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签署大背景下，以泛亚铁路的修建对南亚、东南亚各国以及我国西南地区的作用进行分析，认为其修建有三个方面的作用：首先，能够促进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提升亚太地区基础设施建设、金融投资与营运环境水平等；其次，有助于开发中国与南亚、东南亚国家新兴市场，加强产能合作，加深经济合作层次；最后，增加中国西南地区对外开放渠道，优化西南地区投资环境，加强西南地区宏观区位优势与经济建设。
关键词：泛亚铁路；RCEP；“一带一路”；经济走廊；东盟
一、研究背景及意义
2020年11月15号，中国与日本、越南、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等十四国签署了《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该协定谈判历经8年，是中国和东南亚地区20年来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贸易文件。RCEP特点凸显在三个方面：一是人口最多，RCEP共15个成员国有22.7亿人口，占到世界总人口的3/10；二是经济贸易规模最大，2020年各成员国GDP合计26.2万亿美元，约占全世界贸易总额的33%；三是最具有发展潜力的自由贸易区，资源丰富，人口众多，贸易市场庞大。但如此庞大的贸易市场缺乏基础设施支持，特别是在交通运输方面，中国与RCEP国家间应合力打造便捷交通网络，辅助贸易市场运行。1995年，东盟第五届会议上提出“狭义的泛亚铁路”（即中国至东南亚段铁路）建设规划，东南亚国家纷纷响应。我国政府和铁路企业在“一带一路”倡议中提出了泛亚铁路干线网络的初步设想，建议通过一系列铁路干线将东南亚国家与我国西南地区连接起来。中国云南通往东盟的东、中、西三条铁路通道正在形成，东线由昆明经河口通往越南；中线是昆明经过磨憨到达老挝，并且连接泰国、马来西亚，最远至新加坡；西线由昆明经瑞丽到达缅甸。泛亚铁路将中国与东南亚地区紧密衔接在一起，若是泛亚铁路建成，以中国为核心的铁路网络向南可以连接南亚东南亚地区，向西可以连接远至欧洲地区，中国与亚欧地区间贸易往来将大大提升，贸易成本将大大降低，而且缩短海上航运的时间以及一些不确定因素带来的风险等。
二、泛亚铁路对区域经济增长作用分析
（一）泛亚铁路加速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
首先，泛亚铁路连接中国铁路网，实现货物贸易一体化，增强区域间要素和产品的自由流动，促进区域经济发展，减小地区间经济发展差异。泛亚铁路虽然还未通车，但是将来一旦通车与中国铁路交通干线连接，我国与“丝绸之路”国家间合力共同打造的欧亚铁路网、泛亚铁路面向东南亚经济走廊，打通东西交通网，连接南北跨地域贸易流通，并且将开启货物运输、能源运输和基础设施、医疗教育的建设等全方位多层次的发展。借由RCEP达成的契机，我国应积极从制度、规则订立以及法律保障等层面促进亚太国家间的互相贸易投资，强化地区经济合作的密度和深度，进一步提高区域内产业链、供应链以及生产网络的完善性、稳定性和高效性，借此使亚太地区形成紧密的商贸互联和广泛的投资合作，最终促成亚太经济一体化快速形成。许多经济欠发达地区是由于地理位置偏僻，交通闭塞导致的，泛亚铁路的建设连通了不同的经济带，带动偏远地区经济发展，与沿线国家一起打造经济利益和命运共同体。其次，东南亚铁路运输不足状况能够得到缓解。以老挝为例，老挝国内基础设施相对落后，运输需求得不到满足。2018年，老挝对中国出口占其出口额的38%，中国成为老挝的第一大出口国，中国与老挝主要运输方式依靠公路运输，公路运输总体处于3级路标准以下，大大限制了行车速度，严重削减了运输效益，人力物力损耗大。老挝铁路运输条件不如公路运输，货物运输主要依靠公路运输，物流费用过高、时效性较差。国际间运输存在速度缓慢、运量小、运输成本高等问题，这些因素造成老挝本土企业竞争力低，投资环境不理想，中国企业开拓老挝市场积极性不高，吸引外资难。我国西南地区与东南亚地区对铁路运输需求量大，但是运输条件极不理想。尽管老挝万象-泰国廊开3.5公里铁路的开通结束了老挝没有铁路的历史，但是这条短距离米轨无法为老挝经济社会发展注入更大的动力，中老铁路建设能够给老挝带来诸多方面的有利影响，包括提升物流水平、拉动就业、促进旅游业发展等，有效促进老挝经济社会发展。因此，泛亚铁路的建设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东南亚运输条件，铁路与民航、铁路与公路之间形成联盟发展，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设施和支撑力量，为沟通中国与东南亚经济贸易发展提供基础保证。最后，创造新的劳动就业机会，加强人才交流。一方面铁路的修建以及建成后的日常维护和运营都需要新增大量的岗位和部门，这些需求刺激了社会生产，增加了对劳动力的需求；另一方面泛亚铁路建成后，随着新兴市场的开发、产业链的完善与合作都将产生大量的工作岗位，增加就业机会，扩大对人才的需求。东南亚地区教育资源普遍欠缺，教育水平较低，人才培养不能够满足经济发展的需求。泛亚铁路建成降低了交通成本，有助于吸引更多的外国留学生来华留学，为东南亚区域经济发展培养一批人才。同时，中国学生前往新加坡、泰国等教育水平较高的国家留学也更加便利。这样，我国与东南亚国家间加强了彼此之间的信任与身份的认同感，对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发展起到了意识、文化的认同，刺激各国加大对区域发展的投入。
（二）泛亚铁路促进中国国内国际双循环战略实施
“双循环”战略的实施不仅反映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变化，而且是对世界贸易保护主义和反全球化盛行趋势的回应。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既要充分发挥中国超大市场规模优势和内需潜力，又要继续坚持与国际市场进行开放合作。《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协定》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推动“双循环”战略的实施，RCEP旨在通过削减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来建立一个统一市场的自由贸易协定，其中涉及商品贸易、投资、中小企业和服务业等十多个领域，但减少服务关税和降低市场准入门槛是主要目标。中国与东南亚地区的经济关系将更加紧密。如图1所示，2016～2020年东南亚各国贸易总量呈上升趋势，特别是2018～2020年，上升势头特别明显。在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立的背景下，93%的商品实现了零关税，贸易壁垒正在逐步消除。但事实上，中国与东南亚的经济贸易距离并没有缩小，公路运输在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经贸合作中的短板效应日益突出。在新的发展模式下，双边合作将开辟更广阔的空间。通过建设日益开放的区域高速陆路运输网络，加强经济互动，增强中国与该地区的贸易往来，并在东南亚一体化的瓶颈上取得新的突破。（图1）中国将通过泛亚铁路打开一个巨大的新兴市场，加强与东南亚国家间的产能合作。RCEP给东南亚生产网络带来了新的合作模式，中国企业可以主动布局东南亚等地区市场，将核心零部件生产和研发中心留在国内，组装和一般制造向东南亚转移，同时进一步挖掘东南亚数字经济、5G、移动通讯等新兴领域的市场潜力，不断拓宽合作领域。同时，实现国内国际双循环，我国可以向东南亚国家输出铁建相关产业、交通相关产业以及建筑业，支持国内企业到资源富集国家或地区投资，建设跨境贸易合作区和产业园，转移国内富余产能。中国与东南亚地区在经济上的互补性很强，东南亚地区蕴含的丰富资源可以为中国的经济发展提供物质保障，而中国的资金、技术等优势也会对东南亚地区的经济发展和产业升级提供支持。泛亚铁路的建设顺应我国“一带一路”倡议，我国应同东南亚国家携手打造区域经济生态走廊，进一步提升产能合作层次，共同创建维护新兴市场，促进经济高效运转。
（三）泛亚铁路对我国西南地区经济带动作用明显
泛亚铁路的建设将我国西南地区与东南亚地区衔接在一起，西南地区增加了通往国际贸易的通道，拉近与世界市场的距离，带动区域经济发展。我国区域发展不均衡，西部地区较为落后，东部沿海地区不仅具有海上运输的经济发展先行条件，而且铁路运输也比西部地区更为便捷。泛亚铁路的建设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优化西南地区交通运输网络，特别是面向国际市场的贸易通道。随着中国与东盟经济合作分工的不断深化，经济组织的区域网络化趋势日渐显著，对基础设施要求提高，包括设施、运营组织以及信息服务三个方面的网络化，涉及区域铁路网、公路网络建设以及港口体系建设等各个方面，强调基础设施网络和经济合作网络的有机衔接，保障中国与东盟区域一体化健康发展。在RCEP和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指引下，经济相对落后的西南地区和东南亚国家必能首先惠及，增进双方的经济贸易，带动地区和国家的经济发展，对促进西南地区和东南亚地区落后经济的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泛亚铁路的建设，有利于优化我国西南地区投资环境，完善产业链的布局；有利于我国西南地区加强同东南亚国家的经济贸易往来，推动经济发展，增强西南地区的宏观区位优势。修建泛亚铁路对我国西南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具有长期潜在的作用，把东南亚国家与我国以及东北亚、北亚在内的亚太经济区连接起来，能够带动整个云南地区的经济发展，提高西南地区出口货物和价格竞争力，减少货物运输过程中的折耗，缩短供货时间，并保持原材料质量。泛亚铁路连通中国西南地区与东南亚地区，加深国家间产业产能合作程度，完善产业链从“产出—运输—销售”等方面的布局。通过泛亚铁路的连通，云南省可与东南亚国家建立健全旅游业合作机制，推动地区经济的发展。除旅游业以外，其他产业也可以通过铁路运输实现贸易及转移。云南地处我国西南，具备沟通印度洋和太平洋两大洋的地理区位，连接中国、南亚、东南亚三大市场的独特区位优势和良好的自然环境、人文环境，是我国唯一一个与南亚、东南亚相通的地区。云南省将成为区域交通枢纽，泛亚铁路接入中国铁路网，四川、重庆两大都市圈可通过铁路与东南亚地区互联互通，云南可发挥地缘优势，打造西部陆海新通道班列运输，吸引资金投入，补齐产业短板，为经济建设打好基础。
三、对策建议
泛亚铁路通过其先天的区位优势使得中国与东南亚各国的联系更加紧密，泛亚铁路跨国铁路网的建设，构建了新的经济贸易合作网络，加强与东南亚国家贸易合作，积极响应“一带一路”倡议，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政策落实。泛亚铁路是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的重要推动力，对于促进区域互联互通，改善东南半岛的物流、货运及多边贸易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未来泛亚铁路开通后，在RCEP背景下商品贸易减税或免税，产品生产成本降低，中国与东南亚国家贸易将更加积极，带动国内国际双循环政策落实。对中国而言，能够打开新兴市场加强国际间产能合作。为中国的区域经济发展特别是相对落后的西南地区做出巨大贡献，缓解区域发展不均衡的矛盾，泛亚铁路连通了中国西南地区与东南亚国家，可以建立健全旅游业合作机制，加强西南地区的宏观区位调控。对东南亚国家而言，提高了东南亚各国的基础设施建设，为其带来新的发展空间；能够加强东南亚各国的物资交流，为各国对外贸易带来便利；同时，泛亚铁路的修建能够带动各国新兴产业的发展，形成新的产业链，减少了失业人口数量，缓解劳动力过剩的矛盾，从而带动区域经济的增长。在RCEP大框架下，为更好地发挥泛亚铁路对区域经济增长带来的推动作用，可以从以下方面着手：（1）加强交通建设协作。泛亚铁路建设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中国与东盟国家间铁路运输的缺口，为国家间经贸发展注入新的动力。在通信方面，我国处于技术领先位置，可以向东盟国家投资通信基础设施建设，推动跨国通讯光缆构建与网络服务。通过缩小国家间基础设施建设之间的鸿沟，能够促进贸易自由以及刺激经济增长，中国与东盟国家通过加强双边联系与双边贸易，国家间相互依存关系将进一步深化，各国的利益融合会进一步扩大。（2）建立设置经济特区，实行各种优惠政策。经济特区建设能够吸引汇集更多的资金、技术和管理经验，发展现代服务基地、物流基地、商贸和加工基地等多功能贸易加工园区。我国政府应积极采取鼓励措施，可以借鉴东部地区建立经济特区，在边疆省份云南、广西建立经济特区，实行多种优惠政策，为新兴市场的建设、国家或企业间的产能合作做好铺垫。（3）提升能源、资源合作层次。泛亚铁路建成能够保证中国与东盟国家间能源、资源运输。对于中国方面，泛亚铁路通道若贯通到泰国曼谷或南部，可选择通往印度洋的港口，我国可以多出一条新的战略通道，增强国家安全。对于东南亚国家，能源、资源开发基础设施落后，但资源储藏较为丰富，加强与中国的资源开发协作能够缓解自身经济增长对能源的需求。（4）伴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逐步推进，中国高铁出口的国际技术转移战略重点部署“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同时“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环境复杂，风险多种多样，应该注意合理规避风险。中国高铁出口东南亚国家为中国和东南亚国家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带来了一定的风险性，东南亚国家普遍在经济、政治和社会方面表现不稳定，这些风险需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作者：何宗泽 娄小凤 焦晓松 单位：大理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大理大学经济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