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小胡同范例6篇

老北京的小胡同

老北京的小胡同范文1

一缕炊烟,一抹轻尘,长街里传来欢声阵阵,深巷中飘来酒香徐徐。这真是一处神奇的所在,它既有亲切的生活气息,又有悠远的历史风情。它,就是北京的胡同。寻常巷陌可领人生百态,街边路口何必曾经相识。人们常问,了解北京、走进北京文化的路究竟在哪儿?也许,它就在人们脚下,就是这一条条盛满了故事的北京胡同……

一条胡同 一段历史

“这可是一条将近1000岁的老胡同啦。”81岁的张奶奶语气发颤地说。

在北京市西城区长椿街国华商场的身后,有一条名为三庙街的胡同。也许人们并不知道,它就是北京城最古老的一条胡同,当地居民自豪地称它为“北京建都第一胡同”。

据了解,三庙街胡同的建设可以追溯至辽代,当时名为檀州街,距今已有900多年的历史。当地居民说,在辽金时期,三庙街胡同就相当于今天的西单、王府井,是一处相当繁华的街区。三庙社区的书记张斌告诉我们,由于历史上这条胡同里共建有3座关帝庙,因此得名三庙街胡同。

张奶奶打小就在这片儿长大,她对三庙街胡同绝不仅仅是熟悉,其实更多的是一种眷恋。“每天,我都要来回走上几趟。”这位耄耋老人微笑着说,胡同里面既安静又安全,不像外面吵得慌。只要在胡同里转悠,就像在自个儿家里一样。

北京文物保护协会会员陈光中表示,老北京人之所以喜欢胡同,首先就因为与高楼大厦相比,胡同之间的宽度较小,不会形成涡流,所以非常舒适宜居。另一方面,就是胡同里邻里相熟,院落间紧密相连,天然形成了一种既热闹又和谐的人文氛围。

过去北京有句老话:“大胡同三千六,小胡同赛牛毛。”这句话看似比较夸张,其实一点儿也不为过。据清代《京师坊巷志稿》一书的统计,当时北京城就有胡同2000多条。到了20世纪40年代,《北京地名志》中记载的北京胡同已达3200条。而在1986年的《北京街巷名称录汇编》当中,北京胡同的总数已经超过6100条。

其实,在北京,胡同的意义早已超越了交通衢道本身,它更像是北京人生活的依托,北京城文化的脉络。它还似一座座北京风情博物馆,记录着这座城市的发展变迁,展映着万千生灵的律动流过。

让身边的文明不再失落

也许文化和文明真不是一对同义词,因为有时候,它们之间的冲突是那样的明显。

如果说,胡同可以算作北京文化的一个代表,那么,近年来,胡同文化和现代文明之间的碰撞却来得那样猛烈。有数据显示,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为了配合城市化进程和现代化大潮的推进,北京胡同已经陆续被拆、改掉了1000余条。在这一过程中,即便是“元老级”的三庙街胡同亦莫能外。

如今,走在这条300多米长的胡同里,闭上双目,虽然辽金戈马、明清繁华似乎还会在脑际浮现。然而,仔细看去,历史的风尘其实早已远去,胡同的古貌也已如烟般逝去。柏油路、砖墙面所带来的,却只是机动车的呼啸而过,建设者的身影重重……

面对这种情势,很多文化界人士纷纷呼吁:“请保护北京胡同,保护北京文化的根脉。”

三庙社区副书记李深表示,很多老胡同都有极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将它们保留下来,其考古价值、旅游潜力都将远大于拆除后的经济效益。以三庙街胡同为例,如果能够妥善规划,重建三庙,则必将有效带动这一街区的综合发展。

“北京胡同滋养了北京人,人与胡同又一起传递着北京文化的魂。”陈光中说到,作为一种地域文化的典型代表,北京胡同是北京的,更是民族的、国家的。从这个意义上讲,保护北京胡同就是保护我们的国家利益。

2011年1月获批的《北京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明确指出,北京市将重构历史文化魅力走廊,推进历史名城风貌保护。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目前尚存的北京胡同会变得更具古风,已然消逝的北京胡同也会再度归来。到那个时候,北京胡同中的北京人,北京文化中的根与魂,也将得以继续传延下去……

“胡同”词源从目前较为流行的观点来看,对“胡同”一词的解释多与蒙古语有关,其中颇具代表性的说法有以下几种:

胡同是浩特的谐音:蒙古语称城镇为“浩特”,比如呼和浩特、二连浩特。蒙古族人入主中原以后,就依照自己的习惯,将中原的城镇、街巷等称为“浩特”。后来,“浩特”一词又被汉人讹读成了“胡同”。

胡同是忽洞的谐音:蒙古语中表示“井”意的词汇发音为“忽洞”。今天,内蒙古自治区内仍有许多地方以“井”命名,比如赛因忽洞、哈业忽洞。因为城镇居民的生活离不开井,因此“井”逐渐成为人们居住地的代称,“忽洞”也慢慢演变成了“胡同”。

胡同是霍通的谐音:还有学者提出,“胡同”一词最早来源于女真语中的“霍通”。女真语把“聚族而居”表达为“霍通”、“火瞳”等词。由于女真语和蒙古语同属阿尔泰语系,所以,在蒙古族人建立元朝以后,“霍通”一词便流传开来,并被汉族人译成了“胡同”。

趣话胡同名 大栅栏胡同:在北京人口中,大栅栏读做“大石烂儿”,它是北京市前门外一条着名的商业街。大栅栏原是廊房四条,因为清朝时在街口装上了栅栏,而且栅栏很大,因而得名“大栅栏”。

锣鼓巷胡同:锣鼓巷胡同原来叫“罗锅巷”胡同,因为这条胡同两头低洼,中间隆起,像是驼背人的脊梁。又因巷内东西两侧各有8条胡同平行相对,形似“蜈蚣”,所以又称“蜈蚣街”。 百花深处胡同:新街口大街附近有条名为“百花深处”的胡同。据说明代有对张姓夫妇在新街口南小巷内购买了二三十亩空地,后在园中辟地种植牡丹、荷花、秋菊、腊梅等花,四季均有,也常有人慕名前来观赏百花,因此得名“百花深处”。

杨梅竹斜街:今天的杨梅竹斜街在清朝时叫做“杨媒斜街”,据说街上曾住过一个姓杨的媒婆,后改为杨梅竹斜街。 高义伯胡同:高义伯胡同其实原名“狗尾(音乙)巴胡同”,位于北京西单北大街东侧。解放后,因“狗尾巴”一词不雅而改为高义伯胡同,不少人曾误以为这里住过一位很讲义气的高姓老伯。

老北京的小胡同范文2

而老北京的心里则永远住着一个北平:清晨,人们被柔和的叫卖豆腐脑的声音吵醒;黄昏,人们坐在门前抬头望见被四合院剪下来的一片蓝天。夜晚,人们睡在坐南朝北的屋里,觉得参与了整个城市的生命。

走在北京

胡同是北京的特色,也是北京的标签,不少人对它有着深入骨髓的热爱。北京的胡同素有“大胡同三千六,小胡同赛牛毛”之说。胡同里的主色是灰白的,尤其是在冬天,参差的槐树、柳树、枣树都干巴巴地伫立在那里,北房后面有着尚未融化的积雪。那时北京还未被称为“首都”,那时胡同里总有追闹的孩子,有蹬三轮的商贩,还有电报大楼的钟声。

东交民巷

东交民巷全长约1.6公里,是北京最长的胡同,也是唯一一条有着大规模西洋建筑群的胡同,自清代起,这里就是驻外使节的使领馆。东交民巷使馆建筑群形成于1901年至1912年,是一个集使馆、教堂、银行、官邸、俱乐部为一体的欧式风格街区,有着北京仅存的二十世纪初的西洋风格建筑群。

不可错过一:北京警察博物馆

位于东交民巷36 号,建于1914年,原为花旗银行。该建筑地上三层,地下一层。一、二层由四根高大有力的罗马爱奥尼式柱子支撑,整栋楼体体型完整,建筑比例良好,外观稳定厚重,是典型的近代古典主义银行建筑风格。

不可错过二:东交民巷天主堂

建于1901年,是一座两层的哥特式建筑,位于东交民巷甲13号。虽然相比于北京四大教堂,东交民巷天主堂的历史很短,规模很小,但该教堂以其正门上方精美的天使造像而闻名,是北京市区内少有的没有经过彻底毁坏和重建的教堂之一。

烟袋斜街

它是北京城最老的斜街,东起地安门外大街,西至小石碑胡同与鸦儿胡同相连,整条街形似一只烟袋。2010年被文化部、国家文物局等单位授予“中国历史文化名街”。原来的商户主要经营水烟和旱烟生意,现在除了少数参观、酒吧外,大多是经营茶具、古玩等民间工艺品的摊位,是一条极具北京传统文化特色的胡同。

不可错过一:祥盛德小吃店

来北京怎么能不吃爆肚、炒肝、羊汤等北京地道的小吃。祥盛德小吃店的北京小吃不仅味道纯正、做法正宗,而且货真价实。肉炒疙瘩、爆肚和肉筋是必点小吃,如果人多,不妨再点个羊杂汤、糖耳朵尝尝。

不可错过二:烤肉季

烤肉季坐落于烟袋斜街的尽头,前海东沿14号是什刹海上最有名的老北京风味老字号。创建于清道光二十八年(公元1848年),经营的烤羊肉久负盛名,有“南宛北季”的盛誉。

砖塔胡同

北京胡同的历史甚是悠久,但在元、明、清三代的典籍里都能够查到,且至今依旧保存的胡同,北京城内就只有砖塔胡同一条了。砖塔胡同因万松老人塔得名,后经多次修缮,现在保存下来的是1927年修缮后的样子,高16米,八角九级密檐式,同时也是北京城区内仅存的一座砖塔。砖塔胡同经历了700年的变迁,是多位名人的居所。

不可错过一:鲁迅故居

1923年7月,鲁迅先生携夫人迁居到砖塔胡同84号院。该院是小型的四合院,鲁迅居住的三间北房只有20余平方米。虽然只在这里居住了短短的十个月,但鲁迅在此创作编辑了《祝福》《在酒楼上》《幸福的家庭》等诸多作品。

不可错过二:张恨水故居

1946年2月,张恨水买下了门牌号微北沟沿甲二十三号的一所大宅,后门即在砖塔胡同西口。在此居住期间,他创作完成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白蛇传》《孔雀东南飞》等作品。

Tips:隐藏在胡同深处的酒店

1.皮影主题文化酒店――常有新版皮影戏上演

地址:西城区松树街24号

2.觉品酒店――正觉寺禅韵犹存

地址:西城区正觉胡同甲9号

3.紫檀文化主题酒店――四合院内的奢华与享受

地址:西城区德内大街兴华胡同42号

4.红墙花园酒店――闹市区里的深宅大院

地址:东城区史家胡同41号

5.吉庆堂四合院酒店――各类广告、电视剧取景地

地址:东城区北锣鼓巷纱络胡同7号

6.杜革四合院艺术精品酒店――感受清代大臣官邸气息

地址:东城区前圆恩寺胡同26号

吃在北京

北京是吃货的必访之地。如果你没去过当年那些夜猫子们深夜饕餮的簋街、没到过位于王府井大街北入口的东华门夜市,没在三里屯的酒吧区泡过吧,那就不能算得上是一场完整的北京之行。除了耳熟能详的烤鸭、涮羊肉、卤煮、炒肝、爆肚,北京还有很多镌刻着老北京文化与记忆的美食。

不可错过一:门钉肉饼

门钉肉饼取自老北京城门上黄色的门钉,第一个品尝门钉肉饼的人就是慈禧太后。民间传说,慈禧太后路过紫禁城的城门时,指着上面的门钉说“我今天要吃这个”,御厨们便纷纷琢磨,最后将牛肉饼烙成3厘米高的墩子形状,放了九九八十一颗在大的食盒上,端至慈禧太后面前。太后十分高兴,说“我说的就是这个”,于是就有了流传百年的老北京小吃――门钉肉饼。

不可错过二:面茶

“午梦初醒热面茶,干姜麻酱总需加。”面茶是老北京的又一个特色小吃,代表着北京小吃的特色吃法――“吸溜文化”。老北京人吃面茶是不用筷子也不用勺儿的,卖面茶的老板一口京腔“您先喝着,面茶汤,吸溜走着”,然后用铁片勺把刚出锅的面茶盛到搪瓷碗里,人们就趁着烫劲儿,沿着碗沿转着圈儿地往嘴里吸溜。过去的面茶一般是下午才卖的,而如今的人们似乎更习惯于将其作为早餐食用。

老北京的小胡同范文3

(开场白)

女士们、先生们:咱们今天下午的活动内容是逛胡同和参观四合院。胡同和四合院是历史上北京城的有机体,是组成社会的细胞,是老北京人休养生息、繁衍挣扎的地方,是北京城历史演进的的有力见证。我们想真正地了解北京人的生活,就得钻胡同,串四合院。

为了使大家游览中增加情趣,现在利用乘车的时间,向大家介绍一些有关胡同和四合院的知识。

(导游员可利用适当的时间,向客人们总述或分段介绍下面的内容)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千万不可小看北京的胡同和四合院,更不能把它们看成是仅供人们栖身住宿的地方,如果听我稍加讲解,就可发现,原来北京的胡同和四合院蕴藏着如此丰富的中华文化内涵!我先介绍一些有关“胡同”的知识。

(胡同一词的由来)

北京城内的胡同与繁华的大街比起来,确实有些不起眼,但是据专家们考证,明朝就有人对胡同进行研究了,至今已有了五六百年的研究史。胡同的写法明朝与现在不同,是将“胡同”二字,分别夹在“行”字的中间,如明嘉靖三十九年(1560)出版的《京师五城坊巷?蘙集》中的“?蘙”二字,就是典型的早期文献证明。明朝人对这种写法非常得意,说胡和同是“胡人大同”的意思,从表面上看具有“少数民族团结”的内涵,然而二字都夹在“行”字之间,就暗示着蒙古人(元朝统治者)早晚要走人的了。

历代众多的专家们曾从多角度对胡同一词进行考证,有的从音韵学角度,有的从字形发展角度,有的从方言角度……最后较集中的成果认为胡同一词原是蒙古语。本世纪40年代出版的《北京地名志》载,在蒙古,比村稍大的部落就叫胡同,也有专家说,胡同是蒙古语中“浩特”的音译。浩特即城镇,包括胡同。

原内蒙古大学副校长张清常先生的考证是较有说服力的。他认为胡同是蒙古语“Hottog”的音译,是水井的意思,有人译作“霍多”或“忽洞”,现在内蒙古仍有以此音命名的地方,如赛音忽洞(好井)、乌克忽洞(死井)、哈业忽洞(双井)等。北京地区一向以水井为中心,分布居民。

(胡同一词何时出现)

胡同一词既然来源于蒙古语,那么蒙古人统治北京地区的元大都时期,这个词有可能就出现了。果然,人们在元杂剧中发现了“胡同”一词。元代大戏曲家王实甫的《歌舞丽春室》杂剧中,就有“恰便以锦胡同”的唱词,在其他的元杂剧中也有类似发现,如“辞别了老母,俺串胡同去了”(《孟母三移》)、“我家住在砖塔胡同”(《沙门岛张生煮海》)……戏中的砖塔胡同即现在西四丁字街南有座七级砖塔的那条胡同。

既然元代才出现胡同这个词,而北京却是一座具有3000多年历史的古城,人们可能会问,元代以前,北京地区的街巷叫什么呢?回答很简单的,那时的北京地区是按古代传下来的旧制,叫做街、巷、坊、里等。这一点从宣武区的地名中可得到证实。因为宣武区的历史早于内城。换句话说是先有宣武区(古蓟城),后有内城区(元大都),所以宣武区中现在叫胡同的地名相对要少,而以坊、巷、里、街等为地名的较多,如南横街、白纸坊、华康里、清泉巷等。

(有因可循的胡同名称)

一些外地朋友或外国客人对北京五花八门的胡同名称表示不可思议,耳朵眼、椅子背、豆芽菜、象鼻子坑、焖葫芦罐、石老娘、王寡妇、大脚、臭皮等,都是胡同名,令人不得要领,不如其他的大城市,如上海、天津等,用地名或事件作为该市地名,或称道,或称路,让人一目了然。其实北京的地名也是有其内在联系的,只是没引起人们的注意罢了。如果稍加分析,不难发现,北京的这些地名都与人们的生活或社会现象有关。之所以人们觉得它们如此五花八门、杂乱无章,主要是因为这些名称出现的时间有先后,社会现象复杂造成的。总的来说,北京的这些胡同名称是自然形成的,并非出于行政命令,统一规划,而且是源于生活。

···

(新城出现时,胡同无名称)

(源于生活、自然形成的胡同名称)

新城出现了,胡同建好了,但是人们最初住在里面并不一定感到多惬意,由于没有胡同名称,起码串亲访友找起人来不方便,想告诉亲友自己的住处,只能描述一番,或是用知名的人、醒目的建筑为代表,代替自己的住址。如,“我家住在住着黄兽医的那条胡同里”、“我家住在象喇叭口的那条胡同里”、“我家住在象马杓的那条胡同里”、“我家住在有菜厂的那条胡同里”……久之,便出现了黄兽医胡同、喇叭口胡同、马杓胡同、菜厂胡同……胡同、街巷名称不仅是源于生活自然形成,而且是社会现象的反映,透过胡同名称还可了解到当时的社会。

(胡同名称反映当时社会现象)

通过地名可知道许多当时的社会现象。举个例子,大家可从中得到启发,如可以断定北京城内有许多佛教信徒,因为城内不仅庙宇多,而且以庙宇为地名的街巷就有80多处,如嵩祝寺胡同、普度寺前、后巷等;北京城当时是一座典型的消费城市,没有大工业,只有服务于人们生活的手工业作坊,如砂锅刘胡同、沈篦子胡同、麻线胡同、笤帚胡同等都是为人们制作生活必需品的作坊;北京人讲究吃,以食品为胡同名称就是见证,有麻花胡同、面茶胡同、熟肉胡同、炒豆胡同等;封建社会的人对帽子很重视,反映到地名上的就有草帽胡同、宗帽胡同、巾帽胡同、李纱帽胡同、纱帽翅胡同等;封建社会的衙署警卫驻防也反映到地名上,如分司厅胡同、总铺胡同、察院胡同、按院胡同等;还有一些没有产品,只提供服务的城市行业,也是当时社会的必然产物,反映到地名上有洗染业的魏染胡同、以骟马阉猪为业的骟马张胡同、管接生的石老娘胡同、管殡葬的棺材胡同、火匣子胡同、杠房胡同等……由此可见,胡同名称,也是社会学的一部分。

(社会变动旧地名不适应)

一般说来,地名一旦形成,人们口头代代沿传,便改动不易。有些地名自元代出现一直叫到现在也没改变,如前面提到的砖塔胡同、王府井西侧的菜厂胡同、钟楼前面的沙拉胡同等。沙拉是蒙古语珊瑚的意思,清代曾音译叫舒噜,今仍叫沙拉。有些元代的地名或城门,明代就已改名了,可是一些老人仍叫旧名,如元代的齐化门、平侧门、顺承门,明代已改名为朝阳门、阜成门、宣武门,一直到北京解放前还叫着旧名称,可见其生命力之大。

随着社会的发展,旧事物总是要更新的,地名也不例外。有些原因,地名非改不可,促使改变地名的首先是社会原因。1900年八国联军进京使许多建筑不存在了,事后出现新建筑、新街巷,改变了原来的布局,只好改名;封建王朝被后,帝制改成民国,而且出现了新的政府机关,于是有300多条街巷改了名,如张皇亲胡同改为尚勤胡同,石大人胡同改为外交部街等,1966年,全国人民面临一场大灾难,街巷名称亦是“四旧”之一,自然在“横扫”之例,要在街巷名称上“打出一个红彤彤的世界来”,于是出现了红日路(北新桥)、红云路(新街口)、红旗路(崇内大街)、东方红路出现了三条。用总路线路、路、路等取代了原来的所谓有封建烙印的街巷名称。老北京中的旧胡同一律改为什么红心里、永红胡同、红卫胡同等等,加上了红字就成了革命地名,连很小的耳朵眼胡同也改成了“红到底”胡同……

还有一个需要改名的原因,就是重名问题。胡同名称既然是自然形成的,难免有“不约而同”之处。据1944年出版的《北京地名志》记载,北京有扁担胡同16条,井儿胡同14条,花枝胡同11条,口袋胡同11条,箭杆胡同7条,堂子胡同7条等等,北京城区重名的胡同有600多条。重名问题,在旧社会时矛盾不太明显。那时人口少,居民不大搬家,有的房屋一住就是一辈子,甚至几辈子,找人还算方便。新中国成立后就不成了,本市与外界联系剧增,外地人口进京者成为洪流,找人、办事、通讯,都因地名相同而产生极大的不便,必须加以科学的归纳,整理和改动。

改名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鲁迅先生说的“言不雅训”,即听起来不好听。有些胡同在取名初期可能由于某些原因形成了地名。久之,情况发生了变化,再听起来就不雅了,如裤裆胡同、母猪胡同、焖葫芦罐、屎克螂胡同、狗尾巴胡同等等。这些不雅的胡同名称,老百姓有改名的要求。

(拉香盖臭谐音改名)

地名如何改动是一个科学问题。有些地名既然非改不可,就必须用科学的态度来对待。经过历史检验实践证明,改动地名的原则是态度慎重、群众接受、尊重历史,拉香盖臭、利用谐音。

“”期间,草率行事,用行政命令手段把少数人的意愿强加于人,也是行不通的。例如东城交道口南大街西侧有横排并列的菊儿胡同、秦老胡同、前、后圆恩寺、棉花胡同等9条胡同,“”期间一道命令旧名全部取消,改为由南向北排的“一至九条”。人们尚未习惯,又一道命令改为由北南排的“交南一至九条”。改名不采取慎重态度,群众不能接受,现在又恢复了旧名,广大群众又感到方便了。

用谐音改动旧地名是个很好的办法。因为旧社会老百姓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大多靠口头流传地名,用谐音改变旧名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同时结合“拉香盖臭”的原则,是极为成功的举措。如母猪胡同改为墨竹胡同;裤裆胡同改为库藏胡同;狗尾(音Yi)巴胡同改为高义伯胡同;焖葫芦罐改为蒙福禄馆;屎克螂胡同改为时刻亮胡同;大脚、小脚胡同改为达教、晓教胡同;张秃子胡同改为长图治胡同等等。有些胡同旧名不一定臭,只是其含义不尽人意,如吊打胡同,因为谁也不愿意让人吊起来打一顿,故也用上述原则改为孝达胡同……

(北京的胡同知多少?)

通过地名研究,知道了北京地名的复杂性。北京的胡同到底有多少呢?这又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因为胡同的数目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的。老北京人曾说,“北京的胡同大的三百六,小的赛牛毛”。这种说法中的大胡同三百六,其根据可能是指《析津志》中所载元代的“火巷”三百八十四条而言,至于“赛牛毛”肯定是数不清的意思了。经过诸多专家的考证,目前已有了一个大约的估数和比例。

元代按《析津志》记载,大都城内有火巷和胡同共400多条;

明代按张爵的《京师五城坊胡同集》记载,北京城内有街巷1170条,其中胡同459条;

清代按朱一新的《京师坊巷志稿》记载,北京城内有街巷2000条左右,其中胡同960多条;

民国时期,按观光局在《北京指南》上公布的北京内外城,共有街巷2500条左右;

新中国成立初期,按《北京导游基础》记载,当时北京有街巷2550条条;

1987年出版的《实用北京街巷指南》中公布北京市区及近郊区有街巷3600条;

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城发展突飞猛进,市区扩大了,原先的市区仅以城墙为界(现在的二环路),如今的4个城区比原来大了约三分之一。新建的居民区多称“里”,这是中国先秦时就用的居民点的称谓,一般不再用巷和胡同,而在“里”内又加用“条”。可见,就北京而言,胡同的名称增加的可能性不大了,但是它的影响却不容忽视,因为它的历史源远流长。现在研究它的专家大有人在,而且有许多专著问世,如《胡同及其他》、《北京的大街小巷》、《北京地名漫谈》、《北京街巷地名趣谈》、《北京街巷胡同漫谈》、《北京市街巷名称录》、《实用北京街巷指南》等等。

通过上述的讲解,大家对北京的街巷胡同有了一些了解。组成这些街巷胡同的基本单位是建筑和民宅。老北京的住宅是四合院。四合院有其独特格局和等级。

(城市的平面结构限定了四合院的格局)

中国的四合院式的建筑,据文字记载,至迟汉代已趋于完善,唐宋时期广为流行,不过北京的标准四合院却是始于12世纪的元大都时期。按《北京导游基础》介绍,新建的城市之内按设计规制有大街、小街、火巷、主干道和派生小道(胡同)等,并按贵戚、功臣、赀高(富户)、居职(官员)的等级分配土地。百姓们须等“人物”们把好地占毕之后,方可“作室”。当时规定以8亩地为一份,全城规划出50大块,为居住区的50坊。每大块内分若干小块,作为房基地。城市主干道多以南北走向为多,所以派生出来的胡同都是东西走向的。小街与小街之间的70多米的跨度中分布着各种类型的四合院。一般四合院的宅院从北朝南,街门开在全宅院的东南角。几进院落之后,在另一条小街的路南,即为本宅的后门。如果是中小型宅院,路南也为正门,但其方位在全宅院的西北角。宅内的“正房”仍是坐北朝南。具体形式和格局,等一会儿参观时再介绍。

(四合院是封建家庭的安乐窝)

四合院封闭性强,关起街门便与外世隔绝,极适合一个家庭生活。院内的房室结构与庭院空间相结合,使居住者在有限之地内,却有空间扩大的感觉,而且在设计上符合“前堂后寝”的礼制。四合院内的房子有正房、厢房、耳房、倒座房的分别,极适合一个家族中的尊卑长幼等级住房。家庭之外的仆役人等的住房各得其所,主人招呼远近适宜非常方便。庭院内多植树木、花卉、葡萄架、藤萝架等,花木扶疏,令居者赏心悦目。这种格局,在有尊卑之分的封建时代,对家族来说称得上是一种享受。

咱们的旅游车就要到北海后门了。下汽车之后,换乘人力三轮车,在串胡同、看景观、参观四合院的过程中,大家可充分体会北京人的市井生活。

(以北海后门为串胡同的起点)

女士们、先生们,咱们现在走的三条相连的弧形小街叫三座桥胡同、龙头井街和柳荫街。这几条胡同中蕴藏着北京历史的丰富内涵。

800年前的元大都时期,现在的前海和后海是连在一起的牛角湾形的大水域,称积水潭,是南方来船的水运码头。在前后海之间,有一条弧形的月牙河相联。水域围成的丘陵地带景致颇佳,逐渐建筑增多形成风景区。月牙河上有月桥、板桥、清水桥,俗称三座桥。后来水域缩小,月河不见,形成街巷,就是我们刚才走过的三座桥胡同。

老北京的小胡同范文4

“我这辈子干不成大事,不如做点小事,我就把听过的胡同里的故事都写下来,总得让后人知道,北京曾经有这些街街巷巷,有个念想。”从小在胡同里长大的老人,记忆里全是北海白塔尖儿和陶然亭里的波光粼粼、胡同里小孩子追逐打闹、大人坐在树下摇着蒲扇的情形。

1991年舒世忠正式退休后的第二天,就把名字改成了“舒了”,意为“退休了,一事无成完了,但我余心未了”。串胡同成了他的新事业,他用脚步丈量胡同,边走边记录。每当遇到被拆迁的胡同,舒世忠心里就隐隐作痛,他只能让行动的脚步再快些。15年下来他也记不清走过了多少胡同,但是记满了足足46本,摞起来有半米高。有了这些资料和素材,也就有了收藏的资本。可这些记录杂乱无章,不易查找。怎样能够很好地保存下来呢?他想到了绘图,如果能够把这些胡同标示出来,岂不是一张完整的老北京街巷地图。

2002年,舒世忠着手绘制北京胡同全图。可真正开始画地图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无知。他没学过专业绘图技术,只能先画出东西走向,再画出南北横道,然后碰到胡同,就弯曲着填进去,标示出胡同名、门牌号、王府、名人故居、会馆、古树等重要标记。为了防止出现差错,他先用铅笔画草图,然后,再用钢笔画一遍。由于长期绘图,他的视力下降很快,需要拿着放大镜查阅资料。长时间俯桌绘图,胳膊都肿了,他就用毛巾垫在底下继续画。到2013年,30多卷画图完工的时候,他全身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肯起来。一位地图制图人员看过地图后,非常惊讶。这些手绘胡同图纸,可与专业印制的北京地图相媲美。

舒世忠创造的这一杰作,在社会引起巨大的轰动。2013年底,舒老获得《中国梦,圆梦行动》组颁发的“平凡的良心”荣誉称号,随后有人找到他,想高价收藏胡同全图。他说:“不能卖,我没想过要靠这个出名图利,我只想把老北京的故事传于后世。”他郑重申明,北京胡同全图就是老祖宗的历史,是无价之宝。

北京档案馆也派收集处工作人员找到舒世忠,提出要帮助保管北京胡同全图。舒世忠说:“我会把胡同里的故事尽量补齐填上去,时机成熟时,我会把这些图纸交给国家,让后人看到北京城原来的模样。”

■热议锐评:舒世忠之所以让人尊敬,不仅因为他是一个圆梦行动的平凡人,更在于梦想体现出来的那份难得的自觉担当与执著坚守。当宝贵的传统文化与民族记忆离我们越来越远,正是舒老那颗“平凡的良心”与默默奉献让我们看到了明天的希望。一个不平凡的时代需要众多的平凡的良心来支撑,这不是舒老一人的义务,而是我们一代人的责任。(方青)

老北京的小胡同范文5

在使用自来水之前的漫长岁月里,北京几乎每条胡同里必有一口井。胡同里的居民不管贫富贵贱,吃的用的水都来自这口井。一般来说,每口井上都搭建一个天棚,旁边都会有一间小房,住着专门负责打水的水夫。当初管这叫水窝子。贫苦百姓自然是自己到水窝子去打水,而大宅门儿里的富裕人家,或是住得离水窝子稍远的居民,则可以买水夫推着水车送上门的水。木头轱辘的水车“吱扭扭”地响着推到各家各户的街门口。水夫拔下大水槽下端的小木塞,清澈的井水哗哗地流出来,街坊邻居们就可以在自家门口用上水了。

正是因为胡同和井有着这么深的渊源,所以胡同名字里带“井”字的就特别多。比如东小井胡同、大铜井胡同、三眼井胡同、苦水井胡同等等。著名的王府井大街的名字也是来源于当初边儿上大甜水井胡同西口的一口水井。

胡同的名字,真可谓包罗万象。或诗意盎然,或谐趣幽默,或洋溢着浓浓的生活气息。这些名字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简洁上口。像曲牌一样,只用寥寥两三个字,就能演绎出一段浓郁温情的市井戏;只要听上一耳朵,就能永远记在心里。

有的胡同直接以形状特点命名。比方说又细又直的叫细管儿胡同,只有一个出口的叫口袋胡同,环绕三面的叫椅子圈胡同,形状弯弯的叫月牙儿胡同、前拐棒胡同。而叫九道弯、七道弯的可想而知了,定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巷子。

有的胡同是以曾经在这里驻扎过的衙门或机构命名的,像兵马司胡同里曾经是兵马司衙门,钱粮胡同里曾经有过钱粮局。这类胡同里最有意思的就是老舍先生曾经居住过的府,那里在清代曾经有专门选拔给龙子龙孙们喂奶的奶妈的衙门。后来文化人觉得这么写不雅,就改写成了“兹府”,不过这个生僻的词老百姓不大认得,一般人还是写成“府”。新中国成立后,老舍先生在这里买下了一所小院子,在院子里栽了两棵柿子树,并把院子命名为“丹柿小院”。

和皇帝家沾边儿的胡同还有各类库房。南池子大街上的灯笼库、瓷器库、缎库是古代给皇宫里存物品的库房。筒子河边儿的冰窖胡同当然是专门存冰的地方。十冬腊月,人们把筒子河的冰开采出来,凿锯成两尺见方的大冰砖,裹上厚厚的草帘子封存在两丈多深的冰窖里,三伏天取出来供皇宫里和各衙门淌夏解暑。禄米仓、海运仓是当初的皇家粮仓。叫“仓”的胡同大多在城东,因为从大运河运来的漕粮都是从朝阳门进来的,存放漕粮的粮仓当然大都在城东了。看似不经意的胡同名,却镌刻着深深的时代痕迹。不过,您可别以为胡同名字是衙门的专利,普通住户照样可以命名胡同,像方家胡同、史家胡同、陈信家胡同……

胡同名可以诗情画意。杏花天、百花深处、芳草地……听起来典雅委婉,那感觉像不像天净沙、阳关三叠、甘草子?藕芽儿胡同、菊儿胡同、丁香胡同、葡萄园……能不能闻到芬芳的花果香?金鱼胡同、青蚨胡同、喜鹊胡同……会不会让您眼前顷刻间灵动起来?不过有的胡同名现在看上去挺高雅,其实原本很俗气。像华百寿胡同是根据胳膊肘儿胡同的谐音发展来的。而高义伯胡同里也从没有住过一位高姓老伯,它原本是叫狗尾巴胡同的。

胡同名可以充满了人间烟火,像干面胡同、针线胡同、煤渣胡同、案板胡同、耳挖勺胡同。胡同名也可以是简单的吉祥话,如大喜胡同、福德胡同、安康胡同……

如果说一条胡同是一段生活的乐曲,那胡同名就是出神人化的曲牌,洋溢着京腔京韵,挂在北京人嘴边儿,更拴在北京人心上。甜水井胡同、口袋胡同、花枝胡同、箭杆儿胡同……这熟悉的名字牵挂着几代北京人的情愫。念叨着这些名字长大的孩子,不知不觉间也孕育了几分安然优雅的品性。那些成天价守在胡同里过日子的人兴许未必能体会它的魅力,而当他们离开了胡同多少年之后,往往发现最令他们神往的还是小时候住过的那条胡同。

旅居海外的著名作家林海音女士一直眷恋着她所居住过的胡同。70岁的林海音在《在胡同里长大》一文中这样写道:“尤其在这些画片中,很多是画到胡同风光的,使我这自小在‘胡同’里长大的人,不由得看着看着图片,就回到椿树上二条、新帘子胡同、西交民巷、梁家园、南柳巷和永光寺街这些我住过的胡同里去……”

对于同为女作家的冰心老人,北京的胡同简直就是灵魂的憩园。当她90岁高龄时在《我的家在哪里?》中深情地倾诉:“只有住着我的父母和弟弟们的中剪子巷才是我灵魂深处永久的家”,因为她“生平最关键、最难忘的发育,模塑的年光,印象最深,情感最浓,关系最切”的一段岁月,正是在这条不起眼的小胡同里度过的。

国学大师季羡林更是以质朴的语言表达了他对胡同的感情:“我爱北京的小胡同,北京的小胡同也爱我,我们已经结下了永恒的缘分。”

北京庞大的胡同群落不是十年八年能兴建起来的。可遗憾的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却有上千条胡同在短短的十来年里几乎同时消失。那些在一砖一瓦上书写了几百年的传奇,连同曾穿行于其间的那些熟悉的鬓影,飘过的衣香,曾经回响于其中的那些吟唱与哭笑,都随着让人念叨了几辈子的美妙曲牌一起永远消失在地图上,淡化在记忆深处。宝玉胡同、孔雀胡同、槐树胡同、大雅宝胡同、细米巷、椿树头条等等这些挂在北京人嘴边的字眼儿,现如今只能永远铭刻在老少爷们儿的心底了。而像王府井边上的金鱼胡同,也只是侥幸在大玻璃窗堆砌的丛林中留下了一块不起眼的小红牌儿。但胡同在哪儿?我没找到。

记得二十多年前,我登上高高的钟楼,还能依稀看到整齐的瓦顶排浪般涌向低低的天际线。而今天,当我面对一张巨幅北京中心区域照片时所见到的是在一大片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的中央静卧着一座风格迥异的紫禁城,像是一头孤零零的金狮困守在魔幻丛林里。尽管红墙碧瓦光彩依旧,却显得那么不协调。那些曾经与之相映生辉,作为北京血脉的四通八达的胡同仅仅隐约闪现在钢筋水泥和各色玻璃大厦的深处,那被切割得一截一段的身影残缺而模糊。

老北京的小胡同范文6

再回老地方,那叫进城啊!

连倒4趟车,耗时3小时,2008年1月13日记者终于找到北京丰台区马家堡社区嘉园一里30号楼,走进拆迁户家里。

国家大剧院的拆迁范围,北起花园大街,南到东绒线胡同,东起人民大会堂西侧,西到石碑胡同,共涉及173户拆迁居民。拆迁相当顺利,在1998年11月18日之前,建设用地的拆迁工作就已近尾声,拆迁户被集中安置在马家堡社区,其中30号楼最多,有140多户。

10年的风霜雨雪,已使30号楼显出憔悴之态,门道两侧拥挤着的十几辆锈迹斑斑的三轮车,让人想起了胡同和胡同的生活。

在西城副食商店退休的骆老师傅家,四壁白墙,地面是水泥裸地。骆老师傅告诉记者,他家原住东绒线胡同5号,6口人住20平米。为了大剧院建设,1998年11月搬到此地,住进了共80多平米的两套两居房。尽管宽敞了,可还是想念住了50多年的老房子,搬走后,也回去看了几次,最近几年,走不动了。大剧院试演那天,他也收到邀请票了,只是已经无法前去观看。

回忆刚搬迁的情况,骆老说,那时周围楼很少,很不方便,不只是日常生活,转学要赞助费,孙女上学每天要骑车几十里到原来的31中。当然那苦过去了,现在孙女已经财贸学院大学毕业。他感慨道,“国家让搬我们就搬吧,但是原来的地段,再也找不到了,东绒线胡同5号正是大剧院的中心啊。”

骆老楼上的陈老爷子,隔着防盗门一听说采访相关于国家大剧院,就打开了话匣子: 1989年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创立,15年接受海内外捐款22亿多元,资助250多万名贫困学生上学读书,援建希望小学9000多所。而大剧院总投资是26.9亿元,以每个希望小学25万计算,可以建多少所希望小学啊?听说大剧院仅仅每月的电费就需要400万元人民币,这就可以建十几所希望小学。还有水费呢!记者向他询问搬迁时的情况,他说,都10年了,大剧院都开放了,还说这些有意义吗?他关上了门。

在30号楼下,一个正在遛哈士齐犬的男青年告诉记者,他家原住石碑胡同,他坚决支持建设大剧院。尽管刚搬来时,不喜欢这里,但是慢慢就好了,毕竟这是搬迁,不是发配。

他说,大剧院在一片反对声中动土,实质就是不同文化之间、历史与现代之间的激烈冲突,反对建设大剧院,无外乎两点:一曰,花费巨大,劳民伤财;二曰,大剧院的形式,与古都城市气质不协调。可明代宫室建筑死气沉沉的,引进大剧院这样的颠覆性建筑是上策,统治北京几百年的“帝王权力美学”,早该冲击冲击了。

他还说,正如学者所言,北京的建筑一直在历史和未来之间苦苦挣扎,既想追求摩登,又想表现传统。其结果是,很多现代设施既不能超越早已是登峰造极的传统建筑,同时更不能领导现代时尚的潮流。安德鲁设计方案的最大意义,就在于彻底冲破了传统的羁绊,并试图以矫枉过正的方式,使那些囿于传统或者厌倦传统的人,都去适应一种全新的风格。

家住嘉园一里14号楼的润姓妇女告诉记者,她家原住石碑胡同52号,老少三代5口人挤在20多平米的小屋里,为响应国家号召,及时搬迁,在1998年10月就住进了两套共100多平米的房子,还得到了3万多元补偿款,安置得比较满意。

谈到当年的情况,她说,那交通真叫不便,只有300路和368路,楼四周是庄稼地菜地,荒凉,心里落差很大,再回老地方,那叫进城啊。

现住14号的唐先生告诉记者,当时不通车,买菜困难,快走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超市,周边环境恶劣,一刮风到处是灰。他还说,原来,自打爷爷那辈他家就住在花园大院16号,尽管原来一家三口住10平米,现住40多平米,也还是觉着不方便,很不习惯,不过,现在地铁五号线通了,交通方便了,四周楼房全盖起来了,环境也好了。但是,如果不是为大剧院腾地儿,还是居住在老地儿好啊。

已经成为历史的胡同记忆

有着3000多年建城史和850多年建都史的北京,也是世界上规划最严谨的历史文化名城。在北京老城区内,曾经三重城墙环绕皇宫,一条中轴线贯穿南北。那里不仅有皇宫、庙宇,还有众多的王府、会馆,以及各种各样的胡同,被国家大剧院覆盖了的绒线胡同等,就是北京最古老的街区之一。

绒线胡同位于西城区东南部。明清时,绒线胡同东起旧司法部街,西至宣武门内大街。民国2年(1913)开辟和平门和北新华街,将绒线胡同分成东、西两段。与绒线胡同平行的安福胡同、帘子胡同、松树胡同等也被分为东、西绒线胡同。1965年,以北新华街为界,绒线胡同东段称东绒线胡同,西段称西绒线胡同。绒线,在北京话里有两种含义。一是真正的绒线,即:棉、毛、丝、麻线统称;另一层意思是指小杂货店称之为“绒线铺”。

打小就和“发小”在胡同里玩耍的老唐,向记者讲述了他的“城南旧事”。

唐家在北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他的爷爷,那也是在辛亥革命满清统治之后了。满人入主北京后,就把京城明朝原住民全部赶出东西两城,只有旗人才有资格居住在内。大清覆灭之后,唐爷爷才从山东老家搬到了花园大院。

听爷爷说,花园大院曾经是大宅门的大花园,种植着奇花异草,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是当时的真实写照。1949年后,这里成了大杂院,也就没了旧日容颜。

花园大院近邻石碑胡同,还有东绒线胡同,以及兵部洼胡同。石碑胡同北口便是是车水马龙的长安街,南面和兵部洼胡同贯通,再向南就到了前门西大街,从那就可直奔花花绿绿的大栅栏,只是小孩子被严格禁止。

胡同里,有许多四五个小伙伴联手才抱得过来的老槐树。在那个缺少欢乐的年代,老槐树给大家带来许多笑声。

夏天,老槐树如伞撑开,荫庇众人。树上有数不清的知了,大家就用长过身体几倍的竹竿,把隐蔽在枝叶里的知了逮住,不管烧着吃,还是炸着吃,味儿都倍儿棒。

胡同里的街坊邻居,那才叫个好啊。一次,我去偷李叔家的鸽子蛋,不想被守候的李叔抓了个正着。他弹着脑瓜崩笑着说,原来是你小子淘的气啊,怪不得只见鸽子趴窝不见鸽子蛋呢;许多人家有葡萄架,金秋惹得蜜蜂纷飞。一次,我正抬头傻看呢,邻居张姨一翘脚就摘下一大串给我,胡同人就是慷慨。

冬天,胡同里也很热闹。居民往往都是被“豆腐脑儿煎饼果子嘞……”的吆喝声叫醒,接着胡同也醒了。推板车卖劈材蜂窝煤的有,卖臭豆腐小咸鱼儿的也有,只是我们更喜欢听“冰糖葫芦的卖哟”。

胡同里较大些的门楼,多有门联,上写“芝兰君子性,松柏古人心”还有什么“修身如执玉,积德胜遗金”等名言警句儿,在门楼下方,多有门墩,门墩不仅寄情表意,还显示身份:圆形雕刻狮虎的,多为武将之家,圆形雕刻松梅竹的,多为文官之家;方形的,多为商人之家。对于小伙伴来说,无论方圆都是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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