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学东渐考纪念施拉姆来华讲学30周年

传学东渐考纪念施拉姆来华讲学30周年

一、50年代中期,《新闻学译丛》对“大众传播学”的最早引进

“传播”一词渊源甚早,据新闻传播史家考证,“传播”一词至今已有1400年以上的历史。据《北史•突厥传》云:“以敕有司,肃告郊庙,宜传播天下,咸使知闻。”这当是中文“传播”一词最早之语源。而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我国新闻学者却把“masscommunication”(大众传播)译为“群众交通”、“群众思想交通”。把“大众传播媒介”翻译成“群众交通机构”,或“群众思想交通工具”。1956年初到1957年6月,我国新闻业界及学界曾经开展过短期的新闻改革活动。在此期间,复旦大学新闻系在王中的领导下,走在新闻改革的前列。1956年3月20日,复旦大学新闻系编印的《新闻学译丛》第一期出版(5月30日再版)。1956年,该刊共出三期;到1957年6月止,又出了两期,前后共出五期。《新闻学译丛》1956年第1期(3月20日出版)首载《编者的说明》云:“《新闻学译丛》是以介绍苏联、各人民民主国家和资本主义各国共产党、工人党和进步报刊的工作经验为目的的一个期刊,它可以作为各兄弟学校新闻系的教师和学生,以及新闻工作者、宣传鼓动干部进行研究与工作的参考读物。”因此,第一期的内容,译载了苏联联共(布)中央有关报刊的文件。《新闻学译丛》1956年第2期(6月5日出版)除继续译载苏联报刊社论、联共(布)中央关于报刊工作的文件、苏联新闻事业概况等资料外,还增加了“资本主义国家的新闻事业”的内容,包括《美国报刊简史》、《美国报纸的组织机构》、《美国报纸和报人》、《哥伦比亚大学新闻系》等译文。

《新闻学译丛》1956年第3期(1956年11月15日出版)起,开始引进“大众传播学”的概念。该期刊登的由刘同舜翻译的《拆穿自由、独立报纸的西洋镜》一文中,他首次将“大众传媒”及“大众传播工具”译成“群众交通机构”云:“(美国的)群众交通机构是一种大企业,他们的老板就是大企业家。战前,美国消费者在四万家群众交通机构方面花了25亿美元,相当于该年总消费数字的二十七分之一。”“单是广告费这一项,‘消费者’向‘群众交通’企业的支出已年达65亿元之巨。”[1]61-67《新闻学译丛》1957年第1期(1957年3月5日出版)刊载的由郑北渭翻译的《美国报纸的职能》一文中,他最早正式地把英语MassCom?munications译作“群众思想交通”。他还在该译文中云:“报纸是‘群众思想交通’(masscom?munications)工具之一。其他主要的‘群众思想交通’工具有:杂志、广播、电影等。这些工具有一种到三种的职能,他们可以传播消息和知识,可以用言论来影响群众,最后是一种娱人的作用。要做到企业化,他们最起码要能很成功地做好三种(功能)之一”。

几乎在同一时期,王中在其《新闻学原理大纲》(写作于1956年9月至1957年初)中,最早将MassCommunication译为“大众传播”。他说:“美、日将报纸、广播、电视等总称为大众传播(MassCommunication)”(见《王中文集》第38页)。1957年“反右”斗争开始后,《新闻学原理大纲》被当作供批判用的“靶子”,收入图书资料组编的《新闻界反右派斗争资料汇编》第二辑(1957年10月面世)中。以后又收入赵凯主编的《王中文集》(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出版)。

二、70年代末、80年代初《外国新闻事业资料》及《世界新闻事业》对引进“公众传播”及“传播学”、“大众传播学”的贡献

1957年6月《新闻学译丛》停刊,21年之后的1978年7月,复旦大学新闻系继承《新闻学译丛》的传统,又创刊了《外国新闻事业资料》。该刊第一期首载《编者的话》云:“本刊将有重点的译载和介绍反映外国新闻事业情况和动向的材料、新闻学论文和新闻教育方面的文章等,为本系师生,提供研究和批判的资料。这些资料较大部分译自资本主义和苏修集团的书刊,政治观点和新闻观点是反动的,有些事例和数字可能与实际情况有出入,只能供读者参考,请勿公开引用。”该刊初为不定期出版,后为季刊,小32开本。刊物装帧简陋,而内容丰富充实,每期100页左右。1979年第4期达180页。该刊到1978年12月出了两期。到1979年初到9月又出4期,前后共出6期。主编舒宗侨,后由郑北渭继任主编。

1979年12月,《外国新闻事业资料》改名为《世界新闻事业》,出版1980年第1期(总第7期)。该刊也是季刊,每三个月出版一期,内部发行。1980年9月,《世界新闻事业》出版第三期(总第九期)后停刊。

从《外国新闻事业资料》1978年7月创刊,到1980年9月《世界新闻事业》停刊,这两个刊物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又先后刊登了不少介绍、评论“大众传播学”的文章。如《外国新闻事业资料》1978年第1期第10页开始刊登郑北渭翻译的《美国资产阶级新闻学:公众传播(masscommunications)》。该文摘译自美国华伦•K•艾吉等著《公众传播工具概论》,认为“公众传播有四个方面需要我们研究:公众传播者,信息或讲话内容,传播渠道,被传播对象即观众或听众。”基于此,该文主要阐述了“公众传播工具的意义”、“公众传播工具”的种类、对“被传播对象”(即读者、听众和观众)的一些调查,等等。

《外国新闻事业资料》1978年第2期刊登陈韵昭翻译的《公众传播研究》。该文摘译自美国埃德温•艾默里等著《公众传播概论》(1971年版),主要阐述了“为什么要研究公众传播”、“公众传播有哪些类别”,包括对“读者群的研究”、“读者、观众、听众的研究”、“编排的研究”、“舆论的研究”、“内容分析”、“宣传效果的研究”、“对宣传人员的研究”、“创造性的研究”等等内容。同期还刊载了陈建德、欣文宪摘译的《菲律宾大学公众传播学院教学大纲》。#p#分页标题#e#

《外国新闻事业资料》1979年第1期(总第三期)刊载了日本东京大学新闻研究所内川芳美教授的《日本公众传播研究的历史和现状—1978年10月21日在复旦大学新闻学系的讲话》一文。该文由朴昌根译,仰文渊、周义澄校订,比较全面、概括地阐述了日本及世界上新闻学研究、“公众传播”学研究的历史:“世界上的新闻研究有两大潮流,其一,是美国式的实用新闻研究。在美国,以提高商业新闻和新闻记者水平为目的新闻学的研究和教育,从20世纪初就开始了。以1908年密苏里大学设置新闻学院为首创阶段,新闻教育作为大学水平的职业教育开始了”。“另一个是德国的理论研究潮流。十九世纪末,德国出现了对新闻学术关心的高潮。1910年在法兰克福召开的第一次德国社会学大会上,有名的社会学家马克斯•韦贝尔(MaxWeber)指出:‘社会有必要进行最纯粹的科学研究的第一个题目是新闻的社会学。’到1916年在莱比锡大学设立了最初的新闻研究所,德国的新闻学不是停留在以具体的报纸材料为对象的,而是寻求从普遍概念形成的抽象理论。其目标是确立一个具有理论体系的新闻学”。日本的新闻学研究起步甚早,“最早是1899年出版的松本君平著的《新闻学》。以后,日本的一些热心的人———大部分是新闻记者—出版了一些新闻的先驱性的著作”,如杉村广太郎著的《最新新闻学》。“杉村是东京《朝日新闻》社调查部部长。”“至于在日本正式开始有关新闻学术研究”,即从1929年创办东京帝国大学(东京大学的前身)文学院新闻研究室开始的。”“这个新闻研究室的第一位主任是小野秀雄。”小野秀雄在1923年公开发行了《日本新闻发展史》,此书被看作是日本新闻史方面的最权威的经典著作。“小野秀雄是一个具有新闻记者经验的人”。另外,“公众传播”(masscom?munication)的概念,“大约在40年代产生于美国。它在学术上被广泛使用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事。它输入到日本来,一般认为是40年代末的事情。”“40年代末从美国新传入了公共传播的概念。而这种新概念没有经过多少年就取代了从前的德国新闻学或实用新闻学研究,直到形成了战后日本新闻研究的新潮流。1955年出版了城户和其他三个人编辑的《公众传播讲座》共六卷,这可以说是它的里程碑。”1978年10月间,日本新闻学会会长内川芳美教授访问中国。他分别在北京、上海介绍了大众传播学。10月14日,他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给当时新闻所的80多位第一届研究生作了学术报告。10月21日,他又到上海复旦大学新闻系演讲《日本传播学研究的历史与现状》。

《外国新闻事业资料》1979年第2期刊载郑北渭的译文《民主、舆论与公众传播》,该文摘自美国新闻学者沃伦•K•艾吉等著《公众传播概论》(1976年版)。1979年第3期(总第5期)刊载《资产阶级新闻理论介绍:传播学》一文,专门介绍《传播学概论:传媒•信息与人》一书的大致内容及其作者云:“宣韦伯(WilburSchramm,)”,又译作“施拉姆”博士,原为伊利诺大学传播研究中心主任,1956年任斯坦福大学传播学研究所所长,1973年任夏威夷东西方中心传播学院院长。1975年获东西中心方‘最高荣誉研究员’衔,英国空中大学荣誉博士衔。著作有《传播媒介与国家发展》、《传播的社会责任》、《传播手册》、《大媒介与小媒介》、《传媒、信息与人》等二十种。1976年接受香港中文大学的邀请,担任‘胡文虎传播讲席’教授。”1979年第4期(总第六期)载陈建德译文《大众传播简年表》(摘译自韦尔伯•施拉姆《大众传播》)。该文第一次正式把masscommunication译为“大众传播”。

《世界新闻事业》1980年第3期(总第9期),刊载香港中文大学传播研究中心主任余也鲁译述的《传学新词》一文,第一次对“传学”(communication)、“智据”(information)“传通”(communication)、“人的传通”(humancommu?nication)、“传媒”(medium,复数media)、“传播”(masscommunication)、“传播媒介”(massmedia)、“把关人”(gatekeeper)、“人际传播”(interpersonalcommunication)、“传者”(commu?nicator)、“受众”(audience)、“信息”(mes?sage)、“回报”(日本人译作“回馈”、“反馈”)(feedback)、“符号”(signs)、“非语言符号”(nonverbalsigns)等重要的大众传播学名词及概念作了比较详细、准确的解释。

1979年5月,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主办的、由油印的《国际新闻界简报》(1961年4月在北京创刊,至1965年12月停刊,共出24期)改版后出版的《国际新闻界》创刊。第一期刊登了该刊主编张隆栋翻译的希伯特的一篇长文:《公共通讯的过程、制度和效果(一)》(此文的(二)、(三)部分后来又分两期连载)。这篇文章是当时国内第一篇全面系统地介绍、引进、研究传播的过程、传播制度和效果研究的长篇论文。《国际新闻界》及其主编张隆栋(1917.7.3-2009.3.2)也为传播学在中国的早期引进作出了重要贡献。

三、80年代“大众传播学”开始全面、系统地传入中国

(一)80年代前期,上海、北京、广州三地对传播学的全面引进

在1981年“世界新闻研究座谈会”的发言中,郑北渭谈及了西方最近在研究传播学,顿时引起与会者的极大兴趣。会议期间,临时决定请他作一个传播学讲座。1981年5月,《新闻大学》丛刊(后改为季刊,16开本)创刊,由复旦大学新闻系主编。当时是作为新闻丛书形式出版的,故封面未署刊期(第一期共128页,23?2万字,以后每期篇幅保持在23万字上下)。1981年12月出版的第2期才在封面署名刊期。《新闻大学》从1983年5月出版的第3期后,便正式改为季刊,如,第4期于1982年9月出版,第5期于1982年12月出版,第6期于1983年6月出版,第7期于1984年10月出版,第8期于1984年12月出版。#p#分页标题#e#

《新闻大学》一创刊,便开始刊载陈韵昭等系统介绍传播学的学术论文和译文,以后基本上每期都有这方面的文章,其较为著名的篇目有:第一期第29页首载陈韵昭《传学浅谈》、第2期第18页载陈韵昭《传与传播》、第5期第23页载陈韵昭《传的周折》、第6期第118页载陈韵昭摘译的《近年来国内有关西方传播学的研究概况》、第9期第78页载《欧美大众传播研究的传统、特点和发展趋势》等等。

1981年6月,中国内地首篇以传播学研究为题、由复旦大学新闻系研究生居延安所撰写的硕士学位论文《美国传播理论研究》通过答辩。在此之前,早在1978年9月,上海复旦大学新闻系就在高年级中开设了介绍传播学的选修课。

1982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编辑的《国际新闻界》(季刊)第2期至第4期连载刊登了由张隆栋编译、并对大众传播学作批判性介绍的《美国大众传播学简述》。这也是我国较早系统译介大众传播学的文章之一。1982年11月23~26日,在中国社科院新闻研究所的倡议下,召开了我国第一次有关西方新闻传播学研究的座谈会。6所高等院校的新闻系和少数新闻单位的新闻教育和新闻研究工作者30余人参加了会议。应邀参加座谈会的正式代表有:中国人民大学的张隆栋、林珊,上海复旦大学的郑北渭,广州暨南大学的马戎,北京广播学院的苑子熙,天津师范大学的刘卫东,厦门大学的陈阳明,新华社的李启,《新闻战线》的陈宏德,《北京周报》的刘有源,社科院新闻所副所长钱辛波及张黎、徐耀魁、陶涵、明安香、刘力群、黄可风等[3]。座谈会提出:“对西方传播学我们要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不要简单否定,也不要简单肯定。我们要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和我国无产阶级新闻事业的传统,对传播学作具体分析;千万不能照抄照搬,我们对它的基本态度,可以概括为四句话,十六个字:系统了解,分析研究,批判吸收,自主创造。……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指导下,结合中国实际,建立起符合中国国情的、有中国特点的新闻学或传播学,使它在‘四化’和‘两个文明’建设中发挥作用”。要翻译介绍几本有权威的、有代表性和比较科学的传播学著作,以便对西方传播学的全貌能有比较全面的、准确的了解;可在我国有关报刊上发表一些有分析性的文章:有关院校在有充分准备的条件下,可开设传播学的选修课。(见《报纸动态》1982年第34期)[4]。由《新闻战线》编辑部编辑出版的《报纸动态》(内刊)1982年第34期(1982年12月5日出版)第一面刊登简讯《怎样认识和研究西方传播学———西方传播学座谈会在京举行》云:“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倡议召开的全国性的西方传播学座谈会,于十一月二十三日至二十六日在北京举行。这是我国首次召开的有关西方传播学问题的讨论会。”

第一次全国传播学讨论会提出的十六字方针,促进了传播学研究在我国的健康发展。1983年,《新闻战线》月刊分七期连续刊登了复旦大学新闻系郑北渭写的《传播学简介》,这是一篇客观介绍美国传播学的原理、模式的文章。《新闻业务》月刊1983年第一期也登载了作者写的《传播学的形成与发展》(这篇文章为《新华文摘》1983年3月号转载)。陈力丹在《新闻学刊》上发表了《对〈传学概论〉(美国传播学者威尔伯•斯拉姆著)几个问题的不同意见》。1983年7月,暨南大学新闻系系主任马戎写出了《泛论中国式传播学之研究》的万言论文,明确指出:“研究中国式传播学,要明确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国式’。台湾和香港的学者,早就在研究中国式传播学,但没有多大进展。他们的路子不对。一是全盘照搬西方传播学理论和模式付诸实践,在实践中验证。这样做,实践上跟外国人屁股跑,理论阐述上也为他人做嫁衣裳。另一是拿西方传播学现成理论观点套中国例子,做的是‘对号入座’的资料整理工作,或者如经传家作‘经注’。……象这样的研究,到底有多少实际意义?”作者接着写道:“我们不能走这条路。正如邓小平同志在党的十二大开幕词指出的:‘照抄照搬别国经验、别国模式,从来不能得到成功。’不妨想想,50年代我们照搬苏联传播模式,建立起‘宣传员网’,很快就垮了;我们在农村靠‘土广播’上马,逐步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的‘有线广播网’,却越来越显示其强大生命力,引起外国传播者极大兴趣。两个‘网’的兴衰表明:只有根据中国国情来进行传播研究,才有前途。”

(二)传学大师及传学集大成者施拉姆的访华及其对我国传学深入研究产生的巨大影响

1982年4~5月间,美国传播学集大成者威尔伯•施拉姆(1907~1987年)在他的高足弟子、香港地区著名传播学者余也鲁(1924.7.4-2012.9.8)的陪同下访华。这次活动的缘起是:经过十年“”浩劫,我国的教育战线形势严峻,大、中、小学的教师队伍,面临青黄不接的局面。广东毗邻港澳,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下,广东省政府教育部门视野开阔,决定发展电化教学及教育传播事业,开办“电视大学”,“让少数的优秀教师与优良教材,通过录音、录像、广播、电视,把知识与技术传递到数目异常庞大的等待教育的儿童、少年与成人那里。”为此,他们组织人员到当时“电化教学”比较先进的香港地区“取经”学习。1981年春,广东省教育局长林川,亲自带领一个电化教育访问团到香港访问学习。在香港中文大学传播研究中心演讲室里,余也鲁等人向来自中国十几个省的教育部门负责人及电化教育的策划人,介绍了国际上有关电化教学及教育传播方面的一些新发展。接着,广东省华南师范大学校长潘炯华协同李运林、李克东两位教师也来到香港,参观香港的电化教育设施,并向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传播系主任、传播研究中心负责人余也鲁提出,1982年在国内开办一个全国性的教育传播理论讲习班的邀请。此事得到余也鲁的首肯。随后余也鲁便三次到夏威夷,去与他的老师、时年75岁的施拉姆(时任美国夏威夷“东西方中心”传播研究所顾问),商讨学术报告的内容,进行精心的准备。据余也鲁回忆云:“宣伟伯博士已是75岁高龄,对这次演讲也是全力以赴。我们所有的材料都事先写好,用中文印出。同时准备了一套录像示范教材,大多为海外有相当水平的教学片。”#p#分页标题#e#

1982年4月下旬,正是“木棉花盛开的时候”,施拉姆偕夫人、余也鲁等一同来到广州,一共进行了为期7天共7个专题的学术演讲活动,参加讲习班的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电化教员三百余人。这之后,施拉姆、余也鲁等又应邀到上海、北京、厦门等地作了一连串介绍西方传播学内容的学术报告,并参加了不少座谈会,进行了充分、频繁而又紧凑的学术交流活动。如在北京时,施拉姆先后到《人民日报》社、社科院新闻所(5月3日、4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5月5日)等处作了学术报告。期间,当时的国务院副总理薄一波还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会见了施拉姆夫妇和余也鲁一行。到复旦大学讲学时,同样也作了十分精彩的学术报告。复旦的陪同及接待人员有王中、舒宗侨、郑北渭、陈韵昭等。1982年《新闻学会通讯》第14期连续发表施拉姆(宣伟伯)在北京讲学的两篇经过整理的讲演稿《传学与新闻及其它》、《传学的发展概况》和余也鲁的《在祖国进行传学研究的可能性》一文,引起了新闻业界及学界的广泛关注。此后,施拉姆和余也鲁将这次的讲稿修订与增补成《传媒•教育•现代化———教育传播的理论与实践》一书,后由高等教育出版社于1988年7月出版。其中,该书第二到第八章都是在广州讲习班七天七个专题的讲稿整理、修订与增补而成。第一章和第九章则是1983年后,余也鲁教授于1984年应西北电化教育协会的邀请在兰州所作的学术报告中的两篇整理而成。此外,他们“又把西方与东方四十年来在传播教育与研究上的历史与发展合写了一篇回顾性的文章,刊在本书之首,当作序言。”

1982年春夏之交施拉姆来华讲学以后,我国传播学研究开始呈现出蓬勃发展的局面。1982年前后,我国与国际传播学界的交流活动亦逐步开展起来。一些传播学者纷纷走出国门,与外国同行们切磋交流,境外学者也纷纷到中国来讲学。早在1980年1月5日,当时的《人民日报》副总编辑、中国社科院新闻研究所所长安岗赴夏威夷,参加美国东西方研究中心举办的为期10天的亚洲太平洋地区关于国际政治和大众传播的学术讨论会,并作学术报告,最后为会议作总结。1980年12月,复旦大学新闻系郑北渭、居延安等人应邀参加了由美国东西方中心传播研究所主办、在夏威夷召开的国际传播学理论研讨会,会上他们宣读了合作的论文《论中国报纸的改革》。1981年11月,中国和澳大利亚共同在北京举行新闻传播学讨论会,这是我国新闻业界及学界第一次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学者共同研讨新闻传播学问题。又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同美国科学院的高级学者交流计划,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世界新闻研究室主任张黎从1983年3月9日起,在美国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学术访问,重点考察了美国传播学理论研究的历史、现状和美国报纸的读者工作。1983年6月,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奇科分校传播系主任祝基滢访问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并与部分教师座谈,交流、探讨了大众传播学教学过程中的问题。1984年6月间,美国夏威夷大学新闻系主任路特教授到复旦大学讲授传播学。同年,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大学传播系主任爱德斯坦也来复旦讲学,介绍传播学。美国学者W•赛弗林作为富布赖特计划的一部分到复旦大学开设传播学课程。北京、上海等地一些新闻单位或新闻系还陆续派人去美国、日本等国留学、进修,研读传播学的基础课程。1986年,张隆栋作为中国学术界代表,参加澳大利亚召开的国际大众传播学术讨论会。

到80年代中期,我国传播学研究进一步走向深入。如,《新闻学刊》1986年第6期刊登了王志兴的文章:《欧洲批判学派与美国传统学派的分歧》。该文对世界两大传播学派———美国的“传播学经验学派”(通常也被称为“传统学派”和“正统学派”),和欧洲传播学界“传播学批判学派”,作了比较深入的研究和剖析。与此同时,有不少论文就“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大众传播学”,进行了有益的探讨。如《新闻学刊》1986年第5期刊登的徐耀魁的文章《试论中国传播学研究的发展方向》和吴文虎的文章《传播学理论架构初探》,还有苑子熙在第二次全国传播学讨论会上的论文《传播学若干原理与应用》纲要和姜克安的论文《我国传播学途径初探》等,都提出了很好的意见。同期刊登的杨思讯的文章《社会制约简论———谁影响传播》,也全面地探讨了美国传播学研究不多的大众传播媒介的社会控制问题。这些都是喜人的成果。1986年,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联合召开的全国第二次传播学讨论会在黄山举行。会上提出了“建立有中国特色的传播学”的目标,并明确确定把“新闻传播”作为今后传播学研究的主攻方向。

80年代也出版了一批比较重要的传播学著作及译著,如: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世界新闻研究室编《传播学(简介)》(人民日报出版社1983年9月出版)。这是中国大陆地区出版的第一本介绍西方传播学的论文集,共收入明安香《西方大众传播研究概况》、刘有源《美国大众传播研究的现状》、李祖兴《苏联的大众传播研究》、徐耀魁《英国、法国、西德、意大利、日本及南斯拉夫的大众传播研究》、范东升《大众传播研究的发展过程》、刘力群《西方传播学的著名学者》、周致《西方传播学的产生及其与新闻学的关系》、张黎《〈传学概论〉简介》等研究及介绍性文字共8篇,传播学译文共2篇。此外还有《大众传播大事年表》、《传播学参考书目》、《中译传播学词汇》等知识性文章三篇。W•宣伟伯著,余也鲁译述《传学概论———传媒•信息与人》(香港:海天书楼,1977年4月出版)该书繁体竖排,是当时直至现在,最好的《传学概论》版本。书前有宣伟伯写的《序》和余也鲁写的《译述的话》,弥足珍贵。威尔伯•施拉姆、威廉•波特著《传播学概论》(陈亮、周立方、李启译,新华出版社,1984年9月第1版)。W•宣威伯著,余也鲁译述《传学概论:传媒•信息与人》(最新增订本、竖排繁体字)(中国展望出版社,1985年2月北京第一版)。赛弗林、坦卡特著《传播学的起源、研究与应用》(陈韵昭译,郑北渭校)(福建人民出版社,1985年9月出版)。该书首载陈韵昭《译者的话》云:“1981年夏,(我)在夏威夷大学新闻系的资料室里看到德克萨斯大学两位副教授沃纳、J•赛弗林与小彦姆斯•W•坦卡德写的这本书,真是喜出望外。”“将全书译完后,得我的老师郑北渭教授校阅译稿,勘正了我的不少错误。”丹尼斯•麦奎尔、斯文•温德尔《大众传播模式论》(祝建华、武伟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戴元光等著《传播学原理与应用》(兰州大学出版社,1988年出版)。梅尔文•德福勒、埃弗雷特•丹尼斯著《大众传播通论》(颜建军等译,应谦校)(华夏出版社,1989年出版)。沙莲香主编《传播学———以人为主体的图像世界之谜》(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年出版)等等。#p#分页标题#e#

本文作者:刘家林 单位:广东 广州暨南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