福利经济学的思想都追溯到边沁的功利主义上,而真正意义上将福利经济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来看待,并首次建立了福利经济学理论体系的是庇古在1920年出版的《福利经济学》。二战结束后,一大批福利经济学家的出现和大量的福利经济学文献的出版,极大地拓宽了福利经济学的研究领域与内容。因此,经济学界一般将福利经济学的发展分为新旧两派。旧派以英国庇古为代表,新派导源于意大利著名经济学家帕累托,为英国的卡尔多、希克斯与美国的勒纳、萨缪尔森等所倡导。

1.庇古及其边际效用价值论

庇古以边沁的功利主义哲学及马歇尔的基数效用论和局部均衡论为理论基础,以完全竞争为前提,系统地论述了福利概念及其政策应用。庇古认为个人的福利可以用他所享受的物的效用来表示,整个社会的福利应该是所有个人效用的简单加总。在此基础上,庇古论述了社会福利与国民收入之间的关系:国民收入水平越高,社会福利就越大;国民收入分配越平均,社会福利越大。进而针对如何衡量和增进社会经济福利问题得出“收入均等化”的观点,针对如何才能实现生产资源最优配置的问题得出了政府应当干预经济的结论。社会福利之所以会因收入分配均等化而增大,其依据是边际效用递减规律。他认为,同一英磅的收入对穷人和富人的效用是不相同的,穷人一英磅收入的效用大于富人一英磅收入的效用。因此,将富人的一部分收入转移给穷人会使社会总效用增大。

2.帕累托及其最优理论

新福利经济学采用序数效用论和无差异曲线作为分析工具,否认个人间效用的可比性,排除旧福利经济学的收入均等化理论,消费者追求的并非最大满足的总量或最大效用的总量,而是最高的满足水平,即最高的无差异曲线。对于资源配置的评价以帕累托最优为标准。帕累托最优的概念是意大利经济学家帕累托提出,指的是这样一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不可能通过资源的重新配置,在其他人的效用水平至少不下降的情况下,使任何个别人的效用水平有所提高。

3.补偿原理

西方福利经济学家们认为帕累托标准太苛刻,在现实生活中很难达到,应予以改进与修补。卡尔多首先提出虚拟补偿原理,为在一项社会变革中,如果受益者在补偿受损者后仍有剩余则这种变革应该肯定,应认为其提高了社会福利。希克斯对卡尔多的评判标准又进行了补充和发挥,提出了假定补偿原理,认为判断社会福利的标准应该从长期来观察,只要政府的一项经济政策从长期看能够提高全社会的生产效率,所有人的境况都会由于社会生产率的提高而“自然而然”地获得补偿。西托夫斯基对上述两种补偿原理的标准均不满意,认为这两种标准只进行了顺向检验,不能作出社会福利是否改善的结论,而要同时进行逆向检验。也就是说,只有当某项变革能增加福利,而再回到变革前不能增加福利或较少增加福利时,此项变革才可取。

4.社会福利函数理论

伯格森认为补偿原理将效率与公平对立起来是错误的,萨缪尔森等人对此进行了进一步的阐述,形成了社会福利函数理论。萨缪尔森等人认为应从个人的主观感受出发,应该把福利最大化放在最适度条件的选择上,应将所有分配方面及其他支配福利的因素一并列入,编制一种“社会福利函数”,当这个函数取最大值时,社会福利就达到了最大。他们认为在一定的收入分配条件下,社会福利的最大化在于个人对各种不同配给的选择,个人的自由选择是决定个人福利最大化的重要条件,而社会福利又总是随着个人福利的上升而上升。

5.阿马蒂亚?森与福利经济学的新发展

阿马蒂亚?森认为传统福利经济学理论过分强调经济的一面,认为财富的增长可以解决社会中出现的贫困、不公平等问题。而实际上经济增长之所以重要并不是因为增长本身,而是因为增长过程中所带来的相关利益。因此,经济学不应只研究总产出、总收入,而应关注人的权利和能力的提高。阿马蒂亚?森的能力福利理论试图把贫困与能力结合到福利经济学的框架中来,认为创造福利的不是商品本身,而是它所带来的那些机会和活动,而这些机会和活动是建立在个人能力的基础上,要形成达到最低可接受的基本生活水平的能力,可能需要有不同的最低充足收入来适应。

三、社会救助制度的福利经济学解释

从福利经济学的发展历史来看,新旧福利经济学的差别不在于结论而在于分析工具的不同,旧福利经济学即是以基数效用论为分析工具,而新福利经济学则是以序数效用论作为分析工具,两派一直都是以追求福利的最大化为目标、围绕着公平和效率两大主题展开论战。福利经济学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一些基本精神,如社会中的贫困者需要救助、公民的生存与发展该有所保障、社会的潜在危险应该排除、由于非自我原因的损坏应该得到补偿等,不仅为人们普遍认可,也为社会救助制度的存在及不断完善提供了理论支持和可操作的建议,并且在实践中对社会救助政策的实施提供了“以人为本”价值规范。

1.旧福利经济学思想与社会救助

庇古的福利经济学采用了边际效用分析法,在理论上论证了社会救助在增进一国福利方面的作用,其收入均等化、国家干预论等观点及转移支付主张,对世界各国以社会公平为出发点,实行有利于穷人的社会救助政策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在现代社会中,尤其是在经济、社会转型的变革时期,从总体上看,造成贫困的原因中社会因素大于个人因素,所以,对于国家和社会来说,社会救助是其不容推卸的社会责任,社会救助制度通常被视为纯粹的政府行为,是一种完全由政府运作的最基本的再分配或转移支付制度。因此,社会救助是每个公民应该享有的受法律保护的基本权利,受助者不应该受到任何歧视和惩罚。此外,庇古还对穷人享受富人转移的福利提出了一些原则要求,他认为,不论是直接转移收入还是间接转移收入措施,都要防止懒惰和浪费,以便做到投资于福利事业的收益大于投资于机器的收益。庇古反对对穷人实行无条件的补贴,认为最好的补贴是那种“能够激励工作和储蓄”的补贴,在实行补贴时应有以下条件,即先确定受补者自己挣得生活费用的能力,再给予补贴。否则,那就会使某些有工作能力的人完全依靠救济。这些原则也是各国在设计社会救助制度和对传统社会救济措施进行改革时所追求的目标,为了防止养懒汉,社会救助制度提供的仅仅是满足最低生活需要的资金和实物,采用 “需经家庭经济调查”的资格审查手段,审核申请救助的公民及其家庭的经济收入是否低于贫困线,使真正有需要的公民得到政府的救助,将有限的资源用到最需要的人身上而不被滥用。

2.新福利经济学思想与社会救助

虽然新福利经济学更多的是关于效率问题的研究,但它与强调公平分配的社会救助不仅不矛盾,而且新福利经济学能从更为宏观的角度为社会救助提供了理论支撑。以效率为目标,从宏观经济稳定和经济增长的角度来研究社会救助问题,进一步揭示了社会救助政策的经济意义。由于价值规律的作用及资源的稀缺性,在市场经济进程中及社会转型变革时期产生了收入分配不公、贫富的两极分化、贫穷等社会现象,并且市场在资源配置上强调物资资源的配置,而忽视了人力资源的配置,社会救助作为一种补救模式与手段是对帕累托无优状态的一种改进,可以弥补市场分配的缺陷,提供安全稳定的保障机制,对摆脱贫穷进行帮助,同时社会救助对提高经济效率起独特的作用,“是从人力资本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来保障对经济发展必要的要素投入,是更宏观的意义上促进人力资源的有效配置”〔1〕。因此,社会救助制度不仅有助于实现收入再分配中的公平问题,而且还有助于提高经济发展中的效率问题。

另外,新福利经济学同样支持社会救助制度的设立应防止“养懒汉”和国家应当承担社会救助责任的思想。根据序数效用论,救助对象是否愿意退出社会救助,取决于救助对象对退出社会救助前后所能得到福利的比较,如果救助对象参加就业后并不能增加其福利或只能增加很少的福利,就会大大挫伤他们参加工作的积极性。因此,社会救助制度的设计应能防止受助者形成长期福利依赖的思想,鼓励受助者自立。补偿原理认为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会出现一方得利、一方受损的现象,因而国家应通过赋税政策来予以调节,从受益者那里取走一部分补偿受损者。社会福利函数理论也认为,要使社会福利最大化,政府应当保证个人的自由选择进入“合理的”收入分配。因此,补偿原理和社会福利函数理论均为国家通过经济干预措施来获得社会救助的资金提供了理论依据。

3.阿马蒂亚?森的福利经济思想与社会救助

根据阿马蒂亚?森对新福利经济学发展,我们不仅可以分析出传统社会救助的缺陷,且能为社会救助制度的改革提出新的原则。森认为传统的贫困指数(以一国处于贫困线以下的人口份额作为衡量指标)仅仅反映了多数人生活状态的平均数,忽视了贫穷群体内部的不同贫困程度和福利分配的状态,难以科学地反映许多人仍然一贫如洗的事实。根据森的见解,传统的社会救助制度是“使一定的资源就象经过漏斗一样进行分配”的制度〔2〕,既没有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也没有遵循福利最大化的分配原则。因为,这种制度针对的是所有的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穷人,但是最贫穷的穷人却无法从中收益。导致这种结果的主要原因是福利扩散了,而对最悲惨的特殊群体的救助却远远不足,因而,应该实行具有“选择性”和“瞄准性”的救助政策,对贫困进行更为直接的打击。由于消除贫困是社会救助的根本目标,而贫困的显著表现是收入的缺乏,因此以往消除贫困的社会救助政策也主要体现为各种形式的现金收入再分配,这种做法仅仅保障了救助对象的生存。现实中,贫困者的问题不仅仅是收入低下,他们还可能面临“许多其它的问题: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决策自由,丧失了其他人可以享受的一些机会,包括经济和参与社会活动的机会;由于长期脱离工作造成技术生疏和信心低下;体弱多病甚至死亡;丧失积极性;人际关系及家庭生活损失;社会价值与责任感下降;等等”〔3〕。而社会参与能力的下降实际构成了社会排斥,并有可能陷入长久的恶性循环。现金收入再分配只能维持现状,而不能打破贫穷的循环。因而十分有必要区别收入贫困与能力贫困的差异,将社会救助的目标从克服收入贫困上升到消除能力贫困,救助与发展相结合,提升救助对象的社会参与能力,协助他们自立、自强,最终消除社会排斥,实现社会整合。

四、结论与启示

福利经济学论文范文4

内容摘要:本文通过对经济学历史与现状的介绍,批判了不幸福经济,分析了经济学对幸福主义的疏离、对不幸福经济学的批判及幸福主义的回归。幸福是人生的永恒追求,是人类活动的终极目的,也是社会科学研究的最终目标,经济学也不例外。

经济学在其初创期,承接哲学传统,注重伦理道德,具备价值判断,表达了对人本思想的关注,体现了对人类发展的终极关怀。幸福是人生的永恒追求,是人类活动的终极目的,也是社会科学研究的最终目标,经济学也不例外。

古典经济学的朴素幸福主义

古典经济学表现为一种朴素幸福主义,其主要的代表人物如亚当•斯密(1723-1790)、边沁(1748-1832)和穆勒(1806-1873)等都承继了亚里士多德的传统,表达了对幸福的关注,并赋予经济学浓厚的道德诉求和哲学思辨色彩。

在亚当•斯密的学术思想体系中,《道德情操论》和《国富论》是两个不可或缺的有机组成部分。《道德情操论》主要阐述伦理道德问题,《国富论》主要阐述经济发展问题。《道德情操论》是《国富论》的哲学基础,《国富论》是《道德情操论》思想的继续发挥。斯密认为对幸福的追求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根本动力,主张从经济关系中考察人的行为和情感,确定人们相互关系的道德准则。

边沁则开创了功利主义思想,为古典经济学打下了哲学基础,并成为早期效用主义的理论来源。边沁认为人是自然界的产物,其本性就是趋利避害,这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自然本能。社会经济发展的目的在于满足“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个人所获得的每一份财富都对应一份相应的财富,而一个人所拥有的财富总量越大时再增加等份财富,给他带来的幸福数量就越小,只有在人们获得财富的实际比例最接近时,社会整体的幸福总量才最大。

新古典经济学和现代经济学对幸福的疏离

古典经济学把幸福是自身研究的目的和出发点,但是对幸福的研究却又始终与物质财富联系在一起。古典经济学的可贵之处在于始终明确研究物质财富的目的是实现人自身的幸福和快乐,而且其对实现手段的讨论为新古典经济学乃至现代经济学对幸福这一终极目的的疏离埋下了伏笔。

新古典经济学对幸福的疏离以西尼尔和马歇尔为代表。西尼尔认为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任务是如何实现财富增长,在对财富的研究中必须抽离掉一切难以量化的、与财富无关的因素。而马歇尔则进一步明确经济学作为一门研究财富的科学,研究的是“个人和社会生活中与获取和使用福利的物质必需品最密切相关的部分”。而19世纪70年代的边际革命则成功地将数学方法引入经济分析,使经济学蜕变成为对特定约束条件(收入或资源等)下的满足(效用或产量等)最大化问题的研究,成为一种单调的数理推导,经济学的人文色彩不断被淡化。

现代经济学对幸福的疏离则以凯恩斯为代表。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催生了“凯恩斯革命”,面对资本主义社会日益严重的失业问题,凯恩斯借鉴了马克思的“生产相对过剩”学说,提出了“有效需求不足”理论,认为应加强“需求管理”,促进消费与投资,通过总需求的扩张来对冲日益提高的社会生产,从而解决就业问题。凯恩斯开创了宏观经济学,适应了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需要,为国家对经济的干预提供了理论基础,但是他也使经济学的研究进一步简化为总供给与总需求的矛盾,以国家干预主义对抗自由放任的个人主义,从而也把经济学的幸福主义改变为唯物质主义。

对不幸福经济学的批判

财富经济学在物质匮乏年代有效解决了人们对物质的需求,满足了人们对幸福的低层次需要,同时也弱化了人们对精神满足的需要,从而使人们一度误以为物质富足是实现幸福的唯一手段。

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物质财富的丰富对人类幸福的促进作用出现了边际递减效应,人们越来越意识到个人收入和社会财富不能等同于幸福,也不是幸福的唯一决定力量,更不是人类追求的最终发展目标。伴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财富经济学最终沦为了不幸福经济学,成为人们批判和反思的对象。

何塞•卢林贝格最早提出了“不幸福经济”的概念,指出个人幸福与社会整体财富之间的替代效应,点明了现代经济学不幸福的本质。经济的富足并不能给人们带来真正的心灵愉悦。尼克松也说:“生活富裕者一生忙忙碌碌,聚敛巨大的财富,到头来却发现他们并不比原来更快乐,精神上也不比原来更富有。……个人不可能从纯粹的物质主义中得到满足”,从而对只片面追求物质财富的不幸福经济学进行了反思。

幸福作为对合理欲望的正当满足,其影响因子是多方面的,人们追求经济发展的最终目的应是寻求幸福而不是单纯的物质满足,经济学必须完成对幸福主义的回归。而最先明确这一点并作出实证研究的是美国的经济学教授伊斯特林。1974年伊斯特林通过大量的实证分析研究发现,社会经济的增长和个人主观的幸福感之间的正向关系并不十分明确,因而提出了“收入增长并不一定能导致幸福感提高”的“幸福悖论”。

伊斯特林的“幸福悖论”动摇了传统经济学的理论基础,厘清了传统经济学不幸福的本质。西托夫斯基指出,传统经济学将人性简单地定义为“理性的经济人”过于片面单一,缺乏对影响人们主要生活方式的其他因素的深入思考,对“经济人”假定的简单接受和适应妨碍了经济学家对人类的生产行为和消费行为真正动因进行进一步探索。

而理查•莱亚德认为个人幸福应包含了“七大影响因素”:家庭关系、财务状况、工作、社区和朋友、健康、个人自由,以及个人价值观,而国别平均幸福也可以用六个关键因素来说明:即可被信赖的人数比例、属于社会组织成员的人数、离婚率、失业率、政府品质,以及的自由程度。莱亚德对现代社会不幸福现象的批判和担忧被称为“莱亚德的忧郁”。

幸福主义的回归

对不幸福经济的批判有力地促成了对幸福主义的回归。对“幸福悖论”的解释融合了行为经济学、福利经济学、发展经济学等多种研究视角,结合了社会学、心理学、伦理学等多种学科理论基础,明确了经济发展追求幸福的本质和终极目的,呼唤着幸福主义的到来。

199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了阿玛蒂亚•森教授,表彰他在经济学研究方法上的创新,其获奖理由是森通过对公共选择理论、福利指标设计和关于贫困和饥荒的实质研究,在福利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的基础研究方面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表达了对社会最底层人员和财富分配问题的关注。森重新审视经济学的伦理价值,从道德层面去讨论重要的经济问题,以批判的视角来研究福利经济学,为经济学的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进一步促进经济学对幸福主义的回归。

200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了丹尼尔•卡纳曼教授,表彰其将前沿的心理学研究方法引入了经济学研究,使人类在不确定条件下如何作出判断和决策的研究开始进入经济学理论的思考范围。行为经济学弥补了传统经济学模型中的不足与缺憾,修正了传统经济学中关于人的完全理性、人的自利性、完全信息、效用最大化和利润最大化等基本前提假设。卡尼曼主张放弃理性选择假设,更多考虑心理偏好、价值观念等心理因素对个体行为的影响。他使人们认识到,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财富与快乐的正相关性在逐渐减弱,幸福更多地来自于对事物的体验,而不是物质财富本身。

经济学对幸福主义的复归有其深刻的社会历史原因。

一是因为后工业时代的到来。发达国家进入后工业时代,物质文明得到了空前发展,物质需求得到极大的满足,但是人们期盼的幸福并没有如期而至。这种社会现象被布瑞克曼和坎布尔形象地比喻为“享乐水车”。

二是与经济上的后工业化相适应,这一时期的哲学思潮上也出现了从“物质主义”到“后物质主义”的变化。“后物质主义”产生于20世纪80年代,并逐渐成为欧美国家主要的社会价值取向,是对20世纪70年代以前占主流地位的“物质主义”价值观的反思和合理替代。人们从热衷于经济增长、财富占有等物质价值开始转向关注于生活质量、生态环境、人权、自由等后物质价值。社会思潮的改变反映在经济学的研究上,使经济学在对物质财富增长的基础上更关注于社会收入差距、环境问题等非收入问题。

三是与信息化相适应,这一时期的学术思想出现了多学科交叉发展的趋势。幸福的主观性曾经使经济学家退而求其次,转而研究物质财富问题。但是,心理学的发展使得人们可以以科学的方法测度主观心理感受,从而给经济学对幸福的复归带来了可能。而网络的发展也使得科学信息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为社会科学的交叉提供了可能。经济学、心理学、伦理学等社会科学相互融合,为经济学的发展打下了心理学的基础,并赋予其浓烈的伦理学色彩。

幸福主义思想在21世纪初引起了我国经济学界的关注,2010年初温总理所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更是对于幸福理念的传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参考文献:

1.亚当•斯密.道德情操论[M].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

2.亚当•斯密.国富论[M].华夏出版社,2005

3.边沁.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M].商务印书馆,2000

4.马歇尔.经济学原理[M].陕西人民出版社,2006

福利经济学论文范文5

一、西方国家社会福利理论的沿革

有学者将西方国家福利理论、体制的产生归结为经济权力、政治权力、意识形态权力和军事权力四个方面交互作用的结果:首先,工业化初期经济的快速增长为西方国家福利理论与制度的诞生奠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其次,政党政治为讨好选民,使得国家福利成为必需的手段;再次,福利思想的发展为西方国家福利理论的产生提供了意识形态环境;最后,军事斗争作为所有变化因素中的强大者,加速推进了国家福利理论体系的产生进程。

二、西方国家福利制度的经验与教训

(一)西方国家福利理论的积极成果

覆盖面广、保障标准高并且内容齐全。福利国家建设体现了一个国家社会化程度的提高,是社会发展落实于民生的成果,福利理论制度以全体公民共享为特征,强调社会保障是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涵盖社会每个公民的生老病死、失业、退休、教育以及住房等体制健全的社会保障制度的各个方面。

(二)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爆发及对其福利制度的反思

西方福利制度经历了30余年发展,给各国经济社会的繁荣与发展带来积极成果的同时,其长期积累的弊端和缺陷也逐渐显现,譬如劳动力成本、失业率、预算赤字、官僚主义等问题。

三、借鉴与启示:探索中国式的福利发展道路

(一)加强保障与改善民生

党的十八大报告中强调指出:”加强社会建设,必须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重点。提高人民物质文化生活水平,是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根本目的”。保障和改善民生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不仅体现了党和政府执政的最终目的,也体现了中国迈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时期,乃至今后几十年社会建设都要着重解决好的关键问题,借鉴西方福利国家的理论与制度模式,吸取其经验教训,对于我国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福利理论与制度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1.处理好福利水平与经济承受能力之间的关系,实现社会进步与经济发展的良性互动。福利制度设计应具备长期性、战略性,要与我国的经济制度变革紧密结合、与经济政策相协调,西方福利国家的实践证明,与国民经济增长相适应的福利水平对经济社会的发展能够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2.建立科学、公正的居民收入初次分配制度。我国现阶段社会建设中必须坚持公平正义的价值取向,建立起科学、公正的收入初次分配制度,因此,解决好居民收入的初次分配制度是社会福利建设的宏观基础。

3.引导多种力量参与社会福利体制建设。应确立政府在民生保障与改善中的主导地位,其主导作用体现在承担起社会福利投资主体的角色方面,又要提倡企业、社会组织、家庭、个人等多种力量积极参与,并在一定程度上利用、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

(二)努力完善社会保障制度

我国幅员广阔,人口众多,地区之间经济社会发展很不平衡,要办好有中国特色的福利保障,既要学习借鉴西方福利国家的经验,但也不能照搬其现成福利模式。既要统筹规划,也要因地制宜,充分考虑不同地区之间、群体之间和保障对象之间的具体差异和需求,合理设定国家和地方社会保障水平。

1.社会保障要与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应避免理想化、高水平的”结果平等”。西方国家福利制度变迁的经验表明,经济发展水平及经济增长速度是一个国家构建社会保障制度的决定性变量,如果社会保障的范围、内容和规模超过条件的允许,就会演变成经济发展的制约因素。

2.合理确定政府在社会保障中的责任和作用,确立有效的社会责任共同机制。我国的社会保障制度应在政府的组织、监督和有限参与下进行运作,社会保障的责任应在个人、企业、社会和政府间共同承担

3.扩大筹资渠道,实现社会保障基金来源多样化。目前,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人们对生活质量的要求进一步提高,而且随着老龄化社会的到来,人们对社会保障基金的预期使用率也将上升。 在此情况下,必须实行多样化的筹资模式,以避免欧洲福利国家单纯依靠政府财政支出维持庞大的社会保障体制运行所带来的财政危机。

福利经济学论文范文6

关键词:幸福 伊斯特林悖论 功能活动 可行能力

众所周知,人类是一定环境下具有特定意识与情感的动物,其本性是私欲的无限性和追求私欲满足的无尽性,这一点决定了人生存的目的与价值。所谓幸福,是指人在追求无限私欲得以满足过程中所感受到的一种内在的、理想的、平衡而愉悦的状态。而这种幸福状态受人的本性影响,具有动态性、暂时性、相对性和复杂性,表现为同一个人在其不同的发展阶段和环境下,人的幸福状态不同。长期以来,人们对幸福的衡量与评价机制的研究呈现多维性。本文从经济学视角,对幸福的衡量与评价机制问题进行探讨。

1、从“伊斯特林悖论”说起

由于“幸福”是一个抽象的集合概念,无法直接衡量与评价。因此对幸福衡量与评价的研究首先要确定幸福的变量。

经济学作为一门研究“财富增长与分配”的学科,把满足人私欲的各种物质介质统一定义为“财富”,用财富的多少来刻画“生活水准”,进而用生活水准作为幸福衡量与评价的变量。由于经济学隐含假设是“财富的增加会带来生活水准的提高”,故幸福是生活水准的函数。由此,古典经济学长期以来都认为幸福与财富具有正相关性。

然而,财富水平与幸福的关系必然如此吗?现实社会中“乞丐和皇帝”的故事四处上演;“富豪自杀”、“富二代闹事”不绝于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地位和财富水平不论多高,压力和烦恼依然无法避免。这些现象该如何解释?

基于对现实的反思,伊斯特林以收入作为变量,系统研究了收入与幸福的关系,发现幸福与收入之间并非必然相关。这就是“伊斯特林悖论”(伊斯特林,1974年)。这一悖论引出三个基本问题:首先,幸福作为人的主观心理评价,其研究不能离开心理活动,以及由此决定的个人偏好,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个人偏好具有很强的主观性,故古典经济学完全用函数关系推演幸福,难免得出偏颇的结论。其次,物质财富不是决定幸福的唯一要素,非物质条件也会对幸福产生重大影响,家庭、事业和健康等状况恶化会对幸福产生长久而负面的影响。再次,幸福感还与期望、环境适应度有关,目标与现实之间的落差也会影响幸福感。期望和目标的形成,与个人生活的环境和过去的习惯相适应。人的比较对象是过去的自己和同阶层的人。由于人的消费水平是不可逆的,过去的消费水平会对人当前的期望值产生影响。与过去相比称为“习惯形成”,与他人比称为“相互依赖的偏好”。比如,一个富豪的压力一般来自他圈子里同样身价的人,而一个普通白领不会跟富豪们放到同一水平面上比较。

以上从古典经济学的财富决定论到伊斯特林悖论,揭示了幸福的动态性、相对性和复杂性,即便是经济学的研究,也应考虑引入心理与行为等多维变量(影响因素),以保证研究结论的基本效度和客观性。

2、再探“幸福”的度量问题

经济学中常用“幸福指数”来衡量人们的幸福(感),而幸福指数是用“效用”直接表达的,即效用就是幸福指数。为了量化幸福,经济学家先后以基数效用理论与序数效用理论为基础,分别采用边际效用和无差异曲线,试图精确计量幸福或幸福指数。尽管这些技术的使用提高了衡量幸福的精确量化程度,但由于效用本身是一个主观性变量,所以,在解决效用本身的计量过程中,经济学最终还是回归到收入(预算约束)这一真正可计量的变量上。因此,无论是边际效用最大化的决定,还是在无差异曲线平面上生产与消费可能性边界的最优决定,依然取决于收入(预算约束)水平,因而幸福也最终取决于收入水平。

从宏观经济学层面看,经济学的基本逻辑是个人福利总合构成社会整体福利,由此推演出个体幸福程度的提高必然导致社会整体幸福程度的提高。但问题是,到底该使用什么变量来刻画和解释社会整体幸福?在这方面,宏观经济学并没有提出新的逻辑,而是袭用微观经济分析逻辑,将社会整体幸福程度归结为社会财富,进而社会整体收入亦即GDP水平。

从我国社会经济现实来看,国家治理及其政策都是以提升社会整体福利(幸福)为宗旨。但是,当用GDP大小来代表社会福利或幸福水平的时候,只求GDP的政绩观导致“高耗能、低效率”、环境污染等一系列违背科学发展的政策倾向,由此造成社会幸福严重损失。因此,笔者认为,当个人幸福被效用简单替换,社会幸福被GDP简单替代时,社会经济发展路径也就逐渐偏离初衷目标方向。为使经济学更客观地体现幸福的内涵,回归经济学的人类关怀的初衷,对幸福的衡量不能简单地归于“效用”,至少应该像贝克尔等经济学家那样,将效用的决定因素由单一物质因素,拓展到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并对这两大类要素的结构对幸福的影响进行深入研究。

3、如何认识幸福评价机制

幸福评价机制是对幸福衡量标准的使用过程与结果进行评判的方法与程序的总称。异于古典经济学对幸福的直接评价法,发展经济学家阿玛蒂亚·森则从更高的视角,提出了幸福生活的度量和评价机制。他在评价生活水准时,提出两个概念:功能活动和可行能力。“功能活动”是指我们能够或不能够实现的各种各样的生活状况;而“可行能力”是指实现“功能活动”的能力。可行的功能活动的集合就是一个人的可行能力。

按照森的评价机制,围绕经济行为的目的和效果进行评价,主要涉及彼此关联的三方面。第一,功能活动和可行能力取代效用,作为经济行为的最终目的。第二,是运用社会选择的功利化理论,探讨在民主的基础上如何将个人的选择整合为社会的选择。第一方面的内容只是指出了个人生活水准评价的标准,第二方面是在社会选择的基础上,把个人价值整合为社会价值的过程。第三,是将前两方面的成果运用于具体经济领域,制定政策评价机制,比如福利与贫困度指数的定义,联合国发展评估指标等。

然而笔者认为,森对幸福与生活水准的辩证关系的解释存在一定欠缺。一方面,狭义的幸福,是对自身生活水准的一种心理评价,这种评价是通过心理调整完成的,具有不稳定性。另一方面,生活的终极目标是幸福,人的幸福感受是通过生活水准的提高来实现。因此,笔者认为研究生活水准可以等同于幸福本身,而不是森所说的,幸福作为生活水准的组成部分。

综上所述,幸福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终级目标。对幸福衡量与评价机制研究需要回归人本身,对幸福问题的研究如何回归经济学亦值得广泛关注。

参考文献

[1]李洪胤.《快乐经济学理论综述》.载《合作经济与科技》,2010年12月.

[2]唐东波.《收入满足度与生活幸福度:基于上海等10省市的调查与分析》.上海师范大学硕士毕业论文,2009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