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中的美神范例6篇

乱世中的美神范文1

六(2)班 李梦情

我读了《复兴中华,从我做起》以后,受到很大的教育。

复兴中华,人人有责。2012年,无数普通人的名字,感动着我们,温暖着我们,激励着我们:“最美教师”张丽莉用柔弱的身躯谱写一曲英勇奉献的大爱之歌,“最美司机”吴斌用76秒的坚守诠释了责任,“最美路人”周冲托举失足女童义举感动他人……平凡人的责任担当演绎着奉献之美,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担当社会的责任。

复兴中华,从小事做起。我们要从平凡的小事做起,把复兴中华的理想抱负落实到每一天的具体行动中。文明在口中:不随地吐痰,公共场合不大声喧哗,不说脏话粗话。言语文明,对人礼貌,“你好、谢谢、请、对不起、再见”等礼貌用语时常挂在嘴边。文明在手中:不乱扔垃圾、不乱贴乱画、不乱牵乱挂、不损坏公共设施、不乱折乱采。对需要帮助的人,伸手扶一把;对问路者,热心伸手指一下;对未关闭的水龙头、电灯、电扇,伸手关一下。文明在脚下:不乱穿马路、不闯红灯、提醒父母不乱道行驶、不乱停乱放、自觉排队等公交车、不乱穿乱插队。

乱世中的美神范文2

刚过世的世界级大导演黑泽明,一样透过电影的艺术形式,环绕著他最在乎的几个议题。最初的议题是「被西方文化冲击后的日本,英雄形象到底是什么?个人决断下的人道主义对日本而言,武士道结合禅道下的英雄形象,已是日本文化中不可分割、且引以为傲的文化象徵。这恰像「儒士在华人文化下的精神象徵一样。华人文化中的儒,的确在西方文化冲击下,渐渐失去其定位,这文化冲击使儒在这一世纪,经过不知多少的旁徨与阵痛,最终还是免不了淡去其色彩。日本文化中的武士精神,一样经历了类似的历程。旁徨阵痛的这一世纪,恰好与黑泽民导演生涯期间相遇,因此「何为英雄?与「英雄的出路,就成为黑泽民电影回绕的基调。这基调,黑泽民同时用现代剧与历史剧来对应探讨。

从1943年黑泽民拍出第一部重要电影「姿三四郎,到1965年拍出「红胡子,这二十年间,黑泽民都将英雄定义集中于「个人决断下的人道主义。这种个人决断,又以在乱世中的决断最是艰难。因此,黑泽民爱将剧情背景置于乱世景观之中,来凸显其英雄的决断能力。

这种乱世中的人道主义,是一种属于个人性而非群体性的意志,是一种近似贵族化的、是少数人(一如武士精神是少数人才拥有的能力)才能做出的决断,也因此,黑泽民电影中的英雄,就注定要承受孤独。

乱世下的个人决断黑泽明是要让『罗生门中竹薮这个意象,象徵『人心这个黑暗迷宫。『生之欲中,堪治(志村乔)坚持要单独面对死亡,因此而与身边的人产生疏离,并与社会秩序构成挑战。

我们来看看黑泽民第一部轰动国际影坛的电影「罗生门。

1950年的「罗生门,黑泽民终于轰动国际影坛,走出日本格局,成为世界知名的大导演,而他被国际称道的,正是对人道主义的强调。

罗生门如何描述乱世呢?背景是在充满战乱饥荒的时代,但其乱世感不止于此,还在于在这样的时代充满人与人之间仅剩自私自利的互残,人们再也无法彼此信任。黑泽民透过对白道出:「这比战乱饥荒还恐怖。

剧情述及一个凶杀案发生,四名当事人纷纷为了遮掩自己的软弱而说出漫天大谎。说谎之恶,甚至死后成鬼继续说谎。在这样的乱世下,多半的人选择玩世不恭犬儒主义、或自私到了无情无义,而黑泽民却选择一个也曾为了钱说谎的樵夫的意志决断人道精神,道出乱世下的英雄定义:樵夫决定原谅自己与他人的软弱,在艰难时局贫困生活下,捡回被人抛弃的婴孩好好抚养。这种决定,当然不是容易的,但却是英雄的必然决定。因此樵夫注定孤寂。电影结尾,他一人抱著婴孩走出罗生门。只比「罗生门晚两年拍摄的「生之欲,黑泽民则将乱世感置于面对死亡之刻。得知自己罹患癌症末期的男主角,从浑浑噩噩的痛苦过渡到想尽情玩乐、想寻找青春的种种挣扎,最终产生一种自觉:「好好在生命末期作点有意义的事。于是男主角为了一群妇女孩子,搏力与公家机关的官僚主义抗衡。整个过程中,黑泽民屡屡强调著这种面对死亡产生的自觉,需要极强的意志力、也面临无法挽救的孤寂。

英雄是改变乱世,还是为乱世所毁?这种意志力、这种自觉、这种人道主义、这种乱世下的英雄描写,实在说来,是让人有些不安的。一定会有人问:「乱会因为个人式的意志决断有任何改变?如果乱世继续是乱世,孤寂英雄的舍己意义为何?孤寂、与永不气馁的意志,在明知乱世不可能因个人决断而有丝毫改变下,仍可以撑持英雄的一生?有没有可能,英雄非但没有改变乱世,反而被乱世所毁?会这样问,当然是因为黑泽民刻意著眼「乱世。治世下作人道主义者是何其的容易,要看到「意义是何其简单,但乱世中英雄即或坚持终生,能对乱局有多大的影响力?更何况是一个个人式的意志决断、一个孤寂的英雄?华人文化中,不也有治世君子出、乱世君子隐的警语?黑泽民会不会只是企图说服观众(还是他自己?),因而故意忽略,绝大部份乱世都是杀死英雄,而不是塑造英雄?这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的黑泽民电影,剧尾总有点说服力不够、略嫌草率的感觉。他过于强烈的透露出一种「求解或「作结的企图,让电影一面倒的服从此企图,其原本多层次的结构,就会坍塌成一个「单音独鸣的观点,电影流于武断偏狭。于是在观众的纳闷与隐隐不安中,结束电影。

英雄神话『天堂与地狱里的一幕:权藤(三船敏郎)在警方与妻子的注视下,收拾手提箱,准备付赎给绑匪。此处的画面很明显的形成多重的场域,影像化出一个遭到重击的社会空间。空间在『天堂与地狱中是富有社会意义的隐喻,譬如权藤在这里要隔著玻璃/铁丝窗,才能面对造成他痛苦的绑架犯。『红胡子中的一幕:保本(加山雄三)从新出(三船敏郎)那儿习得有关生死的秘密。这是黑泽明电影中师生关系的极致。

这种漏洞,到了「天堂与地狱就更加明显。发生一个绑票案,营救一个孩子的过程中,不知多少「自觉意志人道精神参与其中,从商人之妻、人,到警察、新闻界、甚至老百姓,全都如此单纯的维护著正义。商人更是为人道营救,完全牺牲了自己的前途,让自己从零重新开始。观众都立即可以辨明,这种「个人式的意志集合出来的集体英雄,是一个神话,是何其的不可能。观众难免在心中道出:「这只是电影!真实状况是,舍己者是傻瓜。将只有他被牺牲,将没有人同情他。两年后的「红胡子,英雄形象更加离奇了。背景完全抽象化,远离任何时代、社会背景,变成是在任何时空都可以发生的一家医院里。主角「红胡子之人道主义英雄,不仅济助贫困、力抗恶势力(如妓女院),甚至有十分厉害的武功,可以一人打败十数人。这完全神似华人电影中对「侠的神话刻化。

黑泽民至此,乱世中的英雄定义与英雄出路已经破绽百出了。会这样,究其因,是黑泽民忽略了社会体制本身就是强权,会彰显恶势力,并削弱英雄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努力。此时的黑泽民却执意相信,唐吉诃德是可以割断与社会团体间交会互动的联系,可以彷佛如入无人之境,而作「孤身的追求。于是英雄最后不仅在道德上、也在能力上,必须彻底的完人化、神话化,否则无法改变大局。不进行彻底的社会分析,将答案建立在个人的英雄神话上,是注定要露出破绽的。

『电车狂:小六仔的精神因幻想而雀跃,驾著他想像中的电车,行过贫民区。

从入世英雄到遁世智者果真,黑泽民从1970年起,电影方向出现非常重大的转折,几乎可以说是颠覆所有自己的过去。不仅英雄定义改写,过去电影始终暗藏的积极结尾也转为悲凉、甚至是荒谬。

1970年拍摄的「电车狂,已开始出现悲戚之音。电车狂描述的是贫民窟里的点点滴滴生活。没有出路、没有未来,过一天算一天,只有智能不足的孩子最快乐。如果说这部电影中还有英雄,大概就是那位颇有禅意的智慧老者。老者在整部电影著墨不多,但却是黑泽民后来由「英雄主题走向「隐世智者主题的转折伏笔。

拍完「电车狂,关心乱世英雄的黑泽民割腕自杀,获救。

从此黑泽民电影的基调改变了。他笔下人物越来越少出现那种积极入世的说服意愿,越来越多「避世无欲、随遇而安的禅意,也刻意著力刻划积极入世的英雄的无力与悲凉。意志力、决断,都在剧情中自身证明为荒谬。或者可以这么说,1970年后,黑泽民要的是充满禅意的智者,而非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意志决断人道主义英雄。

寻访水车村他究竟是魅力非凡的家族领袖,抑或只是影武者?自我在『影武者中无论就认识论上或社会意义上而言,都成令人诘之在三的『疑点。『乱里,枫夫人(原田美枝子)的报仇行动,促成一文字家族的灭亡。

接下来是两部震撼世界影坛的历史刽对黑泽民而言,历史剧比较能用客观分析的哲学立场,透过拉开距离,求索思想的基调。而这基调,竟然是背叛自己过去的英雄答案,对英雄做强烈的反讽。

「影武者表达的是「武士不再的悲凉。当武士只剩下影子,就算有作英雄的意愿,也是大势已去。影子只能追逐英雄死亡的认同足迹,让自己无声无息的牺牲,没人纪念、毫无意义的消逝于必败之战里。

「乱更企图说明,乱世下坚持作英雄的荒谬。疯子才是乱世中最幸福的人。越是想坚持义理与真诚,越是饱经离乱痛苦、甚至死的荒谬。

终此一生探讨英雄形象、探讨这时代的武士精神的黑泽民,自1970以后,部部电影历程再在背反了自己最初的英雄信念。从著意描述意志决断、人道精神并孤寂,到最终著意描述悲凉无力与疯狂。乱世仍旧是乱世,黑泽民晚期的电影反讽了早期电影。混乱的世界根本不会改变,英雄不过是在自我虚耗。乱世中,隐世智者之禅意才有安宁。

这就是电影「梦的主题。梦,指斥人背叛自然、人制造战争,人唯一的出路,只剩下寻访梦中的桃花源──水车村。显然黑泽民对这答案也是不怎么顺意。说教比过去任何一部电影都甚,更是要说服观众或自己似的,唠唠叨叨,充满造作痕迹。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黑泽民由意志决断的人道主义英雄形象,走向充满禅意的智者呢?英雄只能是完人?『七武士中的勘兵卫(志村乔)是位典型的黑泽明英雄。在『七武士这一幕里,我们看到死者的重量及社群生活的希望。

黑泽民1954年拍的电影「七武士,曾深深影响了好莱坞,导致拍出「豪勇七皎龙。同样著力英雄,而这两部电影,在某些细节上,透露出刚才的提问的解答的蛛丝马迹。

「七武士与「豪勇七皎龙,都是描述英雄帮弱者逐退恶霸的过程,也都描述乱世。黑泽民描述下的七武士,尽管在乱世中武士阶级已不好度日,但人格与武士精却仍旧是完美无缺的,唯一不大像武士、有点丑态的,还是农人出身混入武士阶层的人物。

电影中不完美的是农人。他们胆孝自私、卑微,不知谢恩,当武士逐退土匪,并因此牺牲四名武士的性命,农人随即忙农事,完全活回农人自己窄小的世界,彷佛武士未曾出现、为曾有武士因此死亡过。因而电影结尾武士说:「最终农人是胜利的!这句话时,含有多少武士英雄的孤寂与庄严伟大,含有多少对卑下农人的无奈!

改编后的西部片「豪勇七皎龙,对的描述就大不相同。首先,不尽然都是完美的,七位未必都是为了豪勇之义,中间是有为了钱而来的。但是,这动机不纯正的牺牲前,问:「告诉我,是否真的有金子在山上?时,其他却充满怜爱的抚慰他:「的确是有,而且你会分到大笔。让那含笑而逝。

「豪勇七皎龙中,对农民──还是印地安农民──的描述,并无任何卑下的贬抑,对那出身原是农民、却冒充混入生涯者,也仅只平淡铺陈他想摆脱贫困的决心,无任何丑态描述。七武士中的农民都是胆小的,豪勇七皎龙中的农民,则有胆小的、有短视的、也有重义气勇敢的。当胆小的农民出卖,农民的孩子跟抱怨:「我爸爸真胆小,我瞧不起他。时,狠狠揍一顿孩子的屁股,然后说:「你爸爸有他勇敢的地方!他要保护你。这种保护所付的代价也是一种勇气,我至今不敢,所以我不结婚。豪勇七皎龙一样的,牺牲了四名。但事后,孩子纷纷上坟献花,农民与互动的情意非常感人。当说出:「农民最后是胜利的。绝无贬抑之意,仅只道出那曾是农民的最终还是为了婚姻爱情,放弃生涯,让其他深受感动因而说出的话。

如此说来,「七武士与「豪勇七皎龙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呢?其实这差别,正好点出黑泽民英雄形象的漏洞。那就是对英雄──日本传统中的武士──太过完美的刻划!黑泽民描述下的英雄,是完人、是不能有软弱的,他们是一种特殊的「阶级,软弱不属于他们,属于其他阶级。也因此,英雄永远承负救赎他人的使命,他们自身不需要救赎。

无法接纳邪恶英雄的文化困境恰像尼采笔下的超人最终成为疯子,黑泽民这种完人的描述,最终也只能以疯告终。从武士到武士的影子,最终到乱,到梦,完人在乱世要不坚持至疯,要不退隐成智者。

在黑泽民的电影中,无法接纳英雄的平民化、软弱化、罪人化,也就是说,黑泽民电影中没有英雄的软弱、没有英雄也会卑下可耻的形象、没有对卑下可耻之英雄爱怜的接纳与扶持;换句话说,他的电影中没有英雄也是弱者是恶者的观念,他无法接受西方自古至今对英雄形象的描述──或许在某些时刻,英雄可以超越自身之恶救济他人,但更多时候,英雄不仅不能救人、也不能自救,只能期待「他者的救赎,因为英雄跟平庸者一样,内在自有其卑劣与邪恶,它们却又特别容易在乱世中伸展自身。正是这点,促成1970年黑泽民电影路向必须转折。完人形象的追求,其实不只是日本、也是华人文化的特点。一定会发生的连带效应就是,把所有的焦点置于「完人的坚持,却对与「人同样重要的社会机制的分析与对应兴趣缺缺。当置身于社会机制中,发现无法掌控的与邪恶共舞,威胁其完人追求,便遁隐作智者去也。

这样的文化不可能产生浮士德──尽管向善的作为总是被邪恶愚弄甚至征服,却拼命至死方休,最后得到救赎──并非因浮士德是完人,而是因为上帝有恩宠。

于是,入世英雄主题跳作隐世智者的禅机。黑泽民电影主题在面对乱世的态度上已彻底改变,不变的是对完人的坚持。智者,一样被要求往完人之途迈进。

如果入世英雄的天敌是意志力的匮乏,则智者的天敌、或说智者最可能惧怕的是什么呢?是死亡!

乱世中的美神范文3

刚过世的世界级大导演黑泽明,一样透过电影的艺术形式,环绕著他最在乎的几个议题。最初的议题是「被西方文化冲击后的日本,英雄形象到底是什么?个人决断下的人道主义对日本而言,武士道结合禅道下的英雄形象,已是日本文化中不可分割、且引以为傲的文化象徵。这恰像「儒士在华人文化下的精神象徵一样。华人文化中的儒,的确在西方文化冲击下,渐渐失去其定位,这文化冲击使儒在这一世纪,经过不知多少的旁徨与阵痛,最终还是免不了淡去其色彩。日本文化中的武士精神,一样经历了类似的历程。旁徨阵痛的这一世纪,恰好与黑泽民导演生涯期间相遇,因此「何为英雄?与「英雄的出路,就成为黑泽民电影回绕的基调。这基调,黑泽民同时用现代剧与历史剧来对应探讨。

从1943年黑泽民拍出第一部重要电影「姿三四郎,到1965年拍出「红胡子,这二十年间,黑泽民都将英雄定义集中于「个人决断下的人道主义。这种个人决断,又以在乱世中的决断最是艰难。因此,黑泽民爱将剧情背景置于乱世景观之中,来凸显其英雄的决断能力。

这种乱世中的人道主义,是一种属于个人性而非群体性的意志,是一种近似贵族化的、是少数人(一如武士精神是少数人才拥有的能力)才能做出的决断,也因此,黑泽民电影中的英雄,就注定要承受孤独。

乱世下的个人决断黑泽明是要让『罗生门中竹薮这个意象,象徵『人心这个黑暗迷宫。『生之欲中,堪治(志村乔)坚持要单独面对死亡,因此而与身边的人产生疏离,并与社会秩序构成挑战。

我们来看看黑泽民第一部轰动国际影坛的电影「罗生门。

1950年的「罗生门,黑泽民终于轰动国际影坛,走出日本格局,成为世界知名的大导演,而他被国际称道的,正是对人道主义的强调。

罗生门如何描述乱世呢?背景是在充满战乱饥荒的时代,但其乱世感不止于此,还在于在这样的时代充满人与人之间仅剩自私自利的互残,人们再也无法彼此信任。黑泽民透过对白道出:「这比战乱饥荒还恐怖。

剧情述及一个凶杀案发生,四名当事人纷纷为了遮掩自己的软弱而说出漫天大谎。说谎之恶,甚至死后成鬼继续说谎。在这样的乱世下,多半的人选择玩世不恭犬儒主义、或自私到了无情无义,而黑泽民却选择一个也曾为了钱说谎的樵夫的意志决断人道精神,道出乱世下的英雄定义:樵夫决定原谅自己与他人的软弱,在艰难时局贫困生活下,捡回被人抛弃的婴孩好好抚养。这种决定,当然不是容易的,但却是英雄的必然决定。因此樵夫注定孤寂。电影结尾,他一人抱著婴孩走出罗生门。只比「罗生门晚两年拍摄的「生之欲,黑泽民则将乱世感置于面对死亡之刻。得知自己罹患癌症末期的男主角,从浑浑噩噩的痛苦过渡到想尽情玩乐、想寻找青春的种种挣扎,最终产生一种自觉:「好好在生命末期作点有意义的事。于是男主角为了一群妇女孩子,搏力与公家机关的官僚主义抗衡。整个过程中,黑泽民屡屡强调著这种面对死亡产生的自觉,需要极强的意志力、也面临无法挽救的孤寂。

英雄是改变乱世,还是为乱世所毁?这种意志力、这种自觉、这种人道主义、这种乱世下的英雄描写,实在说来,是让人有些不安的。一定会有人问:「乱会因为个人式的意志决断有任何改变?如果乱世继续是乱世,孤寂英雄的舍己意义为何?孤寂、与永不气馁的意志,在明知乱世不可能因个人决断而有丝毫改变下,仍可以撑持英雄的一生?有没有可能,英雄非但没有改变乱世,反而被乱世所毁?会这样问,当然是因为黑泽民刻意著眼「乱世。治世下作人道主义者是何其的容易,要看到「意义是何其简单,但乱世中英雄即或坚持终生,能对乱局有多大的影响力?更何况是一个个人式的意志决断、一个孤寂的英雄?华人文化中,不也有治世君子出、乱世君子隐的警语?黑泽民会不会只是企图说服观众(还是他自己?),因而故意忽略,绝大部份乱世都是杀死英雄,而不是塑造英雄?这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的黑泽民电影,剧尾总有点说服力不够、略嫌草率的感觉。他过于强烈的透露出一种「求解或「作结的企图,让电影一面倒的服从此企图,其原本多层次的结构,就会坍塌成一个「单音独鸣的观点,电影流于武断偏狭。于是在观众的纳闷与隐隐不安中,结束电影。

英雄神话『天堂与地狱里的一幕:权藤(三船敏郎)在警方与妻子的注视下,收拾手提箱,准备付赎给绑匪。此处的画面很明显的形成多重的场域,影像化出一个遭到重击的社会空间。空间在『天堂与地狱中是富有社会意义的隐喻,譬如权藤在这里要隔著玻璃/铁丝窗,才能面对造成他痛苦的绑架犯。『红胡子中的一幕:保本(加山雄三)从新出(三船敏郎)那儿习得有关生死的秘密。这是黑泽明电影中师生关系的极致。

这种漏洞,到了「天堂与地狱就更加明显。发生一个绑票案,营救一个孩子的过程中,不知多少「自觉意志人道精神参与其中,从商人之妻、人,到警察、新闻界、甚至老百姓,全都如此单纯的维护著正义。商人更是为人道营救,完全牺牲了自己的前途,让自己从零重新开始。观众都立即可以辨明,这种「个人式的意志集合出来的集体英雄,是一个神话,是何其的不可能。观众难免在心中道出:「这只是电影!真实状况是,舍己者是傻瓜。将只有他被牺牲,将没有人同情他。两年后的「红胡子,英雄形象更加离奇了。背景完全抽象化,远离任何时代、社会背景,变成是在任何时空都可以发生的一家医院里。主角「红胡子之人道主义英雄,不仅济助贫困、力抗恶势力(如妓女院),甚至有十分厉害的武功,可以一人打败十数人。这完全神似华人电影中对「侠的神话刻化。

黑泽民至此,乱世中的英雄定义与英雄出路已经破绽百出了。会这样,究其因,是黑泽民忽略了社会体制本身就是强权,会彰显恶势力,并削弱英雄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努力。此时的黑泽民却执意相信,唐吉诃德是可以割断与社会团体间交会互动的联系,可以彷佛如入无人之境,而作「孤身的追求。于是英雄最后不仅在道德上、也在能力上,必须彻底的完人化、神话化,否则无法改变大局。不进行彻底的社会分析,将答案建立在个人的英雄神话上,是注定要露出破绽的。

『电车狂:小六仔的精神因幻想而雀跃,驾著他想像中的电车,行过贫民区。

从入世英雄到遁世智者果真,黑泽民从1970年起,电影方向出现非常重大的转折,几乎可以说是颠覆所有自己的过去。不仅英雄定义改写,过去电影始终暗藏的积极结尾也转为悲凉、甚至是荒谬。

1970年拍摄的「电车狂,已开始出现悲戚之音。电车狂描述的是贫民窟里的点点滴滴生活。没有出路、没有未来,过一天算一天,只有智能不足的孩子最快乐。如果说这部电影中还有英雄,大概就是那位颇有禅意的智慧老者。老者在整部电影著墨不多,但却是黑泽民后来由「英雄主题走向「隐世智者主题的转折伏笔。

拍完「电车狂,关心乱世英雄的黑泽民割腕自杀,获救。

从此黑泽民电影的基调改变了。他笔下人物越来越少出现那种积极入世的说服意愿,越来越多「避世无欲、随遇而安的禅意,也刻意著力刻划积极入世的英雄的无力与悲凉。意志力、决断,都在剧情中自身证明为荒谬。或者可以这么说,1970年后,黑泽民要的是充满禅意的智者,而非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意志决断人道主义英雄。

寻访水车村他究竟是魅力非凡的家族领袖,抑或只是影武者?自我在『影武者中无论就认识论上或社会意义上而言,都成令人诘之在三的『疑点。『乱里,枫夫人(原田美枝子)的报仇行动,促成一文字家族的灭亡。

接下来是两部震撼世界影坛的历史刽对黑泽民而言,历史剧比较能用客观分析的哲学立场,透过拉开距离,求索思想的基调。而这基调,竟然是背叛自己过去的英雄答案,对英雄做强烈的反讽。

「影武者表达的是「武士不再的悲凉。当武士只剩下影子,就算有作英雄的意愿,也是大势已去。影子只能追逐英雄死亡的认同足迹,让自己无声无息的牺牲,没人纪念、毫无意义的消逝于必败之战里。

「乱更企图说明,乱世下坚持作英雄的荒谬。疯子才是乱世中最幸福的人。越是想坚持义理与真诚,越是饱经离乱痛苦、甚至死的荒谬。

终此一生探讨英雄形象、探讨这时代的武士精神的黑泽民,自1970以后,部部电影历程再在背反了自己最初的英雄信念。从著意描述意志决断、人道精神并孤寂,到最终著意描述悲凉无力与疯狂。乱世仍旧是乱世,黑泽民晚期的电影反讽了早期电影。混乱的世界根本不会改变,英雄不过是在自我虚耗。乱世中,隐世智者之禅意才有安宁。

这就是电影「梦的主题。梦,指斥人背叛自然、人制造战争,人唯一的出路,只剩下寻访梦中的桃花源──水车村。显然黑泽民对这答案也是不怎么顺意。说教比过去任何一部电影都甚,更是要说服观众或自己似的,唠唠叨叨,充满造作痕迹。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黑泽民由意志决断的人道主义英雄形象,走向充满禅意的智者呢?英雄只能是完人?『七武士中的勘兵卫(志村乔)是位典型的黑泽明英雄。在『七武士这一幕里,我们看到死者的重量及社群生活的希望。

黑泽民1954年拍的电影「七武士,曾深深影响了好莱坞,导致拍出「豪勇七皎龙。同样著力英雄,而这两部电影,在某些细节上,透露出刚才的提问的解答的蛛丝马迹。

「七武士与「豪勇七皎龙,都是描述英雄帮弱者逐退恶霸的过程,也都描述乱世。黑泽民描述下的七武士,尽管在乱世中武士阶级已不好度日,但人格与武士精却仍旧是完美无缺的,唯一不大像武士、有点丑态的,还是农人出身混入武士阶层的人物。

电影中不完美的是农人。他们胆孝自私、卑微,不知谢恩,当武士逐退土匪,并因此牺牲四名武士的性命,农人随即忙农事,完全活回农人自己窄小的世界,彷佛武士未曾出现、为曾有武士因此死亡过。因而电影结尾武士说:「最终农人是胜利的!这句话时,含有多少武士英雄的孤寂与庄严伟大,含有多少对卑下农人的无奈!

改编后的西部片「豪勇七皎龙,对的描述就大不相同。首先,不尽然都是完美的,七位未必都是为了豪勇之义,中间是有为了钱而来的。但是,这动机不纯正的牺牲前,问:「告诉我,是否真的有金子在山上?时,其他却充满怜爱的抚慰他:「的确是有,而且你会分到大笔。让那含笑而逝。

「豪勇七皎龙中,对农民──还是印地安农民──的描述,并无任何卑下的贬抑,对那出身原是农民、却冒充混入生涯者,也仅只平淡铺陈他想摆脱贫困的决心,无任何丑态描述。七武士中的农民都是胆小的,豪勇七皎龙中的农民,则有胆小的、有短视的、也有重义气勇敢的。当胆小的农民出卖,农民的孩子跟抱怨:「我爸爸真胆小,我瞧不起他。时,狠狠揍一顿孩子的屁股,然后说:「你爸爸有他勇敢的地方!他要保护你。这种保护所付的代价也是一种勇气,我至今不敢,所以我不结婚。豪勇七皎龙一样的,牺牲了四名。但事后,孩子纷纷上坟献花,农民与互动的情意非常感人。当说出:「农民最后是胜利的。绝无贬抑之意,仅只道出那曾是农民的最终还是为了婚姻爱情,放弃生涯,让其他深受感动因而说出的话。

如此说来,「七武士与「豪勇七皎龙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呢?其实这差别,正好点出黑泽民英雄形象的漏洞。那就是对英雄──日本传统中的武士──太过完美的刻划!黑泽民描述下的英雄,是完人、是不能有软弱的,他们是一种特殊的「阶级,软弱不属于他们,属于其他阶级。也因此,英雄永远承负救赎他人的使命,他们自身不需要救赎。

无法接纳邪恶英雄的文化困境恰像尼采笔下的超人最终成为疯子,黑泽民这种完人的描述,最终也只能以疯告终。从武士到武士的影子,最终到乱,到梦,完人在乱世要不坚持至疯,要不退隐成智者。

在黑泽民的电影中,无法接纳英雄的平民化、软弱化、罪人化,也就是说,黑泽民电影中没有英雄的软弱、没有英雄也会卑下可耻的形象、没有对卑下可耻之英雄爱怜的接纳与扶持;换句话说,他的电影中没有英雄也是弱者是恶者的观念,他无法接受西方自古至今对英雄形象的描述──或许在某些时刻,英雄可以超越自身之恶救济他人,但更多时候,英雄不仅不能救人、也不能自救,只能期待「他者的救赎,因为英雄跟平庸者一样,内在自有其卑劣与邪恶,它们却又特别容易在乱世中伸展自身。正是这点,促成1970年黑泽民电影路向必须转折。完人形象的追求,其实不只是日本、也是华人文化的特点。一定会发生的连带效应就是,把所有的焦点置于「完人的坚持,却对与「人同样重要的社会机制的分析与对应兴趣缺缺。当置身于社会机制中,发现无法掌控的与邪恶共舞,威胁其完人追求,便遁隐作智者去也。

这样的文化不可能产生浮士德──尽管向善的作为总是被邪恶愚弄甚至征服,却拼命至死方休,最后得到救赎──并非因浮士德是完人,而是因为上帝有恩宠。

于是,入世英雄主题跳作隐世智者的禅机。黑泽民电影主题在面对乱世的态度上已彻底改变,不变的是对完人的坚持。智者,一样被要求往完人之途迈进。

如果入世英雄的天敌是意志力的匮乏,则智者的天敌、或说智者最可能惧怕的是什么呢?是死亡!

乱世中的美神范文4

[关键词]《乱世佳人》;性格塑造;女性意识;自由平等

一、引言

影片《乱世佳人》用鲜明的表现手法塑造了郝思嘉、白瑞德这些性格极其鲜明的人物形象,尤其是女主人公郝思嘉身处美国南北战争爆发的时期,在这种动乱社会之中,她并没有向命运妥协,也没有向挫折低头,凭着坚强和勇气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影片里通过对郝思嘉的塑造,表达了对女性追求自由与平等、坚韧与勇气的赞美,对女性主义有着极其深刻的塑造和体现。

二、《乱世佳人》中的人物性格塑造

(一)性格独立勇敢的郝思嘉

影片的女主人公郝思嘉原本是美国南方一个庄园主的千金,她骨子里既继承了母亲的美丽优雅又遗传了父亲的精明豪爽。父母的溺爱和家庭的富足就让郝思嘉养成了骄傲、倔强和自我、自负的性格,从小时候开始,郝思嘉就对美国南方社会的男权控制之下对女人的种种约束和规范表现出了极度的蔑视。她自由、热情、奔放,向往美好的爱情,而她的飞扬跋扈、追求自由的个性与当时的社会格格不入,和当时上流社会的规则背道而驰。在她少女情窦初开之时,她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爱的男人阿希礼,正如郝思嘉的性格特点,她对待爱情的方式是主动、热情、奔放的,郝思嘉对阿希礼的爱情贯穿了整个影片,她爱得汹涌而激烈,却不被她爱的人所爱。就在她满怀爱意地憧憬着美好爱情的时候,美国南北战争爆发了,她父亲的庄园被抢劫一空以后又被烧毁,母亲因为病重而去世,父亲也因为突如其来的重大变故变得精神失常,两个妹妹也卧病在床,在这些变故面前,身为长女的郝思嘉独自挑起生活所有的重担,所有的一切都没将她击垮,而是在不断的挫折和磨炼中催化了她的勇气,使她迸发出更为刚强的精神,她发誓从此不再让家人和自己忍受饥饿,开始了经商的旅程。

郝思嘉的坚韧性格造就了她越挫越勇、屡败屡战的特性,她在爱情和生活的双重磨难和打击下从未退缩和屈服过,在她向阿希礼表达爱意的过程中却屡次遭受到拒绝时候,她没有因为遭到拒绝而羞于再次尝试,在她父亲的庄园被掠夺烧毁的时候她也没有因此万念俱灰,她饱满的精神和勇气促使她选择去重新振兴家业,她没有屈服于造化弄人,亦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勇敢地前进,选择继续经商,追求更好的生活,即使是到了影片的结尾,郝思嘉真正领悟到自己钟爱一生的阿希礼其实从头到尾都并没有爱过自己一分一毫,而最爱自己的瑞德也在自己长期的忽略和伤害之中离自己远去,她也并没有伤心欲绝,对生活充满绝望,她选择在自己家的庄园等待瑞德的归来。她相信一切磨难和挫折都会过去,相信明天太阳依然会光芒万丈地升起,希望将会重燃。郝思嘉这种对爱情和生活永远充满追求和向往的精神组合成了一个饱满的、让人爱恨交织的女性形象,让观众久久回味其中。

(二)温文尔雅却脱离现实的阿希礼

阿希礼是影片《乱世佳人》的男主人公之一,他出身于贵族世家,从小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在富足安逸的优越环境中,他怀揣的无尽的抱负和梦想却无一实现。他是郝思嘉一见钟情并一往情深的人,但是他却娶了另一个女人,他明明并不爱郝思嘉,却始终对郝思嘉的示爱做出模糊的回答,总是留给她无尽的想象。阿希礼是一个应当过着富裕安定的优越生活的人,在优越的环境中,或许他的理想和抱负会在财富的烘托里显得更光彩夺目一些,因为它们只是一种概念,就像海市蜃楼般美好,却经不起现实的推敲。不幸的是,南北战争的爆发,让他习惯并且赖以生存的旧世界轰然倒塌,他所熟悉的一切都随之瓦解,世界已经改变了,恪守旧世界规则的他,并没有做好准备,他没有勇气去面对新的世界,而是沉浸在对旧世界的依赖和怀念的同时用恐惧的眼神观望着这个新的世界。阿希礼并不具备一个文明世界的人在早期开发阶段所应该具备的勇敢的性格魅力,他依赖以前的生活,享受着从前的优越,但是在战争的残酷现实中,他渐渐明白旧世界的复兴已经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实了。战争的最可怕之处并非战场上的炮火相向和生死对抗,而是战争之后的新世界价值观的洗礼,是对逝去的旧世界文明的彻底颠覆和重建。阿希礼饱读诗书,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有理想,这一切都是阿希礼吸引郝思嘉并让她深深着迷的特质,但是他欠缺了一点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他并没有勇气直面历史前进的进程,他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旧的世界文明,包括他的理想,他的全部。一旦旧世界文明土崩瓦解,他的精神和灵魂也将随之瓦解,精神和灵魂已死的他,仍然在恪守旧世界文明的价值观、道德观和社会习俗的规定,没有了对新生活和新世界的丝毫展望,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很好地活下去,此时的他,不过是一副靠着道德的维系艰难生存的躯壳,特别是当他的妻子玫兰妮去世的时候,他的精神彻底陷入崩溃的边缘,他的整个世界彻底崩塌。此时此刻,郝思嘉终于彻底清醒了,她忠于认清了事实,自己多年来一直钟情的男人,为之付出全部心力和感情的男人,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美丽泡沫,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自己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境,现在梦境破灭了,终究也是该回归到现实了。

(三)挚爱深沉、清醒独世的白瑞德

白瑞德是一个深谙人情世故,在现实生活中条件优越、精明干练的人,他理性,智慧,洞悉一切,影片中有一个画面是郝思嘉潜入到楼下客厅中听男人们的对话,美国南北战争前期的南方贵族子弟们争相发表着自大无知的观点,在他们自我沉醉、侃侃而谈的时候白瑞德用残酷的现实预测到了北方一定会将南方击败的结论,遭来南方愤青贵族子弟们的非议和侮辱,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白瑞德,是在孤独中依然能够坚守自我,在无知的横流中仍然能够看透现状的男人。在战争中,他抓住商机,做起了药品生意,累积了不菲的财富的同时也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他睿智又不张扬,然而他内心深处有一腔热血,身边的朋友们身陷危难的时候,他都会毅然而然地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他们,为他们营造庇护所,他是真正面对困境还能越挫越勇的强者,是最可以信赖的男人,他按照自己的意志和期望去主宰自己的生活方式,富于勇气和挑战。但是当感情冲破理性,再强大的男人也会成为爱情的俘虏,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会比普通人更加义无反顾,他深爱着郝思嘉,总是在郝思嘉最孤立无援的时刻出现,他对她是发自内心的激情和痴情,他深刻地了解郝思嘉,并且用心爱她,守候她,呵护她,换来的却是一直的拒绝和忽略;骄傲而狂野的白瑞德,终究也是凡人,终有疲倦的一刻,他也渴望自己的全身心付出能感动深爱之人,换来她的温情和爱,影片的最终,白瑞德终于幡然醒悟,在明白了郝思嘉心里始终爱的是阿希礼的那一刻,他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之中全身而退,离开了郝思嘉。这充满灰色童话色彩的结局让人黯然神伤。白瑞德是影片当中最受女性观众喜爱的角色,影片中为我们呈现了许多让观众难以释怀的细节,塑造了一个丰满的白瑞德的形象。

三、影片《乱世佳人》的女性意识分析

(一)影片表现出女性不甘于传统束缚,追求理想生活的心理

随着新时代的日益改革和发展,很多国家的人权意识开始觉醒,都开始关注和提升女性的权利,在很多文学和影视作品中,有很多都表达了对女性追求自由平等的赞美,呼吁女性挣脱男权社会对女性的诸多不公平待遇和束缚,做能掌控自己生活的人。《乱世佳人》就是比较典型的一部弘扬女性意识的影片。在这部影片中,十分鲜明地塑造了女主人公郝思嘉的形象,虽然她是一个女人,但是却有着坚强的、不屈不挠的精神,这些特点就连很多男性都是十分钦佩的。在传统的男权社会规则里,女性是弱势群体,女性必须在男性做出的规范和限定里生活,然而郝思嘉并不这么认为,她有自己想法和个性,她不愿在男权限定的传统束缚下生活,她追求爱情,追求梦想,极度蔑视当时社会中女人对男人言听计从、卑躬屈膝的姿态。当时的社会中,女人永远要维护自己柔弱高雅的形象,说话不能大声,用餐不能大口咀嚼,甚至不能吃饱,不论在生活还是感情之中,女人没有任何主动权,在生活中永远要扮演弱不禁风的角色,永远要屈就于男人的权威之下,如果一个女人向男人主动示爱,便会被众人所批判和不齿。即使一个女人很有智慧也不会被公众认可,她们不能对男权有丝毫的挑战和忤逆。

郝思嘉对眼前所有的一切不平等规则嗤之以鼻,为了获得心中的自由,她不再顾忌那些所谓的道德规范,大胆地向自己钟情的男人表白,在郝思嘉的感情世界里,没有虚伪和退让,可惜她所爱的男人是一个极重传统道德伦理的男人,并不能接受她的方式和性格,然而影片的最后证明, 阿希礼与郝思嘉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他欣赏不了郝思嘉身上散发的积极热情的光芒,他也配不上郝思嘉的精神高度,他是一块逐渐腐朽的枯木,又怎么能理解努力吸收阳光生长的大树的魅力呢?不论遇到什么挫折,郝思嘉都抱着笑看生活中的一切的态度,并且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和憧憬,这种憧憬都不曾磨灭,她坚强、积极、乐观、自信,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影片中郝思嘉充分展现的独立人格和追求自由生活的女性形象深入人心,离经叛道的过程必然是饱受非议和挫折的,但是当她的家人和朋友都离开了她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向现实低头,而是更加努力地追求理想生活,变得更加成熟,散发出更具个性的独特的个人魅力,向所有人证明了她的智慧和能力绝不亚于任何一个男性。

(二)用坚韧勇敢的态度面对生活中的所有挫折

影片女主人公郝思嘉的人生并不是很美好,虽然她出身于还算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但是却遭遇了美国南北战争的浩劫动荡,自己的庄园被抢劫烧毁,母亲病重离世,父亲受到巨大打击后精神出现问题,郝思嘉沦落为穷苦又无依无靠的落魄女人,不仅如此,她还要背负起整个家族振兴的重担,她的一生历经坎坷跌宕,从优越的富家千金跌至忍饥挨饿的落魄女子,她经历了战争摧残,情场失意,又经历了丧夫、丧女之痛,可谓是尝尽人间心酸,但是在一次次的挫折中,她并没有被击垮,她主动地挑起了所有的重担,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来将生活的主动权夺回到自己手中,做生意赚钱来养活家人,有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的愿望和实际行动。影片中,战争爆发,庄园被军队抢劫一空,很多人万念俱灰、欲哭无泪的时候,郝思嘉向家人发誓:“上帝为我作证,我将不再饥饿。”在接下去的生活中,她的这句誓言成为这个勇敢女人一切行动的基石,朝着这个坚定不移的目标,无所畏惧,屡败屡战,正是她的坚韧和勇敢让观众一次次为之动容。

四、结语

影片《乱世佳人》是一部弘扬美国精神的影片,影片中通过对每个人物性格的塑造向观众弘扬了逆境之中的奋斗,以及追求尊严、爱情、独立自由,永不退缩、勇往直前、积极乐观地追求美好生活的精神。影片女主人公郝思嘉本是出身于中产阶级家庭,生活优越的富家千金,却经历了南北内战的摧残、情场失意、中年丧夫、爱女夭折、丈夫出走等一个接一个的挫折和困难,却依然选择勇敢面对,用乐观、坚强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中出现的所有障碍。她所表现出来的女性意识,为全世界的女性同胞争取独立自由开辟了道路。

[参考文献]

[1] 高学群.从女性主义视角分析《飘》中斯佳丽的人物形象[J].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04).

[2] 李庆雯.试析《乱世佳人》中斯嘉丽的性格特征[J].新疆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7(01).

乱世中的美神范文5

[关键词] 《乱世佳人》;斯嘉丽;价值观

价值观是指一个人对周围客观事物的意义、重要性的总评价和总看法。一方面表现为价值取向、价值追求,凝结为一定的价值目标;另一方面表现为价值尺度和准则,成为人们判断价值事物有无价值及价值大小的评价标准。

一部优秀的电影作品,经常会通过生动的人物形象和微妙的人物关系反映出某个社会背景下特定的价值观。以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小说《飘》改编的电影《乱世佳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乱世佳人》于1939 年摄制完成,在第12 届奥斯卡电影节上,该片开创了获得奥斯卡奖最多的影片纪录——8项大奖。该影片以它令人称道的艺术成就成为美国电影史上一部经典作品。影片的生命力,还归功于它闪烁着的独特的美国式思想价值观。

电影在展现文明更迭、社会发展进程的同时,突出了人物在这个重要历史转折点上对待周围人、和事物的看法、其价值取向和行为准则。

《乱世佳人》所描绘的是在美国南北战争的背景下,南方庄园主小姐斯嘉丽在庄园沦为废墟、亲人生死离散的情况下,为了生存和财富顽强抗争,对爱情和幸福不懈追求的故事。这部电影,对中国观众的影响也是极为深刻的。无数的观众从这部作品中看到了坚强、勇敢、有着旺盛的鲜活生命力的斯嘉丽。在战争的废墟中,斯嘉丽从一个天真的只知道与男孩调情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坚强独立的女强人。她狡黠任性,并善于审时度势地更新自己的观点。她身上体现的价值观,如钻石一般闪闪发光。

一、自由开放的美国社交文化

影片《乱世佳人》中几个盛大的宴会和舞会,场面宏大,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体现出了社会交往自由开放的状态。

十二橡树庄园的野餐会,是南方种植园时代社交生活的写照。未婚的先生和小姐们,在这样的聚会中寻找他们的爱情。斯嘉丽对野餐会充满向往和追求。她对这个社交舞会可以说是野心勃勃的,她不仅要征服舞会上的各个男子,而且要向自己所爱的阿希礼告白,争取自己的爱情。

另一场在亚特兰大举行的舞会是为给南方军队募捐所举行的,这是一个有着政治意义的舞会。斯嘉丽,作为守丧的寡妇,难以抵制自己对跳舞的渴望,欣然地接受了白瑞德的邀请,加入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跳舞队列中。这些场面无不显示出社交文化的自由和开放。

很多人都会将《乱世佳人》与中国的《京华烟云》做对比。前者反映的是19世纪60年代的美国,那时在男女之间,已经有了自由交往和相处的文化;后者描绘的是20世纪初的中国,那时中国是缺乏自由开放的社交文化的,女性没有对爱情的自。

二、藐视权威和传统的反叛精神

在电影中,斯嘉丽表现出强烈的自我意识以及对传统和权威的藐视。斯嘉丽的反叛精神可以说是贯穿整部电影中的。

斯嘉丽的母亲有着法国贵族血统,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优雅女性。斯嘉丽来虽然接受着妈妈的传统修养和德育教育,但是显然,她并没有将这一切都沿袭下来。大家闺秀的教育对于斯嘉丽而言,只要学到表面,懂得怎么迷住男人就可以了。

在影片中,黑人嬷嬷总是用一种训导的话语对斯嘉丽说话,她教育斯嘉丽,作为淑女在聚会的时候要吃得像个小鸟一样,作为小姐要必须午睡……但是,斯嘉丽都是以假装没有听到或者直接反抗的态度对待的。

斯嘉丽在书房中向阿希礼表白的那一幕,更是体现出了她抛开传统淑女的矜持,主动追求爱情的精神。她对于梅兰妮的评价也体现了斯嘉丽对于女性美德的叛逆性观点。影片中的梅兰妮是集传统女性美德于一身,她善良、宽容、充满正义感。而斯嘉丽对她加以批判,说她是“stupid little fool who can't open her mouth except to say ‘yes’ or ‘no’ ”(只会说是或不是的小傻瓜)。

在亚特兰大的募捐舞会上,按照习俗,服丧期间的妇女是不能跳舞的。这样的礼教压抑了她的本性,限制了她的生活。可是她痴迷于跳舞,她鼓足勇气不顾流言飞语与白瑞德跳起了舞。影片中斯嘉丽的一双高跟鞋随着音乐快速地、有节奏地移动,是那样欢快,淋漓尽致。从那以后,她逐渐摆脱了束缚,穿着华丽的礼服,参加舞会。这些都体现了斯嘉丽的独立和反抗精神。

此外,作为一个女人,斯嘉丽坚持自己经营一个锯木厂,甚至在与白瑞德结婚后都不放弃自己的木材厂生意。她以实际行动向男性统治一切的社会发起了挑战。摒弃了陈腐观念后,她开始主动地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

在当代的中国的价值观中,也强调反叛精神。但是,中国的文化价值观受到了几千年皇权的压抑以及传统的儒家、道家等思想观的影响,更倾向于服从权威,沿袭传统。中国人被压抑的热情,在接触到斯嘉丽那种鲜活的反叛和藐视权威的精神的时候,获得了一种共鸣和满足。

三、务实进取的个人主义

个人主义是美国价值观的核心,强调个人的重要性、个人自由和独立,是一种以个人为中心对待社会或他人的思想和理论观点。这一点在电影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斯嘉丽身上,个人主义首先体现在为生存而斗争上。斯嘉丽回到被战争摧毁的家园塔拉后,她在饥饿中发出誓言:“if I have to steal or kill—as god is my witness,I'm never going to be hungry again.”(“让上帝见证,我再也不要挨饿,我可以去偷,去杀人。”)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正是为了个体的生存与发展而顽强抗争的最鲜明的例子,也集中地体现了作品 “为生存而斗争”的主题。她那种奋斗精神,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则是美国人性格的最好体现。

战争把她从养尊处优的生活抛到了废墟中。作为她精神支柱的妈妈去世了,能给她提供庇护的父亲精神恍惚,她的妹妹受到惊吓而不知所措,塔拉变成了一片荒芜,家里的黑奴所剩无几……当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斯嘉丽进行了顽强的抗争,前所未有地坚强了起来。斯嘉丽摆脱了幼稚的小女孩形象,变成了一个成熟坚强独立的女人。她坚强挑起生活的重担,不断成长和壮大起来。为了弄到塔拉的税金,她不惜低声下气去求白瑞德,甚至勾引自己的妹夫,以保住自己的家园。

斯嘉丽这种为了生活可以去做一切的精神和态度以及有悖道德不择手段的举动,其实都源于内心深处个人主义的力量,一切行为都以个人的生存和发展为目标。这种个人主义是中国价值体系难以接受的。西方注重的是个体的生存发展的权利和空间;而中国崇尚的是“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 的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利他主义。

四、对金钱的至高崇拜

在战争爆发前斯嘉丽过着富足幸福的生活,但无情的战争使她成为现实的拜金主义者。

斯嘉丽的父亲是热爱土地胜过生命的爱尔兰人。斯嘉丽开始的时候并不能完全理解父亲。当战争把曾经富饶美丽的塔拉农场化为灰烬时,斯嘉丽才顿然觉悟,开始意识到土地的重要性。当她家从前的监工乔纳斯扬言要买下塔拉庄园时,她认识到金钱的作用,认准了金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她从此对金钱的崇拜在动荡荒芜的世界中不断膨胀。

塔拉面对税金的威胁,斯嘉丽不惜去祈求白瑞德,甚至还诱惑对方说可以嫁给他。在失败后又把目标转向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弗兰克,以自己与弗兰克的第二次婚姻换回了保住塔拉的300块钱。

为了追求利润,她雇佣便宜的犯人给她干活,并默许犯人的监工允许责打干活不力的犯人。在生意场上,她能屈能伸,她可以装出既可怜又动人,使别人心软,也可以冷酷无情、不择手段地打倒对手。终于,她战胜了一个个竞争对手,使自己的事业不断扩展,资本迅速增殖。

斯嘉丽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向往和追求,她懂得只有获得金钱才能得到他人的尊重,才能得到安逸的生活和高尚的社会地位。按照中国传统的价值观,这种拜金主义是会受到谴责与批判的。在现代的市场经济影响下,人们也对财富趋之若鹜,但是对金钱的追求总是带着一层羞涩的面纱。

五、对爱情的执著追求

在影片中,斯嘉丽虽然结过三次婚,第一次为了报复阿希礼对自己的拒绝嫁给了梅兰妮的弟弟查尔斯,第二次为了获得可以挽救塔拉的300块钱嫁给了弗兰克,第三次则嫁给了富有的投机商白瑞德。但是,从始至终,斯嘉丽从来没有停止过对爱情的追求。

斯嘉丽开始一直深信自己是爱阿希礼的。这使得她不顾一切地去争取这段爱情。她不顾父亲和嬷嬷的阻止,不惜低声下气向阿希礼表白自己的爱情,甚至还告诉阿希礼可以和自己一起私奔,阻止其与表妹订婚的计划。在遭到阿希礼的拒绝之后,斯嘉丽并没有死心,她仍然时刻不忘阿希礼。在自己的第一任丈夫在战争中因病去世后,她为了能见到阿希礼,来到亚特兰大。她为了完成阿希礼的托付,在战争即将蔓延的情况下放弃了逃离危险的机会,留在炮弹呼啸的亚特兰大照顾自己的情敌——即将分娩的梅兰妮,她勇敢的帮她接生后还带着梅兰妮和她的孩子一起回塔拉。

最后,正当思嘉丽对阿希礼的爱由于梅兰妮的去世而终于获得实现之时,思嘉丽却突然发现,不但阿希礼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而且自己其实并不爱阿希礼!斯嘉丽明白了自己真正爱的人是白瑞德之后,则勇敢请求白瑞德的原谅。而在影片的最后,斯嘉丽则做出要放弃自己的木材厂生意,回到塔拉等待白瑞德的决定。

对爱情的追求是不分国界的。但影片的结尾“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这种美国式的爱情信念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中国观众。

《乱世佳人》展示出的是一种与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很大不同的思想观和价值观。斯嘉丽这个经典的女性,在战争的洗礼中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变成一个坚强、能干、实用的成熟女性。她在传统礼教面前充满叛逆,她在困境面前勇敢和坚强,她爱好金钱不择手段,她追求爱情执著坚定。她是血肉丰满、美丽与邪恶并存的,她的生动性和鲜活性吸引了一代又一代观众。每个人,都从中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斯嘉丽,从她身上看到了鲜活的美国式的价值观。

[参考文献]

[1] 玛格丽特·米切尔.飘[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9.

[2] 何春耕.中西文化精神的表征——史诗情节剧《一江春水向东流》与《乱世佳人》艺术审美比较[J].社会科学家,2006(07).

[3] 徐行言.中西文化之比较[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4] 赵惠君.不同文化和价值的集中体现——《飘》中的人物内涵解读[J].名作欣赏,2010(12).

乱世中的美神范文6

关键词:中国文人;桃源情结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2)11-0015-02

从“原始乐园”到“乐土乐国”,从“大同世界”到“世外桃源”,这些只有在人类的精神世界里才能存在的完美境界,体现出人类对已经逝去的美好时光的无限眷恋和对未来世界里理想情境的乐观憧憬。这两种看上去完全相反的心理趋向,实际上源自于一个情结――生活的美好与精神的自由。

一、向往自然――桃源情结形成的内驱力

桃源情结的产生可以追溯到远古阶段,那时生产力非常落后,食与住是人类最重要的物质需求,人对物质环境的依赖性显得十分突出,自然物质环境决定着人们的食物获取方式,决定着人们居住习俗,原始思维方式和价值取向。

中国社会传统的农耕文明的恬然自得的生活情境给人们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记忆。他们不仅向往一个宁静富足、天人和谐、延年益寿的自然环境,甚至不断地将这种生存环境的理想提升为一种社会理想。但是这种愿望在当时的自然条件下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面对匮乏的物质资源和困苦的生存环境,这种愿望只能变成一种精神安慰,最终沉淀于人们的记忆深处,成为后世文人内心深处不断呼唤的一个呓语。田园栖居的美好境界虽然带有梦幻色彩,但是这种寻梦的心态却是成了桃源意识形成的内在动因。

在中国的文化中,人与自然的关系是融洽和谐的,天地人常合为完美的一体。而山水是大自然的缩影,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壤。人们崇尚自然,投身自然,山水自然成为人认识欣赏、情感的对象。人们在自然山水中得到了美的享受,并获得了精神的慰籍和解脱。山水是构筑桃源理想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观赏青山绿水产生的欣然,是人们不断寻找、追求宁静悠远的“桃源”境界的心理动力。

二、尊重生命――桃源情结形成的自然力

中国历代文人都有一种普遍的生命关怀,有一种普遍的宇宙关怀。他们对于自然界的万物充满了爱,因为万物与自家生命是息息相关的。文人喜爱桃源,是因为它体现了自然界的生命和谐。正如孔子所说的:“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生焉,天何言哉?”(《论语 阳货篇》)这里所说的天,就是自然界。

历代文人之所以将尧舜时期的社会视为乐土乐国,就在于他们法天而行,“唯天为大”(《论语 泰伯篇》)。亲近自然,与大自然同在,在大自然中享受生活,这才是最大的快乐,也是人生追求的最高志趣。这是因为自然界是本源性的,自然界山水与万物同人的生命是息息相关的,只有回到自然界,才算真正回到了自己的“家”。

历代文人对桃源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尊敬和喜爱,就是因为人对自身生命意义的体悟。他们认识到自然中有真和美,认识到繁华短暂,自然永存,人生有限,江山长在,在这人世与自然、有限与永恒的鲜明对比之中,选择和皈依了后者。

在纷繁复杂的社会中,每个人都希望找到一个美好而自由的家园。“桃源”则正是自然与自由的统一体,它是陶渊明馈赠给后人的最好的礼物。在文人的“桃源”中可以尽情享受自由。在桃源中,束缚文人的最大枷锁――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已经荡然无存。他给予了主人最高贵的精神礼物――心灵的自由!现实中的桃源往往“烟涛微茫信难求”,而真正自由的天地只能存在于人的精神之中。在生活中,绝对自由对于人类来说还是一种遥远的梦想,于是,人类就转向精神世界,通过精神的象征活动来表达人对绝对精神自由的渴望和向往。在中国古代文人的概念里,自由一方面是指人类生存活动中所获得的实际的创造力量,但更多的则是指通过精神性象征活动从想象世界中所获取的自由,这实际上是一种自由的乌托邦冲动。因此,古代文人常常通过精神性的象征活动以形而下的自然物(乐土、乐园、桃源)来象征人类对自由的渴望。

三、适应社会――桃源情结形成的外动力

对现实的躲避、对痛苦现实的否定、对失意情怀的排解,以及对“大同世界”的向往、使桃花源在人们心目中,成为国泰民安的“理想世界”。

(一)对“大同世界”的向往

在幽缈的远古时代,先民们茹毛饮血,巢穴岩居。然而,私有制的产生打破了原有蒙昧和谐的社会生活秩序,“真风告逝,世风浇薄”。恩格斯说:“卑劣的是文明时代从它存在第一日至今日的动力”。这说明文明在推动社会进步的同时,也裹挟着贪婪、疯狂和血腥,因而造成人类精神世界的危机与失范。

自从人类进入阶级社会,对“大同世界”的追求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无论是柏拉图的《理想国》,还是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无论是儒家的“三王之世”、“大同世界”,还是老庄的“小国寡民”、“至德之世”,无不述说着人类对和平安宁、自治自尚的理想国度的向往。这种向往又是无时不在,无地不在的。无论是乱世还是治世,人们都向往桃源境界:在乱世,人们渴望找到桃源以避世,“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是一年春”(宋・谢枋《庆全庵桃花》),明朝张岱也称:“欲寻深溪盘谷,可以避世如桃源”;在治世,人们歌赞盛世似桃源:“况兹太平世,尧舜方在御。干戈久已戢,老幼乐含哺,田畴毕耕耨,努力勤艺树,毋为问迷津,躬探事高举。”(赵孟《题桃源图》出自《松雪齐文集》卷二)这种理想“并不是真实世界即现实的政治社会秩序的写照,它并不存在于时间的一瞬或空间的一点上,而是一个‘非在’。”但恰恰是这样的一个“非在”概念在历史的发展中证实了自己的力量。歌德说过:“生活在理想世界,也就是要把不可能的东西当作仿佛是可能的东西来对待。”(《歌德全集》第四十七卷)历史上的那些政治家、改革家正是把不可能的事情当作可能的事情,一步一步推动了历史的发展。他们心目中的“桃源”理想也是随着时代不断发展和变化的。

尽管他们所构想的“曩古之世”或有时代远近之分,或有道德理性取舍之别,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对圆满自足的上古社会的深情向往,对人与自然圆融无碍地合一境界的追求。尤其是当文明社会愈来愈暴露出矛盾冲突的时候,就更是诗化这一原始情境。作为个人与社会的理想境界的精神传统,积淀并渗透到陶渊明的思想情感结构中,构成其创作桃花源意象的丰厚思想养料。

(二)对痛苦现实的否定

“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桃源人因避战乱而入桃花源,因憎恨魏晋之乱世,而云:“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至少在陶渊明看来,生活在魏晋这样一个乱世是一种不幸,不知魏晋,乃是一种幸福。作为晋朝宦族子弟,对晋有如此态度,可见陶渊明对乱世之痛恨。但却因无法逃避晋之乱世,陶渊明乃在作品中虚拟桃花源,以此作为自己精神的家园。

“桃源”理想既是对美好生活的一种超现实的幻想,同时也是对痛苦现实的否定。或者说,正是由于现实生活的残酷,人们才以一种幻想中的意象来抚慰心灵。“桃源”理想寄托着农耕民族丰衣足食、风调雨顺、人杰地灵、延年益寿的愿望,这往往是对匮乏和困苦的反动,就像饥者幻觉中的盛宴,寒士梦幻中的广厦一样,困乏已极的劳动者当然也会偶尔想象哪有不耕而食的“乐土”。正如马克思所说的:“宗教是被压迫生活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感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桃源理想与所有的宗教一样,都在为那些对现实不满的人们寻找更好的生存方式。

桃花源社会是在现实社会中无法寻觅的社会,是对处于水深火热的人们的一种心理补偿。陶渊明将自己对现实社会的不满、对理想社会的憧憬都倾注于笔端,以寻求一种心灵上的渲泄和补偿。

(三)对失意情怀的排解

寄情山水田园是文人士大夫消解失意情怀的具体方式。随着文人个体生命意识不断觉醒,他们逐渐减弱了社会责任感,越来越关注自我,走进自我的内在世界。历代文人都把桃源看作隐逸的佳地,用寄情山水田园来张扬个性,反抗强权。尽管他们已不再象桃源中人那样有着躬耕陇亩的生活体验,但桃源的单纯和谐和人伦情调却被保留在了他们园林生活中,园林生活的欣悦和活泼清新的生机,宛如“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桃花源。现实中有着桃源怡然自乐精神特质的园林对于那些渴望林泉烟霞而又饱受现实挫折的文人来说,实是一份心灵慰藉。文人皆以此消解心中的块垒,彰显自身精神生活的至上境界,提升主观高蹈超世的情怀。正是因为园林神似桃源的这一特质,所以历代文人以此为其逃遁的归宿。王维《渭川田家》中农人那闲逸简朴的生活,不啻为桃源生活的折光,使诗人欣羡不已而心向往之,不由有“悠然策篱杖,归向武陵源”之念。李白胸怀“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的大志,希望“功成拂衣去,归入武陵源”(《登金陵冶城西北谢安墩》)。司空图更是直接表白心迹“将取一壶闲日月,长歌深入武陵溪”。虽然政治风雨依然存在,但文人的主观世界早已构建了一片自足的桃源世界。

桃源一经产生,便迅速成为中国文人政治失意后休养所,是功成身退的避难所和保全天性的理想境地。被尘世种种外物所困扰的文人在桃源中找到了一个与世无争的“高蹈世界”,“是因为在那里――个人的自由――绝对地被允许的缘故。”像庄子那样一开始就选择自由的人很少,更多的文人是当“高处不胜寒”时,急流勇退,渴望一方自由的空间安放自己的一身傲骨和自由宁静的心灵。欧阳修在《偶书》中感慨为官不自由。苏轼一生命运坎坷,多次被贬,但他在《和桃花源诗并序》中依然坚信:“桃源信不远,藜杖可小憩”。由于不同社会、不同经历、有过不同挫折的文人学者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情结的指向点和契合点,从而产生一种共鸣感,正是这种共鸣感,使得歌咏桃源的诗文历经千年而不衰,其味日久而弥浓。

“世外桃源”也许是虚幻的,但它必须存在,因为它可以抚慰中国文人疲惫的心灵。人不仅要有现实的人生还要有诗意的人生,这是生存困境中人的一种精神支柱。也许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古今中外,文明人和野蛮人都有关于“桃源”的构想吧。

参考文献:

[1]王瑶.读陶随录[A].中古文学史论[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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